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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的是，这伙海盗没有富到拥有直升机的地步。 按照军事情报局提供的信息，海盗关押人质的村庄在上游大约十公里处。军事情报局已经通过当地线人，为特种部队搞到几辆越野车。救出人质后，特种部队将前往下游五公里处的撤离地点。 楚天疆与吴海渊的任务是阻止海盗追击营救部队。 公路不算太宽，有三处路段非常狭窄，仅能勉强让两辆越野车并行通过。如果营救部队遭到追击，只需要击毁敌人的头车就能让车队停下来。受到狙击手威胁，海盗不可能挪开堵住公路的车辆。 “蝮蛇……蝮蛇……收到请回答……” “蝮蛇收到。”吴海渊是观察员，负责通信联络，“蝮蛇”是两人的呼叫代号。 “X1，五分钟。” “明白！”吴海渊用胳膊肘顶了下搭档。“X1”是特种部队营救出人质，前往撤离地点的代号，“五分钟”表示到达时间。 “国雄快上小学了吧？”楚天疆负责监视公路前方。 河对岸的山丘后面，出现了车辆高速行驶时扬起的尘土。索马里北部是东非最干旱的地区之一，全长不到两百公里的达罗尔干河是一条季节性河流，除了六月到十月的雨季，全年有八个月断流。 “九月份上小学，入学手续都办好了。”吴海渊叹了口气，说道，“国雄长大了，很多事都瞒不了他。你嫂子走得早，我又很少陪在他身边。出发前，他问我，如果受到欺负，能不能还手。” “你怎么说的？” 吴海渊苦笑了起来。“还能怎么说？国雄从小就很倔强，我担心这样下去，他的性格会出问题。” “那就再找一个。”楚天疆不愿意提到这件事，可他不得不提。 四年前，吴海渊的妻子赵淑云在车祸中丧生。如果没有儿子，以吴海渊的条件，再婚不是什么难事。这几年，大队里的战友没有少给吴海渊介绍对象，只是大多因为吴海渊有个儿子没能谈成。 “再过两年，等国雄长大一点再说。” “四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的。” 吴海渊笑了笑，说道：“别只顾着说我，出发前，你老妈又给我打电话了。” “干嘛？” “还能干嘛？”吴海渊看了眼搭档。楚天疆快三十岁了，别说结婚，连长期交往的女朋友都没有。 “别理她，我还没打算结婚。” “你小子一天不把女朋友带回家，你老妈就不会让我过一天安稳日子。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儿子都三岁了。” “老吴，我们各管各的吧，谁也别操心。” “我是你大哥，是我把你带进猛虎大队，我能不管你吗？再说了……操！” 吴海渊突然咒骂一声，楚天疆立即架起狙击步枪。 公路前方，车辆扬起的尘土已经出现在转弯处。公路另外一边，一辆架着重机枪的皮卡朝车队前来的方向飞驰而去。皮卡由一名海盗驾驶，后面的货厢里站着一名海盗，负责操控重机枪。 “蝮蛇呼叫蛇窝，发现直接威胁，请求开火命令。” 楚天疆朝天上看了一眼，在数千米高空，至少有一架配备了高分辨率光学摄像机的长航时无人侦察机在监视整片地区。 “请求获得批准，可以开火。重复，可以开火。” “明白！”吴海渊拿起单目望远镜看了眼那辆皮卡，又看了眼小册子。“距离五八零，风向左，风力三，倾角二十七。” 皮卡的行驶速度大约每小时四十公里，影响不是很大。 等到皮卡行驶到一段路面较宽处，楚天疆才扣下扳机，随即拉动枪栓重新装弹，开了第二枪。 楚天疆使用的是一把采用重枪管的雷明顿700型狙击步枪。 这把枪是八年前，吴海渊在一次秘密行动中，从一名被他击毙的海豹突击队的狙击手那里获得的战利品。六年前，儿子出生后，吴海渊把射手的位置让给楚天疆，同时把这把枪送给了楚天疆。 第一枪打在机枪手的脑袋上，第二枪打中了皮卡的驾驶员。虽然没法看清命中部位，但是挡风玻璃与车窗玻璃被鲜血染红，驾驶员凶多吉少。皮卡靠惯性行驶十多米，翻倒在了公路上。 皮卡翻覆地点的路面较宽，没有堵死公路。 “好枪法！”吴海渊低声赞叹了一句。对搭档的枪法，吴海渊有绝对信心，因为楚天疆是他一手教出来的。 九年前，楚天疆成为特种兵的时候，吴海渊已在猛虎大队服役三年。前三年，楚天疆是吴海渊的观察员，从吴海渊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按照猛虎大队的规矩，在楚天疆成为老兵之后，两人的搭档关系就将结束，然后各带一名新兵。因为儿子出生，吴海渊萌生了退役的念头。为了留住他，大队长打破惯例，让两人继续合作，由楚天疆担任射手。虽然在妻子去世之后，吴海渊再次提交了退役申请，但是在楚天疆的挽留下，他留了下来，答应不再提退役的事情。 楚天疆把枪口转向公路前方，车队已经绕过转弯处。 “蝮蛇，X2，请确认。” 打头的是一辆军用越野车，后面跟着五辆民用越野车，最后是一辆武装皮卡，参与营救行动的特种兵不到二十人。 公路没被堵死，车队顺利通过。 “已经确认，请求撤退。”吴海渊放下单目望远镜。“X2”是营救部队到达与通过掩护地段的代号。 “请求得到批准，行动结束。重复，行动结束。” “差不多了，撤退吧。”吴海渊开始收拾装备。 楚天疆仍然盯着公路前方，他觉得营救行动不会这么顺利。海盗派人前来拦截，肯定会追击营救部队。 果不其然！ 营救部队的车队刚刚通过皮卡翻覆的路段，公路前方出现了海盗的追击车队。 “妈的，太近了，怎么让敌人离得这么近！？”楚天疆咒骂了起来。 最前面是一辆武装皮卡，后面跟着十多辆皮卡与越野车，而且大部分车辆上都搭载了重机枪。 “呼叫蛇窝、呼叫蛇窝，发现追击车队。重复，发现追击车队……” 没有回音，通信联络中断了。 楚天疆没有管这么多，他已经瞄准了头车上的机枪手，随即扣下扳机，然后朝皮卡的驾驶员开了一枪。 两发子弹准确命中，皮卡翻倒在公路上，堵死了公路。 “呼叫蛇窝……呼叫蛇窝……操！”吴海渊调整电台，使用了应急通信频道，依然无法与后方取得联系。 “老吴，别管那么多了。” “妈的，我们被抛弃了。”吴海渊拿起单目望远镜。 公路上，海盗已经发现狙击手，还大致判断出狙击手埋伏在河对岸的高地上，只是无法确认准确位置。车队停了下来，三辆皮卡横在路中间，十多名海盗利用车辆掩护开始架设迫击炮。 第一章 痛失战友（下） “机枪手，距离七七零。”吴海渊开始全力协助楚天疆。 海盗的主要武器是有效射程为四百米的AK步枪，对狙击手的威胁不大，主要威胁是那些射程超过八百米的机枪。 在吴海渊的指引下，楚天疆连续干掉了两名试图使用重机枪的海盗。 连死两人，其他海盗再也不敢爬上皮卡使用重机枪，纷纷躲在车辆后面，用步枪向狙击手所在方位盲目开火。 “敌酋，距离八二零，拿步话机那个。” 楚天疆已经为狙击步枪装好子弹，往枪膛里塞了一颗精心打磨过的枪弹。敌酋躲在一辆丰田越野车后面，拿着步话机，在为炮手寻找目标。等他再次探出头来，楚天疆抓住了仅有两秒钟的时机。 弹头飞行不到两秒钟，钻进敌酋的额头，掀飞了整个头盖骨。 这时候，海盗已经大致确定了狙击手的位置，开始使用迫击炮。第一发炮弹落在楚天疆左侧二十多米外，第二发炮弹的落点近了一些，第三发炮弹的落点偏得更远。接下来的第二轮炮击，三发炮弹的落点同样有较大偏差。 “现在怎么办？”吴海渊有点慌张。“通信中断，不会有人来接应我们。” “干掉所有敌人，然后回去找军情局的混蛋算账！”楚天疆没有慌张，因为慌张只会让处境变得更加凶险。 楚天疆再次为狙击步枪装弹时，公路上的海盗已经乱了阵脚。 用迫击炮对付狙击手，无异于碰运气。八十二毫米迫击炮炮弹对卧倒人员的有效杀伤范围不会超过五米，如果狙击手埋伏在洼地里，除非直接命中，不然落在附近的炮弹根本伤不了狙击手。 别说是海盗，即便是正规军的炮手，也未必能用迫击炮击中几百米外的狙击手。 等到楚天疆打完第三批子弹，公路上摆了十多具尸体，其余海盗藏在车辆后面，再也不敢冒出头来。 “老吴，准备开溜。”楚天疆为狙击步枪重新装好子弹。“妈的，军情局那帮杂碎，老子饶不了他们。” “你打算怎么办，揍他们一顿？” “至少打掉他们几颗大牙。” 吴海渊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不是第一次了。去年在阿富汗营救被绑架的中国企业的工程人员，前年在巴基斯坦掩护建设输油管道的勘测队伍，以及之前的好几次行动都出现过类似情况。 楚天疆收拾好武器装备，正准备退出狙击阵位，吴海渊一把摁住了他的肩膀。 空中，传来了轰鸣声。 直升机！？ 两人都是一惊，随即看到了从河对岸山丘后面飞出来的直升机。一架左右两侧挂着航空机枪吊舱与火箭发射巢，机身涂着沙漠迷彩伪装，没有任何标志的SA342“小羚羊”轻型直升机。 “操！”楚天疆立即退出狙击步枪里的子弹，换上了一排穿甲弹。 “小羚羊”是法国宇航公司研制的轻型通用直升机，主要用于执行侦察任务，也可以携带武器执行攻击任务。 这种直升机的产量超过八百架，装备了数十个国家。 直升机径直朝狙击手埋伏的地点飞来，在一千米外发射了数枚火箭弹，只是落点的偏差非常大。 等直升机飞得更近一些，楚天疆一口气打出了五发子弹。 可惜的是，直升机安装的是防弹玻璃，而且距离太远了，七点六二毫米穿甲弹只在风挡上留下了几个白点。 楚天疆再次装好子弹的时候，直升机已经逼近，开始用机枪扫射。子弹成排的落在两人身旁，溅起了大量尘土。 “我们被发现了！”吴海渊起身单膝跪地，用自动步枪向直升机开火。 楚天疆也爬了起来，举起狙击步枪向直升机开火。 子弹打在直升机的肚皮上，绽起点点火花，只是没对直升机构成威胁。当直升机从头顶飞过，楚天疆转过身来，继续朝直升机开火。如果能侥幸打中直升机的尾浆，就能让直升机坠落。 直升机俯冲进入高地后面的峡谷，避开了狙击步枪的射击范围。 “老吴，我们赶紧离开。老吴……” 吴海渊倒在地上，没有回答。 “老吴——”楚天疆冲了过去，抱起奄奄一息的吴海渊。 子弹打在吴海渊腹部，鲜血已经染红伪装服，后腰上还有子弹贯穿躯体后留下的巨大伤口。 “老吴……” “天疆……帮我……帮我照顾……照顾好国……国雄……”吴海渊掏出放在胸前口袋里的照片，塞到楚天疆手里。 “老吴，坚持住，我带你回去……” “答应我……照……照顾好国雄……答……” “我答应，我答应你，我一定会照顾好国雄。坚持住，你一定要坚持住，我……” 得到楚天疆的答复，吴海渊闭上眼睛，抓住楚天疆胳膊的右手也松开了。 “老吴——”楚天疆死死抱着吴海渊，他不相信吴海渊已经死了。 过去九年，吴海渊替楚天疆挡过三次子弹，其中两次身负重伤，有一次在重症监护病房呆了七天，医生五次下达病危通知书，可他坚持了过来，并且在一个月后归队。楚天疆一直认为，吴海渊不会死在战场上。 直升机绕过高地，从河谷那边飞了回来。 放下搭档的遗体，楚天疆跑到几米外，拿起那把藏在伪装网下面的M200型高精度狙击步枪。 这把枪是楚天疆去年在阿富汗缴获的战利品。 按照猛虎大队的规矩，在执行不受官方承认的秘密行动中获得的战利品，均由个人拥有与保管。 直升机正在爬高，准备再次发起攻击。 瞄准镜安装在皮卡汀尼战术导轨上，早已调试好。楚天疆没有瞄准飞行员，而是瞄准了直升机的浆轴。第一枪打在发动机的进气道上，第二枪打空，第三枪打在旋翼上，第四枪打在驾驶舱上方。 直升机在快速逼近，楚天疆没有时间调整瞄准镜。 深吸一口气之后，楚天疆打出了第五枪。 这是弹匣里的最后一发子弹，重新装弹需要几秒钟，而直升机已经达到理想高度，即将开火。 枪弹命中浆轴时，迸出了刺眼的火光。 直升机冒出黑烟，开始左右摇晃。两名飞行员手忙脚乱的晃动着操纵杆，试图控制直升机爬升。 只是，这些努力都没有用。 随着三片浆叶脱落，直升机脱着黑烟坠入河谷。 楚天疆没有就此收手，他提着M200狙击步枪返回狙击阵位。公路上，目睹直升机坠落的海盗已经阵脚大乱，试图驾车逃走。楚天疆没有给海盗半点机会，开始用M200为海盗的车辆点名。 比起雷明顿700，M200的威力大了许多。 虽然M200是标准的高精度远程狙击步枪，所有设计都以提高远程精度为目标，连表配弹药都是单一金属弹头，以降低远程射击时弹头材质不均产生的扰动，但是做为大口径狙击步枪，可以使用如同穿甲燃烧爆炸弹的特种弹药。缴获这把狙击步枪后，楚天疆制作了一批特种弹药。 与普通子弹相比，特种弹药的精度有所降低，但是主要体现在一千米之外。 对付一千米以内的目标，特别是车辆这样的大型目标，特种弹药的精度差距产生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 对海盗，楚天疆不会有半点怜悯。 如果不是这伙海盗劫持了货轮，他们不会来到这个鬼地方，吴海渊就不会牺牲。 不到十五分钟，公路上的几十名海盗非死即伤，没死的也活不了多久。持续了数十年的战乱，让索马里成为世界上最贫穷、落后的国家之一。在缺乏现代医疗条件的情况下，中枪等于丧命。 杀光海盗，楚天疆看到了从北面飞来的无人侦察机。 侦察机的飞行高度不到一千米，速度非常慢，大概是军事情报局的人员想搞清楚战斗结果。 操！楚天疆暗自咒骂起来。军事情报局的那帮混蛋也该死！ 距离超过两千米，不过无人侦察机沿着固定航道匀速飞行，而且风力比较弱，造成的影响非常微弱。 楚天疆架高M200，瞄准了无人侦察机。 要为吴海渊报仇，楚天疆得活着回去，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至少不能让军事情报局的那帮混蛋知道他还活着。 这时候，M200的弹道计算机发挥了关键作用。 第一枪，没能打中目标，但是由弹道计算机控制的小型多普勒雷达测出了弹道误差，然后结合激光测距仪与气象环境感应器获得的数据，对弹道进行修正，把调整数据显示在瞄准镜上。 第二枪，准确命中。 子弹打中了无人侦察机的燃料箱，泄露的燃料被发动机吸入，烧毁了发动机。 看到无人侦察机拖着黑烟坠入山谷，楚天疆才收起狙击步枪。 家在另外一块大陆上，楚天疆无法带着搭档的遗体离开，能够带走的只有身份牌，还有那张被鲜血染红的照片。 这是四年前，吴国雄满两周岁时的全家福。赵淑云抱着儿子，吴海渊站在后面。 因为马上要出任务，所以没去照相馆，而是让楚天疆帮他们照了这张全家福。在那次任务中，吴海渊替楚天疆挡了一颗子弹，回来后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吴海渊住院期间，赵淑云既要照顾儿子、又要照顾丈夫。一天清晨，赵淑云在驾车前往医院途中，因为过于疲劳没有注意到一辆从侧面驶来的大货车。楚天疆清楚记得，在得知噩耗之后，吴海渊悲痛欲绝的样子。 四年来，楚天疆一直在自责。 如果吴海渊没有为他挡子弹，赵淑云不会疲劳过度，不会每天去医院照顾丈夫，也就不会遭遇车祸。 搭档牺牲了，楚天疆能做的除了照顾好搭档的遗孤，就是为搭档报仇！ 海盗罪大恶极、不可饶恕，那些抛弃他们的军情局人员同样要为吴海渊的死负责，为吴海渊偿命！ 第二章 父爱如山（上） 新疆北部，阿尔泰山，喀纳斯国家自然保护区。 一支由三辆越野车组成的车队在狭窄的山路上飞速行进，第二辆车上，除了前排的两名便衣特工，后排还坐了两名乘客。左侧是现年不到三十岁的清华大学教授罗晋勇，右侧是比他大两岁的高级特工张小刚。两人的差异非常明显，罗晋勇的坚毅外表下透着书生才有的秀气神色，张小刚则是神情冷漠的壮汉。 怎么看，这两人都不像同路人，不该出坐在一辆车上。 合上标有“绝密”字样的个人档案，罗晋勇长出口气，说道：“你真的认为这家伙是最佳人选？” “教授，你要相信我的眼光。”张小刚掏出香烟，递了一根给罗晋勇。“两年前，在你发起‘末日部队’项目之后，我就在留意合适人选，当时他排在前十。上个月，发生在索马里的事情，证明我没看错人。” “索马里的事情？这里面没有提到。”罗晋勇把档案丢给了张小刚。 “那是秘密行动，而且与我们有关。” “劫持事件？”罗晋勇皱起了眉头。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劫持事件的关键不是人质，而是船上的货物。这件事情你也很清楚，因为我们有所防范，所以美国佬没有占到便宜。在解救人质的行动中，他与搭档吴海渊负责支援掩护。” 罗晋勇叹了口气，这件事他确实非常清楚。 “行动结束前，通信联络受到干扰，负责前线指挥的情报官员下令紧急撤离，把两名狙击手留在了战场上。” “什么？”罗晋勇很是惊讶，“为什么要这么做？” “干扰来自空中，情报官员认为秘密行动已经败露，担心惹上更大的麻烦，才下达了紧急撤退命令。” “他逃了回来？”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吴海渊阵亡之后，他独自干掉几十名海盗、还击落了一架武装直升机。因为军情局的无人侦察机出了故障，所以当时没人知道他还活着。数日后，一支特种部队找到了无人侦察机的残骸，确认无人侦察机是被击落的，而且是被一发大口径狙击步枪枪弹击落。” “怎么可能！？”罗晋勇显得更加惊讶了。 “弹道检验报告证明，击落无人侦察机的是一发M200型狙击步枪射出的枪弹，他们当时携带了一把这样的狙击步枪。” “不会是别人干的？比如海盗。” “没这种可能。”张小刚摇了摇头，说道，“这种特种口轻高精度狙击步枪的全球保有量不到一千支，军情局费了很大功夫都没搞到。我国军队里只有一支，是他去年在阿富汗执行任务的时候从一名海豹突击队狙击手那里缴获的。按照猛虎大队的规矩，这把枪由他保管与使用。” “他能用狙击步枪击落无人侦察机，确实不简单。”罗晋勇开始相信张小刚的眼光。 “这些不算什么，最神奇的还在后面。”张小刚点上了香烟。“十多天后，一名情报官员在家中死于煤气爆炸，接下来的一周里，又有几名情报官员死于意外事故。最初的时候，老袁认为是敌国情报机构的报复行动，展开全面搜捕，却没有获得半点线索。直到五天前，我们才查清楚，这些死于意外的情报官员全都参与了索马里的行动，而且他们的死于敌国情报机构无关。” “全是他干的？”罗晋勇瞪大了眼睛。“老袁”是军事情报局局长袁德志。 “这只是猜测，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是他干的。” “猜测的依据是什么呢？” “最初，我们都认为他死了。这也可以理解，CIA是劫持事件的幕后主使，附近还有上千名海盗，即便是最优秀的特种兵也未必能够逃出生天，回到国内的希望更加渺茫。半个月后情报官员接连遇害，即便他还活着，也没人相信他能在半个月内回到国内，策划与实施复仇行动。” “那你凭什么认为是他干的呢？” “与一个人有关。” “谁？”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吴海渊的儿子吴国雄。” “这……” “他是吴国雄的干爹，吴海渊在阵亡前，肯定嘱托他照顾好吴国雄。因为吴海渊参与了秘密行动，所以老袁派人暗中监视与保护吴国雄。五天前，指挥索马里行动的情报官员遇害之后，吴国雄就从监视人员的眼皮底下消失了。接走吴国雄的人避开了所有监视器，猛虎大队的大队长刘展博对此事守口如瓶，我们由此推断，他还活着，而且早已回到国内，为吴海渊复仇之后，接走了吴国雄。” “他为什么要藏起来？” “还用得着说吗？”张小刚看了罗晋勇一眼。“那么多情报官员遇害，即便我们没法证明是他干的，也迟早会想到他。在忘记这件事情之前，军情局肯定会全力搜捕、甚至是追杀他。” “为什么要带上吴国雄？” “吴国雄是他唯一的牵挂。” “这……他难道不担心自己的父母？”罗晋勇记得，个人档案里提到，他没有结婚，也没有长期交往的女朋友。 “在第一名情报官员遇害之前，他的父母离开北京，军情局只追查到重庆，然后失去了线索。”张小刚灭掉烟头，说道，“如果我是他，肯定会首先安顿好直系亲人，再去为战友复仇。” “这么说，他做事非常谨慎。” “别忘了，他是猛虎大队最优秀的狙击手，而且长期跟军事情报局合作。”张小刚翻开个人档案。“九年来，花在他身上的训练费用高达数千万，比培养一名奥运会冠军的花费还要多。这家伙，就是一台战斗机器。他掌握的所有技能都是为了高效率杀人，以及不被别人杀害。” “他只是猛虎大队的一员，并非唯一选择。” “却是最佳选择。”张小刚看了罗晋勇一眼，说道，“教授，末日部队即将成立，我们得在一周之内把人送过去。他是猛虎大队里最优秀的狙击手，你觉得能在一周之内训练出一名像他那样的狙击手吗？就算能，除了刘展博这种服役十多年的特种兵，没有哪名特种兵有他那样丰富的实战经验。至于刘展博等人，你也非常清楚，年龄不但是女人的天敌，也是特种兵的天敌。” “你能说服他？” “没有把握的话，我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条该死的山路上。” 车队开始减速，已经能够看到位于山路尽头的那栋木结构房屋了。车队停下后，随行的几名特工首先下车。 张小刚与罗晋勇下车时，一名满脸大胡子，手持双管猎枪的中年人从房屋里走了出来。 虽然蓄了胡须，但是罗晋勇一眼就认了出来，他就是此行要找的人，猛虎大队的楚天疆少校。 “你们走错路了，下山的话，只能原路返回。”楚天疆走到离张小刚十米处停下，平端着双管猎枪。 几名特工严阵以待，已经有人把手伸进怀里准备拔枪。 “我劝你们不要乱来，这里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楚天疆很是镇定，似乎局势在他的掌控之中。“要买山货的话，过几天再来。天快黑了，再不赶紧下山，等到起雾，你们会被困在山上。” “你们退到一边去。”张小刚伸出双手，让特工全体退后，同时向楚天疆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少校，我们是来找你的。” “我不认识你，而且也不是什么少校。” “我认识你，而且最多耽搁你五分钟，我们能进屋谈吗？” 楚天疆扫了一眼其他人，然后点了点头。 “你们留在外面，教授，你跟我来。” “等等，他是谁？” “罗晋勇，清华大学教授，我的搭档。”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少校，你不会害怕一名教书先生吧？” 楚天疆仔细打量了罗晋勇一番，似乎觉得罗晋勇没有威胁，这才答应让罗晋勇进屋。 “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又吩咐了六名特工一句，张小刚才叫上罗晋勇，进了小木屋。 木屋并不大，只有十多平方米，用挂帘分隔成客厅与卧室。 虽然现在是八月分，但是在海拔三千米的喀纳斯山上，日间气温只有几摄氏度，夜间会降到零摄氏度以下。 壁炉里燃着篝火，房间里非常暖和。 “你们只有五分钟。” “要不了五分钟。”张小刚脱下外套，丢到门边的椅子上，说道，“我是军事情报局特工张小刚，专门来找你的。” “这么说，你是来抓我的？” 张小刚笑了笑，没有开口。 “下次，记得多带一些人来。”楚天疆坐了下来，依然握着双管猎枪。“你的胆子足够大的话，可以试一下，看看能否带我回去。不过最好别这么做，想抓我回去，至少要带一个排的士兵过来。” “我不是来抓你的，我现在也不为军事情报局工作。” “那是来投靠我的？” 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是来邀请你，加入我们的机构。” “你能找到这里，而且知道我是谁，应该清楚我的过去。”楚天疆指了下房门，“我对你的邀请没有任何兴趣。” “对吴国雄的未来呢？” 第二章 父爱如山（下）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这是他在见到张小刚等人之后，第一次出现明显的情绪波动。 “我们还在半山腰上的时候，你就发现了我们，然后把吴国雄藏了起来，肯定藏在附近某个地方。” “你们最好别做蠢事。”楚天疆的手指压在了扳机上。 “少校，不要紧张，我们没有恶意。”罗晋勇有点慌张。楚天疆是神枪手，两发猎枪子弹就能干掉他与张小刚。 “不可否认，军情局的情报官员要为吴海渊的死承担责任，而且他们已经为玩忽职守付出了代价。”张小刚拿起桌上的香烟。“为了吴海渊，你可以做任何事情，哪怕是牺牲自己的下半辈子。问题是，吴国雄是无辜的，他只有六岁，其他孩子在这个年龄，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在这里，他同样无忧无虑。” “是吗？”张小刚点上香烟，“你有一身硬本领，肯定能照顾好自己，靠捕猎等方式维生。吴国雄只是个孩子，他会长大。也许对他来说，远离城市的生活没有什么坏处，可是迟早有一天，他会成为你这样的男人。你觉得，你有权剥夺他接受教育、结交朋友、组建家庭的权利吗？” “我会教他读书识字，还会教他必要的生存技能。等到他长大成人，我会让他自己做出选择。” “哈哈……”张小刚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少校，你认为自己是上帝，能够随意主宰与支配他人 ？” “你……” “吴国雄不是你的儿子，就算是，你也无权这么做。没错，你会给他选择的机会，可是十多年之后，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在猛虎大队服役九年，就愿意为吴海渊做任何事情。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一个六岁的孩子身上，他在长大成人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不是你的问题，我知道如何成为一个好父亲。” “得了吧，吴国雄是吴海渊的儿子，你认为吴海渊愿意看到他唯一的儿子在深山老林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吴海渊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儿子健康成长。” “你现在的所做所为，根本不可能让吴国雄健康成长，至少在精神上，他会变得越来越孤僻。” 张小刚这句话说到了重点上，楚天疆没有反驳。 “加入我们，我会给你一个新身份，并且妥善安顿吴国雄。如果你愿意，我还可以帮你办理领养手续。”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会答应。” “为什么？”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因为我不认识你，不相信你说的话。” “你……”张小刚也有点急了，楚天疆确实非常顽固。 “五分钟已经到了，请回吧。”楚天疆站了起来，把双管猎枪指向张小刚，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少校，你会后悔的。” “这辈子最让我后悔的就是相信你这种人。”楚天疆挥了挥双管猎枪，让张小刚与罗晋勇出去。 张小刚咬了咬牙，朝房门走去。 “少校，我能说一句吗，只是一句话。”罗晋勇有点不甘心。 楚天疆放低枪口，给了罗晋勇说最后一句话的机会。 “如果世界将在三个月后毁灭，而你的决定能够改变所有人的命运，包括让吴国雄长大成人，你会怎么做？” “我已经离开军队，拯救人类的大事还是留给其他人吧。” “我知道，你厌恶军队，更讨厌军事情报局，可是你热爱这个世界，希望抚养战友的遗孤长大成人。”罗晋勇又说了一句。 楚天疆没有开口，他答应过吴海渊，不管遇到多少困难都会照顾好吴国雄。 “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一个网址，登陆账号与密码在背面。”罗晋勇把一张名片递给了楚天疆。“你不用立即做出决定，但是我希望你在认真考虑后做出正确的选择，然后跟我们联系。” 楚天疆迟疑了一下，收下了罗晋勇的名片。 外面，夕阳西垂，夜幕即将落下。 下山的时候，车队行驶得更快。 “你认为他会跟我们联系吗？”开始的事情，让张小刚对罗晋勇刮目相看。 “收下名片的时候，他已经做出了决定。”罗晋勇笑了笑，说道，“放心吧，他很快就会主动找到我们。” “教授，看不出来，你还是谈判高手。” “每个人都有弱点，你我也不例外。” 张小刚笑了笑，楚天疆的弱点就是吴海渊的儿子。为了吴国雄，他会做任何事，哪怕是舍弃性命。 山上，等车队走远之后，楚天疆回到小木屋，把藏在地窖里的吴国雄叫了出来。 吴国雄非常懂事，根本不像六岁的孩子。吃了晚饭，他独自上床，看了一会电视就睡着了。 楚天疆没有睡，通过卫星网络，进入罗晋勇给他的那个网站。 这是一个高度加密的网站，首页界面非常简单，只有一个用户登陆窗口，内容只有在登陆之后才能看到。 看完第一页的介绍，楚天疆非常震惊，立即查验了网站的IP地址。 服务器在军事情报局的数据中心，得到了总参谋部的许可授权，属于保密性最高的军事情报网络！ 消除怀疑之后，楚天疆不得不相信，张小刚与罗晋勇的来头很不简单。 只是，这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大约两年半前，即二零一四年二月底到三月初，中国、美国、俄罗斯、英国、法国、德国、以色列、日本、加拿大与澳大利亚的天文台几乎同时发现了一颗直径大约十千米的小行星，赋予2014X1的编号。 在天文界，这个发现已经非常惊人了。 过去数十年，天文学家一直在寻找小行星带里的小行星，发现了直径在十米以上的上百万颗小行星。 这么大的一颗小行星在此之前从未被发现过，本身就有很多疑问。 三个月后，另外一个惊人发现，改变了天文学家对这颗小行星的看法，也让人类文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在即将离开小行星带的时候，2014X1与一颗小得多的小行星相撞，轨道发生变化。经过仔细测算，天文学家发现，2014X1在撞击后的轨道违背了天体力学基本定律，而且这条轨道正好朝向地球！ 不出意外的话，2014X1将在两年零三个月，也就是二零一六年十月底撞击地球。 接下来，美国天文学家发现，在与另外一颗小行星撞击时，2014X1俘获了对方的部分质量，并且朝特定方向喷射了部分质量，从而进入撞击地球的轨道，而这些现象全部违背了天体力学基本定律。 很快，其他几个国家的天文学家证实了这个发现。 结论只有一个：2014X1是一颗受到地外智慧生命控制的小行星，甚至有可能是地外智慧生命的宇宙飞船。 二零一四年七月底，“行星防御理事会”宣告成立。 理事会有十个成员，即发现2014X1的十个国家。理事会下设四个职能机构，即“国家首脑峰会”、“总参谋长联席会议”、“科学顾问委员会”与“安全事务联络处”，分别负责政治、军事、科技与安全保密工作。 罗晋勇是中国在科学顾问委员会的首席代表，张小刚是安全事务联络处的特派员，中国国家主席李兴邦与总参谋长杨方烈分别是另外两个机构的代表。中国官方的知情人与参与者总共不到十人。 行星防御理事会的主要职责就是制订与实施保卫地球的各项行动。 两年来，在行星防御理事会的框架下，十个成员国签署了数十份谅解备忘录。出于安全保密方面的考虑，在表面上维持基本关系不变的情况下，五个核大国已经利用已有的核武器制造了一千枚当量高达两亿吨的超级核弹头，还在研制当量为二十亿吨的核弹头，另外五个国家则贡献了所有高浓度核原料。 2014X1逼近地球时，这些核弹头是人类抵抗地外文明入侵的主要武器。 只是，包括罗晋勇在内的半数以上的科学顾问对核武器不抱任何希望。地外文明能够进行跨恒星系宇宙航行，肯定掌握了比核能更高级的能源，因此核武器对地外文明的威胁微乎其微。 这些科学顾问都认为，人类无法阻止地外文明登陆地球。 罗晋勇率先提出，应该为地面战争做准备，利用人类最先进的科技，打造一支能够跟地外文明入侵大军抗衡的军事力量。 受技术天花板限制，科学家把精力放在了单兵作战系统上。 这就是“末日部队”项目。 威胁日益迫近，总参谋长联席会议决定在下周组建末日部队，总共十个名额，每个成员国一个名额。 楚天疆立即想到，这正是张小刚与罗晋勇来找他的原因。 “干爹，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听到吴国雄的话，楚天疆才发现天色已经放亮。 “国雄，在这里不好吗？”楚天疆把吴国雄拉了过来，抱在怀里。 “有干爹陪着，在哪里都好，只是我想回家。” 楚天疆长出口气，世界将在三个月后毁灭。吴国雄才六岁，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难道将就此结束？ 如果换成吴海渊，他会怎么做？ 像鸵鸟一样埋起头过完最后三个月，还是奋起抗争？ 抱着吴国雄，楚天疆做出了决定，他相信吴海渊也会这么做，因为父亲会不顾一切的保护儿子。 第三章 防范未然（上） 北京，军事情报局总部。 来接楚天疆的除了罗晋勇与张小刚，还有一名二十多岁的女特工。 “这位是肖芳芳，袁局长派来的，这段时间由她照顾国雄。”罗晋勇向楚天疆介绍了女特工。 楚天疆朝肖芳芳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虽然肖芳芳长得很漂亮，标准的瓜子脸、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稍微上扬的嘴角与尖尖的俏鼻，完全够得上明星的标准。身材更是不用多说，修长的双腿、丰满的臀部、纤细的腰身与挺拔的胸部，加上一米七四的身高，比得上国际名模。但是楚天疆没有多看一眼，因为她是军事情报局的特工。可以想像，死在这张漂亮脸蛋与火辣身材下的蠢货，没有一百都有八十。 “国雄，今后你就跟着肖阿姨。”楚天疆蹲了下来，握着吴国雄的肩膀，说道，“干爹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大概需要两三个月。干爹保证，会经常给你打电话，有空就回来看你。” 吴国雄很懂事的点了点头，可是他对肖芳芳仍然有点抗拒。 赵淑云去世的时候，吴国雄才两岁，对母亲没有多少印象。在他的生活里，只有父亲与干爹、还有父亲的战友，全都是钢铁一般的男人，从来没有遇到过像肖芳芳这种年轻漂亮的女人。 “去吧，跟肖阿姨打个招呼。”楚天疆松开手，又拍了拍吴国雄的肩膀。 “干爹，你一定要回来。”吴国雄想哭，但是没有哭出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没有滴落下来。 “国雄乖，干爹保证过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吴国雄还是朝肖芳芳走了过去。 楚天疆也很舍不得，可是他有理智，知道必须让吴国雄离开，也知道肖芳芳更懂得照顾孩子。 罗晋勇暗自叹了口气，对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吴国雄承受了太多的磨难。 “国雄，芳芳阿姨知道你最喜欢吃巧克力了。”肖芳芳拿出一块巧克力，塞到吴国雄手里。“芳芳阿姨还知道，国雄喜欢去游乐园，喜欢坐碰碰车。等下，芳芳阿姨带你去游乐园玩，好不好？” 吴国雄拿着巧克力，回头看着楚天疆，有点犹豫不决。 楚天疆点了点头，告诉吴国雄不用害怕。 “走吧，我们上车，现在就去游乐园。” 楚天疆又点了点头，吴国雄才跟着肖芳芳上了轿车。只是，他没有吃巧克力，大概还不熟悉这位陌生阿姨。 “孩子都怕生，等下混熟了，他就会活泼起来。”张小刚看着肖芳芳驾车离开，又对楚天疆说道，“放心吧，肖芳芳肯定会照顾好他。另外，袁局长还安排了一组特工，在暗中保护他。” “老张，我把丑话说在前面。” “什么丑话？” “加入你们这个组织，我有一个条件。” 张小刚笑了笑，似乎早就料到，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少校，什么条件都好说。只要我们能办到，都没问题。”罗晋勇更坦诚，首先答应了下来。 “追授吴海渊为烈士。” “没问题，这是吴海渊应得的。”张小刚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给予相应的待遇，包括安葬到八宝山烈士陵园。” “行，这事简单，我亲自处理。” “还有，我需要一个信托基金的账户。” “这……” “虽然三个月后，世界毁灭的可能性极大，但是谁能保证不会出现另外一种结果？信托基金是给吴国雄的，如果世界没有毁灭，而我有个三长两短，我希望吴国雄能够获得最好的教育，在成年之前衣食无忧。”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没问题，明天给你一份详细资料，由你选择信托基金。如果你对国内的金融机构不大感冒，我还可以提供美国与欧洲的信托机构，把吴海渊的抚恤金全部存进去。” “还有我的所有积蓄。” “行，要是不够，我跟教授各出一点，让吴国雄在十八岁之前衣食无忧。当然，如果你觉得有必要，还可以让教授写一封推荐信，保证让吴国雄获得国际上最知名的大学，比如哈佛、麻省理工或者剑桥的全额奖学金。”张小刚掏出香烟，说道，“少校，你要知道，要是信托基金能够发挥作用，你就是人类的大英雄，所有人都会感激你。你的作为，才是吴国雄最大的保证。” 楚天疆明白张小刚这番话的意思，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好了，我们进去吧。时间已经相当紧迫了，我们得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罗晋勇催促了一句。 “现在干什么？” “做必要的测试，获取一些基本信息。”罗晋勇走在前面，“明天，我们就前往迪戈加西亚。” “迪戈加西亚？”楚天疆加快步伐，追上了罗晋勇。 “末日部队成立之后，将在迪戈加西亚进行集中训练，我们将一同前往。”罗晋勇看了眼楚天疆，说道，“你只是十名成员中的一名，其他九人都是各国最优秀的特种兵，能力不比你差。” “未必比我强。”楚天疆很有自信。 “少校，自信是一种可贵品质，可是过头了就叫自大。”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到了迪戈加西亚，你就会明白。” 进了电梯，罗晋勇用贴身携带的钥匙启动了一个特殊开关。 电梯下行了一分多钟才停下，楚天疆估计到了地下几百米处。外面是一条走廊，两侧各有两个房间。 测试在一个布满了投影设备的房间内进行。 罗晋勇让楚天疆穿上一套用特殊材料制成的紧身衣，让他站到中央的圆形平台上，开始了第一项测试。 “少校，这项测试主要测验你的体能，坚持得越久越好。”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已经发现了其中的玄机。 圆形平台的表面由一种特殊材料制成，可以朝任何方向滚动。四周的监视器实时监控着楚天疆的运动情况，因此不管楚天疆以多快的速度奔跑，平台表面都会以同样的速度向相反方向滚动，使他始终呆在平台中央。 紧身衣也有玄机，内衬里有金属线制成的电感线圈，平台里面也有电感线圈。通过控制平台内部电感线圈的电流强度，就能控制两套电感线圈产生的电场力强度，产生类似于负重的作用力。 通过中央空调系统，还能调节房间里的气压、温度与湿度，模拟各种野外环境。 “少校，坚持不住就停下，别把自己累垮了。” 楚天疆生性好强，从来不会主动认输，自然不会把张小刚的话当回事。 在猛虎大队，楚天疆的体能是出了名的好。四年前，也就是在吴海渊替他挡子弹的那次行动中，他背着吴海渊在海拔四千米的高原上奔跑了二十多公里，及时赶到撤离地点，把吴海渊送上前来接应的直升机。虽然他也累垮了，一周后才恢复过来，但是换成别人，恐怕连十公里都坚持不住。 测试进行了四个小时，楚天疆跑了四十六公里，在八十公斤极限负重下跑了十五公里。 接下来进行的是战术技能测试，楚天疆要用一把突击步枪与一把手枪，总共一百二十发子弹，在十分钟内消灭由投影设备模拟生成的一百二十名敌人。为了安全起见，罗晋勇与张小刚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这项测试，考验的是楚天疆的反应速度。 对楚天疆来说，这项测试根本没有难度。猛虎大队的特种兵，每年训练消耗的弹药超过十万发。虽然狙击手的主要武器是狙击步枪，主要战斗方式是在几百米外射杀敌人，但是狙击手经常单独行动，必须精通各种武器，要有过人的反应速度，能在任何情况下做到一枪毙命。 至于枪法，更加没有什么好说的。 在猛虎大队，枪法能跟楚天疆比高低的只有吴海渊。两人合作的前三年，楚天疆不如吴海渊，后六年则是吴海渊不如楚天疆。过去六年的年度考核中，楚天疆的射击成绩都是全大队第一名。 第三项测试在另外一个房间进行，测验楚天疆的爆发力。 方法非常简单，在一台拳力测试器上进行。 这是楚天疆的短板，狙击手并不要求有太强的爆发力，而且干掉敌人未必需要很大的力量。一名优秀的狙击手，能够轻而易举的击杀比自己强壮得多的敌人，关键是把格斗技巧发挥出来。 “这项测试有意义吗？”看到测试结果，楚天疆有点不爽。 “没有意义，只是我们需要这些数据。” “为什么？” 罗晋勇把测试数据录入了计算机。“末日部队的核心是‘末日战士’系统。这是一种增强型单兵作战系统。说得简单一些，该系统只对使用者的个人能力进行强化，所以到底有多大的价值，完全由使用者的个人能力决定。这些数据，将用于调制末日战士系统，进行针对性加强。比如你的耐力与反应速度都是最强的，末日战士系统能让你变得更强，而你的爆发力偏弱，末日战士系统就会在这方面有所侧重，加以弥补。有了这些数据，才能让你与末日战士系统全面结合。” “结合！？”楚天疆有点惊讶。 “教授，别吹了，今后再给少校解释吧。杨总打电话来，让我们去总参谋部，说是为我们饯行。”张小刚走了过来，说道，“老袁也过去了，好像发生了不大好的事情，我们赶紧过去吧。” 三人没再罗嗦，等楚天疆换好衣服，去了总参谋部。 第三章 防范未然（下） 见到杨方烈，楚天疆有点紧张。 虽然猛虎大队是总参直属特种部队，但是楚天疆是第一次面见杨方烈，以前只在杨方烈视察部队的时候见过，而且离得很远。 楚天疆的紧张，更多的源自杨方烈在军队里的威信。 杨方烈是新中国历史上最年轻的总参谋长之一，而且是三十多年来，唯一以基层军人身份参加过战争的总参谋长。上个世纪八零年代，杨方烈为广州军区某侦察连连长，参加了自卫反击战。 因为当时没有正规的特种部队，所以杨方烈也算得上是特种兵出身。 “少校，欢迎你加入，你们已经相互认识了吧？” “是！” “坐吧，我们谈正事。”杨方烈招了招手。 杨方烈很随和，楚天疆却有点拘束，被张小刚拽了下衣角，才坐到沙发上。 “老袁，你来说吧。” 对军事情报局局长袁德志，楚天疆一点都不陌生。猛虎大队是中国军队中最高级别的特种部队，经常参与由军事情报局策划的秘密行动。做为大队里最优秀的狙击手，楚天疆跟军事情报局的合作机会最多。 “刚刚收到消息，俄军的列日申科少校遇车祸身亡。” “意外交通事故？”张小刚立即问了一句。 “看上去是意外事故，但是俄军情报机构认为不是。”袁德志把一个文件夹递到张小刚手上，里面是几张照片。“当时，列日申科驾车前往俄军总参谋部，准备在明天前往迪戈加西亚。即将离开市区的时候，被一辆运送液化甲烷的罐车撞上。警察赶到时，大火已经烧毁车辆，只找到两具烧焦的尸体。通过在找到的身份芯片，确认其中一名死者是列日申科，另外一名死者是罐车驾驶员。” “怎么证明这不是一起意外交通事故？” “俄军情报机构已经找到罐车司机的家属，确认罐车司机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也没有跟家里联系。” “妈的！”张小刚低声咒骂了一句。 “这能说明什么？”楚天疆问了一句。 “列日申科是俄军选出的末日部队成员，如果俄方没能及时派人前往迪戈加西亚，美方很乐意填补这个空缺。” “这……” 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末日战士系统由十个成员国联合研制，美国承担了百分之六十的工作量，我国承担百分之十五，俄国、英国与法国各承担百分之五，德国与日本各承担百分之三，以色列、加拿大与澳大利亚总共承担百分之四。说得简单一些，美方最了解末日战士系统。按照之前达成的协议，如果出现意外情况，比如某个成员国没能及时派遣人员加入末日部队，将由美军补缺。” “这么说，我也有危险？” “我已经下令加强防范工作，但是你们未必能够安全到达迪戈加西亚。”杨方烈叹了口气，说道，“虽然行星防御理事会成立之后，我们与西方国家的关系有所缓和，美国也按照签署的谅解备忘录，为我们提供先进技术，但是行星防御委员会存在的价值，需要一个前提条件，即战胜地外文明入侵。换种方式来说，如果抵抗地外文明入侵的行动失败了，人类文明就将灭亡，谁也不能幸免，哪怕是最强大的美国。关键是，如果胜利了，各国在行星防御理事会中的地位，以及在抵抗地外文明入侵中获得的好处，特别是先进技术，将决定各国的未来。” “也就是说，美国佬想独占鳌头，压制潜在的对手？” 杨方烈点了点头，说道：“十个成员国中，只有我国与俄罗斯不是美国的盟国、也不是美国的友好国家。未来有很多种可能，其中之一便是2014X1小行星没有撞击地球，而是平稳着陆。这就意味着，末日部队将是战胜地外文明入侵大军的主要力量，而且首先与地外文明直接接触。” “也就有很大的可能获得地外文明的先进技术。”罗晋勇做了补充说明。 “只有把我国与俄罗斯排除在外，美国才有机会独占地外文明的先进技术，至少另外七个国家不会像我国与俄罗斯这样跟美国对着干。”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为了让我国与俄罗斯出局，美国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敢打睹，美军至少让三名特种兵做好了加入末日部队的准备工作。” “我最担心的是，你们乘坐的专机会在印度洋上空遇到麻烦。” “根据最新情报，美军在迪戈加西亚部署了二十架F—22A战斗机，对外宣称这些战斗机将参加针对伊朗的联合军事演习。在行星防御理事会中，美方的理由是加强迪戈加西亚的防范与保卫力量。”袁德志叹了口气，说道，“如果美方决意阻止你们到达迪戈加西亚，这些战斗机将派上用场。” “能不能分批前往？”罗晋勇提出了一个办法，只是他本人都不相信这个办法管用。 “我们考虑过这个办法，风险依然很大，而且你们三人都不可替代，任何人有个三长两短都是巨大损失。” “这……” “我说，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张小刚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没有我国与俄罗斯参与，就算美国纠集所有盟国，战胜地外文明入侵的概率也会降低一大半。在生死存亡面前，美国佬不敢明着对付我们，只能使阴招。真要撕破脸皮，大不了大家一起完蛋，谁也别想占到便宜。再说了，这又不是美国佬第一次在背后暗算我们。” “什么意思？”楚天疆立即问了一句。 “月初，发生在索马里的事情也与美国佬有关。” “什么！？”楚天疆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张小刚。 “被海盗劫持的货轮，原本计划把德国的浓缩铀远到我国，供我们生产最后一批两亿吨级核弹头。因为涉及到保密工作，所以没有安排战舰护航。如果在运输中出现意外，将由我国承担全部责任。” “什么责任？” “按照协议，我国将把制造出来的超级核弹头全部移交给美国。” “这……” “所幸的是，我们提前获得情报。货轮经过苏伊士运河的时候，把货物转移到另外一艘船上，并且在护航舰队的掩护下通过了亚丁湾。虽然货轮遭到袭击，装扮成船员的特工被伪装成海盗的美军扣押，但是没有其他损失。”张小刚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你要为吴海渊报仇，就该找美国佬算账。” 楚天疆咬紧牙关，害死吴海渊的罪魁祸首是美国军方！ “简而言之，只要我们到达迪戈加西亚，美军就会有所收敛。” “关键是，你们如何安全抵达迪戈加西亚？”袁德志觉得张小刚说的是废话。 “这很困难吗？美国佬要对付我们，只能派战斗机拦截我们乘坐的运输机，然后把责任推到其他国家，比如印度身上，让我们哑巴吃黄连。这种事情，可一不可二，我们大不了损失一架运输机。” “安排一个诱饵？”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美国佬不想把事情搞大，击落我们的运输机之后，肯定会做贼心虚。只要在美国佬明白过来之前，让我们乘坐的运输机降落到美军机场跑道上，就万事大吉了。” “这……” “要打，我们就奉陪到底。说白了，我们表现得越坚决，美国佬越心虚，越不敢在背后暗算我们。”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当然，我们这些小道士镇不住老妖怪，还得请牛鼻子老道出面。” 袁德志愣了一下，随即朝杨方烈看去，“牛鼻子”指的是杨方烈。 “等你们到了迪戈加西亚，我会给斯科特打电话，让他约束手下。”杨方烈并不介意张小刚给他取的绰号，这也不是第一个绰号了。“只是你得明白，到了迪戈加西亚，你们只能靠自己。” “这是当然，我也没指望依靠别人。” “行，就这么决定吧。”杨方烈拍了拍沙发的扶手，说道，“老袁，相关的事情你亲自安排。” 袁德志点头答应了下来。 “你们也去做准备，明天一早出发。” 三人起身告辞，离开总参谋部之后，罗晋勇回去收拾行李，张小刚主动提出送楚天疆回住处。 “少校，你的性子太直了。” “你认为，我应该放过仇敌？” “当然不能，只是现在不是复仇的时候。大不了，三个月后大家一起完蛋。如果没有完蛋，再去复仇也不迟。”张小刚看了眼楚天疆，说道，“我答应你，真要有那一天，我会全力协助。”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什么？” “为了更好的照顾吴国雄，肖芳芳是你的临时女朋友，住在你家里。” “什么！？”楚天疆差点跳起来。 “这是老袁的安排，目的也是为了让吴国雄好受一些，毕竟你是他唯一的亲人，他更容易接受你的女朋友，是吧？” “你……” “当然，是不是真正的女朋友，我可管不了。我只能警告你，肖芳芳很不简单，千万不要被她的外表迷惑了。” 楚天疆很是头大，参军十多年，他从没跟女人同居过。 第四章 美女入怀（上） 总参直属部队的家属院非常大，有几十栋三十层公寓，住着数千户人家，猛虎大队占了其中两栋。按照军队的福利待遇，每名中级军官都能分到一套住房，并且根据军衔决定住房面积。 楚天疆住在二十二栋二十四楼，同楼的另外五户都是同年晋升的少校军官。 与其他军官一样，楚天疆只有房屋的使用权，没有产权。如果他晋升为中校，就有资格申请面积更大的住房。如果他申请退役，就得交出住房。大部分特种兵都是职业军人，即便离开猛虎大队，也会在总参谋部的其他直属部队某得一席之地，而且很多军官并不愿意隔几年就换套房子，然后花钱重新装修。住户都比较固定，至少楚天疆住进来后，五位邻居没有变过。 进屋前，楚天疆想起了吴海渊说过的一句话：好父母都是出色的演员。 儿子出生之后，吴海渊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别看他在作战行动中勇猛无畏，杀敌时没有丝毫犹豫，可是在儿子面前，他永远是一位慈祥的父亲。在楚天疆的记忆中，吴海渊从来没有打骂过吴国雄，甚至没有在吴国雄面前说过重话，更没让吴国雄知道外面世界的险恶。 反到是楚天疆这个干爹，经常带吴国雄去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两年前，楚天疆背着吴海渊，带只有四岁的吴国雄去军营，教他用匕首刺死用于射击训练的兔子。吴海渊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跟楚天疆大吵了一架，警告楚天疆再也不要让吴国雄做这些事情。 往事历历在目，楚天疆明白了“舔犊情深”的含义。 当一个好父亲，比当一名优秀特种兵更难。 家里，肖芳芳已经做好晚饭，正在与吴国雄玩拼图游戏。电视开着，放的是最近很流行的一部动画片。 “你回来了。” “是啊。”楚天疆有点别扭，肖芳芳是第一个住进他家的女人，虽然只是军事情报局派来的临时女友。 “晚饭做好了，国雄，吃饭了。”肖芳芳表现得很自然，似乎跟楚天疆交往了好几年。 吴国雄的精力集中在拼图上，根本没有理会。 等肖芳芳进厨房准备饭菜，楚天疆走到吴国雄身边，摸了摸他的脑袋。“国雄，肖阿姨怎么样？” “干爹，你跟芳芳阿姨什么时候结婚？” 吴国雄突然问了一句，把楚天疆吓了一跳。“这……干爹还没想好，而且你知道，干爹这段时间很忙，所以……” “你跟芳芳阿姨结婚后，会不会生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 “这……” “我想要个小弟弟，然后跟他结拜，就像你跟我爹，做异姓兄弟。” 楚天疆没有开口，他知道，吴国雄太孤单了。 吴海渊的父母早逝，赵淑云的父母也在三年前先后去世，因为吴海渊经常出任务，所以吴国雄要么寄宿在幼儿园里，要么寄养在大队长家里。大队长刘展博的儿子已经上大学，平常住在学校里，寒暑假也很少回家。因为年龄相差太大，所以无法跟小了十多岁的吴国雄玩到一起。 “干爹，你答应我。” “答应什么？” “跟芳芳阿姨结婚，然后生个小弟弟。” “这……”楚天疆非常为难。所幸的是，吴国雄说这些话，表明他接受了肖芳芳，把肖芳芳当成亲人看待。 “开饭了，快去洗手！”肖芳芳及时出现，替楚天疆解了难。 晚餐很丰盛，三菜一汤。对习惯独自生活的楚天疆来说，这是在家里吃的最丰盛的一顿晚饭。 吴国雄很开心，吃了三大碗。 楚天疆也很开心，更感激肖芳芳，因为她的存在，让这套三室两厅的住房多少有了一些家的氛围。 吃完晚饭，楚天疆主动去洗碗，肖芳芳陪着吴国雄看少儿英语节目。 如果这真是一个家，那该多好！楚天疆很是感慨，也明白了吴海渊为什么对赵淑云有那么深厚的感情。这不过是美好的愿望。楚天疆非常清楚，肖芳芳只是在执行任务，不属于这个家。 十点整，肖芳芳哄吴国雄上床睡觉，楚天疆则去收拾行李。 “明天要出远门？” 楚天疆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肖芳芳已经了换上睡衣。现在是七月底，一年中最为闷热的时候。虽然开着空调，但是房间里的气温也有二十多度。丝质睡衣很薄，两颗红葡萄若隐若现。 还好，肖芳芳没有完全挂空挡，只是这般情形，仍然让惹得楚天疆连吞唾沫。 “我来帮你吧。” “不……不用麻烦你了。”楚天疆猛的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像个未经人事的童子。“国雄睡着了吗？” “玩了一天，早就累了，躺下就睡着了。” “你也去休息吧，我睡书房。”楚天疆回过头来，继续把叠好的衣物放进行李箱。 “国雄说，你以前有过女朋友。” “战友介绍的，交往过几次，算不上女朋友。”肖芳芳没有离开的意思，楚天疆有点进退两难。 “你没打算结婚？” “结婚？”楚天疆愣了一下，说道，“以前没有考虑过，现在更加不会考虑，至少最近不会考虑。” “对了，下午我碰见你们的大队长，他还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怎么说的？” “当然是实话实说了。” “什么？”楚天疆回头看了眼肖芳芳，显得不大明白。 “我现在的身份是你的女朋友，而且是秘密交往了好几年的女朋友，只是你的性格比较内向，从来没带我回来过。” “他相信了？” “当然，他还问我是哪里的人，在哪个单位工作，有多大了，父母是否健在，以及什么时候跟你结婚。” “这些，应该难不住你吧。”楚天疆收拾好最后一件衣物，合上了行李箱。 “对我来说当然不是问题，可是刘展博大校问到你的话，你该怎么说？” “这……” “时间还早，你不会这么早就睡觉吧？” 楚天疆别无选择，只能提着行李箱去了客厅。 “你平时喜欢喝酒吧？”肖芳芳从厨房里拿来一瓶二锅头，看样子她早就把里里外外搜了个遍。 “我们谈正事吧，我的背景你已经一清二楚，可我不知道你的背景。”肖芳芳坐下来的时候，楚天疆往旁边挪了挪。 “我是安徽人，二十三岁，在一家国营企业工作，父母都在老家，而且身体安好。” “还有呢？” “还有什么？” “刘展博提到的最后一个问题。” “结婚？”肖芳芳笑了笑，说道，“半年之内吧，等我带你回老家见过父母，就去领结婚证。” “这也太快了吧。” “我们已经交往四年，是在一个晚上认识的，当时我被几个小流氓缠住，你恰好从附近经过。” “这也太俗套了吧。”楚天疆有点惊讶。英雄救美的事，他干过三次，不过与那三个女孩都没有深入交往。 “越是俗套，越容易让人相信。再说了，像我这种年轻女孩，很容易受到欺负。” 楚天疆有点无语。如果张小刚说得没错，别说几个小流氓，就算是几个壮汉，也未必能够制服肖芳芳。 两人又聊了一阵，主要是肖芳芳交代自己的背景，以便楚天疆应付战友的质问。 “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吧。” “你也一样，要一起吗？” 楚天疆努力克制，笑着说道：“不用了，今后有的是机会。我明天一早去机场，得养好精神。” “行，你也早点休息。” 等肖芳芳进了卧室，楚天疆抽了根香烟，才去了书房。 虽然肖芳芳表演得天衣无缝，没有丝毫破绽，但是楚天疆相信，袁德志派她来，除了照顾与保护吴国雄，还负责监视楚天疆的一举一动。此外，楚天疆对军事情报局的特工没有多少好感。 躺下后，楚天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这是大半个月来，楚天疆睡的第一个安稳觉。 离开索马里之后，楚天疆经埃塞俄比亚到达厄立特里亚，在阿萨布港爬上了一条前往巴基斯坦卡拉奇的货轮。为了避免被船员发现，他藏在底舱里，在七天的航行中，片刻都没放松过。到达卡拉奇，楚天疆在黑市里变卖掉了除雷明顿700之外的武器装备，那把M200狙击步枪就卖了一万美金。用这笔前，楚天疆买了一辆二手吉普车，花三天时间到达中巴边境检查站附近。等他越过边境线，在叶城爬上一辆前往内地的列车时，已经是吴海渊牺牲之后的第十二天。三天后，列车到达西安。在这三天里，楚天疆策划好了刺杀那几名情报官员的行动方案。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 第一名情报官员交代了参与行动的其他人员的详细信息，楚天疆没有留情，让他吸入了足够致命的煤气。第二名情报官员死于车祸，根源是轿车的刹车系统失灵，撞上高速公路的护栏。第三名情报官员在外出时，被一块松脱的墙砖砸中头部。第四名情报官员因为突发心脏病，在沐浴的时候淹死在浴缸里面。最后一名情报官员，也就是索马里行动的直接指挥者死于枪械走火，手枪子弹打穿了腿部大动脉，警察与救护人员赶到时，他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身亡。 这些人，全都罪有应得！ 第四章 美女入怀（下） 虽然罪魁祸首是美国军方，但是他们当时要是没有中断通信，及时告知附近有敌人的武装直升机，楚天疆与吴海渊就能及时撤退，或者是做好相关准备，吴海渊就不会被直升机射出的枪弹击中。 楚天疆并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内疚，如果时间倒流，他仍然会干掉那几个混蛋。 军人不会抛弃战友，掌握着军人生死的策划与指挥者，更不应该抛弃为国家出生入死的军人！ 隔壁房间的响动，惊醒了楚天疆。 即便在家里，楚天疆也不会睡死，半点响动都能惊醒他。 响动来自主卧室，肖芳芳睡觉的卧室。 深更半夜的，这娘们在干什么？楚天疆爬了起来，没有穿拖鞋，以免走动的时候发出声响。 “不……不要……别过来……别过来……” 床上，肖芳芳已经掀开凉被，面朝下趴着，睡衣裹在腰部，纤细的双腿裸露在外，绣着花纹的小内裤只裹住半边臀部。雪白的肌肤反射着皎洁的月光，显得异常光滑，翘起的丰臀诱惑十足。 她在做噩梦？楚天疆吞了口唾沫，感到身体的某个部位正在发生变化。 虽然没有结婚，也没有长期交往的女朋友，但是楚天疆并不是禁欲者，有需要的话也会找异性共度春宵。在楚天疆品味过的女人中，也许有比肖芳芳长得漂亮的，但是没有哪一个的身材能跟肖芳芳相比。 俗话说，女人七分靠身材，三分靠相貌。 相貌的主要作用是吸引男人的眼球，等到关灯上床，在双眼摸黑的时候，好的身材才能带来快感。 “滚开，都给我滚开……” 肯定是在做噩梦，这娘们的内心远没有外表那么坚强。楚天疆靠在门边，尽可能的分散注意力。 每个人都有脆弱的一面，军事情报局的高级特工也不例外。 “干爹，你在干嘛？” 吴国雄突然出现在身后，把楚天疆吓了一跳。因为过于关注床上的肖芳芳，所以楚天疆没有听到吴国雄的脚步声。 “芳芳阿姨怎么了？” “她在做梦，等下就好了。” “干爹，你不去睡觉吗？” 楚天疆很是尴尬，摸了摸吴国雄的脑袋，说道：“你先去睡，干爹去上厕所。” 吴国雄点了点头，走到客卧门边，但是没有上床，而是回过头来盯着楚天疆，似乎楚天疆不上床，他就不肯睡觉。 楚天疆别无选择，只能进了主卧的洗手间。 等他从洗手间出来，吴国雄依然站在门边。 “国雄，快去睡觉。” “干爹，你也早点休息。”吴国雄走过来，拉上了主卧的房门。 这下，楚天疆没有退缩的余地了。如果他去书房，被守在外面的吴国雄看到，他与肖芳芳的关系就会被吴国雄看穿。 也许，吴国雄已经有所怀疑。 这孩子，跟他爹一样狡猾！楚天疆叹了口气。他本在窗台上过夜，可是想到吴国雄有可能闯进来，要是发现他没有睡在床上，肯定会起疑，所以楚天疆只能硬着头皮睡到肖芳芳身旁。 肖芳芳做的不是噩梦，而是春梦。 发现身边有人，她主动靠了上来，用大腿压住楚天疆的腹部，青葱般的胳膊搭在楚天疆的胸口上，弹性十足的秀峰紧帖在楚天疆身上，脑袋则埋到楚天疆的肩窝里，芳兰气息在楚天疆耳旁拂动游荡。 时不时的抚动，让楚天疆欲火攻心。 这娘们，真的睡着了？楚天疆努力不去胡思乱想。她是军事情报局的特工，绝对不能把她当普通女人看待！ 这一夜，楚天疆根本没睡。 大热天的，他只穿了一条内裤与一件汗衫，害怕睡着了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或者被迫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天色前，楚天疆悄悄起床，去书房穿上了衣裤。 在他盥洗的时候，肖芳芳也起床了。 “忘了告诉你，我偶尔会做噩梦，有的时候还会说梦话，昨晚没有吵着你吧？” “没有，我睡得很死，什么都没听见。”楚天疆从洗手间出来，“国雄有早起的习惯，为了不让他起疑，所以……” “没关系，你先用吧，我去准备早餐。” 吴国雄已经起来了，在阳台上做体操。从三岁开始，吴海渊就让儿子坚持每天清晨起来做体操。 早餐很简单，面包、牛奶与煮鸡蛋。 肖芳芳的功课做得不错，知道楚天疆与吴国雄平常的生活习惯。 “干爹，你要出远门？”行李箱放在客厅里，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是啊，要出去一段时间，你要听肖阿姨的话。等干爹回来，带你去海洋世界。”楚天疆在努力适应“父亲”这个角色。“另外，你可以要一样礼物。”楚天疆知道，吴海渊每次出任务，都会给儿子带一样礼物。 “我要一具瞄准镜。” “什么！？”楚天疆以为听错了。 “美军的M2式红点瞄准镜。” “为什么要这个？” “我在搜集国外的光学瞄准镜，美军的就差这一种了。” 楚天疆想了起来，吴海渊在以前的行动中，确实拿走了不少缴获的光学瞄准镜，而且没有使用过。 “行，干爹答应你。” “说话算数。” “当然，干爹答应过你的事情，哪一次没有兑现？”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下楼。” “芳芳阿姨，我送干爹下楼。”吴海渊跳下椅子，“你答应今天带我去博物馆，我们得早点出门，不然遇到堵车就麻烦了。” “这小子，学会使嘴了。” “好吧，我收拾点东西，等下带你去博物馆。”肖芳芳也很无奈，她总不能跟一个六岁大的孩子较劲吧。 “干爹，我们走吧。” “这段时间就麻烦你照顾国雄了。”虽然总觉得跟肖芳芳隔着一层东西，但是楚天疆仍然很感激她。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国雄。” 楚天疆点了点头，提上行李箱，跟吴国雄出了房门。 进入电梯，吴国雄转过身来，对楚天疆说道：“干爹，我知道，芳芳阿姨不是你的女朋友。” 楚天疆很是惊讶，吴国雄支开肖芳芳，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我早就看了出来，你们根本不认识。” “什么时候看出来的？”楚天疆没再隐瞒。吴国雄是吴海渊的儿子，某些方面简直是青出于蓝。 “昨天晚上，你回来的时候，看芳芳阿姨的眼神很冷漠，根本不像男女朋友。” 难怪这小子昨晚守在门外，还故意关上卧室的门。楚天疆不禁暗自感叹，他的演技确实不合格。“没错，我跟肖阿姨不是男女朋友，但是你仍然得听她的话。我不在的时候，由她照顾你。” “我不需要别人照顾。” 楚天疆蹲了下来，说道：“国雄，你爸爸走后，剩下我俩相依为命。干爹很想一直陪在你身边，但是干爹不能这么做。肖阿姨对你很好，会像干爹一样照顾你，甚至比干爹做得更好。” “干爹，我好想爸爸。”吴国雄扑入楚天疆怀抱，哭了起来。 抱着吴国雄，楚天疆强忍住悲痛。“国雄已经是男子汉了，不能随便掉眼泪。只要你愿意，等干爹忙完，一定找一个像肖阿姨那样的干娘，再生一个小弟弟，让他陪着国雄一同玩耍，跟国雄一起成长。” “我还要一个小妹妹。” “行，多少个都行。”楚天疆抱住吴国雄的肩膀，替他擦掉眼泪。“干爹不在的时候，你要听肖阿姨的话，知道吗？” 吴国雄点了点头，使劲揉了揉眼眶。 “还有，不要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肖阿姨。” “为什么？” “这是她的工作，如果你说出去了，她会很失落。” “就像你们没有完成任务一样？”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差不多吧。肖阿姨细心周到的照顾你，你一定要乖，不要给她添麻烦。” 吴国雄点了点头，说道：“干爹，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知道，尽快吧。” “别忘了我的礼物。” “不会的，干爹肯定不会忘。” 大楼外，张小刚把车停在路旁，看样子已经等了好一阵。 “回去吧，跟肖阿姨去博物馆。” “干爹，你要保重，一定要回来。” 楚天疆点了点头，等到电梯门关上，他才提着行李箱朝张小刚走去。 “昨晚睡得很香吧？”等楚国雄上车，张小刚又说道，“你昨晚的表现很不错，证明我们没有看走眼。” “什么？” “还装傻？”张小刚笑了笑，放动了轿车。“肖芳芳已经向我汇报了情况，你确实很有自制能力。” “这……昨晚的事是你设计的？” “与我无关，是老袁安排的。” “操！”楚天疆来火了，这不是在捉弄他吗？ “能够干掉你的不仅仅是枪炮与刀剑，糖衣炮弹更有杀伤力，美女入怀的诱惑不是每个人都能抗拒。”张小刚掏出香烟，递到楚天疆面前。“不过你大可放松一点，没必要做成如临大敌的样子。到了迪戈加西亚，遇到类似的事情，玩玩也无妨大碍，当做一场游戏，别投入感情就行了。” “你……” “我说的是实话。越是坚强的军人，感情越是脆弱。只要动了真感情，往往会一发不可收拾。比如你跟吴国雄情同手足，他的死让你彻底失控，做了很多蠢事，差点酿成大错”张小刚点上香烟，说道，“每个人都有弱点，没人例外。你要想活下去，就得设法消除自己的弱点。” 楚天疆没有反驳，因为张小刚说的确实是事实。 第五章 猛龙发威（上） 印度洋上空，四架崭新的J—20A并肩向南飞行，后方大约二十公里处跟着一架没有任何标志的Y—20A，再往后还有一架主翼上绘着中国空军标志、垂直尾翼上则绘有中国与巴基斯坦国旗的KJ—2000。 这是一个很奇特的编队。 J—20A编队长机飞行员是展鹏飞中校，他是中国空军首批J—20飞行员之一，也是第一支装备J—20A的航空团团长。 与另外三名飞行员一样，展鹏飞也不清楚到底在干什么。 凌晨，展鹏飞接到命令，率领一支四机中队从南京郊外的空军基地出发，途经两次空中加油，在天亮前到达巴基斯坦瓜达尔港附近的机场。只休息了四个小时，展鹏飞又接到由总参谋部直接下达的命令，率领四机中队出发。在阿拉伯海上空飞行了半个小时，展鹏飞才搞清楚，他们的任务是护送一架同样途经瓜达尔港机场的运输机前往迪戈加西亚，全程听从预警机指挥。 去迪戈加西亚干什么？ 展鹏飞非常惊讶，因为迪戈加西亚是美军的地盘，距离瓜达尔港三千多公里。在不携带外挂副油箱、没有加油机协助的情况下，J—20A无法返回瓜达尔港，必须在迪戈加西亚的美军机场降落。 降落不是问题，关键是美军会让四架J—20A再次起飞吗？ 要知道，J—20A是现今唯一能与F—22A抗衡的第五代重型制空战斗机，更是F—22A最大的威胁。 与J—20相比，J—20A做了大范围改进。 首先用推力更大的国产发动机代替通过Su—35引进的117S型发动机。 因为俄罗斯在向中国出口Su—35的时候，玩了移花接木的手腕，配备由AL—31改进而来的发动机，只是冠以“117S”的编号，与为T0研制的117S型发动机有天壤之别，所以在引进Su—35之后不久，中国加快了新式发动机的研制工作。编号WS—30的新一代小函道比大推力军用发动机不但最大军用推力与最大加力推力比117S提高了百分之二十二与百分之十三，油耗率还降低百分之十五以上，使用寿命提高到两千小时，大修周期延长到一千小时，可靠性更是提高了好几倍。 得益于最大加力推力达到一百六十六千牛的WS—30，J—20A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通过加大复合材料的使用量、提高电子设备的集成化程度与改善制造工艺，J—20A的空重比J—20降低了大约一千公斤。结合发动机性能提高，以及先进的气动布局，J—20A的机动性能追上了F—22A。 根据中国空军做的模拟对抗测试，J—20A的格斗空战能力与F—22A相差无几。 真要说差距，主要体现在隐身设计上，即J—20从一开始就没有追求全方位隐身，只强调前向隐身能力，因此J—20A更适合执行攻势防空任务，执行打击任务等多用途能力还比不上F—22A。 这也正好是J—20A的定位，即主要任务要求。 在中国空军中，J—20A是典型的重型制空战斗机，首要任务是夺取制空权，击败敌人的制空战斗机。对地打击等其他任务，由J—31、J3、J1与J0等大量中型、或者是第四代战斗机承担。 J—20A的对手，就是美军的F—22A。 除了发动机，J—20A还升级了以火控雷达为核心的电子设备，安装了十五号与十六号高速数据通信系统。 这些改进，让J—20A成为了第五代战斗机中的佼佼者。 去年，J—20A正式装备中国空军之后，美国空军就惊呼，F—22A遇到了诞生之后从未有过的挑战。 一时之间，很多人都认为连F—22A都不是J—20A的对手。 虽然美国空军示弱的主要目的是从国会获得拨款，购买更多的F—22A，取代已经严重超龄服役的F5系列战斗机，但是只要有机会，美军肯定会设法搞到几架J—20A，深入了解这种战斗机。 展鹏飞有点担心，甚至怀疑这是一个圈套，目的是让美军获得J—20A。 只是，命令由总参谋部直接下达，获得了总参谋长批准。除非总参谋长叛国，不然展鹏飞的猜测就是杞人忧天。 显然，展鹏飞不相信总参谋长会叛国。 这或许是一次秘密军事访问或者军事交流，运输机上有一位大人物，说不定就是杨方烈本人。 有了这个想法，展鹏飞丝毫不敢大意。 对展鹏飞而言，杨方烈不仅仅是总参谋长，还是他的伯乐。 展鹏飞才三十一岁，役龄不到八年。在循规蹈矩的中国空军中，能在三十一岁成为中校团长，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两年前发生的一件事情，让展鹏飞认识了杨方烈，也改变了展鹏飞的命运。 当年，展鹏飞所在的部队首先接收J—20A，负责进行部队验收试飞，展鹏飞有幸参加试飞工作，成为J—20A的第一批飞行员。在测试最大飞行包线时，展鹏飞驾驶的J—20A双发停车，进入螺旋失速状态。按照规定，展鹏飞应该立即跳伞逃生。他没有这么做，而是在三十秒内重新启动了一台发动机，单发飞回机场，平稳降落到跑道上。这次事故，让工程师发现了J—20A与WS—30的几个严重缺陷，并且立即进行了大规模改进，而展鹏飞也因此荣获个人特等功，得到杨方烈亲自嘉奖。半年后，展鹏飞晋升中校，升任该合成航空师战斗机团团长。 对展鹏飞，杨方烈有知遇之恩。 如果没有杨方烈的表彰，按照空军的规定，就算展鹏飞保护国家财产有功，也会因为没有按规定跳伞受到处分。 想到过去两年的经历，展鹏飞不免心生感叹。 这时候，综合信息屏幕上出现了预警机发来的空情信息，一个可疑目标被标识为代表威胁的黄色图标。 展鹏飞有点惊讶，阿拉伯海上空有什么威胁？ 最大的威胁来自印度空军，可是印度空军最先进的战斗机是Su—30MKI，以及年初接收的一批“阵风”。这两种战斗机都是典型的四代半，没有隐身能力，在几百公里之外就会被预警机发现。 屏幕上清楚显示着，东面大约六百公里外，有两架印度空军的Su—30MKI。 如果是印度空军的战斗机，就不是“可疑目标”。 是不是KJ—2000的雷达出了故障？ 展鹏飞有点怀疑，因为从垂尾上的图案来看，这是一架用来向巴基斯坦空军做性能展示的预警机。也许巴基斯坦有购买大型预警机的意向，所以中国空军派了一架KJ—2000去做性能展示。 如果这架预警机在巴基斯坦部署的时间太长，出点小故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展鹏飞没有在意，只是让战斗机的火控计算机开始记录可疑目标的信息，并且以最高优先权进行运算处理。 半分钟后，空情信息更新，可疑目标的图标变成了亮黄色。 这表明，威胁性正在增大。 怎么回事？ “洞两、洞三、洞四，结束自动飞行状态。”展鹏飞锁紧眉头，他感觉到了正在逼近的威胁。 如果可疑目标是战斗机，只有可能是隐身战斗机，而且最有可能是F—22A。 美军准备在迪戈加西亚搞演习，派了二十架F—22A过去，没有动用故障频出的F—35系列战斗机。 在这附近，只有F—22A这一种隐身战斗机。 很快，预警机再次更新空情信息，还绘出了可疑目标的连续航线图。虽然缺少距离参数导致无法准确计算出可疑目标的飞行速度，但是根据可疑目标角速度，以及KJ—2000对隐身战斗机的最低探测距离，能够确定可疑目标在五千米高度上的最低飞行速度超过每小时三百公里。 这是个什么概念？ 世界上没有一种鸟类能在这个高度上以每小时三百公里的速度飞行，即便是飞得最快的游隼，俯冲速度也只有每小时三百公里。 或许，那是大气干扰。 展鹏飞盯着屏幕，等待预警机再次更新空情信息。 这次，发来的不仅仅是数据信息。 “洞幺、洞幺，发现敌机，前去拦截。强调，这不是演习。” “洞幺明白，请求开火命令。”展鹏飞紧张起来。屏幕上的信息表明，可疑目标正在以每秒上百米的速度爬升。绝对不是鸟，也不是大气干扰，而是一架正在高速逼近、抢占有利高度的隐身战斗机。 关键是，这不是演习！ “命令得到确认，可以抢先开火。重复一次，可以抢先开火。” “明白！”展鹏飞已经把油门杆推到底。“各机注意，敌机逼近，准备战斗。强调，这不是演习。” 展鹏飞知道，他们的处境极为不利。 为运输机护航，J—20A只能以每小时八百四十公里的速度飞行，因此需要两分钟提高战斗机的飞行速度。如果敌机离得很近，四架J—20A在达到进行空战的理想速度之前就会遭到攻击。 要命的是，展鹏飞根本不清楚与敌机的距离。 KJ—2000对F—22A的迎头探测距离只有一百五十公里，而KJ—2000在J—20A后方一百公里处。等到KJ—2000确认那是一架F—22A，J—20A与敌机的距离只有五十公里，而F—22A的雷达能发现六十公里以内的J—22A。十公里的差距，足够让F—22A锁定J—20A，然后发射中程空对空导弹。 如果驾驶F—22A的是一名经验丰富的飞行员，他会在锁定J—20A之前发射导弹，在导弹即将进入自导阶段时才用雷达锁定J—20A，为导弹提供必要的火控数据，J—20A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在与J1与J0等第四代战斗机进行对抗训练时，展鹏飞经常使用这一招。 “嘟……嘟……嘟……” 雷达告警机响了起来，不是长鸣声，表明只截获了敌机雷达发出的搜索信号，没有截获锁定信号。 第五章 猛龙发威（下） 展鹏飞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敌机已经启动火控雷达，即将发起攻击。 “洞幺，洞幺，敌机逼近！”预警机上的空中指挥员比展鹏飞还要焦急，几乎在朝着麦克风吼叫。 怎么办？ J—20A的雷达只能探测到四十公里内迎面飞来的F—22A，如果距离超过四十公里，启动雷达就是找死。 这时候，雷达报警信号突然消失了。 怎么回事！？展鹏飞万分惊讶，迅速检查了雷达告警机。没有出故障，敌机关闭了火控雷达？ “洞幺，启动雷达搜索敌机。重复，启动雷达搜索敌机。” “洞幺明白。”展鹏飞嘴上这么说，却没有这么做，还通过战术数据链，让三架僚机保持无线电静默。 去年，在东海上空的一次遭遇，让展鹏飞对J—20A的火控雷达没有多少信心。 当时，展鹏飞驾驶的J—20A在东海中线西侧巡逻，掩护一架电子侦察机搜集冲绳岛上的雷达电磁信号。在返航前，电子侦察机截获了一架F—22A发出的雷达信号，确认离展鹏飞的J—20A不会超过五十公里。展鹏飞启动了火控雷达，虽然一度捕捉到那架F—22A，却始终没能锁定，反而被对手反锁定。如果不是那架F—22A急于返航，恐怕展鹏飞会在对抗中吃大亏。 与完成了第四阶段升级的F—22A相比，J—20A的电子设备算不上先进。 “洞幺，十二点方向……”喊叫起来的是僚机飞行员。 展鹏飞也看到了，那是四枚导弹！ 导弹的飞行高度比J—20A机群高了大约一千米，展鹏飞的第一反应是雷达告警机出了故障。 紧接着，导弹告警机发出警报。 只是，雷达告警机一直没有响动。 那是四枚雷达制导的中程空对空导弹，因此在逼近之后，才会被导弹预警系统发现。如果导弹还没有进入自导阶段，没有用弹载雷达锁定J—20A，战斗机的雷达告警机就不会发出警报。 四枚导弹从J—20A机群上方飞过，随即开始俯冲。 “洞幺，洞幺，拦截敌机，立即拦截敌机！” 展鹏飞猛然明白过来，敌机攻击的不是护航战斗机，而是战斗机保护的运输机，四枚导弹全都射向运输机。 只是，现在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展鹏飞没再迟疑，立即启动火控雷达。 AIM20C的最大动力射程为八十公里，运输机在J—20A机群后方二十公里处，因此敌机在发射导弹的时候，与J—20A的距离在六十公里左右。也许，那架F—22A没有发现J—20A机群，或者直接用火控雷达锁定运输机，没有搜索附近空域。关键是，J—20A的速度已经超过两马赫，如果F—22A在发射导弹之后转向，以一点六马赫的巡航速度逃逸，双方的距离就在缩短。 在尾追情况下，J—20A的火控雷达能发现六十公里处的F—22A。 现在，双方的距离肯定不会超过六十公里！ 展鹏飞的判断非常准确，敌机在前方大约四十五公里处，而且同向飞行，速度只有一点六马赫。 只不过，不是一架敌机，而是密集编队的四架F—22A。 不到五秒钟，展鹏飞用火控雷达锁定了四架敌机，同时通过十五号战术数据链，把火控信息发送给三架僚机。 紧接着，展鹏飞发射了四枚PL2D中程空对空导弹。 在长机引导下，三架僚机各发射了四枚导弹，对四架敌机进行交叉攻击。 J—20A的性能比不上F—22A，但是使用的中程空对空导弹绝对不比F—22A的差。 也许，没有多少人知道PL2D，但是肯定熟悉这种导弹的外销型号，即SD0D。与外销型号相比，PL2D的最大差别是配备了一体式冲压发动机，最大动力射程由八十公里提高到一百二十公里。虽然美军也研制了采用冲压发动机的AIM20D，但是没有批量采购装备部队。 在尾追攻击状态下，PL2D对F—22A的不可逃逸范围高达六十公里。 只要发射导弹时的距离在六十公里以内，就算F—22A以两马赫的最高速度逃逸，也逃不出PL2D的攻击范围。 十六枚导弹攻击四架F—22A，只要美军飞行员的反应慢半拍，被击落概率超过九成九。 只是，展鹏飞用火控雷达锁定F—22A，等于警告了美军飞行员。 四架J—20A刚把导弹发射出去，四架F—22A就分成两批，朝相反的方向机动。 美军飞行员确实是老鸟，不但反应速度快，而且立即采取了正确的规避措施，因为一架J—20A不可能同时锁定朝两个方向规避的四架F—22A，至少需要两架，而且J—20A必须分散追击。 “洞三、洞四，咬住西边的，东边的交给我。” “洞三明白。” “洞四明白。” 四架J—20A分成两个双机编队，呼叫代号“洞三”的J—20A还启动了火控雷达，锁定向西逃逸的两架F—22A。 F—22A机群分散后，开始机动规避。 战斗机规避导弹，靠的不是敏捷，没有哪种战斗机的敏捷性超过导弹，只能进行垂直机动。 即便是PL2D这种采用冲压发动机的导弹，与目标的最大高差也不能超过一万米。 F—22A的飞行高度大约是八千米，只要在被导弹追上前爬升到一万八千米以上，就能化险为夷。 美军飞行员显然明白这个道理。 东边这两架F—22A直接转为爬升。大概是烧掉了大量燃油，重量大幅度降低，F—22A的爬升速度十分惊人。 雷达测算出的数据是，两架F—22A的爬升率超过每秒二百五十米！ 这是八千米高空，不是海平面。在这个高度上，J—20A把重量降到最低，最大爬升率也只有每秒二百二十米。 展鹏飞别无选择，为了继续锁定敌机，以及再次发起攻击，只能跟敌机一同爬升。 因为高度越高，空气越稀薄，气动升力就越小，所以F—22A的爬升率不会提高，反而会逐渐降低。 爬升一万米，大约需要一分半钟。 对导弹来说，气动升力产生的帮助非常小，因此爬升率的变化不大。PL2D以四马赫的速度飞行，只需要四十秒就能飞行四十五公里，追上F—22A所花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九十秒。 更重要的是，F—22A的最大升限不到一万七千米，只有跃升才能到达一万八千米。 两架F—22A的结局非常悲惨，在一万四千米的高度上被导弹追上，各被两枚以上的导弹直接命中。 在这个高度上，飞行员就算弹射跳伞，生还的概率也极为渺茫。 “洞幺、洞幺，我被咬住了……” 另外一边，完全是另外一副情形。 往西规避的两架F—22A没有直接爬升，而是首先俯冲，在高度低于一千米之后才转为爬升。 此举，不但化险为夷，还让美军战斗机夺得主动权。 摆脱导弹之后，两架F—22A转为俯冲。两架J—20A在追击时掉了高度，爬升速度又比不上F—22A，结果落到下风。 展鹏飞赶到时，两架J—20A已被击落。 所幸的是，J—20A被击落的高度在五千米以下，两名飞行员都成功弹射跳伞，也许没有受伤。 更重要的是，在攻击这两架J—20A的时候，两架F—22A也掉了不少高度。 展鹏飞率领的两架J—20A在赶到时，飞行高度为一万一千米，比美军战斗机高了大约四千米。 距离缩短到二十公里以内，进入了格斗空战阶段。 在格斗空战中，四千米的高度差非常致命。 展鹏飞没有给敌人机会，在两架F—22A爬升抢夺高度优势的时候，他与僚机飞行员各发射了一枚PL1格斗导弹。美军长机被导弹击落，僚机利用长机掩护避开导弹，但是不得不由爬升转为俯冲。 J—20A的爬升性能不如F—22A，俯冲性能却相差不大。 展鹏飞追了上去，F—22A不断翻滚，让他无法用导弹锁定，只好使用航炮。战斗从万米高空一直打到一千五百米，打出第五个点射时，展鹏飞终于干掉了那架试图再次爬升的美军战斗机。 坠海前的刹那间，美军飞行员从座舱里弹射了出来。 操！展鹏飞暗自骂了一句，开始搜寻之前跳伞的两名战友，然后把位置信息发送给预警机。 “洞幺，返回原来航线。重复，返回原来航线。” “什么？”展鹏飞更加惊讶了。“洞幺收到，继续前往迪戈加西亚？” “命令已经确认，前往迪戈加西亚，准备接收美军导航信息。” 怎么回事？展鹏飞根本想不明白。他刚刚干掉四架美军战斗机，其中两名飞行员很有可能已经丧生。难不成，那些战斗机不是美军的？或者说，美军会捐弃前嫌，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热情款待他们？ 想不明白是一回事，执行任务是一回事。 “洞幺，看到没有？”说话的是僚机飞行员。 海面上，一架大型水上飞机已经到达，救起了一名飞行员。虽然隔着几千米，但是飞行员的视力都很好。 “是洞三，好像受伤了。” 展鹏飞没有开口，他也看到了，救生员用营救伤员才会用上的吊篮把一名飞行员拖进了水上飞机的机舱。 没有拖累，J—20A以一点四马赫的速度飞完剩余航程。 来到迪戈加西亚美军基地上空，看到整齐停放的十多架F—22A战斗机，展鹏飞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 “红色一号，准许在三一跑道降落。”这是美军给展鹏飞的呼叫代号。 展鹏飞的英语很不错，只是他装着没有听明白，还故意弄出一些杂音，做得像电台出了故障。 “洞幺，你想干什么？”僚机飞行员发现，展鹏飞在进场后没有减速。 “洞两，还有多少燃油？” “警告灯已经亮了。” “把十五分钟备降燃油用上，给美国佬一点颜色看看！” “洞幺……” 展鹏飞不但没有减速，反而把油门杆推到底，让发动机以最大加力状态工作。J—20A像一支飞箭，从机场上空掠过。 “我的上帝啊！”塔台里的美军管制员尖叫了起来。 随即，其他美军官兵也在电台里喊叫起来，仿佛世界末日降临了。 对地面上的美军来说，这绝对是一场灾难。 战斗机的通场高度不到两百米，速度在一点二马赫以上，音爆能震破附近美军官兵的耳膜，还震碎了控制塔窗户上的玻璃。展鹏飞没有就此罢休，转过头来之后，又从整齐停放的F—22A机群上空飞过，并且把高度降低到一百米以下，刮起的强风把F—22A机群吹得东倒西歪。 “操，豁出去了！”僚机飞行员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等到僚机两次通场，展鹏飞才打开减速板，放下起落架，对准跑道，进入着陆前的下降航道。 此时，一架Y—20A出现在海天线上，朝美军机场飞来。 第六章 装腔作势（上） 运输机平稳降落到跑道上后，张小刚掏出了一枚一圆的硬币。 “这是干什么？”看到张小刚接住抛起的硬币，又用手捂着，楚天疆问了一句。 “做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很难决定吗？”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文斗还是武斗。” 楚天疆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 利用运输机上的通信电台，张小刚他们对开始发生的空战了如指掌，知道美军损失了四架F—22A战斗机。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事情已经发生了，接下来得看怎么收场。 “你们快看！”罗晋勇正在朝舷窗外张望，朝两人喊了一句。 运输机还没停稳，十多辆美军的军车就追了上来，其中还有四辆配备了机关炮的“斯特瑞克”轮式装甲车。等运输机停下，美军车辆立即把运输机包围了起来，装甲车还把炮口对准了运输机。 “妈的，看来得武斗了。”楚天疆翻出一具武器箱，取出了突击步枪。 “用得着吗？”张小刚看了楚天疆一眼，“要是美军动真格的，会让我们降落到跑道上吗？少校，放松点，这里是迪戈加西亚，头顶上有好几颗侦察卫星盯着呢，美军要多长两个卵蛋，才有胆量对付我们。” “手里有枪，干事不慌。”楚天疆没有放下步枪，还挎上了一条挂满手雷的武装带。 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走吧，我们去会会这帮口是心非，面慈心狠的家伙，别让人家看扁了。” 运输机尾部的蚌式舱门缓缓打开，充当货运栈桥的舱门落下。 随行的警卫人员冲在前面，堵住了运输机的舱门。虽然警卫穿着军装，但是他们全是军事情报局的特工。 空气中充满火药味，似乎一颗火花就能引爆。 上百名全副武装的美军官兵处于高度戒备状态，机关炮、重机枪与卡宾枪全都对准了运输机。 “谁是你们的指挥官？”张小刚走到前面。 楚天疆跟在张小刚身后，罗晋勇则按照吩咐，与随同前来的二十多名科研人员留在运输机里面。 一名美军少校从插着几根天线的悍马车里下来。 “你就是指挥官吗？”张小刚很是大套，朝美军少校招了招手，仿佛他现在的身份是美军将领。 楚天疆觉得，张小刚要是叼根雪茄，再戴上一顶钢盔，那派头像足了巴顿。 不过是一部名叫“非诚勿扰”的电影中，由国内某知名演员扮演的巴顿。 美军少校走了过来，神色很不友善。 “少校，我是中国特派员。”张小刚把一张镶有IC芯片的身份卡递了过去，“去把你们的负责人叫来。” 用掌上计算机读出卡里的信息，美军少校又打量了张小刚一番。 “怎么，没听明白，需要我重复一遍吗？” “不用，长官！” “很好，我就在这里等着，让你们的负责人来见我。” “是，长官！” “还有，你的手下不肯离开的话，让他们过来帮忙，飞机上有很多货物，需要有人下苦力。” “是，长官！” 张小刚有点不耐烦，朝美军少校挥了挥手。 “是，长官！”美军少校很不爽，但是他一丝不苟的执行了张小刚下达的命令，首先安排官兵卸下运输机上的货物。 楚天疆有点好奇。“老张，你这气场也太强了吧。” “谁叫他是一名少校呢？” “难道你是少将？” “还差一点，我的军衔是上校，比你高了两级。” “什么？” “难道你不知道？军情局特工都是现役军人，都有对应的军衔，副处长的对应军衔是上校。” “你是副处长？” “如果没有当上特派员，现在已经是正处长了，对应军衔是大校。” “你就吹吧。”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上校。今后见到我，你得先敬礼，并且称我为‘长官’。当然，按照我军的习惯，你应该叫我‘首长’。不过我这人比较随和，所以叫我‘长官’也可以。” “去死好了，信不信我削你？” “恐怕你还没那本事。” “找机会练练？” “没问题，以后有的是机会，到时候别求饶。” “求饶的是乌龟王八蛋。” 这时候，美国特派员赶了过来。大概没料到张小刚能够安全抵达迪戈加西亚，所以美国特派员没有半点思想准备。 “让教授他们留下，你跟我来。”张小刚吩咐一句，迎上了美国特派员，“史密斯，老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张，能见到你，太让我高兴了。” 两人来了一个热情万分的拥抱，只不过都是在逢场作戏。 “应该是意外吧？” “什么？”被张小刚称为史密斯的美国佬在装糊涂。 “没什么，带我去见见那两名飞行员，希望他们没有给你添麻烦。”张小刚拍了拍史密斯的肩膀。“路上出了一点意外，他们的情绪肯定有点激动。要是给你添了麻烦，还请你多多见谅。” “哪里的话，我也听说了。” “是吗？” 楚天疆跟在张小刚身后，上了史密斯开来的悍马军车。 “为了安全起见，我派了几架战斗机去迎接你们。可是四十多分钟前，这些战斗机与基地失去联系，至今下落不明。” “你们也遇到了不明国籍的敌机？” “难道……” “妈的，肯定有人在暗中搞鬼，多半是印度，也许俄罗斯也有份。” “这……” “实不相瞒，我们在阿拉伯海上空遭到伏击，护航战斗机中的两架被击落，但是四架敌机一架都没溜掉。” 史密斯很是惊讶，表演得非常到位。 “因为空战在视距外进行，只能确定那是四架隐身战斗机。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刚服役的T0。” “你能肯定？” “前不久，T0开始量产。这种战斗机由印度与俄罗斯联合研制，因为印度承担了后期研制费用，所以首先装备印度空军。”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我还听说，俄军的列日申科少校出了交通事故，而且俄方怀疑是蓄意谋杀。在这件事上，杨方烈上将持中立与客观的立场，提出让俄方在深入调查之后再下结论，不要冤枉了好人。恐怕就是为此，俄方对我们怀恨在心。” “果真如此的话，印度与俄罗斯的嫌疑最大。” “可惜的是，我们没有证据。交战地点的水深超过五千米，敌机残骸早已沉到海底，恐怕飞行员也完蛋了。” “这……” “不管怎么说，我们要以大局为重。”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我们的敌人是即将到达的地外文明，行星防御理事会是人类文明唯一的保护伞，任何程度的内部矛盾与分歧，都会削弱我们。” “你说的没错，但是这件事绝对不会就此了结。” “等等吧，得有耐心，不能坏了大事。” 史密斯神色严峻的点了点头，似乎真把印度与俄罗斯当成了冤大头。 楚天疆在一旁察言观色，对张小刚这番连哄带吓的言辞感到由衷的佩服，而且觉得这家伙要是没有成为军事情报局的特工，恐怕会是一名游走江湖的大骗子，靠那张嘴就能发家致富。 两架J—20A已被美军隔离开来，被里外三层围了个严严实实。 “少校，怎么回事？”史密斯首先下车，找到了这支部队的指挥官。 “长官，他们不肯离开飞机，而且航炮出去开启状态。” “让你的人撤走，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处理。”张小刚走了过去，对史密斯说道，“今天发生了很多不应该发生的事情，我们受到了很大的压力，大家的情绪都有点失控，你也不希望再添一起意外吧？” 史密斯叹了口气，让少校军官带着军队撤走。 张小刚给楚天疆递了个眼神，让他留在史密斯身边。 “展鹏飞，听好了，我是中国特派员张小刚。我已经让美军撤走，现在过来向你说明情况。” 楚天疆差点笑出声来，张小刚这语气，仿佛美军听他指挥。 史密斯没有对张小刚抢占功劳的行为表示抗议，他只想早点完事，摆脱这两名一看就是愣头青的飞行员。 张小刚举起双手，朝展鹏飞驾驶的战斗机走过去。 “现在，我把舷梯推过来，你可以打开舱盖。如果你不相信我，只需要打开一条缝，让我证明我的身份。” 展鹏飞一直盯着张小刚，等张小刚爬上舷梯，他才升起舱盖。 “这是杨方烈总参谋长亲自签署的命令。”张小刚把一只信封塞进战斗机座舱，“你应该认识杨总的笔迹。当然，签名有可能造假，但是有一样东西无法造假。火控计算机的数据库里有一个隐藏目录，标题是2014X1，里面有杨总下达的电子命令，开启密码是你与你妻子的生日。” 按照张小刚的提示，展鹏飞找到了隐藏文件夹，打开了里面的命令文件。 电子命令需要只有杨方烈知道的密码才能发送，而且密码由硬件生成，每个密码只能使用一次，根本无法造假。 “现在，相信我了吧？” “这是怎么回事？”展鹏飞让舱盖全部升起，摘下了飞行员头盔。 “从现在开始，你听从我的指挥。去把你的搭档叫下来，我带来的警卫人员会照顾好这两架战斗机。”张小刚跳下舷梯，等展鹏飞来到地面上，又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会有人跟你解释。” 第六章 装腔作势（下） “美军……” “以前是我们的潜在敌人、以后也许会是我们的敌人，但是现在是我们的盟友，至少在我们离开之前是。还有疑问吗？” 展鹏飞摇了摇头，不过他有很多疑问。 “去把你的搭档叫来，我在车上等你们。” 两名飞行员上车时，十多名警卫已经带着维护设备赶到，把两架J—20A战斗机拖进了美军腾出来的机堡。 接下来就一帆风顺了。 美军专门划出一块营区，供其他九个国家的人员住宿。分给中国的有二十间营房，张小刚、罗晋勇与楚天疆各分得一间，两名战斗机飞行员分到一间，其他人员则四人一间，多出的营房用来存放物质。 别看张小刚天不怕地不怕，却十分细致，饮水与食物都由运输机送来。 Y—20A的最大载重量为六十五吨，除了维护保养战斗机的设备与物质，还运载了四十吨其他物质，其中饮水与食物就有十吨，足够五十多人使用三个月。楚天疆觉得没有必要，但是张小刚坚持自带饮水与食物。用他的话来说，就算美军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他们，也难保会在饮食中做手脚。一些慢性毒药不会立即让人丧命，却能破坏人体的生理功能，让人在痛苦中死去。 忙到傍晚，营地才算安排妥当。 为了安全起见，张小刚让随行特工为每间营房安装了独立空调，还用上了检测空气中有毒物质的电子设备。 晚饭，自然由随行厨师准备。 菜肴不算丰盛，但是非常可口。 因为晚上无事，所以张小刚拿来两瓶二锅头，说是为自己洗尘，庆祝安全抵达迪戈加西亚。 “老张，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对张小刚的了解越多，楚天疆越是好奇。 “以前？” “加入军事情报局以前。”趁酒劲上头，楚天疆决定打探张小刚的底细，深入了解这个神秘的高级特工。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说出来，恐怕你不会相信。” “信不信是我，说不说在你。” “以前啊，我是个很有名气的小混混。” “你就吹吧。” “我就说过，你肯定不会相信。” “小混混还很有名气？” “那得看是什么样的小混混。出道后，我跟过好几个老大，在江湖上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小人物。” “然后呢？” “十八岁那年，我替老大顶罪，被判了十年。” “怎么可能！？” “我这人，最不缺的就是运气。如果换成别人，恐怕这辈子就完了。没多久，由我顶罪的老大犯了大事，交代了所有罪行。” “你就清白了，然后被放了出来？” “没有，像我这种人，根本没人在乎。” “那你的运气呢？” “关键就在这里，俗话说造化弄人。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袁德志找上门来，提出让我为军事情报局工作。” “以此还你清白？” “清白！？”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袁德志给了我一个新身份，让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你不叫张小刚？” “这是我的第四个名字，前三个名字是什么，我都忘了。” “又吹。” “你不信就算了，我真想跟你吹牛的话，保证让你信以为真。” “少校，别听他的。”罗晋勇敲了敲桌子，看样子也喝高了。“这家伙，十句话里没一句是真话。” “教授，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认识两年了吧，我敢保证……” “保证全都说的是真话？” “不！”张小刚晃了晃伸出的食指，“我敢保证，在给你说的十句话里，至少有一句是真话。” “放屁！” “放屁不算。” 罗晋勇笑了起来，说道：“少校，这家伙就是不怕烫的癞皮狗。” “教授，你可不能这么说我。” “是不怕烫，还是癞皮狗？” “我承认，我的脸皮确实够厚。干我们这一行，首先锻炼的就是脸皮，礼仪廉耻都得抛到一边。不过我确实怕烫，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火。医生说我有恐火症，为此接受了五年的心理治疗。” “又吹，有恐高症、有恐水症、有恐食症，我可没听说过有恐火症。” “你没听说过，不等于没有。两年前，谁听说过在太阳系里有地外文明？现在事实摆在我们面前，不由我们不信。” “是啊，在末日到来之前，谁也不愿意相信。”罗晋勇有点伤感。 “老张，说说你过去的事吧。”楚天疆扯开话题，免得破坏气氛。 “什么事？” “你能当上特派员，肯定很不简单，以前干过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吧？”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老楚，现在不是谈这些事情的时候。再说了，这里是美国佬的地盘，要是让美国佬知道了，恐怕会连累你们。不怕你们不信，我的人头在美国佬那里价值连城呢。” “这么说，你干过很多让美国佬深恶痛绝的事情？”楚天疆并不担心隔墙有耳，因为在住进来之前，随行的特工仔细检查了所有营房，还在楚天疆他们三人住的营房里安装了反窃听设备。 “不是很多，只有一件，不过一件就足够了。” “哪件？”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你很想知道？” “你爱说就说，不说就拉倒。” “行，等我们离开迪戈加西亚，我就告诉你。”张小刚打了个呵欠，说道，“这件事发生在三年前，差点导致我国跟美国断交。你要是经常看电视新闻，那段时间就应该看到过相关报道。” 楚天疆锁紧眉头，他没有看电视新闻的习惯。 “其实，教授的过去更加精彩。” “是吗？” 罗晋勇趴在桌子上，似乎睡着了。 “这家伙，别看他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肚子里全是坏水。”张小刚用胳膊肘碰了罗晋勇一下，确认罗晋勇已经睡着了，才说道，“两年前，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被三个大肚子女人缠着。” “不会吧？” “你别不信，我说的没半句是假话。三个娘们都说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种，要他为孩子负责。” “逼他结婚？” “结婚？那么简单就好了。三个娘们都不是省油的灯，其实都是为了钱，而且至少有两个与他没有直接关系。” “你是怎么处理的？” “对付这些娘们，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恐吓。等我亮明身份，两个没事找事的就主动退缩了，另外一个拿了钱，答应再也不找罗晋勇的麻烦。没多久，她嫁给一个倒霉鬼，生下了一个儿子。” “罗晋勇的儿子？”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为了这事，我费了不少功夫，做了亲子鉴定，确实是罗晋勇的种。” “你没告诉他？” “有这个必要吗？”张小刚拿出香烟，“查明这件事的时候，教授已经是我国首席科学顾问。换成是你，会告诉他吗？” 楚天疆没有开口，不过他觉得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别看他平常无限风光，实话跟你说，在我们三个中间，他的经历最为曲折，心理创伤也最为严重。” “是吗？” “你也不用套我的话了，我还没有喝醉，而且以你的酒量，未必能把我灌醉。”张小刚抽了两口烟，说道，“过去的事情，还是让教授亲口告诉你吧。你要有本事，就让他向你倾吐苦水。” “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快上幼儿园了，我们一直在暗中监视保护。不管怎么说，他是罗晋勇的儿子。如果教授哪一天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们必须给他一个交代。对任何人来说，子女都是最大的牵挂与寄托。”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张小刚最后一句话让他深为感触。 “老楚，你也一样。” “我？” “想听我的忠告吗？”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张小刚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道：“如果三个月之后我们还活着，你应该找个合适的对象，比如肖芳芳那种，组建自己的家庭。等你有了子女，你就能明白，人活在世上，培养子女长大成人才是最大的成就。” “你结婚了？” “没有。” “你有子女？” “没有。” “那你凭什么给我忠告？” “这也是我对自己的忠告。”张小刚灭掉烟头，说道，“如果能活到明年，我肯定会离开军事情报局，娶一个漂亮老婆，然后生一大堆孩子。如果能够多活几十年，我还希望有一大堆孙子孙女。” “你应该移民印度，或者是某个阿拉伯国家。” “为什么？” “如果你是印度人，能娶四个老婆，而在某些阿拉伯国家，只要你养得起，想娶多少老婆就能娶多少。” “这是个不错的建议。” “你就继续做梦吧。”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要是能多活几十年，我只想把吴国雄抚养成人，让自己活得更精彩一些。” “人过有志。时间不早了，明天还得早起，去睡觉吧。” 把罗晋勇抬到床上，两人回了各自的营房。 张小刚也是平凡人，只是拥有跟平凡人不一样的理想。正如他所说，外表的坚强不等于内心的强大。 每个人都有弱点！ 第七章 体能极限（上） 末日部队只有十名成员，除了楚天疆，分别是来自美军海豹突击队第六分队的奥尔德里奇少校，来自俄国阿尔法特种部队的彼得诺维奇少校，来自英军特别空勤旅的艾尔弗雷德少校，来自法国外籍军团第二空降步兵团的文森特少校，来自德国国防军第九边防大队的舒尔茨少校，来自日本特别警备队的中村小次郎少将，来自以色列国防军第六六九搜索与救援部队的哈列维少校，来自澳大利亚空降特勤队的沙利文少校，以及来自加拿大特勤部队的麦克唐纳少校。 这十名特种兵，个个都非等闲之辈。 拿奥尔德里奇少校来说，他是五年来，唯一因为在作战行动中表现卓著而获得国会荣誉勋章的海豹突击队员。 这枚勋章，名义上嘉奖他在二零一一年五月一日在巴基斯坦的秘密行动中做出的杰出贡献，实际上与一个月后发生的另外一件事情有关。这就是，他在费城击毙了一名试图行刺美国总统的恐怖份子，随后依靠个人努力，查出袭击事件的幕后真凶，粉碎了针对美国本土的核袭击。 三年后，此次事件的相关信息解密，美国总统亲自授予奥尔德里奇国会荣誉勋章。 此后，米高梅公司根据此次事件，投资三亿美元，拍摄了一部反恐战争片，由好莱坞巨星皮特扮演奥尔德里奇。电影上映后，一个月内收获八亿美元票房，皮特也因此荣获奥斯卡最佳男主角。 用张小刚的话来说，奥尔德里奇是现实中的“美国式英雄”。 其他特种兵，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因为十名特种兵全部来自各国最高级别的特种部队，个人信息高度保密，所以张小刚提供的资料非常有限。 楚天疆也不例外。 在提交给末日部队的个人档案中，只提到楚天疆来自中国总参谋部直属特种部队，以及性别、年龄与军衔。至于之前执行过的任务、家庭背景、社会关系等，全都以保密为由省略掉了。 末日部队的训练营地位于美军基地北面，在迪戈加西亚岛西北角上。 迪戈加西亚是一座由众多珊瑚岛礁组成的环礁，陆地面积大约二十七平方千米；中央是长二十四千米、宽六点四千米、水深十到二十米、向北敞开的舄湖；四周是呈V字型，南北长二十四千米、东西最宽为十一千米的砂礁。美军基地的主体位于岛屿西面，拥有一条长度接近四千米、可供包括航天飞机在内的所有飞机起降的高质量跑道。此外在岛屿南面与东南，还各有一座美军营地。 岛上原本有近五千名居民，行星防御理事会把迪戈加西亚列为主要军事基地之后，美军分批次购买了原住民的地产，把原住民迁往查戈斯群岛中的其他岛屿，甚至为部分原住民发放了绿卡。 两年来，迪戈加西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成为抵抗地外文明入侵的五大堡垒之一。 末日部队独占岛屿西北角，训练营地的面积超过五平方千米，有十多处训练场，美军还建造了大量训练设施。 楚天疆不是第一个到达的特种兵，也不是最后一个。 “楚天疆少校？”主动前来打招呼的是彼得诺维奇。 “彼得诺维奇少校！”虽然张小刚警告过楚天疆，让他不要相信其他特种兵，但是楚天疆觉得，彼得诺维奇是唯一能够信任的，哪怕只是有限的信任，因为其他八名特种兵均来自以美国为首的西方集团。 “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列日申科少校的事，我感到非常遗憾。”张小刚提到过，彼得诺维奇与列日申科是搭档。 两人都说英语，不过都很糟糕。 “列维死得很惨，我会让害死他的人付出代价。”列维是列日申科的昵称。 “少校，我们得往前看。我相信，列日申科最大的愿望是你能替他完成使命，战胜入侵的地外文明。” 彼得诺维奇勉强笑了笑，他一直盯着不远处的奥尔德里奇。 随着最后一名特种兵到来，末日部队的指挥官，来自美军特种部队司令部的霍华德少将出场了。 与十名特种兵相比，霍华德算得上是真正的人物。 现年四十六岁的霍华德在美军海豹突击队服役二十一年，执行过上百次秘密任务，在第六分队指挥官与突击队司令官的位置上干了六年与五年。五年前，在策划与指挥了击毙恐怖大亨的行动之后，霍华德功成身退，离开了海豹突击队，同时晋升为少将，调入美军特种部队司令部。 如果霍华德年轻十岁，末日部队里就没有奥尔德里奇的位置。 霍华德给楚天疆非常深刻的第一印象，他是一名不折不扣的职业军人，行事作风一丝不苟，对下属非常严厉。 十名特种兵按照所属国家在行星防御理事会中的排位列队站好。 排在队首的是奥尔德里奇，楚天疆的右侧彼得诺维奇，左侧是艾尔弗雷德，然后是文森特、舒尔茨、中村小次郎、哈列维、沙利文与麦克唐纳。因为没有按高矮列队，所以队伍看上去参差不齐。 一名美军士兵跑过来，把自动语音翻译器送到每名特种兵手上。 翻译器上有七个语种选择按钮，分别代表英语、俄语、汉语、法语、德语、日语与希伯莱语。因为预设了包括各种方言在内的语音数据库，还设置了针对各种语言常用口语的翻译程序，所以翻译效果非常理想。 调试的时候，楚天疆说了一句“国骂”，选择英语输出，翻译得非常到位。 翻译器连接到单兵语音通信设备上，没有使用单独的输出设备。如果单独使用，需要用上无线耳塞。 “我是霍华德少将，末日部队司令官。”霍华德也佩带上了翻译器。“现在点名，奥尔德里奇。” “到，长官！” “彼得诺维奇。” “到。”俄国特种兵没有加上尊称。 “楚天疆。” “到。”楚天疆也没有加上尊称。 “艾尔弗雷德。” “到，长官！” …… 接下来，几名特种兵在答到的时候，都加上了尊称。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们的长官。”霍华德的目光从十名特种兵身上扫过，在彼得诺维奇与楚天疆身上多停留了片刻。“不管你们来自哪个国家，不管你们以前干过什么，不管你们得到过多少荣誉勋章，不管你们拥有多高的军衔，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手下的普通士兵，明白吗？” “是，长官！” “他妈的，你们都没有卵蛋吗？大声点。” “是，长官——” 楚天疆不敢含糊，跟着大吼起来。霍华德的气场太强了，那副凌人气势，就有足够的震慑力。 “很好，看来你们都是他妈的爷们。” 翻译器只是机器，意译功能还有待改善。 “接下来五天，我将考核你们的能力。虽然你们是从八十亿人中选出的十个，也许是最优秀的十个，但是不要过于自信。我向你们保证，考核结束前，你们当中的某些人会向我求饶，求我批准你们退出末日部队。” 彼得诺维奇低声咒骂了一句，楚天疆没有听清楚，翻译器也没有响应。 “彼得诺维奇，你有疑问吗？” “没有。” 霍华德走到彼得诺维奇面前。“你要叫我长官。” “是！” “看来，你忘记了自己的新身份。你不是俄军少校，只是末日部队的小兵，趴下，做俯卧撑。” 彼得诺维奇没有动，丝毫不让的盯着霍华德。 “你要不服气，现在就给我滚蛋，末日部队不需要你这种混蛋。” 气氛紧张起来，只要有充足的理由，霍华德有权开除任何一名特种兵，而顶撞上司就是充足的理由。 彼得诺维奇不会笨到跟霍华德较劲吧！楚天疆有点担心。 张小刚提到过，如果末日部队出现空缺，将由美军特种兵补缺，霍华德肯定很乐意让彼得诺维奇滚蛋。 彼得诺维奇滚蛋后，楚天疆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所幸的是，彼得诺维奇并不笨。 僵持片刻，他趴了下来，开始做俯卧撑。 霍华德很满意，朝队伍末端走去。“五天的考核结束后，我将根据你们的表现，决定你们在末日部队里的位置，包括临时军衔、具体职责与搭档关系，然后才是全面训练。如果对自己没有信心，或者是认为没有资格成为末日部队的一员，随时可以递交退出申请，我很乐意送你们滚蛋。” 操他妈的！楚天疆在心里咒骂了一句。 “考核从现在开始，今天以体能为主。全体换装，五分钟后集合。” 行装早已准备妥当，就放在旁边的卡车上。每名特种兵的着装都差不多，一把M4卡宾枪、一把M9手枪、一具AT—4火箭筒、八个步枪弹匣、三个手枪弹匣、一盒两百发散装步枪子弹、五枚进攻型手榴弹、一把多功能匕首、一台单兵语音通信电台、一个急救包、一套索具、一顶复合头盔、一套微光夜视仪、一具数字式望远镜、三袋口粮、一具驼峰水馕与露营被套，总重量在四十五公斤左右。 “彼得诺维奇，没必要跟霍华德较劲。”换装时，楚天疆特意靠近俄军特种兵。 “叫我彼得。”俄军特种兵朝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那个混蛋，肯定会想方设法让我俩出局。” “那就更不应该顶撞他。” “放心，我肯定会坚持到最后。” 楚天疆笑了笑，以霍华德的作风，接下来肯定有数不尽的艰难险阻，坚持到最后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只是，除了坚持，别无选择。 五分钟后，队伍再次集合。 “考核方法很简单，围绕环礁急行军，到达北端的舄湖入海口处原路返回，最先到达者获得一百积分，第二名获得九十积分，依次递减，最后到达者只有十分。”一辆悍马军车开了过来，停在霍华德身旁。“虽然你们来自不同的国家，有着不同的信仰，或许以前还在战场上交过手，但是你们现在属于同一支团队，强大团队的基础是协助与合作。你们可以相互帮助、相互鼓励。为自己取得最好成绩、还是协助团队里的搭档，你们自己决定。我要强调的是，考核成绩以个人为准，由总成绩决定你们在末日部队里的地位，搭档需要帮助时，你们必须做出选择。” 妈的！楚天疆开始诅咒霍华德。这摆明了在欺负中俄特种兵。 霍华德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不服气的，或者是觉得不公平，现在就可以退出，我不会挽留。” 楚天疆没有那么笨，也没有想过退出。 “考核结束时，我会检查所有人的装备，谁敢丢弃武器装备，哪怕是一颗子弹，都将直接出局。”霍华德跳上悍马军车。“你们能用的，只有水馕里的水，其他的都得原封不动的带回来。明白吗？” “是，长官！” “出发！” 霍华德率领三辆悍马军车在前面开路，后面跟由各国警卫人员驾驶的十辆军车，以确保安全。 第七章 体能极限（下） 环礁周长超过六十公里，往返就是一百二十公里。 对最优秀的特种兵来说，这也是一段漫长的路程。 楚天疆与彼得诺维奇紧挨在一起，两人都知道，其他八名特种兵都想让他们出局，他们必须相互协助。 携带四十五公斤负重，急行军一百二十公里，还不能落于人后，绝不简单。 楚天疆控制好步频，满跑了半个小时，相当于热身运动。彼得诺维奇的步伐更大，但是步频慢一些。 长途行军，最需要注意的就是合理分配体能。 没人能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完一百二十公里，先期领先不等于最先到达终点，提高体能利用效率才是取胜之道。 只是，并非所有特种兵都明白这个道理。 半个小时后，中村小次郎率先加速。 “看到了吗，那家伙就是个蠢货。”彼得诺维奇说了一句。 楚天疆笑而不语，说话也会消耗体能。此外，水馕里只有三公升水，而急行军一百二十公里的脱水量在八公升以上。说话会加快脱水速度，也就会增强疲劳感，加快体能的消耗速度。 彼得诺维奇不是笨蛋，没再废话。 难道中村小次郎不知道，率先加速只会增加体能消耗？以他的速度，领先优势最多只能保持两个小时。 除非中村小次郎是个货真价实的蠢货，不然就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西方集团的八名特种兵早就商量好，用车轮战术拖垮中俄特种兵，诱使楚天疆与彼得诺维奇加速追赶。 楚天疆觉得，这种可能性不是很大。 一百二十公里急行军，即便是体能最好的特种兵也需要八个小时。只要楚天疆与彼得诺维奇沉得住气，在前六个小时以适当的速度匀速前进，到最后阶段才发力，他们肯定不会落在最后，反而是采用车轮战术的特种兵会首先累垮，在最后阶段被远远抛下，失去争夺前两名的机会。 此外，谁来接最后一棒？ 采用车轮战术，西方集团的八名特种兵得轮番领跑，而最后领跑的那名特种兵有极大的可能垫底。 显然，没有哪个特种兵愿意做最后一名。 另外一种可能是，中村小次郎急于证明自己的能力。 十名特种兵的实力不在同一条线上，存在较大的差距。如果说沙利文与麦克唐纳缺少实战经验，属于个人能力较差的特种兵，那么中村小次郎就是门外汉，在其他国家的军队里根本算不上是特种兵。 事实上，日本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特种部队。 不可否认，中村小次郎是特别警备队里的佼佼者，可是他没有上过战场，也许双手还没沾过鲜血。不管日常训练有多么刻苦，训练就是训练，永远取代不了实战，也永远无法通过训练获得实战经验。 跟杀过人的特种兵相比，中村小次郎是个不折不扣的菜鸟。 楚天疆早就注意到，西方集团的七名特种兵都没把中村小次郎放在眼里，似乎把他当成了局外者。 集合前，奥尔德里奇跟另外几名特种兵交头接耳，却没有理会中村小次郎。 这算什么？ 露骨的侮辱！ 同为东方人，楚天疆能够体会中村小次郎的感受。哪怕遭到奥尔德里奇的辱骂，也要比遭受冷落好得多。 人是社会性动物，军人更是如此。 即便是最优秀的军人也要依靠团队，遭到团队排挤，意味着不被接受与认同，更意味着失去了立足之地。 这也是楚天疆与彼得诺维奇抱成一团的原因。 只要中村小次郎足够聪明，他就得设法打入以奥尔德里奇为首的小集团，唯一的办法就是证明自己的能力与价值。 显然，中村小次郎是个可怜鬼。 四个小时后，在到达环礁北端的转向点之前，楚天疆与彼得诺维奇追上了累得跑不动的中村小次郎。 楚天疆有点可怜中村小次郎，这家伙在之前三个小时里跑了差不多五十公里！ 虽然这个速度比不上马拉松运动员，但是去掉四十五公斤负重，中村小次郎肯定能在国际马拉松大赛中拿冠军。在以前的作战行动中，楚天疆在极限情况下，最多也只能达到这个水准。 如果中村小次郎沉得住气，肯定能进前五。 现在这样子，中村小次郎肯定垫底。 急行军相当于长跑，保持体能的关键是尽量让身体进行有氧新陈代谢，让储备在身体里的能量，即糖份充分利用起来。过于剧烈的运动，必然会进行无氧新陈代谢，能量的利用效率大幅度降低，还会产生导致肌肉酸痛的化合物。需要足够多的时间，人体才能排出这些有害化合物。 不管中村小次郎的意志有多么坚强，也不可能在几个小时内恢复体能。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问题。 过度消耗体能，将导致严重的后遗症，至少在接下来的几天之内，难以保持状态。中村小次郎要想完成今后几天的考核，必须做出取舍，承认在体能考核中垫底的现实，确保在接下来的考核中正常发挥。 如果中村小次郎不肯放弃，相信什么“小宇宙爆发”之说，恐怕总成绩都将垫底。 经过转折点，楚天疆开始加速。 前半程以保持体力为主，后半程拼的是耐力与意志。 很快，楚天疆发现，彼得诺维奇的步伐没能跟上，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强壮。 “彼得，坚持住。” “放心，我跟得上。” 前方，以奥尔德里奇为核心的七名特种兵一直在视野范围之内，保持着无法被一口气追上的距离。 “把武装带给我。” “不！”彼得诺维奇很倔强。 “你想拿第一名吗？” “有你在，我肯定拿不了第一名。”彼得诺维奇看了出来，楚天疆体能非常强，还没有使出全力。“不过，我肯定不是最后一名。” “那就拿第二名，把武装带给我。” “你行吗？” “到了终点，你就知道了。” 彼得诺维奇没再罗嗦，把插着八个步枪弹匣的武装带摘了下来。“坚持不住的话，就还给我。我是不是第二名不重要，你一定要拿第一名。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让奥尔德里奇那个混蛋拿第一名。” 楚天疆点了点头，把武装带缠到腰上。 两人继续提速。虽然离终点还有四十多公里，但是现在不给对手施加点压力，后面肯定追不上。 前方，西方集团的七名特种兵也开始加速。 保持适当的领先优势，才能确保不被对手在冲刺阶段超越，不然所有努力都有可能在最后关头失去价值。 半个小时后，两人超过了沙利文与麦克唐纳。 又过了半个小时，两人把文森特与舒尔茨甩到身后。 此时，楚天疆已经帮彼得诺维奇背负了火箭筒、散装子弹、索具与口粮，相当于让彼得诺维奇减轻了十五公斤负重。 离终点还有二十公里时，两人追上了奥尔德里奇与艾尔弗雷德，楚天疆也开始冲刺。 六十公斤负重，对楚天疆来说还不是极限。当初他背着吴海渊，在高原上奔跑了二十多公里。 被楚天疆超过后，奥尔德里奇丢下艾尔弗雷德，开始加速追赶。 “楚，别管我！”彼得诺维奇追了上来，夺过了楚天疆帮他背负的火箭筒。“把别的都还给我，不要让奥尔德里奇追上。” “你行吗？” “还能坚持，就算拿不了第二，也在前五。” 楚天疆没多罗嗦，把装备还给了彼得诺维奇。楚天疆并不担心被奥尔德里奇追上，在超过美军特种兵的时候，他就发现对方的呼吸频率非常高，表明体能已到极限，靠顽强的意志坚持着。 只要拉开距离，奥尔德里奇就会绝望，然后会放弃追赶。 真正需要关注的是领先的哈列维。 以色列特种兵其貌不扬，身高不到一米八，看上去也不够强壮，但是他在离终点三十公里处就开始加速冲刺。 显然，这家伙的体能不比楚天疆差。 减轻了十五公斤负重，楚天疆只用了十五分钟就甩开奥尔德里奇，让美军特种兵做出了理智选择。 只是，哈列维仍然领先楚天疆五百米左右。 妈的！楚天疆深吸了口气，抛开所有杂念，集中精力控制好呼吸频率，每次都尽可能多的吸入空气。 距离开始缩短，终点也越来越近。 经过美军基地，离终点不到五公里的时候，楚天疆追上了哈列维。 以色列特种兵回头看了眼楚天疆，但是没有加速。 楚天疆也发现，哈列维的步伐很沉重，似乎双腿失去了弹性，每次抬腿迈步都要费很大的力气。 这是体能达到极限的征兆。 只是，楚天疆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已经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了。身体缺氧，导致神经系统麻痹。 两人并行跑了三公里，哈列维开始放慢脚步。 楚天疆没有减速，也没有回头。最后两公里是冲刺阶段，也许哈列维只是暂时减速，很快就会追上来。 现在，意志比什么都重要。 控制呼吸频率已经没有用了，眩晕感正在增强，视线也变得模糊，表明大脑出现了缺氧症状。 楚天疆捏紧拳头、咬紧牙关，双目直视前方，似乎看到了吴海渊的背影。 老吴！？ 吴海渊回过头来，面带笑容，只是看上去更像在嘲笑楚天疆。 楚天疆想了起来，那是五年前，在大队的年度体能考核中，他紧跟着吴海渊，可是直到最后也没能超过。冲过终点前，吴海渊回头看了他一眼，也是面带微笑，因为这是吴海渊首次在体能考核中战胜他。 老吴，你错了，我没有输，我是故意让你赢的，因为你当了父亲，因为你不能继续住集体宿舍，因为你要晋升少校才能分到住房，因为嫂子告诉我，你们的存款买不起商品房，因为国雄需要一个家！ 吴海渊的身影变得模糊。楚天疆使劲眨了眨眼睛。看到的却是站在军车旁的霍华德。 终点，终于到终点了！ 冲到军车旁，楚天疆双腿一软，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多久？” “七小时零三分三十二秒。”军车上的美军士兵手里拿着计时器。 “妈的！”霍华德吐了口唾沫。“把他扶到车上，去把中方警卫叫来。这小子，简直不是人！” 即便在二十年前，霍华德拼出吃奶的力气也要八个小时才能跑完一百二十公里。 第八章 勾心斗角（上） 楚天疆醒来时，发现身上裹着冰袋，还有人在替他按摩大腿。 “老张，你……你这是……” “你小子是个疯子，真正的疯子。”张小刚使劲捏了一下，痛得楚天疆差点惨叫。“你他妈再加把劲，这条命就没了。” “是吗？我命大，轻易死不了。” “命大？你被送到急救中心时，体重减轻了十一公斤，全身肌肉脱水，血液中二氧化碳含量是正常值的十倍。”张小刚把水杯递到楚天疆面前，“听说，你在路上还帮彼得诺维奇携带装备，真他妈的不要命。” 接过水杯时，楚天疆才发现，手背上插着输液的针头。 “不过，你小子确实命大。换成其他人，恐怕已经完蛋了。” “考核成绩如何？” “你还关心这个？” “当然，不然这么拼命是为啥？” “你是第一名，连霍华德对你都赞许有加。听他说，他在鼎盛时期也比不上你。哈列维是第二名，比你慢了二十分钟，奥尔德里奇第三，慢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然后是彼得诺维奇与艾尔弗雷德。” “谁垫底？” “中村小次郎。” 楚天疆笑了起来，小鬼子果然垫底。“明天的考核项目是什么？” “你的强项。” “什么？” “枪法。”张小刚掏出香烟，一次点上两根，给了楚天疆一根。“你就安心休息，就算用担架抬着去参考，你也不会垫底。” “放屁，我要拿第一。” “这么有信心？” “别忘了，我是狙击手。” “狙击手不止你一个。” “哈列维也是？”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这家伙比你聪明，更懂得运筹与取舍。虽然他在体能考核中输给你，但是保存了足够的体能，能在明天的考核中正常发挥。你现在的样子，明天能拿到第二名就非常不错了。” “哈列维没有累垮？” “累垮？”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因为大幅度领先奥尔德里奇，所以这家伙几乎走完了最后两公里。” “妈的！” “你也得学聪明一点，笑到最后才是关键。” 楚天疆没有开口，奥尔德里奇算不了什么，哈列维才是真正的对手。 “还好，只有你们两个是货真价实的狙击手。虽然沙利文与麦克唐纳也是狙击手，但是他俩的经验，以及对各种武器的熟悉程度肯定比不上你。其他六个，主要是突击手，枪法肯定比不上你。” “明天什么时候开始？” “六点半集合。”张小刚指了下挂在墙上的液体袋，“这是氨基酸，能帮你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体能。还有两袋生理盐水与两袋葡萄糖。你现在只管安心休息，养足精神，别去想明天的考核。” 楚天疆点了点头，遍布全身的酸痛已经说明了问题。 “这是彼得诺维奇送来的，说是感谢你。”张小刚把一只玻璃瓶丢到楚天疆面前。 “什么东西？” “鱼子酱。”彼得诺维奇还送了两瓶货真价实的伏特加，张小刚没有拿出来，因为不能让楚天疆喝酒。 “很好吃吗？” “不止是好吃。”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这东西，比黄金还贵。这一瓶有一公斤，市场售价在十万美元以上。” “能变现吗？”楚天疆当然知道鱼子酱是名贵食物。 “拿去卖掉？得了吧，你要没胃口，我替你享用。” “行，不过你欠我十万美元。” “放屁！” “看在熟人的面子上，给你打个八折。” “欠你一个大响屁，要不要？” 楚天疆笑了起来，把装着鱼子酱的玻璃瓶递给了张小刚。 “真给我吃？” “我也饿了。对了，教授呢？” “还在忙呢，恐怕半夜才能回来。” “给他留点，好东西，大家都尝尝。” 张小刚去拿来碗筷，虽然对他来说，鱼子酱算不上稀奇，但是楚天疆这么大方，他也盛情难却。 此时，位于美军基地下面的科研中心内，罗晋勇正忙得不可开交。 两年前，利用迁移原主民做掩护，美军开始修建这座位于地表下一百五十米处的科研中心。此后，美军又以扩建军港为名，加快了施工速度。挖掘出来的土方，大多用来填造军港里的码头与加固防波堤。 上个月，科研中心才完全建成。 为了在地外文明入侵时幸存下来，科研中心完全独立运作。能源由两座军用核反应堆提供，而且两座核反应堆互为备份。超压空调系统不但能调节温度与湿度，还能阻止有毒物质进入。三套制氧设备，能在完全密闭的情况下为一万人提供氧气。水源来自地下，有两套净化装置，必要的时候还能用电离淡化器生产淡水。食物储备不算多，但是至少能供五千人食用半年。 科研中心的规模不算最大，但是论坚固程度与独立运作能力，超过了所有战略掩体。 楚天疆去末日部队报道时，罗晋勇就开始忙碌。 虽然美国在末日战士系统中占了大头，但是罗晋勇是该项目的发起者，而且中国承担的研制份额中，包括了最为关键的神经中枢控制系统，他因此成为项目的副总工程师，以及系统总装工程师。 有趣的是，项目启动时，罗晋勇既不是神经学专家，也不是控制系统专家。 与同龄人相比，罗晋勇都是货真价实的天才。十三岁那年，他在国家奥林匹克数学与物理竞赛中获得一等奖，被清华大学少年班录取，成为当年年纪最小的大学生。三年后，他获得了数学、理论物理学与天文学的学士学位。前两个专业是他的专长，天文学则通过自修获得全部学分。十八岁那年，他获得理论物理学、电磁学、光电学与天文学等四个学科的硕士学位，并且开始撰写博士论文。三年之后，他成为清华大学最年轻的三学科博士，获得在清华大学任教的机会。二十三岁时，他已经是双学科博士后，清华大学讲师，并且在两年后评定为副教授。 二十五岁时，罗晋勇已经是一名小有名气的科学家。 除了在清华大学任教，他还参与了数个国家重点科研项目，二十八岁前在国际科学刊物上发表了十多篇高质量论文。 认识他的人都认为，他将成为中国历史上最年轻的科学院院士，很有可能成为第一位获得诺贝尔奖的中国籍科学家，甚至能在三十五岁之前获得与爱因斯坦等泰斗级科学家媲美的成就。 只是，罗晋勇的专长是理论物理学。 虽然在高温超导、高分子材料、纳米技术、电力储备、强电磁场约束与控制、以及量子通信技术等应用物理学与实验物理学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是这些学科的基础，依然是理论物理学。 罗晋勇在应用物理学与实验物理学上的造诣不过是在理论物理学上结出的果实。 显然，罗晋勇不是生物学家，也不是计算机应用与控制系统工程师。虽然他对这两个学科的了解程度远超常人，但是跟真正的专家相比，他掌握的那点知识就算不了什么了，连入门都算不上。 各个成员国在末日战士系统中承担的分工，正是美国打压中国与俄罗斯的直接体现。 只是，美国佬低估了罗晋勇的才华。 两年来，罗晋勇把重点转向神经学与控制系统工程，吸收了其他人需要十年、甚至二十年才能获取的知识。 由中国负责研制的神经中枢控制系统，正是罗晋勇的杰作。 罗晋勇是唯一全面了解这套系统的科学家，他不但让这套系统成为末日战士的核心，还使其独一无二。 没有神经中枢控制系统，末日战士的其他子系统无非是高科技堆砌起来的垃圾。 此外，神经中枢控制系统与使用者的神经网络连接，因此每套末日战士系统只能有一位使用者。 罗晋勇搞出的这些名堂，只有一个目的：防止美国私下生产更多的末日战士系统。 因为末日战士系统是人类科技成果的结晶，性能极为强大，所以任何一个国家单独掌握了生产能力，都将打破世界秩序。 中国承担了百分之十五的研制份额，义不容辞的扛起了防止美国独大的义务。 如果美国用末日战士系统武装一支军队，哪怕只有一千人，也能轻而易举的颠覆包括中国在内的任何一个国家的政权。 显然，这是中国当局绝对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俗话说，能者多劳。 因为是唯一了解神经中枢控制系统的科学家，所以在末日部队成立前夕，罗晋勇的工作负担超过了所有人。 在末日部队成立之前，罗晋勇得完成十套末日战士系统的调制工作。 繁重的工作，让他忙得连吃饭都顾不上。 十点过，助手第三次把热好的饭菜送来时，罗晋勇才腾出一点时间，还得先去厕所解决内急。 “末日部队的情况如何？”吃饭时，罗晋勇才能稍事休息。 “楚天疆少校拿了体能测试的第一名，比其后到达的哈列维少校快了二十分钟，不过他也累垮了。” “什么！？”罗晋勇有点无法相信。领先这么多，没有理由累垮，除非楚天疆找虐。 “张小刚说的，他赶到的时候，楚天疆已被送到急救中心，幸好没有生命危险。”助手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叫佟少伟，之前在一个国家级重点科研项目中协助罗晋勇，由罗晋勇邀请加入科学顾问委员会。 “这家伙是一根筋，吃点苦头也是好事，希望他能学聪明点。” “不过，连霍华德少将对他都刮目相看。” 罗晋勇笑了笑，说道：“考核要进行五天，有十多个项目，胜一次算什么？如果对其他考核产生负面影响，那就得不偿失了。” “希望他能早点恢复过来。” “我们也要抓紧。”罗晋勇放下饭盒，说道，“这家伙是出了名的拼命三郎，我觉得应该针对这个特点，对他的末日战士系统进行调整。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战场上，恐怕他就没有机会了。” “我去准备，你把饭吃完。” “吃饱了，你一个人忙不过来。” 罗晋勇刚起身，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佟少伟拿起话筒听了一阵，又捂住话筒，对罗晋勇说道：“是伯克，找你的，说是有紧急事件。” 罗晋勇锁紧眉头，接过话筒。“伯克，是我，罗晋勇……什么……好，我马上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2014X1开始加速。” 佟少伟一惊，差点把拿起的餐盘摔到地上。 “你去处理楚天疆那套末日战士系统，先把控制软件清零，然后等我回来。”罗晋勇脱下了白色工作服。“还有，给张小刚打电话，让他立即过去。史密斯也在找他，但是他没在营房里，应该在楚天疆那里。” 佟少伟点了点头，拿起话筒，拨通了楚天疆营房的内线电话。 罗晋勇赶到科学顾问委员会的会议室时，其他九名首席科学顾问已经到达，主持会议的是美国首席科学顾问伯克教授。 论科研成就，伯克远不如罗晋勇，但是名声却更加响亮。 伯克是麻省立功大学的天体物理学家，五年前应HBO公司邀请，参与录制了一期十二集的宇宙学记录片。因为受到观众的热烈追捧，收视率连创纪录，所以后来又录制了五期六十集，全面介绍人类探索宇宙获得的重大发现。伯克在其中三十六集中担任主讲，赚了上百万美元，也因此成为家喻户晓的科学家。后来，伯克写了几本宇宙学方面的科普书籍，还举办了好几场签名售书会。 所幸的是，伯克并不是只懂得写书赚钱出名的科学家。 两年来，他做出的贡献完全对得起美国首席科学顾问、以及科学顾问委员会主席的身份与地位。 与其他首席科学顾问不同，伯克并不负责具体的科研项目。 他的工作只有一项：监视2014X1小行星。 这个职责，确保了他在科学顾问委员会里的领袖地位。原因很简单，2014X1小行星的任何异常变化都会对正在进行的科研项目产生影响，比如导致科研周期缩短，甚至决定着所有科研项目的存亡。 别忘了，由行星防御理事会推动的科研项目，全部针对地外文明入侵。 2014X1小行星的动向，决定了入侵到来的时间、入侵的方式、以及入侵对人类文明与地球生态环境造成的影响。这些因素正是各个科研项目存在的基础，同时决定了所有科研项目的优先级别。 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地外文明的入侵方式不是派遣武装力量占领地球，人类就不需要一支以军人为核心的军队来抵抗入侵，也就没有必要组建超级军团，末日部队项目将失去存在价值。 第八章 勾心斗角（下） “人到齐了，我们开始吧。”等罗晋勇坐下，伯克又说道，“信息已经做了前期处理，数据经过三次核对，确认准确无误。以2014X1目前的速度、以及加速度，大致可以肯定加速在四个小时前开始。” 准确的说，不是四个小时，而是四小时十二分钟之前。 2014X1小行星离地球大约有二点二亿公里，相当于七百二十光秒，因此在地球上看到的是小行星在十二分钟前的景象。 为了让交流变得更简单，只要没有明确提出，科学家都忽略了光线传播所需时间。 “现在的速度与加速度是多少？”罗晋勇问了一句。 “每秒一百一十五公里，加速度为百分之零点五二。” 罗晋勇使劲揉了揉额头，这个加速度不算快，却非常致命。 “照这个速度，八天后，速度将提高一倍。”伯克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还没有测出加速度的变化率，如果加速度在持续提高，要不了八天，小行星的速度就会提高一倍，也许会达到相当惊人的程度。” “小行星以什么方式加速？” “反向推进。” “喷射物质？” “小行星的背景闪光出现了明显变化，由此断定是通过反向喷射物质加速。” 罗晋勇思考了一阵，说道：“测出喷射物质的运动速度，就能建立一个连续函数，然后估算出加速度的变化率。如果反向推进是小行星改变速度的唯一办法，就能针对几种主要可能估算出加速结束时的速度。” “这……” “可以使用哈勃二号望远镜。”俄罗斯首席科学顾问久加诺夫提出了办法。 “小行星向后喷射物质，挡住了天文望远镜的视线。最快也要等到八天之后，才能观测到。” “要不了八天。”罗晋勇把一张太阳系的星图投影到大屏幕上，然后走了过去。“小行星在火星轨道上，正好位于火星的近地点，与火星的距离不到五十万公里。喷射物质被火星引力场捕获后，很快就会坠入火星大气层。让天文望远镜盯住火星，很快就能观测到，然后估算出喷射物质的质量与速度。” 伯克猛然明白过来，随即拨了一通电话。 哈勃二号望远镜是行星防御理事会成立后启动的第一批防御项目之一，名义上归美国所有，由俄罗斯的大型运载火箭分十二次发射到近地轨道上，然后完成组装工作。去年，哈勃二号望远镜正式投入使用，肩负起了监视2014X1小行星的重任，使用权归科学顾问委员会所有。 接下来是长达六个小时的等待。 十名首席科学顾问没有闲着，提出了很多种设想，并且根据最有可能的几种情况制订紧急预案。 罗晋勇没有参加讨论，他觉得在搞清楚情况之前，任何设想与预案都是在浪费精力。 其实，罗晋勇心里也在打鼓。 原因很简单，他是“着陆派”的旗手。 科学顾问委员会成立后，形成了三个泾渭分明的学派。以伯克为首的“撞击派”、以罗晋勇为代表的“着陆派”、以及由日本首席科学家渡边景弘教授发起的“降临派”。三个学派各有一套理论，且互不相让。 着陆派的核心思想是：小行星不会直接撞击地球，即便撞击，速度也会很慢，不会对地球生态环境造成毁灭性影响，也不会直接导致人类文明灭绝。主要理由就是：像地球这种拥有完整生态系统的行星，在宇宙中属于稀缺资源；地外文明跨越恒星系间以光年为单位的遥远距离，绝对不是为了毁灭地球，也不是为了地球上的矿产资源，而是要霸占地球，把地球变成它们的家园。 说得直接一些：地球的自然生态圈就是最宝贵的资源。 如果小行星直接撞击地球，即使把速度降低到现有的十分之一，即每秒十一公里，也将造成毁灭性灾难，不但会导致人类迅速灭亡，还将有九成九的物种灭绝，地球生态系统需要上百万年才能恢复。 地外文明不辞辛苦的来到太阳系，想要得到的肯定不是一颗死气沉沉的行星。 罗晋勇始终相信，2014X1小行星将在适当的时候减速，最终在地球上平稳着陆，或者是以较慢的速度撞击地球。 问题是，刚刚发生的事情，与罗晋勇的推断背道而驰。 小行星没有减速，反而在加速！更为要命的是，小行星采用最简单的方式加速。如果这是小行星改变速度的唯一方式，需要更多的物质减速，或者是在减速阶段要以更快的速度向前方喷射物质。 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小行星在加速阶段喷射了太多的物质，就没有足够的物质减速，或者是在减速时喷射的物质同样能毁灭地球。 难道之前的推测错了？ 罗晋勇有点沮丧，开始质疑坚持了两年的信念。 没错，肯定没有错，也绝对不能错！ 罗晋勇没有丧失理智。如果他提出的理论是错的，输掉的不仅仅是着陆派，而是整个人类！ 降临派一直是配角，科学顾问委员会的内部矛盾主要来自着陆派与撞击派。 着陆派坚持的学说是错的，意味着撞击派的学说是正确的，小行星最终将以极高的速度撞击地球。 以人类的科技力量，根本不可能阻止速度在每秒一百公里以上的小行星撞击地球。 小行星以这个速度撞击地球，除了细菌等单细胞生物之外，没有任何一种生物能够在大灾难中幸存下来。 如果撞击速度达到每秒五百公里，连地球都将完蛋。 以这个速度，小行星能轻而易举的击穿厚度不到二十公里的地壳，然后穿过地幔，在地心爆炸。 大爆炸之后，太阳系将多出一条小行星带。 罗晋勇用拳头锤了锤额头，驱散这些能让任何一名科学家绝望的想法，尽量把精力转移到其他问题上。 这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正在讨论的话题立即终止。 “好的，知道了。”伯克放下话筒，说道，“罗晋勇教授的推测得到证实，哈勃二号已经观测到了坠入火星大气层的喷射物质。现在正在搜集信息，每五分钟汇总一次，实时上传到数据库里。” 罗晋勇把计算机的键盘拉到面前，开始编写估算小行星加速运动的程序。 半个小时后，罗晋勇编写好了程序，输入了获得的五份基本数据，然后让计算机全速运行程序。 “教授。”伯克显得有点焦急。 所有人都盯着罗晋勇，在十名首席科学顾问中，没有一个是计算机工程师，罗晋勇算得上是十人中的专家。 “罗晋勇教授！” “结果出来了。”看到显示在屏幕上的运算结果，罗晋勇长出了口气。“误差在百分之二十左右，需要更多的基本数据，才能缩小误差。关键是，小行星的最终速度肯定不会超过每秒五百公里，也许在每秒二百五十公里以内，即比加速前的速度提高一倍。关键是，小行星在加速过程中损失的质量不会超过百分之十，因此有足够的质量减速，且减速喷射物质的速度不会太快。” “你能肯定小行星一定会减速？”伯克显然与罗晋勇不搭调。 “伯克教授，这两年来，我俩的分歧早就公开化了。虽然我不能肯定小行星一定会在撞击前减速，但是这对大家有什么好处？即便小行星以每秒二百五十公里的速度撞击地球，在坐各位都会与全球八十多亿人在撞击之后的二十四小时之内完蛋。结局拭目以待，但是我们不能丧失希望，更不能因此绝望。”罗晋勇有足够的能力跟伯克唱反调，而且两年来他一直在跟伯克唱反调。“审判日至少会提前一个月，也许是两个月。我建议，加快在行项目的研制进度。哪怕小行星减速的可能性只有亿万分之一，我们也要付出百分之三百的努力，因为这是唯一的希望！” “我支持罗晋勇教授的提议，审判日到来前，我们不能绝望，更不能放弃努力。” 罗晋勇朝久加诺夫点了点头，两人合作了两年，共同压制伯克，削弱美国在科学顾问委员会的影响力。 其他首席科学顾问都动摇了，连伯克也不例外。 有点理智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撞击派的学说只会让人绝望，由渡边景弘坚持的降临派会削弱抵抗意志，只有着陆派鼓舞着所有人，为人类保留着最后一线希望。正是如此，着陆派才能在科学顾问委员会里占据上风，成为行星防御理事会的精神支柱，推动各项科研项目与防御工程快速前进。 罗晋勇一直相信，伯克也是着陆派的信徒，只是某些原因让他撑起了撞击派的大旗。 “各位，还是按照老规矩，投票表决吧。”伯克暗自叹了口气。其他首席科学顾问的神色让他相信，如果出面反对罗晋勇，只会让所有人绝望，他也会因此成为科学顾问委员会里的公敌。 渡边景弘投了反对票，其他八人投了赞成票。 这个表决结果，让伯克手里的那张票失去了价值。 虽然美国拥有科学顾问委员会百分之六十的表决权，而否决一项提案，只需要百分之二十六的表决权，即美国首席科学顾问拥有一票否决权，但是为了遏制美国，避免科学顾问委员会被美国操控，只要获得八名首席科学顾问的支持，美国首席科学顾问的否决权将自动作废。 罗晋勇的提议已经获得八票支持。 “我会上报表决结果，由总参谋长联席会议做最后决定。”伯克也松了口气，至少他没有直接支持罗晋勇。“获得足够多的基本数据之后，我将再次着急首席顾问会议，各位得尽快上交负责的科研项目与防御工程的进度报告，制订好后期发展的预案。如果罗晋勇教授的提议在总参谋长联席会议上获得支持，我们得以最快的速度对现有项目进行调整。不管结局如何，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管是胜利还是失败，是毁灭还是幸存，抓紧时间吧。” 在绝大部分时候，伯克更像一个优秀的组织者。 “没有别的话题，会议就到此结束吧。”伯克显得很疲惫，有点心力憔悴的样子。“罗晋勇教授，你先留下。我想看看你编写的模拟程序，最好再运算几次，我们不能让总参谋长联席会议根据错误的依据做出决定。” 罗晋勇又坐了下来，伯克不是对他编写的程序存在怀疑，而是想跟他单独谈谈。 久加诺夫从罗晋勇身旁走过时，拍了拍罗晋勇的肩膀。意思很明确，他不希望罗晋勇跟伯克走得太近。 在科学顾问委员会里，罗晋勇与伯克的分歧集中在学术上，久加诺夫则不然。 原因就是，在代号“勇气行动”的防御工程中，俄罗斯为了获得主导权，一直在跟美国明争暗斗。 久加诺夫与伯克才是死对头，罗晋勇在两人中间起到了决定性的平衡作用。 等其他人出去，伯克去关掉录象监视设备，还拔掉麦克风等录音设备的电源，这才到罗晋勇身边坐下。 伯克也不是笨蛋，他的身份是美国首席科学顾问，当然得以美国的国家利益为重。 有些话可以说、有些事可以做，只是不能留下证据。 罗晋勇心知肚明，这不是他第一次跟伯克进行私下交流，而且伯克曾经吐露的苦水表明他不是合格的美国公民。 第九章 明争暗斗（上） 收到科学顾问委员会的报告，总参谋长联席会议轮值主席、美国陆军上将斯塔克立即召开紧急会议。 此时，已经是迪戈加西亚时间凌晨五点了。 因为北京在东八区，比迪戈加西亚所处的东六区早了两个小时，所以会议开始时，杨方烈刚好赶到总参谋部。 与科学顾问委员会一样，总参谋长联席会议也有十名成员。 虽然国家首脑峰会是行星防御理事会的最高权力机构，但是绝大部分时候，由总参谋长联席会议代为行使职权。行星防御理事会名下的科研项目与防御工程，全部由总参谋长联席会议审核、批准、监督与执行。科学顾问委员会只提供参考意见与行动建议，决策权由总参谋长联席会议掌握。 会议开始后，首先由罗晋勇介绍情况。 伯克没有越俎代庖。科学顾问委员会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即谁发起谁主张。罗晋勇认为2014X1小行星仍然存在“软着陆”的可能性，提出加快各个项目与工程的进度，所以由他在总参谋长联席会议上做报告，向十个成员国的军事领袖介绍情况，说服他们采纳科学顾问委员会的建议。 “……大致情况就是如此。最后，我想强调一句。”罗晋勇知道，军人不是科学家，拥有更强的国家与民族价值观。十位总参谋长掌握着全球百分之九十五的军事力量，他们的服务对象不是人类文明，而是自己的祖国。“如果结局是其他任何一种情况，我们在此之前所做的努力全都毫无意义，剩下的时间也不足以保存人类文明的种子，人类文明将不可避免的遭受灭顶之灾。不管出现这种可能的概率有多小，我们别无选择。剩下的两个月、也许一个月，将是人类文明争取生存权的最后机会。也许我们的准备还不够充足、也许我们的抵抗微不足道、也许我们注定会灭亡，但是我们还活着。八十多亿人对未来充满希望，其中包括在坐各位的亲人、子女、儿孙与朋友，而我们愿意为他们付出一切。虽然希望渺茫，但是未来由我们决定！” 罗晋勇说了不止一句，而是好多句。 沉默片刻，伯克率先鼓掌，杨方烈也开始鼓掌，然后是其他总参谋长，以及旁听参加会议的十名特派员。 坐下后，罗晋勇关闭麦克风，如释重负的长出了口气。 其他首席科学顾问已经离开，只剩下他与伯克。伯克让他留下来，主要是希望由他在总参谋长联席会议上做报告。 “教授，我有一个问题。”斯塔克是轮值主席，率先提问。 罗晋勇喝了口水，又打开了麦克风。 “你在报告中提到，对小行星最终速度的估算存在较大偏差，有几个数据存在较为明显的矛盾。这就是，你提到小行星的最终速度不会超过每秒五百公里，估算误差在百分之二十左右，又提到小行星的最终速度很有可能不会达到每秒二百五十公里，显然这两个速度值的误差至少是百分之五十。” “我们没有完全掌握小行星的加速方式，所以在估算速度时会有两个极端结果，误差针对的是极端结果。” “如何才能给出较为明确的估算结果呢？” “需要时间。” “多久。” “四十八小时，最好有七十二小时。要把误差降到最低，还得算上从火星引力场逃逸掉的喷射物质，需要等到八天之后。” “教授，我代表总参谋长联席会议，感谢你所做的努力。”斯塔克放过了罗晋勇。“将军们，情况已经非常清楚了。三天之后，我们就能获得较为准确的科学评估报告。只是对剩下的时间来说，三天显得非常宝贵。在做出最终决策之前，我们需要针对各种情况，制订好应对预案。” “虽然现在的估算结果存在较大误差，但是罗晋勇教授提到了一个关键问题。”抢着发言的是俄军总参谋长谢尔盖耶夫。“这就是，只有小行星‘软着陆’，我们才有战胜地外文明入侵的机会。如果小行星直接撞击地球，即便速度没有增加，我们做什么都没用，毁灭性灾难将席卷全球。不管我们做什么，必须针对这种情况，尽最大的努力降低小行星坠落造成的灾害。” 看得出来，谢尔盖耶夫是斯塔克的死对头。 “罗晋勇教授，你有什么看法？”杨方烈开口了。 “如果小行星‘软着陆’，必然会在到达之前减速。迄今为止，我们只发现小行星通过俘获其他星体、与喷射物质来改变速度。这表明，小行星改变速度的方式，在我们熟悉的物理学范畴之内。” “这有什么含义吗？” 罗晋勇长出口气，说道：“如果小行星用同样的方式减速，因为在地球与火星轨道之间没有较大的星体可供利用，所以小行星必然会喷射物质减速，而且是向前、也就是朝着地球喷射物质。” 杨方烈锁紧了眉头，其他九位总参谋长的神色也变得非常严峻。 虽然他们是军人，但是他们有科学常识。 “毫无疑问，小行星喷射出来的物质，对人类同样构成了毁灭性威胁。”罗晋勇不是在危言耸听，因为这也是他最担心的事情。“小行星的总质量大约为五百亿吨，即便在加速结束时的速度为每秒二百五十公里，并且以高出一倍的速度喷射物质，也会在减速阶段喷射出二百五十亿吨物质。根据开始观察到的现象，小行星喷射出的不是基本粒子，而是体积较大的物体。在坠入火星大气层的物体中，至少有一颗的质量超过一亿吨，其余的在一千万吨以上。” “这能说明什么？” “如果小行星以相同的方式减速，灾难肯定会提前到来。” “为什么？” “质量为一千万吨的物体，如果是规则的球形，直径在一百五十米左右。”罗晋勇稍微停顿了一下，换了种方式，继续说道，“一百多年前，发生在通古斯卡的大爆炸，由一颗直径大约七十米的陨石造成。据估算，这颗陨石的质量不到一百万吨，进入地球大气层时的速度仅有每秒数公里。陨石在离地面大约七公里的高空爆炸，摧毁了附近两千多平方公里的森林。” 十名总参谋长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质量提高十倍，速度提高一百倍，意味着动能增加了十万倍。因为速度更快，所以小行星喷射的物体不但不会在大气层中烧毁，还会在被大气层的背景压力引爆之前落地，释放出相当于一万亿吨到两万亿吨TNT的能量，差不多是我们拥有的所有核弹头爆炸当量总和的五倍。只要有一块这样的物体撞上地球，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将立即丧生，幸存者最多残喘几年。” “被撞击的可能性有多大？”杨方烈点烟的时候，手在微微发抖。 “如果小行星用百分之五十的质量减速，且喷射的物体都为一千万吨，将产生二千五百个。当然，并非所有物体都会撞上地球。”罗晋勇又喝了口水，“速度发生变化后，小行星的轨道也会发生变化，因此喷射物体的轨道与地球轨道有一个较大的夹角，大部分物体会从地球轨道后方掠过，部分将被太阳引力场俘获，部分将成在大椭圆轨道上运行的小行星，只有极少数会逼近地球。” “极少数？” “我们已经观测到，小行星在加速时喷射出的物体发生了相互碰撞，其中部分物体的轨道发生了变化，因此小行星在减速时喷射出的物体，也很有可能发生碰撞，部分物体将获得撞击地球的轨道。” “概率有多大？” “百分之十左右，这只是我个人做出的粗略预测。” “也就是说，我们需要做好拦截一百二十五个高威胁性物体的准备工作？” “是二百五十个。不过，这是最理想的结果。” 杨方烈的眉头跳了几下，让罗晋勇说下去。 “小行星在到达火星近地点的时候加速，表明在利用火星引力场加速之后，想尽快脱离火星引力场，用最短的时间到达地球。如果我的推测是正确的，理论上，小行星应该在经过地球与火星的引力平衡点之后减速，尽可能的避免让较大的物体撞上地球。问题是，现在地火距离在两亿公里以上，地日火为钝角，太阳引力场的强度超过了火星引力场、也超过了地球引力场，因此小行星未必会在经过地火引力平衡点之后减速，很可能保持较高速度，直到地球引力场的强度超过太阳引力场。如果小行星在一个月后到来，减速时与地球的距离不会超过两千万公里。” “这有什么影响吗？” “如果以奥尔特云为边界，把太阳系缩小到地球这么大，两千万公里相当于两米。” “这……” “打个简单的比方，在两米外用一把十二号霰弹枪瞄准你，哪怕瞄偏了一点，同样能打中你。” 杨方烈长出口气，这个比喻非常恰当。 “也许，小行星在减速的时候会降低喷射物体的质量，但是这意味着，喷射物体的数量将大幅度增加。即便把喷射物体的质量降到一百万吨、甚至十万吨，凭借极高的速度，也能造成全球性灾难。” 这时候，谢尔盖耶夫开口了。“教授，我有一个问题。我们制造的超级核弹头能够摧毁小行星喷射的物体吗？” “如果物体的质量在一百万吨以内，只要在其内部爆炸，肯定没问题。” “很好！” “只是，我们要做的不是摧毁物体，而是改变物体的前进方向。” “为什么？” “哪怕物体的质量只有一百万吨，爆炸之后也会产生质量较大的碎片，而我们无法控制爆炸结果。从理论上讲，一块质量为十万吨的物体击中地球的话，对暴露人员与生态环境的摧毁范围相当于美国本土。” “这……” “只要拦截点足够远，且精确控制核弹头的引爆点，就能通过核爆炸改变物体的前进方向，让物体避开地球。” 谢尔盖耶夫点了点头，说道：“另外一个问题，我们制造的超级核弹头够用吗？” “我不知道。” “这……” “我们掌握的信息非常有限，我只能进行猜测。只有在确定了小行星的最终速度，以及开始减速时与地球的距离，以及喷射物体的大小，才能计算出需要多少枚核弹头来拦截下有威胁的物体。” “教授，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谢尔盖耶夫显然希望获得一些肯定的答复。 罗晋勇有点犹豫，毕竟他的话有很大的影响力，而他不想成为谢尔盖耶夫对付斯塔克的工具。 此时，其他几位总参谋长也盯着罗晋勇，他们同样想知道确切答案。 杨方烈咳了两下，暗示罗晋勇实话实说。 “我个人认为，超级核弹头越多越好。在我们知道需要多少核弹头的时候，肯定来不及制造更多的核弹头了。” “很好！罗晋勇教授，太感谢你了。如果我们最终战胜了入侵的地外文明，哪怕我自己掏腰包，也会在克里姆林宫的广场上为你树立一尊等身金像。”谢尔盖耶夫显然对罗晋勇青睐有加，只是罗晋勇不大领情。“各位，情况已经非常清楚了，当务之急是制造更多的超级核弹头。” 所有人都猜到，谢尔盖耶夫会提出这个话题。 第九章 明争暗斗（下） 大规模制造两亿吨级超级核弹头，以及研制二十亿吨级核弹头属于“勇气行动”防御工程的一部分。 这项工程在两年前启动，是第一批防御工程之一，也是迄今为止最重要的防御工程。 两年来，十个成员国花在行星防御理事会上的资金，有三分之一用在了“勇气行动”防御工程上。 对人类来说，核武器依然是最强大的武器。 哪怕在地外文明眼里，核武器就像原始人手里的石斧，可是对人类来说，在技术天花板的限制下，核武器依然是看家法宝。 问题是，制造与使用超级核弹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谢尔盖耶夫将军说得没错，可我们同样得正视现实。”斯塔克叹了口气，虽然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跟谢尔盖耶夫争论，但是话题已经挑明，他必须表明立场。“为了制造一千枚超级核弹头，我们用光了所有的武器级核原料。就算开足马力生产，一个月内最多再制造一百枚超级核弹头。这需要所有国家参与，占用大量的社会资源，会对保密工作产生极为不利的影响。各位都明白，如果消息扩散，导致的全球性动荡所产生的危害，不会比小行星撞击地球差。” “那也比坐以待毙好。” “制造更多的超级核弹头，意味着需要制造更多的运载工具，而制造运载工具的花费是超级核弹头的一百倍。” “如果有必要，可以立即实施军事管制。” 斯塔克苦笑了起来，说道：“并非所有国家都是俄罗斯，而且军人也是人，在毁灭面前人人平等。军事管制只会导致更加严重的社会动荡，甚至会引发动乱，让我们所做的努力全部白费。” 谢尔盖耶夫还想说什么，日本自卫队的竹内觐文上将开口了。“虽然困难重重，但是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哪怕这些努力只能让人类文明多存在一天，我们也要争取多活一天。为了人类文明的共同未来，日本愿意承担更多的义务，包括投入更多的经费，承担更多的航天发射任务。” 竹内觐文开口，杨方烈与谢尔盖耶夫都提高了警惕。 “只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这就是，由我国制造的运载工具携带的核弹头，得在我国组装生产。我国不需要技术援助，也不需要物质援助，愿意承担由此所产生的所有开支与负担。” 竹内觐文的话还没说完，杨方烈脸上就阴云密布。“竹内将军，你的胃口也未免太大了一点。” “捍卫人类文明是我们的共同职责，难道日本愿意承担更多的义务也有错吗？” “日本可以在其他方面做贡献，比如提供资金，比如增加航天发射任务，比如分享更多的科研成果！” “大和民族是人类文明的一部分，有权掌握自己的命运。” 杨方烈长出口气，说道：“我的立场与两年前一样，如果日本借此拥有核武器，中国将退出行星防御理事会。” “中国人是人，难道日本人就不是人，没有捍卫自己的权利！？”竹内觐文也来火了。 杨方烈没有还击，只是他的神色，显然没有把日本人当成人看待。 “两位，我们要面对现实。”斯塔克叹了口气。总参谋长联席会议道貌岸然，他与谢尔盖耶夫针锋相对，杨方烈始终把竹内觐文当成敌人，即便是其他几位总参谋长，也在打着各自的小算盘。“现实就是，我们需要更多的超级核弹头、需要更多的运载工具，可是五个核大国生产核原料的能力已经达到极限，而我们还有数万吨低浓度核原料没有用上。如果不做调整，恐怕永远也用不上了。” “即便如此，其他的参与者必须受到严格监督，而且只负责生产核原料，超级核弹头的生产与组装工作必须在五个核大国进行。”谢尔盖耶夫提出了一个中间方案，好撮合杨方烈与竹内觐文。“监督机构由五个核弹国派遣的专家组成，参与国必须给予全部便利，不得对监督人员的活动进行限制。” 杨方烈觉得这么做仍然不够妥当，竹内觐文也不大满意。 “如果人类还有未来，我们必须停止争吵，立即采取行动。”斯塔克意识到，必须跟谢尔盖耶夫合作。“我支持谢尔盖耶夫将军的提议，如果各位还有疑问，现在就提出来，然后开始表决。” 与科学顾问委员会不同，在总参谋长联席会议上，否决任何一项提案只需要百分之二十的表决权。这是行星防御理事会成立之初，中国与俄罗斯以退出为要挟，逼迫美国做出让步的结果。 这个设置，让中国与俄罗斯可以联合起来否决任何一项提案。 “我有一个要求。”杨方烈意识到，大局已定。“如果日本参与生产核原料，必须公布核原料的库存情况。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日本把所有生产出来的武器级核原料用于制造保卫地球的超级核弹头。” “不可能！”竹内觐文有点慌张。 “竹内将军，难道日本打算把生产出来的武器级核原料用来做别的事情，或者是日本已经在暗中生产武器级核原料了？” “不，当然不是，我们也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竹内觐文做贼心虚，回答不出来。 “就这么决定吧。不仅仅是日本，德国、以色列、澳大利亚与加拿大，在参与生产核原料之前，都需要公布库存情况。” 斯塔克发话，竹内觐文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对这个结果十分不满。 “没有别的问题了吗？好吧，我们进行表决。” 杨方烈投了赞成票，因为来自斯塔克的压力，竹内觐文也投了赞成票，其他八名总参谋长无一例外的投了赞成票。 商讨了后续安排之后，总参谋长会议宣告结束。 杨方烈没有关闭视频会议设备，让机要秘书魏龙征转到内线上，另外一端是全程旁听会议的张小刚。 “杨总，你也太直接了。”张小刚点上了香烟。这种场面，他早就见怪不惊了。 “小日本狼子野心，竹内觐文一直想通过行星防御理事会获得研制、生产与拥有核武器的机会。” “日本早就有了。” “私下拥有与公开成为有核国家不有天壤之别。”杨方烈也点上了香烟。“如果我们能够渡过这场劫难，一个拥有核武器的日本是我国最大的威胁。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我绝对不会拿国家与民族的未来开玩笑。” “我会安排最优秀的人员加入监督机构。” “这还不够。” 张小刚皱起眉头，别看杨方烈有着一副为人亲善的面孔，在骨子里，他是一名不折不扣的铁血军人。 “你想没想过，也许一年之后，核武器就会送进博物馆。” “前提是，我们能够活到一年之后，而且在抵抗地外文明入侵的战斗中，获得了地外文明的先进科技。” “关键是什么？” “末日部队。” “小日本野心勃勃，必须给它一点教训，让它得不偿失。”杨方烈灭掉香烟，“你去告诉楚天疆，要是他能让小日本出局，他就是民族英雄，我会用奖章与勋章挂满他的胸口，给他想要的任何东西。” “杨总，这也太俗气了吧？” “俗气？” “楚天疆那样的军人，不会在乎身外之物，而且他拥有的奖章与勋章已经够多了。” “你觉得该给他什么样的奖励？” “不需要，一句话就够了。” “什么意思？” “得到承认与认可，能让他感到极大的满足，获取成就是最大的动力。”张小刚又点上了一根香烟，笑着说道，“当然，照顾好吴国雄也很关键。这家伙很重感情，为了兄弟情谊他可以豁出一切。如果可以的话，再给他物色个老婆，那就完美了。男人嘛，都有建立家庭的愿望。” “给他找个老婆！？”杨方烈显得很惊讶。 “杨总，我比你了解他。别看这家伙往常独来独去，吴海渊牺牲之后，他的心灵非常空虚，不然也不会把吴国雄看得那么重。这个时候，需要一个了解他的女人，来填补他心灵里的空白。” “妈的，我又不是月老。”杨方烈有点无语。 “你不是，去找一个有这本事的人。” “找婚介所？” “得了，婚介所里的都是庸脂俗粉，恐怕进不了他的法眼。” “那去找谁？” “老袁。” “什么？” “入伍之后，这家伙独自生活了十多年，特别是在加入猛虎大队之后的九年里，根本没有跟异性长期交往过。如果能够找到一个跟他的经历相似，能够产生共鸣的异性，肯定会事半功倍。” “你是说，军事情报局的特工？”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派去照顾吴国雄的肖芳芳就很合适。只是男女之间的时期非常微妙，感情这东西不是你下道命令就有的。生拉硬拽的把两人撮合到一起，只会产生不良后果。这事不能急，得让老袁出面，首先做女方的思想工作。女方主动一点，就算楚天疆是铁打的硬汉，也会慢慢融化。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楚天疆这种大男人，最难对付的就是柔情似水的女人。” “你小子就是个人精。” “这是夸奖我，还是贬低我？”张小刚笑着说道，“再说了，我要不是人精，当年你也不会让我当特派员。” “你不但是人精，还是人渣。”杨方烈笑了起来，说道，“我会跟袁德志谈这件事情，你也跟楚天疆提个醒。” “没问题。” “好了，你去忙吧，我还要参加一个会议。”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 张小刚赶到末日部队训练营地的时候，上午的考核已经开始。因为在第一轮考核中取得了第一名，所以楚天疆最后一个出场。为了不影响考核成绩，张小刚决定等一等，考核结束后再去找楚天疆。 训练营地里，十名特种兵明争暗斗，枪声此起彼伏，场面非常热闹。 第十章 取舍有当（上） 射击考核分三轮进行，分别是自选枪械、标准枪械与顺位淘汰，前两个轮总成绩最差的两名特种兵将失去参加第三轮的资格，而最终排名，由第三轮成绩决定，积分方式与体能考核一样。 张小刚赶到时，正在进行第二轮。 在第一轮中，楚天疆与哈列维并列第一。两人都选择了配备重型枪管与十倍光学瞄准镜的M40A3型狙击步枪。这种狙击步枪，其实就是雷明顿700型的军用版，以高精度而闻名世界。 射击分为五个部分，对一百米、两百米、四百米、六百米与八百米外的标准半身靶各打十发子弹。楚天疆与哈列维的成绩是四百九十七环，排第三的沙利文为四百八十二环、第四的麦克唐纳为四百七十九环。让张小刚略为惊讶的是，中村小次郎以四百七十八环的成绩名列第五，而排第六的奥尔德里奇只打了四百六十六环。更让张小刚惊讶的是，垫底的竟然是文森特！ 十名特种兵中，有五名狙击手，其中就有文森特。 找到全程观摩射击考核的警卫人员，张小刚才搞清楚，文森特使用的是一把FR—F2狙击步枪。 这种狙击步枪是法军制式武器，虽然也是手动狙击步枪，但是精度稍差了一些。 第二轮考核，十名狙击手使用手枪、卡宾枪与突击步枪、通用机枪与重机枪在规定的时间内，用规定的弹药射击相同数量的移动目标。为了公平起见，十名特种兵可以选择熟悉的枪械。 手枪射击中，楚天疆使用的是USP战斗手枪。 与他一样，另外九名特种兵都选择了口径在。40英寸以上的大威力手枪，有Mk23、“沙漠之鹰”、“史密斯—韦恩西格马”等等，而奥尔德里奇使用的是一把M1911A1。因为对特种兵来说，手枪属于自卫武器，各国特种部队没有对特种兵的手枪做严格限制，所以十名特种兵的选择都很随意。 手枪射击项目中，每名特种兵用五十发子弹射击五十米外的四十个移动目标。 评定成绩的办法很简单，看谁剩下的子弹多。 楚天疆的表现依然非常出色，只用了三十八发子弹，其中两发子弹各击中了两个重叠的目标。只是他没有拿到第一，哈列维只用了三十七发子弹。成绩最差的是舒尔茨，用了四十四发子弹。 在卡宾枪与突击步枪射击项目中，楚天疆选择了国产的03式突击步枪。 这次，几乎所有特种兵都选择了本国军队的制式武器。只是，每把枪都做了适当的改进与改动。比如楚天疆使用的03式突击步枪就换上加长型重枪管，用内置红点反射瞄准具取代机械瞄准器，枪口的消焰器也做了修改，能更好的抑制枪口跳动。事实上，这把枪就是楚天疆在担任观察员时的武器。除了对枪进行改动之外，弹药也很有讲究，使用的是精心挑选出来的机枪子弹。与步枪子弹相比，机枪子弹的弹头更重，存速能力更强，射击远距离目标时的精度更高。 楚天疆的劲敌依然是哈列维。 以色列特种兵使用的是一把非常独特的马盖尔卡卡宾枪。 这种卡宾枪由伽利尔突击步枪演化而来，标准型使用的是。30口径步枪短弹，枪管长度只有二百三十毫米，有效射程与冲锋枪相当。哈列维的这把枪，不但使用的是SS109北约标准步枪弹，加装了自动枪机，还换上了加长型重枪管。虽然以色列国防军早已列装塔沃尔突击步枪，还出口到印度，但是哈列维没有使用这种无托步枪，而且大部分特种兵都不喜欢无托步枪。 十名特种兵中，只有沙利文使用的是无托结构的法码斯突击步枪。 大概是讨厌L85A2，艾尔弗雷德选择了一把G36K，成为唯一没有使用本国军队制式武器的特种兵。 与手枪射击项目一样，步枪射击项目也是打移动靶，只是子弹增加到两百发，目标提高到一百五十个，射击距离在一百米到三百米之间。为了与狙击步枪区分开来，只能使用无放大倍率的光学瞄准具。 楚天疆的表现依然优秀，而且超过了哈列维，拿到第一名。 接下来的通用机枪射击项目，方式与步枪射击项目一样，只是子弹增加到六百发，目标为两百个，射击距离在四百米到八百米之间。此外，允许使用放大倍率不高于八倍的光学瞄准具。 因为中国军队没有装备通用机枪，所以楚天疆选择了美军的Mk48型机枪。 在这项考核中，楚天疆的名次跌落到第六。所幸的是，主要竞争对手哈列维也只排名第四。 实战中，狙击手很少使用机枪，所以五名狙击手的成绩都不理想。 正在进行的是重机枪射击考核，子弹增加到一千发，目标数量仍然是两百过，射程提高到一千米到一千五百米，而且是在固定平台上开火，不再要求特种兵进行战术机动，目标出现的区域则扩大了一倍。 十名特种兵无一例外的选择了口径为。50英寸的大口径机枪。 对付一千米外的人员类目标，口径为。30英寸的枪弹已经非常吃力了，射程提高到一千五百米，更是勉为其难。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只有弹道更加稳定的大口径机枪弹才有足够的精度。 这次，五名狙击手的成绩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楚天疆排名第八，算不上是最糟糕的，而身材瘦小的哈列维直接垫底，并没让张小刚感到意外。 操控重机枪，力量非常重要。 两轮考核结束，楚天疆的总成绩排第一，哈列维排第二，被淘汰的是文森特与艾尔弗雷德。 法国与英国的特种兵出局，着实让张小刚有点吃惊。 在他看来，最有可能被淘汰的是中村小次郎、沙利文与麦克唐纳，因为这三人的实战经验最少。 第二轮考核射击的是移动目标，反应速度至关重要，而实战经验决定了反应速度。 霍华德给了参加第三轮考核的八名特种兵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允许他们自行挑选两把弹容量不低于五发的枪械。 “感觉怎么样？”等楚天疆走近，张小刚把装有维生素饮料的水瓶递了过去。 “腰酸背痛。”楚天疆的身体状况很不理想。看得出来，他在咬牙坚持。 “你的第一个对手是中村小次郎。”按照考核办法，前两轮总成绩第一的将与总成绩第八的进行一对一的淘汰赛。 “小菜一碟。”楚天疆走到军车旁，开始检查带来的两把狙击步枪，分别是M40A3与M200。 后者是张小刚托美国特派员史密斯搞来的，使用前经过了全面检查。 “千万不要轻敌，那家伙在第一轮中排第五，使用的还是一把普通型雷明顿700，枪法肯定不差。” “放心吧，我的目标是拿第一。” “有信心是好事，但是别在阴沟里翻船。” “老张，你这是在打击我，还是在长他人志气？”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我只是在提醒你，你要听不进去，我也没办法。不过，那个小日本确实可恶。” “你很痛恨日本人 ？” “算不上痛恨，只是看不顺眼。” “行，我去教训他，帮你出口恶气。” “对了，肖芳芳发来消息，国雄一切安好。她今天带国雄回安徽老家，说在那边住一段时间。” “什么？” “她现在是你的女朋友，带你的干儿子回老家见父母，也是理所当然。” “国雄已经知道了。” “知道你们是在演戏？”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我不是演员，而且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当天晚上就被国雄识破了。” “这样的话，就当他们出去旅游吧。再说了，农村里的环境比北京好得多。” “肖芳芳果真是安徽人 ？” “正宗的安徽人，祖上三代都是安徽农民。”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你小子，不会对她有意思吧？” “我只是顺口问问。” “只是问问？” “别乱猜，让她知道了，会产生误会。” “什么误会？你俩都住到一起了，还睡在一张床上。就算你什么都没做，可是谁又说得清楚呢？” “你……” “我也只是随口说说，反正你们什么都没做。” “老张，我不想跟你开玩笑。” “行，那就不开玩笑。” 五分钟休息结束，楚天疆返回射击场。 这时候，霍华德才公布第三轮考核方式。两名特种兵，各有五发子弹，而且每个人的子弹用不同颜色的曳光粉做了标记。协助考核的警卫人员分五次举靶，前四次举起十面各帖有一张扑克牌的半身靶，最后一次为十二面半身靶。特种兵向靶子开火，以射中的五面靶子上的扑克牌大小定输赢。先脱靶的特种兵将被直接判输。每名特种兵都要参加三次一对一的比拼，射程从六百米起步，然后是八百米与一千二百米，靶子出现的时间则分别是五秒、七秒与十秒。 这次考验的不仅仅是特种兵的枪法与反应速度，还有预判能力。 此外，还将考验特种兵的心算能力。 说得简单一些，五十二张扑克牌分五次出现，扑克牌出现的顺序有一定的规律。在至关重要的第五枪中，更需要特种兵记住前四次出现的牌面，以及对手射中的牌面，从而做出最优选择。 这次，楚天疆第一个上场，他的对手是中村小次郎。 来到射击位置上，楚天疆又检查了一遍使用的M40A3狙击步枪，然后把光学瞄准具的倍率锁定在放大四倍上。 使用这个放大倍率，能够看到所有靶子，而且开枪前不再需要调整放大倍率。 中村小次郎的准备工作做得更充分，重点调试了光学瞄准具，看样子打算在观察与瞄准时使用不同的放大倍率。 蠢货！楚天疆在心里骂了一句。 对优秀的狙击手来说，六百米算不上远。即便使用加重枪管型突击步枪，也能打中六百米外的半身靶。使用放大四倍的光学瞄准具，相当于裸眼瞄准一百五十米外的目标，根本没有难度。 显然，调整放大倍率，等于浪费时间。 霍华德一声令下，第三轮考核开始了。 第一批靶子出现不到一秒钟，楚天疆就扣下了扳机，打中了帖有红心A的半身靶。中村小次郎晚了差不多一秒才开火，射中的是方块K。在第二批靶子出现前，中村小次郎换了口气，楚天疆仍然屏住呼吸。这次，楚天疆仍然首先开火。因为没有出现A，所以他选择了草花K。中村小次郎有点懊恼，不得不选择方块Q。第三批靶子出现前，楚天疆换了气，中村小次郎则憋着气。这次仍然没有出现A，楚天疆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红心K。中村小次郎别无选择，对他最有利的是方块9。第四批靶子中，同时出现方块A与黑桃A。楚天疆延迟了一秒钟，两人几乎同时开枪。楚天疆打中黑桃A，而中村小次郎犯了致命错误，他没有选择方块10，而是选择了方块A。 到此，胜负已定。 楚天疆拿到了两对，而且在第五批靶子中，将同时出现草花A与黑桃K。只要将其中一张收入馕中，楚天疆的牌面就是葫芦，即三条加一对，而中村小次郎所能获得的最大牌面是同花。 打中黑桃K之后，楚天疆率先起身。 中村小次郎没有开枪，而是一拳砸在地面上，然后握着狙击步枪站了起来。 守在他身后的两名美军士兵立即提高警惕，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另外一人则握住了枪套里的手枪。中村小次郎的狙击步枪里还有一颗子弹，要是这家伙恼羞成怒，说不准会把这颗子弹送给楚天疆。 第十章 取舍有当（下） “中村，交出你的武器。”霍华德也有点紧张。 中村小次郎扫了眼虎视眈眈的美军官兵，拉动枪栓退出了枪膛里的子弹，霍华德等人才松了口气。 “楚，你很厉害，我输得心服口服。” “你还太嫩了，回去再练几年。”楚天疆决定打击中村小次郎的信心。“第二枪，你就输给我了。” “什么？” “第二批靶子中，同时出现了方块Q与方块J，而你只盯着最有利的那一张，根本没有想过，黑桃Q出现在第一批靶子中。如果你选择的是方块J，另外三张J依次出现的概率超过了百分之五十，你就能拿到四条。因为两张A同时出现，我最多只能拿到葫芦，所以输的将是我。” “你……”中村小次郎憋红了脸，似乎想把楚天疆生吞活剥。 “这叫心服口服吗？” 中村小次郎咬紧牙关，楚天疆的这番话，摆明了在说他是个蠢货。 “我说过，你还太嫩了，而且以你的心态，就算练上十年，也未必能战胜我。” 中村小次郎捏紧拳头，牙齿咬得咯咯着响。 “够了，你们都给我滚开。”霍华德看不下去了，“楚天疆，你再他妈的废话，我让你现在就出局！” 楚天疆笑了笑，背上狙击步枪离开了射击阵位。 “你小子，想把他气死不成？”楚天疆走过来的时候，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 “我可没有这么想过，他要被气死了的话，肯定会换上个更难对付的美国佬，这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 “那也未必。” “未必？”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按照规定，只要有人出局，将由美军特种兵补缺，但是实际操作时，肯定会有通融。” “什么意思？” “日本拥有全球第三的经济实力，在行星防御委员会的出资也排第三，还在很多科研项目与防御工程中承担重任。如果失去了末日部队里的席位，以日本人的小肚鸡肠，恐怕会有大麻烦。” “会因此退出行星防御理事会？” “很有可能。” “美国佬会让日本人为所欲为？”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有人说过，日本人DNA里有一段自杀基因。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日本鬼子搞出了很多自杀部队。战后，日本国民的自杀率也名列前茅。日本人全都自杀了，我会很开心。问题是，让八十亿人为日本人陪葬，那就太不理智了。美国佬明白这个道理，也就不会把日本逼入死地。” “说来说去，你想让我气死中村小次郎？” “没气死他也没关系，反正死人都一个样，对吧。” 楚天疆明白了张小刚的意思。 接下来，哈列维，奥尔德里奇与麦克唐纳先后胜出。前两人赢得都很轻松，只有麦克唐纳花了很大的劲，在第五枪时才战胜沙利文，而且两人的牌面都是两对，只是麦克唐纳拿到了最大的一对。 为了让优胜者养足精神，第二回合首先在淘汰者之间进行。 大概是情绪低落，中村小次郎再次惨败，还是脱靶判输，而他的对手是枪法并不怎么样的彼得诺维奇。 因为采用加长重枪管，M40A3的有效射程达到了一千米，所以楚天疆没有使用射程更远的M200。 楚天疆再次上场时，对手是麦克唐纳。 麦克唐纳与中村小次郎的情况完全相反，第一回合的险胜，让他变得十分兴奋，准确的说是兴奋过头了。 对手发挥失常，楚天疆用四条A轻松取胜。 相比之下，麦克唐纳才是输得心服口服。实力差距摆在那里，反应没有对手快，枪法又不比对手好，败下阵来是很正常的事情。 哈列维击败奥尔德里奇，并没让楚天疆感到意外。 只是，这家伙在第二回合就用上了M82A1。观看完哈列维的表演，楚天疆意识到，以色列特种兵确实很聪明。提前使用射程更远的大口径狙击步枪，让他在压力较小的情况下适应了新枪。到第三回合，巴列维已经熟悉了M82A1的特性，因此可以缩短瞄准时间，而楚天疆则办不到。 高手比拼，哪怕是零点一秒的差距，也足够致命。 如果在战场上，零点一秒的开火时间差，意味着生死之别。 第三回合，仍然从最差的开始，楚天疆与哈列维的终极对决在最后进行，首先上场的是中村小次郎与舒尔茨。 中村小次郎再次落败，这家伙的心理素质确实很差。 实战经验产生的影响体现了出来。舒尔茨的枪法不算好，反应速度不算快，但是心理素质非常好。 “小日本的日子不好过了。”张小刚是个幸灾乐祸的家伙。“连续两项考核垫底，要是再次垫底，他将失去翻身的机会。” “下午的考核项目是爆发力。” 张小刚愣了一下，笑着说道：“这么说，他不会在下午的考核中垫底。不过有那几个壮汉在，也不会取得靠前的名次。” “至少比我强。” “也许只比你强。” “妈的，要是昨天不那么拼命，我肯定能让他绝望到去剖腹自杀。” “现在知道该看得长远一些了吧？” “得，用不着你来教训我。”楚天疆本来就是一肚子气，张小刚的风凉话，让他十分不爽。 “我只是提醒你。”张小刚也知道，现在不能刺激楚天疆。 楚天疆叹了口气。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别说没法正常发挥，就算能够正常发挥，爆发力也比那几个欧美壮汉也差了一大截。所幸的是，哈列维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也不是力量型特种兵。此外，彼得诺维奇与书而次这两个能单手操持“米尼冈”进行扫射的肌肉怪，前两项考核的成绩都不够理想。如果他俩能在爆发力考核中拿第一与第二，就算奥尔德里奇拿了第三，三项考核的总成绩也不会超过二百四十分。如果楚天疆能再次拿到第一，即便在下午的考核中垫底，也有二百一十分。 枪声散去，奥尔德里奇与麦克唐纳的比拼结束，结果没让人感到意外。 心理素质极为稳定的奥尔德里奇胜出，麦克唐纳在打最后一枪时脱靶，不过就算没有脱靶，他也赢不了。 张小刚拍了拍楚天疆的肩膀。“放松点，就算输了，你也是第二名。” “你不说，要看得更长远吗？” “尽人事，听天命。只要尽到了最大的努力，问心无愧就行了。” 楚天疆没有多说，哈列维已经进入射击阵位。 因为另外八名特种兵的名次已经锁定，所以这场巅峰对决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霍华德也不例外。 等两名特种兵完成准备工作，霍华德亲自发令。 第一批靶子出现，只是两人都没有急着开枪。第三回合每次出靶时间为十秒，而子弹飞行一千二百米，最多只需要三秒。更重要的是，首先开火的一方会暴露企图，让对手找到克制办法。 过了五秒，楚天疆首先开枪，打中了方块8。 看到这个结果，围观人群中一片哗然。在十张牌中，有七张的牌面大于方块8，这不是最佳选择。 仅过了一秒，哈列维也开枪了。 让众人更加惊奇的是，他打中了黑桃7！ 很多人都无法理解，两名顶级射手为什么会选择这么小的牌面，只有张小刚与霍华德看出了其中的玄机。 十张牌中，只有三张方块，另外两张是方块3与方块K。 黑桃的情况也差不多，只有四张，出了黑桃7，分别是黑桃A、黑陶Q与黑陶2。 显然，两人都想做同花顺。 楚天疆首先射中方块8，既占得了先机，也暴露了意图。如果哈列维选择牌面最大的黑桃A，因为黑桃2已经出现，做同花顺的概率降低一半，而且他无法保证楚天疆一定拿不到同花顺，只能选择黑桃7。 第二批靶子出现，十张牌对两人来说差别不大。 楚天疆选择了方块10，哈列维打中的是黑桃8。 虽然楚天疆在牌面上略为占优，但是当第三批靶子竖起来，难题出现了。 这十张牌里，同时出现了方块Q与方块7，而对哈列维有影响的只有黑桃10，因此哈列维率先开枪。 选择方块Q，还是方块7？ 选择方块Q，接下来能选的只有方块9与方块J，而且这两张牌不能同时出现。选择方块7，接下来能选的是方块6、方块9与方块J，而且这三张牌也不能同时出现。虽然同时出现三张方块的概率比同时出现两张的低得多，但是选择方块7，有半数机会拿到6到10的同花顺。要是哈列维的运气比较好，就有机会拿到7到J的同花顺，也就是获得最大的牌面。 五秒钟后，楚天疆做出选择，射中了帖有方块7的半身靶。 看到倒下的靶子，哈列维扭过头来，用很是疑惑的眼神看了眼楚天疆。 这时候，第四批靶子竖起。 因为出现了黑陶9与黑桃6，所以哈列维毫不迟疑的选择了黑陶9。黑桃J将在最后一轮中出现，他有十足的把握拿到7到J的同花顺，至少能立于不败之地。对楚天疆来说，问题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十张牌中，有方块J，没有方块9。 虽然打中方块J，楚天疆同样能够立于不败之地，但是这也意味着，他不可能战胜哈列维。 打成平手，显然不是楚天疆的目的。 这次，楚天疆等了足足六秒半，才扣下扳机。 看到倒下的靶子，连霍华德都惊讶的张大了嘴。 他打中的是方块A！ 也就是说，楚天疆已经不可能拿到同花顺了，最多只能拿到同花，而哈列维仍然有机会拿到同花顺！ 此时，只有张小刚露出了笑容。 因为楚天疆在最后时刻开枪，所以第五批靶子很快就竖了起来。 这次，楚天疆没有犹豫，不到一秒钟就扣下了扳机。哈列维的反应非常快，几乎同时扣下扳机。 两人都把子弹射向了帖有黑桃J的半身靶！ 可惜的是，M200是高初速狙击步枪，而且弹头的存速性能极好，而M82A1狙击步枪的初速慢得多。 靶子倒下，快速摄像机记录下了整个过程。 楚天疆瞄准的不是靶子中心，而是靶子上沿。被第一颗弹头击中后，靶子倒下，第二颗子弹从靶子上方飞过。 看清楚最后十二张牌面，众人才明白了过来。 十二张牌里，没有7、8、9、10，也没有第二张黑桃。也就是说，如果哈列维没有打中黑桃J，而是打中了草花A，只能拿到一手散牌。因为在第四枪打中方块A，所以只要楚天疆打中黑桃J，他拿到的散牌就比哈列维的大。 “你赢了！”哈列维站了起来，“虽然你的武器占了便宜，但是我仍然非常佩服。” “如果我们交换枪支，赢的肯定是你。”楚天疆也爬了起来，“你是我遇到的，最优秀的狙击手之一。” 俗话说，英雄惜英雄。 走近后，两人用力的拥抱了一下。 “各位，射击考核结束，回去吃午饭吧。”霍华德拍了拍手，“第三项考核在下午两点半开始，迟到者直接出局！” 坐上张小刚的车，楚天疆才松了口气。 “不错嘛，你小子的脑袋够灵活，我还以为你第四枪会打中方块J呢。” “说实话，我运气比较好而已。” “是吗？” “打第四枪的时候，我只知道黑桃J会在第五批出现，无法肯定没有第二张黑桃，所以我把赌注押到了运气上。” “你没算出来？”张小刚显得有点惊讶。 “就那么点时间，你脑筋转得够快，你能算出来吗？” “这么说，你的运气确实够好。” “你算出来了？” “当然，不过我不用拿枪瞄准目标。如果换我跟哈列维对决，恐怕会选择方块J，保证不输。” “战场上没有平手，不是赢就是输，只有赢家才能保住性命。” “所以你宁愿赌运气，也不愿意跟哈列维打成平手？” 楚天疆点了点头，即便堵的不是考核的输赢，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下午的爆发力考核，因为体能没有恢复到正常状态，楚天疆毫无悬念的垫底。彼得诺维奇不负众望，以拳力、腿力加权总和一千二百六十四公斤力的成绩拿到第一。奥尔德里奇爆了个不大不小的冷门，以一千二百一十七公斤力的成绩拿到第二，舒尔茨以十二公斤力的差距屈居第三。 哈列维的表现再次让人刮目相看，以一千一百九十一公斤力拿到第四！ 三轮考核下来，哈列维与奥尔德里奇以二百五十分并列第一，楚天疆以二百一十分紧随其后，其余七名特种兵中，成绩最好的只有一百七十分。虽然中村小次郎在爆发力考核中超常发挥，拿到第六的五十分，但是前两项考核垫底，七十分的总成绩，不但是最差的，还比前一名差了五十分！ 接下来，将是最为凶险的器械格斗考核！ 第十一章 相互利用（上） 晚上，楚天疆什么都没做，躺在床上休息。 随行的医务人员想了一些办法，比如使用一些能够综合乳酸的药物，来减轻楚天疆的酸痛感。因为没有常规药物能加快体能恢复速度，使用兴奋剂等违禁药物将直接出局，所以只能通过休息来恢复体能。 所幸的是，第二天的考核对体能的要求并不高。 在第三项考核中，因为必然垫底，所以楚天疆听从了张小刚的建议，没有强求，理智的承认了现实。 只是，楚天疆有点不甘心。 奥尔德里奇出人意料的拿到了第二名，与哈列维并列第一，领先优势达到四十分。因为接下来的四项考核，即器械格斗、穿越障碍、极限耐力与战术配合，对人高马大的西方特种兵较为有利，所以追上四十分的差距十分困难。奥尔德里奇的能力十分均衡，正常发挥就有很大的希望成为最终胜利者。 楚天疆并不觉得输给奥尔德里奇是一件可耻的事情，可是他不想输。 这辈子，他就没有认过输。 从十八岁开始，他就没有输过！ 十二年前，楚天疆在全国统一高考中的成绩名列全校第一。虽然不是省状元，但是在他家乡那座小县城的高中里，他的成绩已经是出类拔萃的了。即便上不了清华北大，也能进同级别的重点大学。让所有人无法理解的是，楚天疆没有上大学，而是选择了军营，在第二年成为一名志愿兵。为了这事，他跟父母大吵一架，父亲威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而他选择了离家出走。 这个选择，与他七岁时的一次经历有关。 那年的暑假，楚天疆与四名同学到郊外的河里去游泳，河水突然暴涨，五人都被卷入急流。眼看着会被淹死，一名从附近路过的军人听到呼救声，把五人救了起来。从此，楚天疆就梦想着成为一名军人。 此后，不管是寒冬腊月、还是酷暑难耐，楚天疆都坚持锻炼身体。即便到了学业最为繁重的高三，他也坚持晨跑与晚跑。因为运动能锻炼身体，对学习有帮助，所以楚天疆的父母没有放在心上，没有猜出儿子的想法。 楚天疆坚持锻炼身体，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实现成为军人的理想。 做出这个选择后，楚天疆走上了一条与众不同的人生道路。 参军三年后，楚天疆不但凭自修获得了两个学士学位，英语过了专业六级，还获得了军队里的研究生报送资格。只要他愿意，进大学混上三年，毕业后就是少校军官，而且得到终生服役机会。 对一些家庭较为清贫，具有一定文化知识的军人来说，这是一条光明大道。 问题是，早在参军之前，楚天疆就有资格在全国最好的十所大学里挑选一所，实现大学梦想。 楚天疆没有走进大学的校门，而是参加了淘汰率高达百分之九十的特种部队选拔赛。 更让人惊讶的是，他的目标是总参直属特种部队，即猛虎大队。 要知道，猛虎大队的特种兵，几乎全部来自其他特种部队，比如武警的特种部队，最差的也来自主力集团军的侦察部队。此外，大部分猛虎大队的特种兵在加入前，兵龄在五年以上。 楚天疆在报考猛虎大队的时候，才服役三年，而且属于技术类军人。 当然，“技术类士兵”的身份，与他获得的两个学士学位有关，只是职称评定，他并不在技术类部队服役。 在同期参考的四百多名官兵中，楚天疆的成绩名列第一，被猛虎大队录取。 这个选择，再次改变了楚天疆的命运。 进入猛虎大队，他认识了吴海渊，与吴海渊结下生死之交，而且在两年之后就成为全大队最优秀的狙击手。 楚天疆没有输过，只要他努力去做，总能做到最好。 要输的话，他宁愿输给哈列维，或者是彼得诺维奇，也不愿意输给与霍华德关系密切的奥尔德里奇。 谁都看得出来，霍华德希望奥尔德里奇成为十名特种兵中的优胜者。 楚天疆并不笨，从考核项目与顺序安排上就能看出，霍华德明显偏向奥尔德里奇，为奥尔德里奇创造了最佳条件。如果把体能考核放在最后，楚天疆有绝对的把握在总成绩上超过奥尔德里奇。 此外，奥尔德里奇肯定早就知道所有考核项目与顺序安排。 这家伙，在前三个单项中都不是第一，可是名次都在前三，明显是通过均衡发挥来战胜其他特种兵。 楚天疆很不服气，如果公平竞争，奥尔德里奇肯定拿不到总成绩第一。 越是不服气，楚天疆越是倔强，也越是要让霍华德的如意算盘落空，因此他绝对不会认输。 张小刚把晚饭送了过来，是营养师专门为楚天疆准备的营养餐。 味道很糟糕，或者说根本没有味道，连盐都没放多少。因为对恢复体能有帮助，所以楚天疆全都吃了下去。 “看来，你的胃口还挺好的嘛。” “比这更难吃的东西我都吃过。”楚天疆把盘子丢到床头柜上。“四年前在北非，我跟老吴负责营救一名被困在沙漠深处的高级工程师。这家伙的身份很特殊，负责一个秘密军事援助项目，说不定是军事情报局的人。可惜的是，我们去晚了一步，美军特种兵先到。那家伙是个硬汉，被美军活捉之前拉响手榴弹，跟两名美军特种兵同归于尽。我跟老吴到达的时机非常糟糕，还没动手就被美军的无人侦察机发现了。接下来十多天，我俩一直在沙漠里躲避美军追杀。” “挖蝎子吃？” “有蝎子那就不错了，蝎子全身都是蛋白质。” “那你们吃什么？” “逃命的时候，只吃干粮。十三天后，美军大概认为我们弹尽粮绝之后，会饿死或者渴死在沙漠里，没再追捕我们。” “然后呢？” “当时，也差不多快要饿死了。利用夜间收集的露水，还能获得一些水，可是沙漠里没有吃的。” “我没猜错的话，你跟吴海渊决定抽签。” “错了，根本用不着抽签。如果能让搭档活着走沙漠，别说割肉，挖心都行，而且我俩都这么想。” “这么说，你们都下不了手？”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第十五天晚上，我决定出去碰碰运气。要是仍然没有找到吃的，我就回来割断自己的喉咙。反正我俩肯定坚持不到下一个晚上，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得多。” “问题是，吴海渊也会这么想。” “是啊，幸亏我回来得及时。要是晚五分钟，吴国雄就会在一年内丧失双亲。” “你找到吃的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一头刚死不久的骆驼，大概是被附近的游牧民抛弃掉的，肉还很新鲜。” “有多新鲜？” “反正没有生蛆。” “生了蛆虫说不定更好一些。那东西，在广东是出了名的美味，富含蛋白质，裹上面粉用油炸过，味道更好。” “生吃也不错。” “你们吃了骆驼肉？” “没有，饿了十多天，马上吃骆驼肉是找死。” 张小刚笑了笑，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即便是烤熟了的肉，也很难消化，而长期饥饿会导致消化功能减弱。这也是为什么饥民在接受救助的时候，得首先喝几天粥，再吃高营养食物的原因。 “我们首先喝了骆驼膀胱里的尿，然后吃了骆驼胃里的食物残渣。” “味道如何？” “比你能想像出来的最难吃的东西还要难吃，不过为了活命，只要不是能够立即致死的毒药，什么都得吃。” “然后呢？” “两天后，体力得到恢复之后。我们带上几十斤风干的骆驼肉，花了一个月，徒步走到苏丹，找到了当地的情报人员。” “没了？” “登上飞机前，我们在机场的餐厅里大吃了一顿。” “故事讲完了？” “完了。” “早点休息，明天进行器械格斗考核。” “这不是在休息吗？”楚天疆挪了挪屁股。“这么早睡觉，半夜就会醒，说不定还会失眠。” “得了吧，难不成要我找个娘们来陪你？” “你找得到再说。” “你小子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真要找来了，怎么说？” 楚天疆笑了笑，他知道最蠢的事情就是跟张小刚这种人打赌。再说了，美军基地里有不少女兵，说不定还有美国情报机构派来的女特工。以张小刚的能力，保不准真能找来一个像肖芳芳那样的美女。 这时候，罗晋勇回来了。 “老楚，感觉如何？” “还好吧。” “鱼子酱的味道不错，伏特加也很正宗。” “还有伏特加？”楚天疆朝张小刚看了过去。 “有两瓶，不过已经喝光了。”张小刚一副死皮癞脸的样子。“你现在不能喝酒，等考核结束，我请你喝正宗的二锅头。” “得了吧，你认为我没喝过二锅头？” “茅台？” “不行。算上那瓶鱼子酱，你现在欠我十五万美元。” “欠什么欠，我现在就还给你。”张小刚做出脱裤子的动作，那模样就是一个十足的地痞流氓。 第十一章 相互利用（下） “得了，你们都别闹了。”罗晋勇算得上是斯文人。“老张，杨总找你干嘛？” “找我？” “早上的会议结束后，杨总没吩咐你去办点事情？”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某些人得寸进尺，自以为很了不起，上蹿下跳的，把会议搞得乌烟瘴气，杨总认为要让他尝点苦头，不然不知道天高地厚，也顺便让他长点记心，免得今后惹是生非。” “谁这么不知好歹？”楚天疆问了一句。 “还能是谁？” “小日本？”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竹内觐文想制造超级核弹头，还想获得装备与使用权，杨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有多严重？” “本来，我想明天再告诉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就明说吧。”张小刚掏出香烟，给楚天疆与罗晋勇各散了一根。“下午，我去找过史密斯。美国佬也对竹内觐文不满，认为小鬼子在趁机要挟，不加以遏止的话，恐怕今后会有更大的麻烦。这件事，史密斯不想直接出面，毕竟美日关系摆在哪，而且美国是维持我国与日本关系的关键纽带，事情闹大了，还得靠美国佬出面化解。” “也就是说，得由我们来做。” 张小刚点上香烟，说道：“不能明着来，得给小鬼子留个台阶。史密斯提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什么？” “在下午的爆发力测试中，中村小次郎使用了兴奋剂。” “什么！？”楚天疆感到非常惊讶。 “这家伙的体格不算强壮，能拿到第六简直就是奇迹。不用兴奋剂的话，除了你，他肯定最差。” “得了吧，我要不保存体力，肯定比他强。” “不管怎么说，他用了兴奋剂，还是小鬼子开发的一种新式兴奋剂，说不定他从一开始就在服用。” “难怪在体能测试时，他会率先发力。” “兴奋剂就像毒品，没有体格做基础，大量使用就是找死。” “这件事要是捅出去，中村小次郎肯定会被霍华德踢出末日部队。” “我开始说了，不能明着来。” “这……”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明天的器械格斗考核是一对一的淘汰赛，通过抽签决定对阵序列。不出所料的话，你会在第三轮遇到中村小次郎。如果他在考核开始前服用兴奋剂，等到跟你对阵时，药效肯定大不如前。如果我是你，会跟他磨时间，等到兴奋剂失效，再一举格杀。” “格杀！？” 张小刚点了点头。“根据中村小次郎在体能考核中的表现，这种兴奋剂的副作用非常明显。药力失效后，会产生明显的负面影响，比如体能急剧降低、反应速度变慢等等。器械格斗免不了伤筋动骨，而且刀剑无眼，砍着劈着是常有的事。更重要的是，中村小次郎肯定会力求以最快的速度击败你，从一开始就会猛攻，甚至使出杀招。你总不能束手待毙，只要场面热闹起来，在必要的时候使出杀招，一举击杀中村小次郎，可以说是故意，也可以说是失手，对吧？” 楚天疆笑了起来，要说肚子里的坏水，没人能跟张小刚比。 “关键就是，必须要让所有人相信，起了杀心的是中村小次郎，你只是被迫自卫，到时候谁也不能说你做错了。” “这是当然。” “当然，如果实在不行，做得露骨一点也没问题。” “这……” “怎么，你忘了？中村小次郎使用兴奋剂的把柄掌握在美国佬手里，我也安排人员前去调查。事情闹大了，美国佬会首先出面，让小鬼子闭嘴。再不行，大不了挑破窗户纸，撕破脸皮对着干。”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小鬼子做贼心虚，闹到这一步也占不到便宜，自然不会把事情闹僵。” “只是，占便宜的是美国佬。” “那也未必。” “为什么？” “上午，我就跟你说过，小鬼子退出，对大家都没有好处。美国是头号大国，四亿美国人的幸福生活建立在数十亿人的痛苦之上。美国是现有世界秩序的最大受益者，也最有可能成为未来世界的主宰者。在行星防御理事会里，除了一直跟俄国佬针锋相对，美国佬对其他成员都是尽可能的拉拢与撮合，扮演着和事老的角色。中村小次郎出局之后，为了稳住小鬼子，美国佬很有可能再给小鬼子一次机会。” “这……” “当然，这对我们也有好处。如果我没猜错，杨总肯定会利用这个机会，粉碎小鬼子的核野心。此外，末日部队多一名美国特种兵，对我们更加不利。就算小鬼子派来替补，也肯定垫底，对我们有利无害。” “说来说去，就是让我放心大胆的干掉中村小次郎，不要有任何顾虑。” “差不多就这个意思。” “行，明天就看我的表演吧。” “信心十足？”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器械格斗属于冷兵器战术技能，在这方面，我们是小鬼子的祖师爷。” “有信心就好，不过千万不要轻敌。” “我会让他死得很痛苦。” “这么痛恨小鬼子？” “我曾祖父是川军将士，当年跟随邓锡侯将军参加抗战，还当过邓将军的警卫员，在战斗中三次负伤。” “没想到，你还是英门之后。” “可惜啊，他老人家走得早，要不然我们楚家早就风光了。” “老楚，你也学会吹牛了。”罗晋勇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俗话说，进墨者黑，你最好与张小刚保持距离，别被他带坏了。” “教授，你这么说就太不厚道了。老楚是什么人 ？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也太小看老楚了。三十岁的成年人，心志健全，要坏早就坏到底了，还会被别人带坏吗？老楚，你说是不是？” “放屁，你才坏到底了。” 张小刚哈哈一笑，说道：“都别开玩笑了。教授，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比预想的糟糕，小行星仍然在加速，而且加速度在增加。”罗晋勇叹了口气，“虽然还要等几天才能做出较为准确的判断，但是我觉得，小行星会在逼近到两千万公里的时候才开始减速。” “这么说，还有一个月？”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出现最糟糕的情况，恐怕我们活不到小行星在地球上软着陆的那一刻。” “不管怎么样，我们得往好的方面想，不然两年前就该听天由命。”张小刚显然是个很放得开的人。“说实话，如果不是你坚信小行星不会撞击地球，地外文明也不会以极端野蛮的方式毁灭人类文明，早在两年前，我就放弃了。那样的话，我们不会吃这么多的苦，还能逍遥自在的活两年。老天爷啊，要是再有两年，我肯定会天天泡酒吧，每晚跟一个娘们同窗共振，七百三十天不重样。” 不说最后一句，张小刚这番话很能鼓舞人心。可是最后这句，完全变了味。 “我会每天找两个。”罗晋勇笑了起来。 楚天疆看了眼罗晋勇，相信张小刚之前告诉他的那些与罗晋勇有关的事是真的，没有胡编乱造。 “老楚，你呢？”张小刚问了楚天疆一句。 “我？” “不会每天三个吧？不过，以你的体格，每天四五个都不成问题。” “我只想过两年安稳日子。如果不缺钱，我会到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买一栋房子，天天到山里去……” “找村姑？” “放屁！” “老张，你就别调戏老楚了，人家是老实人。老楚，你不会还是处吧？” 楚天疆翻起白眼，罗晋勇也不是个好家伙，斯文禽兽啊！ “说正事，我来找你们，是想找老楚说件事。”罗晋勇笑了笑，他跟楚天疆开玩笑，表明已经把楚天疆当成搭档了。 “什么事？” “看你信心满满的样子，我觉得没必要说了。” “别吊胃口了，这招在我们这里不管用。”张小刚又点上了一根香烟，“教授，你那点伎俩去骗小姑娘还行，别拿来对付我们。” “与末日战士系统有关。” 张小刚的眉头跳了几下，楚天疆也把注意力转到了罗晋勇身上。 “我本想告诉你，考核结果如何并不重要，只要你是末日部队的成员，我就能让你成为最强的末日战士。” “这……” “老楚，你得相信教授。这家伙喜欢吹牛，但是在正事上从不说大话。” “末日战士系统的控制单元，即神经中枢控制系统由我设计开发，我针对你的个人特点做了一些改动。” “什么意思？” “现在不能告诉你。” 楚天疆又翻了下白眼，罗晋勇小的时候肯定喜欢玩藏猫猫游戏。 “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改动还没有完成，所以到底怎么样，现在说不准。”罗晋勇从张小刚手里接过香烟，抽了两口后说道，“等考核结束，为你们配置末日战士系统时，我会做详细说明，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配置是什么意思？” “末日战士系统通过基因等生物学特征锁定唯一使用者，因此需要单独调制，才能达到理想状态。” “好了，时间不早了，都去睡觉。”张小刚大概觉得罗晋勇说得太多了。“老楚，有教授做后盾，别把输赢看得太重。你的主要任务是通过全部考核，不要被霍华德踢出局，其他的都是小意思。” “中村小次郎呢？” “十拿十稳的事情，当然得做。就算为了你的曾祖父。” 楚天疆点了点头，即便张小刚没有这么说，他也不会放过中村小次郎。 第十二章 一击毙命（上） 器械格斗考核在一座封闭式篮球馆内进行。 因为器械格斗极有可能导致人员伤亡，所以考核开始前，十名特种兵签署了类似于“生死契”的免责协议。 为了公平起见，通过随机抽选的方式决定对手。两轮考核之后，将分成双胜、一胜一败与双败三组进行淘汰赛，直到产生排名。与前三轮考核一样，第一名获得一百积分，然后依次递减。 考核从前三项总积分垫底的中村小次郎开始。 他抽到的对手是排名第七的沙利文。 武器方面，也进行随机抽选。不同的是，如果对抽选到的武器不满意，可以在下一轮重新抽选。 中村小次郎抽选到的是武士刀，沙利文则抽选到了警棍。 显然，中村小次郎的运气不错，不但抽选到一个实力较弱的对手，还抽选到了最拿手的武器。 上场时，两人都穿着用特殊材料制成的防护服。 虽然霍华德希望通过考核，让十名特种兵展现出最强的格斗技巧，但是人命关天，必须尽量避免伤亡。 两人的格斗，只持续了五分钟。 别看沙利文人高马大，比中村小次郎魁梧得多，力气也大得多，可是格斗比拼的不仅仅是力气，特别是器械格斗。一名经过严格训练的特种兵，能用拿手的器械轻易干掉数名普通军人。 在格斗能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武器将决定胜负。 毫无疑问，武士刀的杀伤力远大于警棍。 面对中村小次郎的疯狂进攻，沙利文只能一边格挡、一边后退。被逼到角落后，沙利文转身避开劈来的武士刀，动作却不够迅捷，被中村小次郎用脚钩倒。没等他爬起来，武士刀的刀尖已经顶在了他的额头上。 胜负已定，中村小次郎没有下狠手。 霍华德说得非常明确，如果制服了对手，而且对手没有做出有威胁的动作，仍然致对手伤亡的，将直接出局。 沙利文已经服输，中村小次郎没有理由伤害他。 第四回合上场，他的对手是彼得诺维奇！ 妈的！看到选中的是军用多功能匕首，楚天疆暗自咒骂了一句。彼得诺维奇选中的武器是一把复合弓。 肯定有人在暗中操控随机抽选！ 极短对极长，这也太不公平了。 上场后，楚天疆走到球场中圈附近才停下脚步。彼得诺维奇也走了过来，站在中圈的对面。 “彼得，没想到你会抽中我。” “是啊，运气太差了，我最不想选中的就是你。”彼得诺维奇也叹了口气，“楚，有信心吗？” 这家伙想输给我？楚天疆点了点头。 彼得诺维奇在前三轮考核中只获得一百六十分，比奥尔德里奇少了九十分。只要奥尔德里奇在接下来的四项考核中全都跻身三甲，就算彼得诺维奇连拿四个第一，也无法超过奥尔德里奇。算上同样有二百五十分的哈列维，彼得诺维奇拿总成绩第一的机会极为渺茫。相比之下，楚天疆拿第一的希望大得多。 “来吧，让我们来一场精彩的表演。” 彼得诺维奇退到罚球线，楚天疆也退到了另外一侧的罚球线附近，拉下了面罩。 在楚天疆防护服的胸口、腹部与头部，各有三个直径十厘米的标靶。只要彼得诺维奇射中这三个标靶，或者是射中身体其他部位三次就算赢。楚天疆则需要近身制服彼得诺维奇才算赢。 看上去，局面对楚天疆非常不利，实际则不然。 两条罚球线的距离不到十八米，楚天疆能在三秒钟内冲到彼得诺维奇跟前。如果彼得诺维奇没有躲避，最多射两箭。即便是专业射箭运动员，也无法在奔跑的时候回身射中直径十厘米的标靶。 此外，对彼得诺维奇来说，复合弓并不是理想武器。 楚天疆没有立即冲刺，他在等着彼得诺维奇出手。 用高强度塑料制作的现代复合弓，箭矢的离弦速度在每秒两百米左右。如果弓箭手的臂力足够强，能让箭矢达到每秒二百五十米的离弦速度。以彼得诺维奇的体格，甚至能让箭矢的离弦速度超过每秒二百五十米。只是，彼得诺维奇肯定不会用上全力，因为这会降低箭矢的准确性。 如果箭矢的离弦速度只有每秒两百米，飞行十五米需要零点一秒。 见到彼得诺维奇拉弦搭箭，楚天疆上前一步，把距离缩短到十六米左右。楚天疆需要的只是零点一秒，因为他能在零点一秒之内做出反应，让身体横移半米，避开箭矢，然后逼近彼得诺维奇。 彼得诺维奇果然想输，因为他用上了全力，而且瞄准了楚天疆的头部。 在彼得诺维奇松弦的瞬间，楚天疆想兔子一样蹿了出去。他没有横向移动，只是把脑袋偏向右边。 箭矢从楚天疆的左耳边飞过。 彼得诺维奇没有后退拉开距离，而是站在原地，重新拉弦搭箭。 到达中圈附近，楚天疆开始向右侧移动，随即又向左侧移动，沿S型路线前进，而且每次转向都很突然。 彼得诺维奇已经拉满弓弦，瞄准了比兔子还要灵活的楚天疆。 距离正在迅速缩短，楚天疆知道，击败彼得诺维奇并不难，可是彼得诺维奇同样能够让他付出代价。 只要距离缩短到五米以内，就算彼得诺维奇的箭术非常糟糕，无法射中标靶，也肯定能让楚天疆尝到苦头。要知道，防护服主要用来抵挡刀剑等利器的砍劈，未必能够挡住锐利的箭头。 哪怕被射中胳膊大腿，楚天疆也会在下一回合败下阵来。 快到五米时，彼得诺维奇松弦了，瞄准的依然是楚天疆的脑袋。 转眼间，楚天疆伏下身子。箭矢从头顶上飞过时，他已双手着地，四肢同时发力，腾空扑向彼得诺维奇。 俄国佬人高马大，仍然被楚天疆撞得人仰马翻。 胜负已分，楚天疆用右腿膝盖压着彼得诺维奇的胸口，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俄国佬丢掉复合弓，表示认输。 楚天疆起身，伸手把彼得诺维奇拽了起来。 “楚，你果然厉害，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 两人都笑了起来，对刚开始发生的事情心照不宣。 接下来，奥尔德里奇战胜了艾尔弗雷德。在此之前，哈列维战胜了麦克唐纳，舒尔茨战胜了文森特。 第二轮，由总分最低的失败者首先出场。 中村小次郎再次表现神勇，战胜了麦克唐纳。楚天疆的第二位对手是艾尔弗雷德，因为重新挑选武器时选中了铝合金高尔夫球杆，而艾尔弗雷德选中的则是铁手套，所以楚天疆毫不费力的让艾尔弗雷德再次尝到了失败的滋味。奥尔德里奇与舒尔茨都有惊无险的战胜了各自的对手。 在这一轮中，彼得诺维奇证明了自己的格斗实力，战胜了非常灵巧的哈列维。 这个结果，让楚天疆相信，彼得诺维奇确实是故意输给他，为他有更大的机会获得总成绩第一。 两轮结束，有四名特种兵取得双胜、四名特种兵双败、两名特种兵一胜一败。 因为哈列维直接败给了彼得诺维奇，所以两人不需要再次较量，分列第六与第五。 第三轮，首先在四名双败特种兵之间进行。因为之前没有交过手，所以总共进行了四个回合才定下名次。 四名取得双胜成绩的特种兵同样没有交过手，也需要四个回合才能定下名次。 休息的时候，楚天疆注意到，张小刚在看台上，正在跟做在旁边的美国特派员史密斯窃窃私语。 果不其然，中村小次郎的第三个对手是楚天疆。 “需要重新选择武器吗？”霍华德主动询问楚天疆。因为中村小次郎在第二轮中没有重新选择武器，所以失去了选择权。 楚天疆摇了摇头，他觉得铝合金高尔夫球杆用起来很顺手，没有必要更换。 霍华德为十名特种兵准备了几十种常见的武器与器械，大部分都是器械，选中合适武器的概率并不高。 再说了，这根大号球杆非常轻巧，也非常结实，顶端击球部位具有致命的杀伤力。 防护服用一种类似于凯夫拉的化学纤维纺织而成，能防砍劈、甚至能防枪弹，却防不了钝器重击。 被球杆的顶端击中，肯定会伤筋动骨。 “开始吧！”霍华德离开了球场。 楚天疆脱下了头盔，那东西能保护头部，可同样影响了视野。再说了，真要被武士刀劈中，就算死不了，也会受重伤。 中村小次郎没有取下头盔，保持着十二分警惕。 体能考核中，中村小次郎的表现证明，兴奋剂的药效在四个小时以内，而考核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半小时。 楚天疆看了出来，中村小次郎的呼吸显得有点急促。 难道药效快过了？楚天疆朝看台望去，张小刚朝他点了点头。 “杀——”中村小次郎抓住机会，双手举刀疾步冲上前来，朝楚天疆劈出了一击势在必得的重劈。 蠢货！ 重劈势大力沉，也许连铝合金球杆都能劈断。楚天疆没有抵抗。这种注重力量与速度的杀招，动作十分明显，也就极易闪避。 向右侧身闪过后，楚天疆也出手了。 中村小次郎的刀术非常了得，武士刀行到半腰间，由重劈转为横扫。只是收力之后再发力，需要很大的力量，而中村小次郎的动作显得有点笨拙。横扫还没展开，球杆顶端就击中了他的左手手腕。 剧痛让中村小次郎不敢大意，立即退出了好几步。 双方都持有杀伤力极大的武器，丢掉武器就等于输给对手，中村小次郎不敢冒着武士刀被打落的风险继续进攻。 楚天疆没有趁势抢攻，也退开了好几步。 “中村，看过金老爷子的武侠小说吗？”楚天疆挥了挥球杆，“这就是打狗棒，专打发疯咬人的恶狗。” “八嘎！”中村小次郎又冲了上来。 楚天疆没有抢攻，已经是在戏弄他了，而把球杆说成是打狗棒，更让中村小次郎觉得是莫大的耻辱。 第十二章 一击毙命（下） 中村小次郎把武士刀舞得眼花缭乱，却没有对楚天疆构成多大威胁。 器械格斗，考验的就是特种兵的心理素质，即沉着应付危险情况的能力，最为忌讳心急气躁。 在实战中，当特种兵只能使用器械，往往是最为危急的时刻。 任何情况下，只要手里有枪、或者是其他更有效的武器，特种兵绝对不会使用冷兵器与器械。除了一些特殊情况、比如秘密渗透、潜伏、偷袭等，没有任何一名特种兵会放弃在几百米外射杀敌人的机会去冒险接近敌人，然后用匕首割断敌人的喉咙，或者用石头砸碎敌人的脑袋。 如果敌人也是特种兵，那就更加不用多说了。 丰富的实战经验，让楚天疆知道该如何对付中村小次郎。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激怒中村小次郎，让他自乱阵脚。 显然，中村小次郎没有实战经验。 楚天疆左挡右闪，留意着中村小次郎的呼吸频率，观察着中村小次郎的出刀速度，等待即将到来的击杀机会。 此外，只要有机会，楚天疆就会让中村小次郎尝点苦头，加快他的体力消耗速度。 当然，少不了言语刺激。 “小鬼子，急了吗？对了，狗急了也要跳墙。” “蠢货，你的格斗技术跟枪法有得一拼，太嫩了。” “对，就这样，快要砍中我了，再加把劲，再快点，我就要完蛋了。” “杂碎，没力气了吗？你还是认输吧，滚回去藏到被子里哭泣吧，或者找个没人的地方剖腹谢罪。” “中村，你是娘们吗？日本婊子拍电影，被十几名壮汉操几个小时都没问题。这才几分钟，你就软了？” “龟孙子，你是不是没卵蛋的太监？” …… 楚天疆说得越多，中村小次郎攻得越猛。只是，中村小次郎没有还嘴，只是不断的挥刀猛攻。 十分钟不到，两人围着球场转了两圈。 楚天疆注意到，中村小次郎的呼吸已经非常急促，出刀速度慢了许多，移动步伐更是显得凌乱。 看来，兴奋剂的药效已经消散了。 “中村，磕药磕多了吧？” 中村小次郎猛的一惊，楚天疆朝中圈退了两步。 “现在认输，我饶你不死！” “八嘎——”在楚天疆的言辞刺激下，中村小次郎快步上前，继续挥刀猛砍。 “中村，你屁股露出来了。”楚天疆向左侧一闪，用球杆弹开劈来的武士刀，随即右脚立定，左脚发力，身体旋转了二百七十度，球杆飞转击下，正中中村小次郎的屁股。“你就是个卖屁眼的娘们！” “八嘎亚鲁——”中村小次郎忍住疼痛，武士刀横扫而来。 楚天疆已经回身，用球杆挡住武士刀，用力一拉，武士刀卡在球杆顶端，又用力往下一压，武士刀刀刃朝上，斜插在地板上。 见到这一幕，张小刚与史密斯站了起来，连霍华德都锁紧了眉头。 “狗杂种，去死！” 楚天疆的肘击势大力沉，正中中村小次郎的后颈窝。出刀时，中村小次郎身体前倾，已经失去平衡。虽然他立即送开了武士刀，准备用双手撑地，避开斜插在地板上的武士刀，但是楚天疆使出了全力，而且中村小次郎消耗掉了大量体力。倒下时，武士刀从中村小次郎头盔的下沿处划过。 “呸！” 朝倒在血泊里，正在抽搐的中村小次郎吐了口唾沫，楚天疆阳寿挺胸的走出球场。 急救人员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把中村小次郎翻过来之后，急救医生只看了一眼，就朝霍华德摇了摇头。颈部的伤口深达十厘米，气管与颈部大动脉被割断，鲜血还在向外喷涌，即便立即进行急救，中村小次郎也活不了。 看台上，日方人员骚动起来。 霍华德面色铁青的走进球场。“安静，都给我闭嘴！” 一队美军官兵冲进球场，占据了制高点，几十把卡宾枪对准了球场里的所有人，重点照顾对象是日方人员。 “这是一起意外，所有人都签了免责协议，楚天疆没有责任。” 霍华德这么一说，日方人员吼叫了起来，情绪显得十分冲动，摆出了一副要跟美国佬拼命的样子。 “考核继续进行，谁要不满，立即给我滚出去！” 在霍华德的招呼下，协助考核的美军人员开始清理场地。 看台上，日方人员的几名主事者商量一番后，选择了集体离场。为了安全期间，霍华德让一名少校军官送他们返回营地。 等日方人员离开，张小刚与史密斯离开了体育馆。 接下来，爆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冷门。 因为对第二轮选到的武器都不满意，奥尔德里奇与舒尔茨都重新选择了武器，结果奥尔德里奇选中了铁护指，舒尔茨选中了虎牙。在一番比拼身体抗打击能力的血战之后，壮如公牛的舒尔茨屹立到了最后。 奥尔德里奇至少断了两根肋骨，还有数十处皮外伤，被抬出了球场。 因为中村小次郎死了，所以奥尔德里奇没有对手，获得了第三的排名。 第四轮的最后一个回合，在楚天疆与舒尔茨之间进行。舒尔茨再次选择武器，结果选中了棒球棍。 虽然两人的武器势均力敌，但是舒尔茨身上有伤。 不到五分钟，楚天疆打飞了舒尔茨的棒球棍。似乎对第二名感到心满意足，德国特种兵非常理智的选择了认输。 “楚，你真他妈厉害，那一招绝杀，精彩绝伦啊！”彼得诺维奇比楚天疆还要兴奋，似乎他拿了第一名。 “不是你的话，我不会胜得如此轻松。”楚天疆知道，如果彼得诺维奇在第一轮里跟他拼命，就算结果一样，他也会付出极大的代价，从而对他在接下来三轮里的表现产生决定性影响。 “你能拿到第一，我比谁都高兴，反正不能让奥尔德里奇那个混蛋拿第一。” “可惜的是，他现在已经是第一了。” 因为哈列维此次只拿到四十分，所以四项考核后，奥尔德里奇以三百三十分名列总分榜第一，楚天疆以三百一十分的总分排第二，哈列维以二百九十分派第三，彼得诺维奇的总分排在第六。 “还有三项，我相信你肯定能拿第一。” 楚天疆笑了笑，奥尔德里奇受了伤，他更有把握拿到总分第一。 “集合！” 霍华德走过来，八名特种兵立即列队集合。 “明天进行第五项，即穿越障碍考核，六点半集合。解散！” “长官！”沙利文有问题。 霍华德走了过去。“沙利文，你打算退出吗？” “不，长官！” “那你打算干什么？” “中村丧命，他的积分怎么算？” 显然，这是好几名特种兵都很关心的问题。如果中村小次郎在器械格斗中的成绩为第四名，他的积分就将超过沙利文、麦克唐纳与文森特。相反，如果中村小次郎垫底，后面六名特种兵的积分都能增加十分。 “你们的使命是通过全部考核，而不是管别人的积分。关于中村的积分，我会在明天考核前做出说明。” “是，长官！” “解散！” “是，长官！”这次是八名特种兵一起回应。 张小刚没有走，在外面等着楚天疆。 “不错，你小子还懂得使用激将法。”张小刚发动军车，等楚天疆上了车，又说道，“毙命那招更是干净利落，就算小鬼子看了出来，知道你起了杀心，也没有理由指责你，至少不能说是你杀了中村小次郎。” “多亏彼得诺维奇，如果不是他在第一轮故意放水，我不会赢得如此轻松。” “我送了几箱二锅头过去，六十五度的，保证他会喜欢。”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不过他不是你的朋友，现在不是，今后也不一定是。不管是彼得诺维奇、还是奥尔德里奇，你都得多个心眼。”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彼得诺维奇故意放水，也是因为楚天疆有更大的把握超过奥尔德里奇，而他自己则希望渺茫。 “晚上好好休息，明天的考核更有挑战性。” “老张，太阳在头顶上呢，离晚上还有好几个小时，你让我回去休息？”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说道，“再说了，我的体能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总不能让我像个偏瘫患者，天天躺在床上吧。” “行，我带你去酒吧。” “这里有酒吧？” “当然，美军基地里除了赌场与妓院，什么都有。”张小刚把军车驶上了前往美军基地的道路。“放松玩，但是不要喝太多的酒，晚上十点之前必须回营。我会派人跟着你，所以别惹麻烦。” “喝酒要钱吗？” “当然要，你认为美国实现共产主义了？” “这个……” 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掏出一张信用卡递给楚天疆。 “我不会花你的钱。”楚天疆不客气的接过信用卡，“花掉的钱，直接从你欠我的十五万美元中扣掉。” “滚吧，欠你个大响屁！” 军车停下，楚天疆吹着口哨进了酒吧。对跟上来的警卫人员吩咐一番之后，张小刚才驾车离开。 第十三章 群起攻之（上） 中村小次郎在末日部队考核中丧命，掀起了惊涛骇浪。 张小刚赶到安全事务协调处的时候，斯塔克已经在竹内觐文的要求下，召开了总参谋长紧急会议。 负责介绍情况的是霍华德少将。 他是末日部队司令官，也是考核的发起者与组织者，对十名特种兵负有责任，因此脱不了干系。 霍华德没有把责任推给楚天疆，坚持认为中村小次郎的死是意外。 只是，竹内觐文不相信，包括日本特派员山下朋助在内的日方观摩人员坚称，楚天疆是在占据明显优势，已经稳操胜券，而且中村小次郎并没有做出对他有威胁动作的情况下，杀害了中村小次郎。 据此，竹内觐文要求对楚天疆问责。 按照规定，只要针对楚天疆的指控成立，即便签署了免责协议，不用偿命，他也得退出末日部队。 所幸的是，霍华德拿出了最有力的证据：考核监控录象。 体育馆内，有数十部高速摄像机，从各个角度监视考核过程，把特种兵在考核中的所有动作都记录了下来。 在证据面前，山下朋助等日方人员无言以对。 格斗中，楚天疆一直在被动防御，中村小次郎则是步步紧逼，每一招都极为致命。虽然楚天疆击毙中村小次郎那招出手很重，但是换成其他人，被中村小次郎穷追猛打，也不会手下留情。 关键是，中村小次郎是在倒地时，自己把脖子撞到了刀刃上。 此外，霍华德拿出了中村小次郎在前两轮中的录象资料，以此强调了一点，即以中村小次郎在此之前的表现，完全有能力避开刀刃，即便会因此输给楚天疆，也不会死在自己的武器上。 霍华德这么做，有两层意思。一是中村小次郎的表现反常，二是他故意寻死。 最后，霍华德公布了第二项考核的录象资料。在淘汰阶段输给楚天疆之后，中村小次郎没有按照规矩放下狙击步枪，反而把枪口转向楚天疆，在受到警告之后，才不甘心的退出了子弹。 这些证据表明，中村小次郎曾数次试图杀害楚天疆。 “少将，你还有话要说吗？”斯塔克是轮值主席，负责处理这件事。 “没有了。”霍华德很客观，只是他没有提到一个最关键的问题。这就是，楚天疆在击杀中村小次郎之前，说了很多激怒中村小次郎的话，而且在最后关头，是他把中村小次郎的武士刀插到地板上，巧妙的让刀刃朝上。以霍华德的眼力，不可能看不出来，楚天疆确实想干掉中村小次郎。 “很好，你可以退下去了。” 大屏幕上，霍华德的图像消失了。 “竹内将军，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斯塔克显得有点头痛，不过多半是装出来的，他肯定知道史密斯与张小刚暗中策划的事情。 “不管怎么样，我不相信这是一起意外，更不会承认中村意图杀害中国特种兵。”竹内觐文嘴上挺硬，只是说话的时候欠缺底气。“必须有人为中村的死负责，杀害他的凶手必须受到惩戒。” “你想怎么做？”斯塔克显然对竹内觐文的说法非常不满。“你想让楚天疆负责，还是想让霍华德负责？对末日部队的成员进行考核，决定他们在部队里的地位，得到了包括你在内的所有总参谋长的认同与支持，而且针对考核中可能出现的伤亡，我们都答应为所有特种兵免责。很好，现在你要追究责任，还要让当事人受到惩戒。竹内将军，你认为这个要求合理吗？” 竹内觐文哑口无言。 “既然已经定下规矩，就按照规矩来办。”英国皇家海军上将斯托克顿开口了。“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人的死而让整个项目受到影响。况且我们已针对此类事件做了安排，我建议按照协议处理此事。” “不可能！”竹内觐文立即吼叫了一句。 显然，竹内觐文不能保持沉默。如果像斯托克顿说的那么做，日本将失去在末日部队里的席位。 “竹内将军，你打算反悔吗？”澳大利亚陆军上将皮尔斯也开口了。 “我承认之前达成的协议，但是中村的死存在疑问，在确认死因之前，我们有理由获得相应的补偿！” “什么补偿？”斯塔克问了一句。 “协议中明确规定，只有在因为自身原因身亡、或者是丧失作战能力的情况下，才由美军特种兵补缺。中村的死并非自身原因，即便楚天疆得到免责协议保护，霍华德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是吗？”斯塔克的脸色很难看。 “霍华德是末日部队司令官，也是考核的发起者与组织者，他必须为十名特种兵的安全承担责任。”为了保住在末日部队里的席位，竹内觐文已经顾不了与美国的关系，开始乱咬人了。 斯塔克冷笑了起来。“竹内将军，你认为应该让霍华德引咎辞职？” “这……” “好吧，我姑且承认你的说法，那么你认为谁最有资格顶替霍华德？” 斯塔克这么一说，竹内觐文猛然醒悟过来。 当初，斯塔克提出让霍华德担任末日部队司令官，遭到中国与俄罗斯强烈反对。在做出了大幅度妥协与让步之后，中国与俄罗斯才勉强接受斯塔克的提议。这其中，包括由中国的刘展博上校、以及俄罗斯的柴可夫斯基上校担任霍华德的替补，在霍华德无法指挥末日部队的情况下，出任末日部队司令官。 虽然斯塔克借此在中俄之间打下了一颗楔子，即得从刘展博与柴可夫斯基中选出一个来顶替霍华德，也就会让中国与俄罗斯产生矛盾，但是只要霍华德出局，美国就将失去末日部队的掌控权。 竹内觐文非常清楚，不管是刘展博、还是柴可夫斯基顶替霍华德，他都得不到好处。 首先就是，只要霍华德为中村小次郎的死负责，总参谋长联席会议就不会答应让日本派遣替补特种兵加入末日部队。即便退一步，日本获得了派遣替补的机会，日本特种兵在末日部队的处境也不会得到改善。 “竹内将军……” “霍华德将军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而且这种不可预测的事情无法防范。” “这么说，你承认这是一起意外事故了？” 竹内觐文咬紧牙关，点了点头。 “既然是一起意外事故，就没有理由让任何人为之承担责任。” “斯塔克将军……”竹内觐文迟疑了一下，说道，“在我们达成的协议中，没有对意外事故做出界定，也没有对特种兵在意外身亡之后的处理方式做出规定，因此协议约定不适用于此次事件。” “你想说什么？” “我认为，鉴于此次事件的特殊性，我们有派遣替补特种兵的机会，而且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派遣到位。” 斯塔克没有开口。因为竹内觐文放过霍华德，所以他不能直接拒绝。 “竹内将军，你的要求也太多了吧。”杨方烈开口了。“虽然协议中没有对意外事故的性质做明确界定，但是霍华德将军提供的录象证明，中村的死确实于个人能力有关。他能够连续击败两名强大的特种兵，却死于意外失手，你觉得可信吗？反正我是不信，相信其他将军也不会相信。” “你……” “中村的死，只能说明他的个人能力不够强。” “战胜沙利文与麦克唐纳，足以证明他的能力。” “是吗？”杨方烈笑了笑，说道，“或许是另外一种可能，即他在此之前超常发挥，取得了不可能的胜利。” “你……” “或许是运气比较好。”斯塔克敷衍了一句。如果杨方烈把中村小次郎服用兴奋剂的事情捅出来，除了竹内觐文下不了台，谢尔盖耶夫肯定会借此发难，提出霍华德没有领导末日部队的能力。 “就算是运气比较好，难道我们得指望靠运气战胜入侵者？”杨方烈显然不会放过对付竹内觐文的机会。“竹内将军，难道你要告诉我们，中村只是一名普通特种兵，不是你能派出的最优秀的特种兵？” 竹内觐文哑口无言，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说是，杨方烈就更有话说了，至少能够让所有人相信，日本把拯救人类当成了儿戏。如果说不是，只能说明日本替补特种兵的能力比中村小次郎更差，没有资格承担拯救人类的重任。 “杨将军，我们应该相信竹内将军，他肯定能派来一名不比中村差的特种兵。”斯塔克只想教训一下竹内觐文，粉碎日本的野心，让日本变得更加依赖美国，而不是让竹内觐文恼羞成怒。 显然，杨方烈也不希望日本丢掉末日部队的席位，他是在借事说事。 “斯塔克将军肯出面担保，自然是万事大吉。只是，我得强调一个问题。”杨方烈抛出了主要话题。“中村的表现，让我不得不怀疑日本的能力，特别是日本自卫队的能力。连一名特种兵都管不好，又如何保证保管好足够制造上千枚核弹头的核原料？我更替一亿多日本国民感到担心，我们必须从这次事件中吸取教训，不然将会死更多的人，甚至会导致难以估量的灾难。” 第十三章 群起攻之（下） “杨将军说得没错，这是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谢尔盖耶夫发言了。“有足够的证据表明，留给我们的时间恐怕不到一个月。加快超级核弹头的生产速度，必然会给保密工作造成极大负担，谁也没法保证不会走漏消息。如果发生突发事件，比如情报泄密，将暴露出很多安全隐患。最值得我们重视的就是已经生产出来的超级核弹头，以及用于生产超级核弹头的核原料。鉴于日方在此次事件中暴露出来的拙劣能力，我建议，由行星防御理事会接管日本的核原料工厂。” “不行，我们……” “竹内将军，你认为有更加妥善的安全保卫措施吗？” 斯塔克的话，表明他跟杨方烈、谢尔盖耶夫持相同观点，即日本暴露出的能力问题是个极大的安全隐患。 “我可以做出保证。” “你的保证有多大的价值？只需要一枚超级核弹头，就能摧毁整个日本，而我们绝对不能让能够制造上千枚超级核弹头的核原料遇到任何意外情况。”杨方烈的态度极为强硬，没有留半点余地。“我们现在所做的是保卫全世界，捍卫整个人类文明。如果因为相信了某个人的保证，导致灾难性后果，我们肯定会后悔！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们也绝不能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竹内将军，你还有话说吗？”斯塔克摆明了立场。 竹内觐文捏紧拳头，说道：“我无权给出答复，我会向首相汇报，让首相决定是否接纳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决定。” “我相信贵国首相肯定会做出明智选择。”斯塔克没再理会气急败坏的竹内觐文，转而说道，“鉴于事态的严重性，非常有必要提前制订好接管日本核原料仓库、以及核原料提炼工厂的预案。出于保密考虑，我建议由美军承担主要任务。我会在近期组织一次在西太平洋地区进行的多国联合军事演习，除了邀请英法德加澳派兵参与演习之外，还会邀请中俄以派代表团全程观摩演习。联合军事演习的司令部设在横滨，也负责接待观摩团。各位，有意见吗？” “可以派遣多少人参与观摩？”谢尔盖耶夫问了一句。 “五百人以内。” “是不是太少了一些？” “谢尔盖耶夫将军，你准备出动一个方面军吗？”斯塔克笑了笑，说道，“当然，如果你认为五百人不够，可以通过情报机构派遣更多的人员前往日本，而我尽最大的努力提供协助。” 谢尔盖耶夫点了点头，对斯塔克的答复感到满意。 “是否涉及空军与海军？” “这……” “虽然我也相信，在竹内将军的劝说下，日本首相会做出明智选择，但是我认为得做好最坏的打算。”杨方烈笑了笑，说道，“我可以派出一支航母战斗群、十二艘核潜艇与三十八艘常规潜艇。当然，出于保密考虑，这些舰艇并不参与由美方组织的联合军事演习，而是在东海进行单独演习。” “杨将军，你这么做就太不够意思了。”谢尔盖耶夫笑着说道，“斯塔克将军费尽力气搞联合演习，我们也应该进行联合演习。太平洋舰队能在二十四小时内出港，何不把演习地点设在日本海呢？” “这……” “这样安排的话，我们还能够动用战略航空兵，把规模搞大一些，让外界认为我们在跟美军对着干。”谢尔盖耶夫稍微停顿了一下，把话锋转向了斯塔克。“斯塔克将军，我认为这对保密更加有利。” 斯塔克苦笑着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对保密有利，让世界局势在审判日到来之前保持稳定，我没有理由反对。” “各位将军，你们有更好的建议吗？”谢尔盖耶夫似乎忘了，斯塔克才是轮值主席。 显然，没有人表示反对，连竹内觐文都保持了沉默。 关键就是，维持世界局势的稳定比什么都重要。行星防御理事会在过去两年间所做的安全保密工作，都是为了维持局势稳定，以便集中全部力量推进与抵抗地外文明入侵有关的科研项目与防御工程。 再过二十多天，审判日就将到来。如果出现动荡，所有努力都将功亏一篑。 “虽然有点多余，但是基本流程得走完，我们投票表决吧。”斯塔克没再罗嗦。按照规定，总参谋长联席会议做出的任何决策，只有在通过表决之后才正式生效，成为十个成员国必须遵守的基本准则。 只要美中俄立场一致，再加上任何一个成员国，就能使任何决议在表决中获得通过。 显然，其他六位总参谋长不可能全都站在竹内觐文这边，因此竹内觐文在表决中也投了赞成票。 表决结束后，十位总参谋长开始协商同时举行两场联合军事演习的具体方案。 竹内觐文投了赞成票，所以获得了斯塔克的邀请，即日本自卫队将派遣部队参加由美国主导的联合军事演习。 最后，两场联合军事演习将以朝鲜半岛局势紧张为理由。 虽然没有人挑明，但是十位总参谋长都知道，两场军事演习都针对日本。这就是，如果日本当局不肯把核原料仓库与核原料提炼工厂交给行星防御理事会管理，九国联军将攻占日本本土，推翻日本政权。 刀架到了脖子上，日本还有别的选择吗？ 竹内觐文非常绝望，更让他头痛的是，他得说服由右翼极端政党推举上台的首相，放弃获得核武器的念头。 虽然竹内觐文知道，做出理智的让步对日本有好处，因为保住在末日部队里的席位比制造核武器更有价值，但是他没有信心说服首相，因为加入末日部队的特种兵未必能够获得地外文明的先进科技。 这是一场赌博，赌注是日本的国运。 赌赢了，日本至少能够在审判日之后的世界里跻身大国行列。赌输了，日本将从此沦落为三流国家。 也许，首相会很理智的做出决定。 关键就是，赌博的基础是人类文明能够战胜入侵的地外文明，不然所有国家与民族都是输家。 虽然机会不大，但是总比灭亡好得多。 好不容易等到总参谋长会议结束，张小刚接通了与杨方烈的保密线路。 “杨总，事情不会就此了结。” “是吗？”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不相信小鬼子。”张小刚点上香烟，说道，“大兵压境，或许能让小鬼子认清局势，做出明智的选择，但是夜长梦多，谁也不能保证小鬼子不会在绝望的情况下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你的意思是……” “就算接管了日本的核原料仓库与提炼工厂，也不能保证万事顺利，至少仍然得由日方人员来提炼核原料。” “这……” “在提炼时做点手脚，根本不是难事。就算提高监督力度，对产品进行全面检查，也是防不胜防。别的不说，小鬼子参与了运载工具的制造与发射工作，而行星防御委员会在这方面的监督力度很不到位。” “也就是说，我们得有所防范。” “杨总，你想过没有？” “什么？” “你开始表现得咄咄逼人，让竹内觐文连寻死的心都有了。我们与小鬼子的矛盾，可以说是路人皆知。” “你是说，小鬼子会把愤怒发泄到我们身上？” “还有，导致这次事件的是中村小次郎意外身亡，而楚天疆是第一当事人。哪怕美国佬才是幕后真凶，小鬼子也不会把矛头对准美国佬，反而会尽其所能讨好美国佬，为对付我们创造有利条件。” “这也是美国佬希望看到的。”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两家各怀鬼胎，保不准美国佬会故技重演，利用小鬼子来对付我们。” “这……” “如果只是玩点小花招，我还能应付。我担心的是，小鬼子与美国佬狼狈为奸，会做出让我们始料未及的事来。” “什么事？” “我想不出来，只能肯定一点。” “什么？” “我们不是小鬼子，不会忍气吞声，用不着讨好美国佬。换个立场，让我来做的话，不做不说，要做就得做绝。” “这……”杨方烈眉头紧锁，神色极为严峻。 “说得简单一些，只要做了，结果肯定是让我们一蹶不振，失去报复小鬼子与美国佬的能力。” 杨方烈咬紧牙关，脸色变得铁青。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多做一手防备，肯定不是坏事。” “关键是，该怎么防？” “我们是行星防御理事会不可否缺的成员，在审判日到来之前，美国佬肯定不会冒险对付我们。” “你是说，将在此之后？” “不一定是之后。” “这……” “审判日到来，所有秘密将大白于天下。不管结果如何，都无法更改，至少领袖的影响力会降到最低。这个时候，我们的注意力集中在入侵的地外文明上，防备会降到最低，也就最有可能遭到暗算。” “你说得没错，这确实是最危险的时刻。” “不管怎么样，多一手防备没有错。” “我会仔细考虑你的建议，尽快完成部署，希望不算太晚。” 张小刚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你也要盯好楚天疆，别出意外。” “行，我现在就去盯住他。” 通信中断后，张小刚离开安全事务协调处安排给他的私人办公室。刚来到地面上，一辆军车就驶了过来。驾车的是一名警卫人员，而且是张小刚之前派去暗中保护楚天疆的警卫人员。 肯定出事了。 第十四章 尽情享受（上） 张小刚赶到时，酒吧已被全副武装的美军宪兵围住，四周还有十几辆军车与装甲车，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怎么回事？”张小刚找到守在酒吧门口的美军宪兵军官。他注意到，日本特使山下朋助正在跟另外一名站在装甲车旁边的宪兵军官交涉，严词激烈、神色非常激动，就差没有破口大骂了。 “你是……” “中国特派员。”张小刚把身份卡梯了过去。 “长官好！”宪兵军官只是一名上尉，立即立正敬礼。在美军中，宪兵权力很大，只是军衔普遍不高。因为执掌军事执法权，只要持有拘捕令，少尉宪兵也有权逮捕上将，所以用不着太高的军衔。 “发生什么事了？”张小刚掏出香烟。 宪兵上尉很客气的表示不抽烟。“我也刚刚到达，情况比较特殊，我们无权处理，所以还得请你出面。” “我进去看看。”张小刚点上了香烟。 宪兵上尉朝堵住门的手下点了点头，让张小刚进了酒吧。 路上，张小刚已经问明情况。当着宪兵上尉的面询问，只是为了表明不知情，避免让事态扩大。 发生的事情与楚天疆有关，只是惹事的不是楚天疆。 大致情况是，几名日本警卫人员到酒吧喝酒，与楚天疆发生口角。大概是畏惧楚天疆的实力，日本警卫动口不动手，楚天疆也遵照张小刚的吩咐，没有惹是生非。只是口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军队里，爆粗口骂人是很平常的事，除非涉嫌侮辱上级，一般都不会受到处分。只是两名日本警卫明显喝多了，而且找不到地方发泄。楚天疆的运气也不大好，去上厕所的时候，恰巧碰到这两个家伙非礼酒吧的女招待。严格说来，两名日本警卫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至少没有发展到可以定罪的地步，只是围着女招待，说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调戏话语。楚天疆没有先动手，让两名日本警卫放开女招待。几句口角之后，两名日本警卫借酒壮胆，推了楚天疆一下。事态就此失去控制，楚天疆扳断了两名日本警卫的拇指，还让一人腕骨骨折。惨叫声，引来了更多的日本警卫，随即演变成斗殴，准确的说是一群日本警卫围殴楚天疆。结果却是人多的吃了亏，张小刚留下的警卫人员赶到，十三名日本警卫全部被楚天疆放倒，而且全都受了重伤，最轻的也有一处骨折，最重的被打断几根脊椎骨，落得个下半身瘫痪。 酒吧内，十三名日本警卫挤在角落里，非残即伤，一个个都是个熊样。 “老楚，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狗日的不懂教化，不让他们尝点苦头，长不了记心。”楚天疆还在喝酒。看样子，他也是酒劲上头，出手特别重。 “现在怎么办？”走过来询问的是李小明。七名警卫，有六人留了下来，另外一个去找张小刚。 “你们先出去，这里没你们的事了。” “这……” “都出去吧，我会处理。” 李小明挥了挥手，带上另外五名警卫走出了酒吧。 “珍妮特，给我来杯白兰地。记住，只加三块冰，不要兑水。”张小刚朝缩在吧台里的女招待说了一句。 女招待显得有点惶恐，大概还没有从开始的事情中回过神来。 “是她？”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喝的是威士忌，从颜色来看，应该没有兑水。 “眼光不错，经常干这种英雄救美的事吧？”张小刚说的是楚天疆老家的方言，一种很独特的四川话，不用担心被珍妮特听懂。 “没有几次，而且这次算不上。”楚天疆笑了笑。虽然珍妮特只有二十来岁，长得也很漂亮，一头波浪般的金发光彩夺目，那套紧绷着的侍者服更是把凸凹有致的身材刻画得一览无余，但是他对金发美女没有多少兴趣。“我只是看不惯那几个杂碎，没胆子惹我，去找女人的麻烦，算什么东西。” “对她没兴趣？” 楚天疆摇了摇头。“你要有兴趣的话，我让给你。” “这话应该反过来说。”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什么？” 张小刚看了眼正在调酒的珍妮特，说道：“两年前，她就上了我的床，全身上下的毛孔被我数了个遍。” “这……” “明白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张小刚在告诉他，珍妮特是美国情报机构的特工，而且是擅长美人计的特工。 “你有没有受伤？” “受伤？要是对付这帮杂碎都会受伤，我就没脸留在这里了。” “看样子，他们伤得都不轻。” “一帮蠢货，一起挤进过道，不被我一个一个的放倒才是怪事。聪明点的话，应该退到大厅里，等我出来。他们要是一起上，保不准吃亏的是我。”楚天疆回过头，虎目一瞪，几名看着他们的日本警卫像耗子见了猫，立即把头埋了起来。“这么多人受伤，又要给你添麻烦了。” “屁的个麻烦，安心喝酒。”张小刚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没有麻烦？” “有麻烦的不是我们，是别人。”张小刚晃了晃酒杯，让珍妮特又倒上一杯，只是这次没有加冰。 “那就好。”楚天疆也要了一杯。 “别喝太多，明天还要参加考核。” “你觉得这几杯酒就能让我喝醉？”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们猛虎大队，每个人的酒量都在三斤以上，而且是空腹喝。” “能喝是一回事，喝多少是另外一回事，对吧？” “行，再喝两杯。”楚天疆也一饮而尽。“老张，中村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虽然张小刚没有提，但是楚天疆知道，现在值得张小刚立即处理的，只有中村小次郎的事情。 “还好，跟预料的差不多。” “小鬼子没有找我们的麻烦？” “什么麻烦？有麻烦，也是小鬼子的麻烦。”张小刚掏出香烟。虽然在他手边的台面上就有一张禁止吸烟的标志，但是他熟视无睹。“每次考核都进行了全程监控，体育馆里有几十部摄像机，而且你们进行射击考核时的过程都被录了下来。证据确凿，心怀不轨的是中村小次郎，你只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进行反击，而且是中村小次郎自身实力不够，才撞上了刀口。” “这么简单？” “当然没有这么简单。小鬼子提出问责，可是你们都签了免责协议，问责的对象是霍华德。” “这……” “他是考核的发起者与组织者，更是末日部队司令，他是头号责任人。” “有多大的责任？” “要是小鬼子针对中村小次郎死因的指控成立，霍华德就会丢掉饭碗，顶替他的不是刘展博，就是俄军的柴可夫斯基上校。” “也就是说，损失最大的是美国佬？”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小鬼子自以为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斯塔克也是个厉害角色，在杨总摆出阵仗之后顺水推舟，决定在日本周边搞两场联合军事演习，让小鬼子乖乖交出核原料。” “要是小鬼子不交呢？” “刀架到脖子上，能不交吗？要是小鬼子吃了豹子胆，敢跟美国佬对着干，小鬼子的首相肯定会出车祸、或者遇到空难、或者突发心脏病、或者别的原因，反正有的是人想住进首相府。再不成，美中俄三国联合出兵，加上英法德以加澳，九国联军能在二十四小时内扫荡日本全国。” “狠，真他妈的够狠。” “不过，这事还没完结。杨总让我提醒你，这段时间千万不要惹事，不要让霍华德找借口把你踢出局。” “放心吧，我做事光明磊落，不怕被人暗算。” “那可未必。”张小刚笑了笑，朝珍妮特看了一眼。“我要不提醒你，这娘们摸上床，你该怎么办？” “你不是说过，该玩就玩，玩过了就算吗？” 张小刚笑了笑，朝珍妮特招了招手。女招待靠过来，张小刚用手腕住她的胳膊，在她背上摸索了一阵。 看到张小刚掏出来的微型录音机，楚天疆瞪大了眼睛。 “珍妮特，别装了。”张小刚说的是英语，并且朝珍妮特招了招手。 “张，你为什么每次都这么绝情？”珍妮特有点心不甘晴不愿的从只裹住屁股的短裙里取出了第二只录音机。 “大家逢场作戏而已，千万不要当真，是吧？”张小刚又招了招手。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躺在床上向我求饶！”珍妮特把手伸进内衣，把藏在双乳间的第三只录音机拿了出来。 “那是当然，我一直很喜欢你的床上功夫，回味无穷啊。”张小刚还在招手。 “你……” “我们也是老相识了，难道你认为能骗过我？干脆点，全都拿出来吧，免得下次在床上搞得不愉快。” 珍妮特咬紧牙关，把藏在鞋子里面与发簪里的微型录音机交了出来。 “老楚，记住了，女人是口是心非的动物，而且最喜欢藏东西，特别是私房钱，等你娶了老婆，一定要多个心眼。”张小刚一边说着，一边绕进吧台，一口气搜出了十多个藏得很隐秘的录音机。 此时，珍妮特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愤怒了。 “还有，女人喜欢把最值钱的东西藏在最隐秘的地方。”张小刚走过去，从背后抱住珍妮特，把手伸进了珍妮特的裙子。 等张小刚把两只卵形录音机丢到吧台上，楚天疆皱起眉头，捂住了鼻子。 一只上沾着一些透明的黏稠液体，另外一只则散发着屎臭味。 妈的，这女特工也太敬业了吧。 回到吧台前面，张小刚把酒杯递到珍妮特面前。 “张……” “亲爱的，相互交往一定要坦诚，不然会产生猜疑，而猜疑是两性关系中最严重、也是最致命的毒药。” 珍妮特已经被张小刚彻底击败了，她取出了装着微型录音机的一颗假牙。 “对了，这才是讨人爱的乖女人。”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对了，我们这名铁血战士是个很单纯的人，你要是想报答他，跟他上床的话，最好做得光明磊落，不要有其他目的，要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珍妮特打量了楚天疆一番，那神色好像要把楚天疆一口吞下去。 第十四章 尽情享受（下） 这时候，美军宪兵尚未带着山下朋助进入酒吧。 “正主来了，做正事吧。”张小刚把搜出来的录音器一股脑的塞进了口袋，笑着朝进门的两人迎了上去。“山下君，好久不见。一别数月，我可想死你了。这次，我专门带了几十箱二锅头。” 张小刚跟山下朋助很熟？楚天疆站了起来，满腹狐疑的看着两人热情拥抱。 当然，楚天疆只是觉得好奇。张小刚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家伙。只要没有撕破脸皮，哪怕遇到做梦都送他下地狱的死敌，他也会想见到阔别多年的老朋友一样，表现得极为热情。 “张君，我也想死你了。上次没有让你喝尽兴，我特别准备了一些烈酒。” “那感情好啊，史密斯那里有几箱威士忌，杨科维奇还带来了几箱伏特加，我们找机会聚聚，喝个一醉方休。” 显然，杨科维奇是俄罗斯特派员。 “没问题，不过我们得处理好当前的事情。” 张小刚笑了笑，摆出了一副聆听教诲的样子。 “张，这事……”这下，可把山下朋助难住了。因为参与斗殴事件的日方当事人都被楚天疆关在酒吧里，所以山下朋助根本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也就不好妄下论断，不然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我觉得，这件事根本算不了什么。”山下朋助的表现，让张小刚看了出来，这家伙心里没底。“珍妮特是当事人，也是正个事件的目击者，更是受害人。说严重点，有人蓄意滋事，楚天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相信，哪怕按照美军的军规，楚天疆的见义勇为行为都能获得嘉奖。当然，说得轻一些，不过是中日双方军事人员的友好交流，切磋武艺而已，只是选择的地点不大恰当。如果日方愿意赔偿造成的财产损失，以及为珍妮特女士受到的精神伤害给予恰当的补偿，也就没有必要追究责任了。当然，山下君，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得请我喝酒。” 楚天疆想笑，但是不能当着众人的面笑出来，只能憋着。 “弄清了责任，赔偿是小事，只是……” “山下君，你要搞清楚，伤了和气对大家都没好处。”张小刚变脸的速度，比川剧里的绝活还要快。“你要搞清楚责任，我就跟你奉陪到底。上尉，我们会配合做笔录，并且要求贵方提供所有当事人、受害人与目击者的笔录复印件。如果有需要，我会请你与其他宪兵出庭作证。” 美军宪兵上尉点了点头，拿出了用来搜集证词的录音机。 “上尉，没这个必要。”山下朋助心虚得很，伸手阻止美军宪兵上尉启动录音机。“我相信张君的话，这确实是一起在不恰当地点进行的军事技能交流，我会约束好日方人员，并且承担所有损失。” 张小刚笑了笑，朝珍妮特递了个眼神。 “损失不是很大，只是摔坏了几个画框，洗手间的门被撞坏了，过道的墙壁需要重新粉刷，一千美元就够了。” “珍妮特！？”张小刚提醒了美国女特工。 “只是……只是……”珍妮特显然也是有资格成为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表演家。“我到现在都很害怕……当时……当时的场景太吓人了……那几个……那几个日本警卫……他们想要……想要……” 这娘们，说掉眼泪就掉眼泪，而且哭得非常动情。 “一万美元！”山下朋助赶紧打断了珍妮特的话。 珍妮特还在哭，没有答应。 “两万美元。” “山下君，你他妈也太小气了吧，我上次请你喝的那些酒，都不止这个数。” “五万！” 珍妮特有点动心了，这笔钱不算少。 “妈的，我就说日本清酒为什么那么淡，难不成全都兑了水，真他妈小气到家了。”说完，张小刚还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山下朋助咬了咬牙，说道：“十万，算上损坏的物品，就此了结。” “这还差不多。” 张小刚这么一说，珍妮特才点头答应。 “好了，我带人回去。” “山下君，一件一件的事情做完。”张小刚比划了一个数钞票的动作，让山下朋助马上兑现。 山下朋助强忍住愤怒，掏出支票本，开了一张十万美元的现金支票。 张小刚接过支票，递到了珍妮特手上。“珍妮特，下次可要小心了，千万不要对那些衣冠禽兽过于热情。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未必有楚天疆这样的英雄来救你，也未必有人帮你伸张正义。” 山下朋助的脸色很难看，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呢？ 珍妮特接过支票，在张小刚脸上亲了一口，还低语了一句。张小刚哈哈大笑，似乎身边没有旁人。 等山下朋助带走十三名熊模狗样的日本警卫，张小刚才带着楚天疆离开酒吧。 “老张，你这一巴掌打得也太狠了吧。经过这件事，恐怕山下朋助那家伙再也没脸出来混了。” “他？放心吧，那家伙的脸皮比屁股上的肉还要厚。说不定晚上就会请我喝酒，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你的脸皮也差不多。” 张小刚笑了笑，觉得楚天疆是在表扬他。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他要来？” “当然，你是末日部队成员，被你揍的家伙不过是警卫人员，不在一个级别上，他更急于平息事端。” “所以你知道，他会当缩头乌龟？” “有珍妮特作证，当时还有很多美军官兵在酒吧里喝酒。把事情闹大，对小鬼子没有半点好处。再说了，竹内觐文在总参谋长会议上丢城失地，此时正在考虑如何向首相交代。只要山下朋助有点脑子，他就不会拿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去给竹内觐文添麻烦，不然他就会惹上大麻烦。” “看来，真正应该避开的是你，而不是那些小鬼子。” “你应该感到庆幸。” “为啥？” “我们在一个阵营，而且有我这样的人帮你擦屁股，所以你可以高枕无忧。如果是山下朋助那样的软蛋，你的麻烦就大了。” “放屁，难道你是日本人的种？”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样，凡事多一个心眼总没坏处。你这家伙，做什么都是直来直去，不知道回转。” “我又不是特工。” “要是我，我会废了那帮狗杂种，让他们下半辈子生不如死，在悔恨中度过。”张小刚冷冷一笑，说道，“通过这件事，你要搞明白一个道理。这就是，不做不说，只要做，就得把事做绝。” “有必要吗？” “妇人之仁，只会让你后悔。也许这次不会有什么影响，那些杂碎再混十年，也未必能伤你半根毫发。如果下次，你的对手是一个更加厉害的角色，而且小肚鸡肠，能趁你不备要你性命，你觉得还会这么简单吗？” 楚天疆没有反驳，因为张小刚这番话说得很有道理。 “对任何人来说，被人当场羞辱都是最大的耻辱。如果无法避免，就绝对不能给羞辱对象留下报复机会。” “你可不是这么做的。” “山下那头蠢猪？”张小刚看了楚天疆一眼，笑着说道，“他现在还有价值，我可不想面对一个比他厉害的对手。不过你放心，这家伙表面机灵，实际上是个十足的蠢货，迟早会害死自己。” “这么说，你打算对付他？” “没有，至少现在没有。再说了，未必需要我来对付他。” “对了，你们这些特派员，经常聚在一起吧？”楚天疆一直想搞明白，张小刚与其他特派员的关系到底如何。 “算是吧，只要有集体活动，我们就会碰头。”张小刚掏出香烟，“别看我们这些特派员都是打杂的，在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四个职能机构中，就数我们最辛苦。虽然杨总他们三天两头的开会，但是在两年前的第一次总参谋长全体会议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头，都是通过视频网络召开会议。国家首脑就更加不用多说了，一年能够集中两次就很不错了，而且大部分时候都没有参与具体事务的策划与部署工作，职权主要由总参谋长代劳。虽然教授他们也很辛苦，有的时候比我们还要辛苦，但是科学家都比较单纯，而且目的性非常明确，即便偶尔会勾心斗角，也只是玩笑而已。我一直在向你强调，千万不要相信其他人，就是不想让你追悔莫及。”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张小刚可以说是用心良苦。 “不过还好，你学得很快。”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如果你在当年没有参军，而是加入了军事情报局，到现在未必比我差。老楚，说实话，你现在的处境，就像站在一望无际的沼泽地中央，每迈出一步都有可能陷住。我的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时刻盯着你，能走多远得看你自己。”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那不是把你吓跑了吗？” “放屁！” 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末日部队只是众多项目中的一个，而且现在还不是最重要的项目，但是我跟教授都认为，这是最关键的项目。如果人类还有未来，就掌握在你们手中。说得再露骨一点，如果中华民族还有未来，将由你决定。知道竹内觐文为什么在核问题上做出让步吗？因为他也明白这个道理，其他总参谋长全都明白。关键就是，你们将成为第一批与地外文明近距离直接接触的人，你们取得的收获，不但决定了人类的未来，也决定了十个成员国的未来。” 楚天疆叹了口气，他早就想到了，只是没有想得这么透彻。 “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要你背上思想包袱，而是希望你能明白我之前跟你说的话，在重大利益面前，没有朋友。”张小刚把烟头弹出车外。“你跟彼得诺维奇走得很近，是因为你们有共同敌人。当局势发生变化，利益分歧大于共同敌人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判断与选择。” “我肯定不会手软。” 张小刚看了眼楚天疆，说道：“别说得这么肯定。说句不好听的话，我比你妈还要了解你。你这个人最重感情，只要动了感情就会不顾一切。你别不承认，这也不是缺点，你对民族与国家的感情，给了你坚定不移的价值观。以正确的方式处理感情问题，你将成为不可战胜的强者。” “这么看得起我？” “这世界上，让我看得起的人不会超过五个，你是其中一个。” “其他几个是谁？”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你他妈的问题最多，我觉得你应该改个名字，不叫楚天疆，叫十万个为什么。” “去你娘的！”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快到营地，张小刚降低了车速。“对了，你的体力恢复得怎么样了？” “能放倒十三个小鬼子，你说呢？” “那就好，晚上别睡得太死。”夕阳西垂，夜幕就快落下。 “什么？” “放心，我对男人没兴趣，不会半夜摸上你的床。当然，希望你不是基佬。”张小刚停下车，伸手帮楚天疆推开车门。“不过嘛，有人想感谢你，可是现金支票不能撕成两份，所以只能以身报答。” “什么！？”楚天疆瞪大了眼睛，想起珍妮特在张小刚耳边说了几句话。 “别绷着一张脸，玩玩而已。”张小刚笑了起来，“就算那娘们不死心，想在你这里碰碰运气，你管住嘴巴就好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让别人认为你是个性取向有问题、或者是性功能有障碍的男人。” “操！” “这就对了，使劲操！下车吧，别妨碍我去喝酒，大家各取所需。对了，别忘了明天还要参加考核，尽兴就好。” 楚天疆朝张小刚比出两根中指，然后下了车。 “老楚，我会替你保密的，放心的去吧！”临走，张小刚还不忘挖苦一番。 真的妈的是个十足的混蛋！ 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楚天疆才回到营房。等他冲完澡，警卫人员已经把晚餐送来。仍然是营养餐，不过加了韭菜、山药、莲子与白果，还有一杯葡萄酒与一块巧克力，在芙蓉蛋里还有一些看上去像是牛蹄筋的东西。吃进嘴里，楚天疆才发现根本不是牛蹄筋，而是公牛身上才有的器官。 这些东西，全是壮阳补肾的食物！ 因为午饭只随便吃了点东西，又没有别的吃的，所以楚天疆别无选择，只能吃完这份壮阳营养餐。 天黑后，张小刚没有回来，罗晋勇也在忙着搞科研。 楚天疆有点躁动不安，开始怀疑吃下去的不仅仅是食物，也许里面混了一些比食物更有效的东西。 张小刚这个混蛋！楚天疆有点来气了，下决心要让张小刚尝点苦头。 烦躁了几个小时，在感觉稍微平静一点后，楚天疆躺到床上。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他尽量驱赶着睡意。只是白天的考核消耗了大量体力，下午又喝了不少酒，而开始的躁动更让他疲惫不堪。 没过多久，楚天疆进入了梦乡。 当了九年特种兵，楚天疆养成了睡觉也睁一只眼睛的习惯。当然，这是夸张说法。他不会睁着眼睛睡觉，只是在睡梦中依然保持着警惕，绝对不会睡死，只要身边稍有响动就会惊醒。 被惊醒时，楚天疆仍然装着在熟睡。 楚天疆很倔强，只要违背了本意，别人越是强迫他做什么，他就越是不想做，越是不肯就范。 只是，某些生理反应不受意志控制。 那娘们是美国情报机构的特工，而且以美色见长，肯定受过相关训练，挑逗男人的手法绝对一流。 一股温暖湿润的快感涌了上来，楚天疆只憋了不到三分钟。 接着，他听到了吞咽物体发出的声音。 操！要是什么都不做，肯定会被那娘们掏空吸尽。如果明天成了软脚蟹，就算不为末日部队考核着想，也会被张小刚嘲笑一辈子。 再说了，楚天疆不喜欢被动。 攻击性强的男人，大多不喜欢被动，而特种兵都极具攻击性。 楚天疆翻身而起，把对方压到身下。被紧紧裹住，温湿快感占据脑海时，楚天疆抛开了所有杂念。 张小刚说得没错，玩玩而已，那就尽情享受。 第十五章 合作共赢（上） 被张小刚叫醒，楚天疆发现天色已经微亮，已经过了五点半。 罗晋勇也在，还带来了早餐。 “老楚，你可把我害苦了？”等楚天疆进了洗手间，张小刚在门外说了一句。 “什么？”楚天疆刚把牙刷放到嘴里。张小刚的话，让他心里直打鼓。难道昨天晚上说了不该说的话？ “开始，那娘们告诉我，以后别去找她了。” “什么意思？”心里的石头落地，楚天疆松了口气，开始刷牙。 “她说，她昨天晚上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对我已经索然无味。还让我告诉你，只要你愿意随时满足她，十万美远就是你的了。” “放屁！”楚天疆把满嘴泡沫吐了出来。 “别听他胡说，来吃饭吧，专门为你准备的营养早餐。”罗晋勇喊了一句。 “又是营养早餐？”楚天疆用毛巾擦了脸，走出洗手间。 “放心，这次是真正的营养早餐。” “对了，你是不是在昨天的晚饭里做了手脚？”楚天疆想了起来，对张小刚说道，“下次再这样，我跟你没完。” “其实，这是我的主意。” “什么？”楚天疆朝罗晋勇看了过去。 “在昨天之前，你的上次性生活是多久前的事了？”罗晋勇坐了下来，把专门准备的早餐推到楚天疆面前。“据老张所说，你不是禁欲者，也不是僧侣与教士，适当的放松对身体有好处。” “你们果真下了药。” “算不上，只是用来激发情欲，对身体没有坏处，而且分量恰到好处。” “教授，你什么时候变成医生了？”楚天疆可以对张小刚发火，跟张小刚爆粗口，可是在弱不禁风的罗晋勇面前，他还是比较客气。这也算得上是军人的脾气吧，不去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 罗晋勇笑了笑，说道：“如果有需要，我能在一年内拿到医师资格证。再说了，末日战士系统与生物学、生理学与神经学有密切关系，我又是神经中枢控制系统的负责人，在这些方面算得上略有研究。” “教授，别吹了，赶紧吃饭吧。”张小刚点上香烟，看样子已经吃过早饭。 “对了，我有件事一直没有想明白。”楚天疆开始吃早饭。“老张，你就不担心那娘们在床上割断我的喉咙？” “你要是死在一个娘们手上，你就没资格来到这里。” “这么简单？”楚天疆知道张小刚说的不是实话。 罗晋勇笑了笑，说道：“老张，你就实话实说吧。老楚已经猜到了，你要不说，他心里会有疙瘩，恐怕会影响今后的生活。” “放屁！”楚天疆忍不住骂了罗晋勇一句。 张小刚笑了起来，说道：“行，我就告诉你。珍妮特是我们的人，准确的说是被我策反的美国特工。”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他昨晚就产生了这个怀疑。 “两年前，CIA派人来策反我。因为我对CIA的特工较为了解，所以CIA派了一个刚刚完成训练，还没有执行过任务的特工。这么做，主要是防止被我识破，达到顺利接近我的目的。” “她就是CIA派来的特工？” “不完全是。” “这……” “在情报界，我也算小有名气，早就上了美国情报机构的黑名单。负责此事的美国情报官员知道我不好对付，所以设了个连环套。她只是替补，当时负责用美人计策反我的那个娘们过于心急，回美国后不久就死于车祸。美国情报官员认为再次使用美人计，肯定不会被我识破。这也很好理解，情报界的伎俩大多只能使用一次，很少重复使用。可惜的是，我没有那么好对付。” “然后呢？” “在生与死之间，每个人都会做出明智选择。” “你威胁她？” “我就说过，你该叫十万个为什么。”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反正，她现在为我工作，只是身份还没有暴露。我会不定期的给她一些情报，让美国情报机构相信我已经被她控制。这件事情，你得烂在心里。她现在奉命策反你，而这么做对我们也有利，因为能够帮助我搞清楚美国情报机构到底想干什么，所以你得尽量配合，哪怕是逢场作戏，也要做出个样子来。” “这……” “当然，别表现出来。记住，最好的演技就是随性而为。把我说的话忘掉，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有思想负担。我会在必要的时候给她一些东西，让她回去交差。” 楚天疆点了点头，又问道：“这么说，昨天在酒吧里发生的事，也是你策划的？” “不完全是。” “什么意思？” “你干掉中村小次郎之后，小鬼子肯定会看你不顺眼，发生冲突是迟早的事。但是我不是小鬼子，控制不了小鬼子的行为，不知道小鬼子会在什么时候找你的麻烦，所以只好让珍妮特在暗中保护你，关键时刻提供必要的帮助。没想到小鬼子这么快就找上门来，我也只好顺水推舟了。” 楚天疆很是感慨。这其中的险恶之处，他根本没有考虑到。如果没有张小刚暗中安排的保护措施，他早就被小日本给算计了。就拿昨天的斗殴来说，没有珍妮特做证人，小日本肯定会借题发挥。说不定小日本已经起了杀心，准备在酒吧里干掉楚天疆，珍妮特只是提前引爆了冲突。 “时间差不多了。”看到楚天疆吃完早餐，罗晋勇说了一句。 “走吧，我送你去训练营地。”张小刚灭掉烟头，“教授，我送你过去，还是你等下自己去科研中心？”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等下自己过去。” “行。老楚，去换衣服，今天的好戏就要上演了。” 张小刚把楚天疆送到训练营地时，已有几名特种兵到达，包括在昨天器械格斗考核中受了伤的奥尔德里奇。 这家伙看上去很正常，不像受了伤的样子。 张小刚没有留下，说是要去处理一些事情。 不多时，其他特种兵陆续到来，霍华德在六点半准时出现。 楚天疆注意到，多了一张新面孔，由日本派来的替补人员，同样来自特别警备队的荒岛龙之健少校。 来训练营地的路上，张小刚大致介绍了这名日本特种兵。 荒岛龙之健是中村小次郎的战友，也是中村小次郎的搭档之一。两人同一年加入特别警备队，只是关系不算好。主要就是，中村小次郎一直压着荒岛龙之健，后者却有着与能力不相衬的野心。 见到荒岛龙之健，楚天疆相信了张小刚的话。 这家伙，长着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桀骜面孔，神色更是目中无人。别说楚天疆，恐怕连几名西方集团的特种兵也看他不顺眼。不管怎么说，中村小次郎至少还有一些日本人特有的谦恭，这家伙却是另外一个极端。不难想像，他这种人就算能力超群，在外表友善而内心虚伪的日本，肯定不受欢迎。这也难怪，他始终被中村小次郎压着，一直没有获得出人头地的机会。 队伍集合，霍华德带着荒岛龙之健走了过来。 “这位是荒岛龙之健，他将顶替意外身亡的中村小次郎。”介绍非常简单，看来霍华德也很讨厌这个日本特种兵。“按照总参谋长会议做出的决定，荒岛将继承中村的积分，参加后三项考核。” “长官！”彼得诺维奇要求发言。 霍华德点了点头。经历了昨天的事情，这位美军少将的脾气好了许多。也许，他再也不希望出现人员伤亡的事故了。 “中村的器械格斗成绩怎么算？” “虽然中村没有参加最后一轮，但是至少能够获得第四名，所以计七十分。这是总参谋长会议的决定，有疑问、或者反对的话，现在就可以退出，没人会反对与阻挠。”霍华德拿总参谋长会议做挡箭牌，表明他在末日部队的权威已经受到动摇。“现在集合。荒岛，归队入列！”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沙利文向左移动了一步，给荒岛龙之健让出了位置。 按照不成文的规矩，每次集合，都按照总成绩列队。奥尔德里奇仍然站在队首，然后是楚天疆与哈列维。 “今天的考核项目是穿越障碍，这也是第一个需要配合才能完成的项目。” 十名特种兵全都锁紧眉头，前五项考核竞争惨烈，十名特种兵斗得你死我活，配合从何谈起？ 要知道，配合的基础是信任，而十名特种兵还没有建立起相互信任的基础。 “在你们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我就说过，末日部队是一支团队，而团队的基础是相互信任与协作。不管在考核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在你们踏上战场的时候，能够信任与依托的只有身边队友。信任需要长期合作才能建立，需要很长的时间，而我们没有时间，所以得从现在做起。” 霍华德的话，句句掷地有声。 “如果你们想活着从战场上回来，那么从现在开始，学着相信与依赖身边的队友，同时去协助与支持队友。我不会跟随你们上战场，也就无法在战场上指导与约束你们。我只希望你们所有人都能活着回来。如果我们胜利了，如果我们还有未来。我相信，你们会感激从今天开始所做的一切！” 霍华德的话，让十名特种兵神色严肃。 “听明白了吗——” “是——长官！” “很好！”霍华德话锋一转，说道，“今天的考核，将通过抽签的方式，分成五个双人小组进行。你们需要穿越一千五百米的障碍区，有很多障碍必须相互协作才能通过，由所用时间决定胜负。” “长官！”彼得诺维奇又开口了。“怎么计算成绩？” “我们将对考核进行全程监控，但是鼓励同小组成员以协商方式决定名次，或者由两人在考核中的表现，主要是协助队友的次数来决定名次。”霍华德长出口气，说道，“需要强调的是，小组的成绩，不是由最先到达者决定，而是由最后到达者决定，希望你们在考核中牢牢记住这一点。” 这下，十名特种兵心里都开始打鼓了。 “还有问题吗？” 十名特种兵都在考虑与相互协作有关的事情，哪还有别的问题。 “很好，现在抽签。我点到的人，上前抽选搭档。”霍华德从协助考核的美军士兵手里接过一只纸盒。“奥尔德里奇。” 奥尔德里奇上前一步，他抽中的是艾尔弗雷德。 “楚天疆。” 难道是排名居前的五人与排名落后的五人相互搭档？楚天疆上前一步，从纸盒里拿出一个写有名字的乒乓球。 是哈列维！ 显然，这项考核存在强强组合与弱弱组合的可能，并不一定是强弱搭配。 楚天疆与哈列维出列，然后站到了一起。两人对视了一眼，想法心照不宣，都没有多说什么。 显然，楚天疆与哈列维是最强组合。 当然，还有悬念没有解开。 这就是，谁跟荒岛龙之健搭档？ 通过前四项考核，九名特种兵的能力得到了较为全面的展现，算得上是有所了解，而荒岛龙之健完全是个新人。 没有任何人愿意跟荒岛龙之健搭档。 只是，总会有一个倒霉鬼。 当文森特第四个出列，抽到沙利文的时候，彼得诺维奇低声咒骂了一句，因为只剩下他与荒岛龙之健。 接下来，霍华德介绍了一千五百米障碍区的情况，重点强调了三段火力封锁区。 按照老规矩，首先出场的是彼得诺维奇与荒岛龙之健。其他特种兵留在待考区，从显示器上观看两人的现场表演。 第十五章 合作共赢（下） 霍华德没有吹牛，在五十二处障碍中，有十七处需要两人协作才能通过。 彼得诺维奇瞧不起荒岛龙之健，而荒岛龙之健急于证明实力，结果在需要协作通过的障碍面前遇到了大麻烦。 两人花了五十五分钟才通过一千五百米障碍区。 这个成绩，不但算不上理想，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糟糕。 按照楚天疆的估计，如果哈列维的能力与他旗鼓相当，两人肯定能在四十分钟以内通过障碍区。 接下来上场的是文森特与沙利文，两人花了四十八分十八秒。 第三批出场的是舒尔茨与麦克唐纳，用了四十四分四十七秒。 携带上标准装备，楚天疆与哈列维进入了障碍区。两人的目标都是拿总成绩第一，因此对单项第一是志在必得。 前五个障碍的难度不大，算得上是做热身运动，不用相互协助。 第六个障碍是高达三点七米的木墙，而且表面涂了油，即便加速冲刺，也不可能凭个人能力翻过去。 楚天疆一马当先，冲到木墙旁，蹲下后双手交叉。哈列维加速冲刺，借楚天疆的托举之力翻上木墙。楚天疆则回跑了十多米，加速冲刺之后，在木墙前跃起，由哈列维伸手拽上了木墙。 两人配合得非常到位，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接下来，两人以最快的速度通过了十多个障碍。来到第一处火离封锁区，两人遇到了麻烦。 这是一处地雷封锁区！ 在长五十五米的封锁区内，两名特种兵不但要避开半米高的带刺铁丝网，还得避免踩上埋在地下的模拟地雷。要命的是，地雷的埋设点是随机的，只要压上去就算爆炸，没有排雷机会。 按照规矩，每压发一枚地雷就在用时上增加一分钟。 彼得诺维奇与荒岛龙之健在通过这片雷区的时候，被罚了两分钟，而且都是荒岛龙之健的“功劳”。 这次，哈列维冲在前面。 虽然楚天疆也是排雷好手，但是他没有跟哈列维争夺。 通过雷区的最安全的办法就是两人沿一条线路前进，把触雷机会降低一半，跟随者必须绝对信任前面的队友。 虽然花了差不多三分钟，但是两人有惊无险的通过了雷区。 又经过了十多处障碍，两人来到了第二处火力封锁区。 这是机枪封锁区，铁丝网的高度降低到零点四米，刚好够身材强壮的特种兵帖在地面上通过。虽然霍华德安排了十几挺机枪在附近扫射，制造战场氛围，但是为了安全起见，由位于铁丝网上方五厘米处的几十到激光束代替了横飞的子弹。不管以何种方式，只要挡住了激光束就算被枪弹击中。 与第一处火力封锁区一样，触碰到火力线就会被罚掉时间。 可以说，这是难度最大的一处障碍。 因为只有紧贴地面，才不会被铁丝网上的倒刺挂住，所以无法单独通过，必须由两名特种兵相互配合。 办法就是，两人都斜向前进。 一个人固定住之后，把对方推向前方，而对方在固定住之后，再回身拉拽，每次只能前进半米。 楚天疆与哈列维的体格相当，而且都以灵巧见长。 这段二十五米的距离，两人花了差不多六分钟。 这个速度，已经非常快了。之前三组，在这里花掉的时间都超过十分钟，而且都因为触碰到火力线被罚了时间。 相对而言，第三处火力封锁区的难度最低。 这是炮火封锁区。 同样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由一种具有旋转稳定功能的光束发射器取代了炮弹。发射器落地之后，将在原地旋转，把上百道激光光束撒向四面八方，光束与地面的最低夹角为十五度，模拟炮弹爆炸后产生的弹片。光束的持续时间为零点一秒，只要被光束扫中，就算被弹击中。 与前两处火力封锁区一样，被光束扫中就会被罚掉时间。 这段火力封锁区的长度为一百五十米！ 跑完一百五十米花不了多少时间，可是要想拿到好成绩，也就是减少被罚时间，那就不容易了。 关键就是，必须有一个人警惕着随时有可能落下的“炮弹”。 楚天疆与哈列维没有商量，两人选择了花时间最少的办法，即相互掩护，始终由一人负责警戒。看到“炮弹”或者是听到“炮弹”发出的声响之后，立即发出警告，正在前进的特种兵则立即卧倒。 只要及时卧倒，被光束扫中的可能性就非常低。 这次，两人花了差不多五分钟。 到达终点前，两人遇到了难度最高的挑战：长达一百米，只能通过间隔五米的吊索通过的水域障碍。 吊索的长度只有一米，加上五米的间隔，让任何一名特种兵都无法单独通过。 要想通过，两名特种兵必须密切配合，想进行杂技表演一样，以晃荡的方式把搭档抛向前方的吊索，然后被搭档接住，再让搭档以同样的方式抛出去抓住前方的吊索，交替着通过障碍。 虽然掉入水中不会受到惩罚，但是意味着必须从头做起。之前三组，在这里都进行了五次以上的尝试。更要命的是，掉入水中之后，衣服与装备会浸水，导致重量增加，使抛接变得更加困难。 楚天疆与哈列维的第一次尝试以失败收场。 在倒数第三个吊索上，哈列维没有抓紧，等楚天疆荡过去的时候，两人一同掉进了水坑里。 再次尝试，两人交换了顺序。 倒数第三个吊索存在问题，即末端的绳结散开了，没有着力点，只能依靠单手握力支撑两人体重。 显然，没有人有这么强的握力。 楚天疆用了一个很巧妙的办法，即把绳索往手腕上缠了一圈。 顺利通过障碍，哈列维朝楚天疆点了点头。 最后两个障碍没有半点难度，两人都顺利通过。 总共用时三十六分二十五秒！ “现在，你们得做出决定。”霍华德在终点等待通过考核的特种兵。 楚天疆没有开口，哈列维也没有开口，因为两人都想拿第一，更想成为总成绩第一的特种兵。 “如果你们不做选择，根据你们的相互协作次数，将由……” “长官！”哈列维开口了。 “你有话要说吗？” “楚的表现比我好，我甘心排在他后面。”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朝哈列维看了过去。如果由相互协助的次数做出裁定，肯定是哈列维排在楚天疆前面，因为哈列维在考核中帮助了楚天疆十一次，而楚天疆只帮了哈列维九次。 “这是你的决定？” “是，长官！” “很好，你们回待考区吧。” “是，长官！”两人向霍华德立正敬礼。 走出一段距离，楚天疆才开口。“为什么？” “这是你应得的。”哈列维的语气很平静，不含半点感情。 “可是……” “在通过水域障碍的时候，我犯了错误，而你找到了解决办法。”哈列维转头看了楚天疆一眼。“虽然我的协助次数更多，但是并不表示我的能力更强，只是我跑得比你快。换成是你，结果也一样。” 楚天疆也没再多说什么，哈列维的冲刺速度确实比他快一些。 等两人回到待考区，奥尔德里奇与艾尔弗雷德已经上场了。虽然两人表现突出，但是花掉了三十九分钟。 霍华德来到待考区，宣布成绩的时候，楚天疆没有感到意外。 艾尔弗雷德主动退让，奥尔德里奇成为该项考核的第三名。因为荒岛龙之健在考核中犯了更多的错误，以及彼得诺维奇为队友提供了更多帮助，所以霍华德裁定彼得诺维奇排在荒岛龙之健之前。 到此，楚天疆追上了奥尔德里奇，两人以四百一十分的总成绩并列第一，然后是三百八十分的哈列维。因为成绩垫底，以及沙利文与麦克唐纳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所以荒岛龙之健的总成绩跌到第九，仅在文森特前面。 解散前，霍华德宣布，明天将是考核的最后一天，分上午与下午进行两项考核。 因为离傍晚还有几个小时，所以楚天疆没有回营地，而是带着几名专门保护他的警卫人员去了酒吧。 珍妮特仍然扮演着女招待，只是酒吧里没有一个日本人，主要是美军官兵。 显然，昨天发生的事情，让小鬼子心有余悸。 “珍妮特，威士忌。” “今天很开心吗？”珍妮特显然是有所指。 “是啊，又拿了第一。”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为了庆祝今天取得的胜利，我请所有人喝一杯！” 有人请客喝酒，几名美军官兵吹响了口哨。 珍妮特显得有点失落，因为楚天疆高兴的原因与她无关。 把楚天疆请客的酒水安排完，珍妮特又回到了吧台里。“今晚有空吗？” “今晚不行。”楚天疆笑了笑。他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包括如何跟女人打交道，而现在就是练习的最佳机会。 “这么说，明晚有空？” “也许吧。怎么，昨晚没把你喂饱？” 珍妮特露出了羞涩的笑容，如果楚天疆不知道她的身份，还真有可能把她当成不出闺门的黄花闺女。 “明天晚上等我的电话。”既然珍妮特已被张小刚策反，而且她要做一些事情来取得美国情报官员的信任，楚天疆不但不能拒之于千里之外，还要表现得非常亲密，就像被珍妮特勾走了魂魄。 “你会打电话给我？” “当然，说到做到。” 珍妮特的脸颊变得通红，那模样就像是初次偷尝禁果的少女。 见到楚天疆跟珍妮特打情骂俏，几名美军官兵露出了羡慕的神色，还有点愤怒。 楚天疆没有理会他们，战士靠实力说话。那十三名日本警卫的下场，就是打算挑战楚天疆的美军官兵的前车之鉴。 夜幕落下，楚天疆才回到营地。 因为不用吃营养餐了，所以楚天疆在酒吧里点了份牛排。味道不算正宗，但是比营养餐好吃得多。 张小刚与罗晋勇都不在，直到楚天疆上床睡觉，两人都没回来。 第十六章 倒数计时（上） 由斯塔克发起的联合会议持续了一整天，晚上八点左右第二次临时休会，好让参会人员吃晚饭。 三天来，科学家搜集到了足够多的证据，对情势做出了较为明确的判断。 凌晨四点左右，2014X1小行星停止加速，最终速度为每秒三百三十三千米。如果小行星的速度不再发生变化，并且按照罗晋勇的判断，在离地球两千万公里处开始减速，到达时间为九月一日清晨七点左右。受小行星减速方式影响，这个预测时间存在正负十二个小时的误差。 现在已是八月四日，还有二十八天。 也许，这将是人类文明的最后二十八天！ 为此，斯塔克召开了总参谋长会议，并且邀请十名首席科学顾问参加，还让十名特派员旁听。 白天，重点讨论了“勇气行动”项目。 因为除了罗晋勇一直坚持的“软着陆”之外，2014X1小行星以其他任何方式降临到地球上，人类文明都将灭亡，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十名总参谋长没有费心费神的讨论其他可能性。 只要罗晋勇的预测变成现实，“勇气行动”将是人类抵抗地外文明入侵的第一战。 按照罗晋勇提出的模拟运算结果，在八月二十八日凌晨之前，必须启动超级核弹头的发射程序，确保在三天之内，让所有超级核弹头到达离地球一百二十万公里的宇宙深处，拦截小行星在减速时抛射出的物体。对质量在一百万吨左右的物体，最短拦截距离不能低于一百万公里。只有在这个距离上，才能确保物体被超级核弹头击中之后避开地球。如果拦截低于一百万公里，除了没有足够的距离来累计偏移量之外，物体还有可能在被地球引力场捕获之后撞击地球。 虽然物体的质量低于一百万吨的话，最短拦截距离会相应缩短，但是在更远的地方进行第一次拦截，意味着能有再次拦截机会。 罗晋勇提出的发射时间，在总参谋长会议上获得全票支持。 如果不是为了准备更多的超级核弹头，十名总参谋长更愿意把发射时间提前几天，以便应对不测。 到八月二十八日凌晨零点，将有一千一百二十八枚超级核弹头处于待发状态。 这些超级核弹头按照统一标准制造，每枚超级核弹头都有一具单独的载体，其中三成部署在国际空间站上，两成部署在天宫空间站上，另外五成则以五十枚为一组，部署在十二个位于太阳同步轨道上的无人空间站上。 无人空间站全部在太阳同步轨道上，主要是为了保密，即民间天文爱好者很难发现这些规模庞大的空间站。 从近地轨道与太阳同步轨道上发射超级核弹头，并且使其达到第二宇宙速度，所需的推进能量要比从地面上发射小得多。此外，同时在地面上发射上千枚超级核弹头，不但无法做到保密，也不大现实。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十个成员国只有十三座航天中心，最多能同时发射二十多枚火箭。 受这些现实因素影响，早在两年前，行星防御理事会就启动了“勇气行动”项目。 只是，在最初的时候，该项目的目的不是拦截小行星在减速阶段喷射的物体，而是用超级核弹头直接轰击小行星。 当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2014X1不是小行星，而是地外文明的宇宙飞船。 为此，行星防御理事会启动了“勇气行动”项目，着手研制两种超级核弹头，以及运载工具。 大约在一年前，在拥有了更强的观测手段之后，罗晋勇率先提出，2014X1至少在总体上是一颗小行星，哪怕受到地外文明控制，而且地外文明的宇宙飞船在星体内部，也很难用核弹头将其摧毁。 这个发现，让罗晋勇坚定了小行星将在地球上“软着陆”的想法。 只是，这个发现也让“勇气行动”项目一分为二，即A方案与B方案。 因为坚持“撞击假说”，所以美方认为，必须摧毁小行星、以及星体内部的地外文明宇宙飞船，主张研制当量高达二十亿吨的核弹头。当时，美国军方提出，首先用两亿吨级核弹头在小行星表面炸出一条通道，然后让二十亿吨核弹头在小行星中心爆炸，达到同时摧毁小行星与地外文明宇宙飞船的目的。 这个办法看上去很高明，实际则是自寻死路。 首先就是，拦截距离必须足够远，不然小行星爆炸后生成的碎片同样会击中地球。因为小行星的质量高达五百亿吨，爆炸后生成质量在一百万吨以上的碎片、并且击中地球的概率非常大。根据模拟计算，如果二十亿吨级核弹头在小行星内部爆炸，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把小行星一分为二，两个部分的质量都在两百亿吨以上，其中一块击中地球的概率不会低于百分之五十。 要多远才算足够远呢？ 按照最理想的结果：二十亿级核弹头释放出的能量有百分之五十转化为动能，小行星在爆炸后一分为二，且分别加速与减速，改变速度从而改变其到达地球轨道的时间，使得小行星的两部分分别从地球前方与后方经过，而不是撞上地球，拦截距离至少要达到一千五百万公里！ 这是只有在理想情况下才会产生的结果。比如核弹头在爆炸后，肯定无法让百分之五十的能量转化为动能。 即便如此，也大大超过了人类的科技实力。 别说把上千枚重达二点二吨的两亿吨级核弹头送到一千五百公里之外，通过遥控依次击中小行星的同一部位，就算把设计质量为十二吨的二十亿吨级核弹头送到一千五百万公里之外都办不到。 把十二吨载荷加速到第二宇宙速度，哪怕从近地轨道上发射，运载火箭的质量也在三千吨以上。也许，制造三千吨的运载火箭、并且在近地轨道上组装，以人类的科技实力还能勉强办到。关键是，理想撞击点在小行星中部，也就是质量平衡面的边缘上，因此弹头在撞击前需要达到小行星的速度。就算小行星没有加速，仍然为每秒一百一十三公里，人类的科技力量也无法把十二吨重的核弹头提高到这个速度，即便是二点二吨的两亿吨级核弹头，都不可能！ 其次就是，即便前面的困难都解决掉了，小行星在爆炸之后也会产生大量质量巨大的碎片，部分碎片在相互碰撞之后，速度不会发生明显变化，因此肯定会有很大一部分碎片会击中地球。如果在拦截小行星的时候用光了超级核弹头，拿什么来对付这些同样能够导致人类灭绝的小行星碎片呢？ 在科学顾问委员会提出质疑，中俄联合反对的情况下，美方不得不搁置了代号B的防御方案。 只是，美国财大气粗。 此后一年里，美国绕过行星防御理事会，坚持开发二十亿吨级核弹头，并且宣称这是捍卫人类文明的最后防线。 虽然美国单独采取行动的目的可说是司马昭之心，但是中俄却没有理由反对。 美国本来就是核大国，拥有研制核武器的权力，而且美国独自出资，没有动用行星防御理事会的资金。 只是，耗费在“勇气行动”项目上的科研资源，拖慢了美国的研制速度。 有趣的是，在反对实施B方案的情况下，俄罗斯也启动了二十亿吨级核弹头的研制工作，而且投入超过美国。 A方案成为主导，核心目的就是拦截小行星在减速阶段喷射的物体。 正是如此，一年前，行星防御理事会正式批准了在近地轨道与太阳同步轨道上部署超级核弹头与运载工具的防御计划。 问题是，谁来控制与使用这些核弹头？ 虽然行星防御理事会是一个整体，但是十个成员国并没统一到一个政府之下，而且成员国之间的矛盾非常尖锐。 美方认为应该由表决权分配核弹头的控制与使用权，而中俄英法都反对让非核大国拥有这项权力。 这个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决。 白天的会议中，争论得最为激烈的正是这个问题。 虽然斯塔克说服了斯托克顿，法国总参谋长雷诺上将的态度也有所松动，但是杨方烈与谢尔盖耶夫毫不妥协。争论到最激烈的时候，杨方烈与谢尔盖耶夫都提出将退出行星防御理事会。 当然，两人用不着退出，因为他俩可以否决任何提案。 斯塔克不得不做出让步，以表决权为基础，在五个核大国中分配超级核弹头的控制与使用权。 以美军拥有最先进的技术装备为由，斯塔克要求增加百分之十的使用权。 这就是说，中俄英法只能获得与表决权相当的份额，而美国将获得百分之七十的控制与使用权。 杨方烈并不反对这个提案，毕竟美军的技术优势摆在那里。 只是，谢尔盖耶夫无论如何也不肯答应。为了避免因为得不到支持，导致俄罗斯退出行星防御理事会这样的致命后果，杨方烈只能支持谢尔盖耶夫，表示美国原本拥有的六成权限已经足够大了。 争论持续到傍晚，在其他三位总参谋长的调解下，斯塔克与谢尔盖耶夫各让一步。 另外五个成员国百分之十的权限，美俄各占一半，美国的权限达到百分之六十五，俄国则为百分之十。 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主要是分配超级核弹头的控制与使用权。 美国负责国际空间站与三个无人空间站上的所有核弹头，并且与英法共同负责一个无人空间站上的核弹头。英法在此基础之上，各负责一个无人空间站上的核弹头。俄罗斯负责剩下所有无人空间站上的核弹头，以及天宫空间上四分之一的核弹头，中国则负责天宫空间站上四分之三的核弹头。 此外，五个核大国都将各自设立一个地面指挥中心。 因为按照罗晋勇给出的预测结果，拦截小行星喷射物体的时候，迪戈加西亚是五座由行星防御理事会管理的军事基地中，最有可能朝向小行星，所以拦截行动的联合司令部设在迪戈加西亚。 按照总参谋长会议通过的决议，在接下来的二十八天里，美俄中欧将各自发射三颗专用通信卫星，负责“勇气行动”的通信联络工作。此外，还将建立以海底通信光纤为核心的备用通信系统。 这些事情商量好之后，斯塔克才宣布第二次临时休会。 因为基本上肯定了“审判日”将在什么时候到来，所以晚上还将商讨其他科研项目与防御计划的废存问题。 最为关键的就是“末日部队”项目。 关于末日部队的重要性，所有人都是心照不宣。如果人类文明真要灭亡，所有项目与计划都是白搭。只要人类文明还有未来，起决定性作用，决定各个国家与民族未来的就是末日部队项目。 晚上的会议，肯定为此吵翻天。 罗晋勇只花了十分钟吃晚饭，然后去找张小刚。只是，张小刚不在办公室里。打听到他被美国特派员史密斯叫走，罗晋勇回到了科研中心。与张小刚一样，他也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办公室。 第十六章 倒数计时（下） 半小时休息结束，会议继续进行。 果不其然，斯塔克首先提到末日部队项目。让罗晋勇略感意外的是，斯塔克没有在末日部队的权限问题上做文章，承认了在项目成立前达成的协议，还强调了关键部分，即末日部队在行动中的所有收获归行星防御理事会共有，十个成员国拥有平等的权利，即分享与地外文明有关的所有信息。 斯塔克表明立场，另外九位总参谋长均表示赞同。 之前，所有人都担心斯塔克会在末日部队的权限上做文章。果真如此，杨方烈与谢尔盖耶夫不必多说，恐怕连西方集团的总参谋长也不会答应。要是在此事上闹翻脸，影响肯定超过五个核大国在“勇气行动”上的分歧。既然斯塔克没有挑事，其他总参谋长也就没有理由无事生非。 不管怎么说，十个成员国在末日部队拥有平等的机会。 “各位，我必须强调，剩下的时间只有二十八天。在这二十八天里，我们采取的行动将决定人类的命运。不仅仅是生死存亡，还关系到人类的未来。”斯塔克稍微停顿了一下，气氛已经带动起来，用不着继续造势。“即便我们胜利了，也不代表可以高枕无忧。地外文明肯定比人类强大，拥有更加先进的科技，也就会卷土重来。我们在抵抗入侵的战斗中收获的战果，将决定人类的未来，决定我们能否在下一次入侵中取胜，决定我们能否最终战胜强大的地外文明。各位都知道，关键就是末日部队。或许我们只有一次机会，而这一次机会就将决定未来。” 其他人全都保持沉默，因为这确实是十分重要的问题。 “时间非常有限，不能再做无意义的事情。”斯塔克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我征询过霍华德将军的意见，经过五项考核，末日部队成员的能力已经有了充分体现，可以取消一项考核。” “这么做合适吗？”竹内觐文赶紧问了一句。 法国总参谋长雷诺也有同样的疑惑。只是，两人关心的不是减少一项考核对检验特种兵能力产生的影响，而是日本与法国特种兵的总成绩排名靠后，少一项考核，意味着提升名次的机会大大降低。 “取消的是极限耐力项目，而这恰巧是末日战士系统的强项。” 斯塔克这么说了，竹内觐文与雷诺也不好多说什么。再说了，差距摆在那，要想在一个项目中翻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各位没有其他意见的话，明天上午进行最后的考核项目，下午就开始调制末日战士系统。” 按照程序，十位总参谋长进行了投票表决。 接下来，又讨论了其他项目与计划，大部分项目与计划都做了调整，还有几个因为不再具有现实价值而被废止。 只是，后来讨论的话题，罗晋勇都不大关心。 十二点过，等到斯塔克宣布会议结束，罗晋勇就返回实验室，开始为调制末日战士系统做准备。 当然，他真正想做的，还是完成对楚天疆那套系统的改进工作。 十套末日战士系统，针对十名特种兵做了特殊调制，主要就是尽可能的弥补特种兵存在的能力缺陷。 因为罗晋勇只负责神经中枢控制系统，无法在其他子系统上做手脚，所以他把精力全都放到了控制系统上。说得简单一些，就是提高固化在控制系统里的安全限制，让使用者能在必要的时候通过控制系统，让其他子系统在短时间内超负荷运转，发挥出比其他末日战士更强的性能。 不可否认，这么做存在安全隐患，至少会提高末日战士系统的故障率。 只是，所有子系统在设计的时候，都留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安全冗余，只要严格控制超负荷工作时间，就能把故障率控制在合理的范围之内。此外，绝大部分子系统都具有故障检测与修复能力，而且末日战士系统本身也有安全冗余，部分子系统失效，只会导致相应功能无法使用。 为了让楚天疆成为最强的末日战士，罗晋勇觉得有必要承担一些风险。 如果不是大量关键技术由美国掌握，中国不具备全系统生产能力，不然罗晋勇早就建议秘密生产末日战士系统了。 美国佬会秘密生产末日战士系统吗？ 虽然没有神经中枢控制系统，但是美国参与了其他所有子系统的研制生产工作，还单独承担了三成子系统的研制与生产系统，而且都是关键的功能性子系统。只要解决了控制系统上的难题，美国就能单独生产末日战士系统。即便没有研制出先进的控制系统，美国也能够生产出次一等的末日战士系统。 凌晨四点左右，张小刚赶了过来。 “没回去睡觉？” “这不白问吗？”罗晋勇看了眼始终是吊儿郎当的张小刚，说道，“看样子，你也一夜没睡。” “刚跟几个特派员喝完酒，听说你吃晚饭的时候来找过我。” “没事了。” “真的没事？” 罗晋勇点了点头，又说道：“我开始想到一个问题。你觉得，美国佬会不会私下生产末日战士系统？” “肯定会，而且已经这么做了。” “什么！？”罗晋勇万分惊讶的看着张小刚，因为张小刚之前从来没有跟他提起过这件事。 “一年多前，也就是末日部队项目进入正轨后不久，我们就收到了相关情报。” “什么情报？” “美国在采购生产末日战士系统的设备与原料时，订货量远高于实际需求，而且美国生产的子系统的废品率远没有我们知道的那么高。”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也许，美国已经私下生产了上百套。” “妈的！” “我没有告诉你，是觉得这个问题还不算严重。” “这都不算严重？我们只有楚天疆，就算我把他的系统安全限制提高一倍，他也不可能是一百个、不，应该是一百零一个末日战士的对手。美国的末日军团，能够轻而易举的灭掉末日部队。” “说实话，没这么严重。” “你……” “关键就在你的手上。” 罗晋勇愣了一下，明白了过来。“你是说，美国没有研制出神经中枢控制系统？”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别说你搞的这套玩意，连可以让所有子系统发挥基本功能的控制系统都没有研制出来。一年多来，美国佬为研制出控制系统，搞了数百次实验，全都失败了，死了几百人。” “这……” “当然，我不能肯定美国佬一定没有研制出可以使用的控制系统，但是就算成功了，也无法与你搞的这套相比。” “有更加确切的情报吗？” “没有，不过我可以想办法。” “什么办法？”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现在还没想好，不过还有二十多天。末日部队明日成立，总不能让十名末日战士在这里混吃等死吧。刀不磨要生锈，训练取代不了实战。有合适机会，肯定会让他们出去练练身手，免得生疏了技艺。再说了，通过实战，他们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掌握末日战士系统。” “确实如此，你打算怎么做？” “不是我打算，而是美国佬打算怎么做。别忘了，哪怕是次一等的末日战士系统，也是当今最先进的单兵作战系统，比之前任何一个国家搞的单兵作战系统都要先进，因此美国佬面临着同样的问题。” “你是说，美国佬会把秘密组建的末日军团派出去执行任务？”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然后来个黄雀在后。就算不能剪除这个巨大的潜在威胁，也能让美国佬尝点苦头。通过实战接触，至少能弄清楚美国佬私下努力取得的成果。” “这事得尽快安排。‘审判日’到来前，我们会对末日战士系统进行最后调制。只有搞清楚了情况，我才知道该如何设置。” “行，我去想办法。” “另外，你得告诉老楚，让他别当出头鸟。” “是吗？” “末日部队是公开的，没有秘密可言。美国佬诡计多端、野心勃勃，肯定不会在乎一名特种兵的生死。” 张小刚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怎么，你已经想到了？” “教授，如果你比我先想到这个问题，我还有脸继续吃这碗饭吗？”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老楚是个直肠子，铁了心要拿第一。你让我直接告诉他，等于火上浇油，必然会适得其反。我会暗示他，但是他听不听得进去，我可无法保证。不过，这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美国佬动了歪主意，首先要提防的就是末日部队，肯定会掌握末日部队的指挥权。霍华德在后方遥控指挥，对前线作战行动的影响非常有限。不出所料的话，奥尔德里奇会成为末日部队的队长。” “你能肯定？” “教授，相信我好了。” 罗晋勇从没怀疑过张小刚，只是如此严重的事情，他可不敢掉以轻心。 见到罗晋勇半信半疑的样子，张小刚说道：“在前五项考核中，奥尔德里奇的排名全在前三，表现出的能力极为均衡，而楚天疆拿了四个第一，却有一项垫底。如果把六项考核的成绩绘制成一个六坐标平面图，奥尔德里奇的能力覆盖范围超过了楚天疆，这将帮助他成为队长。” “这……” “别忘了，霍华德没有公布选拔末日部队队长的标准。就算老楚总成绩拿了第一，也肯定当不上队长。” 张小刚这么一说，罗晋勇才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走吧。” “行，我去找老楚，他也该起床了。”张小刚打了个呵欠，说道，“你也不要亡命，是死是活还说不清楚呢。” 罗晋勇笑了笑，他一直相信人类文明不会灭亡于天体撞击。 没有这个信念，早在两年前，罗晋勇就放弃了。 第十七章 尘埃落定（上） 最后一项考核为战术配合，这也是所有考核项目中最重要的一个。 在送楚天疆去训练营地的路上，为了不影响楚天疆参加考核，张小刚没有提到与罗晋勇谈的事情。 这次，霍华德破天荒的在训练营地等待十名特种兵。之前五次考核，霍华德都是在特种兵到齐之后才出现。陆续到达的特种兵都意识到，这是最关键的一项考核，将决定他们在末日部队里的地位。 人员到齐后，霍华德首先介绍了考核的基本原则。 名曰“战术配合”，自然要对参考人员分组。十名特种兵将通过抽签的方式，分成两个五人战术小组。与穿越障碍不同的是，这次的分组方式更加公平。这就是，总成绩第一名与第二名、第三名与第四名、第五名与第六名、第七名与第八名、第九名与第十名分别从两个颜色不同的乒乓球中抽一个，抽到颜色一样的组成一个战术小组。这样一来，两个战术小组的实力将在伯仲之间。 楚天疆与奥尔德里奇的积分相同，为两个战术小组的组长。 抽签，也由两人开始。楚天疆抽到橘黄色乒乓球，奥尔德里奇抽到的是白色乒乓球。 接下来是哈列维与舒尔茨。结果对楚天疆来说极为理想，因为哈列维抽中了橘黄色乒乓球。随后彼得诺维奇与沙利文加入楚天疆的团队。当荒岛龙之健抽中橘黄色乒乓球，楚天疆等四名特种兵都锁紧了眉头。 一颗老鼠屎就能臭一锅粥，有荒岛龙之健这个害群之马，局面不容乐观。 有点不对劲。楚天疆觉得有点疑惑，因为哈列维排第三、彼得诺维奇派第五、沙利文排第七、荒岛龙之健则排第九。除了在第一轮抽签中，奥尔德里奇抽出白色乒乓球之外，接下来四次都只有一名特种兵出面抽签，抽中的全是橘黄色乒乓球。因为结果已定，所以没让另外一名特种兵抽签。 难道盒子里只有橘黄色乒乓球，没有白色乒乓球？ 虽然心存疑惑，但是楚天疆无法证明。此外，奥尔德里奇确实从盒子里拿出了一个白色乒乓球，而且盒子里只有两个乒乓球。 连续四次抽中橘黄色乒乓球的概率只有十六分之一。算上第一次，连续五次抽中同一个乒乓球的概率为三十二分之一。 分组结束，霍华德宣布了积分标准。 与前五轮不同，这次采取的是“通吃”原则，而且基本积分翻倍。这就是，胜出小组五名特种兵各获得两百基本积分，失败小组五名特种兵的基本积分为零。更重要的是，还有奖励与惩罚积分。这就是，每“击毙”对方一名特种兵，将获得一百奖励积分，“阵亡”则会扣掉一百积分。此外，救助“受伤”队友将获得队友一半积分，“误伤”队友则会被罚掉一半积分。如果出现更严重的情况，比如“击毙”队友，不但该小组将被判输，“袭击”队友的特种兵还会被罚掉全部积分。 按照这个积分办法，即便是积分垫底的文森特也有机会拿到总成绩第一。 霍华德介绍完积分情况，十名特种兵开始关注考核方式。因为出现了中村小次郎在考核中身亡的意外事故，所以肯定不会使用真刀实枪。更重要的是，迪戈加西亚太小，根本没有合适的考核场地。 实战中，一个五人战术小组的活动范围高达数十平方千米。 如果是渗透性质的作战行动，作战范围更是高达上千平方千米，而迪戈加西亚的陆地面积不过二十多平方公里。 再说了，岛上也没有合适的地形条件。 “考核将在室内进行。” 霍华德这么一说，十名特种兵都瞪大了眼睛。 难道是城市巷战，或者是营救人质的行动？楚天疆非常疑惑。虽然这两种作战方式都是特种兵的强项，更是狙击手的拿手好戏，但是绝对不是典型的战术环境，无法让特种兵的能力得到全面展现。 “现在，全体上车！”霍华德没有解释。 也用不着解释，因为十分钟后，十名特种兵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考核地点在科研中心内，只不过科研中心不是战场，十名特种兵将在虚拟环境下完成这项考核！ 每名特种兵分到了一个房间，而房间内的设备大家都很熟悉。 这就是楚天疆在加入末日部队之前，在国内进行基本测试时使用的自适应平台。不同的是，房间内没有生成虚拟景象的投影仪，为特种兵准备的是配有全息三维虚拟景象显示器的头盔。 头盔显示器的视场宽度为一百四十度，高低视角分别是三十度与六十度，与人类的基本视野范围相当。高达一点五亿像素的全场景分辨率，以及五千万像素的凝聚分辨率，达到了正常裸眼视力。通过内置定位设备，显示器能够根据特种兵的瞳孔变化情况，提高凝视区域的分辨率。头盔外面安装了二十四个以高精度激光陀螺为核心的定位仪，由此获取头盔的运动情况，决定显示信息。 说得简单一些，戴上头盔，特种兵将进入一个完全虚拟的三维世界。 听觉方面，头盔内有八个内置耳机，能够根据实际情况产生立体声场，声源定位精度超过了人耳的最高辨别能力。 只有，有头盔还不够。 特种兵还得穿上一套特制的“作战服”。按照霍华德的介绍，这套作战服采用了一些末日战士系统的先进技术。关键就是，每套作战服上都有一百二十八个高精度定位仪，能够准确确定特种兵身体各个部位在虚拟三维世界里的位置。利用电感力量控制器，作战服可以模仿产生奔跑、撞击、跳跃、攀爬、坠落等各种受力情况，甚至能够模仿中弹。此外，作战服还能模仿格斗时的受力情况。也就是说，如果特种兵在虚拟世界里遭遇，进行格斗，将与现实中的格斗没有太大差别。 最后，就是武器了。 每名特种兵都可以根据喜好选择合适的武器，只是所有武器都没有弹药，而是用一部激光发射器取代了弹药。 用武器开火时，射出的激光束将安装在墙壁上的光线传感器截获，再根据特种兵开枪时所处环境，计算出“枪弹”的弹道，以此确定“枪弹”是否击中目标，以及对目标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为了公平期间，十个成员国不但派出了特派员，还派来了科学顾问。 考核在联合监督下进行，只有得到所有特派员与科学顾问认可，考核结果算有效。只是要想推翻考核结果，必须拿出有足够说服力的证据，在监督团队中获得半数以上特派员与科学顾问支持。 为了支持这场考核，十个成员国都把模拟测试系统运到了迪戈加西亚。 此外，十个成员国各提供了一台运算速度不低于每秒一千万亿次的超级计算机，支持各自的模拟测试系统，美国额外提供一台运算速度高达每秒一万万亿次的超级计算机，充当中央计算机。十台超级计算机通过数据传输速度达到双向每秒一千吉比特的光纤网络，与中央计算机连接，构成数据处理系统。 用霍华德的话来说，这套系统已经进行过十多次极为严格的测试，性能极为可靠。 系统全速运行时，需要科研中心的两座核电站同时供电，而且得关闭除照明之外的所有耗电设备。 主要就是，十一台超级计算机的耗电量太大了。 为了让特种兵适应全新的考核方式，霍华德给了每个人三十分钟，通过一种类似于电子游戏的模拟程序进行热身。虽然最开始不大习惯，但是在适应之后，楚天疆发现，在虚拟环境下作战跟现实的差别并不大。因为可以通过调节视觉焦点分辨率，所以使用狙击步枪更加方便。 热身结束，考核正式开始。 经过短暂的黑暗，楚天疆发现跟哈列维等人在一架低空飞行的运输机上，一名不认识的美军空乘人员正在示意让他们跳伞。 这家伙是真人，还是计算机虚拟出来的假人 ？ 楚天疆没有多想，跟四位队友打了招呼之后，率先跳出机舱。 下面，是一片植被茂密的森林。 着陆还算顺利，五名特种兵都落在了林间空地上，没有被树木挂住，也没有人在着陆时受伤。 屏幕上出现了战场信息，他们空降到了一座方圆超过二十千米的岛屿上。 从常见植物来看，这是一座热带岛屿，而且降水丰沛，到处都是高大的乔木，地面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落叶。 奥尔德里奇领导的小组也以空降方式登岛，只是战场信息只有对方的着陆地点。 任务是夺取岛屿中央的制高点，并且守住制高点，支援部队将在半个小时后到达。除非干掉所有敌人，不然谁先守住制高点半个小时，谁就获得胜利。丢掉制高点后夺回，将重新计算时间。在争夺制高点的战斗中，双方可以召唤由舰队提供的炮火支援，只是均只有一次机会。 第十七章 尘埃落定（中） 楚天疆没有考虑是否公平，在战场上没有公平可言。 有一点可以肯定，谁先到达制高点，并且部署好防御，谁就占得先机，也就有更大的把握获胜。 一路上，五名特种兵一言不发，只顾着赶路。 虽然在虚拟世界中行动，但是特种兵的移动速度，完全由其自身在自适应平台上的移动速度决定。也就是说，特种兵在虚拟世界中的前进距离，等于在现实中的前进距离，没有投机取巧的可能。 差不多十公里的野外行军距离，五名特种兵的能力分出了高下。 楚天疆与哈列维一马当先，始终在最前面。彼得诺维奇与荒岛龙之健居中，沙利文拉在最后。 “哈列维！”冲上制高点，楚天疆朝北面指了一下。 哈列维立即回忆，在高地北面选择了一处较为理想的狙击点，架好了狙击步枪。 楚天疆他们空降在岛屿南面，奥尔德里奇的小组空降在岛屿北面。除非奥尔德里奇没有打算夺取制高点，不然他们将从北面杀来。利用好这个机会，楚天疆他们可以在数分钟内结束战斗。 等到另外三人到达，楚天疆给他们各自安排了位置。 五人中，只有彼得诺维奇选择了支援性武器，即一挺配备双脚架的PK通用机枪，携带了六百发子弹。虽然PK机枪已有数十年的历史，但是性能极为可靠，火力凶猛，仍然是较为理想的班排级支援火力。 彼得诺维奇选择了一处视野良好的地点作为主要阵位。 做为小组中唯一的机枪手，彼得诺维奇具有不可否缺的价值。没有机枪手，就无法对付敌人的压制火力。 沙利文与荒岛龙之健选择的是突击步枪，两人的身份是突击手。 按照楚天疆的吩咐，两人将前出到防御阵地外围，负责侦察敌人的动向，在交战中掩护狙击手与机枪手。 楚天疆选择是一把M200狙击步枪，与哈列维同为狙击手。 虽然M40A3更适合用来执行战术狙击任务，M24这类的半自动狙击步枪则更加适合对付多个目标，但是楚天疆相信哈列维会选择战术狙击步枪，以及小组中缺乏有效的远程支援与压制火力，所以选择了M200。 接近两千米的最大有效射程，赋予M200相当于小口径迫击炮的压制能力。 哈列维的武器是一把M24A1，即由M14自动步枪改进而来的半自动狙击步枪，最大有效射程只有八百米。 “怎么样？” “没有发现敌人。” 楚天疆锁紧眉头，情况不大对劲。他们已经到达五分钟，即便奥尔德里奇的小组在体能上不占优势，也应该到达了。 “如果我是奥尔德里奇，就不会直接杀过来。”哈列维说道，“比体能，他们五个都不是我俩的对手。只要我们提前到达制高点，他们就别想靠近。直接杀过来，等于送到我们的枪口前。” “我去西侧看看，你盯住北面。” “让彼得诺维奇盯住东面，另外派一个人去南面警戒。”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哈列维的意思。奥尔德里奇肯定不会强攻制高点，他会首先包围制高点，然后以偷袭的方式夺取制高点。只要只有一人摸上制高点，都能以突然袭击干掉所有敌人。 让彼得诺维奇守住东面后，楚天疆又让荒岛龙之健去高地南面警戒。按照设定，单兵通信系统的作用距离为五公里。只要在这个范围之内，就能够直接跟队友联系，超过这个范围就得另想办法。 制高点的西面是一片稀树草原，根本不是热带雨林气候，更像非洲大陆。 这种环境，能把M200的射程优势发挥出来。 十分钟过去了，敌人仍然没有出现。虽然再守十五分钟，考核就将结束，但是楚天疆不敢掉以轻心。 奥尔德里奇不会轻易服输，他肯定会出手！ 枪声响起，是PK机枪在开火。 “目标一个，丛林里面！”彼得诺维奇及时报告了情况。 楚天疆略一思索，退出了狙击阵位。他没有去支援彼得诺维奇，制高点东面是茂密的灌木丛，非常便于人员隐蔽，因此更适合用机枪进行火力压制，而不是让狙击手发威。在机枪的压制下，敌人一时半会难以突破。 再说了，彼得诺维奇只发现了一个目标。 肯定是声东击西！ 果不其然，楚天疆刚刚隐蔽好，目标就出现了。 突然晃动起来的草丛，表明有好几个敌人。楚天疆没有急着开火，因为他还没有看到藏在草丛里的敌人。 PK机枪由点射变成连射，稍微停歇了一阵，又开始咆哮。 显然，奥尔德里奇知道，楚天疆的小组里只有彼得诺维奇适合担当机枪手，因此出现在制高点东面的敌人在让彼得诺维奇消耗弹药。等到六百发机枪子弹打完，彼得诺维奇就只能用手枪战斗了。 连续射击，PK机枪能在一分钟内打光两百发子弹。 奥尔德里奇在等待机会，楚天疆也在等待机会。 PK机枪再次停火时，楚天疆手上的M200开火了。虽然有四处草丛在晃动，但是楚天疆只开了一枪。 在制高点西面，只有一名敌人！ 四处草丛每次都是同时晃动，又同时停止，表明由一名特种兵控制，而且这名特种兵就藏在最为茂密的草丛里面。 可惜的是，这处草丛还不够茂密，至少挡不住M200的子弹。 紧接着，楚天疆听见了M24A1的枪声，哈列维也开火了。 “哈列维，去东边！”楚天疆没有迟疑，退出狙击阵位后朝制高点南面转移。 这时候，PK机枪再次开始咆哮。 东北西三个方向都是佯攻，真正的威胁来自制高点南面，不然奥尔德里奇不会花这么多时间策划组织进攻。 等楚天疆机动到制高点南面，PK机枪的枪声已经消散了。 妈的！楚天疆低声咒骂了一句。彼得诺维奇打光了子弹，意味着要在没有压制火力的情况下坚持十分钟。 哈列维顶替了彼得诺维奇，开始用狙击步枪对付藏在丛林里的敌人。 难道奥尔德里奇把重兵放在了东面，打算利用丛林做掩护逼近制高点，在彼得诺维奇耗光弹药后发起进攻？ 这时候，南面传来枪声。 不仅仅是突击步枪的枪声，还有机枪的枪声，而且是两挺机枪的枪声！ 奥尔德里奇小组里有两名机枪手，即舒尔茨与艾尔弗雷德。两名机枪手在一起，意味着南面是主攻方向。 “荒岛，荒岛……” 电台里很安静，荒岛龙之健没有回答。 “荒岛，报告敌情，立即报告敌情！” 不管楚天疆怎么呼叫，荒岛龙之健都没有回答。这家伙，要么装聋作哑，要么已经被干掉了。 妈的！楚天疆忍不住又咒骂了一句。 任何一名特种兵都知道，与敌人遭遇后，首先就得报告敌情，而不是与敌人交战，更不是逞能。 楚天疆一直盯着南面的坡地，如果荒岛龙之健被干掉了，也许还是好事。 这时候，空中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啸声。 炮击！？ 奥尔德里奇呼叫了炮火支援！ 楚天疆大吃一惊，立即全手抱头，缩成一团。 炮火支援只能使用一次，舰队将向指定地点发射五枚制导炮弹，打击覆盖范围只有五百平方米，相当于制高点的四分之一。这一严格设置，对进攻者更有利，因为防御者未必会把唯一的机会浪费在宽广的战线上。 炮击区域在岛屿东面，覆盖了机枪阵地与狙击手阵地。 爆炸声消散后，楚天疆才爬了起来。 “彼得、哈列维，听到请回答。” 没人回答，意味着彼得诺维奇与哈列维已经“阵亡”。按照设置，特种兵在“阵亡”后直接离线。 当然，在现实中，死人也不会开口说话。 楚天疆已经没有时间考虑了，制高点南面，出现了三名敌人，分别是两名机枪手与一名突击手。 奥尔德里奇的小组里只有一名突击手，就是他本人！ 架好狙击步枪，楚天疆首先向突击手开火。这么做显然存在很大的风险，因为突击手对狙击手的威胁远远比不上机枪手。 被迫变换阵地之后，楚天疆又“干掉”了一名机枪手。 机枪的压制火力非常猛烈，楚天疆不得不再次变换阵地，瞄准了另外一名机枪手，然后扣下了扳机。 看到敌人倒下，楚天疆松了口气。 不出所料的话，现在只剩下一名敌人了，在制高点东面，而且肯定不是能力最强的奥尔德里奇，而是文森特或者麦克唐纳。这两人都是狙击手，但是体能算不上优秀，不可能迅速冲上高地。 楚天疆最不害怕的就是对方的狙击手。 大部分狙击手都不擅长突击作战，而且在明知道对方有狙击手的情况下，肯定不会贸然暴露。 如果文森特或者麦克唐纳有点头脑，就会藏起来，等考核结束。 要是他们试图夺取制高点，就极有可能被对方的狙击手击毙，不但会输掉考核，还会因此被罚掉一百分。 这么想着，楚天疆退出了狙击点。 没等他反应过来，后背就是一阵剧痛，紧接着屏幕就关闭了。 第十七章 尘埃落定（下） 怎么回事！？ “你已退出考核，请摘下头盔，前往休息室待命。” 楚天疆很是震惊，“退出考核”等于“阵亡”，也就是被敌人击毙了！ 摘下头盔，楚天疆看到了罗晋勇。 “教授，是不是系统出鼓掌了？” “没有，你也不用惋惜，输赢都一样。” “什么！？我……我输了？” 罗晋勇点了点头，让楚天疆脱下作战服。 “怎么可能，我绝对不会输！” “你已经输了，‘击毙’你的是奥尔德里奇。”张小刚也来了，神色很平静。“考核还没有结束，沙利文还‘活着’，不过奥尔德里奇已经占领了制高点，还缴获了你的武器，沙利文不会笨到去送死。” “这不可能！”楚天疆根本不相信。 “跟我来吧。” “老张，我干掉了奥尔德里奇。”楚天疆拿上外套，只穿有内衣内裤，追着张小刚走出房间。 张小刚没有多说什么，带楚天疆去了中国人员休息室，回放了录象。 看完，楚天疆才意识到，他犯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错误，即按照通常情况去判断对手扮演的角色。 奥尔德里奇的小组里，有两名突击手，其中一个是麦克唐纳！ 楚天疆总共击毙了四名敌人，唯独没有干掉奥尔德里奇。在他对付制高点南面的三名敌人时，奥尔德里奇从东面爬上制高点，并且准确找到了楚天疆的狙击阵位，在楚天疆起身时开枪。 “等等，这里面有问题。” “什么问题？” “奥尔德里奇是不是一直在制高点东面？”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吸引彼得诺维奇开火的就是他，哈列维也向他开了几枪，只是都没打中。” “那么，在制高点北面是谁？” “没有人。” “那哈列维当时在朝谁开火？” “沙利文。” “什么！？”楚天疆瞪大了眼睛。 “虽然命中，但是判定为击伤。” “妈的！”楚天疆咬紧牙关。虽然他不愿意相信，但是他已经觉察到，哈列维不可能认不出沙利文。 他是故意朝沙利文开枪！ 竒 書 網 ω ω w . q i δ h μ 9 ㈨ . c ó Ｍ “我早就跟你说过，每个人都不简单，不要相信任何人。” 楚天疆已经被愤怒控制，没听到张小刚说的话。 “除了沙利文，荒岛龙之健也有责任。” “小鬼子？”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他在南面与三名敌人交火，应该知道三名敌人是谁，可是他没有向你汇报情况。” 楚天疆咬紧牙关，如果知道奥尔德里奇没在南面，他肯定会保持警惕。 “这家伙不是故意不告诉你，而是贪功。” “贪功？” “他觉得自己是超人，能够单独对付三名实力相当的特种兵，然后在你拖奥尔德里奇的时候从背后进行偷袭。如果他能干掉四名敌人，加上团队取胜，能获得六百积分，而你只能获得两百积分。” “这样的话，他就是总成绩第一名。”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可惜的是，他不是超人，你们都不是超人。” “但是我们可以取胜！” “是吗？” “只要他俩中的一个为团队着想，我们就能取胜。” “把衣服穿上吧。” 楚天疆叹了口气，穿上了外套。 “不要为失败找原因，因为没有在失败之前找出问题，在失败之后找原因无法改变既成事实。” 楚天疆没有吭声。如果这是一场现实中的战斗，他现在已经阵亡了。 “失败的原因是你不了解队员，而且过于相信他们。”张小刚掏出香烟，先给楚天疆点上一根。“如果你了解他们，就会把彼得诺维奇派往南面，让荒岛龙之健守东边。可是你没有这么做。如果你对每个人都保持戒心，就会在哈列维开火之后立即询问，至少能察觉到问题。” 楚天疆闷头抽烟，张小刚的话确实没错。 “当然，你也要想开点。” “妈的，算是便宜了奥尔德里奇。” “没这么严重，奥尔德里奇的积分不会超过你。” “这……” “在这项考核中，你将获得三百积分。荒岛龙之健被舒尔茨‘击毙’，而哈列维与彼得诺维奇‘死于’炮击，奥尔德里奇只从你这里获得额外奖励，因此他也只有三百积分，你跟他依然是并列第一。” “还有沙利文。” “这家伙已经拿到哈列维的一半积分，几要不被‘击毙’，将超过在此轮中获得一百分的艾尔弗雷德与麦克唐纳，以及被罚掉一半积分的哈列维与被罚掉一百分的彼得诺维奇，在总成绩上名列第四。如果他被奥尔德里奇‘击毙’，被罚掉一百积分的话，只能超过哈列维与彼得诺维奇，名列第六。” “有区别吗？” “如果是前者，沙利文将是排名第二的突击手，领导一支突击小组。如果是后者，他就没有资格领导突击小组，只能接受领导。”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别忘了，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是突击手。” “这……” “冲在最前面的，有最大的机会首先与地外文明接触，对吧？” 楚天疆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事实。 “当然，你当不上队长。不出所料的话，霍华德将在考核结束之后，任命奥尔德里奇为队长。” “妈的！” “其实，不管这次考核的结果如何，不管总积分排名如何，奥尔德里奇都是队长的最佳人选。” “老张，如果霍华德这么说，我不会觉得奇怪，可是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 “很难理解？”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就算你的总积分超过奥尔德里奇，你也不是合适的队长人选。” “为什么？” “霍华德会以考核成绩为由，任命奥尔德里奇为队长。” “可是……” “没错，他的总成绩比你低。可是你想到过没有，在六项考核中，奥尔德里奇都名列三甲，而你有一项考核垫底。” “难道队长一定要是肌肉男吗？霍华德就算不上强壮。” “确实如此，可是把六项能力绘制成坐标图，你的能力范围明显不如奥尔德里奇。不管你提出什么样的理由，都会被霍华德否决。就算闹到总参谋长会议上去，杨总也没有理由支持让你担任队长。” 楚天疆沉默了，也感到很失落。 “不过，是福是祸，现在还说不准。”张小刚又点上了一根香烟。 “什么意思？” “虽然失去的东西往往很珍贵，但是并非只有珍贵的东西才会丢失。如果你失去的不是最值得珍惜的荣誉，而是把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丢给了奥尔德里奇，你还会为次感到惋惜吗？” “这……” “时间差不多了，霍华德要宣布结果了，赶紧过去吧。” 张小刚不肯多说，楚天疆没再多问。以张小刚的脾气，他要不肯说的话，楚天疆怎么问都没用。 楚天疆赶去报道时，考核刚好结束。 与张小刚预料的一样，沙利文没有蠢到主动受罚，奥尔德里奇在独自坚守制高点半个小时后，霍华德宣布考核结束。 到此，六项考核全部结束。 楚天疆与奥尔德里奇以七百一十分并列第一，因为被罚掉一半积分，哈列维的排名跌落到第八，仅在彼得诺维奇与荒岛龙之健之上。名列第三的是舒尔茨，随后是沙利文、艾尔弗雷德、麦克唐纳与文森特。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与张小刚的预测如出一辙。 霍华德以能力覆盖范围为评定依据，宣布任命奥尔德里奇为末日部队队长，舒尔茨为副队长。 接下来，十名特种兵获得了具体分工。 楚天疆为狙击手，担任狙击小组组长，搭档是哈列维。奥尔德里奇直接指挥一个双人突击小组，沙利文指挥第二个突击小组，搭档分别是艾尔弗雷德与文森特。舒尔茨指挥火力支援小组，搭档是彼得诺维奇。麦克唐纳负责侦察小组，与荒岛龙之健合作。为此，将有几名特种兵的职务发生变化。 虽然没有让楚天疆获得指挥权，但是在军衔评定上，霍华德没有搞歧视。 十名特种兵中，总成绩排名前三的为“上士”，第四到第七为“中士”，最后三名为“下士”。 这么一来，五位小组长都是上士与中士。 楚天疆不想跟哈列维搭档，可是提不出合理的反对理由。以能力评定，楚天疆与哈列维最合适担任狙击手。 “下午，将为各位调制末日战士系统。一点半准时集合，现在解散！” “是，长官！” 因为快到一点了，所以十名特种兵都没离开科研中心。见到哈列维朝自己走过来，楚天疆转身找到了张小刚。 楚天疆是一个爱恨极为分明的人，就算他之前对哈列维很有好感，可是只要想到哈列维在考核中的所作所为，他心里就会冒起一股无名怒火。别说跟他交流，就算是见到他都让楚天疆感到恶心。 这家伙，比中村小次郎还要歹毒！ “我正要找你，一起去吃午饭，教授也在。” “我现在没胃口。” “得了吧，拿得起放得下，豁达一点，反正结果早就产生了。”张小刚把住楚天疆的肩膀，带着他朝罗晋勇的办公室走去。因为经常加班，所以大部分科学顾问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进餐。 楚天疆确实没有胃口，可他更不想跟哈列维碰面。 见到楚天疆跟张小刚离开，哈列维没有追上来，只是神色显得有点郁闷，停下脚步时还叹了口气。 哈列维的表情，楚天疆没有注意到，不过被张小刚看到了。 第十八章 末日战士（上） 霍华德组织的六项考核，只算得上是末日部队成立前的热身运动。 十名特种兵在完成系统调制，获得属于自己的末日战士系统之后，才算正式加入末日部队。 为了安全起见，末日战士系统的调制工作由各个国家的科学顾问负责。 只是，用于调制的设备只有一套，十名特种兵得按顺序进行。虽然奥尔德里奇已被霍华德指定为末日部队队长，但是这个任命要在末日部队正式成立，即十名特种兵的末日战士系统调制完成后才会生效。按照霍华德的安排，楚天疆将成为第一名“末日战士”，然后是奥尔德里奇。 “妈的，这不是让我当小白鼠吗？”楚天疆很不乐意。霍华德说得很好听，他与奥尔德里奇并列总成绩第一，却没能成为末日部队队长，连副队长也不是，理应获得成为首位“末日战士”的荣誉。 根本没有荣誉，有的只是第一个吃螃蟹的风险。 罗晋勇吃午饭的时候，楚天疆问了几个早就想问，却一直没有机会提出来的问题，比如为什么只有十套末日战士系统。 如果说末日部队是人类的希望，那么这支部队的规模应该是越大越好。 罗晋勇提到了两个因素，一是资金，二是人员分配。 从项目启动到完成十套末日战士系统的制造工作，在过去近两年的时间内，行星防御理事会为该项目投入了二千四百亿美元。如果算上配套设备的费用，该项目的总投资超过四千亿美元。 虽然在过去两年内，由十个成员国分摊的项目总开支多达二万五千亿美元，末日部队项目的开支只占百分之十六，但是这些钱花在了上百个科研项目与防御工程上，末日部队的开支仅次于勇气行动项目。 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巨大开销，早已让十个成员国难以承受了。 拿中国来说，按照百分之十五的表决权，总共支出了三千七百五十亿美元，而中国在过去两年内的年均国防开支仅有一千八百亿美元。如果把这笔钱列入财政开支，问题还不是很大。中国在过去两年的财政开支均超过三万亿美元。问题是，为了保密，这笔钱不能名正言顺的列入财政开支。 在其他国家，存在着同样的问题。 即便是财大气粗的美国，也只能使用各种见不得光的手段，从联邦财政开支中挤出一万五千亿美元。 只是，资金绝对不是限制末日部队规模的主要原因。 在直接投入的二千四百亿美元中，前期研制与技术开发就用掉了两千亿，生产十套末日战士系统的花费只有四百亿美元，其中还包括了建立各个子系统的生产线，因此增加产量的花费并不大。 按照罗晋勇估计，在不计算其他投入的情况下，末日战士系统的单价能够控制在十亿美元以内，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亿美元。以十个国家的财力，把末日部队扩大到一百人，绝对不是问题。 关键在于人员分配。 道理非常简单，如果末日部队的规模为一百人，美国肯定会要求按照表决权、或者是投资比例分配名额。美国将在末日部队占据六十个名额，中国为十五个，俄英法各五个，日本与德国各三个，以色列、加拿大与澳大利亚共四个。结果就是，末日部队成为了美国的“私人武装”。 即便把末日部队的规模扩大一倍，即达到二十人，都会出现类似情况。 相反，只有把规模限定为十人，在单兵为基本组成单位、且必须照顾到十个成员国的情况下，才能防止美国控制末日部队。 为此，中国与俄罗斯多次以退出为要挟，逼迫美国做出让步。 只是，中俄也在相关问题上做出了让步。这就是，如果实战证明，末日部队是唯一能够抵抗地外文明入侵大军的军事力量，末日战士系统的生产技术将全面公开，十个成员国都有权组建自己的末日部队。 局势发展到这一步，谁的末日部队规模更大，已经无关紧要了。 因为末日战士系统的产量受到严格限制，而且每套系统只能有一名使用者，所以在正式装备末日部队之前没有做过全系统测试。第一个穿上末日战士系统的特种兵，承担着最大的风险。 “老楚，你在发抖？” “发抖？”楚天疆回头看了眼张小刚。 “有我在，别害怕。”罗晋勇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记住我开始说的话，但是不要表现出来。” “教授，你有十足的把握？” “十足谈不上，但是有百分之九十九。”罗晋勇是一名严谨的科学家。“相对而言，调制失败是小概率事件。” “教授，你这么说不对。”张小刚追上楚天疆的步伐，说道，“老楚，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吧。你要知道，如果调制失败，人类仅有的希望将彻底破灭。要不了一个月，我们就会在阴曹地府见面。”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不过张小刚说得没错。 “见到阎王爷，记得替我们这些后到的兄弟说说情，让黑白无常在索命时温柔点，别让我们吃太多的苦头。在去找你之前，我肯定烧掉几车皮冥币与几十个美女，让我们在阴曹地府里衣食无忧，还有成群的女鬼侍候。再买通阎王爷，谋得个一官半职。那日子，肯定比在人世间吃苦受累舒服多了。” “放你娘的屁。” “哈哈……”张小刚笑着拍了拍肩膀，在调制中心外停下了脚步。 罗晋勇跟了进去，他亲自为楚天疆调制末日战士系统。 调制在一个装有黏稠透明液体的透明容器内进行。准确的说，这是一个由强磁场约束产生的零重力空间。液体的密度与人体一样，楚天疆进入后，浮力抵消了重力，相当于悬浮在半空中。 因为没有戴呼吸面罩，所以楚天疆最初还有点不大适应。 液体的主要成分是一种类似于羊水的富氧流体物质，直接把氧气送到肺部，让楚天疆可以正常呼吸。只是流体物质的密度与黏性都高于空气，即便含氧量更高，呼吸也要比平常困难得多。 过了几分钟，楚天疆才适应了新的呼吸方式。 办法很简单，降低呼吸频率，由每分钟十次减少到一次，让含氧流体物质在肺部停留更长的时间。 “老楚，准备好了吗？是的话，眨下右眼，不然眨下左眼。” 楚天疆眨了下右眼。虽然能够呼吸，但是没法说话。 液体已经灌满楚天疆的呼吸道与消化道，正在排出消化道里的食物与消化产物，还排出了一些体内寄生虫。只是几秒钟之后，这些秽物就被彻底分解掉，从底部约束磁场的极点排放了出来。 “现在，开始第一步，神经系统调制。” 楚天疆又眨了下右眼。 罗晋勇全面介绍了调制过程，首先进行神经系统调制，即让楚天疆的神经系统与末日战士的神经中枢控制系统结合，让楚天疆能够通过思维、以及简单的肢体动作来控制末日战士系统。 一只机械臂伸入液体，为楚天疆注射了直接作用于感官神经系统的麻醉剂。 当麻醉剂开始发挥作用，楚天疆只剩下了视觉与听觉，嗅觉、味觉与最关键的触觉都处于封闭状态。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被大卸八块，楚天疆也不会有半点痛楚。 这时候，在楚天疆的背上，沿着脊柱，出现了二十四个黄豆般大小的黑点。一种小得肉眼看不见的纳米机器人正在钻开楚天疆的二十四节脊椎骨，让脊椎神经暴露出来，并且迅速修复创伤断面，没让鲜血流出。 如果说人类的大脑是中央处理器，那么脊椎神经系统就是数据传输总线。 大脑下达给身体各个部位的行动指令，以及身体各个部位把触觉信号反馈给大脑，都得通过脊椎神经。 由罗晋勇研制的神经中枢控制系统，正是直接与脊椎神经相连。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只有罗晋勇知道。 正是缺乏相关技术，美国才无法单独制造末日战士系统，至少无法制造以神经中枢控制系统为核心的末日战士系统。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纳米机器人修复了楚天疆脊柱上的伤口。 修复肌肉与皮肤之后，楚天疆的脊柱上多出了二十四个一圆硬币大小的端口。在使用末日战士系统时，神经中枢控制系统将通过这些端口与他的脊椎神经连接，获取由大脑下达的行动指令。 端口是黑色的，看上去像金属，但是没有这么简单。 按照罗晋勇的介绍，制作端口的材料是纳米级二氧化硅纤维，也就是玻璃纤维。每个端口由数亿个纤维构成，构成了数千万个触觉传输线路，每条线路由十根纤维构成、且互为备份。即便如此，神经中枢控制系统的触觉控制子系统只有十亿条传输线路，仅相当于人体触觉神经末梢的万分之一。 “现在，进行第二步，感官系统调制。” 楚天疆眨了下右眼，然后闭上了眼睛。只是几秒钟之后，双眼眼皮就被外部作用力给强行辨开了。 有什么东西进入眼眶，楚天疆想眨眼，但是眼皮根本动不了。 受到刺激，泪腺开始分泌泪水。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约半分钟，当纳米机器人清理掉泪水，楚天疆发现视力比以往提高了好几倍。 罗晋勇果然没有吹牛，确实在调制中做了手脚。 按照正常程序，感官系统调制只是与视觉、听觉、嗅觉与味觉神经系统建立联系。因为这四种感官神经系统直接与大脑连接，没有通过脊椎神经，以及比触觉更加重要，所以得单独调制。 在楚天疆身上，罗晋勇做了更多，即在调制的时候提高这四种感官的敏锐度。 接下来，楚天疆发现听力也大幅度增强，能够听到机器运行时发出的电流声，甚至房间外科研人员走动时的脚步声。 嗅觉与味觉的变化也非常大，只是楚天疆感觉不到，因为包裹着他的液体没有味道。 “老楚，神经中枢控制系统的调制工作完成了，现在开始配备调制其他子系统，你要与我配合。” 楚天疆眨了眨眼睛，施加在眼皮上的外力已经消失了。 因为其他子系统主要由美国研制，所以罗晋勇做不了手脚，他只能保证分配给楚天疆的子系统都能正常工作。 整个配备与调制持续了一个半小时，全部由液体中的纳米机器人进行。 第十八章 末日战士（下） 调制结束的时候，楚天疆已经是第一名“末日战士”了。 在他全身上下，除了双眼，覆盖着一层灰黑色的鳞片装物体，或者说是穿上了一件用纳米碳纤维制成的衣服。 这套由内衬、中间黏合层与表面功能部分组成的衣服，正是末日战士系统的精华。 内衬由仿皮肤组织结构的超柔和材料制成，直接与皮肤融合，成为人体的一部分，具有皮肤的全部功能。神经中枢控制系统就是通过内衬与人体连接，收集与获取人体各个部位的活动信息。中间黏合层除了用于黏结内衬与表面，还具有减缓冲击、调节温度与湿度、隔绝外部有害物质、排出代谢产物、绝热绝电与抗强辐射等多种功能，为使用者提供基本保护与创造舒适的穿戴感受。 真正的关键是表面功能部分。 粗看，表面是一些不规则的鳞片。把局部放大一万倍就能发现，这些相互重叠的鳞片全部由横截面为正六边形的纳米碳纤维构成。每七根碳纤维组成一束，暴露在外的只是碳纤维的端部。 末日战士系统具备的绝大部分功能，均由这种高分子纳米碳纤维提供。 说得形象一点，如果把内衬与中间层当成末日战士身体的一部分，那么表面功能部分就是末日战士身上长出的无数碳纤维毛发。这些毛发不但具有抵抗子弹的强大防护能力，还是增强末日战士体能的基础，甚至提供了如同可见光隐身、红外隐身与雷达隐身在内的特殊功能。 可以说，高分子纳米碳纤维本身就是人类科学技术的结晶。 在研制出这种强度为合金钢一百倍，硬度能与钻石媲美的材料之后，末日部队项目才正式启动。 事实上，内衬、中间层与表面功能部分是一个整体。 每根碳纤维的根部都在内衬上，与人体直接接触，获取人体的生物电能。位于中间层的部分具有自我复制功能，即通过复制分子结构中的某个部分，让碳纤维自我生长，从而对表面的损坏部分进行修复。复制所需的原料，主要是碳、氧、氢三种原素由人体的代谢产物提供。表面功能部分，通过人体生物电流强度，以及神经中枢控制系统发出的信号，对碳纤维的端部形态进行调整。 接下来，罗晋勇花了大约半个小时，让楚天疆测试末日战士系统的三种主要功能。 这三种主要功能分别是：防御强化、力量增强与藏匿行踪。 防御强化是基本工作模式，在不使用其他主要功能的时候，末日战士系统将始终处于该模式下。此外，防御强化也是唯一不需要耗费能源的工作模式。在这种模式下，碳纤维端部的分子排列为致密结构，具有相当于金刚石的强度，可以说每一根碳纤维的端部都是一颗纳米级金刚石。 极高的强度，赋予了末日战士系统枪弹的防护能力。 按照罗晋勇的介绍，末日战士系统能够挡住口径在零点五英寸以下的枪弹，以及大部分炮弹的弹片。即便是零点五英寸的大口径机枪，比如M2H，也只有在两百米内，才有可能射穿末日战士系统。除了防弹，结合中间黏合层与内衬的缓冲能力，末日战士系统还具有抗锐器刺击的能力。 可以说，末日战士系统本身就是一套性能极佳的全身防弹衣。 力量增强模式需要耗费能源，即储备在内衬里的生物电能。在该模式下，使用者能够不需要做额外操作，神经中枢控制系统能够根据使用者大脑发出的信号，通过控制碳纤维的排列组合方式，以协同运动的方法把使用者做肢体运动时产生的力量放大。因为碳纤维的排列方式发生变化，以及需要增强碳纤维的韧性，所以部分碳纤维的分子结构会发生变化，从而导致防护能力降低。 为了避免在激烈的战斗中，因为启用力量增强功能导致防护能力降低，使用者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对力量增强幅度进行限制，从而只让部分碳纤维改变分子结构，在力量与防护间形成平衡。基于同样的道理，各国科学顾问在调制末日战士系统时，会为力量增强功能设置最大倍率。达到这个增强倍率之后，神经中枢控制系统将自动屏蔽使用者发出的信号，不再增强。 罗晋勇给楚天疆设置的最大增强倍率在十倍以内。 只是，罗晋勇留了一个暗门。这就是，楚天疆可以在特殊情况下，自行解除神经中枢控制系统的限制。因为神经中枢控制系统由罗晋勇设计，所以其他国家的科学顾问没有办法做类似的设置。 罗晋勇没有忘记告诉楚天疆，解除限制会诱发很多严重后果。 藏匿行踪功能的能源消耗量最大，其主要作用就是通过镜像反射等方式，让末日战士系统融入到周围的环境中。相对而言，红外与雷达隐身效果最为理想，几乎能够屏蔽所有红外辐射或者是产生与背景完全相同的红外辐射，以及透射雷达发出的电磁波，做到真正意义上的红外与雷达隐身。 可见光隐身就没有这么理想了。 虽然通过透射可见光，能够产生融入周围环境的效果，但是在轮廓边缘部位，存在透射能力不足的问题，以及使用者肢体活动时阻挡住了透射光线，产生了负面影响，从而大幅度降低了可见光隐身效果。换句话说，在可见光隐身模式下，末日战士系统与背景环境有较为明显的区别，只要稍加留意就能发现、仔细观察则可以辨别出来，只是被发现与辨认的概率更低一些。 实现这些功能，都需要能源，也就是改变碳纤维排列方式与分子结构的电能。 末日战士系统没有发电系统与供电系统，所需电能为使用者的生物电流。中间黏合层的分子结构极为特殊，其中一部分具有储存电能的能力。也就是说，每个碳纤维分子都是一只小型蓄电池。 接下来调制的是全息显示系统与视觉控制系统。 两套系统整合在一起，即覆盖双眼的部分。 全息显示系统不是屏幕，而是分布在离瞳孔零点五厘米处的上千个微型滤光器，有点像昆虫的复眼，或者是有源相控阵雷达的T/L组件。滤光器由使用者的视觉神经控制，每个都能产生十万束光线，通过瞳孔直接投射到视网膜上，通过控制投射光线的入射角度与强度产生立体视觉。 使用者改变瞳孔的聚焦点，以及转动瞳孔，实现控制操作。 最后进行的是听觉、嗅觉、味觉系统调制，以及让楚天疆掌握呼吸系统与生物能源供应系统的使用方法。 另外三种感官的调制方式与视觉相差不大。 末日战士系统有单独的呼吸系统，甚至具备有限的制氧能力。按照罗晋勇介绍，在与空气隔绝的情况下，呼吸系统能够用储存的电能分解二氧化碳，为使用者提供最多供正常呼吸十五分钟的氧气。 生物能源供应系统是一套非进食能源补充系统。 该系统含有四点五千克碳水化合物与氨基酸，相当于一个正常人五天摄取的能量。因为不是通常意义上的食物，所以不需要由使用者的消化系统吸收，而是直接由内衬里的营养控制系统注入血液。 当然，如果携带了食物，或者获取了食物，就用不着生物能源供应系统了。 在这两个系统上，罗晋勇也做了一些手脚。主要就是通过控制输氧程序来延长呼吸系统的供氧时间，并且把生物能源供应系统的储备量提高三分之一，通过反设置程序使其具备制造碳水化合物的能力，也就是利用楚天疆的新陈代谢产物，制造出用来补充体能的碳水化合物。 完成调制，由从头检查了一遍，罗晋勇才用机械臂，把楚天疆从液体里拽了出来，然后让他脱下了末日战士系统。 到此，花掉了五个小时。 “这就完了？” “把衣服穿上吧。”罗晋勇把准备好的干净衣物丢给了楚天疆。“今天算上完了。等到所有人完成调制，还要进行适应性训练。” “武器呢？” 罗晋勇笑了笑，说道：“看你这猴急的样子，你还担心没有武器吗？” “教授，就算是中世纪的欧洲骑士，在穿上盔甲之后，也要有一把利剑，才算得上是真正的骑士。” “走吧，我现在就带你去挑选武器。” “挑选？” “只有三种基本型号，你可以从中挑选一样，然后根据自身能力选择附加设备。你是狙击手，你需要的是精确型。” 罗晋勇带着楚天疆离开之后，奥尔德里奇在美国科学顾问伯克陪同下进入调制房间。 楚天疆顺利完成调制，消除了所有人的疑虑。接下来，九名特种兵将按照总成绩排名依次进行调制。 来到武器配制中心，楚天疆才相信了罗晋勇的话。 基本武器只有一种，即“多功能线瞄直射枪械”，只是分成了精确型、突击型与火力压制型。 三种型号的差别不是很大，不但采用了相同的弹药，零件的通用率高达百分之六十。 主要差别，体现在具体性能上。 拿精确性来说，除了采用可伸缩枪托与加长型重枪管之外，还有一部具备弹药编程功能的弹道计算机。精确性的主要功能，就由这部计算机实现。说得简单一些，就是通过控制弹头的弹道来提高命中精度。 在瞄准目标之后，有一个锁定程序，火控计算机将自动记录被锁定目标在三秒钟内的运动轨迹，然后对目标接下来的运动方向做出预测，为可编程枪弹输入弹道控制程序，让枪弹准确命中目标。 以往，这些工作都由狙击手完成，而且主要依靠实战经验。 除了在远射精度上有极为明显的优势之外，精确型的其他性能就很糟糕了。与突击型相比，精确型没有配备口径为二十毫米的高初速榴弹发射器，因此不具备面杀伤能力。与火力支援型相比，精确型的弹匣容量只有十发，而且为非自动枪机，火力压制能力相差了好几个数量级。 当然，三种型号都有自身的特点。 突击型的性能较为全面，除了配备三十发弹匣与自动枪机之外，还有二十毫米榴弹发射器提供面杀伤能力。火力支援型除了采用重型枪管，还有两百发的容弹量，火力压制性能极为强悍。只是，这两种型号都无法使用可编程弹药，突击型的有效射程还只有八百米，因此远射精度多不够理想。 至于附加设备，主要是各种各样的瞄准具，以及战术配件。 “这是你们的标准武器，不过不是唯一的武器。只要你们喜欢，可以使用任何一种单兵武器。” “能选两样吗？” 罗晋勇摇了摇头，说道：“每人只有一件标准武器，而且每把标准武器上都有身份识别装置，只有一个人能够使用。” 楚天疆没有多想，他选择了精确型，也就是常说的狙击步枪。 “现在，握住把柄，握紧点。” 楚天疆发现，把柄上有类似于末日战士系统表面功能部分的蒙皮，而他的生物学身份信息已经输入了武器的火控系统。 “现在，这把枪只属于你了。”罗晋勇笑了笑，说道，“武器的核心是火控系统，不过在火控系统损坏之后，你可以用密码启动备用的机械控制装置。虽然这样一来，这只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狙击步枪，但是总比变成烧火棍好得多。记住了，机械控制系统在启动后会导致火控系统自毁，即毁掉火控系统的中央处理器。不到万不得已，不建议你直接使用机械控制系统。” “密码是什么？”楚天疆看到，在握把顶部有一排八个标有数字的旋转密码锁。 “你跟吴海渊第一次执行任务的年月日。” “为什么不是我的生日？” 罗晋勇笑了笑，说道：“老楚，你的生日很多人都知道。如果有人想对付你的话，这个密码就太简单了。” “还有什么要主意的呢？” “可编程序弹药是单独研制与生产的，你跟哈列维各有一千发，所以在训练的时候别用光了。当然，可以使用普通弹药，只是不具备编程能力，所以你得选择使用普通弹药的火控程序。” “就这些？” “最值得注意的是，武器不是末日战士系统的子系统，即武器本身并不具备末日战士系统的特殊功能。一般情况下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在启动藏匿行踪模式时，别忘了武器没有这个功能。”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就想搞明白这一点。 “现在，把武器放下吧。还要两天，才能完成全部调制工作。等到末日部队正式宣告成立，你才能带走这把武器。” “这么说，接下来没我什么事了？” “怎么，想回家？” 楚天疆笑了笑，他确实想回家。 “你去问问老张吧，不过我建议你留下来。” “留下来干嘛？” “我编写了一套训练程序，可以使用自适应平台，模拟出穿戴末日战士系统之后的作战能力。你第一个完成调制，而且今天最多只有你跟奥尔德里奇能完成调制，意味着你有更多的时间适应末日战士系统。” “这很重要吗？” “使用末日战士系统与不使用的区别，相当于刚刚学会蹒跚走路的婴儿与百米赛跑运动员的区别。”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行，我现在就去训练。” “这么急？”罗晋勇笑了起来，说道，“我晚上还要处理别的事情。明天一早，我让佟少伟去接你。” 楚天疆知道，罗晋勇要全程监视奥尔德里奇的调制过程，也就没再罗嗦。 张小刚也留在科研中心，跟其他特派员共同负责调制的协助工作，恐怕接下来两天都会忙得不可开交。 回到营地，楚天疆才想起，他答应要给珍妮特打电话。 显然，这个晚上并不孤单。 第十九章 实战磨练（上） 到第二天晚上，已有六名特种兵完成末日战士的调制工作。 进展非常顺利，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二十个小时，十名末日战士将全部到位，即末日部队正式宣告成立。 只是，离审判日还有二十五天。 末日部队在这二十五天里做些什么，成了新的问题。 商讨这个问题的不是总参谋长，也不是科学顾问，而是特派员，主要是末日部队的存在需要严格保密。 史密斯认为应该让末日部队留在迪戈加西亚，在自适应平台上进行模拟训练。 这么做的最大好处就是能够保守秘密。 只是，张小刚等人则认为，即便自适应平台能够模拟出逼真的实战环境，也代替不了实战行动。受计算机性能限制，自适应平台模拟生成的虚拟环境，跟自然环境存在较为明显的区别。如果末日战士适应了虚拟环境，在执行关系到人类命运的任务时，很有可能出现难以预料的结果。 问题是，什么样的行动值得出动末日部队呢？ 第三天晚上，在荒岛龙之健完成末日系统的调制工作之后，在张小刚等特派员的坚持推动下，安全事务联络处向总参谋长联席会议发出提议，为即将成立的末日部队合适的作战任务。 这次，张小刚是有备而来。 在斯塔克召集的总参谋长会议上，张小刚拿出了四套任务方案，包括通过军事行动解除印度与巴基斯坦的核武装力量，摧毁朝鲜的核设施与核武器，颠覆一直在制造不稳定因素的伊朗政权等。 只是，这些任务方案都没得到总参谋长的重视。 与迫在眉睫的地外文明威胁相比，伊朗与朝鲜这样的跳梁小丑根本不足为道，印度与巴基斯坦的核力量也没有决定性的影响力。战胜了入侵的地外文明，核武器将首先被十个成员国淘汰。 说白了，在入侵之后的时代，核武器根本算不了什么。 大概是早有所料，张小刚又抛出了三套与核武器无关，但是却对保密工作有着巨大影响力的任务方案。 这三套方案针对三个国家，而且是三个很有实力的国家，即意大利、巴西与印度。 按照张小刚拿出的证据，这三个国家都已产生怀疑，掌握了一些关于行星防御理事会的秘密。如果不加以约束，在审判日到来之前，这三个国家很有可能公布一些足够引发全球动荡的消息。 显然，这才是需要十位总参谋长关心的问题。 在审判日到来之前，让世界局势保持稳定，有着不亚于抵抗地外文明入侵的意义，因为在通信极为发达的时代，任何负面消息都能在瞬间传遍全球，让数十亿人知道人类文明处于生死存亡的关头，由此印发的全球动荡，将扰乱抵抗地外文明入侵的行动部署，甚至会导致行星防御理事会瓦解。 拿美国来说，只要消息泄露，美国总统就有可能遭到国会弹劾。如果总统下台，那么美方参与的所有防御工程都会受到影响。等到美国国会的政客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恐怕灾难已经降临了。美方的主要参与力量是海军陆战队，而不是陆海空三军。原因就是，在没有国会授权的情况下，美国总统只能调动海军陆战队。为了保密，十个成员国都没有向中央政府之外的机构透露与行星防御理事会有关的事情。以美国的政治体系，只要消息泄露，国会的政客肯定不会放过总统，哪怕总统的所作所为是为了所有美国人，而美国的法律也不会让总统有好日子过。要让四亿美国人相信，总统在过去两年内花掉一万五千亿美元，是为了战胜能够导致人类灭亡的地外文明入侵，显然是不大现实的事情，甚至连美军官兵都会质疑总统的做法。 对其他九个国家来说，也面临着类似的问题。 国内局势动荡，十个成员国显然不可能集中力量抵抗地外文明入侵。 首先讨论的是意大利。 虽然连斯塔克都主张通过行动颠覆意大利政权，让接触到机密的意大利政要、以及其他人员从人间蒸发，但是法国总参谋长雷诺与德国总参谋长普里马科夫坚决反对，并且保证妥善处理此事。 两人提出的办法是：让意大利成为行星防御理事会没有表决权的成员。 当然，雷诺与普里马科夫的表态在其他八位总参谋长面前没有太强的说服力，安全工作绝不会寄托在某些人的承诺上。如果总参谋长的承诺都被当成安全保障，行星防御理事会早就大白于天下了。 面对其他总参谋长的质疑，雷诺与普里马科夫提出了一个不容争辩的事实。在英国退出欧盟之后，法国与德国利用在行星防御理事会获得的地位，加快了欧盟的一体化进程，而意大利是欧盟不可否却的成员。虽然意大利不是行星防御理事会成员国，但是通过欧盟承担了大量与行星防御理事会有关的工作。比如在欧洲宇航公司，意大利企业所占比重甚至在英国之上。 两年来，法国与德国一直在为意大利争取应得的权益。 可惜的是，行星防御理事会成立之初就对表决权做了明确分配，形成了较为有效的平衡机制。如果增加一个成员国，必然导致难以预料的麻烦。此外，有权加入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国家并非只有意大利一个。以国家实力为准，至少有十个国家有这样的资格。如果为意大利开了先河，难免会增加更多的成员国。不管是从权利分配，还是从保密来说，增加成员国会带来很多麻烦。 在这个当口，法德提出让意大利成为没有表决权的成员，也合情合理。 没有表决权，意味着行星防御理事会的权力框架不会受到破坏，也不用改变现有的表决机制。 经过总参谋长会议讨论，最终采纳了法德的建议，只是附加了几项条款。 最重要的，就是意大利只能被动参加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工作，即几有在受到邀请的情况下才能参与，法德必须严守秘密。 解决了意大利的问题后，开始讨论巴西的问题。 与意大利一样，巴西也警觉到了不同寻常的国际形势，对美中俄等国的秘密协作产生了怀疑。 事件的起因与美国有关。 一年多前，美国科学家通过一种非常罕见的生物毒素，找到了生产高分子纳米碳纤维的办法。这种毒素来自一种只生活在亚马逊雨林里的两栖动物身上，而且短期内无法通过工业生产获取。 这个发现，使末日部队项目由论证进入了研制阶段。 为了获取这种极为独特的生物毒素，美国以科学考察与研究为名，用民间科研机构的身份从巴西政府手里获得了进入亚马逊雨林的许可权，并且在这种两栖生物的栖息地，建立了科研营地。 半年前，为了制造末日战士系统，美方扩大了科研营地的规模。 在报告中，张小刚故意省去了一点，即美国从亚马逊雨林获得的生物毒素，足够制造上百套末日战士系统。 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美方在亚马逊雨林的活动受到了巴西官方的怀疑。 关键就是，一座研究热带雨林生物的科研营地，不可能驻留上千名科学家，更用不着安排上百名全副武装的警卫。要知道，在科研营地附近数百公里内都无常住居民，连亚马逊的土著居民都非常少见。 最初，巴西当局怀疑这家美国企业在暗中从事与毒品有关的活动。 虽然这个怀疑因美国当局出面，开始为科研项目划拨款项而被排除，但是一周前，巴西军方采取了行动。 一支巴西的特种部队试图进入营地，与警卫交火。 保卫营地的警卫都是货真价实的特种兵，而且全部来自海豹突击队，战斗力远在巴西特种部队之上。 战斗中，巴西特种部队吃了大亏。 事情没有到此结束。因为提供给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十套末日战士系统已经制成，美国没有理由继续在巴西搜集生物毒素，所以在事发后的第三天，美国决定撤消营地，撤走所有派驻巴西的工作人员。 大部分人员都通过秘密方式离开巴西，只有七名当时不在营地的人员没有收到消息。 三天前，七名美国科研人员试图用假身份从里约热内卢出镜，登上一架由美方控制的泛美航空公司的航班。虽然美方提供的都是货真价实的护照，签证也做了特别处理，但是科研人员不是特工，在通过海关的时候出了问题。等到美国外交官员赶到，巴西情报机构已经以涉嫌危害巴西国家利益，带走了七名科研人员，而巴西官方拒绝了美国国务院的要求，不肯放人。 这件事，张小刚不捅出来，斯塔克肯定不会告诉其他总参谋长。 为了说明问题的严重性，张小刚还提到了在六月底发生的一件事情，即法属圭亚那宇航发射中心发生的爆炸事故，也很有可能与巴西特种部队有关。当时，欧洲宇航公司正在为发射超级核弹头的运载工具做准备。虽然发生在仓库区的爆炸没有对发射活动产生影响，但是在全面清理爆炸现场之后，法国已经确认有七名涉及勇气行动的人员在爆炸中丧生，还有部分超级核弹头运载工具的备用零件丢失。事发之后，法国当局很快就找到了丢失的零件，并且认为是爆炸导致这些零件散落到了附近的丛林里。张小刚提出了一个重大疑问，即在事发之前，巴西的一支特种部队离开了驻地，在事发后出现在紧邻法属圭亚图穆库马克山。巴西当局宣称该部队在当地清剿一支毒枭武装力量。关键是，该地区不适合种植毒品，也没有实力强大的毒枭。 这些事情，全部指向一个关键问题，即巴西很有可能已经产生疑心。 会议上，罗晋勇为张小刚的推测提供了一个强有力的佐证。这就是，2014X1小行星在加速时喷射的大量物体坠入火星大气层，产生的流星雨持续了十多个小时，能够被处于适当地点的天文爱好者观察到。随着2014X1越过火星近地点，开始全速冲向地球，被天文台发现的概率越来越大。 虽然巴西不是发达国家，但是并不贫穷，国力算得上强大。 只要巴西官方天文机构发现了2014X1小行星，巴西当局就很容易把发现的蛛丝马迹跟这颗小行星联系起来。 用张小刚的话来说，用不了多久，巴西当局就会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 虽然到最后，全世界都会知道有一颗直径十公里的小行星正在冲向地球，但是巴西很有可能是行星防御理事会之外，最先搞清楚原因的国家之一。这就是，七名美国科研人员在巴西情报机构手里。 假以时日，这七名科研人员肯定会交代出知道的全部事情。 如果可以通过拉拢的方式让意大利闭嘴，而且法德施加的影响力，可以让意大利放弃获得表决权的要求。那么要想拉拢巴西，唯一的办法就是给予巴西应有的表决权，而这意味着对行星防御理事会的现有权力结构做出重大变动。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两年前，尚且有足够的时间进行商榷讨论。在仅剩下二十多天的情况下，所有人都认为不能为了新的权力结构浪费时间。 “巴西的问题确实很严重，可是我们该怎么办，推翻巴西政权？”斯塔克叹了口气，说道，“时间太过仓促，而且未必能够获得理想结果。推翻巴西政权并不难，难的是让所有知情人闭嘴。如果我们保持沉默，巴西情报机构需要花上一段时间才能搞清楚原委，而我们采取行动，等于让巴西情报机构相信，他们发现的蛛丝马迹与一个天大的秘密有关，从而导致事态恶化。” “关键是，还有二十多天。”杨方烈知道斯塔克在想什么。巴西是拉美国家，而美国一直拉美当成后院，不容许其他国家插手。“别说是几名科研人员，即便是情报人员，也未必能够坚持二十多天。巴西情报机构已经有所发现，不然不会三番五次的采取行动，肯定会拷问这些科研人员。只要有一人开口，巴西情报机构很快就会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巴西当局将会向我们发难。” “即便如此，我们也可以敷衍过去。” 杨方烈笑了笑，说道：“斯塔克将军，小行星正在以每天三千万公里的速度逼近，你觉得能够敷衍多久？再说了，如果巴西当局在最后关头发难，而我们没有做出正面答复，导致巴西当局在审判日之前数日向全世界公开发现的秘密，结果将难以预想，也许我们在这两年里的全部努力都将功亏一篑。” “你觉得该怎么办？” “这个，我认为最好还是听听专业人员的意见。” 杨方烈这么一说，张小刚开口说道：“即便用普通天文望远镜，也能提前三天发现逼近的小行星。我们所做的安全预案，全部以此为依据，即在审判日前三天，通过控制舆论宣传与通信网络来阻止消息扩散。虽然消息仍然会扩散，但是在可控的范围之内，至少对勇气行动构成威胁。” 斯塔克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张小刚提到的安全预案。 “巴西是一个国家，有健全的天文机构。以巴西的天文观测能力，应该能提前一周左右发现2014X1小行星。” “然后呢？” “我相信，各位会为了人类文明的未来，放弃部分利益，比如匀出一些表决权来堵住巴西当局的嘴巴。但是我怀疑，巴西当局能否控制住消息的扩散范围。”张小刚笑了笑，又说道，“巴西行政机构的腐败程度，大家都很清楚。别说是巴西，即便是廉洁高效的美国与欧洲国家政府，也未必能够在一周之内做好安全保密工作，让知情者闭上嘴。再说了，真要走到这一步，巴西政府与情报机构的知情者，说不定比我们十个国家的总和还要多。对保密工作来说，这是天大的灾难。” 张小刚的话，得到了其他特派员的支持。 第十九章 实战磨练（下） 十名特派员都是安全保密方面的专家，非常清楚保密的关键是减少知情者，不然行星防御理事会也不会在过去两年间严格控制消息扩散范围，甚至为此采取暗杀行动，让一些民间知情者从人间蒸发。 “张特派员，你认为应该怎么做？”斯塔克没再跟张小刚绕弯子。 “对付巴西的天文学家，办法很简单，我们一直都在这么做，即借舆论造势，再挖出这些家伙一些不太干净的事情，把他们的名气搞臭，让他们的言论失去可信度，至少在国际学术界臭名远扬。关键是，绝对不能让巴西当局与情报机构获得确凿证据，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那七名科研人员。” “你认为，应该让他们闭上嘴？” “或者把他们救出来。不管用什么办法，绝对不能让他们把知道的事情讲出来。已经过去三天，如果巴西情报机构在他们身上用刑，哪怕用情报界最普通的手段拷问他们，恐怕已经有人开口了。” 斯塔克沉默了，张小刚说的确实是事实。 “果真如此的话，你认为应该怎么办？”杨方烈代替斯塔克问了一句。 “如果有人招供，就得让他的供词变得不可信，以及让从他们嘴里挖出情报的巴西情报人员的话变得不可信。” “让他们变成疯子？”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唯一的办法。要想达到这个目的，就得接近他们。能够做到的，只有末日部队。” “其他部队不行，比如精锐的特种部队？” “杨总，跟末日部队相比，特种部队根本算不了什么。”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如果只是杀人灭口，派一支特种部队过去就行了，我相信美军的海豹突击队就能办到，他们非常擅长执行这类任务。关键是，只要有人招供，就不能杀人灭口，必须让此人、以及逼他招供的情报人员来推翻供词。这样的行动存在很大的风险，还绝对不能失败，而末日部队是最佳选择。” “斯塔克将军，你说呢？” “如果没有更好的选择，就算是让末日部队进行热身运动吧。”斯塔克没再反对，“安全事务联络处负责策划行动方案，各国情报机构负责提供情报支持。如果大家不反对，我提议由……” “按照基本原则，应该由张小刚担任此次行动的总指挥。”杨方烈抢先说了出来。 斯塔克叹了口气，说道：“我不反对，但是杨将军应该知道，总指挥得为整个行动承担责任。” “只要没有人拖我后退，我会承担全部责任。”张小刚回答得很干脆。 “好吧，就这么决定，现在进行投票表决。” 虽然只是走形式的过场，但是十名参谋长还是针对即将采取的行动进行表决，以全体支持获得通过。 “现在，讨论第三个问题，即印度的……” “张特派员，这个问题不妨留到你从巴西回来再讨论。”斯塔克打住了张小刚的话，说道，“正如你所说，巴西的情况已经迫在眉睫，没有理由浪费时间，希望你能在四十八小时之内给我们一个好消息。” “这样的话，我得马上预定前往巴西的机票。”张小刚也没跟斯塔克罗嗦，“我会尽快采取行动，不管结果如何，都会在四十八小时之内给出明确的答复。最后，我要强调，人类的未来由我们所有人决定。” 丢下这句话，张小刚关掉了视频通信设备。 美方的问题还不是很大，斯塔克已经摆明了立场，他并不支持在巴西采取行动，但是不会拖张小刚的后腿。需要担心的是那几个没有表态的总参谋长，特别是竹内觐文。这家伙始终没有发言，而他肯定没有忘记中村小次郎之死、对荒岛龙之健在末日部队垫底的结果怀恨在心。 俗话说，咬人的狗不会叫。 联系霍华德，让他给末日部队下达准备行动的命令后，张小刚回到营地收拾行李，安排他去巴西期间的安全工作。 不多时，罗晋勇带着楚天疆赶了回来。 “老张，教授已经告诉我了。”楚天疆显得有点激动，因为他将在调制之后，首次使用末日战士系统。 “知道就好，其他事情我们在路上谈。从这里飞往巴西，要十多个小时。” “行，我去收拾行李。五分钟后来找你。” 等楚天疆出去，罗晋勇才说道：“杨总让我告诉你，别栽跟头，斯塔克明刀明枪的跟我们对着干，反而没有太大的威胁。再说了，这次行动成功与否，对美国的影响很大，美国总统肯定不想遭到弹劾。就算美方没有真心实意的支持我们，也不会拖我们的后腿，奥尔德里奇不足为虑。” “我已经想到了。” “需要关注的是荒岛龙之健。” 张小刚点了点头，把最后几件衣物塞进行李箱里。 “杨总觉得，为了报中村小次郎的一箭之仇，小鬼子很有可能使阴招。别忘了，山下朋助一直把你当成最大的威胁，而且你做了很多让竹内觐文咬牙切齿的事情。要是能把你千刀瓦剐，竹内觐文肯定乐意喝你的血、吃你的肉。这次行动要是出了问题，就算杨总能包你不死，也会被迫找人替代你。”罗晋勇叹了口气，又说道，“可惜的是，老袁那里没有能够替代你的人选。” “这么说，我是不可否缺的了？” “老张，我没有跟你开玩笑。虽然无法肯定你在以后是不是最重要的，但是在审判日到来之前，你肯定是最重要的。难道你忘了，两年前为了让你当上特派员，杨总在总参谋长会议上做出了多大的让步吗？” 张小刚点了点头，那件事情他永远都忘不了。 “什么让步？”楚天疆回来了。他只花了两分钟就收拾好行李，看样子非常急切的想登上前往巴西的飞机。 “放心，我会处处留意。替我告诉杨总，睡个安稳觉，我不会让他失望。” “也别让我失望。” “得了吧，我俩又不是基友，最多算得上是一个团队里的伙伴。虽然我俩亲密无间的相处了两年，但是我对男人没兴趣。” 罗晋勇翻了下白眼，只是张小刚还有心思开玩笑，表明这家伙信心十足。 两年来，张小刚遇到了数不清的困难与麻烦，只有三次眉头不展，而这三次遇到的都是天大的麻烦。 “得了，我们赶时间，就不再跟你吹了。” “我也要返回科研中心。” “还没忙完？” “勇气行动已经进入实战部署阶段，还有大量的问题没有解决，恐怕得忙到审判日到来那一刻，我就不送你们去机场了。” “行，想要我给你带点什么回来吗？” “什么？”罗晋勇没有听明白。 “比如巴西的土特产，当然会扭屁股的桑巴美女不行，我可不是人口贩子。” “去你娘的，滚吧，你们两个都滚！” “教授，我可没有招惹你。”楚天疆有点委屈。 “老楚，走吧，别烦教授了。”张小刚笑了起来，叫上楚天疆出门。 两人来到机场时，中国空军派来的Y—20A已经加满燃油，机长是展鹏飞。在迪戈加西亚这几天，展鹏飞通过飞行训练模拟器，掌握了包括Y—20A在内的好几种常见军用飞机的驾驶方法。 放置十套末日战士系统，以及配套武器的集装箱货车停在机舱里面，此外还有张小刚安排的十多名负责协助末日部队作战的警卫人员，即军事情报局的特工，以及配套的指挥与通信系统。 霍华德也已带着九名末日战士赶到，在运输机旁等待张小刚与楚天疆。 “将军！”张小刚是特派员，即便军衔在霍华德之下，也用不着向霍华德敬礼，最多是首先打招呼问好。 “末日部队已经准备就绪，从现在开始由你指挥。”霍华德面色严肃。 从个人角度出发，霍华德非常支持张小刚的提议，即让末日部队参与实战行动，在战斗中磨合。可是霍华德不想失去末日部队的直接指挥权，更加担心这支刚刚成立的部队遭遇意外。 别忘了，十名末日战士来自十个国家。 考核中暴露出来的问题，已经证明十名末日战士的关系远没到精诚协作的程度，不发生相互暗算的事情就很不错了。 霍华德非常担心，这支连他都无法控制的部队，能够听从张小刚的指挥吗？ 虽然霍华德知道张小刚是一名特别能干的特派员，甚至可以说是最出色的特派员，但是他不是军人，没有与楚天疆之外的末日战士打过交道，更没有表现出足够让末日战士信服的能力。 这些担心，让霍华德认为应该由自己来指挥这次行动。 只是，总参谋长会议做出的决策不可更改，而且斯塔克已经打了招呼，让霍华德不要插手此次行动。 “将军，非常感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巴西那边的接应工作安排好了吗？”客气一番，张小刚直奔主题。 “由我亲自负责，而且我会在后方策应。” “这么说，没有需要担心的了？” 霍华德迟疑了一下，说道：“荒岛刚刚完成调制，还没有来得及在自适应平台上进行模拟训练，所以……” “荒岛是日本特别警备队最优秀的特种兵，我相信他会有令人满意的表现。”张小刚这句话说得非常大，好让站在队列末端的荒岛龙之健听到。不管这种恭维有没有用，总比挖苦好得多。 “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霍华德暗自叹了口气。张小刚竟然没有理会他的暗示，让他的担忧多了一分。 “行，上飞机吧！”张小刚朝楚天疆点了点头。 按理说，奥尔德里奇是队长，将由他率领部队登机，可是楚天疆抢先一步，走在了奥尔德里奇前面。 霍华德看到了奥尔德里奇眼睛中的愤怒，立即朝他摇了摇头，让他不要计较。 不管怎么说，奥尔德里奇是末日部队的队长，拥有末日部队的战术指挥权，而张小刚不可能跟随末日部队行动，也就无法干预战术指挥。上了战场，楚天疆得服从奥尔德里奇的指挥。 等十名末日战士上了运输机，张小刚才跟霍华德道别，然后登上运输机。 Y—20A在客货混装时，能够容纳一百多名全副武装的官兵，因此有足够多的位置来安顿二十多人。 运输机在夜色中滑上跑道，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接下来，将是十多个小时的长途飞行。 第二十章 营救行动（上） 运输机在邻近非洲大陆的大西洋上空进行空中加油之后，其他人都回到座位上，张小刚叫奥尔德里奇与舒尔茨去了前面的空乘人员休息室，大致说明了情况，特别是需要注意的事情。 “根据刚刚获得的消息，七名科研人员被关押在里约热内卢西面的格兰德岛上，由一名叫桑托斯的情报官员负责审讯，他直接向国家情报局局长罗马里奥负责。我们都知道，罗马里奥是巴西总统的亲信。” “审讯有结果了吗？”奥尔德里奇问了一句。 “目前看来，还没有人开口。桑托斯还在格兰德岛上，罗马里奥每四个小时通过电话询问一次情况。只是有理由相信，七名科研人员受到了很大的压力，精神防线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行动方案是什么？” “我们在离格兰德岛十二海里的地方空降，利用潜航器到达目的地，预计在当地时间凌晨六点左右到达。” “这样的话，必须在白天行动。”奥尔德里奇叹了口气。巴西是南半球国家，现在是昼短夜长。 “格兰德岛上有数十万居民，而且人质被关押在贫民区内，白天无法行动。” “这……” “这里有一个由我国情报机构控制的旅馆，情报人员将在海滩上接应我们，然后送我们去旅馆。” “然后等到天黑再行动？” 张小刚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七名科研人员已被关押三天，随时有可能招供，再等上十多个小时，恐怕……”舒尔茨明显不同意张小刚的部署。 “没错，确实有可能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张小刚看了舒尔茨一眼，说道，“所以我还准备了一套备用方案。桑托斯会把七名科研人员隔离开来，然后单独审讯。按照在每名科研人员身上花半个小时，再花半个小时休息、以及向罗马里奥汇报情况，一轮下来需要四个小时。我已经安排谍报人员在巴西国家情报局的保密电话线上做了手脚，就算桑托斯撬开了科研人员的嘴，也不会通过电话向罗马里奥汇报。不出所料的话，罗马里奥在白天会被一些更重要的事情缠住，不会过来向桑托斯询问情况。” “难道桑托斯不会去向罗马里奥汇报情况？”奥尔德里奇问了一句。 “有这种可能，但是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 “因为我也是情报人员，比你们更了解桑托斯。”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就算桑托斯从科研人员那里获得了一些消息，也没有太大的意义，至少他会这么认为。别忘了，七名科研人员只知道美国企业在采集一种两栖动物的生物毒素，并不知道这些毒素的用途，而桑托斯却不会这么认为。” “你是说……” “如果我是桑托斯，肯定会继续审讯科研人员，争取在向罗马里奥汇报情况之前挖出更有价值的情报。” “也就是说，他会留在格兰德岛上，等罗马里奥来找他？”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如果罗马里奥是一名称职的情报局长，他肯定会亲自前往格兰德岛，而不是让桑托斯跑一趟。此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桑托斯不会把审讯得到的情报告诉其他人。” “为什么？” “罗马里奥肯定打了招呼，桑托斯也不会让其他情报人员抢了他的功劳。” 奥尔德里奇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现在，可能出现两种情况。一是科研人员没有招供，二是桑托斯已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张小刚翻出了一长由侦察卫星绘制的实景地图。“天黑后，我们的一队人马前去营救科研人员。”在地图上圈出了关押科研人员的房屋之后，张小刚又说道：“如果桑托斯也在这里，事情就好办，大不了杀人灭口。如果桑托斯没有在这里，而是前往附近的临时住处向罗马里奥汇报情况，我们就得做好做好第二手准备。” “什么准备？”舒尔茨问了一句。 “末日部队负责营救人质，我会安排人员盯住桑托斯的临时住处。”张小刚看了两名末日战士一眼，说道，“到底该怎么办，只能随机应变。记住，此次行动的目的不是营救科研人员，而是阻止消息扩散。” 两人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过去两年里，为了阻止消息扩散，行星防御理事会授权安全事务联络处，策划与执行了数百次针对知情者的刺杀行动。虽然大部分行动由各成员国的情报机构负责，但是免不了让海豹突击队、第九边防大队这样的特种部队参与行动。据张小刚所知，奥尔德里奇与舒尔茨都参加过类似的行动。 十名末日战士中，除了替补上场的荒岛龙之健，其他九名特种兵在过去两年内均参加过与行星防御理事会有关的秘密行动，只是并不是每次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比如楚天疆于七月初在索马里执行的秘密任务就与行星防御理事会有关，而他并不知情，认为那是一次营救人质的行动。 “没有别的问题，你们就去休息吧。” “完成任务后，怎么撤退？”奥尔德里奇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运输机将返回阿森松岛，在任务开始的时候，将有一架大型水上飞机在离格兰德岛十二海里的海面上待命。情报人员会为我们准备两条快艇，末日部队与科研人员乘坐快艇前往外海，协助行动的人员通过其他渠道离开巴西。回到阿森松岛之后，我们搭乘运输机返回迪戈加西亚。” “如果遇到巴西海军的舰艇或者是海警的巡逻船只，怎么办？”这次提问的是舒尔茨。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这几天，巴西海军的大型战舰都会留在港口里面。当然，这不是我的功劳，得感谢CIA等美国情报机构。因为电子设备出了故障，所以巴西海军的大型舰艇全都无法出港。只于小型船只，根本追不上我们乘坐的快艇。为了安全起见，我已经安排情报人员策划了一次海上贩毒行动，不但能引开巴西海警的全部船只，还能引走用于缉毒的巡逻机。” 两人没再多问，张小刚已经考虑到了方方面面，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等两人离开一阵，张小刚让一名空乘人员去把楚天疆叫了过来。 “跟哈列维相处得怎么样了？”张小刚掏出了香烟。显然，运输机上禁止吸烟，只是他不在乎这些禁令。 楚天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觉得没有必要回答。 “虽然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是我们看到的，未必是实情。”张小刚把点上的香烟递给楚天疆。“不管你信不信，哈列维也是受害者。更重要的是，得往前看。他是你的搭档，你俩荣辱与共。” “老张，这可不想你说的话。”楚天疆抽了两口烟。 “是吗？我只是就事论事。你要不信的话，我也没办法。”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行动开始之后，你得多几个心眼。我为你设置了一条单独的通信频道。如果有需要，你得独自去做一些事情。” “什么意思？” “有些事情我办不到，但是又不能请其他人帮忙。” “这……”楚天疆锁紧了眉头。 “如果不想睡觉，去找哈列维聊聊吧。你不是黄花闺女，他也不是你的如意郎君，没有必要一直躲着他。” “你这张嘴，从来吐出不好话。” “随便你怎么说我，反正我不会在意。” “没别的事，我就过去了。” “记住我的话，找哈列维聊聊。”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如果需要单独行动，楚天疆首先就得搞定哈列维。 回到座位上，楚天疆发现哈列维正在看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 “这是你的全家福？” 哈列维惊了一下，才发现楚天疆在跟他说话。摇了摇头，他把照片递给了楚天疆。“这是我祖父的照片。” 仔细看了一眼，楚天疆发现照片上除了几名犹太人，还有几名东方人。 “八十年前，我祖父跟随家人离开德国，在漂泊一年多之后，才来到上海，当时他只有七岁。” “这个小男孩？”照片上，只有一个小男孩。 哈列维点了点头，说道：“他在上海生活了三年。上海沦陷之前，他跟随家人去了香港与新加坡，最后辗转去了澳大利亚。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他回到以色列，成为一名国防军军人。” “这张照片是在上海拍的？” “离开上海之前拍的。上面那几名中国人，在我祖父最困难的时候提供了帮助，包括为他们买到前往香港的船票。”哈列维勉强笑了笑，说道，“我小的时候，祖父经常说，如果没有这些善良的中国人，他早就死了。从国防军退役之后，他回上海探访故人，但是当时帮助过他的人都已去世。” 楚天疆也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也许，你不会相信，但是他在生命的最后二十多年里，一直在报答中国。”哈列维收回照片，说道，“我们很小的时候，他就教育我们，让我们记住，如果犹太人在这个世界上有朋友的话，那就是中国人。” “听你的话，你祖父很有名？” 哈列维勉强笑了笑，说道：“他是ELLA公司的创始人之一，在退役之后担任过该公司的营销主管。” 楚天疆暗自一惊，哈列维的祖父确实很有名。 第二十章 营救行动（中） ELLA是IAI，即以色列飞机公司的下属子公司，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在军火界却小有名气，其成名之作就是被称为“费尔康”的，世界上第一种配备有源相控阵雷达的大型预警机。 二十年前，中国与以色列签署了购买四套“费尔康”预警及控制系统的合同，将系统整合到俄罗斯提供的大型运输机上，中国为此支付了两亿美元定金。在美国的压力下，以色列被迫取消合同，并且向中国支付了三点五亿美元的毁约补偿金。数年之后，以色列把为中国生产的三套“费尔康”以十一亿美元的高价卖给了印度。受此影响，中国的大型预警机项目被拖延了数年之久。 只是，事件并没就此了结。 在美国施加压力，以色列当局下达禁令之前，ELLA公司已经将第一套“费尔康”系统的大部分设备移交给了中国，此后又通过其他渠道为中国提供了相关软件，帮助中国完成了大型预警机的开发工作。正是如此，印度只获得了三套“费尔康”系统，而不是实际生产的四套。 得益于此，中国研制出了KJ—2000预警机，而且先于印度装备部队。 如果哈列维的祖父曾经是ELLA公司的营销主管，那么在向中国出售预警系统、以及后来提供预警系统软件与硬件的秘密活动中，肯定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为中国研制国产预警机提供了巨大帮助。 “那天发生的事情，我也很内疚。” “内疚？” “被罚掉半数积分是我活该，可是连累了你……”哈列维叹了口气，说道，“但是你得相信，我也是受害者。” 楚天疆没有开口，张小刚开始也这么说。 虽然楚天疆还没有完全原谅哈列维，但是他已经冷静下来，而且想到了一些之前忽略掉的问题。 最重要的是，射伤沙利文，哈列维能得到什么好处？ 如果没有犯这个低级错误，哪怕输掉了考核，哈列维的总积分将排在第四位，不会跌落到第八。对一名争强好胜的特种兵来说，第四与第八有天壤之别，而且哈列维的目标是成为第一。 问题是，他为什么要向沙利文开火？ 如果哈列维不是故意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即沙利文使了诡计，故意让自己被哈列维射伤。 要达到这个目的，并不困难。 “当时是怎么回事？” “我只看到有人出现，判断不是队友之后就开枪了。” “你能确定看到的不是沙利文？” 哈列维点了点头，说道：“敌我识别器没有发出误伤警告，而且我看得很清楚，目标使用的是狙击步枪，不是突击步枪。” “距离有多远？” “六百米左右，也许稍微远一点。” “这么说，我们都被骗了。”楚天疆朝坐在对面，挨着文森特的沙利文看了过去。 哈列维没有多说什么，显得很平静。 为了避免在考核中出现“误伤”，降低被罚分的概率，模拟系统专门为十名特种兵设置了敌我识别功能。虽然在介绍考核的时候，霍华德明确提到，模拟的敌我识别器只有百分之八十的可靠性，建议特种兵以其他方式确认识别结果，但是在激烈的战斗中，很少有机会去甄别识别结果。 如果沙利文关掉了敌我识别功能，哈列维就有可能把他当成敌人。 因为在虚拟环境中进行考核，所以把沙利文的突击步枪换成狙击步枪，也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如果再次出现类似的情况，你会怎么做？” 哈列维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我们都是狙击手，而且执行的不是猎杀任务，你会怎么做？” 楚天疆笑了笑，他当然知道该怎么做。 “考核只是热身运动，真正的挑战在后面。”哈列维叹了口气，说道，“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很有价值的教训。” “是啊，吃一亏、长一智。” 这时候，运输机开始下降。即将到达巴西领海上空，为了避免被防空雷达发现，运输机得在超低空飞行。 张小刚来到了机舱里。“各位，十五分钟，开始准备吧！” 末日部队的十名成员开始穿戴末日战士系统，其他人员则背上了伞包。 末日战士系统的穿戴工作是自动完成的，只需要站上去，辅助穿戴系统就会把末日战士的各个子系统组装起来。如果没有辅助穿戴系统，也可以手动穿戴，只是比较麻烦，需要更多的时间。 随后，十名末日战士检查了各自的武器。 因为在末日部队中承担不同的任务角色，所以十名末日战士都选择了对应的武器。两名狙击手选择的是狙击步枪，两名机枪手选择的是火力支援型自动武器，另外六人选择的是突击步枪。 张小刚也换上了作战服，还携带了一把短枪管的G36K卡宾枪。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五分钟准备！”张小刚举起右手，握紧拳头，示意准备离机。 这时候，十名末日战士也背上了伞包。 虽然末日战士系统有滑翔翼子系统，甚至能配合使用动力滑翔翼，但是在低空跳伞用不着这样的装备。 运输机尾部的蚌式舱门向两侧开启，跳板只放下一半。负责协助的空乘人员比划出准备妥当的手势后，几名警卫人员首先把潜航器推到舱门边。按照标准程序，首先得空投较重的设备，然后才是人员。 随着张小刚下令，警卫人员把六部潜航器逐一推出机舱。 每部潜航器能支持四名蛙人，以十节的速度在水深五十米以内航行二十海里，或者以二十节的速度航行五海里。 冰凉的夜风灌入机舱，吹得呼呼着响，只是十名末日战士都感觉不到。 张小刚伸出三根手指头，开始倒计时。 楚天疆率先跳了出去，然后是哈列维等另外九名末日战士，最后才轮到张小刚带来的十多名警卫人员。 因为是超低空跳伞，所以在离机之后，降落伞自动打开。 掉入海中，降落伞包自动解脱，以免缠住跳伞人员。 没花多少功夫，十名末日战士就找到了六具潜航器，然后分都去接应落在附近的警卫人员。 夜空中，运输机已经转向飞往阿森松岛。 行动需要的特种设备与物资，都在潜航器的货舱里，用不着单独空投。 “各小组注意，航向三三零，别跟丢了。”在通信系统里喊话的是张小刚，只是他没跟楚天疆在一起。 一个小时之后，二十多人全都踏上了格兰德岛的海滩。 把潜航器调头，设置好自动航行与自毁程序之后，张小刚带着部队离开沙滩，有四名警卫留在后面清理足迹。 前来接应的情报人员已经赶到，准备了一辆二十九座的旅游巴士与游客的衣物。 虽然格兰德岛不是度假胜地，但是每年会有大量附近城市的居民来到这里，享受阳光沙滩与海水浴场。 在岛上，最常见的外地人就是跟在导游身后的游客。 张小刚安排了一名年轻漂亮的女导游，还安排五名女性情报人员扮演游客，组成了这支有二十八名游客与一名导游的旅游团队。 因为天色将亮，所以旅游巴士直接去了落脚的旅馆。 按照安排，在住进旅馆之后，警卫人员将轮番装扮成游客，在扮演游客的女性情报人员的带领下出去逛街，以便让这支旅游团显得更正常一些。十名末日战士留在旅馆，等待天黑后开始行动。 楚天疆与哈列维住一个房间，两人把大部分时间花在了保养武器上。 为末日部队准备的武器很先进，需要精心保养。两人只在自适应平台上通过虚拟程序使用过这种武器，算不上完全了解。 傍晚，张小刚赶了回来。 吃晚饭的时候，张小刚公布了行动方案。奥尔德里奇率领末日部队，营救被巴西情报机构关押起来的科研人员。张小刚则指挥警卫人员与协助行动的情报人员，盯住桑托斯的临时住所。 “救出科研人员之后，情报人员会把车辆开过来，营救部队直接前往撤离地点。”张小刚指了一下地图上的撤离点。“不管遇到什么情况，确保把科研人员送上快艇。撤离的时间窗口为十五分钟。我不希望任何人掉队，更不希望行动失败。关键是，末日部队必须毫无发损的撤走。” 十名末日战士没有开口，没人希望第一次实战行动以失败收场。 “各位，有问题吗？” “如果与大部队走散，没有及时到达撤离地点，怎么办？”哈列维问了一句。在秘密行动中，单独活动的狙击手最容易与大部队走散。 “回到这里，然后以B方案撤退。” “B方案？”楚天疆也问了一句。 “我会留下一名情报人员接应走散了的队员，但是巴西情报机构肯定会展开搜捕，所以得立即离开。” 没人提出疑问，也没人希望与大部队走散。 “都去准备吧，三十分钟后出发。”张小刚看了眼手表，又说道，“记住，这是一次秘密行动，不要搞大规模破坏。我们的目的非常清楚，任何过激行为都有可能导致难以预测的后果。” 显然，这番话是说给十名末日战士的。 第二十章 营救行动（下） 十分钟后，天色就全黑了。 负责探路的情报人员首先出发。收到情报人员的报告，确认没有异常情况之后，张小刚让奥尔德里奇率领末日部队出发。 楚天疆与哈列维是狙击手，负责外围警戒掩护。 两人选择的埋伏地点离关押人质的地方大约有三百米，是一栋废弃了的板房，朝向南面的窗户，提供了极好的视野。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哈列维主动担当了楚天疆的观察员。 楚天疆把狙击步枪架在了一张长条桌上，枪口离窗户大约半米。哈列维往窗户玻璃上帖了一些胶条，以免在开火的时候震碎玻璃。此外，他还在唯一的房门上设置了一个简易报警装置。 做完这一切，两人开始为其他队员提供战场信息。 人质被关押在一栋三层高的板式楼房里面，一条破败不堪的院墙把这栋楼房、以及附近几栋用合成板与石棉板搭起来的房屋与附近的建筑物隔开。巴西情报机构的人员，伪装成贫民窟里的居民。 利用能够穿透墙壁的微波雷达，楚天疆很快就搞清楚了敌人的分布情况。 楼房的楼顶有两名挎着FNFAL自动步枪的警卫，顶楼有四个房间，其中两个房间里各有两名躺着的警卫。二楼是关押人质的地点，七名人质被分散在七个房间里，走廊上有三名警卫，在一个关押人质的房间里还有一名情报人员。底楼有三名警卫，附近的四栋房屋内各有一名警卫。院子里有三个两人巡逻队，配备的是G3自动步枪。在大门与后门，还各有两名警卫。 总共有二十四名警卫，全部携带了自动武器，主要是FNFAL与G3。 显然，巴西情报机构的伪装工作做得很到位。 在巴西，最常见的不是风靡全球的AK突击步枪，而是来自比利时与德国的两种使用大威力枪弹的自动步枪。这两种步枪，不但曾经是巴西军队的制式武器，还广泛装备十多个拉美国家。 把敌人的分布信息标在三维战术地图上之后，楚天疆与哈列维开始做第二件事情。 为了避免无线电通信联络被截获，奥尔德里奇要求在行动中尽可能减少通信，狙击手除了负责搞清楚敌人的分布情况之外，只在必要的时候为突击手提供掩护，用不着实时提供战场信息。 楚天疆他们要做的，就是盯住敌人，在必要的时候干掉威胁到队友的敌人。 因为只有三百米，以及不想暴露藏身位置，所以楚天疆在狙击步枪上安装了专门研制的消声器。根据在自适应平台上做的模拟训练，配合使用可编程弹药，在把弹头初速控制在每秒三百三十米以内的情况下，消声器能把枪声降低到八十分贝。即便使用普通弹药，也能把噪声控制在一百分贝以内。 可以说，这已经是非常理想的效果了。 只是在寂静的夜晚，强度为八十分贝的枪声也能传很远。 八名末日战士出现在围墙外，舒尔茨与彼得诺维奇占据了非常有利的位置，奥尔德里奇与艾尔弗雷德守在前门外面，沙利文与文森特在向后门运动，麦克唐纳与荒岛龙之健则准备直接翻墙进入。 这不是在浪费时间吗？ 楚天疆在模拟训练中发现，如果能够快速改变末日战士系统的工作模式，就能做到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在翻墙时，可以首先使用力量增强模式，在起跳之后立即转化为藏匿行踪模式。这样一来，在落地前将处于可见光隐身状态，不被附近的敌人发现，然后从敌人面前穿过。 六名末日战士迅速就位。 也就在这个时候，二楼的一扇房门打开，一名拿着卫星电话的情报人员走了出来。 “注意，停止行动，立即停止行动！”哈列维负责观察全局，首先发出警报。 “停止行动！”奥尔德里奇立即下达了命令。 “是桑托斯！”楚天疆已经瞄准了巴西情报官员。与其他人相比，桑托斯很好辨认，因为他没有携带自动武器。 “妈的！”哈列维低声咒骂了一句。 桑托斯对走廊上的三名警卫吩咐一番，走进了楼道，随即出现在院子里，坐上了一辆越野车。 前门外，奥尔德里奇与艾尔弗雷德迅速后退，藏到了墙角后面。 现在怎么办？ “桑托斯离开后，按计划行动，末日部队负责营救科研人员。”张小刚下达了命令。显然，他就在附近。 大门开启，越野车开了出来。 利用这个机会，奥尔德里奇与艾尔弗雷德均以藏匿行踪的方式进入院子，而且没有被院子里的警卫发现。 “听我的命令。”张小刚又吩咐了一句。 楚天疆用胳膊肘碰了下哈列维，让他也架上狙击步枪。 三分钟过去了，张小刚没有下达命令。最焦急的肯定是奥尔德里奇与艾尔弗雷德，因为两人都启动了藏匿行踪模式，在电能耗尽之前只有五分钟。如果拖下去，两人很有可能被院子里的警卫发现。 “开始行动！” 不到两分钟，奥尔德里奇与艾尔弗雷德干掉了三组六名巡逻警卫，然后跟翻墙进入的麦克唐纳与荒岛龙之健一同干掉了四间房屋内的警卫。在奥尔德里奇去打开后门，让沙利文与文森特进入时，楚天疆与哈列维同时开枪，击毙了楼顶上的两名警卫。紧接着，四名末日战士干掉了底楼的三名警卫。在麦克唐纳与荒岛龙之健出现在楼道二楼出口处，楚天疆与哈列维再次开火，各击中了二楼走廊上的两名警卫，第三名警卫则被麦克唐纳投出的匕首刺中了后心窝。 到此，花掉的时间不到四分钟。 最后关头，楚天疆与哈列维都不想开火，只是在冲出楼道时，荒岛龙之健没有启动藏匿行踪的功能，而当时有两名警卫正好面朝楼道。如果他们看到了荒岛龙之健，肯定会鸣枪告警。 接下来，两名末日战士干掉了在三楼卧室里熟睡的四名警卫。 科研人员被带出来的时候，楚天疆仔细数了一下，一个不少。 “接应车辆已经到达，全体撤退。”张小刚下达了撤退命令。 三辆大型越野车开了过来，停在了院子的大门外。驾车的三名情报人员没有留下，他们不与末日部队一同撤离。 “老楚，叫上哈列维，你们有三十秒钟离开。” “什么意思？” 张小刚没有回答，楚天疆也没有多问。 两人迅速收拾好装备，离开了藏身的板房。刚来到外面的街道上，板房就在爆炸中飞上了天。 哈列维非常震惊，迅速卧倒，爬到街角处藏了起来。见到楚天疆站在大街上，他显得更加惊讶了。 “现在，往左拐，听我的命令。”张小刚用的是保密通信线路，其他人听不到。 “这边！”楚天疆朝哈列维招了招手。 楚天疆镇定自若的样子，既让哈列维感到万分惊讶，也让他产生了怀疑。 爆炸，惊动了附近的居民，也惊动了正准备撤离的末日战士。 “发生什么事了？”问话的是奥尔德里奇。 “行动已经暴露，按计划撤离。”张小刚的话语显得有点焦急，仿佛真的受到敌人突然袭击。 奥尔德里奇没有多问，立即率领车队前往撤离地点。 哈列维追上了楚天疆，脱下面罩后说道：“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天疆也脱下了面罩，但是没有关闭耳机。“行动还没有结束，张小刚肯定逮住了桑托斯，我们得搞清楚，这个家伙知道些什么。” “干掉他，不就一了百了吗？” “没这么简单。” 楚天疆不愿多说，哈列维也没再多问。 在张小刚的指引下，两人很快来到桑托斯的藏身之处。这里也有几名警卫，不过都被干掉了，尸体摆在桑托斯的房间里。 除了昏倒在地上的桑托斯，房间里只有张小刚一个人。 “他交代了吗？” “没有。” 楚天疆锁紧眉头。如果桑托斯什么都不知道，还留着他干吗？ “他在回来之前，用卫星电话向罗马里奥汇报了情况，提到了一些事情。”张小刚那出了一支注射器。“罗马里奥正在赶来，十分钟内就能赶到。因为不知道桑托斯说了什么，所以我们得留下来善后。” “怎么善后？” “疯子说的话，会有人相信吗？” “这……” “你们得准备一下，配合我演一出好戏。”张小刚把注射器交给了楚天疆。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车辆行驶时发出的声响，而且是一支车队。 张小刚坐到椅子上，楚天疆与哈列维则站到房门两侧。楼道上传来脚步声时，张小刚点了点头，让两人启动藏匿行踪模式。 来的只有一个人，正是罗马里奥。 见到张小刚，巴西国家情报局局长一点都不惊讶。 “你就是给我打电话的那个人 ？” “对，我就是。” “桑托斯在哪，他还活着？” 张小刚朝躺在床上的桑托斯指了一下，说道：“至少现在还活着，不过要不了多久，他会跟你一样。” “你是什么人 ？” “你惹不起，也不应该惹的人。可惜的是，现在已经迟了。” “你……” 罗马里奥还没反应过来，针头就刺入了他的胳膊。看到悬在空中的注射器，罗马里奥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只是，他毕竟是经验丰富的情报局长。 针头刚刚拔出，罗马里奥就伸手拔枪。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更加惊讶，因为他的手臂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压制住，根本无法把手枪拔出来，而他能看到的，只是手臂上的衣袖被压紧。 紧接着，出现在他面前“鬼眼”，让罗马里奥彻底抓狂了。 张小刚走了过来，在空中拍了拍，束缚住罗马里奥的力量消失了，巴西国家情报局局长瘫倒在了地板上。 “差不多，这家伙没有威胁了。” “就这么简单？”楚天疆露出了本来面目。 “你们到外面等着。”张小刚把罗马里奥抱起来，放到椅子上。 “你一个人能搞定？” “放心吧。” 楚天疆没再多问，叫上哈列维离开了房间。两人都知道，让罗马里奥变成疯子的是注射器里的药物。 几分钟后，张小刚出来了。 罗马里奥带来的人员在大街上，拉起了警戒线，还在房屋的四周安排了警卫，警戒非常严密。只是这没有难住三人，因为他们用不着从大街上离开，而是利用了贫民窟里密密麻麻的建筑物。 三人来到海滩上的时候，奥尔德里奇已经带着人员离开。 张小刚准备的不是两条快艇，而是三条快艇，且第三条快艇多装了一台发动机，最高航速高达六十节。 十多分钟后，三人乘坐的快艇来到了与水上飞机会合的海域。 奥尔德里奇等人乘坐的两条快艇也刚刚抵达，负责接应的水上飞机正在降落，机长仍然是展鹏飞。 “你们怎么……” “这就是B方案。”张小刚进入水上飞机，随便应付了奥尔德里奇一句。 张小刚这么说，奥尔德里奇也不好追问。 到达阿森松岛，达成Y—20A运输机，直到回到迪戈加西亚，一路上，张小刚即没有找楚天疆，也没有找其他人。 虽然行动取得圆满结果，救出了七名科研人员，知情者桑托斯没死也成了白痴，罗马里奥的结局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十名末日战士并不觉得高兴，特别是楚天疆、奥尔德里奇与荒岛龙之健。 回到迪戈加西亚，张小刚把末日部队交给前来接应的霍华德之后就单独离开了。 楚天疆觉得很不对劲，至少张小刚的行为举止非常反常。难道他在审讯桑托斯的时候知道一些事情，或者是在单独善后的时候，从罗马里奥那里知道一些消息？肯定是这样，不然张小刚不会如此反常。 第二十一章 狐狸尾巴（上） 当猜测得到证实，未必就是好事。 回到迪戈加西亚，张小刚立即前往安全事务联络处，用办公室里的保密通信线路联系上了杨方烈。 “杨总，消息证实了吗？”在从阿森松岛返回迪戈加西亚的途中，张小刚收到杨方烈发来的消息，印度出事了。 “已经得到证实，印度总理乘坐的专机在卡纳塔克邦坠毁，搜救人员已经找到了总理与十三名随行的部长级官员的遗体。在我跟你通信之后，印军总参谋长在前往总参谋部途中遭遇伏击，阿萨姆游击队已经宣布对此事负责。最重要的是，DIA，即印度国防情报局局长也已失踪。” “失踪？” “很有可能已经死了。” “显然，这是彻头彻尾的大清洗，恐怕死掉的高官与将军都是知情人。” “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关键是，谁有这么强大的能力？” 杨方烈长出口气，说道：“现在唯一能肯定的是，印度总理去班加罗尔视察工作是临时安排。” 张小刚锁紧眉头，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因为知道印度总理临时决定去班加罗尔原委的人员全在飞机上，所以我们很难查清真相。” “也没有这个必要。” “这……” “班加罗尔是印度的科学城，也是军事科研重地。这两年，除了俄罗斯，与印度在科技领域交往最密切的是谁？” “美国。” “那么，需要多么重大的事情，才能让印度总理放下提前一个月安排好的工作，决定前往班加罗尔？”通常情况下，国家领导人的日常工作至少要提前一个月安排好，某些情况下会提前一年。“肯定不是与俄罗斯的技术合作。只有一种可能，即美国抛出诱饵，让印度总理飞往班加罗尔。” “什么诱饵？” “这并不重要。” “如果这是美国策划的，那就必须搞清楚，因为我们得知道美国与印度在暗中密谋的事情。如果印度已经知道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存在，而且知道我们是仅次于美国的第二成员，要让印度保持沉默，美国肯定会开出有足够分量的条件，给予印度巨大好处，而这极有可能与我们有关。” “杨总，你说得没错，可是二十多天后，这还重要吗？” “这……” “不可否认，印度一直把我们当成头号假想敌，在各个方面都想超过我们。即便没有确切消息，也能想像得出，美国把重点放在了军事合作上，比如为印度提供最先进的战斗机或者是制造技术，帮助印度完成航母与核潜艇的建造工作，甚至为印度建立现代化的军事指挥系统。”张小刚笑了笑，说道，“美国佬肯这么做，关键不是印度与我国的关系，而是为了稳住印度。别忘了，审判日是人类文明史上最重要的分水岭，其意义甚至超过了人类的祖先从树上下来，开始用双脚行走。审判日之后，只要人类文明没有遭受灭顶之灾，那么之前的所有技术都会被淘汰。换句话说，不管美国为印度提供了多少先进技术，在审判日之后都一文不值。” 杨方烈没有开口，因为张小刚说得确实有道理。 “真正的关键问题是，如果这是美国情报机构采取的行动，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斯塔克会批准吗？” “这……” “显然，印度高层有不少知情者。在大清洗中，只要有一名知情者侥幸逃脱，后果都难以预料。” “不管怎么样，美国的情报机构确实非常强大。” “强大与百分之百的把握没有直接关系。哪怕给我最好的特工，我也没有把握同时干掉印度当局的所有知情者。” “这……” “再说了，印度总理在知道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存在，知道十个实力最强大的国家秘密联合起来抵抗地外文明入侵，而印度却被排斥在外，他会怎么做？当然，他肯定会以此要挟美国，而且他也确实这么做了。接下来呢？如果我是印度总理，肯定会百般提防，绝对不会在安全工作上犯傻。” 杨方烈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张小刚的观点。 “还有一点。如果印度总理是受到美国的引诱，带着一大帮部长级官员、而且全都是知情者前往班加罗尔，更加不可能毫无提防。别的不说，印度总理至少会留下一位知情者，而且让他呆在最安全的地方。如果他们在班加罗尔遭遇不测，知情者就可以把知道的秘密大白于天下。事实上，他留下了两位知情者，即总参谋长与情报局长。可惜的是，印度总理严重低估了对手的能力。” “好了，绕了这么大个弯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美国佬也不是笨蛋，明知道困难重重，依然痛下杀手，至少证明美国佬信心十足。” “你的意思是，美国佬从哪获得了如此强大的信心？”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别忘了，我在总参谋长会议上提到了印度，却被斯塔克给打断了。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情，现在就应该讨论派末日部队前往印度，斯塔克显然不希望这么做。情况一目了然，趁末日部队去巴西灭火，美国当局用一支战斗力不亚于、甚至超过了末日部队的秘密部队，扑灭了印度的野火，为行星防御理事会消除了后顾之忧，同时也掩盖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什么秘密？” “这不重要。” “这……” “我开始已经说了，不管美国与印度干了多少偷鸡摸狗的事情，在审判日之后都毫无价值，美国无非在利用印度。” “你的意思是，关键是美国除掉隐患的方法。”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真正的关键是那支进入印度，干掉包括印度总理在内的所有知情者的秘密部队。” 杨方烈锁紧眉头，说道：“你觉得，这可以证明美国打造了自己的末日部队？” “无法证明，但是肯定了我们之前的猜测。” “接下来该怎么办？” “杨总，你得立即召开进行总参谋长会议，但是不能让竹内觐文参加，最好只有五个核大国参与。” “为什么？” “巴西的事与日本有关。” “什么！？”杨方烈立即瞪大了眼睛，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显得十分震惊。 “在我提出派末日部队去巴西灭火的时候，就在怀疑日本。”张小刚掏出香烟，点上后抽了两口，才说道，“别忘了，七名科研人员是在末日部队成立的前一天遭到扣留，而再往前推一天，发生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中村小次郎身亡，总参谋长会议逼迫日本当局交出了核能力。”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虽然在九个国家的联合威胁下，日本做出了明智选择，但是并不表示会从此循规蹈矩。” “问题是，这么做，对日本有什么好处？” “在此之前，我也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所以不敢下定论。” “现在想明白了？”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与美国一样，日本也想拥有自己的末日部队。” “这……” “事实上，每个成员国都想拥有自己的末日部队，只是受能力限制，并非所有成员国都有这个能力。” “这么说，日本打算用情报跟巴西做买卖，获取生产末日战士系统的必须原料？” 张小刚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问题是，就算日本取代美国，派人前往亚马逊雨林，搜集生物毒素，也不可能在二十多天内制造出末日战士系统。” “现在才开始搜集，显然办不到。” “这……” “美国佬在撤离的时候，有一批生物毒素留在了巴西，而且现在这些比黄金还要贵重百倍的东西就在巴西情报机构手里。” “这怎么可能！？” “别忘了，我们一直在暗中调查美国在亚马逊雨林里的活动，而美国情报机构显然知道我们离真相已经很近了。过去一年多里，为了避开安全事务联络处的监视，美国情报机构以很隐秘的方式把秘密搜集的生物毒素运回国内，甚至利用了毒品走私渠道，并且严格控制每次的运输量，由此导致大量生物毒素积压在科研营地里。急切之间，美国情报机构不可能把私藏的生物毒素全部运走。再说了，美国国内有一些库存，能够保证在审判日之前继续生产末日战士系统。如果让我来处理，我也会把这些生物毒素留在巴西，等到审判日之后再设法运回去。” “这么隐秘的事情，日本怎么知道的？” “七名科研人员中，有一名日裔，而他一直在为日本服务。正是这个家伙，让日本与巴西走到了一起。” 杨方烈点了点头，说道：“果真如此的话，日本肯定会用情报收买巴西。” “不仅仅是情报，准确的说日本透露给巴西的情报非常有限，对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威胁并不大。” “这……” “根据巴西情报官员交代的事情，日本只提到，美国正在秘密研制一种性能极强的单兵作战系统，有望彻底改变战争方式，而关键就是生物毒素。至于其他的，巴西情报官员并不知情。” “这样就能收买巴西？” “当然不够。日本情报机构还提到，日本参与了研制工作，掌握了相关技术，可以制造这种武器系统。” 杨方烈立即锁紧眉头。 第二十一章 狐狸尾巴（下） 虽然日本在末日部队项目中的比重只有百分之三，但是得益于先进的科学技术，几乎参与了所有子系统的研制与开发工作。 “日本有这个能力？” “也许现在没有，但是不能保证以后没有。末日部队已经成立，十名成员都已完成末日战士系统的调制工作。虽然荒岛龙之健身在迪戈加西亚，而且使用末日战士系统的时候得到了严密监管，但是审判日到来，谁能保证不会出现别的情况。假以时日，日本肯定能够获得生产末日战士系统的能力。” “你觉得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杨方烈没再刨根问底，直接询问了解决方法。 “美国在印度是怎么做的，在日本就怎么做。” “这……”杨方烈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你应该知道，斯塔克肯定会反对，而且日本不是印度。” “没错，日本不是印度，可是日本的所作所为已经违背了‘看类宪章’。” 这下，杨方烈沉默了。 “人类宪章”的正式名称为“人类文明共同抵抗地外文明入侵暨行星防御理事会基本行为原则”，因为是具备宪法性质的国际条约，得到了十个成员国的一致认同，所以有了这个简称。 两年前，行星防御理事会成立时，十个国家元首共同签署了“人类宪章”。 在这分内容不到三页的宪章中，只有三项主要条款与五项附加条款，其中一项就明确规定所有成员国得共守秘密，不得向任何非成员国泄露与行星防御理事会有关的机密，哪怕是得到接纳的新成员。 更重要的是，针对违反宪章的行为只有一种极为严厉的惩罚方式。 这就是，受罚国必须把行政权、外交权与国防军事权等主权交于行星防御理事会，或者是在行星防御理事会的监督下行使主权，直到审判日之后，或者是由行星防御理事会其他成员国经投票表决结束惩罚。 两年来，没有一个成员国违宪，也就没有先例。 如果离审判日还有一年、哪怕是几个月，杨方烈也不会迟疑。剥夺日本的主权，中国是最大受益者。 问题是，现在离审判日只有二十多天了。 如果总参谋长会议做出了惩罚日本的决定，在接管日本政权的时候，肯定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 这对人类有好处，对中国有好处吗？ 杨方烈非常迟疑，因为他必须考虑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即日本拒绝接受行星防御理事会做出的惩罚决定，甚至宣布退出行星防御理事会所引发的结果。不难猜测，军事干预将是唯一选择。 在审判日即将到来的时候，发动针对日本的战争，显然不大合适。 “杨总，你担心日本会负隅顽抗？” “你觉得日本不会跟我们拼个鱼死网破？”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当然会，所以不能让竹内觐文参与总参谋长会议。我们有这样的担心，斯塔克、谢尔盖耶夫、斯托克顿与雷诺也会有相同的担忧，因此总参谋长会议绝对不会批准针对日本的军事行动。” “这样的话，还有必要进行讨论吗？” “当然有，别忘了我们的目的。” “这……” “我们的目的不是推翻日本政权，也不是让日本解除武装，放弃在行星防御理事会的所有权益。说白了，日本根本不是威胁。至少在审判日之前，日本只是个跳梁小丑，不是我们的主要对手。”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们的真正目的是要搞清楚美国私下生产了多少末日战士系统，而且这种没有神经中枢控制单元的系统到底有多强的战斗力，对我们有多大的威胁。” “你的意思是，我得提出出动末日部队，控制日本的主要政要？” “以及消除潜在隐患，包括秘密抓捕涉嫌违宪的日本领导人，让他们在行星防御理事会接受审判。” “这样的话，同样不可能得到斯塔克的支持。” “那得看你能给斯塔克施加多大的压力了。” 杨方烈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以退出行星防御理事会为要挟，而且得到谢尔盖耶夫的支持，斯塔克很有可能让步。” “你必须这么做，但是不能逼得太急。” “为什么？” “把这出戏唱好，让我有理由带着楚天疆离开迪戈加西亚。等到事情闹大，斯塔克肯定会做出妥协，答应在日本采取行动。只要斯塔克不是太笨，他就会率先采取行动，出动自己的末日部队去消除后患。” “这……” “日本与美国有太多的龌龊，而且日本领导人知道太多的秘密，斯塔克肯定不会让他们接受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审判。” “你说得没错，斯塔克宁愿杀人灭口，也不会让他们到行星防御理事会为自己申辩。” “要想搞清楚美国私下生产的末日战士系统的性能，我们需要一套样品，哪怕只是进行一些简单测试。能够支付末日战士的，只有末日战士，所以必须让楚天疆用一个合理的理由离开迪戈加西亚。当然，我不会留在迪戈加西亚等死，罗晋勇也需要离开，因为他最了解末日战士系统。” “这样的话，我就得跟斯塔克翻脸。” “必须如此的话，也得留下一条退路，毕竟我们也是受益国，行星防御理事会是人类捍卫生存权的基础。” 杨方烈仍然有点犹豫，毕竟这是关系到人类命运的大事。 “杨总，我们好不容易让美国佬露出狐狸尾巴，如果没有趁此机会逮个正着，恐怕今后会有更大的麻烦。” 张小刚的这句话产生了作用。“我马上联系斯塔克、谢尔盖耶夫、斯托克顿与雷诺，召开秘密会议。” “我去找楚天疆与罗晋勇。” 离开安全事务联络处，张小刚首先去科研中心，找到了正在忙碌的罗晋勇。 “有什么事赶紧说，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处理。”进了办公室，罗晋勇就问了出来，显得很忙。 张小刚推上房门，说道：“我回去收拾行李，你有需要带走的个人物品吗？” “你才回来，又要离开？” “不是我，是我们，还有老楚。” 罗晋勇愣了一下，似乎不大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这事现在只有你我与杨总知道，命令很快就会送过来，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但是不要表现出来。” “为什么要离开迪戈加西亚？” “上了飞机再告诉你。” “还会回来吗？” “当然，我们只是离开几天，等事情了结就会回来。” 罗晋勇叹了口气，知道事情很严重。“好吧，帮我收拾几套换洗衣物，别的不用了，反正还要回来。” “没有特别重要的个人物品？” 罗晋勇摇了摇头，又说道：“衣柜里面有几张照片，帮我带上。” “行，我先去找老楚。记住了，不要表现出来，特别不能让其他人看出来，装成什么事都没有。” “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还有，我们会带走楚天疆那套末日战士系统，你得盯着点，不要让其他人做手脚。”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我让佟少伟去做常规检查，就说神经中枢控制单元有几个小漏洞需要修补。” 张小刚并不担心罗晋勇。虽然罗晋勇是一个比较单纯的科学家，但是在科学顾问委员会混了两年，再单纯的人也会变得复杂。此外，罗晋勇非常清楚，越是重要的事情越要烂在肚皮里面。 管不住嘴巴，罗晋勇早就被赶出科学顾问委员会了。 当然，如果不会演戏，罗晋勇与其他科学顾问也不会相处得如此融洽，特别是城府极深的伯克。 真正需要担心的是楚天疆，就算这家伙学得很快，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愣头青。 还好，楚天疆在营房里，没有乱跑。 见到张小刚，楚天疆立即问道：“老张，你去哪了？” “收拾行李，我们准备离开这里。” “现在？”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杨总那边搞定之后，会给我们下命令，然后我们跟教授离开迪戈加西亚。” “就我们三个？” “别问这么多，上了飞机我会详细解释。现在我问你，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吗？” “当然有，就算没有末日战士系统……” “对手是末日战士呢？” 楚天疆愣了一下，显得很疑惑。 “不是你的队友，不过比你以前的对手强大得多，很有可能也是末日战士，说不定还不止一个。” “来多少，我收拾多少。” “很好，看来你信心十足。” “我的末日战士系统……”楚天疆还是有点发虚。对末日战士系统的了解越多，他越清楚这套系统有多么强大。 “放心，教授会处理好，保证不会让你空手上阵。” “什么时候走？” “这么急着想跟末日战士较量？” “老张，说实话，有了末日战士，其他敌人真不够我打。”楚天疆笑了起来，“跟末日战士对抗，哪怕是最优秀的特种兵也没有半点胜算。要想提高末日战士的战斗力，就得跟末日战士对练。” “等等吧，杨总很快就会下达命令。” 两人等了十多分钟，收到了杨方烈通过总参谋长会议下达的命令，让张小刚带着楚天疆与罗晋勇离开迪戈加西亚。 随后，罗晋勇打来电话，他也收到了杨方烈的命令。 两人没再罗嗦，立即前往机场。等他们赶到时，罗晋勇已经到了机场，还带上了装有楚天疆那套末日战士系统的货柜。运输机已经完成检查与维护，加满了燃油，展鹏飞等机组人员也做好了起飞准备。 登上飞机时，楚天疆回头看了一眼。 虽然只在迪戈加西亚呆了十天，但是在这十天里发生的改变，比楚天疆在此之前三十年还要大。 第二十二章 金蝉脱壳（上） 虽然在过去数年里，多次来到迪戈加西亚，但是张小刚与罗晋勇对这座岛屿也没有半点留恋之情。 发生在这里的龌龊事情，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对此，罗晋勇是深有感触。 科学顾问委员会成立之初，罗晋勇锋芒毕露，遇到任何问题都据理力争，经常被张小刚说成是有勇无谋。最初的时候，罗晋勇对张小刚的批评嗤之以鼻，认为像张小刚这种擅长耍手腕的特派员，根本没有资格参与拯救人类文明的伟业。当时，罗晋勇理想的认为，在共同的生存危机面前，所有国家都会捐弃前嫌，共同迎接前所未有的生存挑战，以捍卫人类文明的生存权为己任。 罗晋勇在科学顾问委员会提出的第一个建议就是接收更多的成员国，至少应该让所有工业国家加入，特别是印度、巴西、南非、意大利、西班牙、荷兰、墨西哥与埃及这种经济较为发达、或者人口众多、或者资源丰富、或者拥有较强政治影响力的国家加入行星防御理事会。 这个建议根本没有受到重视，甚至没有拿到总参谋长会议上讨论。 末日部队项目成立时，罗晋勇遭遇了第一个严重挫折。 因为是罗晋勇率先提出利用已经掌握的高科技、以及能够在短期内达到具备适用能力的先进技术，制造出一种能够大幅度提高军队作战能力的武器装备，用来武装捍卫人类文明的军事力量，所以按照科学顾问委员会的管理，罗晋勇将成为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与末日战士系统的总工程师。可惜的是，在十位总参谋长讨价还价之后，罗晋勇只获得了副总工程师的头衔，而且由他直接负责开发的子系统只有神经中枢控制单元，总工程师的头衔戴在了伯克头上。 虽然罗晋勇并不在乎虚名，但是他觉得这个安排很不公平。 此外，罗晋勇擅长与精通的学科与神经中枢控制单元没有半点关系，他没有多少这方面的知识。 如果以专长安排任务，罗晋勇应该负责高分子纳米碳纤维的开发工作。 别忘了，罗晋勇在国内从事高分子材料与纳米技术的研究工作，在国际权威学术期刊上发表了多篇与之有关的论文。 为此，罗晋勇消沉过一段时间。 所幸的是，张小刚不但是一位出色的特工，为别人做思想工作的能力也很强。 在张小刚的点拨下，罗晋勇振作了起来，也明白了什么叫“有勇无谋”，更看清了行星防御理事会的本来面目。 当然，以罗晋勇的头脑，不可能看不出根本问题。 行星防御理事会里勾心斗角、甚至是相互算计的事情屡见不鲜，并不是某个成员国或者所有成员国的问题，根源也不在人类文明的劣根性上，而是时间，即短短两年根本不足以让四分五裂的人类文明组成一个毫无间隙的大家庭，更不可能让争斗了数十年、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十个国家融合到一起。 如果留给人类的是二十年，而不是两年，也许十个成员国会努力实现大统一。 可惜的是，留给人类组织共同防御的时间只有短短两年。 换个角度看，十个最强大的国家能在两年内消除大部分间隙，放下之前数十年都没能解开的恩怨，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为了维护行星防御理事会，十个国家都做出了巨大的牺牲与让步。 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十个国家都支持勇气行动项目，不但五个核大国拿出了所有核弹头，另外五个国家也交出了全部核原料，连以色列都把秘密生产的五十枚核弹头与可以制造五百枚核弹头的核原料交了出来。 虽然十个国家都着眼于未来，但是这种自毁长城的行为，绝对不简单。 要知道，在勇气项目启动时，因为常规军事力量上的巨大差距，核武器是中国与俄罗斯用来制衡美国的主要力量。 只是，这些合作无法消除十个国家之间的所有矛盾。 美国意图通过抵抗地外文明入侵巩固头号大国的地位，中国与俄罗斯则希望借此机会超越美国、至少与美国平分秋色，英国想加强与美国的同盟关系，法国与德国希望实现欧洲大统一，日本妄图借此让其他国家承认其世界大国的身份与地位，澳大利亚与加拿大则希望能在未来世界有更大的发言权，以色列的目的是巩固在中东地区的霸权地位、拓展犹太人的生存空间。 有欲望，也就有矛盾，而有矛盾，就少不了摩擦与冲突。 两年来，行星防御理事会经历了数次分裂危机，但是都通过妥协得到解决，或者把矛盾搁置起来。 离审判日还有二十多天，难道行星防御理事会会在此时寿终正寝？ 罗晋勇有点惋惜，但是他知道，不管结果如何，他都无能为力。他只是科学家，而决策权掌握在政治家与军人手里。 有的时候，罗晋勇希望由科学家主导行星防御理事会。 当然，这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而且罗晋勇也知道这个想法非常可笑。 有句名言，科学没有国界，但是科学家有祖国。 这个世界上，没有纯正的科学家。 发生在科学顾问委员会的事情，特别是三个学派的名正暗斗，表明科学家与政治家没有本质区别。如果让科学家掌握实权，结果不会好到哪里去，像伯克那样的教授，肯定会转变为政治家。 有位政治家说过，只要有三个人，就存在政治关系。 运输机起飞之后，罗晋勇没再胡思乱想。不管会不会返回迪戈加西亚，不管人类的命运如何，罗晋勇至少问心无愧。在这两年里，他贡献出了所有聪明才智，做到了很多人、哪怕是其他顶级科学家一辈子都办不到的事情，用全部努力为人类争取生存的权利与机会。罗晋勇相信，如果人类还有未来，他至少能够在人类的文明史上获得一席之地，哪怕只是一句生平简介。 张小刚去了乘务舱，不一阵就回来了，而且径直朝罗晋勇走来。 “教授，心情不好？”张小刚用有一双能够洞察秋毫的眼睛。“是不是被哪个小妞勾走了魂魄，担心再也见不到她了？” “没有，我对女同事没兴趣。”罗晋勇不想跟张小刚开玩笑。 “这话，你拿去骗老楚还可以。别忘了，当初的那个女学生……” “放屁！”罗晋勇来火了，“你有屁就放，没屁放就别来烦我。” “得，你是老虎，你的屁股摸不得。”张小刚不以为然，脸皮确实够厚。“教授，你有恐高症吗？” “什么？”罗晋勇以为听错了。 “恐高症。” “没有。” “那就好。”张小刚招手把楚天疆叫过来，“帮助教授佩带好降落伞，然后告诉他该怎么使用。” “要跳伞？”楚天疆取下了挂在舱壁上的伞包。 “不是，照我的吩咐做就是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罗晋勇也有点疑惑。在加入科学顾问委员会之前，他就学会了跳伞。 “等下就告诉你们，快去准备吧。” 这时候，楚天疆与罗晋勇都感觉到，运输机正在减速。等到罗晋勇背上伞包，张小刚已经与机组人员为携带的行李、特别是放置末日战士系统的货柜安装上了索具，紧接着运输机的尾部舱门就打开了。 吩咐楚天疆看好罗晋勇，张小刚与一名机组人员走到了舱门边。 看到张小刚拿着的东西，楚天疆明白了过来。他们不是要跳伞，而是要转移到另外一架飞机上去。 那是一具用高压空气发射的索枪！ 这时候，一架机身上没有任何标志的Y—20A出现在后方几千米处，飞行高度低了差不多一百米。 在运输机上方两百米处，还有一架中国国际航空公司的A—340型客机。 看到这阵仗，楚天疆明白了过来。 运输机与航班飞得这么近，只有一个目的：避免被美军的雷达发现。 显然，楚天疆他们乘坐的运输机到达了国际航线的交汇点上，让他们转移的时间不会超过五分钟。 后面的运输机接近到大约五百米处，张小刚用索枪射出了系有索具的锚钩。 锚钩准确命中了运输机左侧舱门后方大约两米处，站在舱门内的乘务员用一根钩子把钢索拽了进去。 接下来，两架运输机得保持相对静止，移动范围不能太大，不然就会拉断钢索。 等到钢索系好，张小刚首先让乘务员把货物送了过去。 “老楚，你跟教授一起过去。” “你呢？”楚天疆替罗晋勇固定好了滑轮。这是连特种兵都不一定会的空中特技，罗晋勇显然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 “我在你们后面，走吧。” 楚天疆没再罗嗦，把安全钩挂到滑轮上之后，抱着罗晋勇滑出了机舱。因为强风产生的阻力抵消了部分重力，所以下滑速度并不快。靠近后面那架运输机的舱门时，负责接应的乘务员用钩子把两人拽了进去。 紧接着，张小刚就滑了过来。 刚刚站稳，张小刚朝乘务员比划出了切断钢索的手势。 “老张，飞行员呢？” “别管他们。”张小刚让乘务员关上了舱门。“如果运气好，他们就能飞回去。运气不好的话，就得到海里游一圈了。” “他们有生命危险？” “放心吧，附近有我们的潜艇。如果运输机受到攻击，他们就会跳伞，然后乘潜艇前往瓜达尔港。” 张小刚这么说，楚天疆才安心了一点。 “你俩跟我来。” 第二十二章 金蝉脱壳（下） 进了空乘人员休息舱，楚天疆顺手关上了门。折腾了大半天，张小刚也该把事情的原委讲出来了。 “你们肯定有很多问题，特别是老楚，你是十万个为什么，等我说完了再问。” 楚天疆压住好奇心，耐心的听张小刚讲述事件的经过，从他策划派末日部队去巴西执行任务，到末日部队返回迪戈加西亚。 “在你们提问题之前，我有一个问题要问教授。” 罗晋勇点了点头，他已经从开始惊险的空中杂技表演中回过神来，而且张小刚讲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如果有这样的机会，你能搞清楚美国私下生产的末日战士系统的性能吗？” “有设备，有时间就行。” “设备不是问题，需要什么我都能提供。” “至少需要几个小时。” “几个小时？” “最少四个小时，因为这是采集末日战士系统各个功能模块基本数据的必须时间，如果有更多的时间，自然再好不过。” “关键问题是，不能让美国佬知道我们做的事情。” “这……” “运输机起飞之后，我跟杨总通了电话。杨总明确提到，我们是因为不满斯塔克反对惩罚日本才暂时离开迪戈加西亚。谈判的大门还没关闭，仍然有协商余地，我国也不可能退出行星防御理事会。”张小刚掏出香烟，“现在的情况非常明显，如果只是惩罚日本，斯塔克很有可能妥协，只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在他擦干净屁股之后。也就是说，斯塔克肯定会派美国的末日部队前往日本，清除掉所有对美国不利的证据与证人，避免在惩罚日本的行动中引发更大的问题。” “所以我们才离开迪戈加西亚，找机会逮住一名美国的末日战士？”楚天疆问了一句。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关键是，绝对不能捅破这层窗户纸，即不能让斯塔克发现我们已经掌握了美国秘密制造末日战士系统的证据。说得委婉一点，这是为了人类文明的共同利益。说得直接一点，跟美国佬在这个时候翻脸，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因为有能力单独迎战地外文明的是美国，而不是我们。如果局势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我们将失去与地外文明接触的机会。” “这……” “也就是说，我们得制服一名美国的末日战士，然后花几个小时来研究美国私下生产的末日战士系统，最后得放了他。麻烦的是，不能让那个倒霉鬼知道在这几个小时内发生的事情。” “问题不是很大。” “是吗？”张小刚朝罗晋勇看了过去。 “在研制神经中枢控制系统的时候，我对神经学有了一些了解。我们可以对逮住的末日战士进行催眠，往他的大脑里灌输一些信息，也就是让他做个梦，只是这个梦很真实，根本无法与现实区分开来。”罗晋勇点上了张小刚给他的香烟。“如果可以的话，还能够通过催眠方式，用他的思维来启动末日战士的部分功能。当然，前提是，美国私下生产的末日战士系统采用了与神经中枢控制系统类似的控制单元。如果不是的话，就只能获取末日战士里的数据。” “需要什么设备？” “一套自适应平台，还有组装神经中枢控制系统的全部设备。当然，还得有一些用来催眠的药物。” “没问题，都会准备到位。” “我们现在去哪？” “回国，然后去日本。”张小刚这时候才点上香烟，“杨总已经摆明阵仗，斯塔克很快就会采取行动，我们得抓紧时间。如果没有别的问题，都去休息吧，我可不希望到了日本之后花时间调整时差。” “行，我去睡觉。”罗晋勇不是军人，即便精力旺盛，也无法跟另外两人相比。 “对了，为什么要换飞机？” “为了安全起见。” 楚天疆没有打算离开，他用不着通过睡觉来调整时差。 “末日部队成立之后，你就不再受杨总指挥，你的第一身份是末日战士，必须服从末日部队司令官的命令。”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杨总调你回国，还让罗晋勇带上了你那套末日战士系统，等于宣告中国将退出行星防御理事会。虽然事情还没有发展到这一步，但是难免会发生意外。” “美军会击落我们乘坐的运输机？” “老楚，难道你忘了我们来迪戈加西亚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这……” “当然，斯塔克不会笨到自绝后路，但是不能保证其他国家不会对付我们，别忘了发生在印度的事情。” “难道，末日战士系统也不属于我们？” “理论上，末日战士系统属于使用者，而使用者隶属于向行星防御理事会效忠，由总参谋长联席会议指挥的末日部队。如此一来，末日战士系统同样属于行星防御理事会，并不属于某个国家。” “这关系真他妈复杂。”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复杂归复杂，不过总有解决的办法。要是杨总没有把斯塔克逼到绝路上，美军也不会让我们离开迪戈加西亚。我觉得杨总的担心有点多余，不过多一手防范总没错。” “如果斯塔克打算消除后患，会首先对付谁？” “你说呢？” “日本首相？” “老楚，我有的时候不得不相信，你跟教授是同一种人。” “什么意思？” “脑筋太简单了，就是一根筋。” “你……” “你为行星防御理事会工作，也快半个月了吧？到现在，你见过国家主席吗？” “这……” “名义上，国家首脑峰会是行星防御理事会的最高权力机构与决策机构，可是让十位日理万机、且时刻受到新闻媒体关注的国家领导人丢下日常工作，把大量时间花在行星防御理事会的争吵上，你认为很现实吗？真要如此，全球八十亿人早就知道行星防御理事会，知道正在迫近的威胁了。行星防御理事会成立之后，同时组建四个机构，而且由总参谋长联席会议代行决策权，而不是把十位国防部长凑到一起，主要就是为了保密，即身为军人的总参谋长受到关注的程度远不如政治家。在和平时期，必须由总参谋长负责的事务并不多，因此总参谋长有大把时间用来处理与解决行星防御理事会的麻烦事。此外，军人身份，也让总参谋长比国防部长更加可靠。别的不说，在大部分成员国中，总参谋长的人选很少受政府更迭影响。” “你是说，斯塔克的目标是竹内觐文？”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日本首相只是名义上的领袖，竹内觐文才是日本在行星防御理事会的代言人。如果说美国与日本存在龌龊勾当，经手人肯定是竹内觐文，而且他知道的秘密最多。”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来得盯住竹内觐文。 “怎么，你想趁机对付竹内觐文？” “我只是问问。当然，如果有这样的机会……” “看情况吧，毕竟我们还没到日本，而且竹内觐文受到严密保护，更是斯塔克的重点照顾对象。就算斯塔克一直看不起竹内觐文，也会给予他最高级别的待遇，说不定会派一大群末日战士去对付他。” “你认为我会害怕？” “得了，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就算你能干掉几十个末日战士，你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绑架一名末日战士吗？” “这……” “我就说了，你是一根筋。” “得了，别说我，你有什么打算？” “日本是行星防御理事会成员国，知情者不算少，如果跟我们的情况相似，核心人物就有十多名。如果让我选择，我会挑选最熟悉的一个，比如日本情报机构的负责人，或者是某位高级特工。” “山下朋助？” “他在迪戈加西亚，没在日本。” “这……” “别想了，去睡觉吧。实在睡不着，我这里有几部爱情武打片，你拿去看，保证看完就能睡个安稳觉。” “什么？” “不明白？” 楚天疆猛然明白过来。“放屁，老子用不着那玩意。” “还有日本的，女主角绝对正点，肯定能让你欲罢不能。” “放屁！”有的时候，楚天疆很想揍张小刚一顿。 “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等楚天疆走到门边，张小刚说道，“杨总说，肖芳芳已经带国雄回北京了。只是现在局势紧张，他让老袁做了安排，送他们去了军事情报局的一个秘密避难所，让你不要担心。” “国雄还好吧？” “好得很，他以前没有去过农村吧？听说，他认识了几个农村里的小姑娘，告别的时候还大哭了一场。” 楚天疆叹了口气，吴国雄继承了吴海渊重情重义的性格。 “这小子，几岁就学会了泡妞，长大了不知道要祸害多少无辜少女。” “放屁！” 丢下这句话，楚天疆离开了空乘人员休息舱。要是吴国雄能长大成人，楚天疆才不在乎他会跟多少女人发生关系。 第二十三章 玩火***（上） 俗话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张小刚、罗晋勇与楚天疆搭乘运输机离开迪戈加西亚，还带走一套末日战士系统，让竹内觐文察觉到了危险。几个小时之后，山下朋助发来消息，在杨方烈的招集下，五个核大国的总参谋长进行秘密会晤。也就在会晤结束之后，杨方烈下令让张小刚等三人离开了迪戈加西亚。 竹内觐文很震惊，可是最让他担心的是，斯塔克没有在会后跟他通气。 在行星防御理事会中，十个成员国并非完全平等。美国为了保住霸权地位，肯定不会跟其他国家讲平等。中俄英法是得到承认的核大国，在美国不愿搞平等的情况下，自然不会跟无核国家讲平等。虽然由表决权决定权力与权益，让其他国家难以接受，但是五个非核国家别无选择。 行星防御理事会成立之初，五个核大国就明确表示，在没有邀请印度与巴基斯坦等有核国家参与的情况下，已经给了德国、日本、加拿大与澳大利亚很大的面子。当时，如果这些国家提出异议，美国将别无选择，只能联合另外四个核大国，通过重新划分势力范围组建行星防御理事会。 真要走到这一步，日本等无核国家的处境更加可悲。 这种不平等的机制，也就决定了在行星防御理事会中，五个核大国拥有更高的地位与更大的权力。 拿总参谋长联席会议的表决机制来说，美国拥有一票否决权，中国与俄罗斯联合起来也拥有否决权，另外七个国家必须立场一致才拥有否决权。因为英国、加拿大与澳大利亚是美国的坚定盟友，以色列也较为倾向于美国，所以能够行使否决权的，实际上只有美国与中俄同盟。 两年多来，美国与中俄之外的七个国家从来没有联合行使过否决权。 五个核大国的总参谋长举行闭门会议，随后就发生了相当于中国退盟的恶性事件，肯定发生了非常严重的事情。 竹内觐文忐忑不安，他已经隐约感觉到，这起事件与日本有关。 在行星防御理事会里，日本的头号对手就是中国，而且中国也始终把日本当成了主要的潜在威胁。虽然斯塔克一直从中撮合，但是杨方烈曾多次以退盟为要挟，要求对日本实施制裁与遏制。最近的中日矛盾发生在不久之前，即竹内觐文利用中村小次郎之死，提出日本理应获得参与勇气行动的权利，结果被杨方烈反肘相击，让总参谋长会议通过了接管日本核能力的决议。 这次的事情，肯定与日本有关。 别的不说，除了对付日本，杨方烈从来没有因为与其他八个成员国的矛盾提出退出行星防御理事会。 虽然中国与美国的矛盾也很尖锐，但是中美是行星防御理事会最主要的成员国，分别拥有百分之十五与百分之六十的表决权，中国还是排美国之后的第二大受益国，因此绝大部分时候，中美两国在联合维护行星防御理事会的稳定。即便存在冲突与摩擦，中美两国也很少闹到翻脸的地步。 至于其他国家，基本上与中国保持着友好关系，至少面子上过得去。 让杨方烈决定退出行星防御理事会，肯定与日本有关，而且非常严重，连斯塔克都无法化解。 到底是什么事情，难道杨方烈全都知道了？ 接下来的一天里，竹内觐文忐忑安。他很想给斯塔克打电话，可是几次都在拨号前放下了话筒。 竹内觐文知道，此时不能主动联系斯塔克，更不能询问发生的事情。 在行星防御理事会里，美国的头号对手不是处处制造麻烦的俄罗斯，而是在暗中支持俄罗斯的中国。有趣的是，斯塔克没有与杨方烈对着干，也没有因为杨方烈暗中支持谢尔盖耶夫而迁怒于杨方烈。究其原因，中国在行星防御理事会中拥有不可否却的重要性，中美合作是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基石。 竹内觐文记得很清楚，行星防御理事会成立前，美国首先拉拢的就是中国。 中国的重要性，主要体现在其强大的国力、高效的军事运作机制、以及全球第一的高素质劳动人口上。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很多重大项目能够顺利推进，中国做出的贡献远远超过了其他国家。 拿勇气行动项目来说，中国的贡献就远在其他国家之上。 虽然中国的核武库规模不算大，提供的核弹头不算多，仅相当于美国的五分之一、俄罗斯三分之一，略高于英国与法国，但是在项目启动之后，中国军方以最快的速度建成了五座核原料浓缩工厂，提炼核原料的能力排世界第一。在过去两年间，中国生产的武器级核原料占到了勇气行动项目的三分之一。没有中国的核原料浓缩工厂，勇气行动项目不可能取得如此大的进展。关键就是，中国军方能在不引起外界注意的情况下，调动十多万军人与工人从事核原料加工生产，其他任何一个国家，包括成员国中人口数量仅次于中国的美国，都办不到。 可以说，没有中国做出的巨大贡献，勇气行动项目不可能顺利进行。 只是，美国需要中国，也更加提防中国。 在行星防御理事会中，中国是最有可能超越美国、最有可能在审判日之后取代美国的世界级大国。 美国必须设法遏制中国。 为了避免与中国发生直接冲突，产生难以调和的矛盾，斯塔克没与杨方烈对着干，而是利用了竹内觐文。 这也可以理解，因为杨方烈同样在利用谢尔盖耶夫对抗斯塔克。 如果就这点事，那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在行星防御理事会中，合纵连横非常常见，比如法国与德国就抱成一团，英国在暗中拉拢加拿大与澳大利亚，以色列则利用特殊身份左右逢源。 关键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虽然竹内觐文不知道中国与俄罗斯在私下里有多少龌龊勾当，但是他非常清楚，美日之间有太多见不得光的秘密。 如果杨方烈知道了这些秘密，并且以此向斯塔克发难，斯塔克会如何处置？ 竹内觐文不敢去想，因为他知道，如果要在中国与日本之间进行二选一，斯塔克会毫不犹豫的做出决定。 日本只是美国手里的工具，而中国既是美国的对手，也是美国的合作伙伴。 没有中国，美国玩不转行星防御理事会，而且中国退出，很有可能导致俄罗斯退出，后果将难以设想。别的不说，在勇气行动项目中，中国与俄罗斯掌握了百分之二十五的超级核弹头。即便出现最理想的情况，美英法掌握的百分之七十五的核弹头，也无法拦截小行星喷射的所有大型物体。 相对而言，日本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成员国。 没有日本，勇气行动项目不会受到影响，其他重大项目，比如末日部队项目受到的影响也微乎其微。 也许，斯塔克不会放过杨方烈，但是肯定会首先牺牲日本。 显然，斯塔克正在考虑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即用什么方式把杨方烈请回来，关键就是如何处置日本。 在这个时候给斯塔克打电话，无异于提醒斯塔克可以牺牲日本。 竹内觐文既万分担忧，又无计可施。保持沉默等于坐以待毙，等于让美中俄英法等五个核大国来决定日本的命运。 这种情况，在七十年前，即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战败后也发生过。 竹内觐文非常绝望，他想起了两年前，麻生四十八首相在授予他上将军衔，任命他为日本在总参谋长联席会议上的全权代表时说的话。这是一场关系到日本国运的战争，敌人不仅仅是地外文明。 两年来发生的事情，充分证明了这句话的正确性。 已经过去一天，斯塔克依然保持沉默，意味着日本的处境不容乐观。 抽完一根雪茄，竹内觐文打了个电话。不是打给斯塔克，而是打给日方在各个防御项目中的负责人。 这是一场战争，更是一场弱肉强食的生存竞争。 即便日本不是最强壮的猛兽，也要有足以给其他猛兽致命一击的獠牙与利爪，才能成为这场生存竞争的幸存者。 竹内觐文非常清楚，到摊牌的那一刻，手里至少得有一张王牌。 做完这件事，竹内觐文从精致的紫檀盒子里拿出了一根雪茄。 上好的古巴哈瓦那雪茄，还是斯塔克送的。 行星防御理事会成立后不久，美国就根据与中俄签署的谅解备忘录，解除了对古巴长达数十年的经济封锁。虽然美国没有与古巴恢复正常外交关系，但是放宽了进出口管制，美国迅速成为古巴雪茄的头号消费国。 以前，竹内觐文不抽烟、也不喝酒，非常洁身自好。两年来，他仍然不喝酒，但是染上了烟瘾。 有人做过统计，行星防御理事会的主要人员，平均一天消耗两包香烟。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长达两年的辛苦工作，时刻都得绷紧神经，某些时候还得连续工作数日。虽然科学家已经证明，烟草对提神的帮助并不大，但是抽烟的时候，至少不会打瞌睡。 第二十三章 玩火***（下） 在竹内觐文剪掉雪茄头，准备点上的时候，房门被人推开了。 “将军，不……不好……”进来的是竹内觐文的机要秘书。只是一句话还没说完，这个倒霉鬼就气绝身亡了。 竹内觐文猛的一惊，雪茄与打火机从手中滑落下来。 一团模糊的透明阴影正在逼近，竹内觐文伸手去拿放在抽屉里的手枪，可是没等他拉开抽屉，手腕就被扼住。 “放开我……八嘎……我是竹内上将……我是……” 话还没说完，竹内觐文的嘴就被堵上了，随即双手双脚被索套绑在了椅子上，然后连同椅子被抬了起来。 竹内觐文拼命挣扎，可是根本没用。 袭击他的是末日战士，即便是最强壮的特种兵也不是末日战士的对手，更何况他这个五十多岁的上将。 被放到办公室中央，两名末日战士现身。 不是竹内觐文熟悉的末日战士，而是另外一种末日战士。虽然这种末日战士系统看上去与末日部队的没有区别，表面依然覆盖着灰黑色的鳞片，双眼部位为光滑镜面，但是竹内觐文看了出来，两名末日战士在现身的时候，表面功能部分的转化速度慢得多，能被肉眼分辨出来，而真正的末日战士能在一瞬间完成功能转换，用时不会超过二十毫秒，肉眼根本看不出来。 不，不止两名末日战士，房间里还有几名，只是都处于藏匿状态。 很快，竹内觐文注意到，这是另外一个区别。 装备末日部队的末日战士系统，没有配备外接电源，因此在耗电量极大的藏匿行踪模式下，最多只能工作五分钟，而靠生物电能为系统充电，要四个小时才能充满，但是眼前这种末日战士系统，藏匿行踪模式下的工作时间更久，显然配备了外接电源，延长了藏匿行踪模式的工作时间。 “将军，你不再大声喊叫的话，我就把你嘴里的东西拿出来。如果你大声喊叫，我会让你尝到苦头，明白吗？” 竹内觐文立即点了点头，他已经冷静了下来。 这些家伙肯定不是末日部队的成员，而是来自某个国家私下组建的末日部队，只是他们到底来自哪个国家？ 美国，还是中国？ 竹内觐文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最大。美国在秘密制造末日战士系统，而竹内觐文不清楚中国是否也在秘密制造末日战士系统。至少之前获得的情报表明，中国暂时还没有制造末日战士系统的能力。 嘴里的麻核被取了出来，竹内觐文用力咳了几下。 “将军，你这么做毫无意义，你的警卫人员都被我们制服了，就算你大声喊叫，也没人听得到。” “你……你们是什么人 ？”竹内觐文老实了下来。他的寓所在郊区，方圆几公里内没有平民。因为这附近被划为军事管制区，所有路口都有军人守卫，还有数十支巡逻队，所以平民不会到这里来。 “这很重要吗？” “我是竹内上将，我要见你们的指挥官。” “我就是。” “你是谁？” 末日战士似乎收到了指令，过了一会，取下了面罩。 看清楚那人的面孔，竹内觐文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他是一名西方人，准确的说是一名美军特种兵，而且竹内觐文认识他。 他就是美国海豹突击队第六大队的史蒂文森少校，奥尔德里奇的队友！ 去年，在观摩美日联合军事演习的时候，竹内觐文应邀参观美军特种兵营地，斯塔克重点向他介绍了史蒂文森少校，称他是海豹突击队第六分队最优秀的特种兵，暗示将由他指挥美军的末日部队。 斯塔克这么做，主要是让竹内觐文放心，从而让日方加大在秘密合作中的投入。 “史蒂文森，你……” “将军，别来无恙？” “我要见斯塔克，我要立即见到斯塔克。” “将军，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你能不能见到斯塔克上将，还得看斯塔克上将愿不愿见你。” “我要见斯塔克，现在就要见到他！”竹内觐文知道，史蒂文森露出本来面目，意味着不会留下活口。只是史蒂文森只是工具，决定竹内觐文死活的是斯塔克，而见到斯塔克是活命的唯一机会。 这时候，史蒂文森又收到了消息。“是……好的……明白！” “少校，我……” “斯塔克上将答应见你，不过没有其他目的。” 在史蒂文森的招呼下，另外一名末日战士启动了视频通信设备。很快，墙上的大屏幕里出现了斯塔克的半身像。 “斯塔克，这是怎么回事？” “竹内，非常抱歉，没能早点通知你。”斯塔克面无表情。“在过去的二十四小时内，我必须做出一个极为艰难的决定。” “什么决定？”竹内觐文是明知故问。 “在昨天的总参谋长秘密会议上，杨方烈拿出了十分确凿的证据，证明日本与发生在巴西的事情有直接关系。” “这不可能！”竹内觐文立即矢口否认。 “将军，这是一个法制世界，什么都得讲证据，而杨方烈拿出来的证据，我们都无法否认其真实性。” “不……他……” “虽然我很不希望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至少不能直接否决杨方烈提出的解决方案。” “什么方案？” “你应该非常清楚。日本违背了‘看类宪章’，必须接受惩罚。” “不……” “当然，我不会让杨方烈为所欲为，更不会让中国控制日本。” “斯塔克，救救我……救救日本……” “你只能选择一样，救你，还是救日本？” 竹内觐文猛的一惊，明白了过来。 “在昨天的表决中，我投了弃权票，因此杨方烈提出的决议没有获得通过，因此导致中国暂时退出行星防御理事会。我正在跟杨方烈进行私下磋商，希望能够达成妥协，用折中的办法化解危机。” “你是说……” “日本要想保住主权，唯一的办法就是有人出来承担责任，而且以最为稳妥的方式处置日本的所有当事人。” “不……” “竹内，你应该非常清楚，杨方烈不会放过日本，因此只有进行一次大清洗，让日本面目一新，杨方烈才会妥协。” “不……不能这样……不能……” “竹内，你没有决定权，只有选择权。如果由日本当局承担责任，也许能够保住你在总参谋长联席会议里的位置，毕竟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而且在短期之内，替代者也未必能够做得更好。但是你必须知道，如果这样处置的话，日本将名存实亡，而日本的命运将十分悲惨。” “不……不能这样……” “如果你愿意做出自我牺牲，损失可以控制在最小范围之内，至少在审判日之后，日本的前景更加光明。” 竹内觐文突然想到了什么。“斯塔克，你要……你要处决所有人 ？” “这是保守秘密的唯一办法。你要知道，即便这些人活着，杨方烈也不会放过他们，中国情报机构迟早会找到他们，然后让他们开口。到时候，遭受损失的将不止日本，而是整个人类文明。” “不——”竹内觐文愤怒了，“是你，是你们，是美国。斯塔克，你太狠毒了，你才是罪魁祸首！” 竒 書 蛧 ω Ｗ ω . q ì δ ん ū 玖 ㈨ . Ｃ ǒ m “竹内，你忘了基本游戏规则吗？如果你认为对我的指控有用，我现在就招集总参谋长会议，看看谁会相信你的话。” 竹内觐文迅速冷静下来，说道：“放过他们，放过康太郎。” “你的儿子？” “这是我唯一的要求，放过康太郎。” 斯塔克笑了笑，说道：“我可以考虑你的这个要求，但是你必须做一件事，完成最后的使命。” 这时候，史蒂文森把一份命令文件递到竹内觐文面前。 “签署这份文件，我就放过竹内康太郎，并且把他藏起来，保证不让中国情报机构找到他。” “你保证？” “我保证。需要让我发誓吗？” 竹内觐文咬了咬牙，史蒂文森解开了他右手上的索套，然后把一支笔塞到他手上，让他签署了文件。 “竹内将军，你非常勇敢，也非常敬佩你。我相信，等我们取得胜利之后，所有人都会铭记你为捍卫人类文明做出的巨大贡献，你是人类的英雄，你的名字将铭刻在人类文明史的丰碑之上。” “斯塔克，你要保证让康太郎平安无恙。” “史蒂文森少校，动手吧！” 竹内觐文还没反应过来，史蒂文森就用胳膊扼住了他的脖子。虽然竹内觐文用右手拼命捶打，但是毫无用处。死亡来得很缓慢，也很痛苦。直到黑暗吞没一切，竹内觐文都没听到斯塔克的回答。 确认竹内觐文气绝身亡之后，史蒂文森才解开束住他的索套，把尸体平放在地板上，让手下动手伪造现场。 “将军，康太郎……” “按计划行动，你认为需要对死人负责吗？”斯塔克显然没有把保证当回事，他不会为了一句保证留下后患。“你亲自去处理竹内康太郎，绝对不能有半点闪失。完事之后，向我汇报情况，我等你的好消息。” “是！” 通话结束，让手下处理现场后，史蒂文森离开了竹内觐文的官邸。 竹内康太郎是竹内觐文唯一的儿子，虽然不是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工作人员，但是知道美国与日本的所有秘密。 这个家伙，是一个巨大的潜在隐患。 第二十四章 黄雀在后（上） 虽然是竹内觐文唯一的儿子，但是竹内康太郎与父亲的关系非常疏远。 两人的关系，与发生在竹内康太郎十三岁那年的一件事情有关。当时，竹内觐文是日本陆上自卫队第七师团的基层军官，驻扎在冲绳岛上。因为军衔不够高，所以竹内觐文只能与家人分居。当年暑假，竹内康太郎跟随母亲去冲绳看望父亲，结果遭遇车祸，竹内康太郎的母亲被一名醉酒的美军军官驾车撞死。后来，这名美军军官被调回美国，虽然被送上了军事法庭，但是最后被判无罪，理由是他在进行实战模拟训练，醉酒驾车属于训练内容，且事情发生在美军训练场内。竹内觐文没有继续上诉，而是接受了最终判决，拿了美军赔偿的十五万美元。 此后，竹内康太郎再也没有跟父亲说过一句话。 虽然快二十年了，但是竹内康太郎一直没有原谅父亲，因为他觉得，父亲为了十五万美元出卖了母亲。 直到十八岁，竹内康太郎都跟祖父母生活。 考入东京大学之后，除了定期回去看望祖父母，竹内康太郎再也没有回过家，也从未主动跟竹内觐文联系过。即便竹内觐文会偶尔给他打电话，两人也没有什么话可说，说多了还会发生争吵。 至于竹内康太郎学的什么专业、在毕业后从事的工作，竹内觐文都不大了解。 不是竹内觐文不想关心儿子，而是他没有时间去关心儿子。妻子意外丧命，而竹内觐文在处理过程中表现出的合作态度，让他平步青云，很快就晋升为中级军官，直到成为陆上自卫队上将。 竹内觐文很内疚，羞于向儿子提起这些事情。 当然，竹内觐文在晋升仕途上的一帆风顺，让竹内康太郎更加无法原谅他，也就更不想将到他。 直到一年前，竹内觐文才得知，竹内康太郎是一个美日秘密合作项目的负责人！ 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竹内觐文主动找到了儿子。这是十九年来，父子俩第一次在祭奠日之外见面。只是这次会面搞得很不愉快，父子俩大吵一架，竹内康太郎首次当面指责父亲出卖了母亲。 此后，竹内觐文开始想方设法的让竹内康太郎远离核心机密。 竹内觐文不是笨蛋，竹内康太郎知道得越多，处境就越危险。竹内觐文只想让儿子好好活着，哪怕世界将在一年后毁灭，竹内觐文也不愿意看到儿子意外丧生。秘密除掉知情者的事情，竹内觐文见过很多，也做过很多。 可惜的是，竹内康太郎不但没有远离核心机密，反而步步高升。 半年前，竹内康太郎成为了美日最重要的秘密合作项目的总负责人，即协助美国私下开发末日战士系统。 众所周知，在末日战士系统里，美国唯一没有吃透的就是神经中枢控制单元。 为此，竹内觐文还嘲笑过斯塔克。 当初，为了阻止中国参与其他子系统的研制工作、从而获得私下生产末日战士系统的能力，斯塔克故意把研制难度最大，而且是罗晋勇最不擅长的神经中枢控制单元的研制工作交给中国负责，认为此举能够遏制中国。哪想到，罗晋勇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开发出了独一无二的神经中枢控制单元，先进程度连美国科学家都叹为观止。罗晋勇拿出神经中枢控制单元的第一套样品之后，美国科学家不得不承认，别说开发类似的控制单元，即便是仿制也办不到。 研制神经中枢控制单元的艰巨任务，交到了竹内康太郎身上。 在争取这个科研项目的时候，竹内康太郎明确提到，同为东方文化，日本科学家的思维方式与中国科学家最为接近，他是日本在神经学科领域最出色的科学家，而且他的年纪与罗晋勇相差不大。 即便不能超越罗晋勇，竹内康太郎也是最有望追上罗晋勇的科学家。 利用中国提供给行星防御理事会做系统性能测试的神经中枢控制单元，以及美日情报机构的协助，竹内康太郎的研究工作进展神速。当时，竹内康太郎还发现了神经中枢控制单元的一些问题，提出罗晋勇故意以此对末日战士系统的部分性能做了限制，没有把末日战士系统的性能全部发挥出来。虽然此事闹到行星防御理事会之后，罗晋勇以确保系统的整体稳定性为由，说服了大部分首席科学顾问，但是竹内康太郎的发现，巩固了他在美日秘密合作项目中的地位。 大概两个月前，竹内康太郎完成了控制单元的研制工作。 此后，他被派往美国，帮助美军组装与调制末日战士系统。直到上周，他才应日本当局要求返回日本。 可以说，竹内康太郎比竹内觐文更加了解美军末日部队的情况。 比如，美军末日部队的规模。 出于保密方面的考虑，竹内康太郎与罗晋勇一样，也在大学里挂职，是东京大学的在编教授。 虽然他的行踪受到了严密监视，时刻都有人在暗中保护他，但是回国后，他住在东京大学附近的教师公寓里。以东京的房价，像他这种三十多岁的年轻教授，根本买不起，也就只能住教师公寓。 回国后，竹内康太郎大部分时候都在写项目的总结报告。 年轻科学家的最大资本就是精力充沛。因为没有教学任务，所以竹内康太郎往往工作到半夜，然后睡到第二天中午，下午开始工作。有的时候，他会去附近那些主要面向学生与年轻教师的酒吧喝上两杯。只是少年时的经历，让竹内康太郎对异性没有太大兴趣，他最喜欢的是身材魁梧、举止粗鲁的同性。如果皮肤黝黑、脸上有点胡茬、有暴力倾向的话，那就更加完美了。 这天晚上，他就遇到了一个这样的如意郎君，而且对方也表现出了浓烈兴趣。 两杯酒下肚，竹内康太郎对这个叫饭岛龙生的猛男有了一些了解。他来自北海道，祖上以捕鱼为生。因为不想成为渔民，他在三年前来到东京。受学历限制，他在这三年里做过很多职业，现在是一家面向欧美市场的影视公司的兼职演员，拍过十多部爱情动作片，算得上小有名气。 得知竹内康太郎是东京大学教授，饭岛龙生对他也很有好感，暗示可以跟他回家。 十二点过，竹内康太郎帮饭岛龙生结了账，然后带着这个让他垂涎欲滴的猛男返回教师公寓。 做为职业人员，饭岛龙生让竹内康太郎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连续数次高潮，让竹内康太郎精疲力尽，可是销魂噬骨的快感，又让他欲罢不能。饭岛龙生也越战越猛，不但用上了皮鞭、蜡烛与串珠，还把竹内康太郎捆绑起来，满足他的变态嗜好。 当菊门处的快感再次涌入脑海，竹内康太郎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在高潮中死去。 “龙生，我不行了……我要死了……饶了我……”竹内康太郎兴奋得尖叫起来，那表情像足了一个遭到强暴的婊子。 剧烈运动停止，饭岛龙生放过了竹内康太郎。 “龙生，你太厉害了……多么希望能一直这样，永远不要停下……可是我不行了，我要休息一会……只休息一会……” 饭岛龙生没有回答，也没有替竹内康太郎解开绳索。 “龙生……”竹内康太郎回过头来，才发现饭岛龙生已经不见踪影，狭小的卧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龙生，你去哪了？” 没有人回答，房间里安静得让人心迹。 竹内康太郎觉得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可是什么都没看到。他不由自主的哆嗦一下，恐惧感油然而生。 “竹内君，玩得挺兴奋嘛。” “谁……谁在说话？” “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竹内康太郎一个激灵，像触电一样。他听了出来，那个声音属于一个叫史蒂文森的美军特种兵。 史蒂文森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身上穿着末日战士系统。 “史蒂文森，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来找你的。” “帮我……帮我解开绳索。”竹内康太郎赤身裸体，显得有点害羞。虽然在美国，他跟几名性取向相同的美军特种兵发生过关系，但是不包括史蒂文森，而且他也从没在其他男人面前暴露过躯体。 “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什么？” “竹内君，你也快活够了，该上路了。” 竹内康太郎猛的一惊，用力挣扎起来，想挣脱束缚着他的绳索。 史蒂文森笑着摇了摇头，把水果刀对准了竹内康太郎的胸口。 “你不能杀我，我父亲是竹内觐文将军，你不能杀我……”死到临头，竹内康太郎想起了他的父亲。 “是吗？我很乐意送你去见他。” “什么……” 史蒂文森没有迟疑，把水果刀刺入了竹内康太郎的心脏。动作非常快，刺入部位也非常准确。知识史蒂文森没有就此罢手，等竹内康太郎倒下，他拔出匕首，又在竹内康太郎身上补了几刀。 如果一刀致命，显然不是普通人所为。 补上几刀，即便是最老辣的警探，也会认为这是入室抢劫，而凶手就是竹内康太郎带回家的饭岛龙生。 随后，史蒂文森翻出了竹内康太郎的钱包，与一些值钱的什物。 第二十四章 黄雀在后（下） “不错、不错，非常专业，即便真的有福尔摩斯，也会认为是一起入室抢劫，没人会想到是杀人灭口。” 突然从门口传来的声音吓了史蒂文森一跳，他立即把水果刀掷了过去。 只是，水果刀没有刺中说话的人，而是悬在离房门大约一米的空中。紧接着，一名末日战士出现了。 “说实话，你比奥尔德里奇更有资格成为末日战士。” “张小刚？”史蒂文森认出了站在门口的那个人。 “你认识我？天啊，我感到非常荣幸，你竟然认识我。”张小刚笑着上前一步，“史蒂文森少校，我们应该没有见过面吧？” “没有，不过你也认识我。”史蒂文森在寻找机会。那个接住水果刀的末日战士，肯定是楚天疆。即便张小刚的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史蒂文森也没有绝对把握干掉楚天疆。 别忘了，楚天疆才是货真价实的末日战士，而史蒂文森是个冒牌货。 “看来，我们都是明白人。”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有人带路，一切都好办。” 史蒂文森猛的一惊，说道：“你们在监视跟踪我？” “只是跟踪，你还没资格让我监视。”张小刚始终站在楚天疆身后，显然他也知道史蒂文森在想什么。“说实话，我一直认为斯塔克是个讲信用的人，没想到，他竟然会对将死之人撒谎。” “你……” “少校，我们都是聪明人，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肯合作的话，就不用吃苦头，不然就得吃些苦头。” “张，你也太小看我了。” “是吗？” 史蒂文森动手了，因为他不动手的话，楚天疆仍然会动手。史蒂文森没有信心单挑楚天疆，因此他的目标是张小刚。只要制服张小刚，楚天疆肯定会投鼠忌器，然后他就可以趁机逃走。 通过奥尔德里奇，史蒂文森对楚天疆的实力有所了解。 只是，他并不知道，楚天疆的末日战士系统经过罗晋勇特殊调制，在关键时刻能够突破安全限制。 史蒂文森伸出的右爪即将碰到张小刚的时候，楚天疆抓住了他的右臂。 转眼间，史蒂文森只感到胳膊上一阵剧痛。没等他反应过来，楚天疆已经绕到身后，抓住了辅佐在脊梁上的神经中枢控制单元。 “别杀他！”张小刚赶紧喊了一句。 楚天疆也没有打算干掉史蒂文森，因为张小刚早就吩咐过，需要一名活着的末日战士供罗晋勇研究。 控制单元脱离，史蒂文森穿戴的末日战士系统迅速缩回成初始状态。 没有末日战士系统，右臂又受了伤，史蒂文森连张小刚都对付不了，更别说被楚天疆抓着脖子。 “张，你想干什么？” “史蒂文森，你是聪明人，不知道我想干什么吗？” “如果我没能按时返回，斯塔克将军……” “少校，你只是一名小卒，我不但不在乎你的死活，还会放了你，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你身上的一些东西。” 见到张小刚拿出注射器，史蒂文森挣扎了几下。 “少校，吃的苦头还不够吗？” “等等！”史蒂文森知道，反抗根本没用，也就没再反抗。“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找竹内康太郎，难道你当时在场？” “没有，我可不会笨到去招惹十多名末日战士，哪怕带了一名保镖。” “那是……” “怎么，想不明白吗？”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竹内觐文的机要秘书在今天晚上去了酒吧，虽然只喝了一杯清酒，但是遇到了一个火艳女郎，还在厕所里来了一炮。在他身上安装窃听器，显然不是难事。” 史蒂文森咬紧牙关，他只干掉了竹内觐文的机要秘书，却没有仔细搜查尸体。 “好了，我们办正事吧。不要乱动，我可不想让你伤筋动骨，不然无法向斯塔克将军交代。” “什么……” 张小刚没再理会史蒂文森，把针头插进了他的左脚小趾与无名趾之间。 与楚天疆一样，史蒂文森在脱下末日战士系统之后也是一丝不挂。 “老楚，带他下去。”张小刚收起注射器，又动手把从史蒂文森身上解脱下来的末日战士系统收集起来。 清扫痕迹之后，张小刚才离开了竹内康太郎的公寓。 美国佬策划的行动，全在张小刚的掌握之中。 饭岛龙生根本就不是渔夫，他是CIA安插在日本的谍报人员。只是，他给竹内康太郎说的话并非全部伪造，他确实是一名限制级电影演员，也确实拍过十多部专门出口欧美的电影。按照美方的安排，史蒂文森干掉竹内康太郎之后，将伪造成饭岛龙生为钱财杀害了竹内康太郎。 当然，日本警方肯定逮不到饭岛龙生。 史蒂文森到来后，饭岛龙生就离开了，而且他是唯一的目击证人，即证明只有史蒂文森进入竹内康太郎的寓所。 现在，饭岛龙生在赶往成田国际机场的路上，半个小时后将登上飞往洛杉矶的航班。 来到地下停车场，楚天疆扛着史蒂文森进入了一辆集装箱卡车。 罗晋勇正在等着他，车里有张小刚准备的仪器设备。 “把他放到椅子上。老张呢？” “在这。”张小刚也赶了过来。 “怎么样？” “一帆风顺。”张小刚把装着史蒂文森那套末日战士系统的箱子交给罗晋勇。“教授，现在就看你的了。” 罗晋勇没多罗嗦，先为史蒂文森穿上了末日战士系统，然后把他绑在了椅子上。 这是一张用特殊合金钢制作的椅子，手腕、脚踝与颈部的锁扣也由合金钢制成，楚天疆亲自做过测试，根本无法破坏。 “老楚，我们出去等吧，别打扰教授。” 楚天疆不想离开，他想知道美国佬私下搞的末日战士系统到底有多厉害，只是车内空间狭窄，肯定会妨碍罗晋勇。 两人在外面等了三个小时，罗晋勇在车内忙了三个小时。 现在是凌晨，住户都是东京大学的教师，所以没人来车库打扰他们。 “行了，你们进来吧。” 听到罗晋勇的招呼声，两人上了车。 “怎么样？”楚天疆很心急。要知道，下次遇到美军末日战士，就得以命相博，绝对不可能如此轻松的制服对手。 “跟我预料的差不多。其他子系统的变化不大，关键是控制单元。”罗晋勇调出了存在计算机里的数据。“从软件的原代码来看，这套系统应该是小鬼子开发的，很有可能就是竹内康太郎的杰作。” “跟你的比，如何？”张小刚问了一句。 “差远了，不在一个档次上。” “进行过测试吗？” “测试？得了吧，我可不想毁坏这些宝贵的仪器设备。我已经收集了必要数据，回去后再做详细分析。”罗晋勇打了个呵欠，说道，“我这里差不多了，如果没有别的，现在可以放他走了。” “放他走？”楚天疆锁紧了眉头。如果可以，他更愿意永绝后患。 “放心，这家伙已经是个废物了。”罗晋勇笑了笑，说道，“小鬼子开发的神经中枢控制单元有很多漏洞，比如在向使用者的大脑传输信息时没有过载保护，很容易导致使用者神经错乱，也就是让使用者变成疯子。我做了点手脚，让这家伙的脑筋出了点问题，看上去像是控制单元出了故障，导致使用者的大脑受损。” “这么说，他醒过来之后，会丧失理智？”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免得受到波及。” “行，现在就放了他，我也不想跟一棵定时炸弹呆在一起。” 张小刚与楚天疆把仍然处于昏迷之中的史蒂文森扛下车，丢到堆放垃圾的角落里，然后用垃圾袋把他盖住。 十分钟后，集装箱卡车驶出了地下停车场。 等到开出几条街，张小刚才用遥控器解除了对地下停车场监视系统的干扰，让现场看上去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现在去哪？”楚天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张小刚最熟悉东京，所以由他开车。 “先把这辆车送走，然后找个地方喝上两杯。”张小刚的目的地是港口，那里有一艘由军事情报局控制的滚装货轮在等着他们。“老楚，你是第一次来日本吧？这是一个非常神奇的国度。妖魔鬼怪，什么都有，还有能让你欲罢不能的美艳女鬼。当然，小鬼子的酒，确实不敢恭维。”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说道：“我只想早点回家，见到国雄。” “想肖芳芳了？” “放屁！” “你承认了。” “承认个屁。” “不承认，那就放松点，找点乐子。看完热闹，我们就回家，你就能见到国雄了，还有肖芳芳。” “你再乱说，小心我收拾你。” “老楚，我们是君子。君子动口不动手。你真要收拾我，只能证明我说的是真的，说到了你的心坎上。” 楚天疆被张小刚说得哑口无言，罗晋勇则在一旁偷笑。 楚天疆加入之后，因为有了新的捉弄对象，所以张小刚那张恶毒的嘴就很少用来对付罗晋勇。 第二十五章 意外犒赏（上） 虽然回到市区时已是凌晨三点过，但是东京是有名的不夜城，特别是在银座附近，还有很多酒吧与歌舞厅在营业。 三人换上了价值不菲的便装，还开了一辆豪车。 张小刚选了一家豪华夜总会，三人下车后，立即受到了上帝般的款待，迎宾小姐表现得十分热情。 日本是一个服务业十分发达的国家，可以说是富翁的天堂。 三人都不是富翁，不过权且可以冒充一次富翁。 “老楚，尽情玩，千万不要拘束。”张小刚说的是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还带有南加州的口音。“别板着一张脸，又没人让你买单。我给你说实话，这是吃公家的、用公家的，千万别亏待了自己。” 楚天疆有点紧张，不是因为张小刚的话，而是一只挽着他胳膊的两个日本妞。 这两个日本妞，长得很漂亮，一个像高中生、一个像刚嫁人的少妇，身材也很火辣，穿得更是单薄，除了略微矮了点，几乎挑不出毛病。两人一路上，有意无意的把弹性十足的胸部往楚天疆身上蹭，还时不时装着无意的样子轻抚楚天疆的臀部，让楚天疆感到浑身都不自在。 “老楚，听老张的没错，这可是非常难得的机会。”罗晋勇已经进入状态。他一左一右的搂着两个日本妞，两只手还不时滑到日本妞的丰臀上，再用力揪上一把，惹得两个日本妞又娇又嗔。 张小刚更是随意，双臂搭在两个日本妞的肩膀上，双手在胸衣内又摸又捏。 在迎宾小姐的带领下，三人进了一间足够容纳数十人，还有三间独立套房的包房。 “我们要最好的酒，还有，把最漂亮的公关小姐都叫来。” “先生，她们已经是我们这里最漂亮的公关小姐了。”迎宾小姐显得有点慌张。 受经济不景气影响，以及海啸地震、国际关系等等，日本的旅游服务业遭遇寒冬，很多高档夜总会都已倒闭。这三人穿的是名牌、开的是豪车，给的小费时也很大方，一看就是有钱人。要是他们感到不满意，拍拍屁股走人，去了其他高档夜总会，迎宾小姐很有可能丢掉饭碗。 “你没看到吗？”张小刚朝楚天疆看了一眼。“我们老板很不满意，如果她们就是最漂亮的公关小姐，我们马上换地方！” 张小刚这么一说，迎宾小姐慌了神。 一路上，迎宾小姐已经注意到，楚天疆对接待他的两名公关小姐没有半点兴趣。因为楚天疆身材高大、相貌硬朗、神情更是器宇轩昂，所以迎宾小姐理所当然的认为，他才是大老板，另外两人是他的跟班。 被吓着的，还有楚天疆身边的两名公关小姐。 张小刚的话还没说完，两人像骨头都软了一样，粘到楚天疆身上，一边扭动腰肢，一边上下抚摸。 “怎么，没听明白我的话吗？”张小刚显然是经验十足。 “先生，对不起，我马上就去安排。”迎宾小姐哪敢怠慢，立即来了一个一百一十度的大鞠躬，生怕别人看不到藏在领口下的那对巨峰。只要能让三人留下，就算让她亲自下场也没问题。 要知道，只有最优秀的公关小姐，才有资格成为迎宾。 “那就快点，别让我们老板等烦了。” “是，是！”迎宾小姐躬着腰，倒退着走到门边，才转身离去。 楚天疆一直在看张小刚演戏，等迎宾小姐离去，他才说道：“老张，有必要这样为难别人吗？” “这都叫为难？”张小刚掏出香烟，“让客人满意是基本要求，如果这都办不到，我们凭啥在这里花钱？” “不管怎么说，她们也是人。” “现在，你认为他们是人了？” 楚天疆无言以对，因为他也痛恨小鬼子。 “他们是日本人，不要用你的价值观来衡量他们。在日本，顾客就是真正的上帝。只要你肯花钱，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楚天疆没有反驳，只是不相信张小刚说的话。 “怎么，你不相信？” 张小刚笑了笑，掏出两张百圆面值的美元丢到茶几上，然后用日语对身边的两个日本妞说了一句。张小刚的话刚落音，两个日本妞同时举起手，然后张小刚指了下左边那个。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楚天疆瞠目结舌。那个日本妞趴到张小刚大腿上，拉下裤链，一系列动作极为娴熟。过了一阵，张小刚长出口气，显得非常满足，而那个日本妞趴起来的时候，做了个吞唾沫的动作。 “这……” “开始，我告诉她们，我想撒尿，但是不想去洗手间，谁愿意帮我解决这个问题，我就给她两百美元。” “为了两百美元，她们就……” “如果是四百美元，她们会舔我屁股，你信不信？” 开始发生的事情，让楚天疆不得不信。 “老楚，没什么好惊讶的，多来几次，你就熟悉了。”罗晋勇掏出香烟，先为楚天疆点上了一根。“日本的服务业非常发达，名义上处处为顾客着想，以顾客为上帝，本质上则是深入骨髓的阶级观念与奴性在作怪。虽然日本是东亚国家中，最先向西方学习、开始西化的国家，还自诩为西方国家，但是日本深受儒家文化影响，强大的阶级观念，让这个民族变得非常扭曲，也让这个民族极具功利性。拿开始的事来说，名义上为顾客服务，可本质还不是为了钱？” “教授说得没错，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楚天疆暗自感叹，罗晋勇确实说得有道理。功利性，让日本人能够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时候，迎宾小姐带来一大队公关小姐。 看样子，夜总会里所有没有下场的公关小姐都来了。 “先生，她们都是非常优秀的公关小姐，非常乐意为你们提供任何服务，希望你们能够满意。” “老板，怎么样？”张小刚把难题抛给了楚天疆。 说实话，这些公关小姐长得都很标致，有的看上去只有十多岁，年纪最大的也许快三十岁了。身材更是肥胖精瘦各不相同，以满足客人的不同嗜好。衣服着装上，更是下了很大的功夫，有的装扮成学生、有的装扮成在服务员、还有少妇、白领丽人、女警，甚至有两个穿着夜行服，装扮成忍者。 张小刚说得没错，真是妖魔鬼怪，应有尽有。 楚天疆逐一打量公关小姐，一直没有开口，脸色也没有舒展开来，让一直在关注他的迎宾小姐直冒汗。 “老板……”张小刚提醒了楚天疆。 “怎么？”楚天疆回过神来。这些娘们中的任何一个走到大街上，绝对有百分之百的回头率。 “怎么样，选好了吗？” “这……”楚天疆有点为难。 “先生，不要嘛。”坐在楚天疆左边的公关小姐立即搂住楚天疆的胳膊，恨不得用强力胶水把自己粘到楚天疆身上。 “先生，我们保证会让你满意的。”右边这个也想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抱着楚天疆。 这下，楚天疆更加为难了。不管他选谁，没有被选中的肯定很失落，说不定还会丢掉饭碗。 “老张……”罗晋勇给张小刚递了个眼神。楚天疆是一个很善良的人，除了敌人，他不愿意伤害任何人，而那些靠身体吃饭的公关小姐，显然不是楚天疆的敌人。再说了，楚天疆对女人狠不下心。 “老板，要是都满意的话，那就全都留下。” 张小刚这么一说，迎宾小姐与二十多名公关小姐全都双眼一亮，似乎都把张小刚当成了救星。 “全都留下？”楚天疆觉得张小刚说的是客气话。如果全都留下，那得花多少钱啊。 “只要老板喜欢就行。”张小刚回答得很肯定。 “行，那就全都留下。”楚天疆没再多想，反正不是自己掏钱。 “听见没有？”张小刚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过，停在了迎宾小姐身上，“老板说了，全都留下，你也一样。” “我……” “怎么，你想让老板不高兴？” “不，不是！”迎宾小姐哪敢拒绝。虽然她已经淡出红场好几年，但是为了业绩，破例一次算不了什么。 “把酒送来，另外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们。” “是！”迎宾小姐赶紧鞠躬，“请问，你们要什么酒？” “最好的，除了清酒，其他的全都要。” “是……”迎宾小姐答得很恳切，但是没有离开的意思。虽然直觉告诉她，这三人很有来头，绝对不差钱，但是她不敢冒险。如果这三个家伙身无分文，根本付不起账，她就得承担全部损失。 她的月薪，买一瓶顶极轩尼诗XO都不够。 张小刚笑了笑，掏出一张黑色的信用卡，丢给了迎宾小姐。 “先生请稍等，酒水马上送来。”见到这张信用卡，迎宾小姐更加殷勤了。那可不是普通的信用卡，而是由三井、三菱与助友三大银行联合发行的超级VIP卡，透支额度足够买下这家夜总会。 此时，二十多名公关小姐全都兴奋起来。 全世界，持有这种信用卡的人不会超过一千。别说陪吃陪喝陪玩，就算给这张信用卡的主人当一辈子奴隶，她们也愿意。要知道，想要这种信用卡，不但得有钱，还得有权有势有地位。 跟这张信用卡相比，什么名贵服饰与豪车，连个屁都算不上。 第二十五章 意外犒赏（下） “好了，都给我安静。”张小刚拍了下桌子，二十多名公关小姐全都安静了下来。“现在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只要能让老板高兴。丑话说在前面，要是老板不高兴，你们一个分钱都别想拿到。只要让老板高兴了，钱不是问题。谁能让老板笑一下，一千美元。能得到老板的一个吻，两千美元。让老板兴奋起来，五千美元。得到老板接受，一万美元。如果谁能让老板舒服，十万美元！” 楚天疆正在喝水，想看看张小刚能玩什么花样。张小刚把话说完，他也一口把嘴里的水喷了出来。搞不明白的，还会认为楚天疆是性功能障碍患者，不然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的找乐子吗？ 罗晋勇也在偷笑，张小刚显然想让楚天疆开开眼界。 没等楚天疆反应过来，左边的小妞就趴到他身上，非常轻柔的舔掉了他嘴角的水珠，还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这不算，要接吻，知道什么是接吻吗？”张小刚搂住右边的小妞，做了示范。 显然，那个小妞很不满，认为她应该得到两千美元。 其他的小妞有点进退两难。如果把楚天疆惹火了，她们就得滚蛋，可是什么都不做又拿不到赏金。 这时候，迎宾小姐带着几名侍应生把酒送了过来。她没有离开，一直在门外，听到了张小刚说的话。 等侍应生出去，迎宾小姐走到楚天疆面前，解开上衣的两颗纽扣，露出了镶蕾丝边的胸衣，一对白皙傲人的双峰半露半显，诱惑力十足，跳动时显得弹性十足，是个男人都会伸手抓住。 楚天疆当然是男人，可是他更想让张小刚出丑，也就忍住没有动手。 见到这一招不管用，迎宾小姐跪了下来，轻柔的分开楚天疆的双腿，用洁白整齐的牙齿叼住裤子的拉链，双手在大腿内侧轻轻抚摸，时不时的触碰刺激着楚天疆的情欲。 迎宾小姐的动作很慢，每往下拉一寸，都会扭动一下腰肢，一双俏眼仰视着楚天疆。 显然，迎宾小姐在当年，肯定是公关女王。 楚天疆有点受不了，任何男人都受不了。 迎宾小姐没有直捣黄龙，而是用润湿的巧舌上下舔餂，刺激着敏感处。 “老板，放松点，别拉着一张脸。”张小刚拉过一个小妞，把她的脑袋摁到大腿上。“这是享受，不是受罪。” 楚天疆刚想说话，下体就被含住了。 这下，就算楚天疆全力控制，该发生的也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对了，就应该这样，完全放松，才能好好享受。” 楚天疆很想臭骂张小刚一顿，可是他不能分神。 “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张小刚打招呼，迎宾小姐吐出楚天疆的命根子，抬起头来，说道：“留美子，桥本留美子。” “很好，记得给自己留下五千美元。能不能拿到更多的赏金，还得看你的表现。” 桥本留美子立即低头，再次巧舌翻腾，同时腾出左手，让自己尽快进入状态。 “老板，想开点。”罗晋勇也在享受。 楚天疆转过头来，朝罗晋勇看了一眼。 “想当初，我们现在花点钱就能让日本娘们做这些事情。再说了，钱买不来命，有了钱不一定有花钱的机会。” 张小刚瞪了罗晋勇一眼，这家伙说得太多了。 “既然来玩，那就尽情的玩。”罗晋勇点了三个公关小姐，带着她们去了里面的套房。 “你们也别闲着，表现得好，个个有赏。” 张小刚这么一说，那些站着的公关小姐立即动了起来，三五成群的在一起，玩起颠龙倒凤的游戏。 “老板，大家对你的期望都很高呢，不要让她们失望。”张小刚搂着两个公关小姐站了起来，“你要觉得不方便，我先行回避。对那个满意，可以带去套房，一定要玩得尽兴。” 楚天疆很想抓住张小刚，狠狠揍他一顿，可是不断涌上的快感，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等张小刚进入套房，楚天疆精力一松，火山就爆发了。迎宾小姐非但没有退缩，反而照单全部收下，随即继续施展大挪移功夫，让楚天疆找回状态。 显然，不管楚天疆是否愿意，该发生的避免不了。 再说了，罗晋勇与张小刚都去快活，总不能一个人憋着。就像罗晋勇说的，恐怕再也没有花钱的机会了。 楚天疆不再拘束，迅速傲然屹立。 迎宾小姐显然没想到楚天疆会如此迅速的恢复状态，但是也没迟疑，起身坐到楚天疆大腿上。 只是，楚天疆不喜欢被动。 不多时，房间里已是莺声一片。 虽然楚天疆不能在每个地方留下“到此一游”的足迹，但是至少能让所有人都感到满足。 也许，只是金钱上的满足。 开出第五张十万美元的支票之后，楚天疆停了下来。他不在乎钱，反正不是他出钱，他只是不想耗光精力。 当然，包括迎宾小姐在内的五名中了头彩的小妞都很兴奋。 其他十多个，也没有空忙活一场，至少都拿到了一万美元，幸运点的还能额外得到几千美元。 在迎宾小姐等人的服侍下，楚天疆穿好了衣裤。 这时候，张小刚与罗晋勇也从套房里出来了。看样子，两人都得到了满足，罗晋勇还显得有点疲惫。 张小刚没有打算走，开出赏金，让公关小姐现场表演颠龙倒凤的游戏。 满堂春色，让楚天疆有点按耐不住。 突然，地板猛的震动了一下。过了一阵，房间内的所有人都听到了爆炸声。 “怎么回事？”张小刚立即站了起来。 地板上，二十多名赤身裸体、或者是衣衫不整的公关小姐也立即爬了起来，神色显得很惊恐。 “好像是爆炸。”罗晋勇说了一句。 “爆炸？”迎宾小姐也听了出来，只是罗晋勇这么一说，让她显得很不安。 “结账！”张小刚没多迟疑，又对楚天疆说道，“老板，这里不安全，我们得立即送你回去。” 楚天疆点了点头，起身准备出门。 迎宾小姐哪敢怠慢，衣服还没穿好就跑了出去。等三人走到夜总会大门口的时候，她带着信用卡，以及账单追了上来。 这晚上，算上那几瓶没喝的酒，花掉了一百一十七万美元。 “老张，你哪来这么多的钱？”上了车，楚天疆才问了出来。 “我？”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我是穷光蛋一个，存款从没超过五位数。把我大卸八块拿去卖掉，也值不了这么多钱。” “这……” “老楚，你就别操心了。”罗晋勇点上香烟，说道，“老张是特派员，每个月有五十万美元的活动经费。只要单笔效费不超过一百五十万美元，他都可以直接签单，拿回去找老袁报销就行了。” “真是花公家的钱？” “要是花自己的钱，你让他请你吃份快餐，他都请不起。” “怎么可能，我还没有穷到那个地步，快餐肯定请得起。”张小刚笑了起来，“这些都是必要开支，而且谁能保证二十天之后，这些绿花花的美元能买来性命？既然现在还有花钱的机会，那就赶紧花吧。”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并不赞同张小刚的生活方式。 “教授，看看新闻报道。” 张小刚扮演楚天疆的司机，罗晋勇扮演楚天疆的秘书，所以张小刚负责开车，罗晋勇则跟楚天疆坐在后排。 打开车上的电视，罗晋勇调到了东京地方电视台的新闻频道。 播音员说的是日语，楚天疆只能听懂一些，但是现场报道的画面，证明爆炸与他们去夜总会之前干的事情有关。 “是东京大学教师公寓。” “行了，我们去机场。” “回家？”楚天疆问了一句。 张小刚点了点头，把两本盖满了签证的美国护照丢给了楚天疆与罗晋勇。“这是你们的新身份，赶紧把名字记下来。不过别担心，海关有我们的人，这东西只是走走过场，总不能没有吧。” 三人赶往成田国际机场的时候，东京市里的警笛声已经响彻云霄。 天色已经放亮，动荡的不仅仅是东京市，而是日本政坛。 在刚刚过去的夜晚，日本发生了大战之后最严重的政治危机，包括麻生四十八首相在内的二十多名政要在军事政变中丧生，而发动军事政变的是竹内觐文上将。张小刚等三人在成田国际机场登上飞往上海的航班时，驻日美军已经出动，驻扎在横滨的美军特种部队以最快速度占领了日本防卫省与自卫队司令部。 至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张小刚等三人都不大关心。 航班正常起飞，将在三个小时后抵达上海。在此之前，那艘在巴拿马注册的滚装货轮已经载着楚天疆的末日战士系统离开了东京港。在到达公海之后，货轮将于一艘潜艇会合，由潜艇把末日战士系统送到正在西太平洋上巡逻的航母上，再由一架舰载运输机，以最快的速度送回上海。 楚天疆要做的，就是回家休息几天，等待返回迪戈加西亚的命令。 第二十六章 弱肉强食（上） 日本发生军事政变，绝非小事。楚天疆乘坐的航班还没到达上海，斯塔克就召开了总参谋长紧急会议。 虽然把张小刚、罗晋勇与楚天疆召了回来，还带走了楚天疆的末日战士系统，但是在谢尔盖耶夫的坚决挽留下，杨方烈没有退出总参谋长会议。按照斯塔克的承诺，他将在三天内决定是否采纳杨方烈提出的建议，即是否以违反人类宪章为由惩罚日本，因此就算杨方烈退盟，也要等上三天。 会议上，斯塔克大致介绍了情况，或者说是编造的故事。 这就是，斯塔克在杨方烈召开了闭门会议之后，私下联系了竹内觐文。 按照斯塔克给出的解释，他不想让事态扩大，所有打算先给竹内觐文打预防针，让竹内觐文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并且转告日本首相麻生四十八，让日本当局做好移交主权的准备工作。 因为两场在日本周边举行的军事演习还没结束，九个行星防御理事会的成员国集中了百万兵力，随时可以调动数十万兵力攻占日本，所以斯塔克相信，竹内觐文与麻生四十八会理智接受总参谋长联席会议的裁决。在此之前，日本已经移交了核力量，把所有核设施置于行星防御理事会的监管之下。 事变就在这个时候发生。 斯塔克着重强调，他已经让竹内觐文认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而且竹内觐文也倾向于在审判日之前把主权移交给行星防御理事会。斯塔克这么说不是为了替竹内觐文正名，而是要证明他的做法没错。 问题出在日本首相麻生四十八身上。 这就是，麻生四十八拒绝交出主权，并且宣称，只要总参谋长联席会议做出裁决，日本就退出行星防御理事会，终止在所有防御项目上的合作，撤走加入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工作人员。 麻生四十八的这个决定，只会使日本遭受灭顶之灾。 竹内觐文非常清楚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实力，更清楚总参谋长联席会议的决心。在驻日美军配合下，九国联军能在数日内扫荡日本本土，日本的自卫力量形同虚设，将有成千上万的日本人因此遭殃。 退一步，即便九国联军没有入侵日本，日本也可能成为大灾难的幸存者。 为此，竹内觐文决定发动军事政变，逼迫麻生四十八接受裁决，在审判日之后再恢复正常秩序。 在总参谋长会议上，斯塔克拿出了一份非常重要的证据，即由竹内觐文签署的东京警备部队调动命令。 按照这份命令，由竹内觐文直接指挥的警备部队将包围首相府与主要行政机构。 问题是，由竹内觐文控制的军队十分有限，日本自卫队的绝大部分官兵根本不知道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存在。 结果就是，忠于竹内觐文的军队与忠于麻生四十八的军队在东京爆发巷战。 “因为预料到麻生四十八有可能负隅顽抗，所以我提前下达了调动命令，驻扎在横滨的美军在第一时间出动，已经控制住局势，正在解除交战双方的武装。最迟八个小时，就能恢复正常秩序。” “听说，东京市区发生了多次大规模爆炸，这也是战斗所致？”谢尔盖耶夫问了一句。 “大部分爆炸都是战斗所致，但是部分例外。”斯塔克知道，在侦察卫星遍布近地轨道的情况下，很多事情根本无法隐瞒。“比如发生在东京大学教师公寓的大爆炸，就与战斗没有关系。” “是吗？”谢尔盖耶夫想知道得更多一些。 “根据我刚刚收到的调查报告，这起爆炸由日本情报机构所为，面对是炸死住在里面的日本科研人员。” “斯塔克将军，你的解释根本说不通。” “很明显，麻生四十八恼羞成怒，准备与我们拼个鱼死网破，所以让日本情报机构除掉所有为行星防御理事会工作的科研人员。”斯塔克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别忘了，这些科研人员与竹内觐文的关系更加密切，而且他们都以捍卫人类的共同利益为己任，肯定不会支持麻生四十八。只有除掉他们，麻生四十八才能让日本与行星防御理事会决裂，给我们制造无法挽回的损失。毫无疑问，麻生四十八是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他的行为，已经对人类构成了严重威胁。” “这样的话，我们更应该接管日本的主权。”杨方烈趁机发难。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斯塔克早就准备，知道杨方烈会旧事重提。“虽然驻日美军迅速出动，控制住了局势，但是结果已经非常严重。根据最新情报，不但麻生四十八等二十多名日本政要在政变中丧生，连竹内觐文都死了。凶手是他的机要秘书，此人是麻生四十八的亲信。” 显然，没人相信斯塔克的鬼坏，只是没人出面戳穿。 别的不说，即便竹内觐文的机要秘书是麻生四十八的亲信，以他对行星防御理事会的了解，也应该知道杀害竹内觐文不但无法挽救麻生四十八，还会导致严重后果，对日本没有半点好处。 “那么，你觉得现在应该怎么处理？”杨方烈把话题拉了回来。 “此时，最关键的是稳定日本的国内秩序，特别是政治秩序。关键就是，如果我们着手接管日本的主权，消息就会扩散，全世界都将知道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存在，从而知道将在二十多天后降临的灾难。” 杨方烈没有反驳，因为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在提出惩罚日本时，杨方烈就知道，哪怕斯塔克妥协，也不可能采取实质性行动，因为根本无法做到保密。 “即便如此，也没能因此姑息纵容。”杨方烈干咳了一声，说道，“我们可以暂时不接管日本的主权，但是必须给予惩罚。我的建议是，暂时取消日本的表决权，把日本降为行星防御理事会的观察员。” “这……” “我支持杨将军的提议，必须惩罚日本。”法国上将雷诺开口了。“如果就此罢休，等于开了先例，必然后患无穷。适当的惩罚，既能彰显行星防御理事会的权威，也不会对保密产生负面影响。只是，有罚就有奖，而且部分重大决议需要百分之百的支持率才能生效。鉴于意大利在成为观察员之后的优秀表现，以及在此之前为人类文明做出的重大贡献，我建议把日本的表决权授予意大利。” “雷诺将军的提议合情合理，我认为应该采纳。”德国上将普里马科夫立即表态支持。 “我没有意见。”谢尔盖耶夫很喜欢给斯塔克制造麻烦。 “雷诺将军说得没错，一些极为重大的决策，需要百分之百的支持，因此不能空置百分之三的表决权。”杨方烈笑了笑，说道，“再说了，我国对已有的百分之十五的表决权感到十分满足。我相信，谢尔盖耶夫将军、雷诺将军与普里马科夫将军也一样。斯塔克将军，你不会对百分之三的表决权感兴趣吧？” 这下，斯塔克没得选了。 “如果大家都同意的话，我当然不会反对。”斯塔克叹了口气，“按照老规矩，我们投票表决吧。” 中俄法德联合逼宫，英以加奥四国又态度暧昧，斯塔克投了赞成票。 大局已定，就算英国不大赞同让意大利成为行星防御理事会的成员国，因为这会增强法德意在欧洲的影响力，也不得不投出赞成票。结果就是，九个成员国一致支持由意大利取代日本。 接下来，九位总参谋长欢迎了新成员，意大利国防军总参谋长曼奇尼上将。 “曼奇尼将军，我们会把相关信息发到仅属于你的保密信箱里面，你可以自行安排时间了解基本情况。现在，我们讨论第二个议题。”斯塔克把目光转向了杨方烈。“杨将军，你的人员什么时候返回迪戈加西亚？” “斯塔克将军，你似乎遗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什么？”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h_u_9_9_ ._ c_ o _m “虽然很多项目已经启动，意方没有机会加入，但是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项目，我认为必须做出调整。” 斯塔克猛的一惊，知道杨方烈要发难了。 “这就是，日本既然不再是成员国，就没有理由霸占着末日部队里的席位，理应将属于日本的位置让给意大利。” 杨方烈这么一说，不但曼奇尼万分感激，连雷诺与普里马科夫也很是感动。 “问题是，末日战士系统是唯一性的，在调制之后就无法更改。” 杨方烈笑了笑，说道：“这是为了安全做的特殊设计，但是并不等于可以用这个理由把意大利据之门外。” 斯塔克的眉头跳了几下，知道杨方烈是有备而来。 “我详细询问过罗晋勇，与使用者配套的安全识别程序，主要集中在神经中枢控制单元里面。虽然是固化在硬件里的安全程序，但是我很乐意为曼奇尼将军指派的特种兵提供一套全新的神经中枢控制单元。至于其他子系统里的安全设置，美国是主要研发国，应该没有问题吧？” 第二十六章 弱肉强食（下） 斯塔克知道，他要是拒绝，就会把曼奇尼推入杨方烈的怀抱。 “我会安排伯克教授处理这件事情。” “那么，如何处置荒岛龙之健呢？” “既然末日部队里已经没有他的位置，而且也没有必要增加一名末日战士，自然是收回他的末日战士系统。” “怎么收回？” “霍华德将军会做出妥善安排。” “很好。”杨方烈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荒岛龙之健已经不是末日战士，我认为他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杨将军，有必要赶尽杀绝吗？” “斯塔克将军，难道你忘了？神经中枢控制单元是整合在使用者身上的，是末日战士系统中唯一与使用者完全结合的子系统。虽然只有神经中枢控制单元，荒岛龙之健与普通特种兵没有区别，但是我绝不允许包含了人类文明最高科技成就的尖端设备，落到图谋不轨的人手里。根据协议，神经中枢控制单元由我国负责开发，因此我国有为行星防御理事会保守秘密的义务。” 斯塔克没有理由反对，而且杨方烈指桑骂槐，表明已经知道斯塔克的小算盘。 如果能够保住荒岛龙之健，美军就能获得一套完成了调制、功能齐全的神经中枢控制单元。 要知道，美国私下制造的末日战士系统，缺少的就是这玩意。 “如果你们都下不了手，我会做出安排。”杨方烈态度坚决，根本不容争论。“斯塔克将军，你要不反对的话，希望尽快把荒岛龙之健移交给我方处理。在妥善处理此事之后，只要日本局势稳定下来，我方人员将返回迪戈加西亚。当然，如果发生意外，恐怕我们得重新商量。” “给我几天时间。” “三天，够吗？”杨方烈笑了笑，说道，“美军能在八小时内平息军事政变，对付一名末日战士，应该要不了三天吧？” 斯塔克咬了咬牙，说道：“三天足够了，我肯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斯塔克将军一言九鼎，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散会吧。” “斯塔克将军，如何处置日本在行星防御理事会的资产，以及日方人员？”谢尔盖耶夫大概还没闹够。 “按照协议，所有成员国的投入均为行星防御理事会共同所有，如果退出或者被逐出行星防御理事会，该国无权要回包括投资、设备与技术专利在内的所有有形与无形资产。鉴于意大利取代了日本在行星防御理事会里的位置，我建议由意大利接管日本的资产。至于日方人员，在局势稳定之前暂时扣押，审判日之后再做安排。”斯塔克显然不想跟谢尔盖耶夫纠缠下去，“各位，没有意见吧？” “按照程序，我们进行表决吧。当然，曼奇尼将军也需要熟悉如何行使职权。” 在谢尔盖耶夫的倡议下，总参谋长会议对意大利接管日本资产，以及扣押日方人员的决议进行了表决。 当然，十名总参谋长一致赞成。 等会议结束，杨方烈让魏龙征联系了已经抵达上海，乘坐高铁回京的张小刚。 “杨总，斯塔克提出要三天？” “不，是我提出来的。如果让他开口，恐怕得要求十天八天。” “要是我的话，一天都不会给他。有八名末日战士在，对付最差劲的一个，分分钟就能搞定。” “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觉得没有必要逼人太甚。”杨方烈笑了笑，说道，“送你们去迪戈加西亚，少说也得十多个小时。如果斯塔克想做什么，在你们到达前就做了。给他三天时间，也等于给了我们三天时间。只要你们不是空手而归，相信罗晋勇教授非常需要这三天的宝贵时间，总不能让他去迪戈加西亚的科研中心研究美国佬的末日战士吧。再说了，你们也很久没有休息了，就算是给你们放三天假。告诉楚天疆，我已经让老袁把肖芳芳与吴国雄接了回来。” 楚天疆就在张小刚身边，只是摄像头没有对着他。 “你们在日本那边有多大的收获？” “除了没有取得样品，别的全都拿到手了。此外，我还故意留下了一些痕迹，好让斯塔克去头痛。” “什么意思？”虽然杨方烈从不怀疑张小刚的能力，但是这些家伙往往做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 “听你说，斯塔克急着结束会议，他肯定收到了消息。” “什么消息？” “我们在日本出现的消息。” “这……”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而且我们离开迪戈加西亚与日本有关，你又在总参谋长会议上向斯塔克施压。如果我们没有去日本，没有在东京逛上一圈，那才叫奇怪。相反，我们大大方方的去了日本，斯塔克会认为我们在进行暗中调查。只要相信我们没有拿到证据，反而不会起疑。” “在开始的会议上，我让斯塔克下不了台，他会不会认为我们已经拿到证据？” “杨总，你这个担心是多余的。在会议召开的时候，你并不知道我们这边的情况，因此不管你把斯塔克逼到什么程度，也不可能拿末日部队的事情说话，也不会暗示斯塔克。你的所作所为，只会让斯塔克认为你在虚张声势，根本没有可以直接指控美国的证据。这会让他相信，我们在日本一无所获。” “希望如此。” “肯定如此。” “好了，回京后，好好休息几天。” “休息的事，还是等到审判日之后吧。”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其他的事情，等我回到北京再向你汇报。教授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肯定不得空闲。至于老楚，让他回家跟干儿子住几天。” “没问题，还有别的事吗？” “对了，我们在日本有一笔花销，数额有点巨大，这个……” “去找魏成龙，别拿钱的事来烦我。” “行，我去找魏成龙，绝对不烦你。” “没别的事，就这样吧，我让小魏去车站接你们。” 通话结束，张小刚关闭了笔记本电脑。 “老张，那笔钱不是可以找老袁报销吗？”罗晋勇有点疑惑，他们在夜总会的花费没有达到需要让杨方烈批准的数额。 “你也在乎钱了？” “当然不是，只是……” “得了，不在乎就别多问。” 张小刚不肯多说，罗晋勇没再多问。楚天疆只想早点见到吴国雄，根本不关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此时，烦恼最多的是远在地球另外一边的斯塔克。 张小刚猜得没错，斯塔克急着结束会议，与来自日本的消息有关。 紧急出动的美军末日部队找到了精神失常，在东京大学教师公寓制造了大爆炸，然后大肆杀戮的史蒂文森。几名末日战士同时出动，才制服了史蒂文森，并且把他押上了前来接应的装甲车。 科学家已经给出检验报告，导致史蒂文森精神失常的是末日战士的控制单元。 按照科学家给出的判断，很有可能是竹内康太郎在设计控制单元的时候做了手脚，比如留下了可以干扰控制单元的后门，并且在遭到史蒂文森袭击时，使用某种干扰设备，导致史蒂文森精神失常。 因为爆炸破坏了现场，所以没有找到干扰设备。 此外，CIA派去协助的谍报人员证实，在他离开的时候，只有史蒂文森进入了竹内康太郎的寓所，没有出现第三者。 果真如此的话，斯塔克根本用不着担心什么。 关键是，情报机构已经证实，事发的时候，中国特派员、中国首席科学顾问与中国的末日战士就在东京。虽然三人在一家豪华夜总会呆了几个小时，一掷千金的包下了所有公关小姐，花掉一百多万美元，事发时没有离开夜总会，但是斯塔克觉得没有这么简单，那三个家伙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在东京。 他们与发生在史蒂文森身上的意外没有关系？ 斯塔克不大相信，可是情报机构没有找到半点相关证据，科学家也否认史蒂文森受到过攻击。 难道杨方烈知道了美国与日本的秘密合作？ 斯塔克可以肯定，杨方烈肯定知道了，还以此推断美国在秘密生产末日战士系统。只是左思右想之后，斯塔克觉得，杨方烈最多只是猜测，哪怕是肯定的猜测，也没有掌握半点证据。 原因就是，以杨方烈的性格，只要有半点证据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也许杨方烈不会把事情闹大，可是肯定会私下里向斯塔克摊牌，并且以此要挟，让斯塔克老实合作。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是，杨方烈要求斯塔克提供末日战士其他子系统的生产技术与原料，从而获得生产末日战士系统的能力。这样一来，中国将成为继美国之后，第二个能够单独生产末日战士系统的国家，中国也将因此在审判日之后，成为与美国平起平坐的超级大国。 为了国家与民族的未来，杨方烈肯定会这么做。 如果不这么做，就算人类能够战胜入侵的地外文明，中国也将在审判日之后沦落为二流国家。 当然，中国现在就是二流国家。 事实是，杨方烈没有这么做，只是在总参谋长会议上做了一些无足轻重的事情，因此他肯定没有证据。 显然，杨方烈不会无端指责斯塔克，因为这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想到这些，斯塔克才稍微放松了一点。当然，他非常清楚，中国与美国的合作关系最多能够维持到审判日到来的那一刻。在此之后，中美将分道扬镳。等到最后关头才摊牌，不是斯塔克的为人。 必须在审判日之前获得中国有、美国却没有的东西，确保美国的未来无比光明！ 第二十七章 负隅顽抗（上） 迪戈加西亚，美军基地。 收到斯塔克的密令，霍华德立即把奥尔德里奇叫来，让他穿上末日战士系统，带领一队美军去捉拿荒岛龙之健。 按照规定，只有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才能穿戴末日战士系统。 平常，末日战士系统统一保管，各国安排的警卫人员只负责看管，没有接触与使用末日战士系统的权力。 奥尔德里奇带着美军赶到时，荒岛龙之健正在进行器械锻炼。 见到身着末日战士系统的奥尔德里奇，还有全副武装的美军官兵，荒岛龙之健立即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队长，这是什么意思？”荒岛龙之健明知故问。 自从昨天与山下朋助见面，荒岛龙之健已有二十多个小时没有见到日方人员，也没能联系上山下朋助。虽然他四处打听情况，但是所有人都表示不知情，或者说在刻意隐瞒。联想到与山下朋助最后一次见面时的情形，荒岛龙之健隐约感觉到，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而且与日本有关。当时，山下朋助来去匆匆，神色有点慌张，临走时告诉荒岛龙之健，让他好自为之。 “荒岛，你得跟我走一趟。” “为什么？”荒岛龙之健显得很平静。 “到时候，有人会告诉你。” 站在奥尔德里奇身边的美军军官拿出了手铐。 荒岛龙之健没有退缩，他在观察局势。 显然，奥尔德里奇来者不善，跟他走的话，肯定凶多吉少。只是，荒岛龙之健非常清楚普通军人与末日战士的差距。奥尔德里奇有备而来，就算能够撂倒他身边的美军官兵，也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怎么办？ 美军军官走了过来，左手拿着手铐，右手放在右腿外侧枪套里的手枪握柄上。 夺枪，干掉美军官兵，然后逃头？不行，肯定办不到。不等逃出健身馆，奥尔德里奇就能追上来，而且手枪对他没有威胁。 “荒岛，你最好合作一点，免得受到伤害。”奥尔德里奇看出了荒岛龙之健的想法。 “队长，我一向很合作。”荒岛龙之健把目光从美军军官身上转开，“当初，如果我不肯合作，你也不会赢得那么轻松。” “你的话太多了。”奥尔德里奇当然知道荒岛龙之健说的是哪件事情。 在最后一项考核中，奥尔德里奇能够取胜，头号功臣不是心怀鬼胎的沙利文，而是荒岛龙之健，因为荒岛龙之健提供了楚天疆的战术部署，让奥尔德里奇通过呼叫炮火支援干掉了两名对手。如果没有荒岛龙之健提供的信息，奥尔德里奇根本不可能在两名特种兵的阻击下冲上制高点，更别说偷袭楚天疆了。 “队长，我一向很少说话，我只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荒岛龙之健看了一眼离他不到五米的美军军官。“如果你要带我走，只需要一道命令，没有必要让我戴上手铐，更没有必要带这么多人来。” 荒岛龙之健知道，他首先得设法离开健身馆。 到了外面的开阔场所，他才能获得更多的逃跑机会。 “这是看得起你。” “这么说，你终于看得起我了。” 奥尔德里奇没有开口，荒岛龙之健的这句话非常凄凉。 代替身亡的中村小次郎加入末日部队时，荒岛龙之健饱受歧视，没人看得起他，甚至没人愿意跟他为伍。利用这个机会，奥尔德里奇拉拢荒岛龙之健，为最后一轮考核击败楚天疆奠定基础。只是，奥尔德里奇同样看不起荒岛龙之健，认为这个从未上过战场的特种兵没有资格成为末日战士。 客观的讲，除了缺乏实战经验，荒岛龙之健的个人能力并不差。 从巴西回来后，奥尔德里奇与荒岛龙之健在训练场上交过几次手，对荒岛龙之健的能力有了更多的了解。相比而言，荒岛龙之健在体力、爆发力与格斗技能上，比中村小次郎还要好一些。 只是，奥尔德里奇仍然瞧不起荒岛龙之健。 如果以荒岛龙之健的能力为加入末日部队的最低要求，奥尔德里奇在第六大队的战友全都有资格成为末日战士。 奥尔德里奇有点感慨，不是为了荒岛龙之健，而是为了没有加入末日部队的战友。 最让奥尔德里奇感慨的就是史蒂文森，他在第六大队的搭档。论能力，史蒂文森更有资格加入末日部队。 在奥尔德里奇认识的特种兵中，史蒂文森是能力最强的一个。 奥尔德里奇并不知道，史蒂文森已经精神失常，而且让他变成疯子的罪魁祸首就是楚天疆。 这时候，美军军官已经走到荒岛龙之健面前。 因为荒岛龙之健没有穿戴末日战士系统，又表现得较为合作，所以美军军官的警觉性非常低。 在他准备把手铐扣上荒岛龙之健的手腕时，荒岛龙之健出手了。 手铐扣在美军军官右手上，紧接着荒岛龙之健夺走了美军军官的手枪。在其他美国军人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藏到美军军官身后，用手枪顶住美军军官的后脑勺，并且把美军军官的右手扳到身后。 “荒岛，你想干什么？”奥尔德里奇猛的回过神来。 “队长，我不会跟你走。放了我，让我带着末日战士系统返回日本，我就放了他，不然大家都没好处。” “你知道这不可能，我绝对不会放你走，更不会让你带走末日战士系统。” 荒岛龙之健没有手软，用枪口顶住美军军官的右侧肩胛骨，然后扣下扳机。枪声在健身馆里回荡，混杂着美军军官的惨叫声。子弹穿透肩胛骨，又飞出了好几米，最后嵌在了对面的墙壁上。 “别开枪！”奥尔德里奇大喊了一声。 当然，不是让荒岛龙之健不要开枪，而是让过度紧张的美军官兵不要开枪。霍华德明确提到，必须活捉荒岛龙之健。 “放我走，不然下一颗子弹就将射穿他的脑袋。” “荒岛，你知道，就算你杀了这里所有人，我也不会放你走。”奥尔德里奇迅速冷静下来。“现在放下枪，万事都好商量。如果你杀了他，我保证，绝对不会放过你，霍华德将军也不会饶恕你。” “我放了他，你们同样不会放过我，而且我不需要霍华德饶恕。” “只要你放了他，我保证不伤害你。” “是吗，你能保证其他人也不会伤害我？” 奥尔德里奇没有开口，因为他确实无法做出这样的保证。霍华德让他留活口，摆明了是想要他身上那套控制单元。 “我要见山下朋助，现在就要见到他。” 美军军官不再惨叫，开始呻吟。那颗子弹打断了他的肩部大动脉，如果不在五分钟内止血，他就会因失血过多身亡。 “没问题，我马上派人去找他。”奥尔德里奇想到一个办法。把一名美军军官叫来，吩咐了一番之后，他又对荒岛龙之健说道：“我派人去找山下朋助，你先放了他，有什么事大家好好商量。” “你认为我会上当吗？” “他正在流血，如果不马上止血，他就会死。” “他死不死，与我没有关系。” “荒岛，你要知道。如果他死了，你就没有人质，你认为我还会有所顾忌吗？在你开第二枪之前，我就能干掉你。” 奥尔德里奇没有说谎，他离荒岛龙之健只有十米。如果他以力量增强模式冲刺，荒岛龙之健根本来不及瞄准第二个目标。 荒岛龙之健从美军军官的急救包里取出纱布，塞到美军军官左手上。“压住伤口。” 美军军官勉强抬起左手，可是大量失血已经让他变得非常虚弱，根本没有力气把纱布压紧。 “荒岛，你得帮帮他。” 荒岛龙之健没有别的选择，绝对不能让美军军官在山下朋助到来之前断气。他把左受伸到美军军官胸前，摁住右侧肩膀上的伤口。因为帖到美军军官背上，所以荒岛龙之健只能把枪口对准美军军官的右侧耳根部位。 很多人都认为，太阳穴是致命部位。事实上，要想一枪毙命，最理想的办法是让子弹从耳根部位射入。原因就是，脑干在颅腔的最下面，也就是两侧耳朵之间，而两侧太阳穴之间是大脑前叶。 这时候，那名美军军官返回，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因为被奥尔德里奇挡住，所以荒岛龙之健没有看清楚那人的相貌，只看到那人穿的是西装，不是军服。 山下朋助终于来了。 荒岛龙之健松了口气。在来迪戈加西亚之前，竹内觐文上将专门交代过，山下朋助能替他处理任何麻烦。 变故，也在这个时候发生。 荒岛龙之健感觉到右手手腕的剧痛时，已经来不及扣动扳机，紧接着那把M9手枪就被夺走了。 另外一名末日战士！ 刚想明白，荒岛龙之健就昏厥了过去。直接作用在后颈部的重击，不会让他丧命，只会让他昏迷一阵。 “立即送他去抢救。”奥尔德里奇把受伤的美军军官交给了其他美军官兵。“艾德，你来得太及时了。” “这是怎么回事？”制服荒岛龙之健的正是来自英国的艾尔弗雷德。 第二十七章 负隅顽抗（下） 开始，奥尔德里奇派出的那名美军军官没有去找山下朋助，而是去找了艾尔弗雷德。 “日本发生军事政变，麻生四十八妄图与行星防御理事会对抗，竹内觐文打算接管日本政权，可惜功亏一篑。”奥尔德里奇接住艾尔弗雷德递来的手枪。“局势已经得到控制，总参谋长联席会议决定开除日本，由意大利顶替。斯塔克将军下令，让我们控制包括荒岛龙之健在内的所有日方人员。” “他打算逃走？” 奥尔德里奇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负隅顽抗。所幸，你来得非常及时。” “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我不会处理他，我只是在执行命令。” 艾尔弗雷德没有多问，因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只会招来杀身之祸。 跟搭档告辞，奥尔德里奇押送荒岛龙之健回去向霍华德复命。 此时，北京。 接到三人，魏龙征首先送楚天疆回家。张小刚已经做了安排，接下来三天，基本上没有楚天疆什么事情。随后，又送罗晋勇前往设在军事情报局的科研中心，让他着手研究在日本取得的收获。 “现在去哪？”魏龙征与张小刚年纪相当，但是稳重得多。 “先把这些账单处理掉。”张小刚掏出了一大叠账单，其中包括在东京夜总会花掉的那笔钱。 魏龙征迅速翻了一遍。“这么多，快两百万美元了。” “怎么，有问题吗？” “当然没有，杨总打过招呼。”魏龙征笑了笑，说道，“不过在夜总会的这笔花费，应该没有多大必要吧。” “老魏，你认为以后还有花钱的机会？我要是你，会把所有存款拿去买黄金。”张小刚点上香烟，说道，“就算以后还有花钱的地方，值钱的也不是花花绿绿的钞票，而是货真价实的黄金。” “可惜的是，我没有多少存款。” “是啊，我也一样，所以趁还有花钱的机会，就得大笔花，是吧？” 魏龙征笑着摇了摇头，他太了解张小刚了。“行，我去帮你处理，争取今天就把钱转到你的户头上。” “杨总还在总参谋部？” “已经在总参谋部住了半个月，还让我给他买了一张硬板床。”魏龙征叹了口气，“我想劝劝他，不要这么拼命，可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去总参谋部，我去劝劝他。” 来到总参谋部，魏龙征把张小刚送到杨方烈的办公室外面，就去替张小刚处理公款吃喝的经费。 张小刚进去时，杨方烈正在通电话。 见到张小刚，杨方烈朝他招了招手，又说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杨总，真是废寝忘食啊。”张小刚看了眼角落里的单人床，以及放在茶几上还没有动的盒饭。 “事情太多了，连饭都忘了吃。”杨方烈走了过来，“怎么样，他俩都还好吧？” “老楚在家里，教授去了科研中心。” “坐吧，想喝什么，自己去拿。” 张小刚没有客气，去拿了一瓶法国总参谋长雷诺上将送给杨方烈的葡萄酒，一瓶在拉菲庄园窖藏了三十三年的红普通酒。 杨方烈皱起眉头，似乎有点肉痛。 两年前，行星防御理事会成立时，雷诺给每名总参谋长送了两瓶。去年，在庆祝罗晋勇成为末日战士系统副总工程师，负责神经中枢控制单元研制工作时喝掉一瓶，而这是剩下的那瓶。 “杨总，这玩意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这么说，有值得庆祝的事情？” “小鬼子落到现在这步田地，难道不值得庆祝？” “当然值得，只是为时尚早。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斯塔克费劲心思的阻止行星防御理事会对日本进行惩罚，肯定是为了隐瞒某些见不得光的秘密。日本保留了观察员身份，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死灰复燃。” “斯塔克首先想隐瞒的就是私下组建的末日部队。” 杨方烈锁紧眉头，开始通电话的时候，张小刚没有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根据我的判断，美军末日部队的规模在一百人左右，与之前获得的情报吻合。” “与日本有什么关系？” “这套系统的控制单元由日本开发，项目负责人就是竹内觐文的儿子，在东京大学任教的竹内康太郎。” “为此，斯塔克才派史蒂文森去除掉竹内康太郎？”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利用这个机会，我们获得了美国私下开发的末日战士系统的关键数据。教授正在分析这些数据，希望他能够找出一些致命缺陷，让我们能够克制住美国佬。” “如果没有找出致命缺陷呢？” “杨总，你得相信罗晋勇。如果竹内康太郎能够开发出能与神经中枢控制单元媲美的控制系统，美国佬用得着在荒岛龙之健身上做文章吗？”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我觉得更应该关心的是我们还不知道的秘密。” “什么秘密？” “杨总，你想过没有，美国佬费心劳神的搞末日战士系统，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 “说得好听一点，是为了拯救人类文明。问题是，如果美国佬真是这样想的，就应该在行星防御理事会的框架下扩大末日部队的规模，并且公平分配名额，而我们肯定乐意提供更多的控制单元。显而易见，一支由一百名货真价实的末日战士组成的部队，显然比一支冒牌货部队强大得多。” “末日部队本身就存在双重价值。” “关键就是双重价值，即在审判日之后，末日部队无疑是战斗力最强大的部队，而末日部队的归属将决定各个国家的地位。说得难听一点，美国私下组建末日部队，摆明了就是为了对付我们。” “还有俄罗斯。”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归根结底，美国大费周章的做这些事情，根本目的是为了确保在审判日之后的霸主地位，达到主宰全世界的目的。问题是，这绝对不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杨方烈立即锁紧眉头。 “别忘了，末日部队未必能与地外文明接触，人类未必能够获得地外文明的先进科学技术。” “你的意思是……” “既然存在这么多的不确定性因素，美国佬为什么不选择更加直接有效的办法呢？” “什么办法？” “消灭我们，以及俄罗斯。” “什么！？” “当然，美国佬不会直接动手，而且在所有国家都把核武器与核原料拿出来制造超级核弹头的情况下，美国也不可能同时消灭我国与俄罗斯。如果爆发全面战争，没有任何国家能取得最终胜利。” 杨方烈的深色变得更严峻了。 “只是，美国佬可以假借他手，达到这个目的。比如，一块以每秒三百多公里速度飞行的陨石落在亚欧大陆上，假如撞击点在里海与咸海之间的某个地方，顷刻间就能使中亚地区变成人间地狱，造成的持续灾害将使我国与俄罗斯遭受灭顶之灾，而远在地球另外一边的美国受到的影响微乎其微。” “你认为，美国有能力控制小行星喷射物体的坠落点？” “肯定没有这个能力，但是施加适当的影响，应该能够改变物体的轨道，从而改变物体的撞击点。当然，如果一颗十万吨级陨石不足以同时摧毁我国与俄罗斯，那就加上一块或者两块。” 杨方烈没有开口，因为确实存在这种可能。 科学家已经证实，在拦截物体时，只要适当改变核弹头的爆炸点与引爆时间，就能使物体的轨道发生很大的变化。如果在一百万公里外进行拦截，引爆点偏差一米，物体的坠落点就将偏差一百公里，而引爆时间延迟零点一秒，也会导致物体的坠落点出现一百公里以上的偏差。 以美国的技术，控制超级核弹头的引爆点与引爆时间，根本算不上难事。 要命的是，美国掌握着百分之六十五的超级核弹头，负责拦截百分之六十五的目标，其中某次、或者某几次拦截发生意外，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没人说得清楚导致意外的是系统故障还是人为干扰。 “你有什么建议？”杨方烈知道，担忧无法消除威胁。 “有备无患。”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所有在行的秘密项目都得抓紧进行，如果不能及时完成，从节约资源的角度来看，就得暂时搁置起来，等到审判日之后再决定是否需要继续进行。如果北京这边没有需要让我处理的事情，我想去罗布泊，了解‘后羿’项目的进展情况。”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一早，天亮之前。我不会在那边呆太久，只想心里有数。这样的话，等我回到迪戈加西亚，才知道该怎么应付美国佬。” “行，我让魏龙征去安排。” “我明天直接去机场，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来麻烦我。忙了两年，总得让我安安静静的休息一个晚上吧。” 杨方烈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在日本还没有休息够？” “杨总，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那些安排，都是为了楚天疆。那小子是一根筋，为人处事一点都不圆滑，掉进毒蛇窝里还自我感觉良好，认为靠拳头就能战胜所有困难。要不是我在暗中保护，他都死了好几次了。” “这么说，你还用心良苦了？” “算是吧，谁让我是特派员呢。” “滚吧，明天六点准时到机场。” “马上就滚，保证准时到，迟到也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看着张小刚离开，杨方烈笑着摇了摇头。他非常了解张小刚，别看这家伙始终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是他也是个普通人，经受过很多普通人根本无法想像的磨难，正是这些磨难让他变得分外复杂。 第二十八章 面具之下（上） 张小刚没有回家，也无家可回。在北京，他就像个孤魂野鬼。三十多年来，他就是个孤魂野鬼。 离开总参谋部，他驱车去了王府井，买了很多衣服与玩具。 只是，他把袁德志分给他使用的公车留在商场的地下车库里，然后拦下一辆的士。一个多小时后，的士来到了郊区的一家孤儿园外面。 “老兄，在这里等一会，我去叫人来拿东西。”给钱的时候，张小刚多给了一百块。 多拿了一百块，的士司机当然乐意等上一会。 不多时，张小刚带着一群欢天喜地的孩子返回，让他们取走了车上的衣服与玩具，然后张小刚又给了司机五十块。 孤儿园里，园长妈妈正在忙着准备晚饭。有猪肉、白菜、胡萝卜与莴笋，还有几条看上去已经死了一段时间的鲢鱼。 张小刚挽起袖子，走过去拿起菜刀，动手剖鱼。 “小侯，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快放下刀，别弄脏了手。”见到张小刚，园长妈妈非常惊讶。 “赵妈，你歇着，我来做就行了。”张小刚的动作很麻利，两下就清理掉了一条鲢鱼的内脏。“我也刚回来，晚上没有别的事情，所以过来看看你们。方叔呢，还躺着吗？今天天气不错，应该出来晒晒太阳。” “你方叔已经……已经走了。” 张小刚拿刀的右手颤抖了一下，差点割到摁住鱼的左手。 这时候，园长妈妈看到了拿着新衣服与新玩具，高兴得由蹦又叫的孩子。她迅速抹了下眼眶，说道：“你方叔的病拖了十多年，如果不是你经常汇钱回来，也拖不到现在，恐怕早就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张小刚埋下头，继续剖鱼。泪水已经涌入眼眶，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就前几天，你们单位的同志来过，不但安排好了墓地，还给了一笔安葬费。只是按照你方叔的遗愿，这笔钱都用在孩子身上。葬礼很简单，听说你在外地出差，所以我没有给你打电话。” “方叔辛苦一辈子，把我们拉扯成人，肯定有很多人回来。” “差不多都回来了，有的还专程从国外赶回来。” 张小刚想哭，可是他哭不出来。 “你方叔临走时，还在念叨你，说想见你最后一面，说有话跟你说。”园长妈妈叹了口气，说道，“他说，你这孩子性子很野，可是内心很善良，要不然这么多年来，你也不会始终接济我们。他让我告诉你，别在外面扎染上坏习惯，做一个善良的人。这世上，善人才有善报。” 张小刚用力点了点头，喉头的哽咽感让他无法开口说话。 张小刚原名侯秦川，因为患有一种非常罕见的肿瘤，治愈需要几十万，所以还没满月的时候就被亲生父母遗弃。被方长山带回孤儿园的时候，他已在寒风中熬了一天一夜。在裹着他的襁褓中，有一只装着一千块现金的信封，上面写有他的姓名、出生年月日与一段毫无意义的感谢话。 只是，张小刚不是方长山与赵贤敏夫妇唯一的养子。 他是这个大家庭中的第十四个孩子，在此之后，方长山与赵贤敏夫妇又陆续收养了几十个孤儿。 这些孤儿中，大部分都与张小刚一样，因为天生疾病被亲生夫妇遗弃。 与那些夭亡的孤儿相比，张小刚无疑是幸运的。三岁前，方长山与赵贤敏夫妇带张小刚去几家医院做过检查，医生开出的诊断结果相差不大，即不做手术的话，张小刚肯定活不过七岁，而做手术至少要二十万。因为把钱花在了孤儿身上，方长山与赵贤敏夫妇连两万块都拿不出来，更别说二十万。 此后，方长山与赵贤敏夫妇只能让张小刚进行保守治疗。 三年过后，在张小刚命悬一线的时候，一件事情改变了他的命运。 张小刚记得很清楚，那是六月底的一个晚上，下着雷雨。方长山很晚才回来，还带着一个年纪跟他差不多的女孩。没过多久，女孩的家人就找上门来，在万般感谢方长山之后带走了女孩。 后来，张小刚才知道，女孩在火车站与父母走失，幸好遇到了去火车站送妻子回老家探亲的方长山，要不然就被人口贩子给拐走了。女孩的父母为了感谢方长山，留下了两千块钱与两袋水果。 没过多久，方长山就带着张小刚去拜访了女孩的家人。 当然，不是去感谢对方，而是有求于对方。 女孩的外祖父是一名老中医，靠家传秘方治愈了多名恶性肿瘤患者，而方长山在听说之后决定带张小刚去碰碰运气。女孩的外祖父是个好人，而且方长山帮助过他们，答应免费为张小刚治病。 接下来是长达四年的漫长治疗。 每隔十天，张小刚就要去女孩家里一次，让女孩的外祖父诊断病情，重新开药方。最初的时候，张小刚由方长山、或者赵贤敏带着去，后来随着收养的孤儿增多，方长山夫妇忙不过来，张小刚就独自去。 一来二往，女孩的家人也喜欢上了张小刚。 那个时候的张小刚很有礼貌，还有点腼腆，加上身材瘦弱，不爱说话，任何人看到都会可怜他。 直到半年后，张小刚才知道女孩叫夏虹雨。夏日淋雨后的彩虹，非常好听的名字。 跟夏虹雨在一起，张小刚渐渐变得开朗起来，喜欢说话了，也喜欢笑了，还展现出了聪明过人的一面。 四年后，张小刚的肿瘤治愈。 虽然再也不用去问诊，但是为了见到夏虹雨，张小刚仍然会经常以拜访、感谢的名义去找她。 直到十五岁那年，方长山遭遇车祸，高位瘫痪，张小刚才没再经常去夏虹雨家。 只是，少年的感情非常微妙，也非常纯洁。 从此之后，夏虹雨经常来孤儿园，帮着做一些事情，照顾方长山，其实主要是想跟张小刚见面。 在这个情窦初开的年纪，张小刚与夏虹雨之间已经不仅仅是朋友关系了。 只是，两人的性格都有点内向，都没有想对方表白。 一年之后，不可抗拒的外力把两人分开了。 那也是六月底，仍然是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夏虹雨在孤儿园外面淋着雨，告诉张小刚她要离开北京了。父母为她联系上了美国的一所中学，过几天就要送她去美国，把她给养在已经在美国定居的姑姑家里。 张小刚不想让夏虹雨去美国，可是他仍然笑着说，他会去美国找她。 送走夏虹雨，张小刚才哭出声来。这是他懂事之后，第一次哭出声来。他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儿，凭什么去美国找夏虹雨？他知道，道别就是永别。即便他在经历千辛万苦之后到了美国，又能怎么样？ 只是，张小刚没有放弃。 他相信，夏虹雨不会忘记他，会在美国等他。 两年后，张小刚抓住了人生中的第一个机遇，能够让他去美国的机遇：在高中毕业之后接受了军事情报局的邀请。 多年之后，张小刚才知道，首先找到他的不是方长山，而是袁德志。 十八年之后，袁德志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正式邀请他加入军事情报局，成为军事情报局的谍报员。 准备好食才，张小刚帮赵贤敏为孩子做好晚饭。 二十多年来，方长山与赵贤敏夫妇收养了上百名孤儿，像张小刚这种最初收养的孤儿都已长大成人，有的还踏出国门，在外国定居。十多年前，张小刚问过方长山，为什么要收养这么多孤儿。方长山的回答非常简单：不忍心看着那些因为身患重病而被亲生父母遗弃的孩子被活活饿死或者冻死。 成人之后，张小刚曾经试图找到亲生父母。利用军事情报局的资源，只要亲生父母还在世，就能够找到他们。只是，在即将找到亲生父母的时候，张小刚放弃了。方长山与赵贤敏才是他的亲生父母！ 被军事情报局正式录用之后，张小刚每月按时把钱汇给方长山与赵贤敏，从未间断。 与他一样，长大成人的孤儿，大多会定期给抚养他们的养父母汇款，留在北京的还会定期去看望他们。 每年春节，都有很多孤儿回来团圆，有的还带着妻子儿女。 在军事情报局工作的前几年，张小刚也经常回来，而且每年春节都会回来团圆，只是后来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 如果说张小刚在北京有一个家，这里就是他的家。 在这里，有他的亲人，还有童年的回忆，以及充满美好憧憬的少年时光。 照顾十多个孩子吃完晚饭，张小刚又帮着赵贤敏为孩子铺床，然后在睡前给孩子讲了一个故事。 “小侯啊，你也累了大半天，休息一会吧。” “赵妈，我不累。”张小刚去盛来洗脚水。“常年累月的照顾十多个孩子，你才是最辛苦的。我帮你搓搓脚。” “不用……” “赵妈，我已经好几年没给你搓脚了。明天，我要出差，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张小刚把赵贤敏的脚放入水盆。“还记得吗，我们小的时候，你照顾我们洗澡，我是最调皮捣蛋的一个。” “当然记得，你特别喜欢玩水。有一次，你把澡盆摔破了，还吃了一顿板子。” “方叔的手特别重，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屁股痛得厉害。” 第二十八章 面具之下（下） 赵贤敏笑了起来，说道：“你方叔是个直性子，别看他经常打骂你们，还不是希望你们能够成才？” “是啊，小的时候不理解，长大后就理解了。” “你方叔对你最严厉，你恨他吗？” “不。在吃板子的时候恨过，但是后来没有。”张小刚抬头看了眼赵贤敏。“如果不是方叔的板子，我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你明白就好。” 奇_书_网 _w_w_w_._q_ i_ s_h_u_9_9_ ._ c_ o _m “来，换只脚，我给你好好搓搓。” “够了，你手重，皮都要被搓破了。”赵贤敏笑了笑，说道，“去把相册拿来。看到你们长大成人，有的时候我真不敢相信，当初把你们抱回来的时候，一个个又瘦又小，仿佛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 相册放在衣柜最下面，有好几本。 第一本相册里，全是黑白照片。那个年代，照相是很奢侈的事情，因此每个孩子只有在过生日、或者是入园周年时才能找一张。此外，每年春节过后，方长山会亲来照相师，拍一张全家福。 只是，全家福上的人，很多都不在了。 并非所有身患绝症的孤儿都像张小刚那么幸运，有的入园后没多久就夭亡了，有的只活了几年，长大成人的不到一半。每张全家福上，已经逝去的孤儿的头像都被涂掉了，张小刚甚至记不起他们的面孔。 后面几本相册，彩色照片越来越多。 只是，属于张小刚的照片依然寥寥无几。为了抚养几十个孤儿，方长山与赵贤敏夫妇过得非常节俭，一件夏天的短袖衬衫能穿十多年，恨不得把一分钱扳成两半花，也就很少花钱给孩子留影。 “看看这张。”赵贤敏拿出一张照片。“这是你参加工作后，你方叔带你去照相馆照的。” “这件白衬衫，还是你给我缝的。” “是啊，听说你找到工作了，你方叔让我连夜缝出来的，有些地方还没缝好。你身子往左边偏着，就是为了挡住袖子上的豁口。你从小就爱好，虽然穿的是久衣服，但是始终很干净，不像那几个。” “我可不记得了，你还经常说我是个泥猴子。” “那是你经常跟同学打架。” “是吗？我可不喜欢惹是生非。” “现在不承认了？”赵贤敏笑了起来，“初二上学期，你跟同学打架，老师把你方叔叫到学校去，说你要是再跟同学大家，就让你退学。为了这事，你方叔让你吃了顿板子，还罚你跪了一个晚上。” “有这样的事？”张小刚装得很像。 那次的事情，他永远都忘不了，因为被他揍的同学是夏虹雨的邻居，说他成天跟夏虹雨在一起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为了这一句话，张小刚打掉了那家伙三颗大牙，脸上的伤口逢了五针，差点毁容。 “虽然当时过得很辛苦，但是现在想起来，你们这些孩子淘气归淘气，能看到你们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事业，建立了自己的家庭，吃再多的苦都值得。你方叔在九泉之下，也会为你们感到自豪。” “赵妈……” “小侯啊，你也不小了，什么时候带个女朋友回来？”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候，一张照片从相册里滑落出来。张小刚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照片，没让它掉落到水盆里。 看到照片上的两个人，张小刚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是你十六岁那年春节，小夏过来拜年，我们正在照全家福，你方叔特意让你俩照的合影。” 张小刚闭上了眼睛，那已经是十七年前的事情了。 “你想要的话，你就留着吧。” “赵妈……” “小夏是个好孩子，只是可惜啊。”赵贤敏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放不下，但是已经过去好几年了，你该为自己想想。赵妈是过来人，下夏非常爱你，肯定不希望看到你这么过下去。” “我知道，只是……” “你已经不是孩子了，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赵妈跟你嘀咕，也是为你好，希望你早点建立自己的家庭。这么多年来，我跟你方叔相依为命，少了谁都坚持不下去。赵妈没别的心愿，只是希望能看到你结婚，看到你当上父亲。你问过你方叔，为什么要收养这么多的孩子。哪一天，当你成为父亲，你就会明白。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莫过于父母对子女的爱。” 张小刚用力点了点头，说道：“赵妈，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就去找个女朋友，然后跟她结婚，再生一大群儿女。到时候带他们来看你，让他们叫你奶奶，让他们围在你身边调皮打闹。” “好、好、好，这样就好。” “赵妈，时间不早了，我扶你去睡觉吧。” “不用了，你赵妈还没有老到需要人扶的程度。你也早点休息，有时间的话，多回来看看我们。” “我明天一早就要赶飞机，就不在这里过夜了。” “好吧，路上小心。” 送赵贤敏回房，张小刚回到客厅收拾了水盆与抹脚帕，用拖把把房屋走了一遍，清扫掉院子里的垃圾，才准备离开。 此时，楚天疆正朝这边走来。 楚天疆不是孤儿，却有别的烦恼。 带着魏龙征准备好的反射式红点瞄准镜回到家，楚天疆带着干儿子去了海洋馆，玩到傍晚在外面吃了晚饭才回家。 当然，肖芳芳全程伴随。 虽然知道肖芳芳不是楚天疆的女朋友，只是派来照顾他的人，但是吴国雄似乎承认了肖芳芳在这个家里的位置。 吃晚饭的时候，楚天疆询问了之前的事情。 为了安全起见，在楚天疆前往迪戈加西亚之后，肖芳芳就带着吴国雄回了安徽，在老家住了几天。因为在城市里长大，没有去过农村，所以吴国雄玩得很开心，还认识了村子里的几个小朋友。 楚天疆最想知道的不是吴国雄玩得是否开心，而是肖芳芳的父母如何看这件事。 要知道，肖芳芳没有结婚，也没有男朋友，突然把一个六岁大的孩子带回家，肯定会惹来非议。 让楚天疆非常惊讶的是，肖芳芳根本没有把此当回事。 按照她的说法，她告诉父母，吴国雄是男朋友的干儿子，而她的男朋友是一名非常能干的军人。当然，她还说了一些与吴海渊有关的事情，即吴海渊是她男朋友的战友，救过她男朋友的命，并且为救她男朋友牺牲。正是如此，她男朋友才收养了吴海渊的儿子，承担起了抚养吴国雄的义务。 显然，肖芳芳说的“男朋友”就是楚天疆。 如果只是为了工作，肖芳芳这么说无可厚非，可是她这样对自己的父母说，那就有点不负责了。 肖芳芳还提到，她父母很想见见她的男朋友，让她下次把男朋友带回家。 反复暗示几遍之后，楚天疆就算是个木头人，也能明白肖芳芳的意思，即她已经把工作当成了生活。 肖芳芳到底是在演戏，还是动了感情？楚天疆无法肯定。 在饭桌上，吴国雄说的一些话，也让楚天疆非常担心。 回到家，已快十点。等到吴国雄进入梦想，楚天疆溜了出来。上次在家里发生的事，让他心有余悸。此外，在迪戈加西亚与东京的经历，让楚天疆觉得，如果再次被迫跟肖芳芳睡在一张床上，他很有可能把持不住。 没有发生关系，什么都好说。 只要越过那条线，就必须负责。楚天疆非常清楚，肖芳芳不是珍妮特、更不是桥本留美子，绝对不可能玩过就算了。 肖芳芳为这个家付出那么多，难道只是为了工作？ 如果只是为了工作，她大可不必费心竭力的照顾吴国雄，保护好吴国雄就行了，而吴国雄也显然不会因此与她那么亲密。 吴国雄对肖芳芳的认可，表明肖芳芳做了很多工作之外的事情。 没有真正的感情，肖芳芳不会像一个母亲那样去照顾好别人的儿子，而且还是别人的干儿子。 显然，肖芳芳动了真情。 问题是，她为什么动真情，难道只是因为收养了战友的儿子，所表现出来的博大胸怀与伟大父爱吗？ 真要如此，符合这个条件的男人并不少。 楚天疆有点疑惑，也有点矛盾。 肖芳芳理应获得更多，可是楚天疆却无法付出更多。他可以为了吴国雄做任何事，可是他不会为了吴国雄选则终生伴侣。 难道做任何事，就不包括选择终生伴侣？ 还得考虑吴国雄的感受。 俗话说，童言无忌。一个六岁的孩子，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如果吴国雄提出，要楚天疆跟肖芳芳永远在一起，该怎么办？楚天疆不会拒绝干儿子提出的要求，可是他不想就这么定下终生大事。 楚天疆很矛盾，也很头痛，甚至有点手足无措。 不可否认，肖芳芳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从照顾吴国雄来看，她肯定是一个称职称责的母亲。只是楚天疆还不了解她，可以说是非常不了解，而他显然不想跟一个不了解的人过一辈子。 想着这些事，楚天疆在大街上满乌木地的走着。 楚天疆不在乎去哪里，他只是不想回家，不想回去面对这个必然会面对，而且要用行动做出决定的难题。 第二十九章 一吐为快（上） “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同时问出来，又同时打量了对方一番。 “这里是孤儿园？”楚天疆朝门内张望了一眼。“怎么，你住在这里，还是你在资助这里的孤儿？” “走吧，别吵着周围的住户。” “老张，难道你是孤儿？”楚天疆看了出来，张小刚在刻意隐瞒。这里是远离市区的村庄，除了驻扎在附近的部队，居民非常分散，根本没有多少住户。再说了，说几句话就能把人吵醒吗？ 张小刚翻了下白眼，没有理会楚天疆，迈开大步朝路口走去。 “老张，我跟你说话呢。” “我就说过，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张小刚有点恼火，他压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半夜还在外面游荡的楚天疆。“这么晚了，你不在家里陪干儿子睡觉，跑出来干什么，难道害怕被别人吃了？” “得了，现在是你在问我。” 张小刚拦下一辆黑的士。“我回市区，要送你一程吗？” “不用。”楚天疆先上了车，“我不想回去，你去哪我就去哪。” “你……” “要不，我请你喝夜啤酒？” “用不着，我明天一早去西宁。” “去西宁干嘛？” “你要是不想留在北京，就跟我一块去吧，不过别问那么多为什么、干嘛之类的，有必要的话，我自然会告诉你。” “行，我保证不再问了。” 张小刚叹了口气，让司机送他们去王府井。 因为是黑车，所以司机不大愿意。张小刚费了一番功夫，把车费增加一倍，答应遇到麻烦替司机出头，还亮出身份，说自己是正在执行秘密任务的国安部高级特工，才让司机答应下来。 司机没有完全相信张小刚的鬼话，一路上都在巷子胡同里穿梭。 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两人才来到王府井附近。付了车钱，张小刚还给司机留下一个电话号码，让他有麻烦就打这个电话。 “那是谁的电话号码？” “老袁的。” “你把局长的电话号码给了一个黑车司机？”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那家伙不信我的话，他要是敢打这个电话，老袁肯定会让他吃点苦头，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 “你小子，尽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我可是好人。” 来到商场的地下车库，张小刚让楚天疆上了车。“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办点事情，等下就过来。” “不能一起去？” “我去拉屎，要一起吗？”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知道张小刚的心情不大好，没再烦他。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张小刚才返回，让楚天疆不得不怀疑他是否便秘，或者是没有带擦屁股的纸。 “现在去哪？” “哪里也不去。” “你不是说要去西宁吗？” “老楚，现在才几点？凌晨两点而已。飞机六点才起飞，我们四点出发。你要睡不着的话，也不要来烦我。” “今天心情不好？” 张小刚闭上眼睛，没有理会楚天疆。 “我看到你从孤儿园出来，你是……” “对，我是孤儿。”张小刚有点受不了，觉得叫上楚天疆是个天大的错误。 “然后呢？” “什么然后？” “你不是说，你以前是社会上的小混混，还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小混混……” “我只是个孤儿，因为身患绝症，在足月前就被亲生父母遗弃的孤儿。至于之前跟你说的那些，都是我编造的故事。” “这么说，你很会编故事。” “老楚，你要是继续叽叽歪歪，现在就给我下车。” “得了，聊两句而已，何必动怒呢！” 张小刚确实火大，只是与楚天疆无关。 赵贤敏给他的那张照片，勾起了很多被他压在心底、从不愿意回想的往事，也让他的心情变得非常恶劣。 这些往事，都与夏虹雨有关。 四点整，张小刚醒了过来，其实他一直没有睡着。楚天疆也没睡着，他同样被烦心的事情缠绕着。 把车开到大街上，张小刚让楚天疆去通宵营业的快餐店买了早餐。 虽然属于违章停车，附近有一名正在抄牌的交警，但是看到是军队的车牌，交警没有找张小刚的麻烦。 因为离上班交通高峰时段还有一个多小时，所以两人吃完早餐才上路。 “老张，有什么事，说出来比憋着好。”吃了早餐，有了精神，楚天疆继续找张小刚的麻烦。 “你不一样吗？”张小刚也恢复了状态。 “行。我先说，然后你也把烦恼的事情讲出来，我俩相互倾诉，怎么样？” 张小刚笑了起来，说道：“老楚，你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难道我们成了娘们，我是你的闺密？” “放屁，你才是娘们。” “行，你先说。等你说完，我再说。” “老张，你说我应该怎么处理跟肖芳芳的关系？”楚天疆不仅仅想倾诉，更想征求张小刚的意见。 “她找你逼婚？” “当然不是，只是我觉得，这么处下去，国雄又夹在中间，让我很为难。” “有什么为难的？” “你想想，别人年轻漂亮，还是个黄花闺女。如果只是为了工作，那还好说，可是昨天见到她，我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那是怎么回事？” “这……很难说清楚，反正就是那么回事。” “那么回事是怎么回事？” “就是那么回事。” “就是那么回事又是怎么回事？” “老张，我没跟你开玩笑。”楚天疆很想给张小刚一巴掌，这家伙竟然拿如此严肃的话题开玩笑。 “我说啊，你就是个娘们。” “放屁！” “别人娘们都没有计较这么多，你却斤斤计较，你不是娘们，还能是爷们？” “你……” “我还以为是天大的事情呢。屁大个事情，你都能憋出花样来。老楚，说实话，建议你去做变性手术。” “放屁，你再乱说，小心我收拾你。” “需要我的建议吗？”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当然需要，不然为啥跟你说这些？” “我的建议就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别把自己憋坏了，更不要等到事过境迁才追悔莫及。” “这都算得上是建议？” “我非常清楚你的想法，说白了，你对肖芳芳很有好感，也许现在仅仅是因为她在照顾国雄，让你万分感激，而你认为这只是感激之情，而不是男女间的爱情。”张小刚稍微停顿一下，说道，“那么，你告诉我，什么是爱情？别说你答不出来，没人答得出来，这是一个世界性难题，无数的社会学家、哲学家、作者试图用各种方式来解释爱情，可是没有任何人说得清楚爱情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我来告诉你，爱情就是相互产生的好感，与产生好感的方式没有关系。肖芳芳对你有好感，你对她也有好感，这就是爱情。也许，她只是因为你抚养吴国雄而产生好感，而你也只是因为她照顾吴国雄而产生好感，可是好感就是好感，也就是爱情。” “可是，我不了解她。” “她了解你吗？” “这……” “她也许很了解你，但是只是了解你过去做的事情，并不了解你的内心世界，因此算不上了解你。老楚，你是个很聪明的人，什么都是一学就会。难道你不知道，相互了解是建立在时间之上的吗？你跟肖芳芳才认识多久，相处了多久？就算是婚介所介绍的对象，也要见几次面才谈得上了解。如果你以不了解肖芳芳为由，把她挡在心门之外，不肯交流，又如何了解她，以及让她了解你呢？” “可是，这要负责任。” “她为你做了这么多，哪怕是为了工作，你却把别人据之千里，那才是不负责任。” 楚天疆叹了口气。虽然张小刚言辞泼辣，但是句句在理。 张小刚说的道理都浅显易懂，楚天疆不是没有想到过，只是身在其中，不像张小刚看得那么透彻。 “还有别的吗？” “没了。” “就这么屁大个事情，让你半夜在外面游荡？”张小刚的这句话，表示他十分鄙视楚天疆。 “对你来说是小事，对我来说是大事。”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好了，现在说说你的烦心事吧。” “我没有烦心事。”张小刚不肯说。 “老张，你这就不厚道了。”楚天疆掏出香烟，说道，“大家都知道，张小刚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从来都是一言九鼎。要是让别人知道，这家伙出尔反尔，恐怕会笑掉大牙。至少教授会对你刮目相看。” “你意味激我就有用？” “当然没用，你脸皮厚着呢。”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你很爱一个女人，愿意为她牺牲一切，可是你却不得不利用她，甚至害死她，你会内疚吗？” 楚天疆很是震惊，难道这就是张小刚不为人知的秘密？ “当然，你回答不出来，因为你没有这样的经历。”说完，张小刚又叹了口气。 “老张，你要不想说就别说了，当我没问。” “老楚，你才不厚道。说心里话就像撒尿，你尿到一半，能够憋住不尿吗？” 楚天疆笑了起来。张小刚还有心情开玩笑，表明他的情绪没有失控。“说实话，肯定憋不住。” “知道我为什么会被选中，成为特派员吗？” “你是袁德志手下最出色的情报人员。” 第二十九章 一吐为快（下） “这只是其一。”张小刚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最主要的，与我在三年前执行的一项任务有关。” “什么任务？”楚天疆也许不是出色的讲述者，但是一个优秀的听众。 “当时，我在军事情报局已经小有名气，不过老袁从没派我去欧美执行任务，主要在东南亚、南亚、中亚、中东、非洲与拉美活动，每个地方都呆了两年以上，获得了远超其他人的锻炼机会。”张小刚掏出香烟，点上抽了两口。“收到去美国执行任务的命令，我才知道老袁在特意培养我。” “这样的话，肯定是一个很重要的任务。”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老袁让我设法进入美国国家安全局，获取储存在一台用物理手段隔离开来的服务器里的情报人员名单，其中包括被美国情报机构策反的我国人员，以及潜伏在我国的美国谍报人员。” “你办到了？” “为了完成这项任务，我在美国潜伏了两年，并且利用了我最爱的女人。” “这……” “她跟我青梅竹马，她的祖父还治好了我的病，不然我早就死了。为了完成任务，我别无选择。”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我到美国的时候，她已经结婚，还有一儿一女，而她的丈夫就是国家安全局的技术人员，负责管理所有机密服务器。通过她，我获得了进入国家安全局的机会。” “然后呢？” “一切都很顺利，我拿到了情报人员名单，还额外窃取了一些技术资料，包括我国用在Y—20A上的发动机的设计图纸，以及美军最新一代潜艇用核反应堆的蓝图。反正，这次行动的收获极为巨大。” “这……” “只是，我太贪心了。这是我第一次执行这种高难度任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我当时没有那么贪心，就不会被国家安全局的反窃密系统发现，她就不会暴露，也就没有后面发生的事情。” “后面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事发之后，我几乎横穿了整个美洲大陆，三个月后在智利登上了一艘回国的货轮，而她没能逃脱。” “这……” “回国之后，老袁才告诉我，她是军事情报局的潜伏特工。” “什么！？”楚天疆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她十六岁去美国，在美国潜伏了十四年。当初，她去美国的时候，我答应去找她。我根本不知道，当我去找她的时候，意味着会让她暴露，意味着会让她陷入险境，意味着会害死她。” “这不是你的错，而且那也是她的使命。” “讽刺的是，她的父亲在名单之中。” “什么！？”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事后，我才知道，袁德志一直在调查她的父亲，而且在十四年前，正是袁德志的安排，让她获得了去美国留学的机会，并且利用这一点，让她为军事情报局服务。” “老袁这么做……” “很正常，如果我在老袁的位置上，也会这么做，甚至做得更绝一些。” “可是……”楚天疆很惊讶，也认识到，像张小刚与袁德志这样的高级情报官员，个个都不简单。 “好了，我说完了。” “舒服些了？” “你要不提起这当子事，我会更加舒服。” “得了吧。这些事，你以前没有跟别人提起过吧？” 张小刚摇了摇头，他本打算把这些事烂在肚子里，但是受不住楚天疆的怂恿，也就鬼使神差的说了出来。 “这就对了，说出来肯定好受一些。” “算是吧，但是别告诉其他人。” “放心，我会替你保守秘密。” “老楚，别这么暧昧，别人搞不清楚情况，还以为我们是基友呢。”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别说了，魏龙征在等我们。” 机场上，送张小刚去罗布泊的运输机已经准备妥当。 “老魏，辛苦你了。” “辛苦的是你们。”魏龙征看了眼楚天疆。张小刚只提到自己去罗布泊，没有提到带楚天疆前去。 “老楚跟我一起过去，我觉得有些事情让他知道更好一点。” “行，我会吩咐那边派人去接你们。”魏龙征没多问。 “对了，这里有几个账号。”张小刚把一张纸条递给了魏龙征。“报销的那笔钱，有一部分划到这几个账号上。” “这是……” “等我回来再跟你解释。” “没问题，我等下就去处理。” 交代好事情，张小刚带着楚天疆上了这架机身上没有任何标志的Y—20A运输机。 从北京飞往罗布泊，全程大约四个小时。 等运输机起飞，楚天疆才找到张小刚，询问为什么去罗布泊。 “老楚，你认为只有美国佬跟小鬼子在私下里做手脚？”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十个国家的屁股都不干净，都背着行星防御理事会在搞秘密研究，有的还联合到一起搞秘密研究。” “这么说，我们也有？” “不但有，还有不少。” “这……” “罗布泊只是我国搞秘密科研的基地之一，而且是最大的秘密科研基地，承担着目前最重要的项目。” “什么项目？” “生产两亿吨级核弹头，以及直接从地面上发射的运载工具。” “什么！？” “这是一个联合项目，俄罗斯也有份。由我国负责生产核弹头，俄罗斯提供研制超级运载火箭的技术。” 楚天疆显得很震惊，只是觉得这也在情理之中。 “勇气行动项目启动之后，我国与俄罗斯就开始秘密合作。为此，我们动用了大量资源扩大核原料提炼能力，获得了提炼核原料的主导权。如果除掉已有核弹头里的核原料，由我国提炼的武器级核原料，占到了该项目的三分之二。在过去两年里，我们从其他成员国获得了数万吨反应堆级核原料，负责把这些核原料的浓度提高到武器级。如此多的核原料，每次克扣一点下来，就足够制造几枚超级核弹头了。” “制造了几枚？” “现在造出了三枚，第四枚正在组装，不知道能不能在审判日之前完成。” “问题是，审判日之后，超级核弹头未必有用武之地。” “你说得没错，不过我们没有打算在审判日之后使用超级核弹头。” “这……” “早在两年前，教授就提出，小行星不会直接撞击地球，会在地球上软着陆，或者是以较低的速度坠落，不会造成全球性灾难。问题是，小行星的速度非常快，在着陆前肯定会减速。虽然很多科学家都认为，小行星会以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减速，但是教授却相信小行星会以最简单的方式减速，即逆向喷射物质。教授的这个推断，成为了勇气行动项目的最终目标。” “用超级核弹头拦截小行星喷射出来的大型物体？”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问题是，即便拦截成功，也可能发生撞击灾难，即部分物体仍然有可能撞上地球。等我们发现这些物体，也许就来不及使其离开撞击轨道，最多只能改变撞击点。更重要的是，拦截行动不可能由一个国家负责，必然有多个国家参与，也就无法保证其他国家不会在拦截时做手脚，比如故意让核弹头的爆炸点与爆炸时间出现偏差，让遭到拦截的物体坠落到某个特定区域。虽然技术难度非常大，但是让物体落在九百万平方公里范围内，应该不是难事。” “你是说，美国会借此打击我们？” “换个角度，如果我们也有这样的能力，你会不会借此干掉最主要的对手呢？” “这……” “有这个能力的国家，肯定会这么做。可惜的是，我们没有这个能力，因此只能想方设法提高自身的生存机会。” “怎么提高？” “如果落点合适，一个质量在十万吨左右的物体就能摧毁整个中国，而且引发的灾难不足以使人类灭绝。如果落点出现较大的偏差，倒霉的就不是我们。我们要做的，就是用这三枚超级核弹头，找个替死鬼。” “这……” “也许，只用得上一枚，最多两枚。根据教授的分析，如果有三个质量在十万吨左右的物体以每秒三百多千米的速度撞上地球，哪怕落点相距几千公里，产生的叠加效应也会引发全球性灾害，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将在几个小时内丧命。所以说，哪怕美国佬敢玩火，也不敢同时放过三个目标。” “可是，对付我们的话，只需要一个。” “所以说，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在审判日之前，‘后羿’项目具有最高重要性，我得亲眼见到，才能放心。” “运载工具呢？” “见过土星运载火箭吗？” 楚天疆摇了摇头，他只知道那是美国在搞阿波罗登月工程时，为登月飞船研制的超级运载火箭。 “我保证你会大开眼界。跟‘神箭’相比，土星运载火箭只算得上是二踢脚。” “这么说，很值得期待了？” 张小刚笑而不语，楚天疆越是想知道，他越不肯说。 第三十章 后羿射日（上） 罗布泊是中国的第一处核试验基地，在中国签署全面禁核公约之前，承担了大量核试验任务。在长达数十年的时间里，罗布泊核试验基地都是军事禁区。虽然在十多年前，中国公开了罗布泊核试验基地的准确位置，但是从未对外界开放，而且公开的只是核试验基地很小的一部分。 这座核试验基地，比很多人想像的都要大。 科研基地位于核试验基地西北，利用了一处在签署全面禁核公约之前已经挖掘好，但是没有来得及使用的地下核爆炸试验设施。经过两年的修葺与扩容，这处原本计划进行中国首次千万吨级地下核爆炸试验的设施，变成了一座可以容纳数千名科研人员与技术员工，拥有独立运作能力的地下设施群。 运输机降落到野战机场后，两人又乘坐直升机飞行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科研中心。 送走客人后，直升机立即就飞走了，迎接人员立即带着张小刚与楚天疆进入地道，没有在地面逗留。 进入地道时，张小刚看了眼手表。 “头顶上有侦察卫星？”楚天疆问了一句。 “这两年，我们以各种名义发射了十多颗侦察卫星，美国是我们的四倍，在轨运行的侦察卫星超过一百颗，几乎每隔五分钟，就有一颗侦察卫星从罗布泊上空掠过。”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这是必要的防范与监督手段，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仗，再强的防范措施都有漏洞可钻。” “这么说，我们同样无法监视美国的秘密军事基地？”楚天疆跟着张小刚进了电梯。 “做做样子罢了，总能给美国佬制造点麻烦，就像我们遇到的麻烦一样。” 电梯开始下行，过了几分钟才停下，楚天疆估计离地面有几百米。电梯外面是一条极为宽阔的隧道，能供两辆越野车并排通过。迎接人员开来了一辆可以坐十人的电瓶车，楚天疆跟着张小刚上了车。 “这里有多大？” “比你想像的大。” 当电瓶车进入第一个中央大厅，楚天疆的注意力就被引开了。 这是一个相当于标准田径场的椭圆形大厅，穹顶的高度在五十米以上，正中央是一个由数百盏氙气大灯构成的白色光源，数百根直径在五米左右的柱子支撑着穹顶，下面是用墙板隔开，没有屋顶的房间。大部分房间的面积在二十平方米左右，有的稍大一些，最小的也有十平方米。 楚天疆看到，大部分房间里都有两到三名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 大厅四周，有两条可供电瓶车通过的螺旋型车道，分别为下行与上行车道。在两条车道的底部末端各立了一块站牌，看上去像是公交车的站台。大厅里面没有行车道，人员只能在站台上下车。 电瓶车来到大厅底部，绕了四分之一圈，再次进入隧道。 这是一条上行隧道，电瓶车行驶了大约五分钟，进入了第二个中央大厅。 这座大厅的尺寸与前一座相差不大，只是光源分散在穹顶四周，而且分成了三层，每层都用墙板隔成了数十个面积很大的房间，三层之间还有四部货运电梯，此外螺旋型车道也分成了上行与下行四条。 在这里工作的，大多是一些穿蓝色制服的技术工人。 显然，这里是生产中心。 再次进入隧道后不久，电瓶车经过了一个三岔路口，并且驶向右边。 “那边通往什么地方？” “核原料提炼车间。” “这边呢？” “运载火箭发射中心。” “那开始经过的是……” “超级核弹头生产车间与运载火箭生产组装车间。” 这时候，楚天疆才发现，第三条隧道比前两条大得多，而且是圆形的，直径在十五米左右。车道由钢板拼接而成，四周还用钢板加固，每隔十米有一根双股环形加强筋，且上面安装了吊索。 “运送运载火箭最大的部件时，将拆掉车道，用滑轮运送过去。” “这么说，运载火箭很大？” 张小刚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电瓶车即将驶出隧道，前方就是运载火箭发射中心。 当电瓶车停下，看到屹立在前方的运载火箭时，楚天疆只恨自己长得太矮了。 即便是身高两米多的巨人，在庞大的运载火箭面前，也像人脚边的蚂蚁一样渺小，也许连蚂蚁都不如。 “我们现在在运载火箭底部，运载火箭发射时，隧道里五道厚两米的防火门将关闭，然后这些通往地面的减压门将全部打开。”张小刚朝四周指了一下，沿着直径五十米的发射井底部，有数十个减压门。“即便如此，你也不希望在火箭发射的时候留在这里。放心，你不会被烧死。在你被烧死之前，巨大的压力会把你压成肉饼，然后高温才会把你变成一块焦黑的煤饼。” 楚天疆根本没有注意听张小刚的话，他的注意力集中在那枚巨大的火箭上。 火箭的第一级，与发射井大约有五米的间隙，这也意味着拥有四十米的直径。六根捆绑助推器与芯级的直径一样，均为十三米多。只是助推器非常庞大，抬头望去，根本看不到顶部。 按照楚天疆的理解，上面至少还有第二级。 如果要把连同轨道火箭在内的载荷加速到第二宇宙速度，那么在最上面，肯定还有第三级。 这东西，到底有多长？ 大概是猜到了楚天疆的想法，张小刚朝陪同的科研人员点了点头，让他打开了发射井里的照明系统。 照明系统安装在发射井的内壁上，呈环型，每圈二十盏氙气大灯，相邻两圈之间的间隔为二十米。当最顶部的照明系统开启，即便以楚天疆的眼力，也仅能勉强分辨出挨着的两盏氙气大灯。 “有多高？”楚天疆非常惊讶。 “应该是有多深。”张小刚掏出香烟，只是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旁边的科研人员夺走了，随后打火机也被收缴。“我们现在的位置，里地面大约是五百五十米。算上埋藏在下面的减压区，总深度接近六百米。” “修建发射井，应该费了很大的功夫吧？” “不算大，先辈替我们打下了基础，我们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摘下了大树顶端的那颗果实。” “这……” “半个世纪前，这座基地就存在了。当时的口号是‘深挖洞、广积粮、缓称王’，全国军民，除了日常工作生活，成天想的就是打大仗、打狠仗。这座基地，可以说是那个时代的典型代表。最初的时候，准备用来存粮屯兵，跟来自北方的强敌死战到底。随着我国研制出两弹一星，这里被改造成了集研制、生产与储备于一体的核武器与导弹武器基地。在上个世纪七零年代末，这里曾有上万名军人、科学家与工人。后来为了经济发展，国防投入日渐减少，基地的人员规模开始缩小。在我国签署全面禁核公约之前，曾打算在这里进行最后一次地下核试验。所幸的是，当年的海湾战争，刮起了高技术狂潮，随后红色帝国解体，爆发核战争的可能性大幅度降低，核武器的质量取代了当量，也就取消了这次地下核试验，把基地较为完整的保存了下来。” “运载火箭有多大？” 张小刚笑了笑，把给楚天疆介绍情况的机会留给了科研人员。 “算上还没有组装的载荷舱，总高度为二百二十米，差不多是美国在阿波罗载人登月工程中使用的‘土星5号’运载火箭的两倍。因为大量采用轻质合金、超空泡固体材料与特种复合材料，火箭在加注燃料之后的总质量为八千七百吨，第三级之后的有效载荷为二百五十吨。” “这么说，这枚火箭相当于一艘052D型驱逐舰了？” 科研人员笑了笑，说道：“准确的说，还要稍微大一点。052D型驱逐舰的满载排水量只有八千二百吨。” “乖乖，要把这么大个家伙发射出去……” “第一级捆绑了六具助推火箭，采用了与芯级相同的氢氧火箭发动机，单台推力为一万五千千牛，总推力为十万零五千千牛。第二级捆绑了三具同型号火箭发动机，总推力为四万七千五百千牛。第三级只有一台同型号火箭发动机，推力为一万七千千牛。在第三级脱落之后，载荷将达到第二宇宙速度。” “等等……”楚天疆想到了什么。“这么大的火箭，发射井又只有这么小，总不可能在地面上组装好，再放入发射井吧？” 科研人员笑着说道：“与其他运载火箭不同，‘神箭’是从上往下组装。” 楚天疆明白了过来，他还真没想到这个办法。 “现在，我们有三枚‘神箭’随时可以发射，第四枚正在做最后的系统调试，预计半个月内就能做好发射准备。” “还有三枚？” 科研人员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第四枚，另外三枚在前面。为了便于组装，我们从最远的发射井开始。” 这也确实是个非常巧妙的办法。 “好了，我们去看看‘疯狂伊万’吧。” “核弹头？” 张小刚点了点头，率先上了车。 电瓶车原地调头，沿着隧道返回了第二个中央大厅。随后，众人乘坐货运电梯，到了最底层。 经过三处由武装警卫把守，需要出示身份卡的关卡之后，众人才来到核弹头仓库。 “这边的三枚核弹头都已完成全部测试，第四枚在减压间内，正在做最后组装，也许要二十天才能完成。” “不能加快速度？”张小刚问了一句。 “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为了万无一失，每项工作都得准确无误。出了故障，谁都承担不起责任。” 第三十章 后羿射日（下） 楚天疆注意到，被张小刚称为“疯狂伊万”的核弹头并不大。 三枚核弹头的外形像放大了十多倍的橄榄球，呈不规则的椭圆球体，只是用金属制成的表面非常光滑。除了中间有一圈看上去像是接口的细缝之外，再也找不出任何一丝缝隙或者开口。 “这只是钛合金外壳，核弹头在里面。” “这么小？” “你觉得应该有多大？”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早在十年前，美国就能制造出重量不超过八十公斤的百万吨级核弹头了。只是‘疯狂伊万’的爆炸原理与氢弹不同，不然还能做得更小一些。” “有什么不同？” 张小刚没有班门弄斧，把解说机会留给了科研人员。 “理论上，氢弹的爆炸当量能够做到无限大。宇宙中，所有恒星都是氢弹，燃烧方式与氢弹的爆炸原理完全一样，都是通过核聚变把物质转化为能量。只是，在现实中根本不可能把氢弹的爆炸当量做到无限大，因为我们没有可以产生恒星内部高温与高压的手段，无法提供进行持续核聚变的物理环境。普通氢弹，实际上是利用原子弹做引信，用原子弹爆炸时产生的高温高压引发核聚变。即便如此，也无法让氢元素进行聚变反应，所以大部分氢弹所用的聚变原料是重氢与超重氢，即氘与氚。这两种氢的同位素在常态下是气体，为了提高聚变原料的密度，普通氢弹里装填的一般是锂化氘与锂化氚。原子弹爆炸后，核心温度与压力会急剧降低，实现聚变的物理环境只能维持几十毫秒，因此在氢弹爆炸时，只有极少一部分聚重氢与超重氢得到利用。” “这有什么关系呢？” “更大的爆炸当量，意味着需要更多的重氢与超重氢进行聚变反应，也就需要当量更大的原子弹，使实现聚变的物理环境维持得更久。问题是，原子弹的当量不可能无限大，即便是加强型原子弹，当量也在二十万吨以内。” “也就是说，限制了氢弹的当量。” 科研人员点了点头，说道：“用传统方法，氢弹的当量最多能做到一亿吨，有史以来当量最大的核试验只有五千万吨。” “那你们是怎么做出这种两亿吨级的核弹头的呢？” “使用密度更高的聚变材料，使处于点火区，也就是温度与压力具备进行聚变反应的区域内的聚变原料增加，从而达到在不延长点火时间的情况下，把爆炸威力提高到两亿吨级的目的。” “这……” “这是一个非常巧妙的办法，而且是罗晋勇想出来的。”张小刚替科研人员做了后面的解说。“使用的是金属态的氘与氚。通过这个办法，不但能提高爆炸当量，还能把聚变原料的利用率提高到百分之五十左右，从而大幅度降低了核弹头的质量，使其能够用我们现有的手段达到极高的速度。” “这家伙有多重？” “算上外壳，不到一百公斤。” “这么轻！？” “八十七公斤，正负误差为零点五公斤。”科研人员给出了明确答案。 “此外，罗晋勇想出的这个办法，还有更大的意义。” “什么意义？” “即便使用最先进的科技手段，金属态的氘与氚也只能保存六个月。按照百分之五十的冗余计算，超级核弹头的保值期只有三个月。也就是说，生产出来之后，如果没有在三个月内使用，超级核弹头将变成一枚当量为两万吨的原子弹。通过控制金属态氘与氚的生产，就能杜绝任何国家长期保有超级核弹头的可能性。当然，这也让我们只能在最后三个月的时候开始组装超级核弹头。”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这番话的意思。 两亿吨级的超级核弹头与两万吨级的原子弹，存在着本质区别。前者能够摧毁一个国土面积在百万平方公里左右的中等国家，属于毁灭性武器。后者只能摧毁一座人口在二十万左右的中等城市，最多算得上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还有问题吗？” “我想知道，用‘神箭’发射，‘疯狂伊万’的最终速度是多少？”在迪戈加西亚，楚天疆从罗晋勇那里知道了一些与勇气行动有关的事情，因此知道在拦截目标时，超级核弹头的速度至关重要。 “充分利用地球引力加速，能达到每秒两百公里，否则不会超过每秒一百八十公里。” “这是不是慢了一点？”楚天疆知道，2014X1小行星已经超过千分之一光速，减速时喷射出的物体，肯定更快一些。 “这也是为什么要把拦截用超级核弹头发射到近地轨道上，再用运载火箭射向来袭物体的原因。如果从近地轨道上发射，运载火箭的总质量为五百吨，就能把超级核弹头加速到每秒四百公里以上。根据调整之后的拦截方案，运载火箭的总质量提高了五成，增加了两台火箭发动机，能把超级核弹头加速到每秒六百公里。”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可惜的是，我们只能从地面上发射。由‘神箭’发射的超级核弹头，无法使物体脱离撞击轨道，只能改变撞击点。” “能有多大的改变？” “与拦截距离基本为线性关系，也与物体的质量有关。如果物体的质量为十万吨，偏移量大约是拦截距离的百分之一。如果物体的质量为一百万吨，就只有千分之一。当然，前提是拦截距离不能太近，至少不能低于十万公里，不然地球表面曲率产生的影响，会大幅度缩小偏移量。” 楚天疆思考了一阵，说道：“这么说，必须提前发射‘神箭’，不然就不可能在足够远的距离上拦截来袭物体。” “老楚，你有成为科学家的潜力。” 科研人员笑了笑，说道：“确实如此，在审判日到来时，我们得同步发射，不然就将错过拦截机会。也正是如此，我们在载荷上安装了轨道偏移发动机，导致所能达到的最高速度降低了百分之十左右。” “因为速度不够快，所以我们无法先下手为强。”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如果神箭能够让疯狂伊万达到足够快的速度，张小刚肯定会建议首先下手，让一个十万吨的物体落到美国本土上。 “所幸的是，至今没有情报表明，美国也有类似的防御武器。” “这……” “说得简单一些，在我们表演的时候，美国佬只能看热闹。只要我们能够成功拦截飞向我国本土、以及周边地区的物体，就能化险为夷，不用担心美国佬会用同样的办法，让我们的努力功亏一篑。” “这东西，俄罗斯也有吧？” “有，数量跟我们一样多，不过根据我收到的情报，俄罗斯只完成了三具火箭与三枚核弹头的组装工作，第四套肯定无法及时完成。”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此外，是否用得上神箭与疯狂伊万，还是个未知数。” “什么意思？” “小行星的速度非常快，如果在两千万公里外开始减速，喷射的物体将在十五个小时内到达。拦截从一百二十万公里外开始，在一百万公里处结束，拦截时间只有九分钟。如果我们恰巧背向2014X1小行星，即美国本土恰巧面对2014X1小行星，那么不管美国佬刷什么花招，倒霉的也不是我们。” 楚天疆想了想，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好了，我们去看看计算机模拟测试吧。” 三人离开核弹头仓库，去了第一中央大厅。按照张小刚的吩咐，科研人员用计算机模拟了整个拦截过程。 可以说，神箭运载火箭在设计的时候就极为注意保密。 比如，载荷进入近地轨道的时间为十分钟，恰巧是发射部署在近地轨道上的超级核弹头所需的时间。在这个关键时刻，世界各国的注意力都放在近地轨道的发射行动上，发现神箭火箭的概率大幅度降低。如果对天宫空间站加以控制，就能让神箭火箭的前三级跟空间站上的运载火箭同时坠入大气层。结果就是，由神箭火箭发射的疯狂伊万，将跟随其他超级核弹头飞向来袭物体。虽然疯狂伊万的速度慢得多，但是拦截窗口只有九分钟，等到其他国家发现疯狂伊万的时候，拦截行动也行将结束。 这些保密方面的考虑，无一例外的全是为了提高拦截概率。 对后羿项目有了全面了解之后，张小刚才带着楚天疆去品尝了基地里的家常便饭。临走的时候，张小刚还带这了一些科研人员的家书。科研中心实行全封闭管理，科研人员很难跟家人联系。 这些家书都没有封口，以便安全机构检查审核。 科研人员与技术工人都有很高的觉悟，他们通过辛勤付出与自我牺牲，为人类、为中华民族争取生存与发展的权利！ 第三十一章 美好未来（上） 迪戈加西亚，科研中心。 当结果出现在计算机屏幕上，虽然伯克很不甘心，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开发设计这种装置的人比他、比所有科学家都聪明。这是第一百二十八次尝试，也是最后一次。连续一百二十八次失败，让伯克接受了现实。 “关掉系统把，注射十五CC异丙酚。” “教授……”站在病床旁的科研人员回过头来，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伯克。 伯克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十五CC异丙酚，准备静脉注射。”科研人员也没再多问。研究持续了快两天，也该结束了。 看到科研人员把镇静剂注入荒岛龙之健的静脉输液管内，伯克才转身离开。 异丙酚是具有全身麻醉效果的强效镇静剂，十五CC剂量足以让荒岛龙之健麻醉二十四小时。 回到办公室，伯克整理好一百二十八次测试的结果，然后联系了斯塔克。 “教授。” “斯塔克将军，虽然我们尽了最大努力，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我们进行的一百二十八次尝试全都失败了。” “还有二十四小时，难道不能再做一次尝试？” 伯克勉强笑了笑，说道：“将军，哪怕再做一百二十八次尝试，结果也一样，我们无法把神经中枢控制单元完好无损的从荒岛龙之健身上取下来。如果强行摘取，只能得到一件废品。” “我给了你最好的设备，还有最有经验的科研人员。” “没错，可惜设计这套装置的是世界上最聪明的科学家。” “你们都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科学家，你们有一百多人，难道连一个人都比不上？” “将军，你比我了解罗晋勇。”伯克叹了口气，说道，“罗晋勇是我遇见过的最聪明的科学家，他的才华足以跟牛顿、爱因斯坦与波尔等历史上最伟大的科学家比肩。在他面前，我们不过是一些还在翻阅课本的中学生。由他设计的神经中枢控制单元，不但性能可以用完美来形容，安全措施也极为完善。我们做了所有尝试，依然没有找到可以突破的漏洞，继续花费时间已经没有价值了。” “可以复制吗？”斯塔克退而求其次。 伯克叹了口气，说道：“将军，还记得勇气行动项目启动时发生的事情吗？当时，所有科学家都认为，以人类现有的技术，即便能够制造出爆炸当量为两亿吨的超级核弹头，质量也将高达二十吨，而我们掌握的宇航技术，根本无法把这么重的物体加速到每秒一百公里以上。” 斯塔克没有吭声，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 “在大家都认为应该放弃勇气行动项目，转为寻找其他防御手段时，罗晋勇只用一周就完成理论研究，提出可以把超级核弹头的质量控制在一百公斤以内，用已有的航天技术将其加速到每秒三百公里以上。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他解决了生产与储存金属态氘与氚的相关难题。” “也许，他做了前期研究。” “没错，他确实做过前期研究。他在超导与电力储备技术领域的研究，为解决这些问题打下了基础。关键是，这样的世界性科研难题，其他科学家要用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才能攻克，而他只用了一个月。”伯克叹了口气，说道，“罗晋勇花了一年时间，才研制出神经中枢控制单元。换成是我、或者是比我更优秀的科学家，也许要十年才能完成。要想复制这套装置，显然不可能。” “但是有人办到了。” “是吗？” “有人制造出了与之类似的装置，实现了大部分功能。” “为什么不让他来处理这个难题呢？” 斯塔克愣了一下，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将军，我已经尽力了，其他人也尽了全力。我们没能取得成功，只能说我们的能力不如罗晋勇。既然其他人制造出类似的装置，而且实现了大部分功能，我建议由此人来完成后面的工作。” “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 “没什么。”斯塔克叹了口气，说道，“我必须在二十四小时之内给杨方烈回复，你们完成后收尾工作，就把荒岛龙之健移交给霍华德。你得安排专人，把研究结果与获得的数据送回来。” “没问题，我立即安排。” “还有别的事情吗？” 伯克摇了摇头，他只想早点结束这件事情，好把精力放到更重要的事情上，比如监视分析2014X1小行星运行情况。 通信结束，斯塔克沉思了一阵，让秘书接通了杨方烈的热线电话。 既然伯克无法在荒岛龙之健身上获得有用的东西，那么拖下去，对美国就很不利，因为中方同样会利用这段时间，对楚天疆的末日战士系统进行研究，设法获取由美国开发的子系统的核心技术。 只有让楚天疆带着末日战士系统返回迪戈加西亚，才能避免发生这样的事情。 “斯塔克将军，你放心，我绝对说到做到。二十四小时之内，我会让楚天疆回到末日部队报道。至于提供给意大利的神经中枢控制单元，我会让科研人员带往迪戈加西亚。没有别的事情，我就不打扰你了。”关闭通信设备，杨方烈笑了起来，对呆在摄像头拍摄范围之外的三人说道，“怎么样？我就说过，斯塔克会主动联系我，催你们回去。看样子，他那边已经有结果了。” “或者说是一无所获。”罗晋勇嘀咕了一句。 “是吗？” “如果美国佬有能力开发出类似的行动，就不会让小鬼子加入。”罗晋勇接住张小刚递来的香烟，说道，“我分析了从史蒂文森那里获得的数据，由竹内康太郎开发的控制单元并不完善，存在很多漏洞，没有把末日战士系统的功能全部发挥出来，要不然老楚也无法轻易制服他。如果竹内康太郎活着，也许能在荒岛龙之健那里获得启发，在几年后开发出性能相当的控制单元。可惜的是，他死了，美国未必有能力相当的科学家。就算有，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获得有用的东西。再说了，斯塔克催我们回去，摆明了不想让我们研究末日战士系统。” “这么说，你在研究楚天疆的末日战士系统？” 罗晋勇笑了笑，说道：“杨总，你觉得我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人吗？斯塔克越不想让我做的事情，我越会去做。” 杨方烈也笑了起来。“那么，做得如何呢？” “子系统的控制程序我全都复制了下来，而且对各个子系统做了取样保存。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就能破解这些控制程序，找出生产各个子系统的方法。说得直接一点，我有把握复制末日战士系统。” “需要多少时间？” “不知道。” “这……” “每个子系统都有单独的控制程序，而每套控制程序都有数亿行代码，我们得一行一行的分析这些代码。就算给我足够多的人手，也要十几二十天。至于复制各个子系统，需要更多的时间。” 杨方烈皱起眉头，显然对罗晋勇的答复不太满意。 “杨总，如果教授办不到，其他人也办不到。别忘了，末日战士的每个子系统，都是上千名、甚至上万名科研人员花了一年时间搞出来的心血结晶。教授能在二十天之内破解所有控制程序，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张小刚把握时机的能力非常强，三言两语就把杨方烈说得心服口服。“再说了，就算能够立即复制各个子系统，我们没有最重要的原料，以及基本生产工艺，也无法批量生产。” “这么说，我们仍然只能靠楚天疆。”杨方烈把目光转向了楚天疆。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了解得越多，让他对未来越没有把握。 “我想留下来。”罗晋勇把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 “为什么？” “这边还有很多事情要我处理，交给别人，我不大放心。佟少伟留在迪戈加西亚，那边的事情，他能替我处理。” 杨方烈有点迟疑，或者说犹豫不决。 “现在不行。”张小刚摇了摇头，说道，“教授，如果你没有去迪戈加西亚，就算留在北京喝酒泡妞，斯塔克也会起疑心，认为我们在背着行星防御理事会做偷鸡摸狗的事情，从而加强防范，甚至会做一些对我们非常不利的事情。你必须去迪戈加西亚，把这边的工作交给其他人。” “把佟少伟调回来？”杨方烈说了一句。 张小刚又摇了摇头，说道：“佟少伟是教授的首席助理，也是重点监视对象。教授，你认为谁最合适？” “这……”罗晋勇显得有点为难。 “国内的科研人员中，没有合适人选？”杨方烈问了一句，不过有点多余。如果有合适人选，罗晋勇就不会感到为难了。 “离审判日还有二十天，不一定要从身边的科研人员中挑选。”张小刚看出了罗晋勇的顾虑。“只要有足够的能力，就让他加入。当然，前提是必须绝对可靠，接受情报安全机构的人身管制。” 第三十一章 美好未来（中） “教授，有合适人选吗？”杨方烈追问了一句。 “有是有，只是……” “只是什么？” 见到杨方烈不断追问罗晋勇，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杨方烈是目的性极强的军人，很多时候不太重视方式方法。 “我有一个老同学，我觉得他比较合适。” “谁？” “丁明聪教授，准确的说是副教授。” “清华大学的丁明聪？” 罗晋勇点了点头，表示就是他。 “行，我让魏龙征去请他。” “杨总，还是我去找他吧。”见到杨方烈要把魏龙征叫进来，罗晋勇赶紧说道，“他是我的老同学，跟我的关系很不错。这件事情，最好由我来说。让老魏直接去找他，恐怕会弄巧成拙。” “你先给他打个电话。”张小刚说道，“先暗示他，就说你在负责一个极为重大的军事科研项目，需要一个信得过的助手。当然，你可以开出很优厚的条件，比如薪水、福利、奖金与职称。他要是有兴趣，你就说派人去接他，见面后再商谈具体问题。到时候，再让老魏去接他。” 罗晋勇苦笑起来，张小刚当年用同样的方式骗他上了“贼船”。 “现在就去打电话。”杨方烈没多罗嗦，摁下通话器的开关。“小魏，帮教授安排一部保密电话。” “在我这里吗？” “对，教授马上出来找你。” 杨方烈做了安排，罗晋勇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去魏龙征的办公室给丁明聪打电话。 “这人可信吗？”等罗晋勇出去，杨方烈对张小刚问了一句。 “两年前，在选择首席科学顾问的时候，总共有五位人选，丁明聪就在其中。”张小刚点上香烟，说道，“他跟罗晋勇是清华大学少年班的同学，比罗晋勇大一岁。后来，两人在攻读研究生与博士生时，都是同一个导师，同学关系一直维持到博士毕业。罗晋勇没有攻读博士后，选择了在清华大学任教。丁明聪继续攻读博士后，并且获得了去美国斯坦福大学深造的机会。两人的关系非常好，经常往来。丁明聪结婚的时候，罗晋勇是伴郎，后来还当了丁明聪儿子的干爹。” “这么说，丁明聪是一名很优秀的科学家？” “与其他人相比，可以这么说，但是在罗晋勇面前，就算不上了。”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在少年班，两人的成绩名列前茅，可以说在伯仲之间。只是在此之后，罗晋勇证明了自己，而丁明聪则开始走下坡路。根据我的了解，丁明聪的两个博士学位，以及大部分博士后论文均有罗晋勇的功劳。此外，在丁明聪出国的那一年，清华大学只有一个公派名额，而罗晋勇主动放弃了去哈佛大学做访问学者的机会。如果说罗晋勇是天才，丁明聪就是‘董永’。二十五岁之后，他的才能就显得很平庸了。丁明聪最多只算得上是国内知名学者，要不然不会到现在还只是副教授。除了个人能力，丁明聪还有家庭牵挂。他的妻子是全职太太，有一个四岁的儿子，家庭经济负担非常重，住在学校的已婚教师公寓里，没有购买商品房。” “清华大学的副教授都买不起商品房？” “杨总，你说这句话，只知道你没有这方面的烦恼。”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在清华大学，教授多如牛毛，随便哪栋教学大楼里都有好几位教授，副教授就更不用说了。丁明聪的月收入不会超过一万元，在房价直奔十万一平的时代，就算不吃不喝，他一年的收入只能购买一平方米。” “这……” “当然，主要是家庭负担太重。加入之前，罗晋勇的收入也不是很高，但是他没有家庭负担，所以过得很潇洒。说出来怕你们不信，罗晋勇分数次借了大约三十万给丁明聪，所以到现在还是个穷光蛋。” “他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他儿子有先天性造血功能障碍，后来演化成了白血病。他借的钱，全都花在为儿子治病上了。”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正是这些因素，我没有选他担任首席科学顾问，他这样的人，很容易被收买。” “如果罗晋勇能说服他，我会帮他解决住房问题。”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这事，到审判日之后再说吧。如果人类没有灭绝，我相信房价会降到让人瞠目结舌的程度。再说了，丁明聪真能帮上大忙，别说一套房子，给他一套庄园也不过分，对吧？” “关键是，他能不能帮上大忙？” “如果罗晋勇把最麻烦的问题解决掉了，他只负责后续工作，问题不会很大。” 杨方烈点了点头，说道：“行，只要他能做好分内工作，等到审判日之后，我会帮他解决个人困难。” “杨总，给他一套房子，还不如治好他儿子的病。” 杨方烈没有多说什么，对有功人员，他从不吝啬。 “我去罗布泊转了一圈，项目进展跟预期的差不多。”张小刚转移了话题，“现在是冲刺阶段，千万不能松懈。我们这次去迪戈加西亚，恐怕在审判日之前都得呆在那里，接下来的工作得盯紧了。” “你跟老袁说了？”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老袁比我还忙，昨天给他打电话，他在云南那边处理一个重大项目。” “等下，我给他打电话。” “首先得加强安全防范，绝对不能有半点差池。” “放心吧，要不你留在国内，我派其他人去迪戈加西亚？”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我要是留在国内，斯塔克肯定会让CIA与NSA出动全部间谍与特工来追杀我。” “他这么看得起你？” “杨总，我这两年做的坏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杨方烈笑了起来，说道：“行，我会提高防范。你也一样，到了迪戈加西亚，一切都得小心。” 张小刚点了点头，他把小命看得很重呢。 “少校，你也一样。”杨方烈把目光转向一直没有找到说话机会的楚天疆。“虽然荒岛龙之健算是完蛋了，小鬼子也遭到打压，但是你最大的敌人是奥尔德里奇，千万不要小看与低估美国佬。” “杨总，我会万分小心。” “放心吧，有我盯着，美国佬不会乱来。”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而且老楚的学习能力非常强，什么都是一学就会。在我的点拨与指导下，他肯定能过关斩将，消灭路上的所有敌人。”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张小刚这话说得，好像他才是头号功臣。 这时候，罗晋勇回来了。 “怎么样？” “谈好了，老魏亲自去接他。” “什么时候能到？” “半个小时吧，他在学校上课，老魏乘直升机过去。” “这样也好，不但不会遇到堵车，还能让他觉得很有面子。”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当然，他也会相信你说的鬼话。” “我是实话实说，没有半句谎言。”罗晋勇很老实，至少对朋友很老实。 “好了，你给他开出了哪些条件？” “就你说的那些，薪水、福利、奖金与职称。他特别提到了职称的事情，今年的职称评定就要开始了。” 张小刚笑了笑，朝杨方烈看了一眼。 “这是小事，只要他尽职尽责，下个月就能成为教授。前提是，下个月的这个时候我们还活着。” “教授，你去等着。跟他谈好了，我们就去迪戈加西亚。” 罗晋勇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杨方烈的办公室。显然，他不可能在杨方烈面前跟丁明聪谈交代工作的事情。 一个小时后，罗晋勇回来了。 他说服了丁明聪，交代了工作中要注意的事情，然后由魏龙征派人送丁明聪前往军事情报局。 按照安排，丁明聪将以“出差”为名，消失二十多天。 在此期间，他不能与家人联系，行踪将受到情报安全人员监视。 又商量了几件小事，杨方烈让魏龙征送三人去机场。因为之前用直升机去接丁明聪，所以魏龙征安排直升机送他们去机场。只是张小刚拒绝了，说什么有眩晕恐惧症，坚持乘车去机场。 “老魏，先去市区。” “去市区？”魏龙征有点疑惑。空军机场与总参谋部都在西郊，从总参谋部到机场不会经过市区。 “去吧，我们还有点事情没办好，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给你们的专机已经准备好了。” “既然是专机，就应该等我们吧？” 魏龙征拗不过张小刚，只能把轿车驶上进入市区的高速公路。快到黄昏，正好是北京市下班交通高峰时期。在路上堵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天色万全暗了下来，来来到张小刚说的地方。 “教授、老楚，跟我下车。”张小刚先下了车，又对魏龙征说道，“老魏，在这里等我们一会。” “你们去干嘛？” “办一件小事，半个小时就回来。你可以联系机场了，让运输机做好起飞准备，两个小时后肯定能赶到。” 魏龙征很无奈，可他没有资格对张小刚说三道四。 第三十一章 美好未来（下） “老张，带我们来这里干嘛？”楚天疆注意到，张小刚带他们进了一个小区，而且是高档商品房住宅小区。 “到了就知道了。” “这里是……”罗晋勇朝四周大量了一番，发现停在路边的全是价值百万以上的名贵车辆，即便是价值数百万的豪车也不罕见。小区里的环境非常好，栽种的都是名贵树木，安保措施极为严密，围墙上每隔十多米就有一个监控摄像机，而且还有保安巡逻，且保安都非常有礼貌。 张小刚带两人进了最高的那栋大厦，乘电梯上了顶楼。 出了电梯，楚天疆看到了一名穿西装的年轻人与一个西装短裙的年轻女人，看样子像是售楼人员。 “张老板，你们终于来了。” “带我们去看看房间吧。对了，合同带来了吗？” “都准备好了，就差你的签名了。” “不是我的签名。不过，先带我们参观一下房间。满意的话，马上签合同。当然，你知道这附近还有几个同档次的小区。”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要是让我们不满意，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当然，保证能让你们满意。”售楼人员立即打开房门，请三人进去。 进门之后是鞋柜间，两侧的鞋柜至少能够放一百双鞋子。然后是面积超过一百平方米的大厅，挑高有六米，天花板上挂着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按照售楼人员介绍，这盏吊灯是从英国进口的，价值一百多万。大厅里铺着精致的波斯地毯，不过看上去，像是从土耳其进口的手工地毯。虽然比不上波斯地毯，但是也非常名贵。大厅中央是一套用羊羔皮制作面料的红木沙发，茶桌为仿西式古典款式。虽然有一个壁炉，但是使用的是电子火焰，只是好看而已。 随后，销售人员带着三人参观了四间卧室、书房、健身房、娱乐厅、影视厅、桑拿房与室内温泉浴室。 “楼顶还有专属阳光房，可以晒日光浴。如果有需要，还能改为其他用途，比如改为楼顶游泳池。” “就这些了？” “洗手间是分区的，两间主卧各有一间面积为二十四平方米的衣帽间。” “别的呢？” “张老板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或者说有什么别的需要，我们可以立即改建，保证让张老板满意。” “我满意没有用。”张小刚笑了笑，转过身来，对罗晋勇说道，“教授，你满意吗？” “我？”罗晋勇很惊讶。 “只要你满意，这套房子就是你的了，有七十年产权，而且一次性付清了七十年的物管费用。” “可……可是我买不起。” “谁说让你买了？” “可是……” “没那么多可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张小刚掏出香烟，男销售立即替他点烟，女销售则拿着烟灰缸在一旁侍候。“比这好的，只有郊外的庄园了。不过你孤身一人，又喜欢到酒吧泡妞，总不能大半夜带别人去荒郊野外吧。这里在三环以内，交通方便，附近有几十家高级酒吧。我看了下，室内温泉浴室很不错，浴缸能容纳好几人，就算你带几个小妞回来，也不是问题。” 罗晋勇翻了下白眼，难道买这么好的房子，就是为了泡妞？ “对了，有房有车，有房了，不能没车。”张小刚笑了笑，对销售说道，“如果一次性付款买下这套房子，有多少优惠？” “一次性付款？” “当然，你觉得我缺钱吗？” “这，可以打九五折。” “九折怎么样？” “这……我要向总经理请示。” “不用请示了，送一辆车怎么样？” “这……” “我在楼下看到一辆没挂牌的保时捷跑车，要是送一辆这样的车，把手续办好，我就买下这套房子。” 销售迅速计算一番，马上就答应了下来。 这套房子的售价为五千六百万，九折就要优惠五百六十万，而那辆保时捷跑车，算上办完手续，顶多三百万。 “教授，你要没意见的话，就这么决定了。” “老张……” 张小刚没有理会有点惊慌失措的罗晋勇，让销售拿出了售房合同，并且在附加条款里备注送一辆手续齐全的保时捷跑车。 “教授，签上你的名字吧。” “这怎么行，我……” “怕什么，你觉得我会害你？” “可是……” “别可是了，现在就签字，我们还要赶飞机呢。” 罗晋勇咬了咬牙，在合同上签了名，然后摁上手印。 “现在，带我们去对面那套。” “是，是……”卖出一套房子，销售已经非常满足了，而张小刚还要买一套，他哪敢迟疑。按照百分之一的提成，卖出这套房子，他赚了五十多万。如果再卖一套，总经理说不定会给他百分之二的提成。 对面那套，面积也是三百多平方米，布局也一样，只是内部装饰以中国原素为主。 “说实话，我更喜欢这种风格，很像我们以前住的房子。”张小刚显然很满意，只是这不是他为自己买的，“老楚，你觉得如何？” “我？”虽然楚天疆已有心理准备，但是仍然显得很惊讶。 “教授有房子了，你要没有，肯定会说我厚此薄彼，对吧？” “这个……还算勉强吧。” “勉强？” “先生，有不满意的地方，我们马上改建，保证让你满意。”销售赶紧表态，害怕失去这位客户。 “我要两间儿童房。” “没问题。” “把娱乐厅改造成儿童乐园。” “完全可以。” “在楼顶上种一些花草树木，要是有池塘与溪流，以及一座凉亭，那就更好了。” “都没问题。” 楚天疆点了点头，仍然在思索。 “先生，还有别的要求吗？” “暂时没了，就这些吧。” “这样的话，合同……” “等等，难道没有优惠？”张小刚让销售收起合同。 “这位先生沉着稳重、器宇轩昂，我认为奔驰S350最适合他的身份。” “老兄，你认为奔驰陪得上这套房子？”张小刚笑了笑，说道，“送一辆陆虎栏胜，要定制版的，配W12涡轮增压柴油发动机，手工制作胡桃木内饰那种。可以的话，马上签合同。” “这……” “怎么，要请示总经理吗？” 销售有点为难。“这种……这种车要多少钱？” “办完手续，差不多五百万吧，肯定不会超过五百五十万，很划算了。” “这……好吧。” “写到附加条款里。” 销售没多罗嗦，立即把送车这一条写进了附加条款，只是没有标注车价。显然，销售根本不了解这种车，也就不知道实际售价。张小刚也没有说实话，因为这种限量版揽胜的进口价在七百万以上。 当然，如果与罗晋勇那套房子均衡一下，销售没有吃亏，只是没占到便宜而已。 这次，楚天疆没多罗嗦，很爽快的在合同上签子摁手印。 “二十天后，我会派人来检查改建情况。”张小刚掏出几张银行卡，“这是首付，密码写在背面。完成改建之后，再付三成尾款。如果没能按时完成改建，或者是改建结果让我们不满意，我向你保证，不但是你要倒大霉，你的大老板也会倒大霉。小子，知道在北京最不缺的是哪种人吗？” 销售赶紧点头，他当然知道北京最不缺的是哪种人。 下了楼，罗晋勇终于憋不住了。 “老张，这是怎么回事？” “别感谢我，要谢的话，去感谢杨总。” “杨总？” “两年前，杨总跟我提到，要从物质上鼓励你们，让你们看到美好的未来，让你们全力以赴。” “这……” “人是物质动物，不管有多么崇高的理想，也需要物质享受，对吧？教授，你不照样喜欢跟美女同床共枕。还有老楚，你不是想让国雄过上好日子吗？这些都是物质欲望，也是你们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待。只有让你们看到未来是多么的美好，你们才会拼尽全力去争取与保护这个美好的未来。现在，这套房子就是你们未来美好生活的保障。那是一个美好的、光明的未来，可以跟几个漂亮小妞洗鸳鸯浴的未来，可以看着儿女在欢笑中成长的未来，可以跟爱人一起看日出日落的未来。如果未来让人很失望，你们还有动力吗？别说你们，连我这个有着崇高追求的人都会绝望。” 罗晋勇叹了口气，虽然张小刚是个混蛋，但是他的话不无道理。 “这么说，你也给自己搞了一套？”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还没有，我打算在审判日之后抄底，把整座大厦买下，然后做包租公，靠租金过日子。”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张小刚确实是个混蛋。 “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 “钱很重要吗？”张小刚看了眼罗晋勇，说道，“如果二十天之后，我们都完蛋了，就算我现在把国库花光，也没有人会说我是个败家子。再说了，也就一亿多而已，还只是银行系统里的数据。”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楚天疆也很疑惑。 “我的钱？笑话，我是个穷光蛋，我自己的存款从没超过四位数。” “杨总给的？” “当然不可能，杨总也是个穷光蛋。再说了，世界末日还没到来，以他的为人，肯定不会花公款给你们买住房。” “这……” “你们就别抄这份空心了。” “老张，你不说清楚的话，就算给我们买了房子，我也不会住进去。”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这些钱，是我这两年省下来的。当然，有一部分是从别的渠道获得的。你们知道，杨总吩咐我做这样、做哪样，又不告诉我怎么做，我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楚天疆还想问清楚点，只是已经走出小区，魏龙征在车旁等他们，也就不好问出来。 第三十二章 逃之夭夭（上） 荒岛龙之健一直醒着，用在他身上的是镇静剂，不会让他丧失意识。 虽然看不到美国科研人员做在他身上做的手脚，但是荒岛龙之健知道，美国佬想取走他身上的神经中枢控制单元。两天来，荒岛龙之健没有见到一个日本人，甚至没有看到除了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员之外的其他人。房间里塞满了仪器设备，荒岛龙之健觉得自己像一条放在砧板上的鱼。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荒岛龙之健不想死，不想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更不想成为科学家手里的小白鼠。 麻木感正在减轻，镇静剂的效力正在消退。 荒岛龙之健没有急着出手，而是留意着那名背对着他，正在操作一台大型电子仪器的科研人员。 竒_書_網 _w_ω_w_._q_ ǐ_ Ｓ_Η_Ｕ_九_⑨_ ._ ℃_ o _Μ 必须忍耐，必须有耐心。 荒岛龙之健非常清楚，他现在这个样子，别说是末日战士，就算是一名稍微强壮点的科研人员都能掐死他。 必须等到镇静剂完全实效之后才能动手。 只是，接下来怎么办？ 门外肯定有警卫，可以夺走警卫的武器，干掉其他警卫。问题是，如果没有拿到自己那套末日战士系统，等到霍华德带着末日部队赶到，他只能束手就擒，也许霍华德会下令直接干掉他。 必须拿到末日战士系统，才有逃走的可能。 荒岛龙之健仔细观察着，迅速思考着。 那家伙是一名美国的科研人员，而且房间里有这么多的先进设备，因此这个房间肯定在科研中心里面。 那么，末日战士系统会不会存放在科研中心里面？ 荒岛龙之健觉得有这种可能。 之前发生的事情，让荒岛龙之健相信，肯定出了大事，他被末日部队除名了，所以奥尔德里奇才会拘捕他。因为末日战士系统通过生物学特征，与第一名使用者锁定，无法为其他人所用，但是谁能说得准呢？即便无法直接使用，也有其他用途，比如把昂贵的表面功能部分拆下来，用于组装生产另外一套末日战士系统，或者是作为科研样品，让科研人员进行破坏性研究。 此外，没有匹配的使用者，这套末日战士系统不会由末日部队保存。 还有一点不可忽略。这就是，在过去两天里，美国科研人员在研究神经中枢控制单元时使用了一些末日战士的子系统。 荒岛龙之健相信，属于他的那套末日战士系统就在科研中心里面，而且存放在附近。 只是，荒岛龙之健知道，属于他的时间不多了。 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也许是十几个小时，美国科研人员再也没在他身上捣鼓，意味着测试与研究已经结束。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在中学的生物课上，荒岛龙之健亲手解剖过一只青蛙。解剖课结束之后，青蛙的肢体被老师丢进了垃圾筒。 现在，他就是那只失去价值的青蛙。 麻木感渐渐消失，荒岛龙之健集中精力，右手的食指动了两下。 科研人员回过头来，荒岛龙之健立即闭上眼睛。没有发现异常，科研人员又把注意力转到面前的仪器上。 过了一阵，荒岛龙之健再次睁开眼睛，发现右手已能握紧，左手也能活动。 虽然被皮带固定着，四肢也被索套束缚着，但是难不住荒岛龙之健，特别警备队的官兵都知道如何挣脱束缚。 等到右手能用上力气，荒岛龙之健首先用食指顶住拇指，让拇指脱臼。 咬紧牙关，忍住剧烈的疼痛，荒岛龙之健把右手从索套中取了出来，然后解开左手手腕上的索套。 荒岛龙之健站到地面上的时候，科研人员依然毫无察觉。 虽然麻木感没有完全消除，但是并不妨碍荒岛龙之健扭断科研人员的脖子，然后穿上科研人员的白大褂，再把科研人员放到他开始躺着的床上，绑好皮带、锁好索套，再用帽子套住科研人员的脑袋。 做完这些事情，荒岛龙之健只花了两分钟。 出门时，他看了眼安装在墙角上的监视器。虽然监视器开着，但是什么都没发生，表明监视人员不在显示器旁。 外面是一条走廊，墙壁上挂着火灾疏散指示图。 没花多少功夫，荒岛龙之健就知道自己在哪了。进行末日战士系统调制时，他来过科研中心。 现在，必须找到存放末日战士系统的房间。 办法很简单，去监控中心！ 监控中心里只有一名美军士兵。大概是无所事事，这名士兵正在翻看一本漫画书，而且是日本的漫画书！ 荒岛龙之健敲了敲门，然后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干什么？” “教授让我来取监控录象资料。” “伯克教授？” 荒岛龙之健点了点头，故意回头去看靠墙放置的监控系统服务器。 “你等等，我打电话确认。”美军士兵没有看清楚荒岛龙之健的相貌，也就没有认出荒岛龙之健。 等美军士兵转身拿起电话话筒，荒岛龙之健两步上前，扭断了他的脖子。 走廊上没有其他人，荒岛龙之健把美军士兵的尸体放到椅子上，摆成趴在控制台上睡觉的样子。 找到存放末日战士系统的房间，荒岛龙之健带上美军士兵的手枪，离开了监控室。 虽然有两名美军士兵守在门外，但是没有男住荒岛龙之健。 在美军士兵眼里，荒岛龙之健只是一名科研人员。在荒岛龙之健走近的时候，两人没有半点防备。 穿戴好末日战士系统，荒岛龙之健终于松了口气。 只是，如何离开迪戈加西亚？ 迪戈加西亚离印度两千公里，附近只有几座小岛，就算末日战士系统功能强大，荒岛龙之健也不可能游到印度去。 五分钟后，荒岛龙之健离开了科研中心。 在末日战士系统外，他套上了美军士兵的军服。因为身材不算魁梧，所以穿上大了两号的军服，看上去只是有点臃肿。 荒岛龙之健没有去码头，而是去了机场。 舰艇的速度太慢，而且无法由一个人操作。离开迪戈加西亚的唯一办法，就是偷走一架飞机。 最好是飞得最快的飞机！ 因为穿的是宪兵军服，还戴着印有MP的宪兵头盔，所以一路上，荒岛龙之健没有遇到麻烦。 跑道旁边的停机坪上，整齐摆放着十多架战斗机与几架运输机。 不远处的机堡内，美军勤务人员正在为一架F—22A战斗机做维护检查，门口停着一辆地面牵引车。 看样子，这架战斗机等下就要升空巡逻。 在迪戈加西亚呆了几天，荒岛龙之健对美军战斗机的部署情况了如指掌，随时有至少两架F—22A在空中巡逻。 荒岛龙之健没有直接奔向战斗机，而是去了飞行员休息中心。 如果只是普通巡逻任务，飞行员会提前听取任务简报，然后去休息中心待命，收到出动命令之后才会登机。 一般情况下，飞行员会提前十五分钟整装待命。 休息中心里有几名飞行员，见到穿宪兵制服的荒岛龙之健，都没有理会他，也没有多加关注。 在美军中，宪兵最不受欢迎。 别说是普通军人，即便是将领，也不喜欢跟宪兵打交道。 当然，最好不要去招惹宪兵。 “厕所在哪？” 几名飞行员朝荒岛龙之健看来，离他最近的飞行员朝挂着一扇帖着WC标牌的房门指了一下。 荒岛龙之健朝那名飞行员点了点头，然后装成腹痛的样子，快步冲入厕所。 外面，几名飞行员开始嘲笑荒岛龙之健，其中一个还模仿了荒岛龙之健腹痛的样子，学他的口吻说话。 厕所里没有人，荒岛龙之健近了靠门的蹲位。 几分钟后，厕所的房门被人推开，一名飞行员哼着小调走了进来，站到尿槽前，开始撒尿。 荒岛龙之健轻手轻脚的走出蹲位，走到飞行员身后，拍了拍飞行员的肩膀。 飞行员回过头来时，荒岛龙之健双手抱住他的脑袋，用力一扭。倒霉的飞行员来不及喊叫就丧命了。 “杰克，还没尿完吗？” “快了，马上出来。”荒岛龙之健在说话的时候，故意发出了畅快的声音，似乎把憋了好久的一泡尿撒了出来。 等他换上飞行服，戴上头盔离开厕所时，休息室里只剩下一名飞行员了。 “你这个混蛋，下次撒尿抓紧点。” 荒岛龙之健没有多说什么，跟着那名飞行员离开休息室，登上了送他们前往起飞区的通勤车。 虽然荒岛龙之健戴着头盔，还拉下了遮挡阳光的护目镜，但是美军飞行员与通勤车的驾驶员都没起疑。 他们已经耽搁了几分钟，战斗机必须得准时起飞。 两架F—22A已被拖出机堡，正在做最后的检查，地勤人员准备好了舷梯，地勤小组的士官还拿着维护项目表。按照美军规定，飞行员在驾驶飞机升空之前，需要逐一核对检查维修项目，然后签字确认。 进入驾驶舱，荒岛龙之健有点慌乱。 虽然在特别警备队挑选末日战士候选人员时，荒岛龙之健与中村小次郎接受过各种技能培训，包括在F—35A战斗机的模拟训练器上进行五十小时的培训，但是F—22A只装备美国空军，没有对外出口。 在核对维护项目时，地勤小组的士官无意中提到了大部分按键的功能。 F—22A与F—35A一样，也采用了多功能综合化座舱管理系统，功能按键并不多，只是信息的显示方式有些差别。 第三十二章 逃之夭夭（下） 核对完维护项目，荒岛龙之健在维护项目表上草草签上名字。 所幸，地勤小组士官没有仔细核对，大概他厌烦了这种日复一日的工作，只想让战斗机早点升空。 按照规定，只要飞行员签了字，就算出了事故，主要责任也不在地勤人员身上。 牵引车把战斗机拖到了跑道顶端的起飞点上，塔台发来了起飞命令。荒岛龙之健非常幸运，他驾驶的僚机，只需要跟随长机起飞，不用回复塔台的命令。得益于数字信息设备，甚至不需要跟长机飞行员做太多交流。 把发动机锁定在最大军用推力上，两架F—22A在滑行数百米后，先后升空。 跑道足够长，用不着以加力状态起飞。 战斗机爬升时，荒岛龙之健朝下方看了一眼。数十辆军车从美军营地里驶出，大部分驶往科研中心，还有一些停在了路口上。 看来，美国科研人员已经发现了。 “杰克，我们有新的任务了。一名危险人员混入营地，塔台让我们待命。妈的，什么狗屁倒灶的任务。” 荒岛龙之健没有回答，只是收回油门，同时把武器开关转到航炮上。 因为有敌我识别系统，所以荒岛龙之健不能用导弹攻击长机，甚至无法用火控系统锁定长机。 “杰克，你在干什么？” 不用火控系统，不等于无法击落长机。只要距离够近，比如一百米，荒岛龙之健能用末日战士系统锁定目标。 “杰克，你听见了吗？” 荒岛龙之健把操纵杆偏向左边，调整好航向，在对准前方一百米处的长机后，摁下了发射按钮。 二十毫米六管火神航炮喷出了火舌。 长机飞行员还没反应过来，数十发炮弹就打中了发动机与尾翼，战斗机立即失控，拖着浓烟坠向海面。 “呼叫塔台，我遭到僚机攻击……”慌乱中，长机飞行员忘了使用呼叫代号。 荒岛龙之健看了眼坠入海中的长机，把油门推到中间位置，F—22A开始加速，朝北面飞去。 以一点六马赫的巡航速度，一个多小时后就能到达印度上空。 荒岛龙之健没有想过驾驶战斗机飞回日本，他只想飞到印度，然后跳伞，再寻找办法返回日本。 此时，地面上的美军已经乱成一团。 收到长机飞行员的报告，航空指挥中心的美军军官立即向霍华德汇报情况。只是等到霍华德赶到时，荒岛龙之健驾驶的战斗机已经飞走了。 “为什么不发射防空导弹进行拦截？” “将军，那架战斗机上有我们的敌我识别系统，防空雷达无法锁定，就算发射了防空导弹也没用。” “立即出动战斗机。” “将军……”美军军官有点委屈。“我们的战斗机追不上F—22A，就算能追上，也未必能够将其击落。” “为什么？” “敌我识别系统。” 这时候，伯克赶了过来。 “霍华德将军，怎么还没有出动战斗机？” 这下，霍华德有点来火了。“教授，我也想出动战斗机，但是我们的战斗机无法锁定那架F—22A。” “为什么？” “敌我识别系统。” “不能关掉敌我识别系统吗？” 霍华德回答不上来，把这个问题留给了航空指挥官。 “可以关闭，但是需要半个小时。” “立即去办。” “不，来不及了。耽搁半个小时，做什么都晚了。”伯克咬了咬牙，说道，“附近有没有其他国家的战斗机？” “这……”霍华德仍然回答不上来。 “我们可以联系印度空军。” “你认为印度的战斗机能够拦截F—22A吗？”伯克看了一眼航空指挥官。主要原因不是印度没有能够与F—22A抗衡的战斗机，而是印度不是行星防御理事会成员国，因此不能让印度参与。 “还有中国的战斗机。” “中国？”伯克的眉头跳了几下。 “中国特派员、首席科学顾问与末日战士乘坐的运输机已经到达阿拉伯海上空，两个小时之内就能到达。” “他们安排了护航战斗机？” 航空指挥官点了点头，说道：“有两架J—20A，至少还有一架大型预警机。” “把消息发给他们，让他们协助拦截那架F—22A。” “授权攻击吗？” “对，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让那架F—22A到达南亚次大陆上空，必须在海洋上空将其击落。” 航空指挥官没有立即下达命令，而是朝霍华德看了过去。 “照教授的意思办。”霍华德知道，此时已经别无选择。驾驶那架F—22A的肯定是荒岛龙之健。如果让他逃脱，后果难以预料。 此时，伯克也极为懊恼。 因为认为十五CC镇静剂能够让荒岛龙之健麻痹二十四小时，所以伯克放松了警惕，没有加强戒备。科研人员发现荒岛龙之健已经逃脱，还带走了末日战士系统时，伯克正在办公室里休息。虽然霍华德同时收到消息，随即下令全面搜捕，还让末日部队的八名末日战士进入战备状态，但是没人想到荒岛龙之健能偷走一架战斗机，还是美军性能最好的F—22A战斗机。霍华德没有在第一时间下令关闭机场，阻止战斗机升空。等到长机遭到攻击，飞行员在牺牲前发出警报，采取行动已经来不及了。 以F—22A的速度，即便巡航飞行，也只需要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就能到达印度上空。 霍华德与伯克都已想到，荒岛龙之健肯定会在印度上空跳伞。只要他到了印度，逮住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依靠末日战士系统，荒岛龙之健能摆脱所有追捕者。 此外，要想制服他，必须出动末日部队。让末日部队在印度展开大规模搜捕行动，显然很不现实。 只用了两分钟，航空指挥官就把消息发给了张小刚他们乘坐的运输机。 机长收到消息后，立即把张小刚叫了过去。 “什么？” “美方说有一架F—22A叛逃，要我们协助将其拦截下来，并且可以使用致命武力将其击落。” “能跟美方直接通话吗？” 机长点了点头，指了下挂在驾驶舱顶板上的导航员头盔。 “给我一条保密通信线路。” “现在已经是保密通信线路。” 张小刚戴上头盔。“我是中国特派员张小刚，不管你是谁，让霍华德、或者史密斯、或者伯克跟我通话。” 过了一阵，耳机里传来伯克的声音。“张，我是伯克教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情况非常危急，你要立即出动护航战斗机，击落那架正在飞往印度的F—22A。” “放屁，别跟老子来这一套。伯克，老子不由你指挥，你不把情况说清楚，老子什么命令都不会下达。” “张……” “你要不服气，让斯塔克跟我通话。” 伯克迟疑了一阵，才说道：“荒岛龙之健杀害了我们的一名科研人员与几名警卫，偷走了那架战斗机。” “那个小日本？伯克，你是吃屎长大的吗？还有霍华德。你们这么多人，还有八名末日战士，连一个普通人都看不住？” “张，此事与我无关。”霍华德开口了。 “那他妈是谁的责任？” “是我，我放松了警惕，不但让他逃走，还让他偷走了末日战士系统，不然他也不可能偷走那架战斗机。” “什么，他还偷走了末日战士系统？” “张，事态紧急，必须……” “伯克，你等着到总参谋长会议上解释这件事情吧。如果今天有人要倒霉，我保证肯定是你。” “张……” 张小刚取下头盔，对机长说道：“联系展鹏飞，让他转向飞往印度南部空域，让后面的预警机也跟上来。” “这……” “马上联系他们，别罗嗦。” 机长没再多问，先跟驾驶J—20A战斗机执行护航任务的展鹏飞取得联系，又跟在后方大约一百公里处跟进的预警机发了消息。 这时候，张小刚又戴上了头盔。 “张……张……”伯克显得很焦急。 “伯克，我要是你，现在会去准备一份事件报告。你可以编故事，但是我警告你，我是吹牛大王，你编的故事最好不要太离谱，不然这件事情没完。闹到总参谋长会议上，肯定有人要倒霉。” “张……” “你有心思跟我扯皮，不如好好想下准备编造的故事。我已经下令拦截，有消息了再通知你，通话结束。” 取下耳机，张小刚长出了口气。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张小刚用屁股都能想到。他开始那番严声励辞的警告，无非是吓吓伯克，让伯克不敢颠倒黑白。这件事肯定会闹到总参谋长会议上，伯克的报告将是最重要的证据。如果这份报告里有一些对美国佬不利的东西，至少可以让杨方烈在私下跟斯塔克讨价还价。 关键是，伯克的这份报告里会出现哪些对美国佬不利的东西。 想到这，张小刚把罗晋勇叫了进来。 因为伯克是美国首席科学顾问，经常跟罗晋勇打交道，所以罗晋勇更加了解这个颇有城府的美国科学家。 第三十三章 活体样本（上） 收到命令，展鹏飞没有多问，立即呼叫僚机飞行员王开源上尉，前去拦截那架F—22A。 在迪戈加西亚呆了几天，展鹏飞与王开源对情况有些了解，并且接受张小刚邀请，开始为行星防御理事会工作。虽然在此之后，两人主要驾驶运输机，负责把张小刚等人送往世界各地，但是在这次行动中，杨方烈下了一道命令，让两人驾驶战斗机，为张小刚他们乘坐的运输机护航。 对付落单的F—22A并不难，前提是找到这架F—22A。 所幸的是，美方提供了F—22A的飞行航线，而且荒岛龙之健没想到会遭到拦截，也就没有选择距离更远的航线。 为了提高拦截效率，美方提供了F—22A的雷达信号特征信息，并且通过遥控启动了战斗机上的无线电信号发射器。前者，可以帮助预警机在较远距离上发现F—22A，后者能够让战斗机以被动方式锁定F—22A。 半个小时后，KJ—2000用集中扫描的搜索方式，探测到了那架F—22A。 此时，展鹏飞驾驶的J—20A与那架F—22A还有差不多两百公里。 “展鹏飞，我是张小刚，转到保密线路上。” “明白。”展鹏飞改变了通信频道。“已经调到保密线路上。” “你能在多远的距离上开火，并且确保击落那架F—22A。” “至少八十公里。” “太远了，能近点吗？” 展鹏飞有点不明白，开火距离当然是越远越好。 “如果在视距内开火，有把握吗？” “当然有，只是……” “驾驶那架F—22A的不是美军飞行员，甚至不是飞行员。现在，听好了，我要你做两件事。” “哪两件事？”展鹏飞更加疑惑了。不是美军飞行员，怎么可能驾驶F—22A升空？ “第一，在最远距离上开火，但是不要用雷达锁定目标，确保导弹不会击中目标，明白吗？” “这……” “第二，在视距内击落目标，但是必须在指定空域。” “这……” “查看刚刚收到的信息。你必须想办法把那架F—22A逼迫到拉克沙群岛上空，再将其击落。可以的话，最好在一座岛屿附近将其击落。看到飞行员跳伞，立即报告方位坐标，并且目视确认飞行员的落水位置，明白吗？” “明白。” “中校，等下就看你的表演了。” “是！” 很快，J—20A以被动模式工作的火控雷达就截获了F—22A发出的无线电信号，并且描绘出了连续航线图。 那架F—22A确实在飞往印度，速度为一点六马赫。 距离缩短到八十公里，展鹏飞按照张小刚的吩咐，与僚机各向那架F—22A发射了两枚PL2D中程空空导弹。当然，展鹏飞没有用火控雷达锁定目标，而是以无线电中继制导方式把导弹导向目标。只要不让导弹进入末段自导阶段，就算导弹从目标附近飞过，也不会击中目标。 只要驾驶那架F—22A的家伙不是白痴，懂得规避导弹，就不会被碰巧撞上。 荒岛龙之健当然不是白痴，突然飞来的四枚导弹，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而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驾驶战斗机俯冲。 这是规避中程空空导弹的标准机动动作。 荒岛龙之健并不知道，他驾驶F—22A俯冲，也可以被预警机判断为F—22A被导弹击中后坠向海面。 展鹏飞没有退出，两架J—20A以两马赫以上的速度逼近F—22A。 很快，空战进入格斗阶段。 荒岛龙之健不是飞行员，即便能够驾驶F—22A飞行，也无法飞出高难度机动，更别说与中国空军最优秀的飞行员对抗了。 没花多少功夫，展鹏飞驾驶的J—20A就咬住了那架F—22A，他的僚机则在后方掩护。 一番纠缠下来，展鹏飞发现，驾驶F—22A的确实不是美军飞行员，不然不会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 只是，交战海域离拉克沙群岛还有三百多公里。 为了避免击落那架F—22A，展鹏飞没有使用格斗导弹，而是用上了航炮，并且通过控制炮弹落点，逼迫F—22A飞往拉克沙群岛。 看到出现在海天线上的岛屿，展鹏飞没再纠缠。 一个漂亮的短点射，十多发炮弹全部钻进了F—22A的机身。 对付这种菜鸟级对手，展鹏飞舍不得使用昂贵的格斗导弹。再说了，格斗导弹的火控系统具有智能识别功能，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会在尽量靠近飞行员座舱的地方引爆，达到杀伤飞行员的目的。张小刚明确提到，要及时报告飞行员的落水位置，也就表明不能干掉飞行员。 F—22A迅速坠向海面，飞行员在最后时刻弹出了座舱。 “洞幺呼叫鹰巢，洞幺呼叫……” “我是张小刚。” “目标已被击落，飞行员在……”展鹏飞扫了眼电子地图，“在米尼科伊岛南面大约五公里处跳伞。” “很好，现在返航。” “返航？” “返回瓜达尔港机场，等待下一步指示。” “明白。” 驾驶战斗机转向时，展鹏飞朝海面上看了一眼。飞行员已经挣脱了降落伞，正在游向米尼科伊岛。 此时，张小刚向运输机的机长下达命令，飞往米尼科伊岛。 “老张，发生什么事了？” “穿上你的末日战士系统，等下该你上场了。”张小刚对楚天疆说了一句，又把罗晋勇叫了过来。“荒岛龙之健驾驶的战斗机已被展鹏飞击落，他在米尼科伊岛附近跳伞。因为穿戴着末日战士系统，所以他肯定活着，也肯定会登上米尼科伊岛。老楚，这是锻炼你的最佳机会。” “让我去对付他？”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对你们这些末日战士来说，其他军人都是小菜一碟，只有跟同级的敌人交手，才能提高实战能力。现在，荒岛龙之健给你创造了这样的机会，你不会临阵怯场吧？” “放屁，干掉他不费吹灰之力。” “大话别说在前面。你的任务不是干掉他，而是活捉他。” “活捉？”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我搞这么多名堂，故意让展鹏飞在岛屿附近把他击落，你认为只是让你去练练身手？荒岛龙之健身上有一套完整的末日战士系统，如果能活捉他，我们就有了一个鲜活的实验体。” “就算是死的，也无所谓。”罗晋勇纠正了张小刚的说法，“关键是其他子系统，控制单元没有多少价值。如果那家伙不肯就范，杀了他也没关系，把末日战士的其他子系统带回来就行了。” “教授说了算，反正你的目标是他身上的末日战士系统，明白吗？” “没问题，我们什么时候到？” “很快，你去准备。” 楚天疆没有罗嗦，开始穿戴末日战士系统。因为在美军发来的消息中，提到荒岛龙之健没有偷走为末日战士系统开发的武器，最多只有两把军用手枪，所以楚天疆也没有带上末日战士的武器。 很快，机长发来消息，运输机即将到达米尼科伊岛上空。 运输机转向时，楚天疆背着降落伞跳出了机舱。他只携带了一部通信电台，以便在完成任务后与张小刚联系。 海面上，荒岛龙之健正在奋力游向米尼科伊岛。 看到飞来的运输机，他停了下来，然后看到一名末日战士从机舱里跳出来，在离地面不到一百米的高度上打开了降落伞。 肯定是楚天疆！ 那是一架Y—20A运输机，虽然机身上没有标志，但是只有中国空军有这种运输机。此外，运输机是从北面飞来的。如果是美军出动的运输机，应该从南面飞来，而且到来的肯定不止一名末日战士。 楚天疆落在岛屿中央，没有落在岛屿南面。 荒岛龙之健加快了速度，他必须赶在楚天疆赶过来之前登上海滩，然后进入森林，避免被楚天疆发现。 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办，荒岛龙之健还没想好。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即必须干掉楚天疆。 荒岛龙之健一边奋力往前游，一边迅速思考着。 也许，中国已经跟美国佬妥协，所以才会派楚天疆前往迪戈加西亚。只是，楚天疆没有去迪戈加西亚，而是单独跳伞，表明行星防御理事会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想到之前那架中国战斗机一直咬着不放，连打了十多个短点射都没有击中他驾驶的F—22A，直到靠近米尼科伊岛才痛下杀手，荒岛龙之健肯定了这个猜测。这就是，中国方面想单独占有他穿戴的末日战士系统。 那么，中国方面肯定会尽量留活口。 一名活着的末日战士，显然要比一名死掉的末日战士更有价值，也更能确保末日战士系统完好无损。 楚天疆可能没有携带致命武器。 想到这，荒岛龙之健平静了一点，因为他也没有足以击毙末日战士的武器。 只是，楚天疆怎么离开这里？ 荒岛龙之健猛然想到，这是一座岛屿，不是大陆，而且离大陆很远，楚天疆同样无法离开这里。 显然，中国方面会安排飞机或者舰艇来接走他。 想到这里，荒岛龙之健知道该怎么逃走了。这就是，干掉楚天疆，然后伪装成楚天疆登上前来接应的飞机或者舰艇，再夺取飞机或者舰艇，前往几百公里之外的印度次大陆。因为末日战士系统的外观一模一样，所以前来接应的人员肯定无法辨认出来，也就难以立即辨认出荒岛龙之健。 规划好之后，荒岛龙之健信心倍增。 要知道，楚天疆的行动肯定不为行星防御理事会所知，不然他应该跟随霍华德的末日部队一同到来。中国方面肯定会向行星防御理事会报告虚假情况，即已经在战斗中击毙了荒岛龙之健。事后，就算中国方面知道了发生的事情，为了不被行星防御理事会追究责任，也不会大肆声张。 也许，中国方面会全力追捕荒岛龙之健，但是总比被所有成员国追捕好得多。 此外，干掉楚天疆，中国就没有末日战士了，只能派特种部队来对付荒岛龙之健，威胁明显不如末日部队。 荒岛龙之健开始拼命划水。 虽然末日战士系统有能够增强使用者的力量，但是持续工作时间有限，且对水中运动没有太大帮助。 水的阻力远远高于空气阻力，把力量加强十倍，游泳速度最多提高一倍。 时间就是一切，荒岛龙之健启动了力量增强模式。 因为表面功能层由高分子纳米材料制成，密闭性非常好，所以即便在水里，末日战士系统的功能都能使用。 十五分钟后，荒岛龙之健爬上了海滩。 他首先观察了周围的情况，海滩上没有足印，表示楚天疆没在附近。随后，荒岛龙之健又检查了电能情况，只剩下百分之四十五的电能。这可不是好事，因为这表示末日战士系统需要充电。 这时候，荒岛龙之健有点后悔，因为他在入水后抛弃了飞行服。 如果没有这么做，还能吃点飞行员的急救口粮，而他现在什么也吃不了，也就无法补充体能。 还好，至少没有饥饿感。 前两天，美国佬在摆弄荒岛龙之健的时候，一直在给他输营养液，让他的体能保持在正常状态下。 又观察了周围的情况，荒岛龙之健朝海滩西面的岩石走去。 海滩的宽度超过二十米，直接进入树林，肯定会留下足迹。从岩石那边过去，才能避免留下足迹。 荒岛龙之健相信，楚天疆肯定会朝这边来。 要想伏击楚天疆，必须在附近藏起来，不能被楚天疆发现，也就不能留下足迹。硬拼的话，荒岛龙之健没有信心战胜楚天疆。别的不说，楚天疆的末日战士系统，肯定有充足的电能。 来到岩石旁，荒岛龙之健再次启动了力量增强系统。 为比避免留下足迹，他打算直接跃到岩石顶部。 估算好起跳角度，荒岛龙之健双腿发力，原地起跳。即便是世界跳高冠军，原地起跳的跳跃高度也不会超过一米。末日战士系统能把使用者的体能提高十倍，但是只能把原地起跳高度提高到五米左右。主要是原地起跳完全依靠腿力，无法利用助跑产生的惯性，大幅度降低了力量的利用效率。 第三十三章 活体样本（下） 岩石顶部离海滩大约有六米，五米的起跳高度已经足够了。 荒岛龙之健很有信心，在自适应平台上，他已经做过无数次的练习。 只是，紧接着发生的事情，让他大吃一惊。 在他伸手准备抓住岩石边缘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准确的说是一只迎面踢来的脚。 虽然荒岛龙之健的反应很快，扭头避开了要害，但是身体在空中无处借力，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踢在了他的右侧肩膀上。末日战士系统能够防弹、防刺与防砍劈，还能分散重击产生的巨大力量，但是有一个限度。此外，在力量增强模式下，防护能力会根据力量增强的倍数降低。 荒岛龙之健使用的是最高增强模式，末日战士系统的防护能力降低了九成。 这一脚，差点踢断荒岛龙之健的锁骨，并且导致肩关节脱臼。如果不是在跌落时没有来得及改变模式，跌到海滩上还会摔断腿骨。落地后，荒岛龙之健顺势滚了出去，爬起来时握住肩膀，让肩关节复位。 “荒岛，你在表演给谁看呢，这里可没有观众。” 楚天疆！站在岩石顶部，踢出那一脚的正是楚天疆。他开始使用了藏匿行踪模式，在出脚的时候才恢复正常。大概是藏匿行踪模式耗掉了大量电能，所以他没有在出脚的时候使用力量增强模式。 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荒岛龙之健站了起来。 如果有足够的电能，楚天疆肯定会使用力量增强模式。把力量提高十倍，那一脚肯定能踢断荒岛龙之健的锁骨。锁骨断了，等于废掉整条胳膊。即便能用末日战士系统的控制单元屏蔽掉伤处的疼痛，让断掉的胳膊不对身体其他部位产生影响。只有一条胳膊，荒岛龙之健也不是楚天疆的对手。 显然，楚天疆的末日战士系统也没剩下多少电能。 想到楚天疆落到岛屿中央，而这是一座面积很大的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到，他肯定以力量增强模式奔跑。 荒岛龙之健冷静下来，用控制单元屏蔽掉了右臂的疼痛感觉。 “荒岛，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比中村还要可恶。当然，你肯定也看不惯我，所以我们今天在这里做个了断吧。” “这么说，你觉得一定能干掉我？” “对付你这种二流特种兵，没有任何难度。” “别忘了，我们现在都是末日战士。” 楚天疆笑了起来，说道：“荒岛，难道你忘了，末日战士系统只对使用者的个人能力进行强化。穿上末日战士系统，不等于你跟其他的末日战士一样厉害。不是我瞧不起你，如果中村那狗杂种没有死，你根本没有机会加入末日部队。虽然中村那狗杂种很讨厌，但是他比你强多了。” 荒岛龙之健没有开口，而是提高了警惕。楚天疆出言挑衅，表明他即将发起攻击。 “对了，你还应该感谢我。” “感谢你在这里杀了我？” “不，感谢我给了你一个死在这里的机会。如果不是我干掉中村小次郎，你根本没有机会死在这里。” “是你干掉了中村小次郎？” “怎么，山下朋助与竹内觐文没有告诉你？中村小次郎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会死在自己的刀口上。” “我确实要感谢你，不过我的感谢方式是杀了你！” 荒岛龙之健出手了，虽然他表现得很平静，但是已被楚天疆激怒。 他恨楚天疆，因为楚天疆杀了中村小次郎。在特别警备队选拔末日战士的考核中败给中村小次郎之后，荒岛龙之健就发誓要杀了中村小次郎，让这个能力远不如他，通过溜须拍马获得成为末日战士机会的家伙在临死前向他求饶。可惜的是，楚天疆先下手，使他失去了让中村小次郎求饶的机会。 攻击来得很突然，却不够致命。 楚天疆往左一闪，避开了荒岛龙之健打来的重拳。 末日战士对付普通士兵，即便是最简单的招式都足够致命。问题是，末日战士之间的格斗该如何进行？ 显然，没有人考虑过这个问题。 在用自适应平台进行模拟训练时，楚天疆就向罗晋勇提出过这个问题，并且让罗晋勇在虚拟世界里创造了一个能力相当的末日战士做对手，进行了专门训练，摸索出了一些对付末日战士的方法。 在与末日战士进行格斗时，包括刀剑在内的器械几乎没有用。 原因很简单，末日战士系统有极强的防护能力，冷兵器对末日战士造成的伤害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如果冷兵器都没有什么威力，拳脚更加没用了。 对付末日战士，最理想的武器是大口径枪械，或者是使用爆炸类弹药的轻便武器，比如大口径狙击步枪与高速榴弹发射器。 问题是，这与格斗无关。 要在格斗中战胜末日战士，只有两个办法。一是耗光对手的电能，让对手无法使用特殊功能。二是破坏对手的控制单元，目的同样是让对手无法使用特殊功能，或者直接让末日战士系统瘫痪。 显然，后者更有效。 为此，楚天疆专门咨询过罗晋勇，总结出了一些格斗技巧。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直接绕到对手身后，直接攻击控制单元。 在东京对付史蒂文森的时候，楚天疆用的就是这一招。 只是，史蒂文森只算得上是个冒牌货，而荒岛龙之健是货真价实的末日战士，即便自身能力比史蒂文森差了一大截，配合“正版”的末日战士系统，荒岛龙之健的战斗力也在史蒂文森之上。 侧身时，楚天疆朝荒岛龙之健的右肩打了一拳。 这一拳不是很重，但是足够让脱臼后复位的肩关节伤上加伤。 虽然利用控制单元，可以阻断右臂的痛觉，但是肌肉与肌腱的创伤加重，必然导致右臂的出拳速度减慢。 楚天疆很有耐心，因为他也需要让末日战士系统补充电能。 荒岛龙之健却没有这么好的耐心，被楚天疆缠着，局势只会对他不利，因为他的体能本来就不足。再说了，他的目的是杀掉楚天疆，然后逃离这座岛屿。拖下去，等到楚天疆的援军到达，那就别想逃了。 楚天疆一直在避让，荒岛龙之健一直在攻击。 为了尽快结束战斗，荒岛龙之健的末日战士系统始终处于力量增强模式。 当电能储备降低到百分之二十，发出警告的时候，荒岛龙之健猛然意识到，楚天疆在消耗他的电能！ 此情此景，跟中村小次郎被楚天疆击毙时如出一辙！ 荒岛龙之健立即停止攻击，摆出了防守态势。 “我就说过，你连中村那个狗杂种都比不上，你还不承认。”楚天疆笑了起来，“再蠢的人，也不会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你们这些小鬼子，从来不会吸取教训，还总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你这点能耐，能够进入末日部队，不知道你祖上积了几辈子的德。说实话，你这点能耐，连给中村倒洗脚水的资格都没有。” “八嘎——”荒岛龙之健骂了一句，却没有出手。 “怎么，不服气？来啊，来杀我。” “我不会上当，你在怎么说，我都不会上当。” 楚天疆大笑起来。“看吧，我没说错，你确实不如中村。那个狗杂种，至少还有一点武士道精神，死得也算壮烈，给别人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到现在还有人记得他，却没人会记住你。” “你怎么说都没有用。” “荒岛，我不会杀你。” 荒岛龙之健愣了一下，不明白楚天疆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因为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话未落音，楚天疆出手了，而且非常快，非常有力，他在一瞬间就让末日战士系统进入力量增强模式，而且是增强十倍。 不，绝对不止十倍！ 惊恐间，荒岛龙之健抬手格挡。他想反击，因为楚天疆的末日战士系统处于最低防御状态，抓住机会就能重创楚天疆。可是他没有信心首先击中楚天疆，因为楚天疆的出拳速度太快了。 如果能挡住这一击，再进行反击也不迟！ 楚天疆的拳头击在了荒岛龙之健交叉的胸前的左腕上，力量却不算大，根本不像增强了十倍的重击。 怎么回事？ 荒岛龙之健非常惊讶，但是他已做好反击准备。根本来不及多想，在左腕弹开楚天疆的拳头时，右拳已经挥出。 可惜的是，速度太慢了。 就算荒岛龙之健也在瞬间让末日战士系统进入力量增强模式，并且把全部力气都灌注到右臂上，挥出的这一拳也快不起来。 楚天疆已经侧身，用开始握拳击出的右手抓住荒岛龙之健的右臂，并且往前一拽。 糟糕！ 荒岛龙之健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楚天疆的左手已经抓住他的背脊，握住了神经中枢控制单元。 强电流，不但使神经中枢控制单元瘫痪，还让荒岛龙之健全身麻痹。 “现在服气了吗？”楚天疆把荒岛龙之健推倒在海滩上，一脚踩到他背上。“就凭你这点能耐，还有资格说自己是末日战士？小鬼子，真正的战士，不是训练出来的，而是在战场上成长起来的。你没有上过战场，没有杀过人，没有被敌人追杀，没有带着受伤的战友亡命天涯，没有吃过枪子，你就不是战士。像你这种下三滥的货色，来多少我就能杀多少。不过我不会杀你。” “楚天疆，你不得好死！” “也许吧。”楚天疆蹲了下来，关闭了神经中枢控制单元，荒岛龙之健身上的其他子系统自动脱落下来。“但是我不会死在这里，也不会死在你的手上。我说过，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楚天疆，你个王八蛋，你杀了我，你有种就杀了我！”荒岛龙之健绝望了。 没有末日战士系统，他连一些特种兵都比不上，更别说对付楚天疆。与之遭受生不如死的折磨，还不如死个痛快。 “杀你，根本不需要有种。你现在这样子，一个娘们都能杀了你。” “楚天疆，你……你可以杀了我，你不能侮辱我！” “我就侮辱你，又怎么样？”楚天疆解开裤腰带，准确的说是让末日战士系统保护下体的部分分开。 “你……你想干什么？”没有末日战士系统，荒岛龙之健此时是赤身裸体。 “放心，我对男人没兴趣，对日本男人更没兴趣。不过说实话，你们日本的娘们确实够风骚。” “你……” 楚天疆用脚踩出荒岛龙之健的脑袋，掏出老二，把一泡尿撒到荒岛龙之健脸上。 这泡尿，楚天疆憋了很久，不但量足，还泛黄，有一股浓烈的尿骚味。 “现在，我侮辱了你，你能怎么样？”楚天疆收起老二，“你就是个孬种，要不要我给你把刀，你在这里剖腹自尽？” “楚天疆，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虽然闭着嘴，但是脑袋动不了，仍然有不少骚尿流进了荒岛龙之健的嘴里。 “你能骂死我吗？哈哈……”楚天疆大笑起来，说道，“如果让中村那个狗杂种看到这一幕，他肯定会很高兴。” “你……”荒岛龙之健用力挣扎，却没有任何作用。 “骂够了，就给我起来，我们还得赶路。” 荒岛龙之健不想起来，他想死在这里，但是楚天疆给了他一脚，正好踢在两条大腿的正中间。 显然，楚天疆会用拳脚让荒岛龙之健乖乖听话。 荒岛龙之健别无选择，只能忍着剧痛爬了起来。 他想死，可是他不想被活活打死，而且楚天疆不会打死他，只会让他吃很多苦头。跨下之辱，让荒岛龙之健再无斗志。他只能活着，卑微的活着，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那样活着。 进入树林，楚天疆找了一根带刺的荆条来代替拳脚。 找到藏好的电台，联系上张小刚之后，楚天疆驱赶着已经彻底麻木的荒岛龙之健回到沙滩上。 一个多小时后，前来接应的水上飞机出现了。 此时，十名总参谋长已经为荒岛龙之健逃出迪戈加西亚的事情吵翻了天。 第三十四章 最后通牒（上） 杨方烈在总参谋长会议上跟斯塔克较劲，张小刚也遇到了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美国特派员史密斯。 与张小刚一样，史密斯来自美国情报机构，用的也是化名。 因为史密斯在担任特派员之前是美国国防情报安全局的特工，而这家情报机构跟大名鼎鼎的CIA与NSA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规模也很小，算上扫地看门的，总共还不到一千五百人，而CIA的员工超过十万，NSA则接近二十万。张小刚对史密斯在担任特派员之前的情况不大了解，只知道这个家伙由斯塔克钦点，能力特别强，破获过好几个与国防信息安全有关的情报案件，还参与过一些由国防情报安全局策划的秘密行动，在五角大楼算是小有名气。 在安全事务联络处，史密斯是张小刚的头号对手。 在为人处事上，两人有天壤之别。张小刚比较高调，言辞极为犀利，像是一颗长满刺的仙人球。史密斯为人低调，很少在言语上得罪他人，像是不起眼的杂草。只是带毒的，往往是不起眼的杂草。 两年来，张小刚与史密斯明争暗斗、相互算计，但是从没闹到翻脸的地步。 在行星防御理事会中，特派员只是“勤杂工”，不是代表国家意志的总参谋长。虽然这在一定程度上约束了特派员的言行，但是同样让特派员的矛盾显得微不足道，因此很多无法由总参谋长出面解决，或者是总参谋长出面反而不能解决的事情，特别是龌龊勾当，往往由特派员出面。 现在，轮到两名特派员上场。 “张，无论如何你都不该义气用事。”史密斯表现得有点委屈，似乎他是受害者，而张小刚就是罪魁祸首。“虽然我们之间存在分歧与矛盾，但是你也知道，我们的总参谋长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消除了误会。现在，你二话不说就返回瓜达尔港，要是传出去了，别人会怎么想？” “史密斯，你也担心别人会怎么想？消息早就传出去了，别人怎么想，与我无关，我也不在乎。我们是特派员，首要任务是确保关键人员的安全。”张小刚可不客气，他对史密斯从不客气。“荒岛龙之健在严密监管之下，竟然能逃之夭夭，不但偷走了末日战士系统，还偷走了一架世界上最先进的战斗机。据我所知，美军没有在事发之后立即派遣战斗机前去拦截与追击。如果当时不是我们恰巧在飞往迪戈加西亚的途中，如果不是我安排了两架护航战斗机，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吗？荒岛龙之健驾驶的战斗机上有六枚中程空对空导弹与两枚格斗导弹，还有一门装了几百发炮弹的航炮。如果没有护航战斗机，我们乘坐的运输机肯定会被打下来。我是个小人物，算不了什么，可是跟我同机的有我国首席科学顾问罗晋勇，还有末日战士楚天疆。他们都是大人物，他们要有闪失，你负得起责任，你们的总参谋长负得起责任吗？你们的监管措施，还有你们在事发后的处理方式，极为不负责任。你认为，我还能相信你吗？” 你从来都不相信我。史密斯叹了口气，说道：“你提出的问题，确实都存在，也确实非常严重，但是你得考虑实际情况。我们没有出动战斗机，不是我们不想这么做，而是这么做根本没有意义。” “放屁！要是哪一天，你们乘坐的运输机被我国的战斗机打下来，我也这么说，你会怎么想？还有，史密斯，别忘了就在不久之前，在我上次飞往迪戈加西亚途中，我们乘坐的运输机就差点被打下来。”张小刚决定给史密斯一些颜色看看。“我已经调查清楚了，被我们救起来的那两名飞行员也全都交代了。我没有拿这件事为难你，一是没有产生严重后果，二是给你一点面子。你别有脸不要脸。真要撕破脸皮，让我们到首脑峰会上去对质，对你绝对没有好处！” 史密斯做贼心虚，顿时哑口无言。 “我还是开始那句话，在调查清楚事情的前后经过，在获得让我满意的答复前，我们将留在瓜达尔港，哪里也不去。” “可是……” “可是什么？你要是现在就能说服我，我马上带着罗晋勇与楚天疆上飞机，四个小时后就能抵达迪戈加西亚。” 史密斯不是笨蛋，张小刚紧咬着不放，是要史密斯交出替罪羊。 真要翻脸，张小刚就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让谁当替罪羊更好一些，霍华德、还是伯克？不会有第三个人选，因为张小刚知道他们与此事有关。 史密斯非常为难。斯塔克只吩咐他稳住张小刚，让张小刚他们前往迪戈加西亚，却没有告诉他如何应付张小刚，更没有告诉他该牺牲霍华德、还是伯克。史密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询问斯塔克的意见。 怎么办？ 霍华德是末日部队司令官，让他当替罪羊，最轻的后果都是革职，从中国与俄罗斯推荐的人选中挑选新的司令官。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司令官上任，肯定会调整末日部队的人员搭配。因为彼得诺维奇的考核成绩并不理想，加上中国与俄罗斯关系密切，所以很有可能由楚天疆取代奥尔德里奇，担任末日部队队长。结果就是，末日部队将由中国与俄罗斯控制。 伯克是美国首席科学顾问，还是科学顾问委员会的负责人，统管所有科研项目与防御工程，知道大量不为人知的秘密。在科学顾问委员会中，最有资格取代伯克的是罗晋勇，而且罗晋勇的才能本来就在伯克之上，也是除伯克之外，最熟悉各个项目与工程的科学顾问，没人可以跟他竞争。罗晋勇坐上了伯克的位置，必然会接触到大量机密，而且会主导科学顾问委员会。 在霍华德与伯克之间做出选择，就是在末日部队与科学顾问委员会之间做出选择。 哪一个更重要？ 如果在几个月前，史密斯会毫不迟疑的放弃掉霍华德。末日部队很重要，也只是众多科研项目与防御工程中的一个。利用末日部队司令官替代人选，还能在中国与俄罗斯之间制造矛盾。史密斯相信，斯塔克也会这么做。 现在，史密斯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2014X1小行星加速之后，大部分科研项目与防御工程要么因为失去了价值、要么因为无法及时完成而下马，在得到保留的几个项目与工程中，最重要的只有两个，既勇气行动与末日部队。 前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而后者将在前者取得成功之后决定人类的命运。 不仅仅是人类的命运，还有各个国家的命运。 在这个时候让霍华德顶罪，必然会失去末日部队的控制权，而保住伯克未必能够给美国带来更多的好处。 让伯克顶罪，意味着将失去在科学顾问委员会里的主导权。 审判日之后，科学顾问委员会还有存在的价值吗？史密斯看不出来。他甚至觉得，在审判日到来之前，科学顾问委员会就会因为成员国之间的矛盾分崩离析，根本不可能维持到审判日之后。 “史密斯，等你想好了再联系我吧，我要去休息了。”史密斯考虑了很久，张小刚有点不耐烦了。 “张……”史密斯没再犹豫，说道，“如你之前提到的，在这起事件中，伯克教授负有不可推卸是责任。” “你确认主要责任人是伯克教授吗？” 张小刚为什么急于下结论？史密斯有点疑惑，可是话已出口，没法翻悔。“在这起事件中，伯克教授负有管理不当、且事后处理失职的责任。虽然他只是一名科研人员，但是他必须对此事负责。” “好吧，我权且相信你的话。现在我想知道，伯克怎么跟末日战士扯上了关系？”张小刚没有直接提到荒岛龙之健，强调了荒岛龙之健仍然是末日战士，而末日战士归末日部队管理。 “这……”这个问题，把史密斯难住了。 “史密斯，你别告诉我，伯克在背着行星防御理事会搞小动作，比如窃取荒岛龙之健身上的某样东西。” “不，当然不可能！”史密斯立即否认，只是他否认得太快了。 “那么，伯克为什么跟荒岛龙之健扯上了关系？”张小刚把话挑明了。“按照总参谋长会议做出的决议，把日本降为观察员之后，将由末日部队控制荒岛龙之健，直到意大利派遣的末日战士加入。在此期间，荒岛龙之健应该受到末日部队看押，根本不可能与贵国首席科学顾问扯上关系。除此之外，其他国家的科学顾问并不知道荒岛龙之健的事，表明此事与科学顾问委员会无关。如果不是伯克背着行星防御理事会搞小动作，你告诉我，还有更合理的解释吗？” 张小刚步步紧逼，让史密斯招架不住。 “史密斯，我们都是聪明，也是明白人。我们经历过与处理过的龌龊事太多了，追究责任是一回事，稳妥善后是另外一回事。”张小刚看了出来，史密斯把伯克供了出来，摆明了在保护霍华德。“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既要追究主要责任人，也要稳妥善后。我们现在得考虑，该如何结束这件事情，如何给十位总参谋长一个满意的答复。不管怎么说，我们的最高目的是捍卫人类文明。” “张，你说得没错，可是……” “什么可是？”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伯克就算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背着行星防御理事会搞鬼。再说了，他是天体物理学家与天文学家，他的专长与末日战士系统无关，你认为他凭一己之力，就能从荒岛龙之健身上获得有用的东西？就算你信，我也不信，他不过是可怜的替罪羊罢了。” 史密斯没有吭声，他编造的故事根本骗不了张小刚。 “这么说吧，让伯克顶罪，无非是要给总参谋长会议一个说法，以便了结此事。如果能够妥当解决这件事情，我们不会为难伯克。以他的才能，早就不适合担任科学顾问委员会的负责人了。” “我同意你的说法，也赞同另选负责人。” “罗晋勇怎么样？” “这……”史密斯有点犹豫，张小刚的这个要求太直接了。 “论才干、论能力、论表现，罗晋勇都在伯克之上。史密斯，你不会反对吧？” “这个……我会考虑。” “我要确切的答案。” 史密斯咬了咬牙，说道：“我承认你的说法，我也会向斯塔克将军说明此事，争取获得斯塔克将军的支持。” “很好，这可以做为和解的基本条件之一。” 奇*书*网*w*w*w*.*q*i*s*q *i* s* h* u* 9* 9* .* c* o* m “之一？”史密斯皱起眉头，难道还有其他条件？ 第三十四章 最后通牒（下） “伯克做的事情，你我都很清楚。有些事情，还是挑明了说比较好一些。”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你们利用荒岛龙之健，无非是想掌握神经中枢控制单元，获得生产末日战士系统的能力。” “张，我们没有……”听到这话，史密斯急了。 “史密斯，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是不要侮辱我的智商。要是连这点都想不到，我还有脸当特派员吗？”张小刚把声音提高了八度，“如果你连这一点都不承认，根本没有协商的诚意，那就没有必要协商了。” 史密斯闭上了嘴，他的任务是跟张小刚进行秘密协商。 “我的要求也不高，贵国提供一套末日战士系统，让我们也研究研究。” “这……这不可能。” “是吗？” 几个念头在史密斯的脑海里转了一圈，他马上意识到，答应下来的话，等于承认美国在私下生产末日战士系统。 “张，你应该知道，末日战士系统严格按照规划生产，总共只有十套。” “对了，我还把这件事给忘了。”张小刚笑了笑，说道，“那么，提供基本生产工艺应该没问题吧。” “张，你的要求太过分了。你应该知道，为什么要把末日战士系统分配给所有……” “好了，只是跟你随便说说，你怎么就当真了呢？”张小刚知道，史密斯这家伙很难对付。“我想要的，只是由美国负责开发的子系统的原代码，即各个子系统控制单元里的软件原代码。” “这……” “别告诉我，这违反了总参谋长会议达成的基本协议。” “你要原代码干什么？” “史密斯，这需要解释吗？”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你们研究荒岛龙之健，无非是想提高末日战士系统的功能，打造最强大的末日战士，目的与我们一样，都是为了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捍卫人类文明。没有生产工艺，没有相关的基础科技，我们都不能生产更多的末日战士系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十名末日战士身上。为了人类的共同未来，我们需要最强大的末日战士，对吧？” 史密斯没有吭声，张小刚的要求不算过分，可是他无权做住。 “这是我的基本要求，如果你无法做主，现在就去请示斯塔克。如果连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应，我认为没有必要谈下去了。” “张……” “怎么？” “这是你最后的要求？” “可以这么说。”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我说过，只要能妥善解决此事，我们不会为难伯克。除了必须让罗晋勇担任科学顾问委员会的负责人之外，伯克可以留下，继续在科学顾问委员会工作。不管怎么说，伯克是十名首席科学顾问中才干最突出的天体物理学家与天文学家。” “我要请示斯塔克将军。” “可以。如果斯塔克将军答应了，就在总参谋长会议上表态吧。”张小刚不想继续跟史密斯纠缠。“如果斯塔克将军没有答应，你也用不着联系我。矛盾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们也解决不了，是吧？” 史密斯叹了口气，他当然明白张小刚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张小刚开出了两个条件，相当于发出了最后通牒。如果美国拒绝接受，中国肯定会退出行星防御理事会。 通话结束，张小刚才松了口气。 虽然史密斯很难应付，但是他的反应完全在张小刚的预料之中，特别是放弃伯克、保全霍华德这件事。 “老张，遇到对手了？”罗晋勇笑了笑，他一直坐在张小刚对面。 “对手？史密斯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对手，但是跟我比，他还差了一大截。”张小刚点上香烟，说道，“教授，你得做好准备。” “你认为斯塔克会退让？” “他有别的选择吗？” “那可未必。” “放心吧，杨总肯定不会退让。反正勇气行动成功的希望非常渺茫，大不了大家一同完蛋。” “有一点，我想不明白。” “什么？” “史密斯提出伯克是主要负责人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反驳，或者是强调霍华德在这起事件中的责任。” “你认为，应该利用这起事件搞掉霍华德，而不是让伯克倒霉？” 罗晋勇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教授，你仍然是一名科学家。”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与伯克相比，霍华德连个屁都算不上。史密斯为什么要保霍华德，根源在末日部队身上。他的选择，证明他并不清楚斯塔克在背地里搞的事情，也就是美军秘密组建了一支末日部队。换成斯塔克，他肯定会牺牲掉霍华德。” “这……” “说白了，就算搞掉霍华德，我们也得不到实际好处。别忘了，霍华德的替补人选有两个，因为老楚铁定会顶替奥尔德里奇担任末日部队队长，所以新的末日部队司令官，肯定是俄军上校。” 罗晋勇点了点头，这是可以肯定的，即杨方烈会利用这个机会拉拢谢尔盖耶夫。 “相反，搞掉伯克，你是最理想的接班人，其他科学顾问都没有资格跟你竞争，谢尔盖耶夫也不会为难杨总，反而会与我们保持更紧密的关系。”张小刚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最重要的是，你能以科学顾问委员会负责人的身份，全程参与勇气行动，及时掌握行动的相关信息。” “还能掌握所有科研项目与防御工程的具体情况。” “这个嘛，你就别指望了。” “为什么？” “除非美国佬蠢到家，才会把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保存下来。我跟你打赌，在你到达迪戈加西亚之前，美国佬就会抹掉所有蛛丝马迹，会有很多项目与工程的资料丢失，让你无从下手。” “这……”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当然，我也没有对此抱半点希望。把话说得难听一点，勇气行动结束之后，科学顾问委员会将寿终正寝。不管人类文明的结局如何，行星防御理事会都会在审判日之后分崩离析。” “这么说，我只是去盯着勇气行动？” “这是你的主要任务，不过有着更重大的意义。” “什么意义？” “通过勇气行动，证明你的才能，证明我们在捍卫人类文明时做出的伟大贡献，证明我们是最优秀的领导者。” “这……” “不瞒你说，从一开始，我就希望史密斯拿伯克当替罪羊，知道是为什么吗？”张小刚又点上了一根香烟。“原因很简单，霍华德是军人，而伯克是科学家。不是我抬举你，决定人类未来的不是军人，而是科学家。审判日之后，科技实力将决定国际秩序。如果说科学技术是武器装备，科学家就是使用这些武器装备的军人。白痴都知道，一名优秀的科学家有多大的价值。如果能够通过勇气行动证明你是最优秀的科学家，对我国在审判日之后的国际地位具有决定性意义。同样的道理，借此机会搞掉伯克，将使美国在未来国际关系中缺失最重要的筹码。” “你确实在抬举我。” “教授，让我佩服的人不会超过五个，你是其中一个。”当初，张小刚也给楚天疆说过这样的话。 罗晋勇笑了笑，说道：“别夸奖我了，不然我会飘起来的。” “你要没有本事，我会夸奖你？我是什么人 ？不怕你到处乱说，连老袁与杨总，我都不把他们当回事。” “得了吧，又吹，你小子迟早会把牛皮吹破。” 张小刚笑了起来，吹牛是他的看家本领。 “对了，开始收到消息，老楚已经逮住荒岛龙之健，已经上了水上飞机，大概两个小时后到达。” “行，我去安排，你休息一会。” “可以的话，我想回去一趟。” “为什么？” “如果斯塔克答应了你提出的要求，提供子系统的原代码，我有信心把荒岛龙之健的末日战士系统利用起来。” “再弄出一名末日战士？”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关键是神经中枢控制单元，而这对我们来说不是问题，其他子系统的麻烦小得多。只要有原代码，就能设法屏蔽掉保护程序，结合新的神经中枢控制单元就能继续使用。” “你可以去机场接老楚，但是不能回国。” “为什么？” “你得去迪戈加西亚。” “可是……” “搞清楚情况之后，把要做的事情告诉丁明聪，让他去做。如果他办不到，我会让老袁安排其他科研人员负责。” 罗晋勇叹了口气，他恨不得会分身之术。 “另外，你还得问问老楚，谁是最合适的人选。” “问他？” “我也得去迪戈加西亚，不能亲自挑选第二位末日战士。老楚来自猛虎大队，最熟悉大队里的特种兵。” “行，我让他推荐合适人选。” “还有，如果荒岛龙之健没有死，得好好利用他。” “为什么？” “教授，那家伙是一名货真价实的末日战士，虽然能力差了点，但是肯定比我们的特种兵厉害。当然，我不指望他能为我国服务，我也不可能信任他。只是，一名活着的末日战士肯定比一具只能进行解剖研究的尸体好得多。” “问题是，他能做什么？” “能做很多其他特种兵做不了的事情。” “什么事情？”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即便没有末日战士系统，他也熟悉这套系统的功能，因此只要给他一个适当的环境，就能通过他来了解末日战士系统的缺陷，从而让我们的末日战士变得更厉害。” “你是说，让他在虚拟环境中扮演末日战士？”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是我让老楚尽可能抓活口的原因。荒岛龙之健就是一只小白鼠，而且是我们研究末日战士系统唯一的小白鼠。把他弄死，那就太可惜了，得尽可能的利用他。” 显然，从得知荒岛龙之健驾驶战斗机逃离迪戈加西亚，张小刚就产生了这个想法。 “行，我去安排。”罗晋勇站了起来。 “不用急，还有两个小时呢，休息一会吧。”张小刚打了个呵欠，说道，“你俄吗？我可有点饿了。” “我去弄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回锅肉、蒜泥白肉、糖醋排骨、红烧肘子、东坡肉、炖猪蹄，反正猪身上的就行，别的就算了。” 罗晋勇翻了下白眼，瓜达尔港在巴基斯坦，而巴基斯坦是伊斯兰国家。 “开玩笑的，随便吧，煮熟了的就行。” 等罗晋勇离开，张小刚跟魏龙征通了电话，汇报了与史密斯的协商结果，让他转告给正在参加总参谋长会议的杨方烈。 只要斯塔克稍微有点理智，就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拒绝张小刚提出的两个要求。 第三十五章 再闯龙潭（上） 接到史密斯的电话，斯塔克以午间休息为由，宣布休会半个小时。 虽然对史密斯在协商中做出的妥协感到很不满，但是斯塔克没有责备他，换成其他人去跟张小刚协商，未必会有更好的结果。此外，如果不能稳住中国，荒岛龙之健出逃将引发更大的灾难。 上午的会议上，谢尔盖耶夫已经提出俄罗斯有可能退出行星防御理事会。 虽然斯塔克全力安抚，稳住了另外八位总参谋长，但是雷诺、普里马科夫与曼奇尼的态度十分暧昧。斯塔克非常清楚，只要中俄退盟，德法意就算留了下来，也会以消极方式应付美国。 别忘了，荒岛龙之健的事情与意大利有直接厉害关系。 按照之前的决议，将由意大利指派的特种兵取代荒岛龙之健，成为末日部队成员，而曼奇尼已经安排好了人员，意大利国防军的科斯塔少校将在三天内前往迪戈加西亚报道。发生这起事件之后，因为中国与俄罗斯坚决要求查清事件真相，所以就算科斯塔按时抵达，也不可能及时加入末日部队。 意大利的加入，意味着欧洲大陆集团在末日部队里获得了三个席位，比重仅次于美英加澳集团。 中国与俄罗斯的要求合情合理，德法意自然把矛头对准了美国。 问题是，张小刚提出的要求太过分了，让斯塔克很难接受。别说与中国分享末日战士系统的原代码，即便是让罗晋勇代替伯克成为科学顾问委员会负责人，斯塔克也觉得会严重损害美国利益。 斯塔克觉得难以接受，不等于不能接受。 张小刚的意思，其实是杨方烈的意思。没有杨方烈的指示，张小刚肯定不会向史密斯发出最后通牒。 拒绝的直接结果将是中国退出行星防御理事会，然后是俄罗斯。 如果法德意在此时发难，行星防御理事会将分崩离析。缺少中国与俄罗斯，行星防御理事会已经名存实亡了。 这个结果，对美国同样没有半点好处。 斯塔克必须在两者中做出选择，两害相权取其轻。 怎么选，斯塔克心里有数。在审判日之前，重中之重是维持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团结与稳定。没有行星防御理事会，勇气行动就无法顺利进行，拦截小行星喷射物体的希望将变得更加渺茫。 要是连第一道难关都过不了，勾心斗角争取的利益又如何实现？ 休会结束，斯塔克首先发言。 “我刚刚收到了由霍华德将军递交的最新调查结果，在此次事件中，伯克教授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斯塔克尽量让语气保持平静。“虽然伯克是我国首席科学顾问，但是他为行星防御理事会工作，他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人类文明的未来，具有不可忽视的影响力。鉴于他在此次时间中犯下的严重失误，我建议，解除伯克教授在科学顾问委员会担任的职务，另行推选负责人。” 这下，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杨方烈。 如果伯克不是美国的首席科学顾问，早在一年多前就被解职了，最有资格取代他的就是中国首席科学顾问罗晋勇。 杨方烈没有开口，既然斯塔克已经妥协，就应该把事情做完。 “我提议，由罗晋勇代替伯克，”斯塔克暗自叹了口气，话已出口，就算杨方烈万般为难，他也别无选择，“担任科学顾问委员会负责人。在他抵达迪戈加西亚之前，由伯克暂行职责。杨将军，你觉得如何？” “虽然罗晋勇教授才华出众，但是他太年轻了。”杨方烈客气了一番。 “杨将军，你这么说就太不负责了。”谢尔盖耶夫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给斯塔克把话收回去的机会。“年龄不是衡量科学家才能的标尺，历史上那些伟大的科学家都是在年轻的时候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比如爱因斯坦在二十六岁发表了第一篇关于狭义相对论的论文。罗晋勇教授很年轻，但是他的才能在勇气行动与末日部队项目中获得的证明，由他提出的‘软着陆’学说也是我们推动各项防御工程的基础理论，他还在小行星加速之后做出了关键预测。如果他都没有资格领导科学顾问委员会，那么我相信，包括我国首席科学顾问在内的其他科学顾问都没有这个资格。杨将军，现在不是谦虚的时候。为了人类的未来，我支持斯塔克将军的提议。” 杨方烈没再多说什么，该说的话，谢尔盖耶夫都说了。 “按照规矩，我们投票表决吧。” 表决结果没有悬念，美中俄都投了赞成票，法德意为了早点结束这场闹剧、落实意大利在末日部队里的席位，也投了赞成票。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另外四位总参谋长都投了赞成票。 “在我们选出新的首席科学顾问之前，伯克仍然是我国首席科学顾问，为行星防御理事会工作。”斯塔克稍微停顿了一下，在没人表示反对的情况下，又说道，“此次事件的后继处理经过，我会及时通报各位，与各位进行协商。为了使行星防御理事会尽快恢复正常，希望杨将军能尽快派遣人员前往迪戈加西亚，参与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工作，为迎接即将到来的审判日做好准备。” “没问题。在安排妥当之后，我国关键人员将立即前往迪戈加西亚。”杨方烈在提醒斯塔克，别忘了另外一件事情。 “善后工作已经全面展开，数个小时之内就能安排妥当。” 杨方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斯塔克的意思。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 “还有一件事。”显然，曼奇尼还没有厌倦繁杂冗长的总参谋长会议。“我国派遣的人员合适能够加入末日部队？” 斯塔克叹了口气，说道：“三天之内，我国将提供负责生产的子系统。” “待事件有了结果，我国特派员将携带神经中枢控制单元前往迪戈加西亚，保证意方人员及时加入末日部队。”杨方烈也表明了立场。 显然，谢尔盖耶夫等其他总参谋长不会在这件事上得罪曼奇尼。 确定了科斯塔少校在三天后到达迪戈加西亚，进行末日战士系统调制之后，总参谋长会议才宣告结束。 一个小时之后，杨方烈接到袁德志的电话，收到了美国情报机构提供的原代码。 只是，杨方烈没有立即让张小刚带着罗晋勇与楚天疆去迪戈加西亚，而是让罗晋勇确认原代码的真实性。 为此，罗晋勇花了几个小时。 因为每一套子系统控制程序的原代码都有数亿行编码，所以罗晋勇无法彻底甄别，只能进行抽查。全面甄别，得让丁明聪组织软件工程师进行，而且需要足够多的时间，还无法确保无一遗漏。 要知道，在关键编码上，一个正负号的差别，就能改变整个原代码的含义。 傍晚，张小刚带着罗晋勇与楚天疆登上了飞往迪戈加西亚的运输机，这次由展鹏飞与王开源驾驶运输机。 美军将派遣四架F—22A到阿拉伯海上空提供护航掩护。 就算史密斯与斯塔克对张小刚恨之入骨，在杨方烈表明张小刚将携带神经中枢控制单元前往迪戈加西亚，以及由荒岛龙之健逃亡引发了如此严重的事件之后，他们也不敢贸然对付张小刚。 要是再次发生意外，行星防御理事会肯定会分崩离析。 用张小刚的话来说，斯塔克与史密斯会烧高香，祈祷他们安全抵达迪戈加西亚，千万不要遭遇意外。 四个小时后，Y—20A平稳降落到迪戈加西亚的美军机场上。 在张小刚安排的警卫人员的陪同下，罗晋勇立即赶往科研中心，从伯克手里接过科学顾问委员会负责人的职权。 交接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只是张小刚再次猜对了。 在罗晋勇索要所有科研项目与防御工程的存档记录时，伯克以信息保密为由，称所有下马项目的存档均已销毁，仅保留了研究成果，存档完整的只有包括勇气行动与末日部队在内的在行项目。 伯克给出这套说辞，罗晋勇没法追问。 “罗教授，我始终认为，你才是最优秀的科学家，这个位置早该属于你。” “伯克教授，如果没有你的坚持与努力，科学顾问委员会不会有现在的成果。”虽然罗晋勇对伯克的恭维不大感冒，但是他并不否认伯克做出的贡献。“两年前，如果不是你积极推动，勇气行动根本不会获得批准。去年，同样是你的全力支持，才让总参谋长联席会议批准成立末日部队。” “这些，都是我分内的事情。” “如果每个人都能像你这样，做好分内的事情，恐怕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了。” 伯克勉强笑了笑，不知道罗晋勇是在夸奖他，还是在讽刺他。 “不管怎么样，很快就会结束了。”罗晋勇也笑了笑，说道，“如果勇气行动失败，我们所做的努力将全部白费。再过十九天，我们就知道，在过去两年做出的努力与付出的代价是否有价值。” 伯克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只要我还是美国首席科学顾问，我就会全力协助你完成使命。” “这么说，我们还会共事很长一段时间了？能与世界上最优秀的天文学家共同拯救人类文明，是我的荣幸。” “能与世界上最优秀的科学家共事，也是我的荣幸。” 寒暄一番，伯克以前去做述职报告为由，主动向罗晋勇告辞。 第三十五章 再闯龙潭（下） 此时，楚天疆也到了末日部队。 楚天疆离开的这几天，总参谋长会议在杨方烈没有出席的情况下，通过了一项由斯塔克发出的提案，末日部队入住由美军提供的营地，进行集中管理，每位末日战士都分到一间单人宿舍。 有两间宿舍空中，楚天疆选了挨着彼得诺维奇与哈列维的那一间。 宿舍很宽敞，不但有卧室与洗手间，还有一间安放了一个巨大浴缸的浴室，以及一个健身房。 放置好行李，楚天疆去向霍华德报道。 “将军！” “上士，对住的地方还满意吗？” “非常满意，长官！” “按照规定，你可以安排两名勤务员，负责照顾你的日常起居生活。” “我不需要，长官！” “这是总参谋长会议做出的决定，他们将负责你的日常饮食、安全警卫等杂务，由你们的特派员安排。” “是，长官！” “因为你们是最优秀的战士，所以不对你们的日常活动进行限制。根据自身情况，你自行安排日常训练，只是每天早上六点半与下午六点半到这里向我报道。”霍华德拿出一张身份卡，交到了楚天疆手上。“除了标有‘禁区’的地方不能去之外，你可以持这张卡在基地里自由活动。” “是，长官！” “还有问题吗？” “没有，长官！” “解散吧。” “是，长官！” 离开霍华德的办公室，楚天疆才松了口气。他原本认为会受到霍华德为难，没想到霍华德这么客气。看来，荒岛龙之健的事，对霍华德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削弱了霍华德在末日部队里的威信。 回到宿舍，楚天疆发现彼得诺维奇正等着他。 “楚，你终于回来了。”彼得诺维奇很热情，似乎跟楚天疆是多年未见的老友。 “是啊，不过好像不受欢迎。”楚天疆原本以为哈列维回来找他。 “走吧，我们去喝两杯。” “现在？” “对，活动都是自由安排，我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因为找不到别的事情做，所以楚天疆没有拒绝。 跟随彼得诺维奇来到酒吧，楚天疆才发现彼得诺维奇骗了他。另外七名末日战士早就到了酒吧，为楚天疆开了一个欢迎会。珍妮特仍然是酒吧的女招待，对楚天疆非常热情，只是跟彼得诺维奇的关系也很暧昧。大概是楚天疆不在的这段时间，她盯上了彼得诺维奇，从这名长得跟狗熊一样强壮的俄国佬身上找到了安慰。哈列维请楚天疆喝了一杯，提到了荒岛龙之健的事情。这让楚天疆觉得，末日部队不是在欢迎他归来，而是在庆祝少了荒岛龙之健这个害群之马。 欢迎酒会持续到六点过，九名末日战士才离开酒吧，去向霍华德报道。 晚上没有别的安排，楚天疆去了科研中心。他没有找到罗晋勇，只找到了罗晋勇的助手佟少伟。 在自适应平台上进行了六个小时的实战训练后，楚天疆才离开科研中心。 楚天疆本想到处转转，但是张小刚不在营地里，罗晋勇也在忙着处理科学顾问委员会的事情。 无奈之下，楚天疆只有回宿舍睡觉。 只是，这个晚上并不孤单。 “你怎么在这里？”看到站在门口的珍妮特，楚天疆有点惊讶。虽然这娘们早就被张小刚驯服，但是白天在酒吧里面，她跟彼得诺维奇眉来眼去，让楚天疆有点厌恶，不想跟她产生瓜葛。 “怎么，不欢迎我吗？” 楚天疆没多理会，开门进了宿舍。没等他打招呼，珍妮特跟了进来。顺手关上门，珍妮特从背后抱住了楚天疆。 “你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半个小时。” “为什么不去找彼得诺维奇？” “找他干嘛？” 楚天疆没有开口，这个问题需要回答吗？ 感觉到楚天疆的醋意，珍妮特笑了起来，说道：“你吃醋了？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一直在讨好我，可是我没有理会他。” “是吗？” 珍妮特绕到楚天疆身前，开始用嘴解释，只是没有说话。 “不要这样。”楚天疆推开了珍妮特。 “你还在生气？” 楚天疆走入客厅，坐到沙发上。 “你知道我的身份，任何人到酒吧里来，我都会很热情。”楚天疆没让她离开，让珍妮特知道还有戏。走过来之后，她坐到了楚天疆的大腿上。“你是我见过的最棒的男人，有你在，我不需要其他男人。” “我不在的时候……” 没等楚天疆把话说完，珍妮特又把嘴压了上来。 这次，楚天疆没有拒绝。 感情告诉他，既然他在乎珍妮特跟彼得诺维奇的关系，那就在乎珍妮特，至少对这个美国妞有一些感情。有了在日本东京的经历，楚天疆觉得，珍妮特比那些纯粹为了金钱而阿谀逢迎的日本娘们好得多。 也许跟珍妮特的感情不会有任何结果，可是两人都能得到满足。 一番激吻，楚天疆有了反应。在他准备长驱直入、变被动为主动时，珍妮特却像泥鳅般的滑了下去。 舒爽感，让楚天疆轻轻呻吟起来。 跟着张小刚，楚天疆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有活着的目的，也都会为了达到目的而穷尽手段。 张小刚如此，罗晋勇如此，珍妮特不例外，连夜总会里的那些日本娘们也不例外。 从这个角度来看，楚天疆意识到，他对珍妮特的感情不是喜欢，而是一种同情，也许在东京鬼混的时候也一样。 想着这些，楚天疆突然明白了张小刚。 活着，仅仅是活着就很不容易了，还需要在乎那么多吗？ 世界末日即将到来，即便是最优秀的科学家都无法知道明天是个什么样子，寻常人又有什么奢求？ 以前，楚天疆想过“活着的意义”，可是从来没有这么透彻过。 不过是碌碌众生，需要想得那么深入吗？ 再牛B的科学家，再厉害的特种兵，在强大的地外文明眼里都是蝼蚁，而人类绝对不会在乎蝼蚁为什么活着。 也许，蝼蚁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面对即将到来的世界末日，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哪怕并非精神上的幸福，而且非常短暂。 想得越深，楚天疆就越是佩服张小刚。 两年来，能够始终如一的坚持着，而没有因为绝望而迷茫，这需要多么坚强的毅力。 除了佩服，楚天疆还更加了解了张小刚有的时候为什么会表现得那么张扬，因为这正是降低精神压力的良药。 如同楚天疆现在正在做的事情，还不是一样为了在绝望的包围下获得一丝放松。 楚天疆需要放松，别人不需要吗？ 拿珍妮特来说，即便她不知道世界末日即将到来，因为她是双面间谍，同样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同样需要放松。 这让楚天疆想到了以前泡吧时遇到的那些白领丽人。 即便没有世界末日，这个世界是上的绝大部分人，不管是穿得光鲜艳丽的，还是衣着褴褛的，都生活在压力之下，都需要一种放松的方法，而现实世界的大环境决定了，肉体上的放松要比精神上的放松更直接、更安全也更现实。 敞开心扉很难，敞开衣裳却不难。 对于勾心斗角的人来说，敞开衣裳至少不会泄露藏在心里的秘密，不会因为放松取乐而带来麻烦。 想透彻后，楚天疆也就没了顾虑。 楚天疆躺下时，珍妮特连动一下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楚，你太棒了。”过了一阵，珍妮特才把大腿搭到楚天疆身上，轻轻抚摸着楚天疆坚实的胸膛。 “跟彼得诺维奇比，怎么样？”楚天疆非常清楚，他对珍妮特没有半点感情，有的只是欲望。 “你还在吃醋？” 楚天疆笑了笑，他已经想开了，自然不会在乎珍妮特跟谁在一起，也不再那么在乎这个魅力十足的女人。 “我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他一直在讨好我，可是我从来没有跟他接触过，甚至没有让他碰一下。” “是吗？” 珍妮特没有多说，冰凉小手顺着胸膛滑向腹部，还在往下摩娑。 “怎么，还不满足？” “跟你在一起，永远都不会满足。” 楚天疆探手一摸，这娘们真是个骚货，这么一会又变得温暖湿润了。 欲望，仅仅是欲望。 不管珍妮特呻吟、哀号、号哭还是求饶，楚天疆征战挞伐了一个多小时，在她即将昏厥时才停下来。 心满意足之后，珍妮特连从床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抱着她去浴室冲凉的时候，楚天疆让她首次体验到了麻木状态下的感觉。 此后，两人才在床上沉沉睡去。 楚天疆不仅仅在满足肉体欲望。珍妮特在酒吧里与形形色色的人接触，对搜集情报，特别是其他末日战士的情报大有帮助。别的不说，只要她肯迁就，肯定能从彼得诺维奇那里获取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十多天之后，谁能说得准十名末日战士会不会反目成仇？ 非为同类，即便是最好的朋友，在利益面前也会成为敌人。 第三十六章 再生异变（上） 接下来数日，到也相安无事。 楚天疆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训练上，按照罗晋勇的吩咐，佟少伟在训练程序中设置了各种各样的对手。虽然不大清楚地外文明的情况，不知道地外文明的入侵大军会是个什么样子，但是佟少伟充分发挥想像力，借鉴了科幻电影与科幻小说里塑造出的外星人形象，给楚天疆设置了很多有挑战性的对手。 其他末日战士，也在各自的自适应平台上进行训练。 按照楚天疆的暗示，珍妮特频频在彼得诺维奇面前展现魅力，开始接近这个已经很久没有近过女色的末日战士。 对楚天疆来说，珍妮特至少不再每天晚上都来缠着他了。 让楚天疆稍感欣慰的是，珍妮特似乎对他情有独钟。几天里，她只去过彼得诺维奇的宿舍一次，而且几分钟后就出来了。在其他场合，珍妮特也没与彼得诺维奇独处。对大男子主义倾向更为严重的彼得诺维奇来说，这种看得见、嗅得着、摸得到却吃不了的诱惑，反而更有用。张小刚在知道此事后就提到，只要珍妮特上了彼得诺维奇的床，彼得诺维奇就不会再对她感兴趣。 在楚天疆返回迪戈加西亚的第三天，意大利国防军的科斯塔少校到来。 虽然按照总参谋长会议的决议，科斯塔顶替荒岛龙之健，与麦克唐纳合作，但是霍华德仍然让科斯塔进行了五项考核，以便对他的能力有更加全面的了解，然后针对性的调制末日战士系统。 调制工作在科斯塔到来后的第四天进行。 因为意大利的首席科学顾问还没有完全了解末日战士系统，所以调制工作由罗晋勇与法德两国的首席科学顾问负责。调制工作进行得很顺利，罗晋勇通过对控制单元进行调整，弥补末日战士系统的一些缺陷。此后，另外九名末日战士针对已经发现的缺陷，进行了第二次调制。 利用这个机会，罗晋勇对楚天疆的末日战士系统动了“大手术”。 别忘了，罗晋勇已经获得了其他子系统控制程序的原代码，对各个子系统的控制方式有了更彻底的了解。 罗晋勇提出对末日战士系统进行第二次调制，就是要借此机会提高楚天疆的实力。 十名末日战士全部归队，霍华德修改了作息制度，把每天上午的自由活动改成了团队战术训练。 虽然有人提出，应该给末日部队安排实战任务，比如派往热点地区作战，但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总参谋长会议否决了这个提议，只让末日部队利用自适应平台，在虚拟环境中进行训练。 八月二十二日，集中训练的第三天，农历是七月二十。 对楚天疆来说，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因为这是他三十一岁的农历生日。 事实上，楚天疆早就忘了自己的农历生日。参军之前，每年的这一天，母亲都会为他准备一碗盖有一个煎蛋的长寿面。参军之后，楚天疆再没庆祝过生日，也没人在这一天为他做长寿面。 中午休息的时候，楚天疆接到肖芳芳打来的电话，才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 楚天疆很感激，也很感动。虽然与肖芳芳相处的时间加起来还没有二十四小时，而且她只是因为工作原因才成了楚天疆名义上的女朋友，但是她至少记住了楚天疆的生日，还特意给楚天疆打了电话。 即便楚天疆有一个真正的女朋友，对方也未必能记住他的农历生日。 吃完午饭，楚天疆想找人庆祝一下。不管怎么说，这也许是他的最后一个生日，能不能活到明年今天，还是个未知数呢。可惜的是，张小刚不知去向，罗晋勇则在科研中心忙得不可开交。 至于彼得诺维奇与哈列维，楚天疆觉得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为他庆祝生日的程度。 完成下午的个人训练，楚天疆单独返回宿舍。因为在上午进行集中训练，所以下午的签到改在了中午。 高强度体能训练，让楚天疆忘掉了一切烦恼。 回到宿舍，楚天疆惊奇的发现，在客厅的茶几上摆放着一个生日蛋糕，上面插着三根大蜡烛与一根小蜡烛。 这是张小刚安排的？ 在迪戈加西亚，知道楚天疆农历生日的只有张小刚，而且只有张小刚有楚天疆宿舍房门的钥匙。 别看张小刚平常说话刻薄恶毒，却是一个非常细心的人。 楚天疆很是感激，除了远在万里之外的肖芳芳，还有人记得今天是他的农历生日，而且为他准备了一个生日蛋糕。 只是，客厅里没有人。 “有人吗？”喊出这句话，楚天疆觉得有点别扭。 没人回答。 “有人吗？”楚天疆又喊了一句。 难道张小刚把蛋糕放下就走了？ 楚天疆觉得有点奇怪，而且蛋糕上的四支蜡烛明显是刚刚点上的。如果张小刚把蛋糕放下就走了，肯定会在营房外遇到楚天疆。 这是怎么回事？ 房间里的灯突然熄灭了。在楚天疆感觉到身后有人，迅速转过身来时，那人已经跳入他的怀里。 是个女人。 珍妮特！？ “高兴吗？”果然是珍妮特。 “怎么是你？”楚天疆把珍妮特放了下来。 “今天放假，不欢迎我吗？” “不，当然不是，只是……”楚天疆有点疑惑。珍妮特怎么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而且从哪来的钥匙？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专门请了一天假，为你做了这个蛋糕。”珍妮特在楚天疆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生日快乐。” “等等，你是怎么进来的？” “有人来不了，让我代他帮你庆祝生日。不过我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你。” “这……” “等等，还有一样东西。不过，你得闭上眼睛。” “吹蜡烛？” “不，先闭上眼睛。” 想到是张小刚让珍妮特来的，楚天疆不再怀疑，也就按照珍妮特的吩咐闭上了眼睛。 “我让你睁开眼睛，你才能睁开眼睛，不准偷看，知道吗？” 楚天疆点了点头，接着听到珍妮特走开了。过了一阵，珍妮特又走了回来。 “好了，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睁开眼睛之前，楚天疆已经嗅到了。那是一碗面，而且是一碗盖着煎蛋的面条，一碗过生日时吃的长寿面。 “听说，这是你们的习俗。在过生日的时候吃面，象征着长寿。” “那你听说过没有，一般都是母亲做给子女。” “这……” “不过，我很高兴，谢谢你。” “你高兴就好。先把面条吃了，然后按照西方的习俗，去吹蜡烛吧。” 楚天疆确实很高兴，也很感动。哪怕珍妮特是按照张小刚的吩咐来给他过生日，他也非常感动。 在这个世界上，记得楚天疆生日的没有几个人。 此时，张小刚已经赶到科研中心。他原本打算为楚天疆庆祝生日，还专门打电话联系了罗晋勇。哪想到，罗晋勇不但不能来，还让他赶紧过去，说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张小刚无可奈何，只能找珍妮特帮忙。 “这是什么？”接住罗晋勇递来的照片，张小刚有点惊讶。 “刚拍下来的，2014X1小行星的照片。” “速度发生了变化？” 罗晋勇摇了摇头，说道：“看仔细点，注意边缘部位。” “这些光线……”张小刚已经注意到了，小行星边缘部位明显要明亮一些。 “不是太阳的反光。小行星离太阳的距离更远，如果是反射的太阳光，应该集中在朝向太阳一侧，而且不仅仅是边缘部位。”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很明显，这些光线来自小行星内部。” 张小刚的神色变得极为严峻，小行星的任何异常情况都值得关注。 如果只是发出光线，那也就算了。可是谁能肯定，这不是小行星再次发生异常变化的征兆呢？ 再说了，小行星开始发光，本身就是异常变化。 “这有什么影响？” “小行星的速度没有发生变化，轨道也没有发生变化，暂时没有直接威胁，只是，”罗晋勇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如果没有这些光线，大概要到七天之后，也就是审判日到来前的第三天，地面上的天文爱好者才能用业余天文望远镜看到小行星。有了这些光线，那就不一样了。” “什么时候能看到？” “今天晚上。” “什么！？” “只要天气情况良好，处于低纬度地区的天文爱好者，就能够用业余天文望远镜看到小行星。” “妈的！”张小刚低声咒骂了一句。 对安全保密工作来说，这绝对是一个天大的灾难。过去两年里，各个成员国的情报机构可以除掉那些发现了2014X1小行星的天文学家，或者是让他们加入行星防御理事会，但是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情报机构能够对成千上万的天文爱好者下手，也不可能让天文爱好者加入行星防御理事会。 “你打算怎么处理？”罗晋勇问了一句。 “你觉得我能处理？”张小刚苦笑起来，说道，“你马上召开科学顾问会议，然后向总参谋长会议通报情况。我找其他特派员谈谈，但是得由你来发布消息。该怎么处理，让杨总他们去头痛。” 两人说做就做，立即分头展开行动。 第三十六章 再生异变（下） 一个小时后，在收到罗晋勇提交的报告之后，斯塔克召开了总参谋长会议。 “各位，在找出发光原因之前，我们必须承认一个事实，即继续保守2014X1小行星的秘密已经不可能了。”斯塔克开篇明意，道出了这次会议的头号话题，即如何应对消息扩散产生的影响。“真相即将呈现在全世界面前，我们不能继续保持沉默。我的观点是，我们的首要目的是维持世界局势基本稳定，尽最大努力遏制大规模社会动荡，降低消息扩散产生的影响。” 斯塔克说得合情合理，其他总参谋长全都表示支持。 “各位，你们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吗？” “从总体上讲，这是一起安全保密事件，所以我建议，听听专业人员的意见。”正常情况下，杨方烈都是第二个发言。“不管怎么说，我们是军人，对安全保密工作的了解程度远不如特派员。” 斯塔克没有反对，表示同意让特派员在会议上发言。 一般情况下，特派员只是旁听会议，没有获得允许，不能发言，更不能随意发表意见与观点。 张小刚故意等了一会，看出其他特派员均没发言的意思，才说道：“以维持世界局势稳定为目的，我们得根据实际情况，分阶段、按步骤采取行动。首先，在无法掩盖2014X1小行星存在的情况下，必须抢在消息在民间扩散之前，以官方身份出面承认，以此引导社会舆论。” “有这个必要吗？”斯塔克问了一句。 “这种敏感事情，越是掩盖，越会引起民众关注。连天文爱好者都能用业余天文望远镜看到小行星，国家天文馆却保持沉默，这里面没有问题吗？”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只是从稳定局势来看，我们不能公布所有消息。以目前的情况，天文爱好者最多只能看到2014X1小行星，无法算出小行星的轨道，也就不知道小行星将撞击地球。只是这种局面不会维持多久。通过连续观察，肯定有人能够算出小行星的轨道，哪怕不够精确，也会知道小行星可能会撞击地球。为此，在引导舆论宣传的时候，我们得抢先一步，比如宣称小行星将从离地球很近的地方掠过，甚至可以公布一些不确定性数据，比如小行星有可能撞击地球，只是概率非常小。” “这么做不会产生适得其反的效果？”谢尔盖耶夫发问了。 “各位，我们不妨换个位置，想想民众在得知一颗直径十公里的小行星以每秒数百公里的速度朝地球飞来的消息之后会怎么想。毫无疑问，所有人都会万分震惊。即便不考虑小行星是否会撞击地球，这个速度都能让稍微有点天文学常识的人感到惊讶了。要知道，别说在太阳系，即便在光学天文望远镜能够观察到的宇宙空间内，我们还没有发现过以千分之一光速运动的天体。在这种情况下，民众最关心的肯定是小行星会不会撞上地球，会不会导致地球毁灭。如果我们保持沉默、或者是避而不谈这个问题，显然对这个问题讳莫如深，导致民众产生联想。如果我们公开讨论这个问题，让伯克教授这样的知名天文学家出面，公布一些振奋人心的消息，哪怕只能暂时起到作用，也能消除民众的猜疑，让民众相信世界不会在十天之后毁灭。说白了，这就是投其所好。民众想知道什么，我们就说什么，不过说的并非全是事实。” 谢尔盖耶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支持张小刚的提议。 “这么做的话，能维持多久？”斯塔克又问了一句。 张小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也不清楚。 “最多一周，也许只有五天。”罗晋勇发言了。“只要小行星持续发光，即便用简陋的天文观察设备，加上良好的天体物理学与数学功底，任何人都能算出小行星的轨道正好从地球中心通过，偏差不会超过六千公里。也就是说，小行星肯定会撞击地球，也许还有人能够算出撞击时间。” “五天之后，该怎么办？”雷诺问了一句。在意大利入盟之后，法德意铁三角形成，雷诺俨然成为总参谋长会议上，仅次于斯塔克与杨方烈的第三号人物，因此很想得到其他人的承认。 罗晋勇叹了口气，这可不是他能回答的问题。 “出了承认事实，别无选择。”张小刚说了一句。 “承认事实！？”雷诺显得很惊讶。 “如果连一名大学生都能算出2014X1小行星将在九月一日撞击地球，还有什么能隐瞒的呢？”张小刚显然没把雷诺放在眼里。“在这种情况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启动早已制订好的紧急预案，实施全面军事管制，然后宣布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存在，通过展示强权，让公众恢复信心。” “这样的话，就需要公布像勇气行动这样的防御工程。”谢尔盖耶夫说了一句。 “还需要获得立法机构的支持。”斯塔克叹了口气。 “斯塔克将军，局势发展到这一步，你觉得还有退缩的余地吗？”张小刚展现出了一贯的泼辣作风。“不可否认，美国是一个法制国家，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十个成员国都是文明的法制国家，但是在人类文明存亡面前，我认为做出一些必要的牺牲是值得的，哪怕是破坏现有的法律秩序。” 斯塔克没有跟张小刚争辩，这会降低他的身份。 “当然，如果需要获得立法机构的支持，那么现在就得采取行动。”张小刚知道斯塔克非常为难。“只是我建议，必须尽量控制消息的扩散范围，绝不能提前泄露小行星将撞击地球的消息。如果消息提前扩散，必然会引发全球性动荡，而我们两年来做出的所有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斯塔克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说白了，就算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参与者已经多达数十万，但是跟控制全球八十多亿人的思想与行动相比，控制这些人的行为都不是难事。当八十多亿人知道人类即将灭绝，维持世界秩序的社会关系将在瞬间崩溃，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甚至没人敢保证行星防御理事会还能正常运作。 “各位，还有意见与建议吗？” “各位将军，我还要强调一点。”等到十位总参谋长的注意力转过来，张小刚说道，“还有一件事情与维持世界秩序稳定同样重要，即查明2014X1小行星发光的原因，以及可能造成的影响。” “这很重要吗？”杨方烈发问了。 “两年前，2014X1小行星在即将离开小行星轨道之前，与另外一颗小行星相撞，让我们发现这是一颗由地外智慧生命控制的小行星，从而促成我们组建了行星防御理事会，集中全人类的力量来抵抗地外文明入侵。差不多二十天前，小行星在到达火星轨道近地点时开始加速，让我们大致计算出撞击地球的时间，并且推测出小行星的减速方法，从而对在行的科研项目与防御工程做出全面调整。虽然这些都有可能是巧合，但是我宁愿相信这不是纯粹的巧合。” “张特派员，你的意思是……”谢尔盖耶夫立即问了一句。 “各位，难道你们不觉得，我们一直被牵着鼻子走吗？”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不是科学家，但是我知道，要把一个质量为五百亿吨的物体加速到千分之一光速，需要的不仅仅是巨大的能量，更需要极为先进的科技。别的不说，即便我们把现有物理理论的价值完全发挥出来，也无法做到。地外文明拥有如此强大的科技实力，让2014X1小行星避开其他星体，或者是以别的方式加速，显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事实却恰好相反，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说明什么问题？”斯塔克也忍不住了。 “我不是科学家，所以我无法给出科学解释，但是我是特派员，所以我觉得地外文明正在通过在这种方式影响我们，让我们做它们想让我们做的事情。说白了，我们所做的事情很有可能是在帮助敌人。” 这下，十名总参谋长都瞪大了眼睛，杨方烈也不例外。 旁听的特派员，以及首席科学顾问的神色也差不多，只有罗晋勇没有感到惊讶，因为他早就向张小刚提出了这个疑问。 “果真如此的话，我们该怎么办？”雷诺打破了沉默。 “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就不是人类了。”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不过，搞清楚小行星发光的原因，肯定能让我们离真相更近一步。我们要想取胜就得掌握主动权，前提是搞清楚敌人的意图。” 这次，沉默持续了更久。 “我建议，让伯克教授协助罗晋勇教授，当务之急为查明小行星发光的原因。”杨方烈迅速做出决定。“虽然伯克教授犯了一些错误，但是他是科学顾问委员会里最出色的天文学家与天体物理学家。我相信，他会把握住这次机会，弥补之前犯下的过错，用行动证明自身的价值。” 显然，斯塔克不会反对杨方烈的提议。 很快，总参谋长会议做出了两个决策，即逐步公开消息，与调集全部资源查明小行星发光的原因。 第三十七章 惊天秘密（上） 半夜，楚天疆被电视发出的吵闹声惊醒了。 客厅里，珍妮特裹着楚天疆的衬衫，用遥控器不停的调整着频道，似乎一直没有找到想看的电视节目。 “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吗？” “吵到你了？”珍妮特把声音降低了一些。 楚天疆走过去，在珍妮特旁边坐了下来。“在找什么节目？” 虽然迪戈加西亚远离世界中心，离最近的城市有一千多公里，但是美军建了一座广播电视中心，不但能收看美国国内十多家电视台的上百个电视频道，还能收看数十个国家电视台的卫星频道。 “你看看，现在全世界都在播放这条新闻。”珍妮特调到了中文国际频道。 看完新闻报道，楚天疆锁紧了眉头。 中国国家电视台公开承认发现了一颗直径约莫十公里的小行星，正在逼近地球。电视台还请来一名叫宋文杰的天文学家，详细介绍了这颗小行星的情况，并且对小行星撞击地球的可能性做了分析。这位中年天文学家在使用了一大堆平民百姓根本搞不懂的术语之后，给出了一个结论，即直径为十公里的天体撞击地球的概率极为渺茫，不会超过亿万分之一，让大家不用担心。 行星防御理事会其他成员国的电视台也做了相关报道，有的还做得更彻底。 比如，美国CNN电视台在报道的时候，播出了一集小行星撞击地球的科普片，介绍了大约在六千五百万年前，一颗类似的小行星撞击地球，并且导致恐龙灭绝，以次强调小行星撞击地球的概率非常低，平均每两亿到三亿年，才会发生一次，因此这颗小行星撞上地球的概率非常低。 所有电视台都强调了一点，即为什么现在才发现这颗小行星。 当然，理由也是一样的，即这颗小行星刚好进入太阳核子大爆发产生的耀光区，产生了强烈的反光，才被天文观察设备探测到。在此之前，因为远离太阳，产生的反光不足以被天文设备发现。 显然，这是非同寻常的事情。 在此之前，世界各国的电视台都在重点报道日本的政治动荡，以及日本新政府对世界局势与周边态势产生的影响。 如果没有特殊原因，行星防御理事会不会公布与2014X1小行星有关的消息。 显然，公布的消息未必是事实。 比如，所有电视台在报道中都强调了一点，即小行星撞击地球的概率非常渺茫，而这恰恰不是事实。 肯定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不然行星防御理事会不会制造与引导舆论。 楚天疆拿起电话话筒，准备给张小刚打电话，询问一下情况。 珍妮特翻身趴到楚天疆身上，把衬衣下那对坚挺且富有弹性的双峰凑到他面前，臀部则不断扭动刺激着他。 “简妮，别捣乱。”楚天疆开始使用昵称，表明他对珍妮特有了更多的好感。 “就算天要塌下来了，也轮不到我们操心。” 楚天疆笑了笑，放下了电话话筒。这也是实话，他只是一名末日战士，如果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张小刚肯定会打电话过来。 “天疆，你爱我吗？” 珍妮特突然问出这个问题，让楚天疆很是惊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爱我吗？”珍妮特又问了一句。 “这很重要？” 珍妮特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世界将在明天毁灭，这是我唯一想问的问题，你必须回答。” “你爱我吗？”楚天疆反问了一句。 “爱！”珍妮特回答得十分果断。 “为什么？”楚天疆不相信，因为他对珍妮特的了解并不多，而且交往仅限于双方的生理需求。 “爱需要理由吗？” “当然需要。” “真的需要？” 楚天疆点了点头，这几句话让他想起了一部电影里的台词。 “因为你很像我的哥哥。” “什么！？”楚天疆以为听错了。 “你很像我的哥哥杰米。” 楚天疆打量了珍妮特一番，觉得这娘们要么有不良嗜好，要么在撒谎。难不成，她一直在幻想着跟自己的哥哥翻云覆雨？ “张有没有把我的事情告诉你？” “说了一些，但是不多。” “知道我为什么要为他工作吗？” 楚天疆没有吭声，虽然张小刚提到过，但是看珍妮特现在的表现，张小刚至少没有把事情讲完。 “杰米是一名四级枪炮军士，在拆弹部队服役。” “这么说，他很厉害？” “不许插嘴，听我说完。”珍妮特用手压住楚天疆的嘴唇，说道，“两年前，他完成了在阿富汗的第五次作战部署，回到波士顿。在我的恳求下，他递交了退役申请书，成为一名市警察局的巡警。” “为什么不让他继续服役？” “听我说完。”珍妮特在楚天疆脸上拍了拍，让他闭上嘴。“一个月后，他在缉捕一名连环杀手的行动中殉职。” “这……” “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也是我最亲的亲人。杰米比我大十一岁，在我八岁那年，父母在交通事故中丧生。为了抚养我长大，杰米放弃进入州立大学的机会，选择了服役。为了供我念完哈佛大学，他不但主动申请到拆弹部队服役，还连续前往阿富汗执行任务，以获取海外部署津贴。” “你从大学毕业之后，希望他能留下来？” “这是我加入CIA的条件。” “什么？” “当时，我已经通过了CIA的所有考试，而且CIA的官员专门找到我，希望我能担负起一项特殊任务。” “策反张小刚？” 珍妮特点了点头，说道：“当时，杰米的兵役合同还有三年到期，他至少还要被派往阿富汗执行两次为期一年的部署任务。做为条件，我提出让杰米提前退役，并且拿到全额退役津贴。” “CIA答应了？” “对。CIA还让杰米通过了市警察局的考试，成为巡警。” “这么说，你没有理由……” “这是遇到张小刚之前的事情。” “这……” “遇到张小刚之后，我才知道，CIA让杰米退役，并且安排他进入市警察局，实际上是为了控制我。” 楚天疆瞪大眼睛，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珍妮特。 “你应该知道，策反张小刚是风险很大的行动，为了防止我背叛，CIA需要利用杰米来控制我。”珍妮特叹了口气，说道，“用你们的话来说，人算不如天算。一个月后，杰米就殉职了。更重要的是，杰米追捕的那名连环杀手，就是一名CIA的情报官员，而且是一名知情者。” “这些都是张小刚告诉你的？” 珍妮特点了点头，说道：“那名情报官员知道所有事情，相信人类将彻底灭绝。精神失控之后，他首先先回家杀害了妻子与儿女，然后开始杀害其他亲人，最后带着一把狙击步枪爬上了波士顿港的塔楼，开始随意射杀无辜者。为了防止走漏消息，CIA伪造命令，安排杰米加入进入塔楼的突击部队，并且命令杰米击毙凶手，以防止凶手在被捕之后把知道的事情讲出来。” “这……” “当时的情况万分紧急，州警的特警部队、还有FBI的特工都准备冲入塔楼。如果凶手落到他们手里，很有可能交代出知道的事情。为了防止泄密，CIA把以我做要挟，要杰米替他们除掉凶手。” “FBI不知情？” “到目前为止，FBI都不知情。不过看开始的新闻报道，FBI恐怕很快就会知道行星防御理事会的事了。” “杰米惨死，让你决定为张小刚做事？” “算是吧。”珍妮特笑了笑，说道，“张小刚肯定告诉过你，在我之前，还有一名谍报人员想策反他，不过被他识破，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那名谍报员跟我同一年加入CIA，身份背景与我非常相似。在行动中殉职之后，她的家人开始追查真相，都没落得好下场，在过去一年里全都死于意外事故。” “这……” “为了保密，CIA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大家都一样。”楚天疆叹了口气，他觉得这么说能让珍妮特好受一些。“如果这些事情发生在张小刚身上，他也会做同样的事情。” “也许吧。你跟杰米很像，都是正直的军人，而且……” “而且什么？” 珍妮特笑了笑，说道：“不告诉你，反正你跟杰米很像。在你身边，我很有安全感，所以我爱你。” “仅仅因为有安全感，你就跟我上床？” “当然不是，还有别的。” “别的什么？” “不告诉你。” 没等楚天疆再次开口，珍妮特湿润的双唇帖了上来，贪婪的吮吸着，知道把楚天疆的舌头含到嘴里。 一番热情似火的挑逗之后，楚天疆哪肯罢休，抱着珍妮特进了卧室。 在楚天疆与珍妮特工赴巫山云雨时，张小刚则忙得焦头烂额。他是倡议者，当仁不让的肩负起了引导新闻舆论的重任。按照总参谋长会议的安排，所有公开的消息，都由张小刚负责审核，然后再发放给各成员国的国家电视台，或者是与行星防御理事会秘密合作的各大电视台。至于各个电视台聘请的天文学家，比如中国的宋文杰教授，也都是行星防御理事会的人员。 新闻舆论只能引导，关键就是在适当的时候公布适当的消息。 奇!书!网!w!w!w!.!q!i!s! h!u!9!9!.!c!o!m 在第一轮舆论引导中，张小刚着重强调了小行星撞击地球的概率极为渺茫，但是没有给出准确数据。 原因就是，即便是国家级天文机构，测算小行星的轨道也需要一些时间。 一切顺利的话，在进行第二轮舆论引导时，各国知名天文学家，比如伯克教授会以权威身份宣布，小行星撞击地球的概率只有亿万分之一。当然，各国天文学家宣称的概率有一些差别。只要舆论引导得当，这些差别就会占据各大电视台新闻节目的大部分时间，成为争论的主要话题。 如果有必要，还需要进行第三轮舆论引导。 只是，张小刚还没有想好该如何进行。虽然部分特派员建议深化“撞击话题”，比如牵引出小行星撞击地球所产生的后果，让行星防御理事会的科学家大放厥词，但是张小刚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在跟罗晋勇商讨之后，张小刚觉得最好把话题引到小行星的速度上，即小行星达到了千分之一光速，基本上达到了相对速度，即会产生一些爱因斯坦在相对论里提到的特殊物理现象。 把这个话题延展开来，足够在数日之内吸引民众的目光了。 要知道，相对论与量子理论诞生近百年，仍然是现代物理学的两大支柱，人类至今没有在基础理论上取得重大突破。 此时，最忙的还不是张小刚。 张小刚负责舆论引导，罗晋勇这负责着手研究2014X1小行星发光的原因。 如果说，舆论引导还有迹可寻，那么后者就完全是从头做起了。 罗晋勇首先排除了小行星通过热源、或者是人类所知能源发光的可能性。在地球近地轨道与地面上，始终有两台以上的多光谱望远镜盯住2014X1小行星，并没有发现小行星的温度出现异常变化，也没有探测到诸如X射线、γ射线等辐射迹象，同样没有发现电子与中子等粒子流。 2014X1发出的是一种冷光，而且光源在小行星内部。 除了地外文明故意让小行星发出光线之后，没有其他合理解释。 问题是，地外文明为什么要让小行星发光？ 难道，担心人类没有发现小行星，好让人类看得更清楚一些？ 罗晋勇一直坚信，如果2014X1小行星在地球上软着陆，那么控制小行星的地外文明拥有极为发达的科学技术，对人类采取的防御措施肯定是了如指掌，也就应该知道人类已经发现了威胁。 果真如此，地外文明就没有理由让小行星发光来提醒人类。 罗晋勇觉得自己不是在搞科学研究，而是坐在牌桌边与对手赌博，而他连对手握有几张牌都不知道。 在这场押上了未来的豪赌中，人类有获胜的希望吗？ 第三十七章 惊天秘密（下） 两年来，罗晋勇第一次感到绝望。 地外文明分明没有把人类的雕虫小技放在眼里，所做的一切无非是在玩弄人类，看人类在绝望中所做出的疯狂举动。 或许，2014X1小行星突然发光，就是要让人类彻底绝望。 八十多亿人同时绝望，会是个什么样子？ 罗晋勇不敢去想，因为他觉得，要是想像出那副场景，他也会绝望，从而失去继续抵抗的信心。 不能绝望，就得找些事情做，忙碌起来就无暇他顾了。 会议结束之后，罗晋勇把过去两年半里，2014X1小行星的运行轨道数据、以及各种反常变化的资料全都翻了出来。 导向真相的蛛丝马迹，肯定就在这些数据与资料里面，只是被人忽略或者遗忘掉了。 繁重的脑力劳动，让罗晋勇冷静了下来。 既然大家都毫无头绪，不管这是不是无用功，总比坐着发呆好。 门被敲响四下。 “进来。”罗晋勇没有抬头，目光仍然集中在计算机屏幕上。听敲门声，他就知道来的是佟少伟。 “老罗，伯克教授来了。” “他来干什么？” “说是有新的发现，要首先告诉你。” 罗晋勇皱起眉头，说道：“让他进来吧，帮我泡杯咖啡，另外问问伯克，他要的话也给他泡一杯。” 每位首席科学顾问都有独立办公室，一般情况下会把发现上传到共享服务器里面，让其他首席科学顾问能够在第一时间查阅。只有最为重要的信息，或者是需要暂时保密的信息才会以其他方式传递。 佟少伟把伯克领了进来，随后又送来两杯黑咖啡。 两年来，大部分科学顾问都养成了喝黑咖啡的习惯，主要是经常把咖啡当水喝，加糖与加奶都容易导致肥胖。 等佟少伟出去，伯克拿出了一只微行数据储存器。 “这是什么？” “刚刚收到的，我认为应该先让你看看，得出分析结果之后再告诉其他人。” 罗晋勇接过储存器，插到了计算机的USB接口上。 很快，计算机读出了里面的数据，是几十张高分辨率图片，每张图片的数据容量都有一千多兆。 “哈勃2号拍的照片？” 伯克点了点。只有哈勃2号有足够大的分辨率，在全成像模式下生成的数字照片才有这么大。 打开第一张照片，罗晋勇就惊呆了。 “我已经查过了，这不是系统故障，也不是镜头出现了裂痕。” “肯定不是。” 罗晋勇这么说，伯克没再多说什么。 照片上，2014X1小行星的光线不仅仅出现在边缘部位，还出现在星体表面，而且呈不规则分布。 罗晋勇又逐一打开了其他几十张照片，内容大同小异。 显然，这是一组连续拍摄的照片。 “拍这些照片，花了多少时间？” “前后不到五分钟。” “具体多少？” “四分四十七秒。” 罗晋勇没再多问，用图形软件标注出了每张照片上的参考点，然后启动了角速度计算程序。 很快，屏幕上出现了计算结果。 2014X1小行星在以平行于轨道的中轴自转，周期为四小时十二分！ 看到这个结果，伯克很兴奋，罗晋勇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早在一年多前，罗晋勇就提出过，2014X1小行星很有可能在自转，但是受观察手段限制，他一直找不到足够确凿的证据。伯克也支持罗晋勇的观点，并且认为小行星的自转轴很有可能与轨道重合。 现在，两人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这是一个非常重大的发现，伯克理应感到高兴。 罗晋勇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想得比伯克长远，想到了伯克没有想到的事情，一种匪夷所思的可能性。 伯克在庆幸有了这个重大发现时，罗晋勇已经开始证明这种可能性了。 “罗教授，我们得马上向总参谋长会议汇报这个发现。我们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哪怕只是一个猜测，也能……” “伯克，你能安静点吗？” “罗教授，你这是……”伯克看到了显示在计算机屏幕的运行程序。 “耐心点。”罗晋勇端起咖啡杯，一口喝了个精光。在科学顾问委员会，从来没有人品尝咖啡，哪怕是名贵的猫食咖啡。如果不是咖啡还有解渴的作用，恐怕早就用纯咖啡因取代了咖啡。 不多时，运算结束，出现在屏幕上的是一个喇叭状三维坐标图。 “这是……” “伯克，我们首先得做一个假设。”罗晋勇感到很庆幸，因为他已经喝光了咖啡，而他相信伯克等下什么都喝不下去。“这就是，2014X1小行星原本并不存在，而是由成百上千个星体在某种力量的作用下形成的。那些发光的地方，就是黏结部位。说得形象点，就像我们用砖头水泥拼砌一堵墙。” “这……” “知道这是什么吗？”罗晋勇用左手食指关节敲了敲计算机屏幕。 伯克摇了摇头，但是他已经有所领悟。 “我们不妨再做一个假设，2014X1小行星不会在撞击地球之前减速，而是在适当的时候解体。” “解体？”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如果2014X1小行星的中心是地外文明的宇宙飞船，而地外文明拥有极为先进的科技，可以把宇宙飞船做到无限轻，甚至没有质量，也就不需要通过喷射物体的方式来减速。在降临地球之前，地外文明的宇宙飞船唯一要做的，就是抛掉沉重的外壳。” “因此，小行星以轨道为中轴进行自转？”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现在，让我们看看最后的结果吧。” “运算还没有完成？” “当然没有，这只是一个基本数学模型。”罗晋勇在信息框里输入了两个基本数据，然后让计算机开始运算。 仅仅过了几秒钟结果就出来了，为六千四百，正负误差五十。 不用罗晋勇多做解释，伯克已经看懂了。罗晋勇开始输入的两个基本数据分别是十与两千万。 见到伯克想要呕吐，罗晋勇立即把垃圾桶递了过去。 “罗教授，你……你确实比我优秀，我……” “吐完了再说。” 胃里一阵抽搐，伯克又弯腰呕吐起来，不过吐出的全是胃酸，看样子他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等伯克吐完，罗晋勇把纸巾盒放到他面前。 “罗教授，现在怎么办？”伯克抽出纸巾，擦掉了嘴角的胃酸。 “绝望了？” 伯克没有开口，不过他的心态完全表露了出来。 “现在，我们得做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罗晋勇调出了一张小行星的照片，“伯克，你仔细看看。” “什么？” “你不觉得，这些发光的线条有一定的规律吗？” “这……” “我们首先建立一个坐标，然后搜集所有发光线条的交汇点，再把这些交汇点的坐标进行对比参照。”罗晋勇一边说，一边在计算机上操作。“对了，有没有小行星的正面三维立体构型图？” “有，在共享服务器里面。” 没费多少功夫，罗晋勇就调出了小行星的正面三维立体构型图。因为小行星的轨道并非直接指向地球，所以可以利用过去两年里拍摄的照片，特别是哈勃2号望远镜拍下的高清晰照片，构建小行星的正面三维立体构型图。 把三维立体构型图附着上去之后，得到了各个交汇点的第三个坐标。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计算机对所有交汇点的三个坐标进行交叉对比分析，找出相似处与内在规律。 “伯克，我需要一台更大的计算机。” “你现在是科学顾问委员会负责人，需要什么你直接调配。” “问题是，运算速度最快的计算机属于美国，不由我直接管理。” 伯克没有迟疑，当即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话筒，给负责管理计算机运算资源的美国人员打了电话。 “大概要多久？” “小行星正面有四十六个交汇点，每个交汇点有三个坐标。让这些数据交叉对比，运算量相当于三的四十六次方。”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恐怕我们得等上好几天，才知道运算结果。” “大概五天。”伯克的心算能力非常惊人。 美国提供的性能最强大的计算机为每秒运行一万万亿次，即便不做别的事情，把全部运算资源都用在罗晋勇的这个数学模型上，也需要大概一百二十个小时，才能完成三的四十六次方运算。 “现在怎么办？” “按兵不动。” “什么？”伯克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罗晋勇。 “我们没有确凿证据，所做的一切都是推测。等到运算结果出来，才能让十位总参谋长相信我们得出的结论。” “可是……” “伯克，你应该知道，不管是斯塔克、还是杨方烈，都不喜欢我们拿没有得到证实的推论去制造麻烦。再说了，消息已经扩散，我们在这个时候拿一个还不能肯定的猜测去制造恐慌言论，是很不负责的行为。” 伯克暗自叹了口气，他知道罗晋勇说得没错。 消息扩散，已经让十位总参谋长十分头痛了，如果此时去给他们添麻烦，而事后证明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肯定有人会倒霉。罗晋勇是科学顾问委员会负责人，他不肯出面，伯克自然不能强出头。 伯克离开前，罗晋勇叮嘱他一定要确保运算资源不被占用。 送走伯克，罗晋勇立即给张小刚打了电话。在科学顾问委员会混了两年，罗晋勇学会了保守秘密。 第三十八章 临场作秀（上） 天色微亮，珍妮特还在床上酣睡，楚天疆轻手轻脚的爬了起来。 盥洗之后，楚天疆准时出门，六点二十五分到达科研中心。六点半，其他末日战士全部到达。让众人略感惊讶的是，上午的集中训练取消了，改为自由活动，所有人在下午一点半去向霍华德报道。 怎么回事？ 彼得诺维奇邀约文森特、舒尔茨与科斯塔去酒吧消遣，楚天疆谢绝了邀请，打算进行个人训练。 科斯塔到来之后，彼得诺维奇与法德意三国的末日战士走得很近。楚天疆非常清楚彼得诺维奇的如意算盘。如果彼得诺维奇能够拉拢文森特、舒尔茨与科斯塔，楚天疆又能笼络住哈列维，他们这个小集团的实力就将超过以奥尔德里奇为首的美英加澳小集团。只是楚天疆同样明白，彼得诺维奇的想法很不现实。暂且不说一向特立独行的哈列维会不会加入，法德意三国的末日战士也未必肯加入。再退一步，即便彼得诺维奇成功了，楚天疆也凭个人关系笼络住哈列维，那么谁是这个小集团的头领？肯定不是彼得诺维奇，也未必是楚天疆，因为舒尔茨是副队长。彼得诺维奇会心甘情愿的听从舒尔茨的指挥？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小集团就无法维持下去。 看得透彻，让楚天疆决定与彼得诺维奇保持距离。 此外，彼得诺维奇处处纠缠珍妮特，让楚天疆心里很不是滋味。酒吧斗殴之后，楚天疆与珍妮特的关系算不上秘密，彼得诺维奇依然对珍妮特穷追猛打，摆明了没有把楚天疆放在眼里。 以楚天疆的脾气，如果不是为了维护大局，早就找机会收拾彼得诺维奇了。 楚天疆没有去找罗晋勇，而是去找到了专门协助他进行训练的佟少伟。自从罗晋勇成为科学顾问委员会的负责人就很少做这些琐碎小事，甚至很少跟楚天疆见面，佟少伟成了楚天疆的“专职秘书”。 “老楚，今天不行。” “为什么？” “计算机资源被全部占用，很多日常工作都无法正常进行，更别说让你在自适应平台上进行训练了。”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占用了全部资源？” 佟少伟笑了笑，说道：“你应该问谁有这么大的权力。我得去处理日常工作，你想问个明白的话，去找教授吧。” 楚天疆没再缠着佟少伟，去了罗晋勇的办公室。 恰好，张小刚也在。 “今天刮什么风，竟然把你给吹来了？”看到楚天疆，张小刚迎了上来，仿佛他是这里的主人。“老楚啊，好久不见了。看你面色红润、印堂发亮、双目有神，昨天晚上应该过得不错吧。” 说完，张小刚拍了下楚天疆的肩膀，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 “我还打算等下去找你呢。老实交代，昨天的事……” “都是我安排的。”张小刚爽快的承认了下来，“我本来打算叫上教授，一起给你庆祝生日。” “老楚，昨天是你的生日？”罗晋勇问了一句。 “农历生日。”张小刚替楚天疆做了回答。“哪想到，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只能让珍妮特代表我们为你庆祝。那碗长寿面是我特意让她做的，至于别的，都是她自己的安排，还满意吧？” 难怪珍妮特会做长寿面，原来都是张小刚的安排。张小刚一番苦心，楚天疆当然不能说不满意。 “哎，老楚，你确实不一般啊。”罗晋勇笑着说道，“我跟老张认识两年，他可从来没有为我庆祝过生日。” “放屁。去年你过生的时候，我没有安排？你要不承认，我马上派人把那两个小妞找回来，跟你当面对质。” “至少没有给我煮长寿面。” 张小刚翻了下白眼，说道：“教授，你也太小心眼了吧。那两个小妞长得漂亮不说，身材特别火辣，功夫更是一流，难道连一碗长寿面都比不上？再说了，老楚昨晚也就只有一个小妞陪着，你就自足了吧。” 这下，轮到楚天疆翻白眼了。 罗晋勇笑着摇了摇头，对楚天疆说道：“老楚，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集体训练取消了，我想进行个人训练，佟少伟说计算机被占用了，让我来找你。” “对，我在使用计算机，今天肯定无法让你进行模拟训练。” “这……” “你自己看吧。”罗晋勇把楚天疆叫了过去，让他看显示在计算机屏幕上的信息。 “这是什么东西？” “哈勃2号太空望远镜拍下的小行星的照片，注意到这些发光部位了吗？”罗晋勇指了下屏幕上的照片。“伯克昨晚专程送过来，我编写了一个数学模型，占用了中央处理器的全部计算资源，不过要等到五天之后才能拿到运算结果，因此这五天里，你们都无法进行集中训练。” 让十名末日战士进行集中训练，不但需要占用十台超级计算机的全部资源，还要占用中央计算机的全部资源。 “这东西很重要？” “非常重要，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什么预感？” 罗晋勇叹了口气，没有开口。 “一直以来，我跟教授都觉得，我们被某种力量牵着鼻子走。”张小刚走了过来，顺手掏出香烟。“你想想，地外文明能把一颗质量为五百亿吨的小行星加速到千分之一光速，肯定拥有极为先进的科学技术，必然掌握了我们还不知道的基础理论。要知道，以我们现在掌握的技术，仅能把一百千克的物体加速到千分之一光速。根据相对论，如果被加速的物体不是小行星，质量只有一百千克，那么地外文明作用在小行星上的能量，能够使其达到光速的十分之一。” “这是肯定的，与你提到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关系就是，地面文明有如此先进的科学技术，肯定对我们的抵抗活动了如指掌，甚至能够对我们产生影响。” “控制我们的决策者？” “不，当然不是。如果地外文明能够控制我们的思想，我们做什么都没用，而且地外文明也用不着如此大张旗鼓的发动入侵。”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跟教授认为地外文明通过某些方式来影响我们，使我们的抵抗变得毫无价值，然后以最小的代价占领与控制地球。” “这……” “在此之前，这只是猜测。”罗晋勇接过话题，说道，“现在，我们大致可以肯定这不是猜测。” “怎么肯定？” 罗晋勇从计算机里调出一个程序，显示在屏幕上。“我给伯克的数学模型是用来精确估算小行星表面被发光部位分割的情况，如果发光部位是结合部，当凝聚力消失，小行星就将肢解成众多碎片，由分割情况决定生成的碎片数量。要想得到精确估算结果，即便用速度最快的计算机，也需要运算五天五夜。只是，我对数学模型进行了简化，已经得出了一个粗略结果。” 这时候，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数字：1200。 “因为是粗略计算的结果，正负偏差各为两百。” “你的意思是，如果小行星解体，将产生一千到一千四百个碎片？” 罗晋勇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这……这能说明什么？”楚天疆还是有点不大明白。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五天之后，即八月二十八日，由行星防御理事会管理的一千一百二十八枚超级核弹头将全部部署到位。把我国与俄罗斯秘密制造的算上，超级核弹头的总数只有一千一百三十四枚，也许还能多一枚。” “老楚，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这……” “现在，我正在用我们的超级计算机进行更精确的运算，能把偏差缩小到五十。”罗晋勇点上香烟，说道，“我跟你们打赌，计算结果仍然覆盖了我们拥有的超级核弹头数量，而且最终的精确计算结果是一千一百三十四，或者是一千一百三十五，绝对不可能出现第三种情况。” “赌什么？”张小刚一直喜欢跟别人打赌。 “如果我赌赢了，请我去东京银座潇洒一回，还得算上老楚，怎么样？” “没问题，只要到时候东京的夜总会还在照常营业，而且肯收美元，我就请你们去尽情玩一个晚上。”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到时候，日本是否存在都是个问题呢。关键是，如果教授的判断是正确的，该怎么办？” “老楚，这就不是我们该考虑的问题了。” “果真如此的话，我们应该感到高兴。”罗晋勇笑了笑，说道，“这至少证明，地外文明不但不会毁灭地球，还会竭尽所能的保护地球，至少是保护地球的生态环境，但是未必会放过人类。” “这……” “为了推动勇气行动，不但五个核大国动用了全部核武器，十个成员国还动用了几乎所有核原料。即便各个国家有所保留，私藏的核弹头也不足以对地球的生态环境造成毁灭性破坏。当我们在勇气行动中用掉全部超级核弹头，要想跟地外文明拼个鱼死网破，或者来个玉石俱焚，都不大可能了。”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或许，这也正是地外文明费劲心思想要达到的目的。” 第三十八章 临场作秀（下） “你是说，地外文明搞这些名堂，就是为了耗掉我们的全部核武器？”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可惜的是，我们发现得太晚了。如果在两年前，我们就认识到了这一点，也许还有救。” “什么意思？” “很明显，地外文明要的是地球，而不是人类。两年前，我们至少还能以自我毁灭为要挟，跟地外文明进行谈判。” “现在不行吗？” “现在太晚了。”张小刚替罗晋勇做了回答，“我们现在得到的只是概算结果，即便在五天之后得到精确结果，所有超级核弹头都已部署到位。更重要的是，我们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说服十位总参谋长。如果我们提出，把超级核弹头全部对准地球，在最后关头彻底毁灭地球的生态环境，别说其他总参谋长，杨总都不会答应，还会认为我们是疯子，甚至会解除我们的职权。” “这……” “在末日降临之前，没有人会放弃求生的努力，也就没有人会相信我们。”罗晋勇叹了口气，又说道，“等到末日降临，大家都相信我们的判断时，我们已经失去了跟地外文明进行谈判的筹码。” “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当然不能，而且现在还不是绝望的时候。”张小刚又点上了一根香烟，“教授的判断还说明了一个问题，即地外文明不会在地球上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会尽可能的降低战争对地球生态环境造成的破坏，因此会尽可能的控制战争规模。这样一来，我们至少还有最后的机会。” “在战场上击败地外文明？” “准确的说，是在地球战场上击败地外文明。”罗晋勇纠正了楚天疆的说法。 “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所有人都有必胜的信心。”张小刚摸了摸下巴，说道，“我已经联系霍华德，在必要的时候，得让末日部队出现在世人面前，并且对末日部队的战斗力进行大肆宣传。” “这……” “今天下午，你们将进行集体合影，由专门的摄像师为你们拍一些照片。” “老张，我可不是时装模特。” “当然不是，但是在战争时期，英勇无畏的军人最能激励民众的斗志与士气。”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这只是个开始。如果局势失去控制，在末日部队曝光之后，还会让你们到世界各地去做巡回表演。” “什么？” “让你们出现在公众面前，向公众展示末日战士的强大能力，让公众亲眼目睹人类科技结晶。” 楚天疆觉得有点匪夷所思。末日部队是军队，不是马戏团。 “当然，这是几天之后的事情了，而且需要总参谋长会议批准。”张小刚看出了楚天疆的想法。“老楚，你只是一名军人，服从命令就行了。实在想不通，就把这当成末日来临之前的最后疯狂吧。说实话，我跟教授都挺羡慕你的。你想想看，当你出现在公众面前，会有多少怀春少女为你疯狂，又会有多少美女投怀送抱啊。像教授这种人，不管他做出了多大的贡献，哪怕他是末日战士系统的开发者，也没有人把他当成救世主，更不会有哪个骚娘们主动为他张开大腿。教授，我说得没错吧？” 罗晋勇彻底无语，不过张小刚说的确实是实话。 “当然，像我这种在幕后做贡献，永远不可能站到前台的小人物，比你们都可怜，就算那些拿了钱跟我上床的娘们，也不会记住我的名字，更不会相信，拯救人类的伟大战士楚天疆是我相中的，而且是我把他栽培出来的。她们只知道，楚天疆才是真正的英雄，张小刚就是路边的一坨屎。” “老张……” “老楚，别被他骗了，他又不姓张。”罗晋勇提醒了善心大发的楚天疆。 “教授，你太不够意思了，我姓什么很重要吗？” 罗晋勇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有希望。只要地外文明没有赶尽杀绝，我们就有希望。” “老楚，你去准备一下，千万不要给十四亿同胞丢脸，你可是中国唯一的末日战士。” “放屁，穿上末日战士系统，大家都一个样，谁能分得清？” 张小刚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中午，跟张小刚、罗晋勇一起吃了午饭，楚天疆就去末日部队向霍华德报道。其他末日战士也陆续到来，随后各国警卫员把末日战士系统送了过来，还来了一批由安全事务联络处安排的摄影师。 穿上末日系统，楚天疆才搞明白，张小刚为什么要让他好好准备了。 十套末日系统，背部都印有所属成员国的国旗，左胸口上是国徽，额头上还有各国的军徽，此外还增加了象征着地位的肩章，不过最高军衔也就是上士。为了增强区别，十套末日战士系统的着色都不一样。比如奥尔德里奇的以蓝色与白色为主，楚天疆的以红色与黄色为主，彼得诺维奇是白蓝红横向条纹，文森特的是蓝白红纵向条纹，非常直观的表明了所属国家。 十名末日战士穿戴完毕，摄影师开始忙碌。 除了集体合影之外，还对每个战斗小组、以及每名末日战士拍了大量写真照，期间还让末日战士拿上了武器。 总而言之，每张照片都要让末日战士显得不可战胜。 最后，霍华德组织了一场实弹训练，让摄影师抓拍末日战士战斗时的瞬间，以更加完美的展现出末日战士的强大之处。 搞完这一切，已经是傍晚了。 虽然摄影师提出拍摄一些夜间作战的照片，但是被霍华德拒绝了。让十名末日战士扮演了一个下午的模特，已经让霍华德干扰十分恼火。如果不是张小刚拿鸡毛当令箭，以总参谋长会议授权为由组织了这次活动，霍华德根本不会让那些装腔作势、满身胭脂味的摄影师进入末日部队营地。 十名末日战士，有的不以为然、有的当成玩笑、有的则很兴奋。 楚天疆没有回宿舍，直接去了酒吧。 珍妮特正在忙碌，彼得诺维奇也在，还在想方设法的接近珍妮特，文森特等人则在一旁看热闹。 楚天疆径直走向吧台，在彼得诺维奇旁边坐下。 “楚，你怎么来了？”彼得诺维奇显得有点惊讶，似乎楚天疆不应该来这里。 “珍妮特，一杯白酒。”楚天疆朝珍妮特打了个响指，等珍妮特走过来，他一把搂住珍妮特的脖子，来了个激吻。珍妮特吓了一跳，不过马上明白过来，开始配合楚天疆进行现场表演。 这一幕，让旁边几名末日战士目瞪口呆，酒吧里的其他人则开始起哄。 感觉到珍妮特已经进入状态，楚天疆才放开她，故意提高了嗓门，说道：“怎么样，晚上去我那？” 珍妮特笑着看了彼得诺维奇一眼，随即点头答应了下来。 在珍妮特脸上摸了一把，楚天疆才放她离开。 “楚……你……你这是……” “彼得，我们是朋友，对吧？”楚天疆这才转过身来，“珍妮特是我的人，希望你能给我点面子，别再缠着她。” 彼得诺维奇愣了一下，楚天疆说的是请求的话，但是语气更像是在威胁。 “要是为了一个女人，伤了朋友情谊，那可不值得，对吧？” “当然，楚，你是我最敬佩的人，我当然会给你面子。”楚天疆加重语气，彼得诺维奇赶紧抓住了下台的机会。“这小妞，肯定很有味，竟然把我们当中最厉害的末日战士迷得神魂颠倒了。” “彼得，你这话说得太过分了，你必须请我、请我们大家喝酒。” “没问题，我请所有人喝一杯！” 彼得诺维奇这么一说，酒吧里的官兵立即高声叫好。 当然，楚天疆不会客气。喝光白酒，他要了一杯最贵的苏格兰威士忌，然后又喝了好几杯，全都记在了彼得诺维奇的账上。 十点过，喝得醉醺醺的彼得诺维奇就在几名俄国警卫的搀扶下离开了酒吧。 楚天疆一直等到酒吧打烊，才跟珍妮特一同离开。 “开始，你是故意的吗？”珍妮特显得有点兴奋。 “我要不这么做，彼得诺维奇会一直缠着你，难道你想被他色迷迷的盯着，还时不时的被他揩油吃豆腐？” “当然不，只是……”珍妮特显然对楚天疆的回答不大满意。 “别想那么多了，会做饭吗？” “你饿了？” “晚饭都没吃，你说饿不饿？” “我给你煎牛排，你怎么报答我？” “你想要我怎么报答？” “这……” “不管怎么报答，都得让我填饱肚皮。饿着肚子，做什么都没劲，对吧？” “你……好坏！”珍妮特用力在楚天疆的胳膊上掐了一下。这个矫情的样子，如果不知道她的风骚劲，还真会把她当成黄花闺女。 楚天疆很高兴，因为他不但用两句话就让彼得诺维奇知难而退，还明确无误的告诉其他人，今后不要打珍妮特的主意，不然就是跟他过不去。至于珍妮特，至少能煎出一份焦黄喷香的牛排。 第三十九章 应对之策（上） 次日，罗晋勇的预测得到了初步验证。 在中国的超级计算机进行了一天的预算之后，得出了一个更精确的结果，2014X1小行星在解体之后将分裂成一千一百五十个碎片，误差为正负五十，即碎片数量将在一千一百个到一千二百个之间。 因为有了计算机资源，所以楚天疆开始了个人训练。 真正的关键，就在以自适应平台为核心的个人训练中。 随着训练强度提高，以及对末日战士系统的了解与掌握越来越彻底，各国的末日战士都在模拟训练中增加了一些高能力对手，比如虚拟的末日战士、甚至是战斗力超过了末日战士的“异形”。因为对地外文明不够了解，所以各国的科学顾问只能根据想像，在虚拟环境中末日战士塑造强大的对手。 只是，楚天疆的训练绝对是与众不同。 按照张小刚的要求，以“异形”为敌人的训练只进行了一天，随后就让楚天疆把重点放在了群战上。准确的说，是让楚天疆单独面对十个、数十个、甚至是一百个战斗力相差不大的末日战士。 显然，这种训练方式就是针对美军私下组建的末日部队。 通过这种训练，罗晋勇找出了末日战士系统存在的一些缺陷，然后做了针对性的调整与修改。 只是，持续几天下来，训练结果并不理想。 虽然楚天疆的末日战士系统已经得到加强，而且罗晋勇特意把虚拟敌人的智能化程度设为刚刚掌握末日战士系统，还不能熟练应用，但是在以一对多的战斗中，楚天疆的最高记录是战胜二十七名对手。 如果继续增加对手，数量将起到关键作用。 在上午的训练中，楚天疆发挥平平，只战胜了二十四个对手，在他准备对付第二十五个对手时被“击毙”。 利用吃午饭的机会，楚天疆找到了罗晋勇。 “这确实是个问题，但是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为什么？”楚天疆希望罗晋勇调高各个子系统的极限性能，发挥出更强的战斗力。 “安全限制。”罗晋勇回答得非常简短。看到楚天疆不大明白的样子，他又说道：“每个子系统，在设计的时候为了保证正常工作，都设置了安全限制。实话跟你说吧，利用美国提供的控制程序原代码，我已经把你这套末日战士系统的安全限制放宽到最大限度。如果继续提高安全限制，除了导致维护周期大大缩短之外，还有可能引发严重故障。在训练中，出点故障不算什么，可是在战场上，你肯定不希望出故障。出于对你的安全负责，我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教授，你想没想过。” “什么？” “如果因为性能受到限制而被敌人击毙，该谁负责呢？相反，哪怕在战斗中出现故障的风险非常大，也总比坐以待毙强得多。” “这……” “教授，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不会贸然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但是我希望，在必要的时候能有更好的选择。” 罗晋勇长出口气，说道：“这样吧，我可以给你设置一套程序，让你在必要的时候关闭系统的安全限制程序。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不到万不得已、实在没有其他办法的时候，绝对不这么做。” “我想你保证。” “你明天一早来，我对训练程序做出调整，加入故障预测程序。” “行。” “还有，”罗晋勇叫住了楚天疆，说道，“我有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 “我看过你这几天的训练结果，虽然我不是军人，但是我觉得，你应该找一个信得过的搭档。” 楚天疆皱起了眉头。 “跟一名实力相差不大的搭档配合，效果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肯定能发挥出更强的战斗力。” “问题是，找谁合作？” “这个嘛，你得去找老张，听听他的意见。” “行，我现在就去找他。” 楚天疆去了安全事务联络处，却没有找到张小刚。想到张小刚在负责宣传工作，楚天疆决定晚上去找他。 此时，张小刚正在向总参谋长会议汇报宣传工作的进展情况。 第二阶段的舆论引导工作已经开始，各国主流新闻媒体都在报道由知名天文学家给出的预测结果，即小行星撞击地球的概率。按照张小刚的安排，这些专家在电视台作秀时，重点强调了自己给出的预测结果，旁敲侧击的抨击其他专家给出的预测结果，从而在各个媒体上引发全面争论。 必须承认，张小刚玩媒体宣传很在行。 除了安排知名天文学家上电视台作秀，他还安排了不少所谓的民间专家，在其他传媒上进行舆论造势。比如在网络上，中美英法等国就出现了不少的所谓民间专家，专门抨击与质疑天文学家公布的预测数据，然后拿出自己的一套预测数据，其中不乏耸人听闻的内容，以此吸引公众注意力。 只是，有几位总参谋长觉得张小刚做得太过了。 理由就是，如果那些宣扬撞击的言论被公众接受，肯定会引发全球动荡，各国都难以维持国内局势稳定。 “各位，我们首先得明白一点，即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在张小刚眼里，十位总参谋长根本不适合搞宣传工作。“我们的目的是掩盖真相。真相是什么？真相就是，2014X1小行星被地外文明控制，很有可能是地外文明的宇宙飞船。我们现在所做的，无一例外的都是在掩盖真相，让民众将此当成一件正常的自然事件，并且通过舆论宣传，让民众逐渐接受危险正在迫近的事实。说得形象一点，这是在给民众打心理预防针，先让民众紧张起来，从而平静的接受更加残酷的事实。” “这么说，你打算公布真相？”斯塔克问了一句。 “真相根本不需要我来公布。在上一次会议上，罗晋勇教授已经提到，八月二十八日之前，民众就会知道真相。在太阳系里，根本没有速度达到千分之一光速的星体，也从来没有这样的星体撞击过地球。即便我们刻意隐瞒，民众也会猜测，而猜测正是导致社会动荡的根本原因。”张小刚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各位将军，我们无法控制八十多亿人的思想，只能通过舆论引导民众的思想。” “怎么引导？”谢尔盖耶夫提问了。 “两天后，即便用普通望远镜，也能在晴朗的晚上看到2014X1小行星。再过两天，民众就会开始猜测。我的意见是，在八月二十六日、最迟不过二十七日，陆续公布一些消息来引导舆论。” “什么消息？”杨方烈也忍不住了。 “以猜测应对猜测。” 这下，十名总参谋长都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色。 “局势发展到这一步，为了维持局势稳定，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民众相信政府，从而听从政府的号令。” 对此，十名总参谋长都表示支持。 说白了，维护政府威权，正是进行舆论宣传引导的最终目的，也是维持世界局势稳定的唯一办法。 “如何才能让民众相信政府？毫无疑问，我们不可能告诉民众，政府也是刚刚发现了这颗小行星，没有针对即将到来的威胁做任何准备，世界末日即将到来，所以大家可以回家等死了，或者是抓紧享受最后的快乐时光吧。虽然有人会这么想，我本人就不例外，谁都想在生命的最后几天里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比如回家陪老婆孩子、比如会会小情人、比如泡在酒池肉林里。” 有人笑了起来，只是十名总参谋长的神色都很严肃。 “但是，绝对不能让这种想法成为主流思潮。不管结局如何，我们都不能在最后关头放弃努力，让两年来的努力付诸东流。要让民众相信政府，唯一的办法就是公开承认行星防御理事会。” 这下，十名总参谋长都瞪大了眼睛。 “当然，得由政府出面承认，不再是借专家的嘴来说话。” 张小刚这么一说，有几位总参谋长明白了过来。在这两天的舆论宣传中，出面的都是社会学者，与政府没有半点关系。显然，这是张小刚的特意安排，目的就是在最后时刻由官方出面来否定社会学者做出的所有预测。这么做有一个极为明显的好处，即政府与之前所做的猜测没有任何关系。 “然后呢？”斯塔克当然明白这层道理。 如果政府跟之前的猜测扯上关系，再出面否认，必然会首鼠两端，从而失去民众的信任与支持。与社会学者撇清关系，在关键时刻以权威身份出面澄清事实，不但不会毁损政府的名誉，反而能得到民众的高度信任。 关键是，这种信任能够维持多久？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亮出我们的王牌，让民众相信，我们已经为之进行了两年的艰苦努力，有足够的能力战胜侵略者。” “民众会相信吗？”雷诺问了一句。 “不会。”张小刚回答得斩钉截铁。 显然，十位总参谋长都感到有点惊讶，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第三十九章 应对之策（下） “头脑稍微清醒点的人都能想到，如果我们能够战胜来自另外一个恒星系的敌人，我们早就打到敌人的老家去了，显然不会窝在太阳系里，等着敌人杀上门来。”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只是，到这个时候，头脑清醒的人肯定少之又少。此外，大部分人都会选择自我麻痹。” “什么意思？” “说得简单一些，绝大部分人更愿意相信好消息，哪怕是编造出来的好消息。” 雷诺沉默了，因为张小刚说的是事实。 “这么说，你认为应该公开勇气行动与末日部队？”谢尔盖耶夫再次发问。 “不仅仅是公开，还要大肆宣扬，而且要以两种方式进行宣扬。” “哪两种方式。” “在公开这些消息的时候，政府得表达出一种审慎乐观的态度，不能直接告诉民众，我们的未来是多么的光明，而是要让民众相信，即便我们能够战胜入侵之敌，也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显然，十名总参谋长都明白张小刚这番话的含义。 局势发展到这个地步，政府的公信力降到谷底，民众会对任何官方言论抱怀疑态度，因此直接宣扬“胜利言论”反而会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坦率承认面临的艰难险阻，才能获得民众的支持。 “还有呢？”谢尔盖耶夫继续追问。 “在政府表示出审慎乐观态度的同时，得引导社会舆论，让社会学者从不同的方面对即将到来的危机进行全面剖析，既要有好的一面，也要有坏的一面，制造出矛盾，让民众自己去思考。” “这么做，不就全乱套了吗？”杨方烈有点听不下去了。 “混乱只是暂时的，不会持续太久，也许两天，最多不过三天。” “为什么？” “我们最早可以在八月二十九日公布相关消息，然后引导社会舆论，勇气行动将在九月一日开始。”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我认为，实际行动比任何言论都有用。如果我们能够在勇气行动中大获全胜，拦截所有飞向地球的喷射物体，就能重树政府威权，让民众重新信任政府。” “如果办不到呢？”斯塔克马上问了一句。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如果勇气行动失败，哪怕只是最轻微的失败，我们还需要担心民众怎么想吗？” 斯塔克马上就明白了过来。如果勇气行动失败，人类将遭受灭顶之灾。 “关键就是在我们公布了消息，到勇气行动开始之间的两到三天。我的意见是，进行全面军事管制。” “张特派员，我们会考虑你提出的建议。” 斯塔克这么一说，张小刚知道，属于他的发言时间已经结束了。 虽然十名总参谋长都认为应该采纳张小刚的建议，但是有两个关键问题，即公开行星防御理事会与进行军事管制，十位总参谋长都无权做出决定，必须由各个成员国的首脑进行协商解决。 关键是，十个成员国都得解决国内问题。 会议做出的决定是，在两天之后，即八月二十六日，召开行星防御理事会两年来的第二次首脑峰会。 接下来两天，十个成员国将集中力量解决国内问题，特别是立法上的问题。 会议结束之后，张小刚处理了一些宣传工作上的琐碎事情，才去食堂吃晚饭，然后回营地休息。 与末日部队不同，特派员仍然住在各自的营地里，免得互相干扰。 说白了，十名特派员不是一个团队，而是一个时刻都在勾心斗角的群体。要是让他们住在一起，不知道要闹出多少麻烦来。此外，十名特派员的首要职责是安全保密，他们知道的秘密也最多，要是让他们住在一起，肯定会相互算计、甚至会爆发直接冲突，对保密极为不利。 不多时，楚天疆就赶了过来。 “老楚，看来你这几天很清闲啊，都到我这里来串门了。”张小刚累得腰酸背痛，也就没心情跟楚天疆开玩笑。 “我今天去找过教授。” “找他干嘛，为了打赌的事情？”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要赌输了，肯定不会食言。” “老张，我没跟你开玩笑。” “那是为了什么事？” “与我有关。” 张小刚掏出香烟，先给自己点上一根，然后让楚天疆自便。 “你也知道，我一直在进行特殊训练，可是能力一直无法提高。我找教授，让他解除了末日战士系统的安全限制。” “这是在找死。” “总比等死强。” 张小刚没有多说什么，他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只是，教授让我来找你。” “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科学家，而且我对末日战士系统一窍不通。难不成，让我帮你搞死几个对手？” “当然不是，你得帮我物色一个搭档。” “什么意思？” “教授说了，如果有一个合适的搭档，所有问题都将迎刃而解，即便面对上百敌人，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你跟彼得诺维奇不是走得很近吗？”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那家伙就不提了。昨天，我还在酒吧跟他卯上，让他碰了一鼻子灰。” “为了珍妮特？”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信任任何人，现在知道了？虽然在末日部队成立的时候，彼得诺维奇与你往来密切，还在考核中帮过你，不过你也帮过他，但是时过境迁，在科斯塔加入之后，你对他的重要性已经大不如前了。说白了，这与他没有直接关系。”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在末日部队里，美英加澳首先形成小集团，四名末日战士抱成一团，成为战斗力最强大的第一集团。在日本出局、意大利顶替之后，法德意形成了第二个小集团，三名末日战士成为第二集团。对剩下的三名末日战士来说，即便抱成一团，战斗力也追不上第一集团，顶多超过第二集团。只有跟第二集团合作，才有可能超过第一集团，为此彼得诺维奇开始向第二集团靠拢。 关键是，这也许是俄罗斯新的战略方向。 之前，俄罗斯与中国合作，全力对抗美国，防止美国在行星防御理事会坐大。意大利加入之后，法德意形成的欧洲大陆集团，掌握了百分之十一的表决权，要是再把英国拉拢过来就有百分之十六的表决权，从而超过了中国。俄罗斯的战略意图，显然是与欧洲大陆集团靠拢，组成泛欧同盟。 “我还是那句话，不要相信任何人。” “可是……” “你可以在哈列维身上下功夫，但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就算能够拉拢他，你也要明白，你们的合作关系是暂时的，因为这对你们都有利，并不表示可以绝对信任他。”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当然，你也可以什么都不做。” “为什么？” “哈列维是犹太人，而且是犹太人中最厉害的战士，你认为他不够聪明吗？”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行星防御理事会成立之初，我们都认为以色列会是美国最坚定的盟友，甚至比日本还要可靠，但是事实恰好相反。两年来，以色列表现得独立，在某些问题上甚至公开与美国做对。拿组建末日部队来说，以色列就率先支持我们的提案，反对把末日部队的规模扩大。” “这……” “说白了，这就是犹太人的聪明之处。把赌注押到所有人身上，而不是把自己绑在某一个国家身上。” “这么说，有机会拉拢哈列维？” 张小刚点了点头，又说道：“只要哈列维够聪明，根本不需要你去拉拢，他自然会在关键时刻做出选择。” “可是……” “在巴西的行动，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他是唯一知道我们审讯了桑托斯的人，却没有告诉霍华德。” “我该怎么做？” “有机会的话，跟他套近乎。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他分享女人。”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他从来不把女人当货物看待。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我只是随便说说，而且据我了解，哈列维对女人没有兴趣。你想让他死心塌地的话，就得牺牲自己。” “什么！？”楚天疆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难道哈列维是个基佬？ “这只是传闻，反正我没有听说过他的绯闻。此外，在以色列，像他这个年纪，早就是几个孩子的爹了，而他到现在都没有结婚，也没有长期交往的女朋友。当然，他的情况与你不大一样。” 楚天疆又翻了下白眼，张小刚这句话明显是在指桑骂槐。 “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我能提供的帮助也就这么多了。老楚，你总不能让我去跟哈列维搞基吧？” “这确实是个办法。” “放屁，我是什么人 ？就算我愿意为了国家赴汤蹈火，为了兄弟两肋插刀，牺牲点色相算不了什么，可是他也不会接受。别忘了，我是中国特派员。让我去接近他，只会让他提高警惕。你也知道，这种两情相悦的事情，如果心存芥蒂，味道就全变了。所以说，你还得亲自出马，用你伟岸的阳刚之气去征服他，让他迷恋、让他陶醉、让他臣服、让他乖乖听你的使唤。” 张小刚越说越过头，楚天疆差点就动手揍他了。 “老楚，你打算留下来过夜？这样也好，我教你如何跟男人谈感情。” “滚！”楚天疆再也忍不住了。“你这家伙，天生的王八蛋。老子不跟你瞎扯了，回去抱娘们睡觉。” 虽然受了一肚子气，但是楚天疆不得不承认，张小刚剖析事物的能力确实很强。 第四十章 战斗号角（上） 接下来两天，楚天疆全身心的投入到个人训练中，主要是熟悉末日战士系统在极限情况下可能出现的问题，以及掌握处理各种问题的办法。因为是在虚拟环境中进行训练，所以能用程序选择在何种情况下出现故障，以及出现什么样的故障，让楚天疆尽快掌握解决故障的办法。 高强度训练，消耗了楚天疆的大部分精力，让他无暇他顾。 只是这两天里，外面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八月二十六日，美国东部时间上午八点半，美国国家宇航局，即NASA率先向全世界公布，测出了公开编号为2016A12的小行星的速度为每秒三百五十千米，轨道正好指向地球，撞击概率超过百分之五十。 虽然不是百分之百，但是从概率学上讲，这已经是大概率事件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之内，加拿大、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与意大利的国家天文与宇航机构先后公布了类似的消息。在北京时间二十七日上午八点，中国国家天文台也公布了类似消息，最后是澳大利亚。 这下，全世界都沸腾了。 美国东部时间，二十六日夜间十点，美国总统奥布莱恩在白宫接受记者采访，宣称将尽快与主要国家领导人进行磋商。 此时，行星防御理事会国家首脑峰会已经准备就绪。 奥布莱恩将在接受记者采访之后，主持召开首脑峰会，讨论解决总参谋长会议留下来的两个主要问题。 按照安排，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另外三个机构的各国负责人也将参加首脑峰会。 这是行星防御理事会成立之后，召开的第二次首脑峰会，第一次在成立当日举行，此后即便遇到再大的麻烦，比如各个成员国谈判签署谅解备忘录时引发的矛盾与对峙，都没有劳烦国家首脑出面解决。 此时，罗晋勇也拿到了伯克送来的计算结果。 当然，不是最终的结果，而是对数十个坐标的对比分析结果，而最终结果得由另外一套程序完成。 因为忙着准备参加首脑峰会，所以伯克没有盯着罗晋勇。 有了精确分析数据，完成最后的运算只花了几分钟。 看到出现在计算机屏幕上的数字，罗晋勇既没有感到惊讶，也没有半点轻松，因为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2014X1小行星沿发光部位解体，将生成一千一百三十五个碎片！ 这恰好是包括中俄秘密制造的在内的所有超级核弹头的数量！ 虽然早已料到，但是罗晋勇的情绪仍然有点低落。人类的一举一动都在地外文明的掌握之中，而人类却对地外文明知之甚少。在这种单向透明的战争中，人类还有胜算、还有希望吗？ 罗晋勇觉得有点悲凉，他很想看到奥布莱恩与斯塔克在得知此事之后的表情。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美国主导、或者单独发动的数次局部战争，都是在单向透明的情况下进行的。也许，美国佬更了解这种战争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不同的是，这次看清对手却不让对手看清的不是美国。 当然，罗晋勇高兴不起来。 如同在当年的海湾战争中，美军没有区分库尔德人、什叶派与逊尼派一样，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地外文明也不会区分美国人、中国人、俄国人与犹太人等，只会把整个人类文明当成敌人。 悲观归悲观，在处理好了一些事情后，罗晋勇去了科学顾问委员会的会议室。 十位国家首脑与十位总参谋长都已入席，十位特派员来了七个，十位首席科学顾问则来了八个。 五分钟后，全部人员到齐，张小刚最后一个到达。 与其他三个机构不同，安全事务联络处没有负责人，十位特派员的地位相同，拥有的权力也一样。主要就是，安全事务联络处主要为总参谋长会议服务，特派员都是总参谋长直接安排的情报官员。 会议开始后，首先由张小刚负责介绍情况。 当然，这是老生常谈。 针对两个主要问题，即是否公开行星防御理事会与是否在必要时进行军事管制，十位国家首脑进行了激烈的争辩。 罗晋勇只有旁听的资格，没有发言的权利。 这是政治话题，与科学顾问无关。 在进行了将近四个小时的争辩之后，奥布莱恩终于做出让步，同意在适当的时候向全球公开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存在，只是提出了一个附加条件，即必须在此之前，获得总参谋长会议支持。 接下来，十位首脑开始争辩第二个议题。 这次，奥布莱恩无论如何也不肯让步，即坚持美国是否进行军事管制不能由行星防御理事会决定。 说白了，就是美国的内政不由行星防御理事会插手。 奥布莱恩想在内政上保持独立，其他国家首脑自然不肯做出妥协，更不可能让本国内政受美国控制。 在进行了长达六个小时的争辩之后，十位国家首脑终于认识到了“存异”的重要性。 既然无法求同，那就只能存异。 最后做出的决定是：十个成员国根据本国的情况，自行决定是否进行军事管制，以及在何时进行军事管制；行星防御理事会只做了一个没有太大影响力的约束，即各成员国在进行军事管制之前，需要提前四个小时在总参谋长会议告知其他国家，以便让其他国家及时做好相应准备。 到此，会议已经进行了十个小时。 虽然十位国家首脑的精力都十分旺盛，但是十个小时的会议，也让他们吃不消，几位年纪稍大的国家元首开始服用营养药物，现年七十四岁的意大利总理德尔维奇奥甚至戴上了氧气面罩。 还好，大部分国家首脑的年纪在六十岁左右，都还坚持得住。 短暂休会十五分钟之后，轮到罗晋勇登场了。 “各位领导人，现在探讨第三个话题，也是最重要的一个话题。”会议主持人是斯塔克上将。十位国家首脑平常很少参与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工作，得由一个了解情况、有足够威信的人来主持会议。“在会议召开前，我收到了由科学顾问委员会提交的一份报告，请罗晋勇教授做具体说明。” 罗晋勇没有起身，在视频电话会议中，没有那么多礼节。“现在发生的事情，均源自五天前的一个重大变化，即2014X1小行星开始发光。这只是通俗的说法，准确的说是小行星有一个内部冷光源。这个变化，打乱了我们之前所做的部署。迫使我们不得不做出调整，采取了很多紧急应对措施。” 因为这只是必要的介绍，所以罗晋勇没有深入这个话题，迅速转到主题上。 “发现这个异变之后，伯克教授立即调用了哈勃2号太空望远镜，拍下了大量十分重要的高分辨率照片。” 伯克显得有点难为情，他只做了份内工作。 “根据这些照片，我们发现，2014X1小行星发出的光线不仅仅出现在边缘部位，而是出现在整个表面，呈不规则的线状分布。利用绘制的小行星正面三维立体构型图，我们获得了线状光源会聚点的三维坐标，然后进行了对比分析，得出了一个极为重要的结论。”罗晋勇停顿了一下，神色严峻的说道，“这就是，如果2014X1小行星沿着线状光源解体，将产生一千一百二十八个碎片！” “我做一个特别说明，我们总共制造了一千一百二十八枚超级核弹头。” 斯塔克这么一说，之前还有点茫然的十位国家首脑立即变得万分震惊，其他科学顾问也不例外。 “因为我们没有拍下小行星的背面照片，对小行星的背面情况毫不了解，所以这个结果是利用已有数据进行分析对比之后得出的，存在十左右的误差。”罗晋勇心里有数，也就没有把话说死。“即便把误差考虑进去，我们也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绝对不是巧合，更像是某种外界因素控制产生的结果。” “什么外界因素？”奥布莱恩问了一句。 这是一个非常低级的问题，在说出来之后，奥布莱恩就后悔了。 “果真如此的话，是否意味着，勇气行动取得成功的概率只有一半？”中国国家主席李兴邦问了一句。 日本出局之后，李兴邦是十位国家首脑中最年轻的一位，现年五十七岁。三年前，当选国家主席的时候，李兴邦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在短短一年之后，他将面对中国历史上最为凶险的挑战。所幸的是，过去两年里，李兴邦用行动证明，他是一位优秀的危机领袖。除了任命才能出众的杨方烈担任总参谋长，全权负责中国在行星防御理事会承担的职务之外，在与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进行签署谅解备忘录的谈判中，他还尽最大努力维护了国家利益。两年前，如果不是李兴邦在首次首脑峰会上的强硬立场，中国根本不可能获得百分之十五的表决权。也正是李兴邦的全力支持，杨方烈才在总参谋长会议上表现强硬，联合谢尔盖耶夫力压斯塔克。 “可以这么说，但是得有一个前提，即所有拦截行动都取得成功。” “关键是，这个巧合，我们暂且称之为巧合吧，意味着什么？”四次当选俄罗斯总统的政治强人普奇金发问了。 在十位国家首脑中，普奇金算得上是在任时间最长的一位。虽然在第四次当选俄罗斯总统之后，普奇金的支持率已经降到百分之五十三，但是没人能否认，在他执政期间，俄罗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相对而言，普奇金也是十位国家首脑中，直接参与与干预行星防御理事会最多的一位。比如，除了直接任命谢尔盖耶夫为俄军总参谋长，他还亲自任命了首席科学顾问与特派员。其他九个国家，都是由总参谋长任命特派员，再由特派员推举首席科学顾问。 “对我们来说，这既是坏事，也是好事。” “是吗？”普奇金显然对罗晋勇的答复不太满意。 “坏的是，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即必须确保勇气行动取得全面成功，绝不能浪费一枚超级核弹头，可惜的是，勇气行动基于庞大的指挥与控制系统，而且分别进行一千一百多次拦截，即便尽了全力，也无法保证达到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哪怕只失败了一次，人类都将遭受灭顶之灾。” 罗晋勇没做太详细的解说，这是各国科学顾问的职责。 2014X1小行星的质量为五百亿吨，如果分裂成一千一百多块碎片，哪怕只占总质量的一半，也意味着这些碎片的平均质量高达两千万吨，而毁灭整个人类文明，只需要一块质量为一百万吨的碎片撞上地球。换句话说，即便碎片总质量之占小行星的百分之二点五，碎片的平均质量都高达一百万吨。 “好的一方面呢？”奥布莱恩转移了话题。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软着陆’的可能性更大了。说得准确一些，地外文明不会以毁灭性手段来对付人类。” “为什么？” “如果地外文明打算以毁灭地球的方法来毁灭人类，就不会出现这样的巧合，而我们根本无力应对。” 奥布莱恩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事实。 “你的意思是，地外文明想要得到一个完整的地球？” “准确的说，是一个拥有完整生态系统的地球。如果遭到直接撞击，哪怕只是一块质量为一百万吨的碎片，地球的生态系统都会遭到毁灭性破坏，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物种会在数十个小时内灭绝。这样的大灾难，在六千五百万年前发生过一次，导致称霸地球近两亿年的恐龙彻底灭绝，只有鸟类、小型哺乳动物等少数物种得以幸免。再次发生类似灾难，依靠地球自身的修复能力，需要一百万年、甚至数百万年，才能再次演化出完整的生态圈。地外文明未必有这么好的耐心。” “难道没有其他可能，比如地外文明的目的是获取地球上的资源。” “什么资源？”罗晋勇立即反问了一句。“地球上的物质资源，在宇宙空间内根本算不上罕见。矿产吗？在火星、金星与水星上都有，木星与土星的卫星上也有。液态水？至少我们已经发现木星的一颗卫星上有液态水，而且总量比地球上的多得多。再说了，以地外文明的技术，把冰变成水根本不是难事，而在太阳系内，除了行星与卫星，还有很多由冰晶构成的彗星。地球上最宝贵的资源只有一种，即能够维持生命繁衍生息的生态系统。这不仅仅是太阳系里唯一的，在我们探测到的恒星系里，也是唯一的。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发现与地球一样的行星。” 奥布莱恩又叹了口气，没再发难。 “按照你的意思，地外文明将降临地球，然后通过一场战争来灭绝人类？”普奇金再次发言。 罗晋勇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果真如此的话，恐怕我们连一丝取胜的机会都没有。” 普奇金这么一说，不但罗晋勇皱起了眉头，参会的其他人员也都锁紧了眉头。 “大家不要忘了，核武器能够毁灭一切，而另外一种武器只会导致人类毁灭，即基因武器。如果地外文明对我们了如指掌，肯定会对人类的基因下手，利用人类的基因缺陷来灭绝人类。” 罗晋勇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只是一直不愿意提起，因为这只会让人绝望。 普奇金提出这个话题，立即惹来争议，并且引起了一场争辩。 两个多小时之后，十位国家首脑一致通过了由俄罗斯首席科学顾问久加诺夫提出的一份提案，即立即重启代号“补天”的人类基因工程，在审判日之后列位首要项目，争取在灾难爆发之前，找到应对基因武器、弥补人类基因缺陷的方法与手段，尽最大努力保存人类文明的火种。 接下来，又讨论了地外文明灭绝人类的各种可能性。 比如，地外文明很有可能对人类赖以为生的粮食作物下手，通过修改基因、改变气候等方式，让农业减产、甚至绝收。虽然这不能直接导致人类灭绝，但是肯定能让人类的人口大幅度减少。 在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罗晋勇想到了一个之前忽略掉的问题。 这就是，人类本身也是稀缺资源！ 第四十章 战斗号角（下） 两年前，人类是宇宙中仅有的智慧生命。即便现在，人类也是太阳系中自然进化产生的仅有的智慧生命。 在宇宙空间中，智慧生命本身就是稀缺资源。 那么，地外文明想要获得的，会不会是“人类”呢？ 产生这个想法，罗晋勇感到万分震惊。 虽然有很多匪夷所思的地方，还有很多罗晋勇想不明白的问题，但是他隐约感觉到，这很有可能就是事实。 最关键的就是，如果地外文明拥有跨越恒星系间遥远距离的科技实力，那么改造一颗处于生命带里的类地行星、或者是一颗条件适当的卫星，肯定不是难事，而天文学家已经发现了好几颗处于生命带内的类地行星，太阳系里也有像火星这样的类地行星，木星与土星的几颗卫星也有合适的条件。地外文明没有利用这些资源，反而直奔地球，很有可能就是只有地球上才有智慧生命。 想着这个问题，罗晋勇没再发表意见。 至于任命补天工程、以及其他“审判日后”工程的负责人，罗晋勇根本不关心，因为只要他刚刚产生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这些看上去能够拯救人类文明的工程，实际上没有半点价值。 只是，罗晋勇也无法肯定这个猜测是否正确。 会议结束，张小刚赶了过来。 “教授，你开始是怎么回事？”张小刚已经注意到，任命各项工程负责人的时候，罗晋勇有点心不在焉。“开始，任命久加诺夫为补天工程总负责人，你怎么不出来反对？只要你提出来，肯定……” “老张，这个根本不重要。” “是吗？” “我开始想到了一个问题。”罗晋勇长出口气，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才是地外文明的目标？” “当然如此，地外文明肯定会消灭我们。” “不是消灭，而是把我们当资源利用。” “什么！？” “就像我们饲养家禽与家畜，不过地外文明需要的不是我们身上的蛋白质，而是我们的智慧。” “这……”张小刚立即锁紧了眉头。 “在地球上，即便是智力最高的动物，也仅相当于人类的八岁儿童，而且没有任何一种动物拥有人类的创造力。” 张小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有这种可能，只是你能肯定吗？” “当然不能，如果能够肯定，开始就提出来了。” “也就是说，这只是你的猜测？”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而且是毫无根据的猜测，哪怕只有一点点证据，我也能进行更深入的分析。” “既然没有证据，那就不用去想了，等到审判日到来，自然就明白了。” “这么说，你相信我的猜测？”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我什么时候怀疑过你？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以这个猜测为依据，写一份详细的评估报告与事态分析报告，重点分析敌人会以何种方式让我们这群宁死不屈的混蛋变成奴隶。” “这……” “等你写好了，我亲自交给杨总。” “杨总会相信？” “没有确凿证据，杨总肯定不会相信，但是杨总不会坐以待毙，至少会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做好防范。”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放心吧，要是杨总不肯采纳，我们就威胁辞职，让他别无选择。” “你会辞职吗？” “笑话，你认为我真的敢辞职？以杨总的脾气，哪怕我只是动了辞职的念头，他也会让老袁对付我，让我从人间蒸发。” 罗晋勇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行，我好好想想，争取这两天就写出来，然后我们一起去找杨总。要是杨总不答应，我们就一起提出辞职。真要惹火了杨总，到了阴间，我们也能做个伴。” “放屁，我是烂命一条，你可不能有半点闪失。要是你小子跟着我去了阴间，就算要下十八层地狱，我也会让阎王爷让你借尸还魂，在人间再活一百年，尝进苦辣酸甜之后，才准下来找我。” “你才放屁，我还没活够呢。” “应该是没有实现宏伟的人生理想，比如跟一万个美女……” “得了，我可不跟你开玩笑。”罗晋勇知道张小刚的那张嘴什么都能说。“你去忙吧，等我弄好了，再给你打电话。” “行，我去找老楚，给他安排任务。” “什么任务？” “摄影模特。”丢下这句话，张小刚离开了罗晋勇的办公室。 舆论宣传还没搞完？罗晋勇有点摸不着边际。 张小刚找上门的时候，楚天疆正在健身房里做器械锻炼，穿着睡衣的珍妮特正在电磁炉上做中式早点。 “老楚，日子过得不错嘛，还有人给你熬豆浆、炸油条。” “她自找的，我可没让她做。”楚天疆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今天有空了，这么早就来找我？” “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女人肯为你做早点，知足吧。”张小刚笑了笑，顺手点上香烟。“再说了，这边一个，那边一个，多惬意啊。这样的日子，可以说这是所有男人的梦想啊。” “老张，你可别乱说，我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都住在一起了，还没关系？” “仅仅是住在一起而已。” “住在一起还嫌不够，难道想搞个一男半女出来？” “放屁！”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不跟你开玩笑了，玩玩而已，千万不要当真。” 楚天疆没有吭声，他一直记着张小刚的这句话。只是珍妮特主动找上门来，总不能把她据之门外吧。 “今天，你们有新的任务了。” “什么任务？”楚天疆关掉了跑步机，上面显示的数字表明，他在四十分钟内跑了二十千米。 “去收拾行李，等下到机场找霍华德报道。” “作战任务？” “没这么严重，现在天下太平，用不上末日部队。”张小刚灭掉烟头，说道，“你们将前往纽约。明天这个时候，美国总统将向全世界公布行星防御理事会。接下来，就轮到你们上场了。” “让末日部队去作秀？” “难不成，让你们去占领纽约？” “有这个必要吗？”楚天疆一直认为，末日部队是用来作战的，作秀这样的事情应该派其他人去。 “当然有，而且非常有必要。除了纽约，还要去多伦多、伦敦、巴黎、柏林、米兰、特拉维夫、莫斯科、悉尼与上海。三天之内，得跑遍这十座城市，在八月三十一日夜间十一点之前返回。” “这样的话，几乎全部时间都呆在飞机上了。” “只有纽约、莫斯科与上海，你们得同时露面，其他地方是分头行动，你除了去这三座成市，还要去悉尼与巴黎，在这两座城市过夜。行程不算紧张，我会去巴黎与你会合，然后前往上海。” “有哪些地方需要注意？” [奇^书^网][q i].[s h u][9 9]．[ｃo m ] “放轻松点，就算是一次旅行。上台的说，多摆几个威武雄壮的样子出来，让摄影记者有足够的时间拍照。” 这时候，珍妮特来叫楚天疆出去吃早饭。 张小刚没有吃早饭，也就跟着楚天疆享受了一顿家庭式早餐。 “在纽约、莫斯科与上海，还安排了特殊表演。”吃早饭的时候，张小刚继续向楚天疆介绍情况。“主要就是向民众展示末日战士系统的强大性能，比如防护能力、强化效果与匿踪性能。这些，都做了具体安排，霍华德会提醒你们。在纽约的第一场表演中，你们就得闪亮登场。” “怎么个闪亮法？”楚天疆来了兴趣。 “表演安排在帝国大厦进行，你们将使用滑翔翼，以空降的方式到达大厦顶部，然后利用末日战士系统的攀爬功能，从大厦外面到达位于第五大街与东大街交汇处的现场，最后几层楼得直接跳下去，以最具震撼性的方式，向现场民众，还有前来采访的新闻记者展示末日战士的强大战斗力。” “我怎么觉得像马戏团里的小丑？”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也没办法。”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就当自己是小丑吧。如果能够博得观众一笑，让观众暂时忘却烦恼，哪怕只是短短几天，也算是大功告成，至少没有白跑一趟。” “这么说，我们还有机会上电视了？” “肯定能上电视。” “能摘下面罩吗？” “这个得由现场决定，霍华德会在必要的时候下达命令。”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 “别想太多，就像我说的，当成一次旅游。”张小刚早就知道，楚天疆根本不愿意执行这个任务。“往好的方面想，这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旅游了。如果我是你，就会抓住这个机会，好好享受。” “行，我听你的，去好好享受。” “我送你去机场。”张小刚两下喝完碗里的豆浆，临走时还拿了一根油条。 虽然炸得过了头，不但有点焦，面也没发好，还有点硬，但是在美军餐厅，有钱也买不到豆浆油条。至于张小刚从国内带来的几个厨师，最擅长做营养餐，早餐的菜谱里根本没有油条，豆浆则是混合了红豆、黑豆、芝麻等粗粮，所谓的“营养豆浆”，喝起来根本没有豆浆味。 两人赶到时，送他们去纽约的C7A运输机已经就绪，其他末日战士也陆续到达。 因为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所以张小刚不能陪楚天疆去纽约，只能安排三名由高级特工充当的警卫随行。 与上次去巴西执行任务一样，十套末日战士系统由专门的集装箱卡车运送。 登机前，霍华德大致说明了此次行动的内容与注意事项，格外强调了表演性质，让十名末日战士都打起精神来。 如果说抵抗地外文明入侵的战争已经开始，这就是第一场战斗。 虽然不是真刀实枪的战斗，但是意义更加重大，因为这场战斗将决定人类世界能不能稳定团结的抵抗地外文明入侵。 民心就是军心，而军心决定战争胜败！ 第四十一章 先声夺人（上） 八月二十八日，对八十多亿人来说，这是非同寻常的一天。 当天，美国东部时间上午八点，美国白宫新闻发言人放出消息，美国总统将在两个小时后亲自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一件重大事情，应允所有电视台的记者到白宫草坪上进行现场报道。 消息一出，近两千名记者涌向白宫。 此时，白宫外已经戒备森严。数千名军警不但控制了附近的所有街道，还把安全线划到两千五百米之外，控制了附近所有高楼大厦，每一栋大楼顶部至少部署了两个特种部队的狙击小组，所有路口都有军警设置的路障，附近的居民、政府机关工作人员与各行各业的工作人员均被强制疏散。 记者要想进入白宫，要接受三道极为严厉的检查。最后一道检查在密室内进行，由同性军人进行搜身，而且会让记者脱光全身衣服。虽然有很多记者表示抗议，但是没人愿意错过进行现场报道的机会。 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让记者嗅到了重大事件的气味。 因为已有包括美国在内的十个国家的官方机构承认，那颗正在逼近地球的小行星，在某些方面超出了人类对宇宙的认识，不排除受到地外文明控制的可能性，所以记者们纷纷意识到，美国总统在这个时候亲自召开新闻发布会，发布的肯定是十分重大的消息，很有可能与地外文明有关。 果真如此，就算让记者脱光到了白宫草坪上进行现场报道，也没人会退缩。 两个小时不到，白宫草坪上已经挤满了近两千名来自世界各地的记者，甚至还有来自伊朗与朝鲜的记者。 九点五十五分，奥布莱恩走出白宫。 在经过一番准备之后，新闻发布会在十点整正式开始。 “各位，首先声明，我不会回答任何问题。如果有疑问，请留到下午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做了简短声明，奥布莱恩清了清嗓子，说道，“早在两年前，我们就发现了那颗朝地球逼近的小行星，赋予编号‘2014X1’。在进行三个月的持续观察后，初步确认该小行星由地外智慧生命控制。二零一四年七月，发现该小行星的十个国家、即我国、中国、俄罗斯、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以色列、澳大利亚与加拿大，经过多次协商谈判，共同组建了旨在捍卫人类生存与发展权的‘行星防御理事会’，开始着手开发抵抗地外文明入侵的科学技术，创建捍卫人类文明的武装力量。” 虽然奥布莱恩故意忽略掉了日本是首批成员国，但是所讲内容大致属实。 “经过两年的艰苦努力，我们不但在核能、纳米技术、神经网络计算机、高分子材料等尖端科技领域取得了重大突破，还建立起了足以捍卫人类文明的强大武装力量，包括部署在外层空间的一千多枚两亿吨级核弹头，以及一支由最尖端技术武装起来的作战部队。我在此向全世界宣布，在行星防御理事会的领导下，人类文明首次拥有了捍卫生存权、发展权的力量，人类绝不惧怕任何挑战。数日之后，我们将用行动向全宇宙宣告，人类有能力保卫自己的家园！” 讲话结束，当奥布莱恩走下讲台，惊骇不已的记者才反应过来。 “总统阁下，能否详细介绍一下……” “总统，在行星防御理事会中，怎么没有日本？” “月初发生在日本的事情是否与此有关？” “美国会不会因此进入战争状态？” “行星防御理事会，是否以为着所有成员国已经统一到一个政府之下？” “跟中国与俄罗斯的合作，是否涉嫌违反美国的相关法律？” “总统阁下，人类文明是否像你宣称的那样，已经有足够的实力抵抗地外文明入侵？” …… 虽然奥布莱恩明确提到不会回答任何问题，但是局面根本控制不住，记者们纷纷赶在奥布莱恩离开之前提问。 “各为……各位……”白宫新闻发言人挺身而出，使劲在麦克风上拍了几下，才震住了场子。“各位，下午六点整，将在纽约第五大街与东大街路口召开记者招待会，并且现场展示行星防御理事会在这两年内取得的主要成果之一，被称为‘末日战士’的超级战士，希望各位能准时到达。” 此时，奥布莱恩已经进入白宫。 奥布莱恩不可能留下来回答记者的问题，因为他要去面对更大的挑战：前往国会做与之相关的咨文报告。 记者们立即反应过来，迅速兵分两路。一路留下来继续做报道解说，另外一路则赶去抢占有利位置。 很快，纽约取代了华盛顿，成为世界焦点。 只是，美军已经提前做好部署，控制了帝国大厦附近的所有高层建筑，同样在大楼顶部部署了狙击手。 因为没有政要参加记者招待会，所以现场的安保工作不算严密。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 故意把时间拉开八个小时，主要是让各大新闻媒体消化掉早上的特大新闻，引起全世界的关注。 与张小刚预料的一样，在美国东部时间下午六点之前，世界各地的民众几乎都聚集在电视机与收音机前。很多人放下了日常工作、很多人放下了家务事，纷纷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特大新闻。 等待，让所有人都对“末日战士”充满了期待。 利用这几个小时，众多与政府合作的电视台还推出了专题节目，即对末日战士的面貌做了猜测与分析。 可以说，张小刚策划的舆论宣传非常成功。 在主流媒体配合下，民众的注意力迅速转向了末日战士。对末日战士的期待，让大部分平民保留着最后一线希望。 如果末日部队能够惊艳登场，宣传效果还将增加数倍。 关键就是，末日部队的首次亮相，能不能给民众留下永生难忘的印象，让民众相信这些用超级技术武装起来的战士将是人类的救星！ 几个小时里，各成员国的社会反响，让绝大部分领导人对张小刚的策划感到满意。 只是，并非全都感到满意。 在参加完国会听证会之后，奥布莱恩就给斯塔克打了个电话，抱怨与末日战士有关的宣传完全掩盖了他召开新闻发布会产生的震撼效果，即末日战士抢了他的镜头，让他没有受到民众重视。 显然，这位以沽名钓誉著称的黑人总统忘记了一件事情。就在两天前，他还坚决反对张小刚提出的舆论引导方案。此外，奥布莱恩似乎忘记了，他在过去两年内背着美国国会做的事情，足够让国会启动弹劾程序。如果他在这个时候出来抢镜头，导致接下来的宣传工作没有达到预期效果，美国选民肯定会记住他，国会的政客也会记住他，并且以弹劾的方式欢送他搬出白宫。 舆论宣传取得成功，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奥布莱恩。 因为是北半球的夏季，所以六点的时候，天色依然非常明亮，只是纽约上空的云层高度不到一千米。 天气状况不太理想，让留在迪戈加西亚负责全面指挥的张小刚有点担心。 这时候，聚集在帝国大厦附近的各国记者听到了从云层上方穿来的轰鸣声，似乎一场雷雨即将到来。 到来的不是雷雨，而是C7A运输机。 尾部舱门打开时，十名末日战士排成纵队，空中指挥员正在等待霍华德将军下达空降命令。 楚天疆站在第五，前面是彼得诺维奇，后面是哈列维。 为了照顾队长奥尔德里奇与副队长舒尔茨，又要保持小组战斗队形，所以楚天疆与哈列维的狙击小组只能排在第三位。 楚天疆早就发现，其他末日战士也对这次行动非常不满。 运输机起飞之后，十名末日战士就默默做着准备工作，没人交谈，也没人找霍华德询问情况。 因为要空降到帝国大厦上，所以得首先熟悉滑翔翼的使用方法。 在成为末日战士之前，十名特种兵大多使用过滑翔翼，即一种由索具固定在背部，由复合材料制成，在使用的时候向两侧弹开，通过改变身体重心来控制飞行方向的单兵空降作战设备。 这种设备，只配备给特种部队。 五年前，美军首先装备滑翔翼，配备给部署在阿富汗的特种部队，在实战中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效果。 配备给末日部队的滑翔翼在控制系统上做了改进。 这就是，增加了副翼与襟翼，并且连接到末日战士系统的控制单元上，由末日战士通过思维直接控制。 相对而言，这种控制方法简单得多。 在使用的时候，末日战士只需盯住着陆点，神经中枢控制单元就能把末日战士大脑发出的指令、以及通过目视光学设备搜集到的信息，自动转化成控制指令，操控滑翔翼的副翼与襟翼进行偏转。 以往，十名末日战士只在虚拟环境下进行过相关训练，这是第一次实际使用。 为此，霍华德为每名末日战士准备了一本使用说明书，让他们熟悉使用方法，顺带消磨时间。 第四十一章 先声夺人（下） 运输机在大西洋上空进行空中加油之后，楚天疆睡了一觉，直到降落时才醒过来。 目的地是纽约的拉瓜迪亚机场。按照安排，末日部队将在这里休整两个小时，然后穿上末日战士系统，再次登上运输机，飞完最后的旅途。霍华德也将在这里下飞机，乘车前往帝国大厦。 为了增强末日部队登场时的震撼性，张小刚特意让霍华德进行现场解说。 受到低空紊流干扰，运输机开始抖动，站在舱门边的空中指挥员抓紧了安全绳，十名末日战士则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末日战士系统的手掌与脚掌部位具有静电吸附功能，能在任何情况下保持稳定。 地面上，在美国白宫新闻发言人做完介绍后，霍华德正式登场。 显然，看到这位四十多岁的军人，记者都很失望。如果他就是传说中的末日战士，人类肯定没救了。 “各位，我不是末日战士，我只是末日部队的司令官，霍华德少将。”台词是由张小刚亲自撰写的，霍华德一字不差的背了下来。“现在，我向各位隆重介绍，人类文明有史以来最强悍的军人，末日战士！” 说完，霍华德向空中指了一下。 运输机上，空中指挥员听到了空降开始的信号，立即下达了命令。 奥尔德里奇率先跳了出去，然后是艾尔弗雷德、舒尔茨、彼得诺维奇、楚天疆、哈列维等等。 张小刚的台词编得不错，但是没有想到纽约的天气会发生变化。 如果没有云层，当记者抬头仰望时，就能看到从运输机里跳下来的末日战士。受到云层阻挡，记者什么都看不到。 通过美军架设在附近的摄像机，张小刚对现场情况了如指掌。 张小刚不是笨蛋，立即改变了台词。 “也许，这些天兵天将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落下来。”霍华德戴着无线耳机，一字不差的重复了张小刚的话。 这句调侃，引来一片笑声，也缓解了现场气氛。 此时，十名末日战士看到的景象，全都通过高速卫星通信网络传输到迪戈加西亚，显示在张小刚面前的屏幕上。 “各位，他们到了，人类的救星，末日战士！” 奥尔德里奇率先冲出云层，涂在末日战士表面的荧光粉反射着耀眼的光芒，紧接着另外九名末日战士陆续出现。 此时，地面上出现了一些混乱，有人尖叫了起来。 即便不用望远镜，也能清楚看到，十名末日战士的坠落速度非常快，记者则通过摄像机看得更清楚。 十名末日战士都没减速，下坠速度超过了每秒一百米。 以这个速度，就算是一只铁球砸到地面上，也会变成铁饼。 显然，这是意外情况，张小刚也很惊讶，霍华德更是捏着一把汗。 出意外的不是其他人，正是领队的奥尔德里奇。他没有弹出滑翔翼减速，跟在他后面的九名末日战士自然不会减速。 离帝国大厦塔顶还有两百米的时候，奥尔德里奇才弹出滑翔翼，开始全力减速。 最后关头，他启动了力量增强功能，以此提高四肢的抗冲击能力，避免在着陆时摔断腿脚。 在数千名记者与数百万民众的关注下，奥尔德里奇撞上了帝国大厦的尖顶。 只是，他没有跌落下来，而是紧紧的帖在了尖顶上。紧接着，另外九名末日战士均以相同的方式着陆。 当奥尔德里奇转过身来，头下脚上开始向向攀爬，张小刚与霍华德才松了一口气。 更多的人开始尖叫，只不过不是担心害怕，而是难以抑制住兴奋的情绪。在记者与民众眼里，那些沿着帝国大厦外墙向下攀爬的末日战士，简直就是蜘蛛侠再生，而且一口气来了十名蜘蛛侠！ 此时，楚天疆心里却不是滋味。 显然，要么是奥尔德里奇擅自做主，要么是霍华德有意安排。这个登场招式，让奥尔德里奇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沿着帝国大厦的外墙往下攀爬，对末日战士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很多人都认为，壁虎的四肢上长有吸盘，所以能够在光滑垂直的玻璃上行走。这是一个非常错误的认识，壁虎四肢上没有长吸盘，而是张满了具有静电感应能力的绒毛，壁虎攀岩走壁的能力就来自这种绒毛。末日战士系统的手掌与脚掌上，采用的正是同样具有静电感应能力的高分子纳米碳纤维，通过控制静电感应强度来控制吸附力大小，实现在光滑垂直面上行走的能力。 离地面越来越近，霍华德开始背台词。 “现在，我向各位热烈介绍，来自……” 离地面还有四十多米，相当于十三层楼的高度。楚天疆咬了咬牙，纵身跃了下去，并且迅速让末日战士系统处于最大力量增强状态，腿部与手臂部位则解除了安全限制，处于二十倍增强状态。 地面上，人群里又有人开始大声尖叫。 霍华德的话被打断了，当他明白过来时，楚天疆已经稳稳落到标有“1”的圆圈内，还摆出了一个蜘蛛侠的标准动作。 在他脚下，十厘米厚的高强度钢板凹下去了几公分。 谁都看得出来，如果楚天疆是蜘蛛侠，也是来自中国的蜘蛛侠。 这就是，楚天疆的末日战士上，绘着中国国旗的颜色，背上有一面中国国旗，胸口上则是中国国徽。 只是，如果楚天疆是赤身裸体的话，他摆出的姿势更像是刚刚乘坐时间机器穿越回来的未来战士。 变化再次，张小刚不得不再次临时改变台词。 “这位是来自中国的、综合能力最强的末日战士，楚天疆！”霍华德很无奈，但是他总不能把楚天疆说成是奥尔德里奇吧。 在热烈的欢呼声中，楚天疆站了起来，退下了面罩。 数千名记者没有错过这个机会，立即把镜头对准楚天疆，疯狂的按下快门，或者是连续摄像。 因为很多电视台是现场直播，所以楚天疆成为了第一个露出本来面目的末日战士。 此时，最兴奋的是远在地球另外一边的吴国雄。 当他看到出先在电视屏幕上的楚天疆时，立即尖叫了起来，还把在厨房里准备早饭的肖芳芳叫了过来。 在所有儿子的心目中，父亲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 虽然楚天疆只是吴国雄的干爹，但是他是吴国雄父亲的战友，他是拯救人类的英雄，吴国雄自然认为他的父亲也是英雄。对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干爹是拯救人类的英雄，那也是无比自豪的事情。 肖芳芳的情绪有点复杂。 虽然几天之前，她就猜到了楚天疆的身份，知道楚天疆是挑选出来的末日战士，但是从来没有人告诉她。 只是，在这个让八十多亿人激动不已的时刻，没有人关心两个普通人的想法。 现场，其他九名末日战士陆续落地。 因为楚天疆站在了“1”的圆圈里，所以哈列维理所当然的站到了“2”的圆圈里，奥尔德里奇等人只能靠后站。 虽然霍华德对每一位末日战士都做了介绍，但是大家都知道，风头被楚天疆抢走了。 “各位……各位……”美国白宫新闻发言人登场，属于霍华德的时间结束了。“对末日战士有信心吗，绝的末日战士足够强大吗，相信末日战士能够拯救人类文明吗？让我们一起向人类文明的捍卫者致敬！” “向人类文明的捍卫者致敬！”全场雷动，成千上万人的情绪被调动了起来。 “看来，大家跟我一样，坚信我们最强大的战士能够战胜外来入侵者，捍卫人类生息繁衍的家园！”显然，这位几天前才上任的白宫新闻发言人是一位懂得如何调动听众情绪的演说家。“在正式召开记者招待会之前，被点到的记者可以向末日战士提一个问题，只限提一个问题，因为我们的英雄要为迎战即将到来的敌人做准备，所以我们不能占用他们的宝贵时间。在战胜敌人之后，你们有的是时间与机会来好好盘问我们的英雄。据我所知，他们当中有很多还没有结婚，也没有女朋友，希望嫁给英雄、或者想跟英雄有一夜之情的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哦！” 白宫新闻发言人的调侃，引来了一片笑声。 这时候，白宫新闻发言人朝楚天疆招了招手，让他选一位提问的记者。 楚天疆选了一名来自中国的记者。 “楚天疆战士，我想知道，你现在最想说什么？” 楚天疆有点惊讶，但是马上说道：“我现在最想说的是：儿子，在家里等着，老爸战胜狗娘养的外星王八蛋之后就回去，带你去爬长城，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老爸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一阵沉默之后，响起了如雷般的掌声。 这是一位父亲的宣言，一位父亲为了保护子女放出的豪言壮语，而这也是全世界数十亿父亲想要说的话。 当然，这番话肯定让无数的怀春少女失望心碎。 也许，当她们知道楚天疆没有结婚，所说的“儿子”只是“干儿子”的时候，会在春宵梦境里把楚天疆折磨千百回吧。 接下来，另外九位末日战士分别点出一名记者，回答了一个问题。 有楚天疆带头，其他末日战士自然是豪气万分。 等到白宫新闻发言人再次拿过话筒，属于末日战士的表演时间结束了，十名末日战士排成整齐的纵队，在楚天疆的引领下离开了讲台。虽然奥尔德里奇最先抢到镜头，但是这场舞台秀的主角无疑是楚天疆。 第四十二章 全输独赢（上） 时间紧迫，表演结束之后，末日部队直奔拉瓜迪亚机场。 接下来，十名末日战士将兵分三路，分别前往悉尼、伦敦与特拉维夫，完成表演之后到莫斯科会合。 行程由张小刚一手安排，三路人马至少要奔波八个小时，最多要飞行十四个小时。 这么安排，主要是降低末日部队跟外界接触的机会，同时让末日战士在旅途中能够得到休息。 虽然有人提出，在末日部队曝光之后，应该让末日战士尽可能多的与民众接触，增强民众的自信心，但是张小刚持相反观点，认为给末日战士罩上一层神秘麻纱，更能起到振奋民心的效果。原因就是，民众对末日战士的了解越少，对末日战士的期望就越大，无形中会把希望寄托在末日战士身上。对于全世界的八十多亿人来说，在审判日到来前的最后几天内最需要的就是希望。 即便是渺茫的希望，也要比发现末日战士的局限与缺陷之后感到绝望好得多。 楚天疆与哈列维登上前往悉尼的A380专机时，美国白宫发言人在帝国大厦外，掀起了第一轮高潮。 按照张小刚的安排，“纽约秀”将重点介绍末日战士的“力量”。 纽约秀的核心内容就是向全世界展示末日战士具有超人般的力量，以此引申出末日战士有能力击败入侵者。 美国是一个重视力量的国家，美国民众更容易接受与力量有关的舆论宣传。 只是，楚天疆抢了分头，让奥尔德里奇的出镜率大大降低。在白宫新闻发言人召开记者招待会的时候，张小刚不得不临时调整宣传策略，加重了“联盟”的分量，即着重强调了行星防御理事会的价值。如果没有这个插曲，宣传将以奥尔德里奇为核心，重点强调美国末日战士的重要性。 所幸的是，后果不算严重。 大部分记者关心的只是末日战士的战斗力，而不是末日战士的国籍。此外，张小刚处理得非常及时，淡化了末日战士的国籍，用行星防御理事会取代了各个国家，让记者无法拿国籍说事。 两个多小时后，第五大街上灯火通明，记者招待会才宣告结束。 画面消失，张小刚才松了口气。 纽约秀算不上完美，但是结果非常理想。各大电视台实时统计的收视率表明，帝国大厦外的力量秀吸引了全球百分之七十八的观众，在美国的收视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四，差不多有五十亿人观看了直播节目。 十个小时后，伦敦秀将上演，然后是特拉维夫秀与悉尼秀。 一切顺利的话，全球民众的注意力将集中在末日战士身上。一天之后，当民众开始关注其他问题时，更具震撼性的莫斯科秀将再次成为世界舆论的焦点，末日战士将再次成为备受瞩目的明星。 这时候，旁边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找张小刚的电话。 “对，我是张小刚……好，我马上过来。”放下话筒，张小刚把几名负责协助舆论引导的人员叫了过来。“联系莫斯科，让他们做好准备。重点强调，要以展示末日战士的防卫能力为主。” 安排好工作，张小刚离开了安全事务联络处的通信中心。 与科学顾问委员会不同，安全事务联络处是一个非常松散的机构，各个成员国的人员分开办公，没有统一行动机构。在确定由张小刚全权负责舆论引导之后，才临时设置了这处通信中心。 打电话找张小刚的不是别人，正是罗晋勇。 张小刚没有去罗晋勇那里，而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然后接通了视频电话。参加会议的有罗晋勇，还有远在北京的杨方烈。张小刚加入时，罗晋勇正在向杨方烈解释他做出的最新判断。 “张小刚，教授说的这些，你都知道了？” “教授跟我提到过。”张小刚没有跟罗晋勇争功，虽然是他提出让罗晋勇在考虑周全之后向杨方烈汇报。 “教授，我相信你的判断，可是我们没有证据。” 罗晋勇欲言又止，大概开始已经提到过这个问题，而且没能说服杨方烈把此事提拿总参谋长会议上进行讨论。 张小刚迟疑了一下，说道：“杨总，两年前，我们也遇到过类似的问题。” “两年前？” “与勇气行动有关。” “这……” “当初，伯克与久加诺夫提出制造超级核弹头对付2014X1小行星，教授就非常大胆的提出，地外文明的目的不是毁灭地球，而是要占领地球。与现在一样，教授拿不出证据，那只是他的猜测。受此影响，教授在解决了超级核弹头的技术难题之后，非但没有能够成为勇气行动工程的负责人，连参与权都被剥夺。两年之后的今天，还有人怀疑教授当初提出的猜测吗？” 杨方烈沉默了，张小刚说的是事实。 当时，罗晋勇意气风发，也非常稚嫩。在产生了这个匪夷所思的想法之后，没有跟张小刚商量，就在总参谋长会议上讲了出来。虽然杨方烈与张小刚左右抵挡，竭尽全力支持罗晋勇，谢尔盖耶夫也碍于跟杨方烈的关系，态度有所缓和，但是在斯塔克、斯托克斯与竹内觐文等人的强力压制下，杨方烈不得不做出妥协，即让罗晋勇不再插手与勇气行动有关的科研项目。 “可惜的是，我们没有第二个两年了。” “什么意思？” “杨总，你想过没有。如果两年前，我们认同了教授的猜测，并且按照他的猜测来部署防御工程，现在会是这个样子吗？” “这……” “敌人想要得到的是地球，如果我们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概，准备与敌人拼个鱼死网破、来个玉石俱焚，恐怕……”张小刚没有说下去，因为杨方烈不可能想不到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 杨方烈沉思了一阵，说道：“这么说，你相信教授的猜测？” “我从没怀疑过罗晋勇教授的任何推断与判断。” 杨方烈长出口气，说道：“好吧，我们暂且认为教授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我们该怎么做？” 显然，这个问题轮不到张小刚来回答。 “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地外文明的侵略目标不仅仅是地球，还包括人类，首先要做的就是解除人类的武装力量。” “打击我们的军事力量？” “不！”罗晋勇回答得非常干脆。“我们所说的军事力量，仅仅是用于同类相残的内部战争的武装力量。在文明与文明的战争中，军事力量不等同于武装力量，仅仅是武装力量的组成部分，而且是最次要的组成部分。” “这……” “科学技术的巨大差距，使得我们的军事力量对敌人构成的威胁微乎其微，末日战士也不例外。这就好比原始部落里最厉害的弓箭手也对付不了最简陋的装甲车，用石斧做武器的原始人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空军一样。我们眼里再强大的军事力量，在地外文明眼里也不值一提。” “这么说，我们应该放弃抵抗？” 罗晋勇苦笑了起来，说道：“现在的人类，好比被狮子逼到了悬崖边的一群斑马，是葬身狮口，还是跳下悬崖？” 杨方烈锁紧眉头，似乎没有搞明白这个比喻的含义。 “人类不是牲畜，人类有智慧，人类还有人格。当活下去意味着永世沦为地外文明的奴隶，大家会怎么做？” “这……” “也许，地外文明会营造一个天堂般的梦境，让绝大部分人甘于沦落，但是肯定有一部分人会选择抵抗，甚至选择自我毁灭。”罗晋勇稍微停顿一下，说道，“别的不说，至少我们三个会选择抵抗，在绝望的时候选择自我毁灭，甚至是毁灭整个人类。事实上，人类一直拥有自我毁灭能力，即便在用光了核武器之后，依然拥有在短时间内让人类彻底灭绝的技术手段。” “基因武器？”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也许，以地外文明的技术手段，能让部分人活下来，但是要达到现在的人口规模，需要数百年。即便以技术方式加以解决，也要耗费大量资源。对地外文明来说，这显然不是最理想的结果。” “也就是说，地外文明肯定会设法阻止人类自我毁灭。” 罗晋勇又点了点头，说道：“显然，人类武装力量的核心不是军事力量，而是在地外文明眼里不值一提的科学技术。” “这……” “你的意思是，地外文明会对付我们的科学家？”张小刚也感到很震惊，罗晋勇之前没有提到过这方面的想法。 “不会，科学家只是科学技术的利用者，而不是科学技术本身。再说了，全世界有上千万名科学家，还有数亿人拥有成为科学家的基本知识。这些人分布在世界各地，像我这种科学家还得到了严密保护。即便地外文明拥有强大的军事力量，恐怕也难以在短期内消灭所有科学家。”罗晋勇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们已经绘制出人类基因图谱，虽然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是只要有足够的投入，加上一两个天才，只需要一个月、甚至一周就能开发出基因武器。即便在审判日之后，我们也有很大的可能在被地外文明全面控制之前实现自我毁灭。” 第四十二章 全输独赢（下） 杨方烈已经锁紧眉头，神色显得极为严峻。 “这么说，地外文明要从我们的根基下手？” “准确的说，地外文明需要的只是时间，即有足够的时间控制人类，而这个时间的长短取决于人类开发自我毁灭武器的速度。也许是一个星期、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一年，关键是不能让人类自我毁灭。” “这……”张小刚也有点搞不明白了。 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事实上，人类现代科技文明的基础极为脆弱，如果缺少一种关键资源，整个人类文明都将瘫痪。” “哪一种关键资源？” “设想一下，如果只能在蜡烛或者油灯下看书，必须打着灯笼或者火把走夜路，天黑后的娱乐不过是围着篝火跳舞唱歌……” “电！？” “电力，正是现代人类科技文明的根基。没有电，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没有电，我们的科学技术无非是图书馆里的书籍档案。没有电，我们甚至寸步难行。没有电，我们的所有技术设备都将成为摆设！” 这下，连张小刚的神色都变得极为严峻了。 “当然，还包括与电有关的电力、电气、电子设备，比如现在随处可见的微芯片，在工作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电子计算机，交通中的电气化铁路，还有汽车、轮船与飞机控制系统里的电子芯片等等。” “问题是，地外文明有能力同时摧毁所有电力、电气与电子设备吗？” 罗晋勇笑了笑，说道：“别说地外文明，我们都有这样的技术手段。在距离地面三百公里的高度上，引爆一枚超级核弹头，能摧毁半径三千公里内的所有电子设备，覆盖全球，最多只需要几百枚。以地外文明掌握的科技手段，发动一次覆盖全球的电磁打击肯定不是问题。” 话说到这个份上，不由杨方烈不信。 关键是，威胁极为致命。 一次覆盖全球的电磁打击，不但能够瘫痪所有现代化武器装备，还能让建立在电子技术上的人类工业文明彻底崩溃。 没有电、没有电子设备的人类文明会是个什么样子？ 人类的科技实力，至少要倒退五百年！ 虽然科学家、保存下来的纸质技术文献、各种技术设备的残骸，能让人类文明在较短的时间内恢复元气，但是这必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也许要几年、也许要几十年，而地外文明全面控制人类，也许只需要几个月。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遭受全面电磁打击，人类将成为围栏里的斑马，连跳下悬崖的机会都没有。 杨方烈沉思了一阵，叹口气后，说道：“教授，我们改怎么办？” “如果可能的话，尽量说服其他总参谋长，让总参谋长会议做出决议，立即采取针对性的防范措施。”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教授，你认为这行得通？” 罗晋勇没有跟张小刚争辩，他只是科学顾问，提供科学方面的参考意见，而到底该怎么做不由他来决定。 “张小刚，你怎么看？” “首先，我们拿不出任何证据、哪怕只是科学推测依据来证明教授的观点，因此就算拿到总参谋长会议上讨论，也未必能够说服其他总参谋长，反而有可能造成误会，让斯塔克等人认为我们别有用心。” 杨方烈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张小刚的说法。 审判日即将到来，勇气行动、末日部队、还有补天工程，占用了大量资源，而中国在这几个项目中占的比重都不大。杨方烈在这个时候把罗晋勇的推测提出来，不但斯塔克会认为他别有用心，连谢尔盖耶夫也会持怀疑态度。别忘了，负责补天工程的是俄罗斯首席科学顾问久加诺夫教授。 “其次，就算说服了其他总参谋长，又能怎么样？”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确保勇气行动能够取得圆满结果，然后是出动末日部队，接下来还得推动补天工程。行星防御理事会的资源所剩无几，加上审判日到来之后必然出现的全球动荡，根本没有资源来推动大规模防御工程。” 显然，这也是实话。 关键不是资源，而是审判日之后的全球动荡。 再过几天，张小刚在引导舆论宣传中编造的谎言将不攻自破，八十多亿人将面对残酷的现实。到时候，各个国家的首要任务是维持国内局势稳定，而不是在一个毫无根据的项目上耗费资源。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对罗晋勇说道，“教授，你能断定地外文明只会用全球电磁打击来对付我们，没有其他的打击方式吗？如果不能，又如何进行针对性的防御部署呢？” 这个问题，真把罗晋勇给难住了。 破坏电力、电气与电子设备，除了电磁打击，还有其他方式，而且肯定有人类科学家想不到的方式。原因就是，即便像罗晋勇这样的科学家，也未必能够想像出地外文明的战争手段。这就好像冷兵器时代那些精于骑兵冲锋、步兵战阵的将军无法想像出导弹横飞、战机轰鸣的现代化战争一样。 “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 “不，要做，尽我们最大的努力去做。” 张小刚这么一说，罗晋勇猛然明白过来。 “杨总，我从未怀疑过教授，我们也别无选择。”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这是一场豪赌，不过是一场绝对不会输的豪赌，至少不会输给同桌的赌友。赌赢了，人类的未来将由我们掌握。赌输了，大家都是输家，由庄家通吃。如果让我做决定，我会把剩下的赌本全部押上。” 杨方烈沉思一阵，说道：“你说得没错，要输全输，但是赢家只有一个。我会亲自负责这件事情……” “不，让老袁去办。”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q i s u w a n g . c c 或q i s h u 9 9 .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这……” “行星防御理事会已经浮上水面，你很快就会成为焦点人物，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全世界的关注。” 杨方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还有，得分轻重、分先后。” “具体怎么做，你跟袁德志商量，我让他跟你联系。” “教授，你别开溜，你得提供技术方面的意见与建议，而且得由你来确定我们提出的方案是否具有可行性。” 杨方烈没多罗嗦，立即吩咐魏龙征去联系袁德志，让他参加视频电话会议。 因为罗晋勇只考虑到了电磁打击，所以接下来的话题就是如何应付电磁打击。可以采用的办法只有一个：全频段电磁屏蔽。 罗晋勇首先提出，除了把重要资料进行实体备份，即印刷成纸质材料之外，还要尽可能的保住电子存档，尽最大努力保护好在科研工作中必不可少的电子设备，比如超级计算机与电子显微镜。此外，为了让这些设备能够工作，还要准备好备用发电设备，而且最好是使用矿物燃料的发电设备。道理非常简单，水电站与火电站规模庞大，难以做到电磁屏蔽，而核电站在失控后的风险太大。在紧要关头，真正能够发挥作用的，只有使用各种燃料的内燃发电机。 张小刚也提出了一些建议，不过主要与军队有关。比如，首先得保护好军队的指挥与通信设备，确保在必要的时候能够与主要部队取得联系。然后是主要的军事运输设备，比如运输机与电气化铁路。至于像战斗机、坦克战车、舰船潜艇等等高精尖武器装备，反而不是首要保护对象。原因就是，在与地外文明的战争中，这些人类手里的尖端武器，也许连烧火棍都不如。 需要做的工作太多了，但是剩下的时间极为有限。 两天之后，审判日就将到来。如果罗晋勇的猜测没有错，地外文明肯定会首先摧毁人类的科技基础。在短短两天之内，能够做的事情非常有限，只能按照重要性依次进行。能够做到何种程度，几个人心里都没底。 跟袁德志商讨完，已经是十多个小时之后了。 在此期间，袁德志已经下达了命令，动用军事情报局的全部资源，以及由杨方烈调派给他指挥的其他情报机构，开始对最为重要的电子设备进行全频段电磁屏蔽处理，同时为接下来的工作做准备。 此时，楚天疆与哈列维已经到达悉尼。 在悉尼歌剧院附近广场上进行的作秀表演只持续了十多分钟。虽然张小刚原本安排两人在悉尼过夜，但是另外两路人马已经启程赶往莫斯科，所以张小刚临时改变行程，让他们立即乘机前往莫斯科。 莫斯科时间八月三十日夜间，末日部队将在这里展示另外一种强大力量。 有了纽约秀引发的轰动效应，哪怕在伦敦、特拉维夫与悉尼的表演并不精彩，张小刚对莫斯科秀也有足够的信心。 结合俄罗斯的国情，莫斯科秀肯定能产生更加强烈的轰动效果！ 第四十三章 人人自危（上） 莫斯科秀没有安排在市区内，而是在郊外的俄军战术训练场里进行。 来自世界各地的数千名记者全部安排在看台上，俄军已经做好准备，这显然不是一次简单的作秀表演。 训练场东端的地堡里面，十名末日战士已经整装待发。 霍华德正在对即将进行的“表演”做解释说明。这是一次实弹演练，俄军已经在训练场里部署了上百部配备了机枪的遥控机器人，还会向训练场发射炮弹，末日部队的任务是攻占位于训练场西端的敌军大本营。 为此，十名末日战士全部配备了武器。 进行现场解说的是俄罗斯总参谋部新闻发言人，同样是一名能说会道、由张小刚挑选出来的演说家。看台上，有一面超大投影屏幕与十面小屏幕。大屏幕显示全境，小屏幕则显示每一名末日战士。 天色放亮，实弹演练开始。 奥尔德里奇与艾尔弗雷德率先冲出地堡，然后是沙利文与文森特，麦克唐纳与科斯塔紧随其后，挎着机枪的舒尔茨与彼得诺维奇排在第四，楚天疆与哈列维是狙击手，只能留在最后面。 这是标准的进攻队形。 看台上，俄军新闻发言人开始煽动情绪。 “……七十多年前，面对疯狂的纳粹，伟大的俄国军民前仆后继的投入卫国战争，用鲜血与生命捍卫家园、击败强敌。即将到来的，将是更加伟大的战争，一场保卫人类共同家园的战争……” 训练场上，战斗已经开始。 四名突击手与两名侦察员一马当先，可以说是披荆斩棘，毫不费力的“扫荡”着前进道路上的“敌人”。 俄军设置的障碍，还有那些固定部署的机器人，对末日战士根本没有威胁。 显然，这么打下去，就没什么看头了。 在后方遥控指挥的张小刚立即给霍华德下达命令，让他告诉奥尔德里奇等人，不要表现得过于厉害。 莫斯科秀的主题是展现末日战士的强大防卫能力！ 霍华德很无奈，只能让奥尔德里奇等六人放慢进攻速度，并且让看台上的观众见识末日战士系统的防护性能。 “……曾经，我们的先烈用血肉之躯迎战强敌。现在，我们有了强大的末日战士，他们将为人类筑起一道钢铁长城，他们就是捍卫人类共同家园的钢铁长城，他们将用身躯替我们抵挡敌人射来的子弹，他们……” 俄军新闻发言人很激动，表演功夫非常了得。 训练场上，末日战士系统经受住了实弹考验。虽然屡屡被枪弹击中，但是冲在前面的六名末日战士毫发无损。 看台上，几千名记者目瞪口呆。 这些记者中，不乏军事记者，他们早就发现，俄军使用的是实弹，而且不乏七点六二毫米的通用机枪，还有少数十二点七毫米重机枪。可是这些枪支射出的枪弹，对末日战士没有构成半点威胁。 如果仅仅是能够抵挡枪弹，那还算不了什么。 即便是普通军人，穿上钢铁盔甲，同样能够抵抗枪弹。 关键是，在被枪弹击中之后，末日战士的行动并没受到影响，仍然那么敏捷迅速，仍然在向前推进，仍然在开火还击。 这样的防护能力，远远超过了任何一种防弹衣。 要知道，如果是普通防弹衣，就算挡住了子弹，也会让穿戴者痛苦不已，因为子弹的动能会全部作用在穿戴者身上。 再说了，没有任何一种防弹衣能够挡住十二点七毫米口径的机枪子弹。 俨然，十名末日战士就是十台人型坦克，根本不惧怕子弹。 这时候，演练升级。 扮演“敌人”的俄军开始炮击训练场。 首先到来的是小口径迫击炮弹。 听到炮弹落下时发出的声响，看台上的记者骚动了起来。再强的战士，也绝对不敢直接面对炮击。 训练场上，十名末日战士没有停下，也没有隐蔽，继续稳步向前推进。 看台上，十面小屏幕上出现了十名末日战士的近距离图像。记者看得很清楚，在炮弹落下的时候，十名末日战士都没有闪避，甚至没有卧倒。有几发炮弹在离末日战士不到三米的地方爆炸，飞扬的弹片打在末日战士身上，却没有让末日战士停下脚步，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甚至没能让末日战士放慢步伐。似乎，十名末日战士根本不在乎炮击，不在乎锋利的弹片与猛烈的冲击。 记者们瞠目结舌。 有些持怀疑态度的记者拿起了安装有长焦距镜头的摄像机，对准了训练场，开始拍摄在硝烟中继续推进的末日战士。 硝烟渐渐散去，十名末日战士一个不少，而且步伐稳健。 紧接着，更大规模的炮击到来。 这次，俄军用上了一百二十毫米大口径迫击炮。 末日战士的推进速度加快了，而且活动范围更大。让记者们感到难以置信的是，十名末日战士是否知道炮弹会落在什么地方，均及时的避开了弹着点，没有被炮弹直接击中，只是规避时也没有刻意卧倒。 仍然有部分记者认为这是“假秀”。 这些记者，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高速摄像机。只是，没有对准末日战士，而是对准了训练场上方。 高速摄像机拍下的画面，消除了这些记者的猜疑。 俄军确实是在向训练场发射炮弹，而不是实现在训练场里安装好爆破装置，且炮弹的弹道杂乱无章。 显然，十名末日战士不可能提前知道弹着点，只是发现了落下的炮弹，然后及时规避。 记者们还在为末日战士敏捷的身手感到惊叹时，演练达到高潮，俄军用上了一百五十二毫米榴弹炮！ 训练场里，十名末日战士开始飞奔，向“敌军”大本营发起冲击。 炮弹不断的爆炸，硝烟很快就笼罩了整个训练场，屏幕上出现了由红外摄像机拍摄的图像。 虽然炮弹就在身边爆炸，但是十名末日战士没有受到影响。 看台上，几千名记者沸腾了。 虽然俄军新闻发言人提高了嗓门，声情并茂的解说着演练情况，但是已经没人在乎他在说什么。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训练场上。 片刻之后，在一次猛烈的爆炸过后，演练结束，末日部队攻占了“敌人”大本营，以零伤亡取得胜利！ 只是，记者没有离开，仍然死死盯着训练场。 当硝烟满满散去，看到出现在训练场西端高地上、昂首挺胸的十名末日战士，记者才相信演练已经结束。 此时，训练场已是面目全非。 除了上百部机器人的残骸之外，还分布着上千个大大小小的弹坑。除了没有鲜血、没有尸体，更战场无异。 这次，末日战士没有接受记者采访。 接下来的时间，属于俄军新闻发言人。 按照安排，十名末日战士将兵分四路，分别前往巴黎、柏林、米兰与多伦多，然后前往上海进行最后一轮表演。 为了增强末日战士的神秘性，俄军没有动用车辆与直升机，而是让他们从地道离开。 此时，张小刚也收拾好了行李。 莫斯科秀的核心内容是展示末日战士的强大防卫能力，效果非常理想，全球数百家电视台做的现场报道，让数十亿人在电视前目睹了整个演练经过，末日战士的强大能力给他们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当天下午，楚天疆、哈列维、沙利文与文森特还要在巴黎上演一出好戏。 张小刚没有留在迪戈加西亚进行遥控指挥，因为他要去巴黎跟楚天疆会合，然后去上海进行现场指挥。 在张小刚登上飞往巴黎的运输机时，楚天疆他们乘坐的专机已在飞往巴黎途中。 巴黎秀，安排在香榭丽舍大街的协和广场上，西南两千米多米外、塞纳河的南岸就是艾菲尔铁塔。 这次，除了要像在悉尼那样做静态展示之外，四名末日战士还要进行现场表演。 对张小刚安排的作秀活动，楚天疆有点疲惫，其他末日战士也一样，不是身累，而是心累。 主要就是，十名末日战士都无法接受这种马戏团小丑式的对外表演。 他们是战士，还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战士，甚至是经常执行秘密任务的战士。他们的特长是藏在暗处，一枪击毙敌人，或者是渗透到敌人后方，发动突然袭击。他们不是演员，让他们在成千上万人面前作秀表演，哪怕有着非凡意义，他们也很难接受。他们必须接受，因为他们是纪律严明的军人。 来到巴黎的戴高乐机场，四名末日战士分别坐上了法军提供的两辆装甲车。 楚天疆与哈列维的目的地是协和广场。 按照安排，他们将在这里做静态展示，然后向记者与民众表演枪法，向系在艾菲尔铁塔顶部的气球开枪。 来到协和广场时，这里已是人山人海。 法军出动了数千官兵维持秩序，还动用了巴黎市的一千多名警察。记者全部被安置在广场北面，其余则是巴黎市民与来自外地的平民。为了避免发生意外情况，法军还出动了上百辆装甲车。 第四十三章 人人自危（中） 下车时，楚天疆注意到，附近停了一辆救护车，还有几名严阵以待的医务人员。 显然，法国当局的准备工作非常全面。 雷动的掌声，引开了楚天疆的注意力。道路两旁的警戒线后方，主要是平民，还有一些不守规矩的记者。 通往露台的道路很窄，只有两米宽。 在楚天疆与哈列维到达时，一些平民、主要是年轻女性，不顾军警阻拦，把早已准备好的记事本与签字笔递了过来，尖叫着让末日战士签名。这样的事情在悉尼发生过，楚天疆与哈列维镇定自若。他们没有用笔，用上了末日战士系统的书写功能，即用手指头当笔，在“粉丝”的记事本上签上名字。 显然，这一招帅呆了。 书写功能是按照张小刚的要求，临时开发出来的。主要就是把高分子纳米碳纤维转化成碳粉，直接进行书写。这项功能在实战中没有多大的用途，毕竟末日战士用不着通过书写的方式来传递信息。即便需要留下书面信息，也可以用别的工具。只是张小刚觉得，这么做能让末日战士给“追崇者”留下更深刻的印象，对宣传有很大的帮助，让技术人员为末日战士系统增加了这项功能。 那些获得了末日战士签名的幸运儿，有得激动得当场昏厥过去。 还好，法国当局准备充分，医务人员迅速赶到，对病患实施抢救。在悉尼，澳大利亚当局的准备就没有这么充分，数十名兴奋过头的平民在昏厥之后没有得到及时救治，全被送往医院抢救，还有几人病情危重。 露台上，法国国防部的新闻发言人正在调动记者与民众的情绪。 楚天疆与哈列维留在后台。按照安排，他们上台之后，只做五分钟的静态展示，让记者为他们拍照。接下来，将是巴黎秀的第一场大戏，即由一名末日战士当场展示神乎其神的枪法。 后台是封闭的，外面还有全副武装的军人守卫。 “有点紧张？”见到楚天疆退下面罩，哈列维问了一句。 “怎么可能，比这更大的场面都见过，还会紧张吗？”楚天疆掏出专门为射击表演准备的弹匣，交给了哈列维。 “这是干什么？”哈列维也退下了面罩。 “等下你来，我就不露面了。” “可是按照安排……” “谁管得了我们？”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在纽约已经露了脸，在悉尼也抢了你的风头，总不能每次都让我占便宜吧。再说了，你的枪法不比我差，等下好好给外面那些小娘们露一手。” 哈列维笑了笑，似乎对那些为他们疯狂痴迷的美女不感兴趣。 “……各位……各位，末日战士已经到来，大家想见到他们吗？” “想——” “大家想知道他们有多厉害吗？” “想——” “大家愿意用法国人的热情，来迎接我们伟大的末日战士吗？” “愿意——” “那就给点掌声，让我们一起欢迎末日战士，欢迎人类文明的捍卫者，欢迎地球家园的保卫者！” 掌声雷动，通往前台的门自动开启。 楚天疆与哈列维重新戴好面罩，只是楚天疆让哈列维走在前面，以此强调他才是这场表演的主角。 “掌声，再热烈一点，让我们用法国的热情与激情欢迎末日战士——” 掌声震天，似乎快要把附近建筑物上的窗户给震碎了。 按照安排，楚天疆与哈列维上台后，开始进行静态展示，主要就是摆出一些动作，让记者拍照。 显然，这是最枯燥无味的事情。 所幸的是，只有五分钟。 “各位，请安静，请安静！”法国国防部新闻发言人也是能说会道的家伙。“在纽约与莫斯科，末日战士向我们展示了最强大的力量、最坚固的防护，但是从来没有让我们见识过其强大的杀敌能力。现在，我想知道，你们希望看到末日战士的战斗力，希望末日战士为我们做现场表演吗？” “现场表演……现场表演……现场表演……” 民众的情绪已经调动起来，纷纷期盼着末日战士展示才能。 “那么，让末日战士做什么样的表演呢？”主持人转向西南，“大家请看，艾菲尔铁塔上的气球，看到了吗？” 几乎所有人都朝艾菲尔铁塔看去，有的人还用上了望远镜。 那是一只很普通的氢气球，直径不会超过半米，远远看去只是一个小红点，要用望远镜才看得清楚。 “知道距离是多远吗？”主持人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激光测距仪。“一千米？不是。两千米？不是。是两千七百米，整整两千七百米！你们相信，我们的末日战士能够一枪打中那只气球吗？” 这下，民众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 显然，没有人相信能够在这么远的距离上打中一只不比人体大多少的气球，而且还是在随风飘动的气球？ “你相信吗？”主持人把话筒递到了站在露台边上的一名少女面前。 少女摇了摇头，有点不大肯定的样子。 “看来，这位小姑娘非常崇拜我们的末日战士，她不愿意承认，更不愿意看到末日战士失手。那么，我们来问一位专业人士吧。”主持人一边说着，一边朝左走动，最终在一名面色刚毅的黑人面前停下脚步。“这位先生，看你的样子，你应该是退役军人，你能向大家做自我介绍吗？” “我叫瓦雷，是外籍军团的退役军人。” “很好，请问你在外籍军团的职务是什么？” “二级枪械军士。” “这么说，你精通射击了？” 黑人点了点头，显得很自信。 “那么，你能在这么远的距离上打中那只气球吗？” “不能，而且没有人能办到。” “看来，我们的瓦雷军士给末日战士下了诅咒，末日战士能不能打破这个诅咒呢？”主持人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没再纠缠那名退役军人。“各位，你们认为，末日战士能够打破瓦雷的诅咒吗？” 这次，没有人响应，显然所有人都持怀疑态度。 “能不能，让我们拭目以待，有请来自……”主持人转过身来的时候，哈列维已经上前两步，“来自以色列的哈列维！成为末日战士之前，他是以色列国防军最优秀的狙击手，参加过上百次战斗，最远射杀记录是一千二百四十米。现在，哈列维要用行动证明，他不但是以色列国防军最优秀的狙击手，还是末日部队里最优秀的狙击手，他要打破瓦雷军士下的诅咒！” 哈列维没有废话，迅速取下背负的狙击步枪，稍一瞄准就扣下了扳机。 为了让表演更具有观赏性，或者说是能让所有人都看清楚结果，张小刚专门准备了几发可编程枪弹。这种枪弹的弹头底部涂了一种特种曳光粉，弹道标识距离高达三千米，是普通曳光弹的数倍。 枪弹在空中划出一条漂亮的红线，准确命中了艾菲尔铁塔顶部的气球。 这条看似笔直的弹道，其实有一个很小的弧度，表明弹头在飞行过程中对弹道进行了调整。 民众看不出来，但是瞒不过手持高速摄像机的记者。 片刻沉寂之后，现场再次雷动。 按照安排，楚天疆与哈列维退到了后台，让法国国防部新闻发言人独自在前台上调动民众的情绪。 只不过，此时最受瞩目的事情发生在艾菲尔铁塔下面。 在法军总参谋部新闻发言人的主持下，沙利文与文森特用另外一种方式，向围观的记者与平民展现了末日战士的强大能力。两名末日战士，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徒手攀爬到了铁塔顶部！ 不是从楼梯爬上的，而是沿着铁塔的钢架爬了上去。 要知道，即便是最厉害的攀岩运动员，也要花上一个多小时，在安全设施齐备的情况下才能爬到铁塔顶部。 两名末日战士没有用任何安全措施，仅仅用了不到两分钟就爬了上去。 两场先后进行的表演，让整个巴黎都沸腾了。 直到夜幕落下，这座历史文化名城才安静下来。 巴黎秀取得了良好效果，柏林秀、米兰秀与多伦多秀也吸引了大量眼球，至少让全世界的主流媒体忙得团团转。 数百万巴黎市民讨论着白天的事情时，楚天疆已经住进了巴黎大酒店的总统套房。 这两天，让楚天疆感到最轻松的时候，就是脱下末日战士系统。哪怕赤身裸体，也要比整天穿着末日战士系统舒服得多。为了让末日战士系统处于最佳状态，即便在飞行途中也不能脱下。特别是莫斯科的表演，消耗了大量电能，十名末日战士在表演结束之后吃了不少高热量食物。 还好，巴黎的表演无非是走走过场。 到了酒店，楚天疆要了一瓶白兰地。等他洗完澡，使者已经把酒送过来，只是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老张，你什么时候到的？” “怎么，你想去机场接我？”张小刚笑了笑，说道，“现在，你是世界名人了。只要走出酒店，保证会有人找你签名留恋。如果去红磨房，我敢保证，那里的娘们会争先恐后的为你提供免费服务。” 第四十三章 人人自危（下） “红磨房？” “巴黎最高档的红灯区。”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说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上海？” “不用急，可以休息几个小时。”张小刚拿起桌上的白兰地看了一眼，又放下了，大概觉得这瓶酒的品质太次了一些。“你要不打算睡觉的话，就跟我出去逛逛。你应该是第一次来巴黎，对吧？” “行，我去换衣服。” 楚天疆确实是第一次来巴黎。做为现役军人，楚天疆不能出国旅游，只有执行境外任务才会出国。需要派猛虎大队特种兵去的地方，肯定不是像巴黎这样的大城市，而是世界上最偏僻荒凉的地方。 出门前，张小刚让楚天疆戴上了专门为他准备的墨镜。 晚上戴着墨镜出门，不是瞎子，就是有特殊身份的人物。 “我们去哪？”离开酒店后，楚天疆才问了出来。 “随便逛逛，难道你想去红磨房？” “当然不是，逛逛也得有个目标吧？”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看样子，你从来没有陪女人逛街。我敢打赌，你以前甚至很少去商场。” “我又没有女朋友，而且你什么时候见过一个大男人去逛商场？” “是啊，大男人就应该去红磨房那样的地方。” “得了，是你那种人，而不是所有人。” “老楚，巴黎不仅仅有红磨房，还有很多值得花时间逛的地方，比如香榭丽舍大街，比如卢浮宫、比如蓬皮杜艺术中心、比如巴黎圣母院、比如凯旋门，还有很多很多。这些凝聚着先人智慧与心血的每一处地点，都是人类文明的宝贵财富，值得我们去保卫，值得我们为之牺牲。” “老张，你要给我上政治课，也用不着安排在巴黎吧？” “行，我们就随便逛逛。”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就说这条香榭丽舍大街，都能让人流连忘返。” 楚天疆已经注意到，大街两旁全是商店，而且以奢侈品为主。 巴黎除了历史与文化，还有一样东西很出名，即时尚。每年的巴黎时装周，能吸引来自世界各地的数万明星。如果说巴黎是影视明星争相登场的大舞台，那么香榭丽舍大街就是最光彩夺目的T型台。 走了没多远，楚天疆在一家卖女士皮包的商店外停下了脚步。 “怎么，想买点东西回去送人 ？” “不，我只是随便看看。” “得了吧，要看就进去看。”张小刚猜出了楚天疆的想法。虽然楚天疆没有女朋友，但是有两个割舍不掉的女人。 商店里没有顾客，只有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看样子是这家商店的老板。 张小刚推门而入，老板脸上的颓靡神色立即一扫而空，笑呵呵的迎了上来，似乎已经很久没人前来光顾。 “两位贵客，你们是要给太太买皮包？” “我不是贵客，他才是。”张小刚朝楚天疆看了一眼。 虽然商店里灯光明亮，但是楚天疆仍然有点不大习惯，也就摘下了墨镜。 “这位贵客，你是要给太太，还是……”看清楚楚天疆的相貌，老板一下呆住了，随即反应过来，“你……你是……” “对，他就是。”张小刚笑了笑。 “你是……”老板有点疑惑的看了眼张小刚，大概认为张小刚也是末日战士。 “我是个小角色，不用在乎我。” 老板也确实认为张小刚是个小角色，立即把精力放到了楚天疆身上。“楚……楚先生能够光临本店，是我的莫大荣幸。我……我代表……” “老板，别罗嗦了，我们想买两个女士皮包。” “这边请，这里全是今年的新款。对了，这两款最受欢迎，已经卖掉了好几个。”老板很专业。“请问，你们打算给谁买？是给楚太太，还是……” “二十多岁的女性，那几款比较合适？” “没问题，这几款都合适。比如这一款，有今年的流行原素，适合职业女性，而这一垮更显自然，适合休闲时使用，而这边的几款，以稳重为主，所以……” “老楚，你觉得呢？” “我？”楚天疆愣了一下，说道，“我只是随便看看，没有打算买。” “老板这么热情，你要不买，那就太伤人了。” “难不成，碰到热情的老板就得花十几万买一个包？”楚天疆已经看到了标价，最便宜的要一万多欧元，最贵的要几万欧元。显然这不是具有实用意义的女士皮包，而是应该摆在玻璃柜里展览的艺术品。 “得了吧，几千万的房子都住得起，还在乎一个十多万的包？”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说道：“老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是个穷光蛋。我的全部存款都买不起两个。” “你觉得，把钱留着还有用？” 楚天疆想反驳，但是觉得张小刚的话确实有道理。 “要不，我帮你挑选？” “好，别太贵就行。” “一个，还是两个？” 楚天疆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不管，你说了算。” “那就两个。” 张小刚在商店里转了一圈，选了两个皮包，一个是白色亮丽的挎包，一个是艳红色的小坤包。 虽然楚天疆对女士的喜好一窍不通，但是也一眼看出张小刚为什么选这两个包。 接下来，张小刚又用法语跟老板交谈了一番。楚天疆没有携带翻译器，而他根本听不懂法语。 不多时，老板把两个包装好的女士皮包送了过来。 “跟老板站到一起。”张小刚拿着照相机走了过来。 “干嘛？”楚天疆有点疑惑的看着他。 “合影留恋。” “有必要吗？” “如果我告诉你，这张照片价值五十万，你信不信？” “老板答应打折？” “不是打折，而是把奉送，条件是跟他合影，然后签名。” 楚天疆没再多问，立即跟老板站到一起。在张小刚摁下快门前，还露出了笑容，显得很自然。 等老板把照片打印出来，楚天疆用签字笔签上了自己的姓名。 只是，老板似乎有点失望。张小刚对他嘀咕了一番，老板才眉开眼笑，比见到楚天疆的时候还要高兴。 离开商店，楚天疆提出回酒店休息。 张小刚没有反对，如果商店老板把消息传了出去，恐怕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蜂拥而来的人群包围。 “你开始跟老板说了什么？” “你用笔签名，老板有点失望。我告诉他，这是你唯一的亲笔签名，还是在合影照上的签名，比其他的珍贵得多。” “他就高兴了？” “当然，你也看到了。”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老楚，你现在可是世界名人了，有几十亿人崇拜你，其中至少有十分之一是你的‘粉丝’。就算那些大紫大红的明星，恐怕羡慕死了。” “得了，我可不想出名。有句俗话，叫‘看怕出名猪怕壮’。” “这又不是坏名，今后你就是人类的救星，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大英雄，比我这种默默无闻的小角色好多了。” “如果不是呢？” “不是？”张小刚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那也没关系，至少不会有活着的人来找你算账。”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说道：“说实话，我还真想跟你换个位置，让你来抛头露面。” “得了吧，我可没有你那一身本事。再说了，要是让你当特派员，我们在行星防御理事会早就玩完了。” 楚天疆笑了笑，张小刚这话说得没错。 “老楚，知道那家店的老板为什么要把这两个价值五十万的包送给你吗？” “我的签名合影照更值钱？”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为难当头，人人自危。如果世界即将毁灭，现在的任何奢华享受都将变得一文不值。如果世界没有毁灭，而是变得更美好，那么救世英雄唯一的签名合影照肯定是价值连城。” “这么说，老板很精明。” “不是精明，而是人人都在为自己打算。”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也许，你无法理解我为什么要安排这些作秀表演，因为你没有站在每一个人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如果八十多亿人全都为自己打算，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一堆散沙永远筑不起城墙，而用水泥凝聚在一起的沙子却非常坚硬。在大灾难面前，人类社会就是一盘散沙，而你们、以及你们带来的希望就是水泥。”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还好，至少这两天相安无事。”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明天，在上海的最后一场作秀表演之后，考验我们的时刻就到来了。” “返回迪戈加西亚？” 张小刚摇了摇头，说道：“我要返回迪戈加西亚，但是你们不用。末日部队在离开上海之后就进入战备状态。” “这……” “具体安排，到时候会由霍华德向你们说明。” “不能透露一点消息？”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好透露的，反正你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明天之后，你就得靠自己了。” 既然张小刚不愿意多说，楚天疆也就没再多问。 只是，楚天疆知道，张小刚不会为了陪他一起去上海而专程来到巴黎，肯定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第四十四章 预测成真（上） 上海秀由张小刚现场指挥，主持人是中国国防部新闻发言人。 做为与纽约、莫斯科同等重要的作秀表演，在外滩举行的上海秀的规模不大，也没有那么热闹，产生的影响却最为显著。这就是，十名末日战士向全世界展示了匪夷所思的隐身能力。 当十名末日战士像电影里的毁灭战士，突然出现在台上时，记者与围观民众一直压抑着的情绪被彻底引爆了。如果说力量、防护、枪法、速度等等还在可以理解的范围之内，那么隐身能力、特别是视觉隐身能力绝对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想，即便是那些对上海秀做了大胆预测的记者也没有想到。 来到上海的不仅仅有张小刚，还有其他九个国家的特派员与科学顾问。 作秀表演结束后，十名末日战士乘直升机前往停泊在长江口上的“辽宁”号航母，在这里做最后的备战工作。 在航母上，各国的科学顾问将在特派员监督下对末日战士系统做最后的检查与调整。 此后，十名末日战士将前往已经进入戒严状态的虹桥机场，登上美军派来的C7A运输机，进入实战部署状态。 因为在中国进行最后的备战工作，所以张小刚没有留在上海，提前返回迪戈加西亚。 此时，已经是北京时间八月三十一日夜间十一点了。 在飞机上，张小刚参加了审判日到来前的最后一次总参谋长会议，而这次会议也将持续到审判日之后。 再过几个小时，2014X1小行星就将到达距离地球两千万公里的O点。 如果罗晋勇的预测是正确的，那么在到达O点时，2014X1小行星要么解体、要么喷射物体减速。 这意味着，在接下来的十五个小时五十分钟里，人类文明的命运将由预测变成事实。 虽然离小行星到达O点还有不到四个小时，但是十位总参谋长都很平静，或许是故意表现得异常平静。 会议开始后，首先对张小刚组织策划的舆论引导做了总结性评价。 让张小刚觉得可笑的是，竟然有几位总参谋长提出，他搞的名堂太多了，准确的说是太过花俏，故意在哗众取宠。所幸的是，斯塔克、杨方烈与谢尔盖耶夫都对张小刚的工作给予了肯定的评价。 世界局势大致保持稳定，十个成员国都没有发生严重社会动荡。 虽然斯塔克提到，美国的犯罪率有明显提高，但是他也肯定了一点，即没有大规模舆论宣传吸引民众的注意力，让民众对末日战士抱有希望，发生的将不仅仅是暴力犯罪，而是全国动乱。 末日战士的巡回表演，让大部分平民对未来抱有一线希望。 正是这种对能够在大灾难中幸存下来的希望，让绝大部分平民循规蹈矩，也就使得社会秩序没有受到严重破坏。 如果没有这一线希望，绝望的八十多亿人能让维持社会秩序的暴力机构形同虚设。 事实上，绝望同样能让暴力机构崩溃，因为不管是军人、还是警察，也会因为绝望而背弃职责。 能在绝望中坚守岗位的，绝对是少数中的少数。 从这个层面来看，张小刚组织策划的舆论宣传活动，可以说是功不可没，甚至可以说是在审判日到来前的最后三天里，维持全球社会秩序的支柱。没有末日部队作秀，人类社会早就乱套了。 在肯定了张小刚做出的贡献之后，十位总参谋长讨论了在首脑峰会上悬而未决的问题。 “根据我国立法机构的表决结果，我国国家主席李兴邦已经下达战备命令。在北京时间九月一日十二点整，我国进入战争状态，实施全国军事管制。”杨方烈的语速不快不慢，似乎在念拟好的演讲稿。“按照首脑峰会达成的协议，我在此正式通报行星防御理事会，照会各成员国。” 张小刚没有感到惊讶，实施军事管制是维持社会秩序的最后一招，也是最有力的一招。 谁也无法预测未来，不知道在二十个小时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提前进行军事管制总比出了问题再着手解决好得多。 决定进行军事管制的不仅仅有中国。 随后，谢尔盖耶夫也宣布，俄罗斯将在莫斯科时间九月一日十七点、也就是与中国同时进入战争状态。然后，以色列国防军总参谋长内塔尼亚胡上将、法军总参谋长雷诺、德军总参谋长普里马科夫、意军总参谋长曼奇尼先后宣布，均将在未来十五个小时之内进入战争状态。 英国、澳大利亚与加拿大也在为进入战争状态做准备，只是还没获得立法机构批准。 “是否进入战争状态，视各国国情决定，如果我们也将进入战争状态，将按照协议提前知会各国。”斯塔克没有表明立场，似乎美国当局遇到了一些麻烦。“现在，我们讨论下一个话题吧。” 美国联邦政府遇到的麻烦，根本算不上秘密。 奥布莱恩公布了行星防御理事会之后，立即赶往国会，除了做国情咨文之外，还参加了国会举行的听证会，对联邦政府在过去两年间参与行星防御理事会的活动，以及跟其他国家签署的谅解备忘录做出明确解释。 问题是，这些问题能够解释清楚吗？ 如果说，为了人类文明的共同未来，跟中国、俄罗斯和解，还算可以接受，可是擅自使用联邦税收，也就是纳税人的钱，那就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了。要命的是，美国花在行星防御理事会的钱，比花在国内社会福利上的钱还要多。在国会议员的讦难下，奥布莱恩简直是有口无辩。 事情到此为止，也无妨大碍。 只是，反对党的议员没有打算放过奥布莱恩。 二零一四年的中期选举中，共和党卷土重来，在众议院与参议院均获得多数席位，奥布莱恩的第二届任期进入收尾阶段。如果在往常，奥布莱恩会向以往的总统，在最后两年中大肆收敛。按照美国的法律，奥布莱恩不可能再次当选总统，他的政治生涯已经到头，没有必要树立政敌，也不用追求政绩。可是美国在行星防御理事会承担的责任，让他不得不顶住来自国会的压力，在接下来的两个财年度里，非但没有削减联邦财政预算，反而比前两年大幅度增加。 逆势而行，美国经济在这两年内遭受重创。 如果不是没能找到合适的理由，共和党早就对奥布莱恩下手了。 八月二十九日，共和党正式发起弹劾奥布莱恩的行动，还争取到了部分民主党议员的支持。 一时之间，美国政局阴云密布。 虽然按照美国的法律，共和党不可能在短短数日之内弹劾奥布莱恩，即便弹劾法案在国会两院获得通过，也需要经最高法院核准，而法律程序至少得花上一个月，但是要想让国会通过战争动员法，让国家进入战争状态，从而让总统获得进行军事管制的权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战时体制下，国会不但无权弹劾总统，针对总统任期的第二十二修正案也很有可能遭受影响。 也就是说，只要进入战争状态，奥布莱恩就不会受到战争威胁，甚至会以战争为由争取获得第三届任期。 对共和党来说，这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结果。 斯塔克不愿意提及此事，其他总参谋长自然不好纠缠。 第三个话题与勇气行动有关，主要是落实五个核大国的作战部署，解决联合指挥中存在的重大问题。因为总参谋长会议早在此事上达成协议，准备时间也很充足，所以没有大的问题需要解决。 很快，会议开始讨论第四个话题，即末日部队的部署问题。 最初，斯塔克主张把末日部队部署在迪戈加西亚，虽然杨方烈与谢尔盖耶夫提出过一些问题，但是其他总参谋长均支持斯塔克，此外也找不到更加合适的部署地点，杨方烈与谢尔盖耶夫只好妥协。 八月二十二日，这一情况发生了变化。 到八月二十六日，在罗晋勇以科学顾问委员会的名义，向总参谋长会议提交了小行星出现的重大变化之后，杨方烈与谢尔盖耶夫立即提出，应该立即调整末日部队的部署方式，以免遭遇不测。 理由就是，如果小行星解体之后的碎片超过一千一百二十八个，无论如何都会有一块碎片撞击地球。迪戈加西亚正好朝向小行星，如果把末日部队部署在迪戈加西亚，很有可能在出动前就全军覆没。 一块十万吨的碎片撞击地球，绝对毁坏面积相当于地球表面积的二十分之一。如果以地球的投影面积来计算撞击概率，结合碎片的绝对毁坏面积，一块十万吨的碎片有七分之一的概率摧毁迪戈加西亚。末日部队是人类文明在审判日之后最主要的军事力量，承受不起这么大的风险。 斯塔克没有反对，也无法反对。 第四十四章 预测成真（下） 经过反复磋商，总参谋长会议在二十七日做出决定，改变末日部队的部署方式，以机动部署代替固定部署。 这就是，末日部队部署在一架C7A运输机上。在北京时间九月一日夜间七点，也就是在2014X1小行星没有减速的情况下撞击地球的时间，这架C7A运输机将在美国本土东海岸上空，自东向西飞行。确保在撞击发生的时候，运输机在背朝小行星一侧，不会受到撞击影响。如果出现异常情况，比如小行星开始减速，运输机将视情况，在适当的时候降落到美国西部地区的军用机场上，再在合适的时候起飞，并且选择合适的飞行方向，确保避开撞击区域。 为了确保运输机在空中待命十多个小时，美军还将出动数架大型加油机。 此外，在确认地外文明的实体降临地球之后，运输机能以最快的速度，把末日部队送往降临地点。 虽然很多科学家都认为，如果2014X1小行星中有地外文明的实体，落到海洋上的概率要比落到陆地上的概率大得多，毕竟地球的海洋面积是陆地面积的数倍，而末日部队并不适合在海洋上作战，但是罗晋勇与伯克等主要科学顾问都认为，实体落到陆地上的概率要比落到海洋上大。理由就是，陆生生物进化成智慧生物的可能性要比水生生物高得多，地外智慧生命很有可能是陆生生物。 当然，这只是罗晋勇在几天前的观点。 有了新的想法，罗晋勇并不认为地外文明的实体一定是运载入侵部队的宇宙飞船，甚至不一定是物质性实体。 如果不存在攻占地球的问题，地外文明就没有理由刻意选择着陆点。 罗晋勇甚至认为，地外文明会把着陆点选在海洋上，因为海水本身就是屏障，能让人类的大部分探测手段失效。 只是，罗晋勇没有把这个想法提出来，也就没有对末日部队的部署方式提出异议。 “虽然美军是全球部署的军队，但是当降临点离美国本土太远，考虑到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我希望其他国家，特别是中国、俄罗斯与澳大利亚能够为末日部队提供积极有效的配合。”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杨方烈立即答应了下来。 “斯塔克将军，末日部队不是美国的部队，而是人类文明的部队，你还担心我们不会提供支援吗？”谢尔盖耶夫把话说得更明白。 澳大利亚皇家军队总参谋长穆雷上将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这样的话，我们……”斯塔克刚刚开口就停住了。 屏幕上出现了一行数据，然后显示出罗晋勇的半身像。张小刚看了眼手表，北京时间九月一日凌晨两点二十分。 很快，所有人都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2014X1小行星到达O点！ 哈勃2号早以盯住2014X1小行星，每十秒拍摄一张高分辨率照片，在用差不多五十秒处理数据信息之后，拍摄下来的照片实时显示在所有参会人员的信息屏幕上，罗晋勇负责做技术说明。 几分钟过去了，2014X1小行星没有发生明显变化。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虽然总参谋长与特派员都不是科学家，但是受了两年的“科学教育”，都掌握了一些必要的科学常识。小行星开始减速的时间越迟，意味着减速时需要的加速度越大，也就意味着需要喷射更多的物质。 按照罗晋勇之前做出的推论，2014X1小行星必须在通过O点之前减速，不然会喷射太多的物体。 可是，2014X1小行星没有减速！ 哈勃2号望远镜在拍摄照片的时候，也在测算小行星的速度，准确的说是十秒拍摄周期内的平均速度。 过了大约五分钟，异变出现。 不是2014X1小行星开始减速，而是其发出的光线消失了！ 不用罗晋勇吩咐，负责协助的伯克教授立即下令调整哈勃2号望远镜的暴光量，对不再发光的小行星进行拍照。 这次，过了大概两分钟，才显示出新的照片。 看清楚之后，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虽然早在八月二十六日，罗晋勇就打了预防针，明确提到小行星的发光部位很有可能是结合处，因此在小行星解体的时候，发光部位肯定会消失。反过来说，小行星不再发光就意味着已经解体。但是当罗晋勇的预测变成现实，当亲眼目睹小行星分解为成百上千块碎片的时候，仍然让人无法相信。 “罗教授，这……这是怎么回事？”斯塔克打破了沉默。 “2014X1小行星已经解体。”罗晋勇的语气很平静，甚至有点兴奋。“就像我在五天前做出的预测，2014X1小行星没有喷射物体减速，而是直接解体。只是，情况没有我之前预料的那么严重。” “什么？” “具体是怎么回事？”杨方烈赶紧问了一句。 “现在还不清楚，我们需要时间对情况做出评估。” “我们现在没有时间了！”斯塔克终于爆发了。 “斯塔克将军，我们至少还有十五个小时。”杨方烈显然有点瞧不起斯塔克。“小行星是解体，而不是减速，因此解体后产生的随便不会以更快的速度逼近地球。我相信，罗晋勇教授需要的时间不会超过十五个小时。” “最多五个小时。” “什么？”斯塔克不在乎杨方烈怎么说他，只想早点得到答案。 “科学顾问委员会正在全力以赴的分析情况，但是我们掌握的信息太少。”罗晋勇也不大客气。“斯塔克将军，如果你觉得我的话不大可信，你可以找伯克教授，希望他的答复能让你满意。” 这下，斯塔克冷静了下来。 “各位，五个小时后，我会及时汇报情况。在此期间，希望你们耐心等待，不要给科学顾问委员会制造麻烦。” “罗教授，你的任务是做好本职工作，其他事情由我承担。”杨方烈立即表态。 张小刚看了眼手表，随即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丝笑容。经过两年锤炼，罗晋勇比以前老练多了。 再过四个小时，张小刚乘坐的专机就将到达迪戈加西亚。罗晋勇故意把宣布分析结果的时间推迟到五个小时之后，肯定想在公布结果之前跟张小刚商量。罗晋勇开始的表现，让张小刚觉得他已经知道了结果。 一名优秀科学家凭经验与直觉做出的判断，往往比计算机计算得出的结果还要准确。 不管计算机的性能有多么先进，也不可能凭借储存在营盘里的资料，做出类似于经验判断非逻辑分析。严格的逻辑运算法则，既赋予了计算机远远超过人类大脑的计算能力，也让计算机无法产生类似于灵魂与思想的精神物质，更让计算机缺乏智慧体的最重要特征：创造能力。 两年多来，罗晋勇已经多次证明了他的预测能力。 当然，通过对获取的信息进行分析计算，正是证明预测的唯一手段。 如果罗晋勇已经做出预测，科学顾问委员会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无非是花五个小时去证明他的预测。 在接下来的五个小时里，十位总参谋长都有点无所事事。 沉默了几分钟之后，谢尔盖耶夫提议讨论审判日之后的事情，以便针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制订预案。 在第二次国家首脑峰会之前的两年多里，行星防御理事会做的全部工作都针对审判日之前。因为没有人能够保证人类一定能够看到审判日之后的世界，所以也就没有人关心审判日之后该做些什么。 等待确实无聊，在谢尔盖耶夫的带动下，十名总参谋长都来了兴趣。 张小刚对审判日之后的话题没有半点兴趣。 在他看来，现在讨论审判日之后的事情，完全是吃饱了撑的，不但毫无意义，反而会产生适得其反的结果。如果人类侥幸渡过劫难，人类文明将发生本质上的变化。不管审判日之后的世界格局如何，在审判日之前达成的协议将一文不值，甚至连行星防御理事会都将失去存在的价值。 拿谢尔盖耶夫大谈特谈的补天工程来说。审判日之后，即便俄罗斯成为头号强国，该项目的价值也将大打折扣。如果俄罗斯没有成为头号强国，不管哪个国家称霸，肯定不会让该项目继续存在下去，至少不会由俄罗斯主导。如果某个国家在抵抗入侵中获取了地外文明的科学技术，以科技势力为核心的国力都会飞速提高，在审判日之前做出的科研努力将变得微不足道。 这个道理，张小刚明白，十位总参谋长肯定明白。 只是，总不能让十位总参谋长坐着发呆，总得找点话题。没有合适的话题，恐怕就得制造一些话题出来。 与其讨论敏感话题，还不如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张小刚只关心一个问题：罗晋勇到底发现了什么，或者是做出了什么判断？ 从罗晋勇开始的表现来看，应该不是坏事，不然他不会那么强硬，更不会把公布结果的时间推迟五个小时。果真是坏事的话，罗晋勇必然会立即提出来，让总参谋长会议赶紧寻找对策。 是好事的话，那是什么好事呢？ 张小刚想了一阵，但是想不明白，也就没再去想。 似睡非醒的等待了三个多小时之后，Y—20A运输机终于降落到了迪戈加西亚的跑道上。 第四十五章 绝望深渊（上） 下了飞机，张小刚直奔科研中心。罗晋勇正在等他，还让佟少伟到大门外迎接他。 “怎么样了？” “教授什么都没说，让我直接带你过去。” 张小刚加快步伐，快到罗晋勇的办公室的时候，他对佟少伟说道：“去泡一壶咖啡，派人去我的宿舍拿两瓶二锅头过来。” “二锅头？”佟少伟以为听错了。 “对，赶紧送来就是。” 佟少伟没再多问，张小刚也进了罗晋勇的办公室。 “老张，你总算到了。” “怎么，想我了？”张小刚呵呵一笑，说道，“你小子，越来越机灵了，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吧？” “你看出来了？” “要是连你耍的这点鬼把戏都看不出来，我能混到今天？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比你妈都要了解你。你屁股一蹶，我就知道你要放屁还是要拉屎。”张小刚掏出香烟，说道，“时间不多了，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都在这里。”罗晋勇敲了敲计算机屏幕。 张小刚凑过去一看，是一张2014X1小行星解体之后的照片，而且是局部放大之后的照片。 “这是什么？” “注意边缘部位。” 张小刚看了一阵，没有看出名堂来。 “看到这些比较明亮的部位了吗？”罗晋勇用笔指出了照片上的一条亮斑。“这是碎片朝向太阳的部位。” “反射的太阳光？”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不再发光之后，我们看到的都是小行星的反光，而朝向太阳的部位更加明亮。” “这能说明什么？” “还没看出来？” “我要能看出来，你还能坐在这里？” 罗晋勇笑了笑，说道：“这是一条线状亮斑，对吧？” 张小刚立即皱起眉头，罗晋勇的这句话已经足够让他想明白了。“你是说，这些碎片很薄？” “非常薄，按照比例计算，跟鸡蛋壳差不多。” “这……” “匪夷所思？” 张小刚没有吭声，灭掉烟头后，又顺手点上了一根。 罗晋勇也点上香烟，说道：“虽然计算结果还没有出来，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些碎片的总质量大概只有小行星的五百分之一。” “你能肯定？” “直觉。” “你的直觉一直很准，好像从没失灵过。” 罗晋勇笑了笑，说道：“如果碎片是小行星的外壳，像鸡蛋壳一样，而且厚度均匀，知道有多厚吗？” 张小刚摇了摇头，他的心算能力很强，可他不是数学家。 “不会超过十米。” “什么？”张小刚立即瞪大了眼睛。 “大概在八米左右。” “这……” “我对这条亮斑做了分析，反光部位的宽度在八米左右。” “这……这能说明什么？” “至少我们不会在十多个小时后去阴曹地府跟八十多亿人抢位置了。” “你是说……” “如果我的两的猜测都成立，即碎片的总量是一千一百三十五个，以及碎片的总质量大概只有小行星的五百分之一，每块碎片的质量就在十万吨左右。因为非常薄，所以拦截这些碎片的成功率会大大提高。” “问题是，如果只要失败一次，我们就得完蛋。”去上海，张小刚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即了解后羿项目的进展情况。结果非常理想，第四枚神箭运载火箭已经完成测试，核弹头也已部署到位。 “没有这么严重。” “是吗？” “哪怕失败几次，只要是这种薄壳状的碎片，大可高枕无忧。” “为什么？” “老张，你不是经常说老楚是十万个为什么吗？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不会自己思考？” “得了，现在没时间思考。再说了，你才是真正的十万个为什么，不管别人问什么，你都能回答出来，对吧？” 罗晋勇翻了下白眼，说道：“这种薄壳状碎片在坠入大气层之后，会与大气摩擦，产生极高的温度。根据光谱分析得出的结果，碎片的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硅，也就是岩石，因此在坠地之前就会完全烧毁。如果射入大气层的角度较为理想，碎片将在离地面大约三百千米的高度上爆炸解体。” “也就是说，不会造成危害？” “不是不会，而是造成的危害小得多。即便碎片没有解体，也会在离地面二十千米以上的高度上完全烧毁，或者是在更高的地方爆炸。在这几种情况下，碎片对地面造成的破坏都算不上严重。” “与通古斯大爆炸相比呢？” “差不多吧，也许波及范围会大好几倍，但是绝对不会导致人类灭绝，对地球生态环境的破坏也微乎其微。即便在最极端的情况下，即碎片全部坠入大气层，也不会产生导致物种大灭绝的全球性灾难。”罗晋勇灭掉烟头，说道，“如果在一百万公里外拦截碎片，人们能看到一场前所未有的流星雨。” “这么说，我们真的可以高枕无忧了？” “总体上如此，不过还有一些不确定性因素。” “什么不确定性因素？” “一千多个碎片的大小有很大的差别，而且我们并不知道发光部位在小行星的表面积中占了多大的比重。” “这……” “也就是说，我对碎片厚度的估计有可能会出现较大的偏差，而且有可能出现一些面积较小，但是厚度很大的碎片。” “这些碎片不会在大气层内烧毁？” 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不但不会在大气层内烧毁，还很不容易拦截。” 张小刚立即锁紧了眉头。 “如果这样的碎片在小行星背面产生，那么在进行拦截的时候，肯定会被面积很大的碎片遮挡住。” “这些碎片会挨得很近？” “因为小行星围绕与轨道重合的中轴自转，所以碎片逼近地球时，在轨道横剖面上的撒布范围非常大，半径差不多有六千五百公里。问题是，小行星是自行解体，所有碎片拥有相同的轨道速度，其轨道方向上的距离肯定非常近，在二十公里左右。也许会稍微大点，但是不会超出太多。” “妈的，这下麻烦大了。”张小刚咒骂了一句。 罗晋勇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张小刚咒骂的原因。 核弹头在外层空间爆炸，因为没有传递内能与波能的介质，所以大部分能量都转化成了电磁波。如果两枚核弹头离得太近，就不能同时引爆，因为首先引爆的一枚核弹头，将在顷刻间摧毁另外一枚核弹头。必须把两枚核弹头的引爆时间错开，确保核弹头在爆炸的时候不会相互影响。 对速度为每秒三百多公里的核弹头来说，二十多公里的距离，仅相当于不到零点一秒的时间差。 在设计上，超级核弹头的引爆时间差至少为零点二秒。 这就意味着，超级核弹头在拦截目标时，爆炸点的距离至少要控制在七十公里以上。 如果首先拦截前方面积较大的碎片，肯定会产生大量体积更小的残骸，导致无法跟踪锁定后方体积本来就小得多的碎片。 “教授，有没有办法……” “有，不过无法避免撞击。” “这……” “成功拦截体积较大的碎片之后，爆炸会给产生的残骸一个速度分量。不管这个速度分量的方向如何，必然会改变残骸的速度。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就能从残骸中找出速度没有明显变化的一个。” “这就是那个藏在后面的小型碎片？” 罗晋勇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如果小碎片与大碎片的残骸发生碰撞呢？” “那就皆大欢喜了。”罗晋勇笑了笑，说道，“发生碰撞之后，小碎片的速度方向不发生变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果拦截在一百万公里之外进行，小碎片在速度方向发生变化之后有极大的概率避开地球。” “这么说，我们只需要找出那些速度没有发生变化的小碎片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要想做到却十分困难。以我们目前的技术，能在距离地球五十万公里的地方进行再次拦截就非常不错了。”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此外，如果小碎片有足够的厚度，且质量也在十万吨左右，尺寸肯定非常小。如果是一个规整的球形，直径不会超过三十米。即便碎片的质量达到一百万吨，直径也不会超过八十米。知道神箭运载火箭的末级精度是多少吗？” 张小刚点了点头，顺手点上了第三根香烟。 在这种情况下，只有神箭火箭投掷的超级核弹头能够拦截漏网之鱼，而核弹头的投掷误差不会低于五十米。 “说实话，真要出现这种情况，我希望小碎片的质量越大越好。” “如果只有十万吨，拦截失败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张小刚问了一句。 “只要小碎片的外形较为规整，比如是球形、椭圆形或者橄榄形，凭借每秒三百多千米的速度，在坠地之前完全烧毁的可能性非常小。即便在大气层中气化掉了大部分质量，速度也有所降低，剩余部分也能产生足够大的灾难。” “多大？” “说不准，得看具体情况。” “大致呢？” 罗晋勇思考了一阵，说道：“如果剩余质量为一万吨，速度为每秒三百千米，撞击释放的动能相当于五十亿吨TNT当量。根据撞击点的地质情况，对地面设施与人员的绝对毁伤半径在两千到三千公里之间。” 第四十五章 绝望深渊（下） “如果撞击点在海洋上，会不会有所减轻？” “直接毁伤效果会有所减轻，但是间接毁坏将更加严重。” “为什么？” “如果撞击点海域的水深足够大，将引发超级海啸。”罗晋勇稍微停顿了一下，“假如撞击点在太平洋上，比如在马里亚纳海沟附近，将引发高达数百米、甚至上千米的海啸，环太平洋地区都将遭殃。” 这时候，佟少伟送来了咖啡与二锅头。 张小刚没有喝咖啡，而是打开了一瓶二锅头。他原本打算跟罗晋勇庆祝一下，现在看来是没有必要了。 “现在喝酒？” “现在不喝，恐怕就没有机会喝了。”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你能发现这个问题，难道伯克不知道？” “他当然知道，而且是他首先发现的。” “这……他怎么没有在总参谋长会议上提出来？” “没有可信的计算结果，提出来有什么用？他现在就在组织进行精确计算，等下就会把结果发过来。” “这么说，他没有担任负责人，反而愿意跟你合作了？” “老张，伯克以前是身不由己。本质上，他是一名科学家。虽然他是美国科学家，但是人类完蛋了，美国就能幸免吗？”罗晋勇笑了笑，说道，“虽然科学顾问委员会里也是明争暗斗，但是不像你们那样严重。” “好了，不跟你吹了。”张小刚看了眼手表，还有十分钟，罗晋勇就得在总参谋长会议上公布结果。“最后一个问题。” 罗晋勇端起咖啡杯，一口喝了个精光。 “如果你的猜测是正确的，碎片的总质量只占小行星的五百分之一，另外五百分之四百九十九到哪里去了？” “这是个好问题，表明你有成为科学家的潜力。” “如果在二十年前对我这么说，我肯定会立志成为一名科学家，说不定还能成为美国籍科学家。” “这么说，伯克就没有资格成为美国的首席科学顾问了？” 张小刚笑了笑，等着罗晋勇回答他提出的问题。 “我不知道。”罗晋勇也笑了笑，说道，“不但我不知道，也没有人能够知道。不过没什么好奇怪的，这两年来发生了很多用我们掌握的科学知识无法解释的事情，多这么一次根本算不了什么。” “也许，这正是最关键的一次。” “是吗？” “我一直相信你的直觉，不过我更相信我的直觉。在过去十多年里，我的直觉就从来没有出过错。” “你的直觉是什么？” “就是这个问题。你能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也许能扭转乾坤。” 罗晋勇没有开口，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张小刚。 “好了，我得赶紧回自己的办公室。”张小刚又看了眼手表，“会议结束之后，我再来找你。” “恐怕到那时候，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希望不是如此。” 看着张小刚转身离开，罗晋勇叹了口气，又看到了放在桌上的二锅头。“老张，你忘了这瓶酒。” “我有了，那瓶留给你。”张小刚晃了晃手里的酒瓶，离开了罗晋勇的办公室。 伯克已经把计算结果发了过来，与罗晋勇的猜测大致吻合，碎片的总质量大约为小行星的五百分之一点二。伯克还利用拍下的照片，绘制了一份碎片的复原图，证实碎片确实是小行星的外壳，由此计算出了碎片的平均厚度。只是，复原图只有小行星的正面部分，没有至关重要的背面部分。 伯克制作的复原图，提醒了罗晋勇，或者说是启发了罗晋勇。 利用参加会议前的几分钟，罗晋勇做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即利用之前估算出的小行星背面发光部位会聚点的三维坐标，加上那些没有出现在复原图里的碎片，绘制出小行星背面的复原图。 虽然这份背面复原图很不完整，还有很多碎片没有利用上，但是罗晋勇找到了最关键的部分。 罗晋勇没有为此感到高兴，甚至没有半点兴奋。 两年来，他提出的猜测被一次又一次的证实，他从来没有高兴过，因为每证实一次就把他往绝望深渊的边缘推了一下。罗晋勇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跌下去之前抓住希望的稻草。 此时，罗晋勇也没有时间悲哀与绝望。 佟少伟进来提醒之后，罗晋勇启动了视频通信设备。 “罗教授，有结果了吗？”斯塔克率先发问。显然，他已经从伯克那里获得了精确分析的结果。 “各位将军，相信你们已经看到了由伯克教授绘制的小行星正面复原图。”罗晋勇抛开杂念，他只是一名科学家，他已经为拯救人类文明做出了最大努力。“此时，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斯塔克想说什么，但是忍住了。 “教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杨方烈立即问了一句。他关心的不仅仅是结果，还有罗晋勇的精神状态。 “值得高兴的是，一千多块碎片的总质量只有一点二亿吨，平均分布的话，每块碎片的质量为十万吨。因为碎片是薄壳状，面积非常大，所以极易拦截。勇气行动取得成功的概率大幅度提高。” 虽然罗晋勇说的是好的一面，但是没有人感到兴奋，因为还有坏的一面。 “可惜的是，这并不表示我们可以高枕无忧了。我这里，还有另外一张复原图。”罗晋勇把没有完成的小行星背面复原图传输到了会议通信系统里面，显示在了所有参会人员的信息屏幕上。“这份复原图是根据我之前通过推测绘制的三维坐标，以及现在观测到的碎片拼接而成。虽然我们从来没有看到过小行星的背面，但是小行星解体后产生的碎片数量间接证明了我对小行星背面情况做出的推测基本正确。这张复原图还不完整，受观察角度限制，也许永远也无法完成，上面有很多空缺没有填上。只是，我希望大家关注一点，即复原图中央位置的空缺。” 在罗晋勇说完之前，没有几个人注意到那里有一个空缺。 “因为数据非常有限，时间更加有限，所以我只能大概估计，这个空缺的最大横截面尺寸为四十米，最小为三十米。” “罗教授，这能说明了什么？”斯塔克的态度有了明显改变。 “显然，有一个与这个尺寸差不多的碎片。可惜的是，在我们拍下的所有照片中，都没有这个小碎片。” “这……” “因为小行星是自行解体，各个碎片的轨道速度没有变，只是在向心力消失之后，多里个垂直于轨道的速度分量。说得简单一些，这个小碎片仍然在小行星的轨道上，而且就在前方那块面积最大的碎片后面，距离在二十到三十公里之间。”罗晋勇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以我们掌握的技术手段，不可能在一百万公里之外将其拦截下来，最远拦截点很有可能不到五十万公里。” 这下，十位总参谋长都坐不住了，连一向沉着的杨方烈都显得极为震惊。 他们都是军人，都非常了解勇气行动，也就知道拦截距离低于五十万公里回产生多么严重的灾难。 “教授，你知道这块碎片的撞击点吗？”谢尔盖耶夫提出了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我也很想知道，可惜的是，我不知道，也无法做出预测。也许，比我更优秀的天文学家能够预测出来。” “伯克教授？”谢尔盖耶夫立即把问题抛给了美国首席科学顾问。 “我也不知道。”伯克显得有点尴尬。 “好吧，哪位科学家知道，或者能够做出大致预测？” 显然，没有一位首席科学顾问能够回答谢尔盖耶夫的问题。 “难不成，我们只能坐以待毙！？”谢尔盖耶夫有点急了，还有几位总参谋长的神色也非常焦急。 “谢尔盖耶夫将军，急躁无法解决问题。”杨方烈同样焦急，因为按照现在的情况，中国在碎片的撞击范围内。虽然美国的部分地区也受到了威胁，但是美国本土不在碎片的撞击范围内。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与以色列都不在撞击范围内，加拿大只有西北地区在撞击范围内，只有澳大利亚与中国完全暴露在撞击范围内，俄罗斯的绝大部分地区也在撞击范围内。等到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杨方烈才对罗晋勇说道：“教授，除了这些，还有别的警告吗？” 罗晋勇很想把后羿项目说出来，但是他知道绝对不能说。“如果这块碎片的质量在十万吨到一百万吨之间，而且在拦截其他碎片之后还有多余的超级核弹头的话，也许能把灾害控制在可接受范围内。” “怎么控制？”杨方烈赶紧问了一句。 “让碎片的撞击点远离人口密集地区，最好是在太平洋上，提前做好次生灾害防治与灾后救援的准备工作。” “教授，很感谢你及时发出警报，我们至少还有十个小时。”杨方烈已经发现，罗晋勇的情绪不大稳定，也就没再继续发问。 其他总参谋长也没再提问。 接下来，十位总参谋长开始对调整勇气行动展开讨论。 第四十六章 重拾信心（上） 罗晋勇离线后，张小刚见十位总参谋长为防治次生灾害与灾害救援争得面红耳赤，瞅准机会退出了视频会议。 佟少伟正万般焦急，看到张小刚赶来，像是见到了救星。 “怎么回事？” “教授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不让我进去。他……他喝了一整瓶二锅头，好像……好像有点失控。” “真他妈的是个混蛋。” “老张，现在怎么办？”佟少伟有点手足无措。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0 2 . c o m “我进去跟他喝，你去帮我办件事情。” “什么事？” 张小刚在佟少伟耳边低语一阵，佟少伟才稍感轻松。开始，他以为张小刚又要让他去拿二锅头呢。 等佟少伟离开，张小刚进了罗晋勇的办公室。 因为是负责安全工作的特派员，所以张小刚的门卡能打开所有中方人员的办公室，罗晋勇的办公室也不例外。 罗晋勇蹲在角落里，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手边的酒瓶里只剩下了一小半。 张小刚叹了口气，把罗晋勇抱起来，放到沙发上。罗晋勇的酒量并不小，平时能喝差不多一斤二锅头。 “你……你是谁？” “我是你老妈！”张小刚拿起水杯，朝饮水机走了过去。 “老张，你又跟我开玩笑，你怎么会是我老妈呢？” “我不是你老妈，难道是你老爸？”张小刚把杯子里接满水，泼到罗晋勇脸上。 被水一激，罗晋勇尖叫着爬了起来。“老张，我又没喝醉，你干嘛用水泼我？” “你开始的样子，还没喝醉？” “心醉，人没醉。”罗晋勇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香烟。 “放屁，你看到美景了、还是看到美女了？还他娘的‘心醉’，我看你是失心疯。”张小刚走过去，放下水杯，说道，“你他娘的想发疯，也要等到十个小时之后。到时候，如果我们还活着，我陪你喝。” “你又不是娘们，陪我喝有个屁用。” “那我去找几个娘们来陪你喝。” “真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你天天都在说假话。”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别忘了，我还要请你跟老楚去日本呢。富士山那边有一家温泉旅馆，不但老板娘风韵犹存、老板娘的女儿更是水灵，温泉还有滋阴壮阳的奇效，保证让你精神奕奕。” “你去过？” “当然。” “什么时候去的？” “大概……大概七年前吧。” “妈的，又忽悠我。七年前风韵犹存的老板娘，现在恐怕过了更年期了吧？七年前水灵的黄花闺女，现在也是少妇了。” 张小刚呵呵一笑，说道：“放心，日本最不缺的就是温泉，而温泉旅馆里最不缺的就是年轻漂亮的老板娘。只要你高兴，我们去包下一家温泉旅馆，舒舒服服的住上一个月。我知道你小子喜新厌旧，到时候我来安排，每天至少让三个娘们侍候你，而且一个月下来，绝对不重样。” “你能办到？” “我是什么人 ？再说了，日本服务业那么发达，不管你在哪，只要肯花钱，打个电话就会有人上门服务。” “这可是你说的。” “张小刚一言九鼎，哪次许诺没有兑现？” “你又不叫张小刚。” 张小刚笑了笑，罗晋勇两年来一直在纠缠这个问题。“对，我不叫张小刚，我的真实姓名是侯秦川。” 罗晋勇并不指望张小刚说出真实姓名，当张小刚说出来，他反而有点惊讶。 “不是我想说出来，而是已经被人知道了，瞒不了太久。” “被谁知道了？” “还能有谁？” 罗晋勇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张小刚说的那个人是楚天疆。 “上次，恰巧被老楚撞上，被他盘问了一番，交代出了老底。”张小刚叹了口气，把自己的身世简单说了一遍。 张小刚竟然是孤儿，曾经身患绝症？罗晋勇很是惊讶。 “怎么，不相信？”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这样吧，我俩在这里吹牛也没劲，老楚在飞机上也肯定很无聊。给他打电话，我们一起吹。你要是不相信我开始说的话，等下问老楚得了。” 罗晋勇没有反对，张小刚就去把佟少伟叫了进来。 他开始吩咐佟少伟去做的事情，就是与楚天疆取得联系，让楚天疆用末日战士系统进行视频通话。 此时，末日部队乘坐的运输机已经在夏威夷群岛附近进行了第一次空中加油，正在太平洋上空向东飞行，离美国本土还有一千多公里。按照安排，运输机将在两个小时后抵达爱德华空军基地。末日部队将在这里换乘另外一架C7A，然后飞往美国东部地区，再调转向西飞行。 很快，墙上的大屏幕上出现了楚天疆的半身像，只是看上去有点虚假。 末日战士系统有视频通信功能，只是实现方式较为独特，不是通过摄像头来获取通信者的视频信息，而是利用末日战士系统捕捉到的肢体与面部活动信息，然后由控制单元合成三维虚拟图像。 正是如此，屏幕上的楚天疆看上去像是计算机生成的三维虚拟人物。 “老张，到底是怎么回事，开始小佟说，教授他……” “好着呢，不过多灌了几口马尿。”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老楚，感觉还好吧，飞机上有特殊服务吗？” “好个屁，谁想出的这个馊主意？等我回去，肯定要好好……” “杨总。” “什么？”楚天疆立即把没有说出来的话咽了下去。 “原本计划让你们留在迪戈加西亚，但是确认小行星有可能解体，而不是减速后，迪戈加西亚处于撞击区域内。为了你们的安全，杨总在总参谋长会议上提出，由固定部署改为机动部署。” “妈的！”楚天疆咒骂了一句。显然，呆在运输机上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老楚，别骂娘了。”张小刚点上香烟，说道，“开始，我把我的身世告诉了教授，你们都知道我的过去了。现在，你们也得坦诚一点。” “我的身世，你难道不清楚？” “老楚，我清楚，不等于教授也知道，对吧？” “我嘛，就是犟牛一头，本来考上了全国一流重点大学，就算进不了清华北大，复旦南开这些也是随便选。只是我不想继续念书，只想当兵，成为一名顶天立地的军人，也就投笔从戎。”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这么说，你要没有参军，还有可能成为科学家？” “那是当然，以我的聪明才智，真要成了科学家，恐怕现在就没有教授的事了。”佟少伟给楚天疆打了招呼，所以楚天疆知道罗晋勇的情绪有点低落，所以在说话的时候有意扯上了罗晋勇。 “得了吧，就算你发奋读书，也最多是个中才，能成为教授的助手就不错了。” “放屁。” 张小刚笑了笑，对罗晋勇说道：“教授，这家伙不服气。” 罗晋勇何等聪明，当然知道张小刚与楚天疆在逗他开心。 “我说，你俩为什么不在鼻孔上穿一根骨头、在脑袋上插几根羽毛、身上涂满颜料、然后穿上稻草裙，跳一支肚皮舞？” “教授，我们是啥关系？只要能让你开心，别说跳肚皮舞，让我到纽约时代广场或者莫斯科红场上跳脱衣舞，都没问题。” “那你得变成娘们。” “那可不行，我是纯正的大爷们。”楚天疆首先笑了起来。 罗晋勇笑了笑，说道：“其实，我根本不想成为科学家。” “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楚天疆问了一句。 “普通人，最平凡的人。”罗晋勇叹了口气，把自己的身世讲了出来。 张小刚很是感慨。他当然知道罗晋勇的身世，所以不能直接询问，只能让楚天疆来提起这个话题。 即便用最严格的标准衡量，罗晋勇都是名副其实的天才。前面提到过，他在十三岁时凭借在全国数学与物理学奥林匹克竞赛中获得国家级一等奖，被清华大学少年班录取，在二十一岁时已是三学科博士，二十三岁时成为双料博士后，被清华大学留用，二十五岁就成为副教授。在他二十八岁那年，评定为教授后不到三个月就被选为中国首席科学顾问，开始为行星防御理事会工作。 只是，这并非罗晋勇自己选择的人生道路。 在罗晋勇的记忆中，十三岁之前几乎是一片空白，或者说那是与他自身意愿没有太大关联的十三年。 罗晋勇记得的第一件事情是在不到两岁时，父亲为他买了一双直排轮旱冰鞋，然后每天带他去少年宫的轮滑兴趣班，跟那些比他大几岁的儿童一起学习轮滑，还要求他必须学得最好。为了成为最好，为了得到父亲的赞赏，罗晋勇非常刻苦、非常卖命，摔着磕着后从不哭闹。只是，父亲没有给予肯定，更没有半点赞赏。直到一年之后，罗晋勇在市少年宫举行的轮滑比赛中获得幼儿组的第一名，父亲才稍加赞赏，奖品是一支冰棍。这也是罗晋勇第一次尝到冰棍的滋味。 从此，罗晋勇的人生走上一条快车道。 第四十六章 重拾信心（下） 五岁那年，罗晋勇进入全市头号重点小学。虽然很久之后他才知道，父母为此找了很多关系，还缴了十万赞助费，但是他没有因此感谢父母，因为从这一天开始，他得跟那些比他大的同学竞争。 四年之后，罗晋勇被全市头号重点初中破格录取。这次，父母没有缴赞助费，因为罗晋勇在市里举行的升学考试中名列第二，还有小学奥数竞赛一等奖、钢琴十级、围棋专业八段等等奖状与证书。 亲戚朋友都说罗晋勇是天才，但是他自己并不这么认为。 在这些成绩的背后，是四年如一日，以各种各样的学习为主旋律的枯燥生活。小学的四年里，只有四天属于罗晋勇，即每年除夕夜到大年初一下午。其余时间，罗晋勇都被严格的作息制度禁锢着，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做每件事花多少时间，甚至连吃饭、盥洗、解手等等日常生活都有严格安排。 此时的罗晋勇并不怨恨父母，因为他觉得所有孩子都跟他一样。 接下来的四年，罗晋勇过着相同的生活，只是学习变得更加繁重。 高考那年，罗晋勇产生了怀疑。 起因，与一个女同学有关。 在班上，罗晋勇绝对是个异类，有同学却没有朋友，有同桌却没有哥们，没有哪个同学愿意跟他交往，他也很少跟同学交往。虽然他是学习委员，但是很少参加班里的活动，也很少帮助其他同学。 直到一名叫江珊珊的女同学来到他们班上，成了罗晋勇的同桌。 江珊珊的情况很特殊，虽然她一直跟随父母住在北京，在北京上学，但是户口没有迁入北京，所以按照政策，她必须在高考前回到户口所在地。她成了插班生，也成了罗晋勇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 按照班主任安排，罗晋勇负责帮助江珊珊。 这个安排合情合理，因为罗晋勇已经在上学期期末的全国数学与物理奥林匹克竞赛中获得一等奖，意味着他不但不需要参加全国统一高考，还会被清华、北大等全国最好的大学破格录取。 在高三下学期，罗晋勇是全班最轻松的一个。 江珊珊并不笨，还非常聪明，只是跟罗晋勇所在的县级市相比，北京的中学都不大在乎学生的成绩。 在罗晋勇的帮助下，江珊珊的学习成绩进步神速。 几个月下来，罗晋勇对这个比他大了五岁的女同学产生了好感，江珊珊也对聪慧过人的罗晋勇很有好感。 别忘了，罗晋勇才十三岁，刚刚进入青春期。 “她很漂亮？” “当时觉得很漂亮，大概是她从北京带回来的那些衣服很特别吧，而且大城市的女孩子更懂得打扮。”罗晋勇笑了笑，说道，“现在想起来，也就很一般，不但脸上有很多雀斑，还有点胖。” “然后呢？”楚天疆追问了一句。 “高考前一个月的某个晚上，我老爸带我去江珊珊家里，跟江珊珊的父亲吵了一架，要江珊珊不要再缠着我。” “什么？” 罗晋勇苦笑了起来，说道：“虽然我当时隐约有那么点感觉，但是我跟江珊珊的关系无非是在课余的时候给她讲解一些比较深奥的题目，帮她温习老师上课时讲的内容，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你们牵过手，亲吻过，或者是做过……” “没有牵手，她亲过我，但是没有做那些事。”罗晋勇很是老实，说道，“老楚，你在刚刚长毛的年龄，做过那种事？” “得了吧，我那时候纯洁得很，连女同学的手都没碰过。”楚天疆笑了起来，说道，“然后呢？” “这件事之后，我再没为江珊珊辅导功课，她的成绩也就一落千丈。” “没了？” “她的高考成绩很一般，听说进了一所专科学校，毕业后到北京漂了两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加上父母工作调动，也就离开了北京。几年前听高中同学说，她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了。” “三个孩子的妈！？” “听说嫁给了一个暴发户，家里挺有钱的，日子过得也不错。” “这就是你的初恋？” “恋个屁，你会跟比你大五岁的初恋吗？” 这件事情之后，罗晋勇对父母的怀疑变成了叛逆。不久之后，他收到了清华大学少年班的录取通知书。离开生活了十三年的小县城，来到繁华的大都市，罗晋勇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些年，你没有跟家里联系过？” “每个月打一次电话，有的时候忘了，也就算了。”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这两年太忙，也就没有给家里打过电话。” “你老爸老妈没给你打过电话？” 罗晋勇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老楚，你是调查户口的，还是审查政治背景的？”张小刚看了出来，罗晋勇的情绪已经有所好转。“开始，我跟教授说了。等行星防御理事会的事情了结，我们就去日本，包下一家温泉旅馆，什么事都不做，让几十个日本娘们服侍我们，轻轻松松的住上一个月，你觉得怎么样？” “行啊，这个可以有。” “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快到美军基地了。” “行，就聊到这吧，有事情再联系。” “好，等事情了结了，我们到日本碰头。” 通信结束，屏幕自动关闭。 “还想喝酒吗？”张小刚拿起烟盒，才发现已经空了。 “现在不想，不过你那还有的话，等下送几瓶过来。”罗晋勇站了起来，“到时候，不管是庆祝胜利、还是最后疯狂，都用得着。” “没问题，我让人送一箱过来。” “你想灌死我？” “如果是最后疯狂，醉死总比受活罪好，对吧？” “放屁，在去日本泡温泉之前，我还不想死呢。” “现在有信心了？” “没有。”罗晋勇笑了笑，说道，“但是没有信心，不等于什么都不做。只要我们没有放弃，那就有希望，哪怕极为渺茫。如果我们什么多不做，那就是坐以待毙，连最渺茫的希望都没有。” “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 “早就想明白了，只是开始无法接受。” 张小刚拍了拍罗晋勇的肩膀。“行，现在准备做什么？” “如果必然有人倒霉，我希望不是我们。”罗晋勇揉了揉额头，说道，“我需要后羿项目的一些资料，与直接干预权。” “为什么？” “我们只有一次拦截集会，绝对不能失手。如果能够通过优化控制程序来提高超级核弹头的投掷精度，拦截成功的概率将大大提高。”罗晋勇长出口气，说道，“时间不多了，我得赶紧开工。” “没问题，我马上把你需要的东西送过来。”张小刚没多罗嗦，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把罗晋勇需要的东西带过来。虽然干预后羿项目可以通过远程遥控实现，但是启动专用的保密通信线路，需要硬件解密设备。 “还有……” “什么？” “带几包烟回来。” 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离开了罗晋勇的办公室。 十多分钟后，他就带着只有钥匙扣大小的硬件解密设备与一条香烟赶了回来。 罗晋勇说做就做，一点都不马虎。 因为没有别的事情，又不想参加争吵不休的总参谋长会议，所以张小刚留了下来，等待罗晋勇完成工作。 两个小时后，在张小刚抽完半包烟时，罗晋勇终于长舒了口气。 “怎么样？”张小刚走了过去，替罗晋勇点上烟。这两个小时里，罗晋勇一直在计算机前忙碌着，连抽烟的空闲都没有。 “差不多了，幸好在设计神箭火箭时留有安全冗量，而且小行星只是解体，碎片的速度没有提高。”罗晋勇抽了几口烟，又说道，“只要不出故障，拦截概率能提高一倍，只是仍然没有绝对把握。” “尽人事，听天命。” “也只能这样了。” 张小刚拿来一瓶二锅头，说道：“现在喝，还是等下再喝？” “先来一杯，一小杯就够了。” “饿了？” “不是饿，是累，身心疲惫。”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两年来我们做的所有努力、付出的所有代价，马上就能见到结果了。” “还想江珊珊吗？”张小刚倒上两杯酒。 罗晋勇愣了一下，说道：“放屁，如果不是你们提到，我根本不会想起以前的事。” “得了，跟你开个玩笑，让你振奋起来。”张小刚把一只酒杯递到罗晋勇手上，“就算是提前庆功。” “如果结果恰好相反呢？” “那就算提前疯狂吧。”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想开点，至少我们比其他人提前开始享受生命的最后时光。” 罗晋勇也笑了笑，与张小刚干杯之后，举杯一饮而尽。 此时，已是北京时间九月一日下午五点二十五分，2014X1小行星解体后生成的碎片离地球只有三百万公里了。再过十五分钟，勇气行动就将开始，上千枚超级核弹头将同时从近地轨道的空间站上发射。 拦截区域距离地球一百二十万到一百万公里之间。核弹头与碎片的相对速度高达每秒七百公里，拦截的时间窗口只有二百八十五秒。在这短短的四分四十五秒过去之后，人类的命运可能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 生存，还是毁灭？ 第四十七章 勇气行动（上） 张小刚与罗晋勇提前五分钟来到美军作战指挥中心。 两人满身酒味，让其他特派员与首席科学顾问纷纷皱眉。只是两人都不在乎，谁管得了他们？ 因为勇气行动属于防御工程，所以在总参谋长会议对拦截方案拍板后，整个项目就移交给了军方，科学顾问委员会没再有参与权，只负责提供技术援助，安全事务联络处也只负责保密工作。 现在，张小刚与罗晋勇只是观众。 按照安排，一千一百二十八枚超级核弹头由五个核大国分头控制，每个核大国都有一处发射控制指挥中心，迪戈加西亚只是联合指挥中心，负责汇总五个核大国的拦截情况，对拦截行动进行协调。 不多时，指挥中心内的照明系统关闭，光线顿时暗了下来。 因为有上百部计算机显示器，面向大门的墙上还有几部大型显示器，所以指挥中心内并不是黑压压的一片。 张小刚与罗晋勇呆在左侧的角落里，附近还有几名特派员与首席科学顾问。 这时候，大屏幕上出现了国际空间站的近景画面，然后是天宫空间站，以及十二座无人空间站。 以往，为了保密，这些体积硕大的无人空间站均在太阳同步轨道上。 十二个小时前，十二座无人空间站开始进行变轨机动。此时，有六座无人空间站聚集在国际空间站附近，另外六座则在天宫空间站附近。在近地轨道上，以国际空间站与天宫空间站为核心，形成了两个空间站群。 现在的国际空间站，早就不是当初的样子了。 行星防御理事会成立之后，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联盟立即着手扩建国际空间站，打算使其成为人类防卫力量在近地轨道上的大本营。不久之后，正在扩建的国际空间站发挥了其重大价值。这就是，做为哈勃2号太空望远镜在近地轨道上的组装平台，大幅度降低了航天发射难度。 可以说，没有国际空间站，就不会有哈勃2号太空望远镜。 这部能够看到十亿公里外一个篮球大小物体的超级望远镜，总质量近五百吨，无法一次发射升空。即便用运载能力最强的“阿里亚娜5”型运载火箭，也要分十次才能全部部件发射到近地轨道上。哈勃2号分十四次发射，八次由阿里亚娜5型运载火箭承担，其余六次由俄罗斯、中国与美国分担，另外分七次发射了轨道运载器部件。太空望远镜与轨道运载器的部件均与国际空间站接轨，完成组装后，由轨道运载器把太空望远镜运送到面向2014X1小行星的同步轨道上。在此后的一年多里，还通过国际空间站，为轨道运载器进行了五次燃料补给。 建造哈勃2号太空望远镜，只是国际空间站在扩建时小试牛刀。 按照设计寿命，国际空间站在二零一八年就得报废，美国当局在二零一三年就设想重新建造一座空间站。只是在行星防御理事会成立后，美国不再考虑建造新的空间站，而是着手强化国际空间站。 扩建的第一项工作就是加强国际空间站的结构强度。 虽然轨道飞行器的在轨速度由其质心的轨道高度决定，但是质心只是一个点，而轨道飞行器不可能是一个点。轨道飞行器的尺寸越大，各个部位的轨道速度差就越大，也就需要更高结构强度。 完成这一步之后，国际空间站的扩建工作正式开始。 因为国际空间站采用了开放式架构，通过结点来增加功能舱，所以扩建的主要手段就是增加结点数量。 经过两年建造，国际空间站成了一个类似于管风琴的双层框架结构长方体。 这个长方体的相对厚度非常小，只有不到三十米，宽度达到一百五十米，长度则高达二十四千米。采用框架结构，除了不会降低结构强度之外，还能最大限度的减少航天发射的次数。 过去两年内，国际空间站始终把面积最小的一面朝向地面。 为了降低被业余天文爱好者观察到的概率，国际空间站的外表面做了特殊处理，反光率只有万分之一。 十多个小时前，国际空间站在完成变规机动之后，开始调整在规姿态。 严格说来，国际空间站很像一只拆掉了面板，有六百多个孔洞的口琴。 每一个孔洞，就是一具运载火箭发射井。用来投掷超级核弹头的运载火箭在国际空间站上组装完毕后，由小型轨道机动飞船运送到这些孔洞里面，系紧固定好。两个多月前，才开始为这些运载火箭安装超级核弹头。 此时，总共三百三十八个孔洞里面，三百三十八枚运载火箭已经准备就绪。 每枚运载火箭的质量都在五百吨以上，在燃料耗尽之前，能够把连同弹头姿态控制推进器在内、总质量为一百千克的超级核弹头加速到每秒五百千米以上。因为小行星碎片的速度只有每秒三百五十千米，为了延长拦截的时间窗口，所以运载火箭只会把超级核弹头加速到每秒三百五十千米。 在国际空间站西面大约五千公里处是天宫空间站。 天宫空间站原本是中国单独进行的航天工程，但是在美国决定扩建国际空间站，又不愿意让俄罗斯高度参与之后，俄罗斯转为与中国合作，协助中国把天宫空间站建成另外一座空间基地。 在结构上，天宫空间站与国际空间站大同小异，只是规模小了一些。 天宫空间站只有二百二十六个发射井，而且只有二百二十五个发射井内有运载火箭，最后一个发射井空着。 按照总参谋长会议做出的决定，中国将控制其中一百六十九枚运载火箭，另外五十六枚运载火箭由俄罗斯控制。 与国际空间站一样，天宫空间站也已完成变规机动与姿态调整。 此时，天宫空间站正好在中国西北地区的罗布泊核试验基地上方，轨道高度为三百八十七公里。 在两座空间站附近，十二座无人空间站采用了更有效的结构，即双层蜂窝框架结构。 十一座完全竣工的空间站上各有五十枚运载火箭，在没有竣工的那座空间站上，则只有十四枚运载火箭。所有的运载火箭都安置在紧密布置的六边形发射井内，由地面控制中心遥控发射。 当然，国际空间站与天宫空间站上的运载火箭也由地面控制中心遥控发射。 早在十多个小时前，国际空间站与天宫空间站上的宇航员就登上轨道飞船，撤到了数百千米之外。在所有运载火箭发射完毕之后，空间站与安置运载火箭的框架结构分开，然后启动框架机构上的制动推进火箭，让框架结构减速，自行坠入大气层烧毁。此后，宇航员才返回空间站。 虽然有人提出对框架结构进行再利用，但是遭到总参谋长会议否决。 如果尺寸庞大的框架结构被小行星产生的碎片击中，将成为太空垃圾，导致近地轨道彻底瘫痪。 为此，十二座无人空间站都将在完成使命后坠入大气层烧毁。 两年来，与勇气行动有关的航天发射活动，相当于自前苏联发射第一颗人造卫星之后数十年间航天发射总量的一千倍！有人做过统计，勇气行动的航天发射总量，相当于美国阿波罗工程的三百倍！也就是说，在过去两年里，平均一年的发射量相当于过去数十年年均发射量是三千倍。 这是个什么概念？ 在过去两年里，平均每天进行十五次航天发射。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没人会相信这是事实。 要知道，这是在瞒着八十多亿人的情况下进行的航天活动。两年间，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十个成员国不但制造了大量运载火箭，五个核大国还动用了全部远程与中程弹道导弹，包括曾经是国家安全支柱的战略弹道导弹。为了避人耳目，美中俄还用超级油轮与油气钻探平台改造了数十座海上发射场，集中部署在太平洋赤道附近设为军事禁区的海域，不分昼夜的进行航天发射。美国还在附近的一座小岛上开辟了一座秘密军事基地，专门为海上发射场提供安全保障。 规模庞大的航天发射，意味着需要大量资金。 “勇气行动花了多少钱？”罗晋勇只关心技术，从来不过问资金的事，也就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 “你猜猜。”资金来源直接涉及安全保密，所以主要由特派员负责。 “猜不到。” “差不多烧掉了人类财富的十分之一。” “什么！？” “截止到八月初，总花费在十五万亿美元左右。” “哪来的这么多的钱？”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把出局的日本算上，在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十一个国家中，哪个国家的实力最弱？” “以色列？” “错了，是美国。” “你在开玩笑吧？” “如果以出资比例为准，以色列不但不是最弱的，还是最强的。别忘了，犹太人是最富裕的民族。” “这……” “勇气行动中花掉的十五万亿美元，有三分之二来自犹太人，准确的说是通过以色列凑集到的资金。” “民间资金？” 第四十七章 勇气行动（下） “可以这么说，不过也不完全是，主要来自犹太人富商。当然，这些人大多不是以色列公民，比如美国的巴菲特就是犹太人，而他一个人就捐了五百亿美元。这些人全部以私人身份捐款，超过十亿美元的有一千多人，百亿以上的有五十多人，超过五百亿的有七人。他们要么是世界级的大富翁，要么来自某个不显上不露水的大家族。英国的罗斯柴尔德家族捐了二千七百亿美元。” “妈的，都是有钱人。” “这还用说吗？”张小刚看了罗晋勇一眼，说道，“为了管理这些捐款人，主要是防止消息外泄，安全事务联络处成立了一个‘富翁俱乐部’，不定期的向捐款人透露一些与行星防御理事会有关的消息，偶尔还会组织一些社交活动，增强相互联络。知道加入这个俱乐部的门槛有多高吗？” “一亿美元？” “这个世界上，能拿出一亿美元的富翁至少有十万人。” “那是多少？” “二十亿美元。” 罗晋勇暗自一惊，说道：“问题是，富翁出了这么多的钱，他们能得到什么？” “生存的权利。如果世界毁灭了，有再多的钱也救不了他们的性命，外星人显然不会因为他们是人类的富翁而善待他们。”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你得明白，越有钱的人，把性命看得越重。” “这到也是。” “还有，全球经济在两年前开始恶化，特别是金融领域的动荡极为严重，也与勇气行动有关。” “一下子抽走这么多的财富，经济不出问题才是怪事。” “说实话，我们应该感谢以色列，感谢犹太人。如果没有犹太人卷出的十万亿，勇气行动早就下马了。” “就算没有勇气行动，也未必会更加糟糕。” 张小刚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此时，大屏幕上出现了几个硕大的数字，那是勇气行动开始的倒数计时。 首先开始发射运载火箭的是国际空间站与天宫空间站。 数百枚运载火箭整齐排成一列，发射从两端往中间推进，确保空间站的质心在发射的时候不会出现太大的变化。每次发射两枚运载火箭，发射的间隔时间只有一秒，确保超级核弹头有足够的机动时间。 随即，十二座无人空间站也开始发射运载火箭。 与两座有人空间站不同，无人空间站上的运载火箭沿两条螺旋线由外向内发射，目的同样是稳住空间站的质心。 场面极为壮观，只是随着镜头拉远，震撼性大为降低。 画面肯定是有一艘小型轨道机动飞船拍摄的，为了避免卷入火箭产生的尾焰，飞船正在远离空间站。 三分钟不到，一千一百二十八枚运载火箭全部射出。 发射行动结束时，罗晋勇看了张小刚一眼。张小刚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罗晋勇也就没有开口多问。 后羿项目同时启动，准确的说是提前了一分钟开始。在天宫空间站发射出最后一枚运载火箭的时候，四枚神箭都把第三级送入近地轨道，让四枚火箭混如了陆续发射的两百多枚火箭当中。 因为运载火箭喷出的尾焰高达数千摄氏度，波及范围极广，以及发射密度非常高，所以部署在空间站附近的监视设备没有发现这四枚运载火箭，甚至没有探测到从俄罗斯西伯利亚地区发射的另外三枚神箭运载火箭。至于原本密布在近地轨道上的侦察卫星，为了避免撞上空间站或者是发射的运载火箭，以及不被发射活动干扰，早就转移到其他轨道上，均在数千公里之外。 发射完毕，十二座无人空间站率先制动。 随即，国际空间站与天宫空间站上的框架结构自动脱落，然后开始制动。 重返大气层的最简单办法就是制动，即降低轨道速度，然后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进入下降的螺旋轨道。 与发射运载火箭相比，这个场面更加壮观。 十二座无人空间站的质量都在五千吨以上，国际空间站的框架结构为一万八千吨，天宫空间站的框架结构为一万三千吨。因为面积巨大，主要是易燃轻质合金，所以在坠入大气层之后，将在坠地前完全烧毁。 要不了多久，从俄罗斯远东地区到澳大利亚的民众就能目睹空间站坠入大气层燃烧时的壮丽景象。 随后，以此往西，世界各地的民众都能看到。 天宫空间站的框架结构最终将在东太平洋赤道上空消失，国际空间站的框架结构则将在大西洋的赤道上空消失。 如果接下来是毁灭，那么人类文明也在毁灭之前燃放了最艳丽的烟花。 只是，真正的考验这个时候才刚刚开始。 运载火箭发射之后，进入了控制阶段。 每一枚运载火箭都有一条通信控制线路，由一个五人操控小组负责，因此五个核大国总共建立了一千一百二十八个通信控制通道，算上其他指挥人员，总共有六千多人参与了控制工作。 只是，人数不是关键。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6 . c o m 最重要的是充当控制系统大脑的计算机。 每套控制系统都有一台每秒运行一百亿次的超级计算机，每十套控制系统组成一个并联网，由一台同样的超级计算机负责综合管理，而每五个或者六个并联网又组成了一个综合管理系统，所有信息由一台每秒运行一千亿次的超级计算机进行处理。美中俄的设置了第四层控制系统，由一台每秒运行一万亿次的超级计算机处理所有综合管理系统的数据，对网内的其他超级计算机进行管理。五个国家的所有控制信息，全部汇总到迪戈加西亚，由美国那台每秒运行一万万亿次的超级计算机进行汇总处理，然后再把处理后的信息反馈给五个国家的控制中心。 如此烦琐的控制程序，目的只有一个：让每一枚运载火箭都在预定轨道上飞行，而且不会相互干扰。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各国的控制中心将利用哈勃2号望远镜提供的信息，为每一枚运载火箭锁定一个目标。 碎片的数量与运载火箭一样多，甚至还要多一些，所以必须每击必中！ 这时候，控制中心里出现了情况，几名美军官兵惊慌失措的喊叫起来，然后快步奔向霍华德少将。 虽然霍华德的正式身份是末日部队司令，但是斯塔克没有安排他人来指挥勇气行动的协调工作。 注意到这一情况，张小刚与罗晋勇准备开溜。 站在大厅另外一边的俄罗斯特派员杨科维奇与俄罗斯首席科学顾问久加诺夫也注意到了这一情况，同样准备开溜。 只是，霍华德的反应更快。 四人还没走出大门，守在门口的美军警卫就挡住了去路。 “你们干嘛？”杨科维奇走在前面，“知道我们是谁吗，赶紧让开！” 美军警卫一动不动的站在那，既没有说话，也没有让路。 看到霍华德大踏步的朝这边走来，张小刚叹了口气，对罗晋勇说道：“教授，你什么都不知道。” 罗晋勇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霍华德走近前，杨科维奇也对久加诺夫低声嘀咕了一句。 “将军！”门口的美军卫兵向霍华德立正敬礼。 “你们退下吧。”霍华德长出口气，扫了眼张小刚等四人，说道，“看来，你们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跟我来。” 杨科维奇看了眼张小刚，显得有点犹豫。 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叫上罗晋勇，跟着霍华德离开了指挥中心。虽然杨科维奇与久加诺夫很不情愿，但是张小刚与罗晋勇都不怕，他们总不能当逃兵吧。再说了，这里是美军基地，末日战士荒岛龙之健都没能逃掉，一名特派员与一名首席科学顾问能逃到哪里去，也就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张……”杨科维奇追上了张小刚。 “什么事？” 杨科维奇知道张小刚在装傻。“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跟美国佬摊牌呗。”张小刚笑了笑，说道，“霍华德什么都知道了，你担心害怕也没用。” 杨科维奇叹了口气，没再纠缠张小刚。 此时，留在指挥中心里的各国特派员与首席科学顾问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也知道霍华德为什么要把中俄两国人员叫走。 张小刚早已想好，如果霍华德要对付他们，就不会带他们离开指挥中心。 这里是美军基地，而且门外就有几十名荷枪实弹的美军警卫，霍华德一声令下，张小刚他们就得束手就擒。霍华德不是蠢蛋，他要是敢动张小刚他们，中俄两国肯定会立即跟美国翻脸。 再说了，如果没有中俄两国做的额外贡献，勇气行动绝对无法取得圆满成功。 想好这些，张小刚自然是镇定自若。 在跟张小刚交谈之后，杨科维奇想明白了这层道理，也就镇定了下来，不再像开始那样惊慌失措。 来到办公室，等四人全部进去，霍华德关上了房门。 第四十八章 去意已决（上） 霍华德没有查明真相，不过离真相已经非常近了。 这就是，在分配拦截目标的时候，中国锁定了一百七十二块碎片，俄罗斯锁定了一百一十六块碎片，而由中国与俄罗斯控制的运载火箭分别是一百六十九枚与一百一十三枚，两国各自多锁定了三块碎片。 虽然美英法控制的运载火箭都已锁定目标，而且没有与中俄重合，但是中国与俄罗斯怎么多出了三枚火箭？ 来到霍华德的办公室，张小刚非常坦诚，说明了原委。 只是，他故意说错了一点，即中国发射了四枚神箭运载火箭，而不是三枚，还有一枚没有用上。 “这么说，你们一直在私下制造超级运载火箭与超级核弹头？” “霍华德将军，你认为现在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吗？” 霍华德没有吭声，虽然他是刚正不阿的军人，但是在行星防御委员会混了两年，让他学会了很多东西。 “不可否认，我们私下制造超级运载火箭与超级核弹头，是为了应对突发情况。我同样承认，如果把这些资源用到勇气行动上，能制造更多的运载火箭与核弹头，但是会有不同的结果吗？”张小刚决定先声夺人，尽量避免与霍华德纠缠。“现在探测到的碎片是一千一百三十四块，算上我们私下制造的，总共也就只有一千一百三十四枚，你觉得这是巧合？早在数日前，罗晋勇教授就做出了较为准确的预测，而且在总参谋长会议上提到，这绝对不是巧合。” “这能说明什么？”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如果不是巧合，不管我们制造多少枚运载火箭与核弹头，小行星解体生成的碎片都会与之一样多。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我们早想到这一点，勇气行动就不会存在了。” 霍华德沉默了，他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我们单独选定的六个碎片，都是厚度较小的，即便拦截距离只有五十万公里，无法使其偏离撞击轨道，被核弹头击中后生成的残骸也会在坠入大气层之后完全烧毁，而且坠落区有百分之七十的概率在海洋上，因此不会对地面的人员设备构成严重威胁，甚至不大可能产生严重的次生灾害。” “我承认，你说得没错。”霍华德长出口气，说道，“但是，这不能改变事实。” “什么事实？” “你们两个国家，背在行星防御理事会采取行动。”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霍华德将军，在跟你争辩之前，我建议你给贵国的史密斯特派员打个电话。跟他商量之后，如果你觉得仍然有必要与我争辩，我们就到总参谋长会议上去争个输赢。” “你……”霍华德来火了。张小刚只是特派员，竟然敢威胁他，而且在两位俄方人员面前威胁他。 张小刚摊了摊手，然后看了眼放在办公桌上的电话。 给史密斯打电话？ 霍华德不是笨蛋，对安全事务联络处的龌龊事情也是早有所闻，而且中俄搞小名堂，美国就没有吗？张小刚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让霍华德不得不相信，他手里肯定握着美国的把柄。 在任命霍华德为末日部队司令时，斯塔克就提醒过他，千万不要去招惹张小刚。 安全事务联络处的十名特派员中，最惹不得的就是张小刚。 当初，霍华德还认为这句警告与中国在行星防御理事会里的地位有关，现在看来不是这么回事。 不能招惹张小刚，不等于不能对付罗晋勇。 “罗教授，就我所知，你在总参谋长会议上提到的数据是一千一百二十八块，而不是一千一百三十四块。” “我确实提到过这个数字，但是提出有正负十的误差。” 霍华德笑了笑，说道：“既然有如此大的误差，你凭什么断定地外文明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呢？” “科学家的直觉。” “难道科学家都靠直觉，而不是进行严谨的科学观察与实验，再通过缜密的科学分析得出结论？” 罗晋勇无言以对，他没办法进行反驳。 张小刚想帮忙，却帮不上忙。霍华德抓住了罗晋勇的漏洞，如果张小刚出面争辩，只会使事态恶化。 “我承认，你们私下进行的防范准备确实有很大的作用，但是事情不会就此结束。如果勇气行动出现半点差错，必须有人承担责任，”霍华德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罗晋勇。“而且就是你们中间的某个人。” “霍华德将军，你……” “如果出了问题，我会承担责任。”见到张小刚来火，罗晋勇赶紧说道，“到时候，我会主动辞职。” 张小刚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罗晋勇的意思。 勇气行动之后，行星防御理事会存在的价值大打折扣，科学顾问委员会肯定是第一个解散的机构，即便不会被立即解散，也将形同虚设。再说了，罗晋勇早想离开迪戈加西亚，能借此抽身，也算是万全之策。相比之下，张小刚留在迪戈加西亚还能打探消息，比罗晋勇的价值高得多。 “这些话，我已记录下来，希望你不要反悔。” 罗晋勇笑了笑，说道：“霍华德将军，你大可不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认为迪戈加西亚还有……” “会不会反悔，到时候就知道了。”张小刚没有让罗晋勇把话说完，“没有别的事，我们就此告辞。” 两人起身，杨科维奇与久加诺夫也随即起身向霍华德告辞。 “教授，不用担心。如果真的出了差错，恐怕也没人有闲心来找你的麻烦。”离开霍华德的办公室，杨科维奇才对罗晋勇说道，“局势很明朗，如果不是我们早有准备，人类文明肯定会遭受灭顶之灾。霍华德不是笨蛋，他不会立即向总参谋长会议汇报此事，至少不会在行动结束之前。如果勇气行动取得圆满结果，他更加不会大肆张扬，不然就是美国佬自讨没趣。” 罗晋勇笑了笑，算是感谢杨科维奇的关心。 “杨科维奇，下次你要再装孙子，今后就别来求我。”张小刚显然知道，杨科维奇这种马后炮的举动根本没有意义。“开始的时候，你要是强硬一点，哪怕是表明立场，你认为霍华德还会为难罗教授？” “张，我……我根本就没有开口的机会。” “得了吧，你觉得，我不知道你打的算盘？”张小刚冷冷一笑，说道，“要不是看在这两年的情分上，老子根本不想理你。现在别来装好人，免得自讨没趣。记住我的话，下次再要这样，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杨科维奇显得很尴尬，叫上久加诺夫离开了。 “有这个必要吗？”罗晋勇想不明白，张小刚为什么处处表现得咄咄逼人，有的什么甚至不给别人台阶下。 “你觉得，我还能跟他合作？现在挑明阵仗，让他心里有数，今后想算计我，得多几个心眼。”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当然，这也是为你出气。你看他那样子，在霍华德面前装傻子，然后到你面前装好人，他还真把我们当傻子了。再说了，他说那些话，难道我们想不明白？” “现在去哪？”罗晋勇苦笑着摇了摇头。 “去你那坐一会，等会再去指挥中心。” 两人去了罗晋勇的办公室，张小刚没有让佟少伟泡咖啡，而是用酒解渴，罗晋勇也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教授，你真的打算离开迪戈加西亚？” “如果不是你不让我离开，我早就回国了。”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等到勇气行动结束，留在迪戈加西亚也没有多少意思。你却不一样，只要末日部队还在，你就得留在这里盯住美国佬。” 张小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罗晋勇的意思。 “老张，我不是想让你一个人留下，只是……” “得了，你怎么变得跟杨科维奇一个德行了？”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你开始抢着承担责任，我就知道你的想法了。即便没有这件事，等到勇气行动结束，我也会找个借口把你送回去。再说了，少了你这个累赘，我做事的时候就不用畏首畏尾了，不然还得时时担心美国佬对付你。” “我成了累赘？” “不是吗？你这身板，一个美国大兵就把你放倒了。” 罗晋勇笑了起来，说道：“美国佬的胆子再大，也不敢公然对付我。” “那是之前，不是今后。” “这……” “教授，你觉得美国佬会放过你？别看我在美国做了不少坏事，两年前，美国还佬悬赏二千五百万美元要我的人头，活捉是五千万美元，可是在今天之后，我这条命恐怕连一分钱都值不了。你就不一样了。只要我们跟美国佬分道扬镳，美国佬首先对付的就是你，然后是老楚。” 罗晋勇没有反驳，张小刚说的是事实。 “当然，如果你被美国佬活捉，而且肯弯腰屈膝，今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就像当年被美国佬抓去的布劳恩教授。” “放屁，你认为我会叛国？”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现在不会，而且在我活着的时候不会，但是不能保证在其他时候不会。” “你……” “我说的是实话。” “狗屁。” “要是美国佬派十个像珍妮特那样的小妞来对付你，你能保证，你不会为了红颜而牺牲节操？” 罗晋勇翻了下白眼，懒得理会张小刚。 第四十八章 去意已决（下） “得了，只是给你提个醒，反正你马上就要离开迪戈加西亚了。回到国内，美国佬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派十个美女来策反你，对吧？再说了，只要在国内，我肯定派更多的美女来稳住你。” “老张，你还真没完没了了。” “教授，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张小刚点上香烟，说道，“你必须记住，不管美国佬为了收买你开多高的价码，我都能出更高的价码把你留住。还是那句话，只要我活着，你就别去想择良木而栖的问题。” “你要再胡言乱语，我可要翻脸了。” “好了，我们说正事。回国后，你得抓紧做两件事情。” “哪两件？” “到时候，杨总会告诉你。” “现在不能说？” “你又没有回到国内，现在说了也没用。” “行，我回去后就去找杨总。” “对了，你那套房子已经处理好了，回去后就能入住。”张小刚灭掉烟头，“考虑到你严重缺乏生活自理能力，我给你安排了一名司机与一名秘书，都是美女，不过只能养眼，别打歪她们的歪主意。” “派来监视我的？” “当然不是，不过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此外，这不是我的主意。等我回国，待遇更你一样，甚至更加悲惨，到时候恐怕会是两个比老楚还要威猛的壮汉当我的司机与秘书。” “这是杨总做的安排？” “必要的安排，希望你能理解，不理解也没办法。” 罗晋勇叹了口气，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他们这种长期在国外、与其他国家情报人员有过密切接触的人，在回到国内之后，肯定要接受一段时间的考察，以确定他们是否仍然忠于祖国。 “放心吧，那两个美女只是你的影子，在必要的时候还会提供帮助。” “什么帮助？” “比如，你到酒吧去泡妞，她们会帮你结账。如果你把小妞带回家，她们会提前在浴池里放满热水。如果你有特别需要，她们还会帮你准备好情趣用品。除了不直接参与，她们会为你的活动提供一切便利。” 罗晋勇翻了下白眼，说道：“这就叫帮助？” “你还不满足？要不，我给老袁打个电话，让他派两个面无表情、浑身都是肌肉的大男人去伺候你？” “放屁，那不是逼我上梁山吗？” 张小刚笑了起来，说道：“所以，知足吧。” “行，我知足，对此心满意足。”罗晋勇也笑了起来，“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指挥中心。” 两人来到指挥中心时，勇气行动已经进入最后关头。 霍华德仍然是总指挥，只是伯克站在他身边。见到张小刚与罗晋勇赶到，伯克立即迎了过来。 张小刚知道伯克是来找罗晋勇的，也就故意放慢脚步，让罗晋勇走到前面。 “罗教授，你总算来了。” “怎么，还有我的事吗？” “你的猜测已经得到证实，我们发现了那块小碎片。” 罗晋勇的眉头跳了几下，张小刚也来了兴趣，跟在两人身后。 走到一处控制台旁边，伯克让美军军官起身，然后调出了一张照片。“这是十分钟前由哈勃2号望远镜拍下的照片，恰好在最适当的角度上，看到这个亮点了吗？”说完，伯克还指了一下照片上的亮点。 罗晋勇点了点头，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个亮点。 “经测算，这块碎片有比较规整的外形，不是椭圆形就是橄榄形，长径在一百二十米到一百五十米之间，短径在八十米到一百米之间，估计质量在一百万吨左右，比之前猜测的要大得多。” “如果只有一百万吨，质量就没有这么大。” “我们是通过引力累加法测算的质量，应该较为准确。” “尺寸数据呢？” “也比较准确，偏差不会太大。” “这样的话，这块碎片很有可能是中空的。”罗晋勇长出口气，说道，“能够对其进行拦截吗？” “不能，前面的碎片太大了，而且时间差太少，无法及时进行拦截。” 罗晋勇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早就做出过类似判断。 “罗教授……” “怎么？” 伯克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们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罗晋勇回答得很干脆。 “罗教授，我已经知道开始的事情，霍华德将军确实做得不对，至少不应该让你来承担责任。可是……” “伯克教授，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而且，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不是说霍华德认为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再说了，你认为罗晋勇教授会置人类的生死存亡于不顾吗？” “这……” “伯克，我现在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等拦截结束后，再考虑对策吧。” 伯克没再多说，催问罗晋勇也不会有其他结果。 此时，运载火箭已经与核弹头分离，所有核弹头的速度都已达到每秒三百五十千米，与地球的距离在八十万到一百万千米之间。因为哈勃2号望远镜要盯住小行星碎片，其他的望远镜又没有这么强的探测能力，所以已经无法看到核弹头，地面控制中心只是不断的在向核弹头发出轨道修正指令。为了尽可能的减轻核弹头的质量，核弹头的通信系统只有接收信号的功能，没有发射信号的功能。至于核弹头是否收到指令、是否按照指令调整轨道，地面指挥中心一概不知。只有当核弹头击中碎片，在爆炸后释放出强光与电磁辐射，才能断定已经命中目标。如果没有观察到强光、没有接收到核爆炸产生的电磁辐射，意味着拦截行动已经失败。 这时候，大屏幕上再次出现了倒数计时。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大屏幕，在心里默默数着。倒数计时归零时，大屏幕突然暗了下来。 不是完无光，而是密布着点点微弱的星光。 在适应了较为昏暗的光线后，众人才看清楚，大屏幕上显示的是广袤无垠的宇宙，其中还分布着一些阴影区。 那些阴影，正是小行星解体后生成的碎片。 此时，这些碎片距离地球一百二十万公里，横向分布范围已经达到三百八十公里，纵向分布范围仍然只有二十多公里。 真空中没有阻力，所以碎片的轨道速度不会发生变化，前后间隔也就不会发生变化。 罗晋勇的一个预测变成了现实，即2014X1小行星有一枚巨大的炮弹，变成了一把零散的霰弹。虽然碎片的体积与质量均比2014X1小行星小了许多，但是同样致命。任何一个碎片直接撞击地球，都将造成严重的灾难。 看着大屏幕上广袤无垠的宇宙，罗晋勇突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宇宙真的有看上去这么巨大吗？ 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是科学家已经一再证明，即便是见到的，也未必就是真实的。 别的不说，现在发生的一切，已经颠覆了过去两年间通过观察做出的所有判断。 罗晋勇猛然想到了张小刚提出的那个问题。碎片的质量只有小行星的五百分之一，其余的去哪了？ 把目光转向大屏幕，开始冒出来的想法变得更强烈了。 科学家通过观察，基本确认宇宙已经存在了大约一百四十亿年，而人类已经探测到的宇宙边缘在一百三十七亿光年之外。至于宇宙形成的原因，“大爆炸学说”得了广泛的承认与众多支持。只是在这些学说与观察结果中，有一个非常明显的问题，即以地球为中心，宇宙在各个方向上的尺度都是一样的。这个问题引发了一个非常严重的悖论，即地球就是宇宙的中心吗？答案明显是否定的，地球是太阳系里的一颗行星、太阳系不过是银河系数不尽的恒星系中最普通的一个，而且不在银河系中央，而银河系本身也不是宇宙，只是组成宇宙的数以千亿的星系中非常普通的一个。连沧海一栗都算不上的地球根本不可能是广袤无垠的宇宙的中心！ 如果地球不是宇宙的中心，那么为什么从地球上观测到的宇宙各向尺度都是一样的？ 要么，宇宙比人类观察到的大得多，人类的视野根本没有到达宇宙边缘。要么，宇宙根本不是人类观察到的这个样子！ 前者，还是后者？ 这时候，大屏幕上出现了一点亮光。 不太明显，但是亮度非常高。 光线在真空中不会散射与反射，光源不会像平常看到的那样被放大，两亿吨级核弹头爆炸产生的视觉效果算不上震撼。 紧接着，屏幕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亮点。 在屏幕的左下角，一个鲜红醒目的数字飞快变化着，那是核爆炸统计结果。 短短四分多钟后，红色数字定格在“1128”上，没再发生变化。 沉寂片刻之后，指挥中心内沸腾了起来，罗晋勇等首席科学顾问都松了口气。那个数字表明，从近地轨道上发射的一千一百二十八枚超级核弹头全部命中目标且正常引爆，成功率达到百分之百。 只是，危险还没有消除，仍然有七个碎片在向地球逼近！ 是七个，不是六个！ 第四十九章 功亏一篑（上） 一百万公里，对速度为每秒三百五十公里的碎片来说，仅仅是四十七分三十七秒。 即便把拦截距离压缩到三十万公里，扣除掉锁定目标所需时间，必须在三十三分钟内决定如何用六枚核弹头拦截七块碎片。 罗晋勇很想把实情说出来，但是这事轮不到他来做主。 伯克急匆匆的跑到霍华德跟前说了几句，就朝罗晋勇跑了过来。 “罗教授，你现在仍然是科学顾问委员会负责人，你……你得做出决定。” 罗晋勇长出口气，然后点了点头。职责所在，就算他对这个勾心斗角的机构已经彻底失去了信心，也必须肩负起责任。 “你需要什么资源？” “一台足够快的计算机。” “没问题，我国的超级计算机由你支配，如果有需要，还可以通过并网的方式调动我国计算机中心的计算资源。” “哈勃2号望远镜的调配使用权。” “行，这事由我亲自负责。” “二十分钟。” “什么？” “没有足够的时间，无法计算出剩余碎片的准确轨道，也就无法确定拦截方案，而且我们还有半个多小时。” 伯克咬了咬牙，点头答应了下来。 “现在，给我一些空间。” “你可以回办公室，或者去我的办公室。” “不用了，来回还要花时间，在这里就行。” “好，我马上安排。” 伯克说做就做，立即找到霍华德，让他让出主控台前的位置。虽然霍华德不大情愿，但是只能移步。 罗晋勇走到主控台前面的时候，伯克已经安排好了其他人员。 “调动哈勃2号望远镜，采用分时法，以最高分辨率连续拍摄七块碎片，然后描绘出轨道图。” 伯克愣了一下，罗晋勇怎么知道哈勃2号望远镜具有分时拍摄功能？ “伯克教授！” “是，马上处理。”伯克没再迟疑，立即向美国宇航局负责哈勃2号望远镜的部门下达了命令。 哈勃2号望远镜，采用的是反射镜头与世界上最大的CCD感光器件，分辨率高达五十六亿像素。通过利用第二反射镜头，哈勃2号望远镜具备了一项奇特的功能，即在不调整主镜头聚焦的情况下，能够对一定范围内的多个目标进行同时拍照，只是得分时进行，因此被称为分时拍摄功能。 使用这个功能，哈勃2号望远镜的分辨率有所降低，但是能同时精确跟踪多个物体。 距离缩短到一百万公里以内，降低分辨率对测算轨道精度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同时精确跟踪多个物体的功能派上了用场。 描绘碎片的轨道并不难，但是要精确测算出轨道却很不容易。 原因就是，碎片本身在围绕中轴自转，而且中轴未必与轨道平行，自转会导致质心在小范围内移动，从而使轨道发生变化。 几分钟后，七块碎片的轨道描绘了出来。 只是，七条轨道延伸到地球附近时，都不再是一个点，而是一个圆形面，即七条轨道本身就是一个圆锥形区域。 随着测得更多数据，轨道截面正在缓缓缩小。 “伯克，七块碎片的三维结构图。” 伯克没有占用显示着连续轨道的大屏幕，把七块碎片的三维结构图显示在了大厅左侧的屏幕上。 碎片在自转，因此获得了各个方向上的照片，据此描绘出了三维结构图。 罗晋勇迅速看了一眼，七快碎片都不小，估算出的质量都在十万吨左右。虽然在坠入大气层后，有极大的概率完全烧毁，但是只要入射角度合适，比如让投影面积最小的侧面面向地球，仍然会撞击地球。 哪怕只有一万吨物质撞击到地面上，后果都难以想像。 “伯克，把碎片的自转速度加进去，估算进入大气层时的姿态。” 伯克点了点头，他也想到了这一点。 利用运算速度高达每秒一万亿次的超级计算机，仅仅用了一分多钟，七快碎片进入大气层时的姿态估算结果就出来了。 当然，这是一个存在较大误差的估算结果。 情况很不理想，每块碎片都有可能以较为理想的角度进入大气层，也就都有可能在完全烧毁之前撞击地面或者海面。 怎么办？ 等待的这一分多钟里，罗晋勇已经在考虑对策了，只是没有完全想好。 “罗教授……” “把地理，人口分布等因素考虑进去，评估七块碎片撞击后产生的灾害。”罗晋勇长出了口气，说道，“还有，把轨道入射角也考虑进去。如果可以，还得估算碎片在大气层内的烧融情况。” 这次，超级计算机花了差不多五分钟，才完成运算。 七块碎片，有三块将落到亚洲大陆上，还有一块会落到澳洲大陆上，两块的撞击点在太平洋上，另外一块在印度洋上。 看到结果，罗晋勇没再劳烦伯克，而是亲自动手完成最后的工作。 显然，必须拦截四块撞击点在陆地上的碎片，哪怕其中一块的撞击点在人烟稀少的中亚地区。剩下的三块中，撞击点在东南亚的那一块必须拦截，这块碎片正是罗晋勇最关注的那一块。剩下的两块中，必须舍弃一块。 问题是，舍弃撞击点在马里亚纳群岛东南大约一千五百公里处的那一块，还是舍弃撞击点在南印度洋上的那一块？ 如果让罗晋勇做决定，他会选择前者。 这块碎片在进入大气层的时候，入射角非常大，因此有可能出现一种其他人没有预料到的情况。这就是，碎片在撞上大气层之后，会受到大气层张力影响，也就有可能在离海平面较高的地方弹起来。就像用石子打水漂一样，石子会在水面上弹起来。果真如此，这块速度极高的碎片很有可能在撞上海面之前就再次冲出了大气层。说得形象一点，就是与地球擦肩而过。 即便没有出现这种结果，因为入射角度大，碎片在大气层内的飞行距离最远，被完全烧毁的可能性也最大。 相比之下，撞击南印度洋的那块碎片的入射角就没有这么大了。 只是，罗晋勇没有做决定，他也无权做决定。 “罗教授……”见到罗晋勇直起身来，伯克赶紧打招呼。 “把这个结果发给总参谋长会议吧。”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回去收拾个人物品。” “教授……” “伯克，我俩共事两年，虽然常有不同见解，但是也算有点交情。今后，好自为之。” 伯克还想挽留罗晋勇，但是霍华德已经走了过来。 “霍华德将军，我说过，我会承担责任。在我离职之后，由伯克教授暂时履行科学顾问委员会负责人的权责。”罗晋勇勉强笑了笑，说道，“等我收拾好个人物品，再交给警卫人员清点。” 霍华德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也无需多说什么。 离开主控台，罗晋勇朝张小刚走了过去。 “想好了？” “早就想好了，这地方，我连一分钟都不想多呆。” “疾恶如仇？”张小刚笑了笑。 罗晋勇苦笑了起来，说道：“需要你的时候，把你当大爷，而不需要的时候，弃之如弊履。老张，我现在才明白你这两年过的是什么日子。说实话，如果早知道，两年前我根本不会接受你的邀请。” “果真如此吗？” “至少不会全身心投入，空耗了两年时光。” “教授，你要真这么想的话，我就看错人了。”走出控制中心的大门，张小刚顺手掏出了香烟。“如果我告诉你，前两年只是让你做热身运动，真正的挑战从现在开始，你还会这么想吗？” 罗晋勇的眉头跳了几下，听出了张小刚的言外之意。 “走吧，我去帮你收拾个人物品。” “你不留在指挥中心里面？” “留在那有什么用，又没人在乎我。” “是想避嫌吧？” 张小刚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来到罗晋勇的办公室，张小刚没有帮忙，而是立即用上了通信设备。 此时，总参谋长会议上已经闹开了锅。 伯克把罗晋勇提交的拦截方案原封不动的送交总参谋长会议，杨方烈与谢尔盖耶夫均表示赞成，雷诺也倾向于采纳，但是斯塔克坚决反对，还拉上斯托克顿一同提出了好几点反对理由。 最主要的反对理由就是，太平洋沿岸国家众多，如果撞击引发超级海啸，后果将不堪设想。相对而言，印度洋沿岸地区的人口少得多，且主要是不发达国家，濒临印度洋的成员国也只有澳大利亚，即便撞击引发了超级海啸，造成的灾难也要轻得多，且对行星防御理事会各成员国的影响不大。 这个理由，显得冠冕堂皇。 只是，忽视了罗晋勇在拦截方案中提到的一个关键数据。这就是，如果不进行拦截，碎片撞击印度洋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七十四，而撞击太平洋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二十三，两者相差了三倍有余。 此外，前者是大概率事件，而后者是小概率事件。 按照数学逻辑，肯定应该采纳罗晋勇的建议，拦截撞击点在印度洋上的碎片，而不是拦截撞击点在太平洋上的碎片。 斯塔克坚决反对的真正原因是：太平洋上的撞击点离关岛太近了。 虽然最后六枚核弹头属于中国与俄罗斯，但是消息公布之后，杨方烈与谢尔盖耶夫不可能将其视为国家财产。 为此，杨方烈与谢尔盖耶夫只能据理力争。 两人的目的，其实正是斯塔克反对的根本原因，即利用“天外打击”一举拔除美国在西太平洋上最重要的军事基地。 当然，这只是一个非常小的概率。 如果那块被标为“334”的碎片没有撞击击球，而是像罗晋勇预测的那样，在进入大气层之后轨道发生变化、与地球擦肩而过，或者是在坠落过程中彻底烧毁，对中国与俄罗斯也不会造成任何损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离“决策点”越来越近。 为了节约时间，总参谋长会议首先批准对威胁极大的五块碎片进行拦截，由中国与俄罗斯负责实施。中国负责拦截撞击点在东南亚与澳洲大陆的两块碎片，俄罗斯则负责拦截撞击点在亚洲大陆上的三块碎片。 最后一枚核弹头的控制权在中国手上。 显然，这是谢尔盖耶夫故意把烫手山芋留给了杨方烈。按理说，应该由中国拦截撞击点在中国西南地区的那块碎片。 这下，在最后一枚核弹头的使用问题上，成了杨方烈与斯塔克直接对峙。 “杨将军，你应该知道，行星防御理事会是一个整体。如果你仍然一意孤行，我建议进行投票表决。” “斯塔克将军，你认为现在是合适的时候吗？”杨方烈在拖延时间，因为他知道，还有两枚核弹头，而这两枚核弹头都已锁定目标。他的目的是继续跟斯塔克争辩，让斯塔克露出狐狸尾巴。 杨方烈是成竹在胸，根本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七块碎片都会遭到拦截。 如果不能在这个时候压制住斯塔克，接下来会遇到更加棘手的问题。 别忘了，末日部队还没上场呢！ 第四十九章 功亏一篑（下） “两位将军，你们不要争吵了！”伯克忍不住了，他是科学家，不是军人，而且争吵根本无法解决问题。“利用最新获得的数据，我用罗晋勇教授的数学模型进行了演算，334号碎片不会撞击地球。” “什么？”斯塔克显得很惊讶。 “根据最新获得的轨道数据，334号碎片的轨道投影面与地球剖面的重合度只有不到百分之四十。因为我们没有考虑地球表面曲率，而之前预测的撞击点实际上是在预设的撞击剖面后方大约三千公里处。把这些因素考虑进去，334号碎片在轨道不发生变化的情况下，撞击地球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七。” “但是仍然有可能撞击地球。” “这是轨道不发生改变的结果，而334号碎片在进入大气层之后，轨道的偏移角度不会低于十一度。综合这些数据，就能得出新的结论。334号碎片不会撞击地球，将在离地面大约七十公里的高度上掠过。” “仅仅是掠过？” “碎片在进入大气层之前的速度是每秒三百五十公里，即便在大气层内减速，其速度依然远远高于第二宇宙速度。把地球引力的减速效果考虑进去，334号碎片在脱离地球引力场时的速度仍然在每秒三百千米以上。不出所料的话，334号碎片将成为一颗在大椭圆轨道上绕太阳运行的彗星，下一次接近地球将是数百年之后的事情。想必，到时候我们会有其他办法来应对威胁。” 显然，没有人会考虑几百年之后的事情。 伯克做了详细解释，大部分总参谋长都相信了。别忘了，在科学顾问委员会里，伯克是最优秀的天文学家与天体物理学家。在天文学造诣上，伯克超过了罗晋勇，他的论断更有说服力。 只是，斯塔克似乎不大相信。“伯克，你要知道，你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罗晋勇教授已经卸职，现在由我临时担任科学顾问委员会负责人，我会对我说的话负责。” “你……” “斯塔克将军，难道你不相信伯克教授？”杨方烈笑了笑，说道，“如果是罗晋勇提出来的，你表示质疑，我们都能理解，但是伯克教授是美国首席科学顾问，他的话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呢？” “将军们，还有最后三十秒！”伯克提醒了十位总参谋长。 斯塔克咬了咬牙，说道：“既然伯克教授判断334号碎片不会撞击地球，那么就按照按照他的建议办吧。” 时间仓促，显然不可能进行投票表决。 这个时候，杨方烈用放在摄像头拍摄范围外的左手朝魏龙征比划了一个手势，现在必须信任伯克。 随即，第二次拦截开始。 六枚超级核弹头均已锁定目标，朝碎片发起最后冲刺。 杨方烈没有让亲自负责后羿工程的袁德志使用第四枚核弹头，不是他完全信任伯克，而是为了保留一个机会。 第二次拦截的方式与第一次拦截不同，即不是迎向拦截，而是以追击的方式拦截。 中俄发射的七枚核弹头，先以每秒一百公里的速度，到达离地球大约五十万公里处，再转向飞行。因为神箭运载火箭的第三级能够把核弹头由每秒十千米加速到每秒六百千米，所以在转向之后，剩余燃料也能把核弹头加速到每秒四百一十千米，超过了碎片每秒三百五十千米的速度。 罗晋勇计算出的拦截下限是十万公里，因此还有机会进行第三次拦截。 因为六枚核弹头均提前数分钟锁定目标，然后开始变轨机动，缩短与碎片的距离，所以六枚核弹头几乎同时引爆。 拦截距离，正好三十万公里。 如果拦截失败，碎片将在五百七十秒之后，到达离地球十万公里处，因此必须在此期间对拦截结果做出甄别。 只是，这与行星防御理事会无关，只与中国有关。 原因就是，全世界都认为用光了全部核弹头，因此行星防御理事会不会指望进行第三次拦截。 这个时候，杨方烈有点紧张。 他肯定希望六次拦截全部成功，不然中国私造第四枚超级核弹头的事情就会曝光，肯定会导致行星防御理事会解体。 此外，杨方烈也希望伯克的推断准确无误。 只是，现实与希望往往存在很大的差别。 罗晋勇没有花多少功夫就收拾好了个人物品，他的个人物品本来就不多，而且在科学顾问委员会里也没有朋友。 张小刚一直坐在办公桌旁边，通过罗晋勇的这套通信设备了解外面的情况。 计算机屏幕闪了几下，接着出现了袁德志的视频影像。 “老袁，你这是？” “张小刚，怎么是你，罗晋勇在吗？” “在，你是怎么……”张小刚很是惊讶。罗晋勇这套通信系统有最高保密权限，无法从外部启动视频通信设备。 “别问那么多，让罗晋勇过来。” 张小刚没有多问，招手把罗晋勇叫了过来。通信系统里肯定有后门，不到万不得已，袁德志不会以此控制罗晋勇的计算机。 “袁局长，你这是……” “教授，0号碎片没有完全偏离撞击轨道，也没有解体。” “什么？”张小刚立即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了罗晋勇。“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之前只探测到了一千一百三十四块碎片，并且依次赋予编号，所以最后探测到的碎片获得了“0”的编号。 0号碎片，正是那块面积最小、质量最大、威胁也是最大的碎片。 “刚刚进行了第二次拦截，核弹头在0号碎片的前侧方引爆，爆炸点质心连线与轨道夹角在三十度左右，与你预先估计的相差不大，但是爆炸之后，0号碎片的轨道偏角没有超过七点七度，只有三点二度。” “撞击点在哪？”罗晋勇已是满头大汗。 肯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也许是爆炸点离碎片太远，或者是碎片质量不止估测出的一百万吨。 如果没有出问题，0号碎片的轨道偏角将超过七点七度。 这就意味着，0号碎片将从离地球非常近的地方，也许不到一百公里处掠过，不会撞上地球。 对这次至关重要的拦截，罗晋勇反复进行了数十次计算，还动用国内的超级计算机进行了模拟。因为不清楚碎片的质量，罗晋勇采用了一个笨办法，即从十万吨起步、每十万吨为一个级，直到一百五十万吨，总共制订了十五套拦截方案，每套方案都对核弹头的引爆位置做了明确要求。在伯克给出了对0号碎片的质量估测结果之后，负责后羿项目的袁德志才从中选择了最合适的拦截方案。 “撞击点的精确位置还在计算，现在只能大致判断在西太平洋上。” “离我国本土很近？” “撞击区域的西侧边缘离我国本土不到一千公里，东侧边缘也不到三千公里，而且碎片没有解体。” 罗晋勇沉默了，或者说是突然冷静了下来。 0号碎片直接撞击地球，哪怕在进入大气层后气化掉了十分之九的质量，绝对毁坏半截也高达三千公里。如果以撞击区域中点为准，中国东部沿海往内陆延伸一千公里的地区都在毁坏区域之内！ 这个区域内有上海、杭州、南京等特大城市，生活着八亿人！ 因为0号碎片的外形较为规整，所以在大气层中气化掉的质量，根本不可能达到十分之九，也许连一半都没有。如果撞击时的质量为五十万吨，那么中国本土半数以上地区都将成为灾区。 “教授……”袁德志显然有点慌张。 “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决策如何，有没有采纳我提出的拦截方案？” “伯克在最后时刻保证，334号碎片不会撞击地球，斯塔克做出让步，采纳了由你提出的拦截方案。” “伯克做出保证？” 袁德志点了点头，说道：“现在，美国正在监视334号碎片，不过很快就会发现0号碎片没被击毁。” “伯克以什么做出保证？” “不知道，他提出了一些数据，不过看来与你无关。教授，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管334号碎片会不会撞击地球，与我们都没有关系。如果不能拦截0号碎片，恐怕人类文明的命运就与我们无关了。” “我正在想办法。” “快点，没时间了。” “老袁，急也急不来，不就是一死吗，怕什么？”张小刚替罗晋勇顶住了压力。 “袁局长，我需要较为全面的数据。” “正在处理，马上传输到你的计算机上。” “还有，给我五分钟。” “五分钟？还剩下五分四十七秒……” “我只要五分钟。” 袁德志没再罗嗦，四十七秒足够发起第三次拦截了。 张小刚很识趣，不但没有多问什么，还主动帮助罗晋勇处理接受到的数据，让罗晋勇能够集中精力做最主要的事情。 还有一枚超级核弹头，还能进行一次拦截。 这也是最后的机会！ 只是，罗晋勇没有用完五分钟，只花了四分四十秒。 “教授……” “拦截所需的数据已经出来了，立即行动吧。” “撞击？”袁德志已经收到了罗晋勇发给他的信息。 “这是最后的机会，我们不能冒险，但是不得不冒险。只能希望核弹头能够准确撞上碎片，然后引爆。继续采用近炸方式引爆，很有可能再次遭受失败，而我们显然不可能有第四次拦截机会了。” 袁德志没再多说，把数据奋发给了控制核弹头的技术军官。 此时，哈勃2号望远镜已经发现了0号碎片，美军指挥中心内乱成一片，连一向镇定的霍华德也是手足无措。 如果说，334号碎片还有可能避开地球的话，0号碎片肯定会击中地球！ 这块碎片的质量高达一百万吨，如果在撞击前质量没有减少，那么撞击释放的能量足够引发物种大灭绝！ 六千五百万年前，曾经发生过一次类似的物种大灭绝。 在那场由小行星撞击地球引发的灾难中，恐龙成为牺牲品。 即便是意志最坚定的科学家，也不会相信人类的生存能力超过了恐龙，能够从规模相当的灾难中侥幸逃脱。 就算有少数人能够幸免，也意味着将有数十亿人丧生！ 很多人都绝望了。 0号碎片将在五分钟内飞完最后十万公里。 难道，这将是人类的最后五分钟？ 第五十章 绝处逢生（上） 距离太近了，两块碎片又相距较远，哈勃2号太空望远镜无法用分时拍摄功能同时监视两块碎片。 此时，地面上的天文望远镜开始发挥作用。 因为伯克教授断言334号碎片不会撞击地球，所以没有人关注334号碎片，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0号碎片上。 综合多家大型天文台提供的数据，伯克重新估算了0号碎片的质量与速度，还对其轨道参数进行了更新。0号碎片的质量为一百一十四万吨、速度为每秒三百二十七公里，撞击点在西太平洋上，东距中国本土一千八百公里、北距日本列岛一千一百公里，西距马里亚纳群岛一千四百公里，南距菲律宾群岛二千二百公里。利用超级计算机，伯克还大致估算出碎片将在大气层内气化掉四分之一的质量，撞击质量为七十八万吨，撞击时的速度为每秒二百八十千米！ 这是个什么概念？ 0号碎片将在撞击时释放出三乘以十的二十五次方焦耳的能量，相当于七百二十八万亿吨TNT当量，也就是人类用来拦截碎片的核弹头的总当量的三千五百多倍。这些能量，相当于人类在进入工业时代之后数百年间，在生产与生活中消耗的总能量的一百倍，足够人类社会消耗半个世纪！ 撞击产生的全球性灾难，根本无法设想！ 伯克不仅绝望，而且麻木了。 撞击发生后，半径一千公里范围内的所有人员与设施将在顷刻间损毁，撞击点附近的空气将在瞬间被加热到数亿摄氏度，随后高达数千摄氏度的高温气浪将迅速扩散，在二十四小时内席卷全球。即便在离撞击点最远的地方，即南大西洋上，席卷而来的气浪的温度也在一千摄氏度以上。 一天之内，大地上的草原与森林都将被点燃。 除了极少数藏在深埋地堡里的人员之外，所有暴露在阳光下、蜷缩在地窖里、躲藏在山洞里的人员都无法幸免。 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陆生动物与鸟类将在二十四小时内灭绝。 只是，这仅仅是大灾难的开始。 紧接着到来的是超级大地震。 撞击点的地震级数，已经无法用通常的标准衡量了。地震将波及全球，即便在五千公里外也会有明显震感，而在三千公里出的强度相当于九级地震，即半径三千公里范围内的建筑物将全部倒塌。 这个范围包括了几乎整个日本、中国的东部与南部地区、大半个菲律宾、整个马里亚纳群岛与俄罗斯远东地区。 超级地震过后，超级海啸将席卷太平洋沿岸地区。因为撞击点附近的平均水深在五千米以上，而且海域极为辽阔，东面还是水深超过一万米的马里亚纳海沟，所以有生成超级海啸的充足水量。 海啸的高度将在一千米以上，太平洋上绝大部分岛屿无法幸免，而且岛屿无法起到阻挡与削弱海啸的屏蔽效果。撞击后四个小时，超级海啸将首先席卷日本列岛，即便有少数日本人躲过了之前的高温气浪袭击，也会被海啸吞没。随后，超级海啸将席卷马里亚纳群岛、中国本土东部地区与菲律宾，然后是东南亚、西南太平洋、夏威夷群岛、俄罗斯远东地区、澳大利亚东部地区、新西兰、美国西海岸地区、整个美洲大陆的西部地区。海啸所到之处，城市、乡镇与村庄将全被淹没。 如果灾难就此结束，人类也不会灭绝。 只是，高温热浪、超级地震与超级海啸，只是灾难的“前三部曲”。 随着巨大的能量释放出来，绝大部分转化成内能，首先是海洋的生态环境遭到毁灭性破坏。太平洋的平均水温将在一个月内提高二十摄氏度，导致绝大部分海洋生物灭绝，然后是印度洋、大西洋与北冰洋，全球海洋的平均水温最终将提高十度，百分之九十五的海洋生物将因此灭绝。 海水温度升高，将导致北极冰盖、格陵兰冰盖与南极冰盖消融，海平面上升，海洋面积扩大。随着冰盖笑容，大量低温淡水融入海洋，导致几条主要洋流消亡，彻底破坏海洋的热量循环系统。随之而来的是海洋温度以较快的速度下降，幸存的海洋生物将再次遭受灭顶之灾。 海洋剧变的直接后果是全球气候环境剧变。 气候灾难将持续数十年、甚至数百年，不管是陆地还是海洋，均不再适合生物生存，仅有单细胞低等生物、以及极少数体型较小的哺乳类动物与小型鸟类、极少数鱼类能够在大灾难中幸存下来。 这里面，绝对不包括人类。 即便少数躲藏在深埋地堡里的人幸存了下来，也会因为食物匮乏、水资源匮乏等原因在几十年内消亡。 只是，地球不会就此消亡，地球的生态环境也不会彻底毁坏。 数十亿年来，地球的生态环境经历过数次类似的大灾难，最后均恢复如初，即地球的生态环境本身就有很强的复原能力。 大灾难过后数百年，随着海洋面积达到最大，海水反射了更多的阳光，使地球吸收的光能减少，地球的气温将稳定下来，并且缓慢降低。这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也许需要几千年、几万年、甚至几十万年，海洋才会再次结冰，在南极与北极地区出现冰盖，然后洋流再次出现，海洋生态环境开始好转。再往后推几十万年到几百万年，陆地生态环境将逐渐得到恢复。首先在陆地上“复辟”的是低等植物，然后是灌木与高大乔木。在大灾难中幸存下来的小型动物获得了更加广阔的生存空间，再次走上自然进化的道路，体形开始变大，全新的物种诞生。 只是，这些都与人类无关。 不管人类的科学技术有多么发达，在长达数百万年、甚至上千万年的时间内，人类文明都将消亡。 要知道，人类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不过数千年而已。 也许，数千万年之后，一种全新的智慧生物将像人类一样统治地球，然后像人类看待灭绝的恐龙一样看待人类。 所有人都跟伯克一样，彻底绝望了。 有趣的是，指挥中心内没有出现骚乱，似乎大家都在等待着奇迹发生。 0号碎片离地球还有二十多万公里，还有十多分钟。也许，创造了人类的上帝、或者是超度众生的佛珠、或者是带领信徒走向光明的真主会在这个时候显灵，用一个奇迹来拯救他们的信徒。 指挥中心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盯着显示着0号碎片的大屏幕。 哈勃2号望远镜已经把镜头转向0号碎片，没再关注334号碎片。 只是，再过一阵，哈勃2号望远镜就派不上用场了。当0号碎片与地球的距离缩短到二十万公里，哈勃2号太空望远镜的主架旋转速度将跟不上碎片的移动速度，也就无法继续监视碎片。 接下来，将由一颗美军的光学侦察卫星继续监视0号碎片。 这颗光学侦察卫星也配备了光学望远镜与CCD成像设备，只是分辨率远不如哈勃2号太空望远镜。最先进的光学侦察卫星，在天气晴朗的情况下，对地面物体的分辨率也只能达到零点一米。用来监视二十万公里外的碎片，相当于只有六十米的分辨率，而哈勃2号太空望远镜在这个距离上的分辨率高达一厘米。0号碎片的直径只有八十米，在侦察卫星拍下的照片上只占了几个像素。 显示在大屏幕上，也就是一个极为微弱的亮点。 当0号碎片逼近，在距离地球十万公里时，出现在屏幕上的亮点增大了四倍，只是仍然非常小。 突然，亮点变亮了一些，只是仅仅一瞬间，很多人都没注意到。 伯克一直盯着大屏幕，在0号碎片的亮度增强时，他看得很清楚，可是太短暂了，他怀疑那只是幻觉。 如果上帝真的存在，早就一巴掌把2014X1小行星拍飞了。 难道，上帝真的要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恶行累累的子民吗？ “教授，伯克教授……” 听到别人喊他，伯克猛的回过神来。 “教授，快看！” 大屏幕上，再次出现了0号碎片的清晰图像。信号是由哈勃2号望远镜发来的，表明太空望远镜再次开始监视0号碎片。 怎么回事？ “教授，0号碎片的速度降到了每秒一百七十公里，离地球十万三千公里。” “轨道呢？” “偏角八点二度。” “什么！？”伯克以为听错了。他是美国最优秀的天文学家，当然知道这个轨道偏角的含义。 “至少是八点二度，还没有完成精确测量。” 伯克猛的一惊，立即拿起电话话筒，拨了罗晋勇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滴滴声响了一阵，但是没有人接听。 “赶紧，去把罗晋勇教授找来！”伯克知道，此时只有让罗晋勇前来，才能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已经走了。” 伯克猛的转过身来，发现是张小刚在跟他说话。 “我刚把他送上飞机，而且飞机已经起飞。”张小刚走到伯克身边，说道，“很遗憾，你没能早点让他留下。” “可是……” “伯克教授，现在你是科学顾问委员会的负责人。” 伯克暗自叹了口气，如果他有罗晋勇那样的才华，他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罗晋勇也不会有现在的成就。 第五十章 绝处逢生（下） “教授，结果出来了。” “多少？” “轨道偏角八点七度，速度每秒一百六十七公里，0号碎片将避开地球，不会直接撞击地球。” “近地点高度是多少？” “一千四百公里，正负误差五十公里。” “让哈勃2号继续监视0号碎片，跟我一组完整的高分辨率照片。”伯克擦掉额头上的汗水，长长的松了口气。 此时，指挥中心里的其他人也如释重负般的轻松了许多。 “教授，你应该盯住334号碎片。”张小刚提醒了伯克。 “这……” “用那颗侦察卫星。” 伯克点了点头，表示感激。张小刚的话表明，他已经知道伯克在总参谋长会议上“谎报军情”，如果334号碎片没有避开地球，哪怕在大气层内彻底烧毁，没有撞到太平洋上，伯克也要倒大霉。 只是，伯克不是笨蛋，他没有在334号碎片上使用主要资源。 信息显示在一张控制台的屏幕上。因为334号碎片没有减速，离地球更近，而且面积比0号碎片大得多，所以图像较为清晰。 “还有四分钟。”张小刚看了眼手表。 “张，罗教授……” “我说过，他已经走了。” “其实……”伯克咬了咬牙，说道，“两年前，我就希望由罗教授担任负责人，他的才华远在我之上。如果没有限制，我更愿意成为他的同事，哪怕为他工作，而不是更他争权夺位。” 张小刚笑了笑，伯克显然是一个有价值的策反对象。 “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也会辞职。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跟罗教授见上一面，跟他探讨一些问题。” “希望有机会吧。” “张……” “教授，做好眼前的事情，别葬送了自己。” 张小刚改变称呼，伯克立即明白了过来，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待结果。 四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这时候，334号碎片的图像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334号碎片冲入了大气层，开始剧烈燃烧。受大气阻力影响，334号碎片开始减速，只是没有人去计算334号碎片的速度降低了多少。所有人只关注一个问题，即334号碎片在大气张力的影响下，会不会弹起来。 “教授，334号碎片轨道发生变化。” “偏角是多少？” “连续变化中，正在计算，现在是……” 突然，一片白光占据了整个屏幕。 伯克猛的一惊，快步冲上主控台，直接遥控负责监视334号的侦察卫星，缩短镜头的焦距。 334号碎片没有冲出大气层，而是在大气层内爆炸了！ 碎片在进入大气层之后，突然遇到了极大的阻力，表面压力骤然增强，将导致碎片的内部结构损坏，加上与空气摩擦生成的巨大热量产生热胀效应，碎片极有可能在坠入大气层之后爆炸。 几个小时前，罗晋勇就做出了类似的预测。 一百多年前，发生在西伯利亚通古斯地区的灾难，就是一枚体积较大的陨石在坠入大气层之后，在离地面二十多公里处发生了爆炸。 虽然碎片在大气层内爆炸引发的灾难要比撞击引发的灾难小得多，但是334号碎片的速度极快，质量也不小，所以这场爆炸产生的灾难，肯定超过了通古斯大爆炸，波及范围在一千公里以上。 334号碎片爆炸地点在马里亚纳群岛南面，离关岛不到一千公里，离海面四十多公里。 霍华德率先反应过来，立即让参谋联系五角大楼与关岛美军司令部。 张小刚稍微迟疑了一下，转身朝门外走去。伯克随即反应过来，跟着张小刚离开了指挥中心。其他国家的特派员与首席科学顾问在明白过来之后，也纷纷离开指挥中心，乘电梯前往地面。 此时，送罗晋勇回国的运输机刚刚起飞。 开始，张小刚说了假话。他没有送罗晋勇去机场，只是把罗晋勇送到电梯旁。他说假话的原因，自然是不想让伯克找理由让罗晋勇留下。以罗晋勇的性格，只要伯克请求，他肯定会留下。 看到各国特派员与首席科学顾问来到地面上，美军官兵有点茫然无知。 众人来到地面的原因是：聆听大爆炸的巨响！ 这将是人类有史以来，能够听到的最大的响声，响彻全球的爆炸声！ 迪戈加西亚离爆炸点大约九千公里，在空气中传播的声音要在七个多小时后到达，但是声音不仅仅在空气中传播，还能在海洋与地壳里传播。如果在地壳里传播，将在大约二十分钟后到达。 事实上，在地壳里传播的都是次声波，人耳听不到。 站在地面上，只能感觉到强大的次声波到达时产生的震动，以及建筑物、设备等共振时发出的响动。 越来越多的人涌上地面，连一些美军官兵也跑来凑热闹。 此时，太阳已经西沉，夜晚即将到来。 “快看……快看……” 听到有人喊叫，更多的人抬头仰望天空，张小刚也抬起头来，朝南面的天空看去。 虽然还是黄昏，但是遮天蔽日的流星，似乎天空燃烧了起来。那是五块在第二次拦截中被击中的碎片的残骸。超级核弹头爆炸之后，五块碎片全部解体，产生了大量残骸。因为质量太小，所以残骸全部在大气层中燃烧，形成了极为壮观的流星雨。有一块碎片的坠落点在南印度上，离迪戈加西亚不算太远。 张小刚很是感慨，也许罗晋勇在飞机上看到了这壮丽的场景吧。 流星雨结束时，张小刚看了眼手表，离大爆炸已经过去十六分钟。他掏出香烟，还有几分钟。 此时，人群已经散去，只有各国特派员与首席科学顾问没有走。 显然，大部分人都是来看流星雨的。 “能给我一根吗？” 张小刚回头看了眼伯克。“你也抽眼？” 伯克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张小刚给了他一根香烟，然后帮他点上。 两人默默抽着烟，没有多说什么。 一根烟快要抽完的时候，张小刚感到地面开始轻微晃动，夹在手指间的烟头也轻轻抖动起来。 “终于传过来了。” 四周，建筑物与停在路边的车辆开始晃动，像是发生了地震。 这不是地震，而是高强度次声波产生的震动现象。虽然人耳听不到次声波，但是能听到各种物体发出的嗡鸣声。 持续了不到两分钟，震动与嗡鸣声消失了。 “看来，我得去写辞职报告了。” 张小刚已经看到，史密斯带着几名美国警卫人员朝这边走了过来。 “不管怎么样，我们至少还活着。张，代我向罗晋勇教授问好。告诉他，灾难才刚刚开始，千万不要松懈。” “伯克……” 伯克笑了笑，转身朝史密斯走去。 张小刚叹了口气。虽然他一直看不起伯克，但是伯克落得这么个结局，让他产生了兔死狐悲的感觉。 如果罗晋勇知道伯克落得这么个下场，他会怎么想，会为伯克感到悲哀吗？ 张小刚觉得，现在发生的事情非常荒谬。 不管伯克以前做了什么，在最后关头，正是他与罗晋勇做了必须做的事情，让人类躲过了灭顶之灾。也许伯克犯了错，比如在总参谋长会议上谎报情况，可是他不这么做，后果将不堪设想。要知道，如果没有放弃对334号碎片进行拦截，就无法对0号碎片进行第二次拦截，也就不可能让0号碎片偏离轨道。也许伯克并不知道这些，可是他没有做错，他至少为罗晋勇争取到了一次机会。 相比之下，死到临头还在为一城一地而斤斤计较的斯塔克更加可恶。 张小刚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正直的人，也从不认为自己有正义感，但是知道对错，懂得分辨是非。 如果斯塔克没有在总参谋长会议上与杨方烈争执，如果斯塔克没有让霍华德来对付罗晋勇，如果斯塔克没有想方设法的恢复伯克在科学顾问委员会里的地位，罗晋勇就不会在关键时刻离开，也不会让伯克来承担责任。如果罗晋勇能够从容的完成在行星防御理事会最后的使命，也许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就拿对0号碎片进行的拦截来说，如果能够利用美国提供的那台超级计算机，罗晋勇肯定能拿出更有效的拦截方案，提高第一次拦截的成功概率，用不着进行第二次拦截。即便保留一枚超级核弹头，也可以在334号碎片距离地球十万公里左右时，对其进行拦截，使其粉碎后在大气层内烧毁。 现在发生的这一切，只能说是美国佬自作自受。 灾难已经发生，就算是苦果，美国佬也只能咽下去，怨不得别人。 史密斯没来找张小刚的麻烦，带着伯克返回指挥中心。 张小刚丢掉烟头，也准备返回指挥中心。美国方面肯定在评估灾情，他想知道关岛变成了什么样子。 地面猛的震动了一下。 张小刚吓了一跳，没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更加剧烈的震动，他也跌倒了。 四周，建筑物开始猛烈摇晃，路边的车辆跳动起来，越来越多的人跌倒，没有跌到的也赶紧伏低身子。 地震，超级地震！ 第五十一章 全球灾难（上） 运输机在阿拉伯海上空往北飞行。 数十年来，虽然没有签署同盟条约，但是巴基斯坦始终是中国最坚定的盟国之一。行星防御理事会曝光之后，中国大使以国家主席特使身份，向巴基斯坦领导人承诺，中国将视巴基斯坦的利益为自身利益，在行星防御理事会全力捍卫巴基斯坦的利益，巴基斯坦领导人则承诺一如既往的支持中国。 在运输机前方不远处，正是巴基斯坦空军的四架JF—20型战斗机。这是中国J0战斗机的巴基斯坦型号，配置比中国空军的J0还要高，而且针对巴基斯坦空军的特殊要求做了改进。 再过两个小时，运输机就将进入巴基斯坦领空。 展鹏飞与王开源一身轻松，运输机由自动驾驶仪控制，没什么需要他们操心。在看不见的远方，至少还有一架中国空军的KJ—2000与几架J—20战斗机。再说了，行星防御理事会曝光后，印度空军的胆子再大，也不敢招惹中国空军，更没有胆量对付为行星防御理事会服务的中国飞机。 运输机轻微晃动了几下，显示器上出现的信息表明遇到了紊流。 展鹏飞皱起眉头，解除了自动驾驶状态，然后启动运输机的自检设备。运输机晃动的时候，他听到了低沉的响声。更重要的是，运输机的巡航飞行高度为一万一千米，在同温层里会遇到紊流？ “老展，怎么了？”王开源开始在打瞌睡。 “有点异常。” “异常？” “应该没事，四台发动机都在正常工作，液压系统与供电系统都没有出问题，舱内压力也在正常范围之内。” “没事就好。”王开源又闭上了眼睛。 按照安排，运输机不会在巴基斯坦降落，而是直飞国内。在西北的叶城空军基地附近完成空中加油之后，再飞往北京。全程飞行时间差不多有十个小时，所以两名飞行员得轮换着休息。 这时候，罗晋勇已经醒来。他也察觉到了开始的晃动。 上了飞机之后，罗晋勇就在闭目养神。随同他回国的还有佟少伟等科研人员，只有少数科研人员留在迪戈加西亚，协助张小刚展开工作。罗晋勇觉得，过不了多久，张小刚会带着其他人员回国。 发生这么多事情，成员国之间的矛盾已经发展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行星防御理事会也快要寿终正寝了。 罗晋勇玩不来权术，却很有自知之明，加上有张小刚提醒，他自然明白及时离开迪戈加西亚的重要性。如果他留在迪戈加西亚，在行星防御理事会解体的那一天，他将成为美国佬手里最重要的人质。 只有回到国内，他的安全才有保障。 以他在过去两年里的表现，美国当局肯定不会放了他，而杨方烈很有可能为了他向美国宣战。 想到过去两年发生的事情，罗晋勇很是感慨。 两年前，当张小刚找上门来，把2014X1小行星的事情告诉他，罗晋勇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张小刚的邀请。当时，他天真的认为，为了人类的共同未来，十个最强大的国家肯定会精诚合作。 现在回想起来，罗晋勇不禁唏嘘蹉跎。 一代文豪鲁迅曾经把国人的陋习归结为“劣根性”，人类文明何尝不是如此，争权夺利就是人类的劣根性。 机舱内，三十多名科研人员要么在打瞌睡，要么在看书，要么在用计算机玩游戏。 这些科研人员，大多在两年前就开始为行星防御理事会工作，很多都是由罗晋勇亲自招来的。两年来，他们跟罗晋勇一样，放弃了家庭、抛弃了生活，全身心的投入到捍卫人类生存权的科研工作之中。很多人，两年没有回过家，甚至没有跟家人联系过，因为他们不能把知道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甚至不能告诉家人他们正在做的事情，不能告诉家人他们的工作地点。 奇!书!网!w!w!w!.!q!i!s!u!w!a !n!g!.!c!co m 罗晋勇想起了张小刚的那句话，捍卫人类生存权的战士不是军人，而是不会舞刀弄枪的科学家。 这时候，佟少伟急匆匆的走了过来。不管何时何地，罗晋勇休息的时候，佟少伟肯定醒着。 “教授……” “怎么？” “334号碎片没有冲出大气层。” 罗晋勇的眉头跳了几下，小概率事件发生之后就是必然事件。 “也没有直接撞击，在关岛南面不到一千公里处爆炸，高度超过四十公里。这是半个小时前的事情。” “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关岛肯定完蛋了，只不过这不是最严重的。” 罗晋勇看了佟少伟一眼，让他把话说明白。 “十五分钟前，一块碎片落在千岛群岛以南大约六百公里处，撞击点离日本北海道不到一千公里。” “撞击！？” “已经确认是直接撞击。” “马上联系杨方烈总参谋长。” “正在安排，杨总也让你马上参加视频电话会议。” 罗晋勇站了起来，说道：“去机组人员休息舱，不要惊动其他人。另外，设法与张小刚取得联系。” “已经跟迪戈加西亚失去联系。” “什么？” “撞击引发了超级地震，波及到了全世界。根据收到的消息，迪戈加西亚那边的情况非常糟糕。” “尽量收集各方面的消息。” 佟少伟点了点头，他给罗晋勇当了好几年的助手，非常清楚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机组人员休息舱里，视频通信设备已经准备就绪，还有一台高性能笔记本计算机与一套外置式高速储存设备。 罗晋勇没有立即参加由杨方烈召开的视频电话会议，他还不大了解情况呢。 通过各个地震台监测到的数据，撞击点在东经一百五十度三十七分、北纬三十七度五十四分附近，位于西北太平洋海盆。撞击点附近的平均水深超过五千米。撞击引发的地震达到了十三级！ 看到这些数据，罗晋勇眉头紧锁，神色极为严峻。 数据太少了，罗晋勇无法做出准确判断，比如撞击物体的质量与撞击时的速度，还有撞击角度。 首先要搞清楚的就是撞击物体的来历。 小行星解体产生的碎片，还是某个碎片被核弹头粉碎后产生的残骸，或者是小行星消失质量的一部分？ “教授……” “有消息了？” “侦察卫星拍下的照片。” 罗晋勇接住佟少伟递来的微型储存器，插到了笔记本计算机的USB接口上。 照片有很多，主要是日本本土各大城市的照片。 虽然撞击点离日本本土有一千多公里，但是撞击产生的十三级地震造成了极为严重的破坏。 在此之前，用来衡量地震释放能量的震级只有九级。 在有地震震级记录以来，震级最大的一次地震也只有九点五级，即一九六零年五月二十一日下午三点发生在智利的大地震。这场大地震，让六座死火山重新喷发，还制造出了三座新火山，并且引发了二十世纪规模最大的一次海啸，导致数万人丧生。数日之后，地震释放的能量穿越了半个地球，在西太平洋上引发海啸，对日本与菲律宾东部沿海地区造成严重损害。 震级每提高一级，意味着地震释放的能量提高三十二倍！ 十三级地震释放的能量，相当于九级地震的一百万倍！ 这是个什么概念？ 九点五级地震释放的能量就能穿越半个地球，在太平洋另外一侧引发海啸，十三级地震释放的能量必然波及全球！ 离震源最近的日本成了重灾区。 罗晋勇不是地质学家，也不是地震专家，对地震没有太多的了解，对地震造成的危害也不大清楚。 只是，侦察卫星拍下的照片说明了一切。 花了一些功夫，罗晋勇才辨认出来，第一张是东京市区的照片。 这是全球第一大城市东京吗？ 要知道，东京的居民数量高达二千四百万，按人口计算为全球第一大城市！ 照片上根本没有高楼大厦，甚至连低矮的房屋都没有，全是废墟，到处都是建筑物倒塌与坍塌形成的废墟！ “佟少伟，这是……” “后面还有大阪、神户、长崎等日本各大城市的卫星照片。与东京一样，这些城市全都毁灭了。” “能估计出人员伤亡吗？” “无法估计，不过幸存者恐怕连百分之一都不到。” 罗晋勇叹了口气，默默看完了后面的日本各大城市的卫星照片。 日本是地震多发国家，一九二三年九月一日的东京大地震，导致二十五万人伤亡，十多万栋建筑物倒塌，让日本人刻骨铭心，也让日本成为了世界上最重视防震的国家，不但要求公共建筑物达到抗九级地震的标准，即便是普通建筑物的抗震标准也达到八级，高层建筑物则更加牢固。此外，日本的建筑师还开发出了很多抗震技术，比如把大楼建在具有缓冲功能的浮动基座上。 即便如此，日本依然在这场前所未有的大地震中变成了废墟。 对日本平民来说，普通的抗震与应震手段根本没有用。拿东京来说，所有高层建筑物均在地震中倒塌，即便里面的人员有时间逃到大街上，也会被倒下的大楼掩埋掉。低层建筑物直接坍塌，里面的人员根本没有时间逃生。因为地震来得太突然、太迅速，绝大部分人员都来不及疏散。 显然，日本的所有城市、所有城镇、甚至是乡村都完蛋了。 罗晋勇大概估计了一下，日本的城市化率高达百分之八十，如果只有百分之一的人幸存了下来，非城市居民的幸存率提高十倍，也有一亿多日本人在大地震中丧生，幸存者不会超过一千万。 这一千万中，还以伤者居多。 “这是什么？”看完日本各大城市的卫星照片，罗晋勇看到了一张海图照片。 “撞击后大约十分钟拍下来的，撞击点附近海域的照片，注意那两个白色圆圈。” 罗晋勇仔细一看，立即明白了过来，这是两道如同山峰般的海浪，也就是撞击后引发的超级海啸！ 怎么会有两道海浪？ 罗晋勇稍一思考，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撞击点的水深高达数千米，所以撞击发生时会立即生成第一道海浪。当撞击的能量完全释放出来，撞击点下方被急剧压缩的地壳将产生反弹，把积聚在地壳里的能量再次释放出来，生成第二道海浪。 想明白这一点，罗晋勇想到了一个计算撞击能量的方法。 “能测出这两道海浪的间隔距离吗？” “三十二千米，正负误差为一千米。” “撞击点的水深是多少？” “五千米，正负误差三百米。” 罗晋勇没再多问，开始在计算机上编写数学模型。 “教授，你这是……” “结合开始的几个数据，把海水阻力、地壳应力等因素考虑进去，可以利用海浪的间隔距离计算出撞击速度，再结合地震震级与海浪高度，大致能够算出撞击释放出的能量，利用这两个结果就能计算出撞击物体的质量。”罗晋勇简单解释了一番，说道，“海浪的高度是多少？” “第一道海浪为一千五百米，第二道为一千二百米。” 罗晋勇惊了一下，但是马上恢复平静。 输入最后两个数据之后，罗晋勇开始让计算机运行程序。 因为只是简单估算，所以对计算机性能没有太高的要求，花的时间也不多。 片刻后，运算结束。 第五十一章 全球灾难（下） 看到出现在屏幕上的结果，佟少伟显得很惊讶，而罗晋勇则很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教授，这……” “联系上张小刚了吗？” 佟少伟摇了摇头。“与迪戈加西亚的通信一直没有恢复，美国方面也在设法与迪戈加西亚取得联系。” 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差不多了，帮我连线，参加视频会议。” 佟少伟没有多说什么，立即帮罗晋勇启动了视频通信设备，然后站到了摄像头的拍摄范围之外。 “教授，你收到消息了？”杨方烈首先发问。看样子，他已经等了很久。 参加会议的还有国家主席李兴邦、军事情报局局长袁德志，以及一大帮部长级官员与高级将领，还有几位科学家。 “几分钟前就收到了，我做了一些必要的工作。” 杨方烈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什么。 “根据现在获得的信息，可以初步肯定，撞击速度不会超过每秒一百公里，而且撞击物体的质量在十万吨左右。” “是小行星的碎片吗？”杨方烈立即提出了问题。 “肯定不是。已经探测到的碎片均遭到拦截，即便是一块没有被探测到的碎片，撞击速度也不会这么低。”罗晋勇稍微停顿了一下，“此外，如果是一块碎片，那么造成的灾难将是全球性的。” “不是碎片的话，那是什么？”李兴邦也发问了。 “我不知道。” “教授……” “现在，不但没有足够多的数据，甚至连用来进行推测的依据都没有。”罗晋勇早就习惯了这种大场面，对李兴邦说话也非常直接。“如果一定要我进行猜测的话，我认为只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可能？” “一是0号碎片在遭到第二次拦截之后，有一部分脱落，并且击中了地球。二是来自某个未知的物体。” “什么未知的物体？” “我们早已计算出，碎片的总质量仅相当于2014X1小行星的五百分之一，而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其余的在哪。” “你是说，小行星的其余部分已经逼近地球，而且脱落出一部分撞击了地球？” “存在这样的可能性，但是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 “教授……” 罗晋勇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更愿意相信是前一种可能，只是0号碎片已经掠过地球，而且姿态很不稳定。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0号碎片的近地点高度非常低，掠过地球时发生了明显是烧溶现象，外形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也就是说，即便现在拍下了0号碎片的照片，也无法通过对比确认是否是0号碎片脱落的部分撞击了地球。理论上，要对0号碎片的质量做出准确测算之后才能得出具体的结论。可惜的是，之前对0号碎片的质量测算恐怕存在较为明显的偏差，即便现在能够测出0号碎片的准确质量，也无法断定撞击物体一定来自0号碎片。” 杨方烈叹了口气，对一位科学家说道：“宋教授，你能说明一下情况吗？” 宋文杰？罗晋勇想了起来，他就是那个在电视上高谈阔论的天文学家。 “罗教授的分析非常到位，更加可惜的是，我们没有找到0号碎片。” “什么？”罗晋勇立即瞪大了眼睛。 “0号碎片的近地点高度只有一千多公里，在掠过地球之后，我们的天文台无法继续监视。” “侦察卫星呢？” 宋文杰摇了摇头，说道：“虽然调动了侦察卫星，但是没有发现0号碎片。此外，到目前为止，其他国家也没有发现0号碎片。” “怎么可能？” “我询问过斯塔克、谢尔盖耶夫、斯托克斯与雷诺等人，他们也在寻找0号碎片，但是一无所获。”杨方烈解释了一句。 罗晋勇沉默了，虽然匪夷所思，让他觉得万分惊讶，但是他已经冷静了下来。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令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罗教授，你回到北京之后，立即接管所有科研项目。袁德志局长已经做了安排，国内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来处理。” “杨总，我国的灾情如何？” “不算严重。” 罗晋勇皱起眉头，有点不大相信。 这时候，另外一名科学家说道：“撞击点在西北太平洋上，也就是太平洋板块上，而我国位于亚欧板块上。日本受灾极为严重，是因为日本正好位于两大板块的结合部。受两大板块结合处的缓冲效果影响，地震对我国本土产生的危害不算太严重，虽然有部分城市、特别是东北与华北地区的大城市受灾较为严重，但是灾情不算严重，受灾人数在一亿左右，伤亡人数不会超过一千万。” “这还不算严重？”罗晋勇认识这位科学家，他是清华大学地质学院的邹建博教授。 “与日本相比，不算严重。” 怎么跟日本比？为什么不跟美国比？ “其实，相对而言，我国的灾情是比较轻的。”邹建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美国暂时没有受到影响，但是并不意味着美国能够幸免。地震能量在板块内传递时，衰减的速度非常慢。大概一天之后，美国西海岸地区就会受到影响。如果太平洋板块受撞击影响整体向西移动，美国西海岸的沿海地区很有可能整体坍塌，包括洛杉矶、旧金山在内的特大城市将沉入海底。” “什么！？”罗晋勇再次惊讶了。 “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太平洋板块整体向北移动的可能性非常大，美国西海岸地区同样会成为重灾区。” 罗晋勇咬紧牙关，他不是地质学家，无法对邹建博的推测做出评价。 “好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些话题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杨方烈把话题拉了回来。“首先要做的就是对灾情进行评估，预测可能发生的次生灾害，及时做好防范与救灾准备。” “杨总，我建议进行疏散。”罗晋勇觉得，必须提出这个建议。 “疏散？” “沿海地区的城市都必须进行疏散，此外东北、华北、江南、东南与华中地区的大城市也必须进行疏散。我并不是怀疑邹建博教授的科学推断，但是我们不能冒险。数日之内，各种次生灾害就会到来，也许疏散会导致大规模社会动荡，但是总比让民众留在城市里承担风险好得多。再说了，最多只需要几天，就能让疏散的民众回家。不管怎么样，我认为应该及时疏散城市居民。” 罗晋勇说完，邹建博点了点头，说道：“我同意罗教授的建议。我做出的预测，只针对大方面，并不针对个别情况。如果发生意外情况，哪怕只有一座特大城市受灾，后果都难以设想。至于沿海地区的城市，必须立即疏散。也许不会发生地震，但是超级海啸将在两天后席卷整个沿海地区。” 两位科学家持相同观点，减少了很多麻烦。 接下来，几位国家领导人开始重点讨论疏散工作。 杨方烈没有参加讨论，由几位军兵种司令官代替他参与会议，因为他还得参加总参谋长会议。 罗晋勇也没有参加疏散工作的讨论，他已经提出了建议，剩下的事情与他无关。 “教授，要休息一会吗？” “不用，你把收到的信息分类整理之后发给我。”罗晋勇点上了烟，虽然在他前面的墙壁上就有一个禁止吸烟的标语。“另外，继续设法与迪戈加西亚取得联系，找到张小刚之后马上告诉我。” 佟少伟点了点头，他就在休息舱外面的过道上处理工作。 超级海啸的推进速度为每小时三百八十公里，再过两个小时就将吞没北海道，然后是日本的其他列岛。此后，海啸的速度会大大降低，但是仍然高达每小时上百公里，海浪的高度会降低到五百米以内。因为海啸在冲击日本本土之后会反射部分能量，产生干涉效应，所以大概要二十四小时之后，海啸才会到达冲绳群岛，并且在这里再次减速与降高。到达中国东部沿海地区时，海啸的速度将降到每小时六十公里左右，高度降到一百米以内。到达中国东南与南部地区的海啸，因为受台湾岛、菲律宾群岛的阻挡，即便速度不会继续降低，高度也会将到五十米以下。 可以说，西太平洋地区密集分布的岛屿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此外，黄海、东海与南海北部较浅的水深，也对遏制海啸，特别是降低海啸水位高度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只是，在太平洋另外一边，情况就没有这么理想了。 因为没有岛屿阻挡、加上北太平洋的平均水深高达数千米，所以超级海啸将毫无阻挡的横穿太平洋。在到达美国西海岸附近时，海啸的速度仍然在每小时一百五十公里以上，水位高度在五百米以上。虽然在冲击陆地之前，海啸的速度与水位高度都会有所降低，但是仍然能席卷美国西部沿海平原地区。 只要美国当局不是太迟钝，此时也已经开始疏散西部地区的居民。 同样需要紧急疏散的还有俄罗斯远东地区、美洲大陆西部沿海地区、整个中美洲、澳大利亚东部地区与新西兰。 至于太平洋上星落密布的众多岛屿，无一例外的都将被海啸吞没。 显然，日本是重灾区。 地震之后，海啸接踵而至，而且在冲击日本列岛之前不会减弱。这意味着，除了极少数呆在海拔高度超过一千五百米的高山，整个日本都将被海啸吞没，能侥幸逃脱的日本人绝对是凤毛麟角。 按照罗晋勇的估计，这场海啸至少会导致四亿到五亿人丧生。 罗晋勇不敢妄下定论，他不是地质学家，对海洋灾害的了解也不够。 只是，邹建博提到的一个问题，让罗晋勇觉得十分严重。这就是，如果太平洋板块在撞击后发生移动。 地壳并不是一个整体，而是由几个大板块拼接而成，而板块下面是液态地幔。 说得形象一点，如果地球不是一个球体，而是一个平面，那么地壳就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几块挤在一起的木板。 因为地幔是液态岩浆，所以对地壳没有支撑力。 只要有足够大的外力，组成地壳的板块就会移动。 即便没有外力，在自身重力与内部压力的作用下，板块都在缓慢移动，并且由此制造出了高大的山峰。 地震本身就是板块移动的产生的结果！ “教授……” 佟少伟进来，罗晋勇立即朝他看去。 “联系上迪戈加西亚了。撞击发生后，在马尔代夫群岛诱发了一场七点四级地震，迪戈加西亚离震源不到五百公里。” “隔这么远都能诱发地震？” “马尔代夫群岛在印度洋板块与非洲板块的结合处，本来就是地震多发地区。此外，我国的西南地区、印度尼西亚全境、新西兰全境、海湾地区、南美洲的安第斯山脉地区、北大西洋的冰岛、地中海沿海地区、东部非洲、还有美国与加拿大的西部地区都发生了七级以上的强地震。”佟少伟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国家地质局发来消息，通过卫星拍摄下来的照片，初步判断，太平洋板块已经向北移动了大约一公里，而且移动速度还在加快，其他板块也受到了影响。” 罗晋勇的眉头跳了几下：“日本的情况怎么样了？” “非常严重，日本很有可能沉没！” “沉没！？” “如果太平洋板块继续向北移动，日本本土将被撕裂，位于地质断裂带东面的陆地将沉到海底。” 罗晋勇闭上了眼睛，这个结果他根本没有预料到。 “教授……” “联系上张小刚了吗？” “还没有，迪戈加西亚那边极为混乱，留下的科研人员有几十人伤亡，但是没有人见到张小刚。” “无论如何，尽快与张小刚取得联系。” 佟少伟点了点头，没再打扰罗晋勇。 张小刚出事了？ 罗晋勇非常担心，因为美国佬不会放过张小刚，也许会趁乱秘密拘押他，再谎称他在地震中丧生。 如果罗晋勇没有离开迪戈加西亚，美国佬会用同样的办法对付他。 只是，着急也没用。 其实，罗晋勇的担心有点多余。 强地震发生之后，迪戈加西亚乱成一锅粥，美军急着抢救受伤人员，根本没有功夫理会张小刚。 此时，张小刚正跟一群中国警卫在抢救受伤的中国科研人员。 在地震中跌倒后，张小刚迅速爬了起来。他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跟自己人抱团，不要单独活动。 局势越乱，越容易被人暗算。 岛上有十名特派员，个个都不简单，还有十个国家的上千名装扮成警卫的特工，以及上万名美军官兵。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意外事情，比如几个人失踪、比如几个人身亡，恐怕谁也说不清楚。 所幸的是，张小刚带来的手下都是军事情报局的骨干。 一百多人抱团，就算美国佬想对付他们，也没那么容易。 第五十二章 伤痕累累（上） 把最后一名受伤的科研人员送到临时设置的急救中心，张小刚才松了口气。 罗晋勇走后，有七十七名科研人员留在迪戈加西亚。张小刚清点了三遍，七十七人一个不少。没有人身亡，有四人重伤，三十多人受了轻伤。大部分都是在地震的时候，被掉落的物体砸伤。 美军地下设施建得极为坚固，没有在地震中坍塌。 如果是豆腐渣工程，在指挥中心里的上千名军人、还有科研中心的数千名科学家一个都别想活着出来。 这场灾难，暴露出了行星防御理事会的脆弱性。 在救治伤员的时候，十个国家的人员都是各顾各，没有相互协助，也没有人在乎其他国家的人员。 还好，张小刚早有准备，而且科研人员受的主要是外伤，容易医治。 “老张……” 得到提醒，张小刚转过身来，发现史密斯带着两名美国警卫朝他走来。 “不要轻举妄动，等下联系老袁，说史密斯把我叫去了。”张小刚对提高警惕的几名警卫吩咐了一句，朝史密斯走去。 “张，你让我找得好辛苦。”史密斯一如既往的对张小刚万分客气。 “怎么，找我有事？” “总参谋长会议，所有特派员都得参加，杨将军在找你。另外，罗教授的助手也在打听你的消息。” “现在召开会议？” “对，我们赶紧过去吧。” “行，等我换件衣服。”救治伤者的时候，张小刚的衣服上沾满了鲜血与尘土。 换衣服的时候，张小刚又对手下的警卫吩咐了一番，并且叮嘱他们照顾好伤者，做好回国准备。 斯塔克确实召开了总参谋长会议，并且要求所有特派员参加。 指挥中心内，美军已经设法修复了通信设备，把损坏的设备全都搬走了。巨大的房间内只剩下几台控制终端，显得空荡荡的。 霍华德正在介绍情况，看样子与末日部队有关。 十名特派员各有一个位置，每人面前都有一套视频通信设备，张小刚的位置在史密斯与杨科维奇之间。 看到张小刚出现，杨方烈松了口气。 灾害发生之后，行星防御理事会遇到了两年多来的第一次考验，即十个成员国的关系能否维持下去。 关键在美国身上。 如果美国当局认为危机已经过去，很有可能就此动手，首先控制住迪戈加西亚的其他国家人员。因为各国特派员都是高级情报官员，警卫也是情报人员，还有首席科学顾问与众多科研人员，所以只要美军行动迅速，不但这些人一个都别想逃走，另外九个成员国也将投鼠忌器，不敢贸然跟美国翻脸。 现在看来，美国当局没有认为危机已经过去。 “……果断采取行动，才能防止局势失去控制，而且灾害已经发生，末日部队的行动不会对救灾工作产生影响。”说完最后一句，霍华德坐了下来。这家伙是个典型的军人，即便参加视频会议，也会站起来发言。 “各位，你们有别的意见吗？”斯塔克询问了一句。 另外九位总参谋长没有发言，表示没有别的意见。 “按照老规矩，我们进行投票表决。” “怎么回事？”在总参谋长们进行投票的时候，张小刚对左手边的杨科维奇问了一句。 “霍华德建议派末日部队前往撞击点，搜集撞击物体的残骸。” “现在？” 杨科维奇点了点头，说道：“相关资料都在中央计算机里面，侦察卫星已经发现，撞击点附近出现了一座岛屿。” “什么？” 杨科维奇没再多说，张小刚也没再多问，从中央计算机的共享储存器里调出了资料。 确实是一座岛屿，一座由撞击产生的岛屿。 虽然撞击点的水深超过五千米，而且海床上除了几十米厚的淤泥，下面就是构成地壳的坚固岩石，但是撞击发生的时候，巨大的压力与高温，让岩石变成了液体，并且在地壳反弹时露出海面。随着压力骤然消失、以及温度迅速降低，流动的岩浆在被海水淹没之前就凝固成了岩石。 这是一座光秃秃的，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荒岛。 岛屿的面积不大，连一平方公里都没有，而且非常规整，像是由海底火山喷发形成的火山岛。 一定要派末日部队过去？张小刚有点想不明白。 不可否认，撞击物体肯定与2014X1小行星有关，说不定上面还有某些地外文明的科技设备，不然不可能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撞击地球。问题是，撞击发生后，地外文明的科技设备要么在高压高温下彻底毁坏了，即便没有毁坏，也会被岩浆包裹吞没，出现在那座岛屿上的概率非常低。 要想找到地外文明的科技准备，应该出动的不是末日部队，而是一支擅长探索与挖掘的工程部队。 想到这，张小刚不免疑心大起。 美军的侦察卫星已经拍下了岛屿的照片，零点一米的分辨率，足够辨认出岛屿表面是否有特殊物体。同样的道理，中国、俄罗斯、法国与以色列的侦察卫星不会闲着，也肯定拍下了大量照片。 如果岛屿上没有特殊物体，就没有理由把末日部队派过去。 让张小刚略感惊讶的是，杨方烈竟然在表决中投了赞成票！ 到底是怎么回事？ 表决获得通过之后，斯塔克立即授权霍华德采取行动。会议继续进行，十位总参谋长开始商讨救灾行动。 张小刚耐着性子听了一会，觉得索然无味，就找机会溜了出来。 虽然十位总参谋长都赞同采取联合救灾行动，都承认只有联合行动才能把灾害对人类文明造成的损失降到最低，但是有一个谁都能想到，却谁都没有提到的问题。十个国家都是泥菩萨过河，谁还管得了别人 ？ 这不是一场地区性灾难、也不是一个国家的灾难，而是全世界的灾难！ 撞击之后，全球所有地质活动活跃地区，也就是地质断裂带地区都诱发了强地震，两个小时不到，总共发生了一百八十七次七级以上地震，五级到六点九级地震数万次，五级以下地震根本数不清。 这些，仅仅是个开始。 即便像张小刚这种非科技人员也知道，撞击之后将是全球性自然灾害。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各种各样的自然灾害将席卷全球，有的已经被科学家预料到了、或者是根据自然现象做出了准确推测，可是更多的自然灾害却难以预料，即便是最顶级的科学家，也无法做出准确预测。 应付什么样的自然灾害都不知道，又如何进行合作？ 张小刚觉得，十位总参谋长都是吃撑了没事做。如果真的为了救灾，还不如把精力花到别的地方，比如安排军队参与救灾行动。当然，这方面的部署肯定早已安排妥当，也未必需要出动总参谋长。 张小刚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十位总参谋长在这个时候讨论联合救灾的真实意图。 危机已经过去，至少暂时没有值得全世界八十多亿人屏气静神的重大威胁存在。如果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也许几天、也许几周、也许几个月，没有出现新的威胁，为应对危机成立的行星防御理事会必将解体。 问题是，危机真的过去了吗？ 即便十位总参谋长没有一个是搞科技出身的，也没有一个真正懂得科技，可是他们身边有优秀的科学家。 用“危机结束”进行舆论宣传、通过欺骗手段达到稳定社会秩序的目的，可以说是合情合理，但是十位总参谋长都非常清楚，危机不但没有结束，甚至才刚刚开始。人类几乎用尽全部力气，对付的不过是2014X1小行星脱离出来的五百分之一的质量，而且还因为防御失手造成了巨大灾难。2014X1小行星剩下的五百分之四百九十九的质量去哪了，以及会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出现？ 搞清楚这个问题之前，哪怕是最优秀的科学家都不敢妄言危机已经结束。 行星防御理事会不能解散，十个实力最强大的国家不能就此分道扬镳，更不能成为生死相搏的敌人。 为此，需要一个让行星防御理事会继续存在下去的理由。 最好的理由，莫过于一场需要动用全人类力量才能应付的重大危机，而且是十个国家都得面对与解决的危机。 撞击造成的全球性灾害，理所当然的成了这个理由。 不管在抗灾救灾中，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十个成员国能否通力合作，至少得把合作关系维持下去。 为此，十位总参谋长也就得坐下来讨论联合救灾的事情。 真相已经大白于天下，救灾行动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所以联合救灾行动与安全事务联络处没有太大关系。 张小刚回到办公室，首先开了一瓶二锅头。 纯净水早就拿去救治伤者了，剩下的只有那些没人理会的白酒，还有张小刚藏在柜子里的几条香烟。 坐下后，张小刚点上香烟，接通了袁德志的视频电话。 第五十二章 伤痕累累（下） “怎么现在才跟我联系？” “老袁，我得首先救人，还得参加总参谋长会议。我是瞅准机会溜出来的，不然现在还在指挥中心发呆。” “情况怎么样？” “没死人，有四个重伤，不过情况比较稳定，其余的大多轻伤。”张小刚喝了口酒，又说道，“如果可以的话，尽快派几架运输机过来，把我们的人都接走。我也不想在这地方久留。” “现在不行？” --奇＠ 书＃网￥q i ＆ ＆s h u ＆ # 9 9 ＆. c o m-- “为什么？” “主席与杨总都认为，我们得维护行星防御理事会的权威与地位，因此我们的人员不能离开迪戈加西亚。” “这么说，还得把我架在篝火上烧烤？” 袁德志笑了笑，说道：“你在喝酒？” “水被拿走了，总不能让我喝自己的尿吧？” “还有多少？” “十多瓶吧，没剩下多少。医用酒精用光了，恐怕连剩下的白酒都会被拿走，到时候就只能喝尿了。” “放心，没那么严重。等美军机场修好，我会派运输机把物资与替换人员送过来，到时候给你捎几箱二锅头。” “还有烟，别忘了。” “你得安排一下伤者，能继续工作的就留下，不能继续工作的就替换回来。” “能把我替换掉吗？” “你想让我来迪戈加西亚？”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行，那就不劳你大驾了，我就留在这里，继续享受被美国佬烧烤的滋味。” “罗晋勇在找你，等下你跟他通电话，报声平安。”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他没有出事吧？” “已经到了巴基斯坦，即将进入我国领空，大概六个小时后就能到达北京。我已经派人去接他了，不会有事。” “那就好，我死了无所谓，还有你可以顶替，罗教授绝对不能出事。” 袁德志笑了笑，说道：“主席与杨总都打了招呼，我拿人头担保罗晋勇不会出事，你就放心好了。” “末日部队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小刚提到了正题。 “你觉得有问题？” “没有问题，我会问你？” 袁德志叹了口气，说道：“我也觉得有问题，而且建议杨总在总参谋长会议上否决派遣末日部队去O岛的提议。” “O岛？” “也就是那座撞击后出现的小岛。根据罗晋勇的推测，撞击物体很有可能是0号碎片在遭到第二次拦截后脱落的一部分。” “果真如此，更加没有理由派末日部队过去。” “你应该知道，杨总没有采纳我的建议。” “也许，杨总只是认为不能在这个时候跟斯塔克对着干，以免产生新的矛盾，对维持团结不利。” “或许如此，但是我们不得不防。” “怎么防？”张小刚稍一停顿，又说道，“还有，美国佬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我们连美国佬想干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防备呢？” “我个人认为，美国佬打算提前动手。” 张小刚的眉头跳了几下，他当然知道袁德志说这句话的意思。 美国私下组建了一支末日部队，准备用来夺取地外文明的科学技术，而这支部队的头号敌人就是末日部队。只要美国的祸心大白于天下，别说中国与俄罗斯会立即反击，法国、德国、意大利、以色列都不会坐以待毙，甚至连英国、加拿大与澳大利亚也提高防备。九个成员国连成一气，首先要做的就是夺得末日部队的指挥权，然后用只有九名末日战士的末日部队去对付美军的末日部队。即便没有出现这样的结果，各国也会想方设法的把保护好各自的末日战士。局势发展到这一步，美国独占成果的概率就会降低。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美国肯定会设法除掉末日部队。 “张小刚……” “老袁，我们首先得设法联系上楚天疆，让他加强防备。” “已经安排了，罗晋勇在通信系统里设的暗门帮了大忙。” “还得做好接应楚天疆的准备。”张小刚又灌了一口二锅头。“O岛上寸草不生，就算地形较为复杂，上面发生的事情也会被侦察卫星看得一清二楚。除非美国佬打算立即跟所有国家打一场世界大战，不然绝对不会在O岛上伏击末日部队。如果让我来策划，一起空难就足够了。” “你是说，让运输机在飞往O岛途中坠毁？”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现在世界各地灾害频发，而且末日部队乘坐的运输机已经在空中巡逻了几个小时，飞往O岛还要十多个小时。发生空难之后，即便美国佬说是出了机械故障，我们又能怎么样？” “这……” “不过，末日战士轻易死不了。” 袁德志长出口气，说道：“问题是，我们部署在太平洋上的舰艇都完蛋了，而派往印度洋与大西洋的舰艇未必能及时赶到。” “首先调用侦察卫星，监视那架运输机。果真发生空难，得尽快确定坠机地点。” “然后呢？” “美国佬有运输机，我们也有运输机，不过得对运输机做一些改动，使其能在海面上降落与起飞。” “我马上去安排。” “还有别的事情吗？” “最重要的一件事。” “什么？” “我让你留在迪戈加西亚，是希望你能发挥自己的专长。”袁德志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虽然你做出的猜测很有可能就是事实，但是我们手里的情报太少了。撞击之后，我与所有谍报网络均失去联系，短期之内无法恢复。根据之前获得的情报，美国情报机构肯定会有大规模行动。不管是什么行动，我希望你能够利用特派员的身份，尽快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老袁，你这不是在烧烤我，而是准备把我大卸八块。” 袁德志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你让我干这些事情，我还真不希望自己是特派员。如果是一平警卫、或者是一名科研人员，反而没有这么引人瞩目。”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就算在这个房间里，我也是提心吊胆的。这两年来，我干的好事，你也很清楚，只要有机会，史密斯、杨科维奇那些家伙肯定会把我生吞活剥。你让我去窃取情报，不是让我去找死吗？再说了，真是自寻死路，我也就认了，反正我在七岁那年就该死，活到现在还赚了二十多年。问题是，如果被其他国家抓住把柄，麻烦就大了。” “所以，考验你的时刻到了。” 张小刚翻了下白眼，说道：“不能换个人吗？” “你觉得，我能顶替你？”袁德志当然清楚张小刚的处境，“小张，这两年，你做的贡献有目共睹。我早就向杨总提到过，等这件事完了，我就退居二线，你先在副局长的位置上磨练两年，然后……” “老袁，我可不想坐你的位置，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答应。” “是吗？” “等这档子事情结束，我只想过几年人模人样的日子，娶个老婆、生几个儿女，不再提着脑袋讨饭吃。” “也行，不过前提是把事情办好，对吧？”袁德志笑了笑，说道，“你要愿意，我可以帮你弄一个印度、或者是伊斯兰国家的国籍，让你娶几个老婆，而且生多少子女都没有人找你要社会抚养费。” 张小刚翻了下白眼，袁德志竟然会开玩笑了。 “怎么样，想好了？” “正在想，别急。”张小刚揉了揉额头，说道，“我不能保证一定能够让你满意，只能尽力而为。” “你能尽力而为，我就很满意了。” “行，就这样吧。有消息了，我再跟你联系。” “有需要的话，随时跟我联系。” 张小刚已经起身，又说道：“对了，在替换的科研人员中，安排几个美女，要特别放得开的那种。” “要几个？” “你看这办吧，多多益善。另外，如果懂点科学技术，不会被人识破身份，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个要求可不低。” “没办法，谁叫你安排的任务这么艰巨呢？” 袁德志笑了笑，说道：“行，我去想办法。实在不行，安排几名女警卫如何？” “这……” “有女性科研工作者，为了方便工作，安排几名女警卫应该没问题吧？” “可以，但是不要太露骨。” “还有别的要求吗？” “酒，香烟。这次，别全给我二锅头，五粮液、茅台、剑南春、杏花村什么的，一样都送点来。” “这几种酒，一样五箱够了吗？” “至少十箱，二十箱也不嫌多。” 袁德志笑了笑，说道：“都是小事，保证让你满意。” “行了，没别的事，我就去参加会议了。再不去的话，恐怕会议就结束了。” “没那么快结束，不用慌。” “得了，有消息再跟你联系。”张小刚没再罗嗦，关掉了视频通信设备。又喝了几口二锅头，他才离开办公室。 袁德志说得没错，总参谋长会议不但没有结束，还早得很呢。 在指挥中心呆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张小刚又找个借口溜了出来。只是，在指挥中心与科研中心转了一圈，张小刚都没有找到想找的人。无奈之下，他只能返回指挥中心，继续旁听毫无油水的总参谋长会议。 几个小时之后，会议还在进行。 张小刚靠在椅子上睡了一觉，罗晋勇乘坐的Y—20A运输机已经安全抵达北京郊外的空军基地。 前来接他的是魏龙征，而且带了足足一个营的警卫部队。 加强警卫力量，不是为了应付针对罗晋勇个人的暗杀行动，而是为了应付已经动荡不安的社会局势。 第五十三章 剑拔弩张（上） 车队没有去总参谋部、也没有去军事情报局，而是去了一座野战机场。 “这是干什么？”罗晋勇有点惊讶，难道又要坐飞机？ “地震导致道路交通设施严重损毁，而且疏散行动已经开始，军队正在组织沿海地区的居民往内陆撤退，所以我们乘直升机。” “为什么开始不乘坐直升机？” 魏龙征推开车门，首先下了车，等罗晋勇下车，才说道：“袁局长特别叮嘱，现在你是头号国宝，不能有半点闪失。” “什么意思？” “军事情报局早就获得消息，至少有三家美国情报机构策划了针对你的暗杀行动，而且均在审判日之后实施。” “这……” “此外，日本情报机构也做了部署。” “现在世界大乱，美国佬还会刺杀我？再说了，日本都彻底毁灭了，日本情报机构还会对付我？” “暗杀你的特工早已进入我国，部分已被军事情报局控制，但是少数在逃。” 罗晋勇暗自叹了口气，他还真没想到自己会成为众矢之的。 “为了安全起见，我安排了五支车队，另外四支去了别的地方。这里是我军刚刚修建的野战机场，伪装得非常好，而且各国侦察卫星都转移到了其他轨道上，重点监视撞击区的情况，现在没人知道你在哪。” “我们去哪？” “‘玄武’战略指挥中心。” “什么？”罗晋勇没听明白。 走到直升机旁，魏龙征停下脚步，先让罗晋勇上了直升机，然后才登上直升机，随即让机长起飞。 “老魏，你开始说什么战略指挥中心？” “玄武战略指挥中心。” “这……” “没有听说过？”魏龙征笑了笑，说道，“这很正常，我也是刚刚知道。除了参与施工的部队官兵，只有杨总与袁局长知道。这座战略中心由袁局长直接负责修建，是我国在两年内修建的五座战略中心之一，也是离北京最近、最坚固的一座。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们就将到达。” “在哪？” “太行山。” “是为了应对类似情况修建的？” 魏龙征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得也不多，不过肯定属于我国在这两年间搞的秘密工程之一。” 既然是秘密工程，罗晋勇就没再多问。 发现了2014X1小行星之后，各国都在搞秘密工程。虽然行星防御理事会成立之后，明确了共同抵抗地外文明入侵的基本原则，但是并没有对各国搞的秘密工程产生影响，该做的事情都得做，一件都不能拉下。 中国搞的秘密工程，不比其他国家少，至少不比美国之外的其他几个成员国少。 就罗晋勇所知，后羿项目就是秘密工程之一。只是，知道所有秘密工程的，恐怕只有杨方烈与袁德志两人。 罗晋勇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连张小刚也不知道全部秘密工程。 直升机飞行了一个小时，进入太行山区，降低了飞行高度。罗晋勇系紧了安全带，虽然他没有恐高症，但是他有轻微的眩晕症，对剧烈颠簸较为敏感。受此影响，他从来没有去过游乐场。 “教授，不舒服吗？” “不是，大概是饿了吧，胃里有点难受。” “没事，就快到了。” 前方是一座大山，直升机没有减速、没有转向、也没有爬高，而是径直朝着半山腰飞了过去。 “快爬升……”罗晋勇慌张起来。好不容易活着回到国内，他可不想死在这里。 “教授，别慌！”魏龙征抓住了罗晋勇的胳膊。 罗晋勇猛的一惊，转眼间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难道坐在旁边的不是魏龙征，或者魏龙征是那个刺杀他的敌国间谍？ 直升机撞到了半山腰上，却什么都没发生。 紧接着，刺眼的光芒照射进来，让罗晋勇睁不开眼睛。 一阵轰鸣之后，直升机降落到了地面上。 “教授，我们到了！” 罗晋勇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在一个硕大的山洞里面，直升机就停在山洞中央的起降平台上。 “教授……” 魏龙征已经下了直升机，罗晋勇只能跟着下去。踩到地面上，罗晋勇才松了口气。脚踏实地的感觉确实要稳妥一些。 “走吧！” “我们在哪？” “玄武战略指挥中心的入口处。” “这……这是怎么回事？” 魏龙征笑了笑，朝直升机后方的黑色墙壁指了一下，说道：“那是一面三维立体投影屏幕，也就是一道气帘。我们在外面看到的，只是投影产生的虚拟影像。从远处看很逼真，只有走近才能看出纰漏。” “所以设在半山腰上，以免被人看穿？” 魏龙征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走吧，电梯已经来了，杨总还在等着你呢。” 电梯就在直升机的升降平台旁，左侧有一个同样用虚拟影像遮盖着的哨所，里面有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卫。电梯一直下行，速度非常快，差不多两分钟后才停下。罗晋勇觉得已经到了地面数百米以下。 走出电梯，是一个直径约莫十米的球形房间，准确的说是一个车站。两条直径大约三米的圆形隧道连接在房间两端，里面铺设了轨道，右侧的隧道口还停着一辆电动轨道车，左侧的隧道口则处于关闭状态。 见到罗晋勇与魏龙征到达，站在轨道车旁边的一名少校军官立即走了过来。 三人上车后，轨道车驶入隧道。 没多时，罗晋勇发现，隧道是由长十米的钢管焊接而成，而且焊缝处有加强筋，比钢筋混凝土隧道坚固得多。 “规模有多大？” “设计标准是容纳一万人，不过最多的时候可以容纳四万人，只是得让四个人住一个房间。” “这……这是指挥中心？” “既是指挥中心，也是避难所。”回答问题的是那名少校。 “避难所？” “这位是二炮工程兵部队的胡硕少校，他是玄武战略指挥中心的总设计师，也是工程负责人。”魏龙征做了介绍。 “罗晋勇教授，你可是大名人了，能见到你，是我的荣幸。” 罗晋勇笑了笑，跟胡硕握了手。“你开始说，这里是避难所？” “最初的时候，五座战略指挥中心都是按照避难所的标准设计的，后来才改成战略指挥中心，而且与你有关。” “我！？”罗晋勇更加疑惑了。 “发现2014X1小行星之后，所有人都认为将直接撞击地球，因此我们的第一批工程都以保存人类文明的火种为目的。在保证正常运行的情况下，每座避难所能容纳一万人，五座避难所就能容纳五万人，而且任何一座避难所里的人员都具备单独繁衍生息的能力，即在不与其他人群接触的情况下，也不会出现近亲繁殖的问题。按照这个目的，我们准备精选一万名避难者，在这里渡过撞击之后的大灾难。避难所的基础系统，能够运行五百年。避难所的结构强度能够抵抗一千公里外的十五级地震。五座避难所的间隔距离在一千公里以上，因此不管撞击点在哪，至少有一座避难所不会被摧毁。只要有一万人幸存下来，人类文明就不会灭绝。” “文明不仅仅是有人活着。”罗晋勇感到万分震惊。 “你说得没错，所以我们做了更多。每座避难所里，都有一座图书馆，存放了人类历史上最主要的技术、文化与社会学书籍。还有一座农作物基因仓库，保存了上千种农作物与植物的种子。因为空间有限，所以只保留了野生动物的基因样本。此外，还有一座博物馆，保存了我们收集到的艺术品与文物。” “这……” “现在这里是战略指挥中心。”胡硕笑了笑，说道，“你在成为首席科学顾问之后，提出了一个非常有名的假说，即2014X1小行星不会直接撞击地球，而是在地球上软着陆，而这个假说逐步得到验证，所以我们把避难所改造成了战略指挥中心。当然，如果有需要，这里仍然可以充当避难所使用。” “这么说，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恰恰相反。改造开始时，还有很多工程没有完成，也用不着完成，所以给我们省了很多事。” 这时候，隧道前方出现了一座站台，轨道车开始减速。 “我们到了。” “教授，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洗个澡换套衣服。” “行，我饿坏了，而且好几天没有洗澡了。” 魏龙征首先下车，罗晋勇跟在他后面。只是，两人还没有离开站台，一名穿着无衔军服的军人就拦住了他们。 “老魏，杨总让罗教授马上过去？” “现在？”魏龙征显得有点惊讶。 “对，现在。” “行，我带教授过去。”魏龙征叹了口气，又对罗晋勇说道，“教授，等下我把快餐送过来，其他的就请你将就了。” 罗晋勇本来就是一个不大讲究的人，也就不太在意。 五分钟后，魏龙征把罗晋勇送到了杨方烈的办公室，然后就去帮罗晋勇准备快餐。 第五十三章 剑拔弩张（中） 办公室不是很大，不到三十平方米，除了办公桌椅与一排靠墙书柜，剩下的空间只够摆放几张沙发与一张茶几。 除了杨方烈，宋文杰也在。 “杨总……” “你总算是到了。这位是宋文杰教授。” “我们早就认识。”宋文杰起身跟罗晋勇打了招呼，“只是，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在现实中见面。” 罗晋勇朝宋文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他本来就不大善于应酬。“杨总，这么急着把我叫来，有什么事吗？” “非常重要的事情，这些照片是美国发来的。”杨方烈拿起放在茶几上的一叠照片，递到罗晋勇手上。显然，这是打印出来的照片。虽然办公桌上有一台计算机，但是杨方烈很少使用电子设备。 坐下后，罗晋勇开始看照片，杨方烈去给他倒了一杯咖啡。 看了几张，罗晋勇的眉头就锁到了一起，在伸手拿咖啡杯的时候，还不小心把指头伸到了咖啡里面。 “这些……”看完照片，罗晋勇才端起咖啡杯，一口喝了个精光。 “宋教授，你是天文学家，你大致说一下吧。”显然，罗晋勇不在的时候，宋文杰成了杨方烈的首席科学顾问。 “这些照片是在半个小时前，由哈勃2号望远镜拍下来的。伯克明确提到，只有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伯克也太看得起我了。” 宋文杰笑了笑，说道：“不过，事实确实如此。照片上的这个光斑，肯定不是由望远镜的故障产生的。在美方提供的资料中，有三个关键点。一是哈勃2号望远镜无法测出光斑的直径。二是无法测出光斑的移动速度。三是无法用引力法测出光斑的质量。这三个问题，我也想不明白。” “距离地球多远？” “不到十万公里。” 罗晋勇再次眉头紧缩。 这时候，魏龙征把快餐送了过来，是一份有三样荤菜与一样素菜、一个卤鸡蛋、一碗青菜汤的套饭。 “先吃饭，罗教授肯定饿了。”杨方烈非常了解罗晋勇，遇到棘手问题时，如果不提醒他吃饭，就算再饿，他也不会动筷子。“宋教授，你也休息一会。疏散工作已经开始，你们天文台的情况怎么样？” “还好，员工都已疏散，而且家属也得到了照顾。” “有没有别的困难？” 罗晋勇在聚精会神的思考问题，即便用筷子往嘴里送菜，也没有尝出味道，更没有留意杨方烈与宋文杰的谈话。 离得这么近，哈勃2号望远镜却无法测出光斑的尺寸、速度与质量！ 要在以往，罗晋勇肯定认为哈勃2号望远镜出了故障，可是在接连发生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问题之后，他并不感到惊讶。 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假设，剩下的一个，即便无法理解，也是事实。 罗晋勇长出口气，放下了餐盘与筷子。 杨方烈与宋文杰立即收声，把目光转向了罗晋勇。 “那应该是一个奇点。” “黑洞！？”宋文杰吓了一跳。 “绝对不是黑洞，不然不可能测不出质量，也不可能发出光线。再说了，如果真是一个微型黑洞，离地球这么近，我们早就完蛋了。” “可是……” “也不是虫洞。” “那是什么？” 罗晋勇在身上摸了几下，才发现香烟早就抽完了。杨方烈立即掏出香烟，帮他点上了一根。 “就是一个奇点，一个没有尺寸、没有质量的奇点。因为没有尺寸，所以哈勃2号望远镜无法测出其移动速度。” “问题是，它在发光。” “对，那表明它有能量，但是没有质量。” “这……” 罗晋勇正准备做解释，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杨方烈快步走过去，拿起话筒。“对，我是杨方烈……他在这里，刚刚到达……好，我马上让他上线。” 罗晋勇知道，这是找他的电话。 杨方烈把魏龙征叫了进来，不多时就准备好了视频通信设备。罗晋勇没多罗嗦，坐到了摄像头前面。 视频电话的另外一端是伯克。 “罗教授，你安全就好，我……” “伯克教授，说正事吧。”罗晋勇不想跟伯克谈感情，他与伯克也没有什么感情。 “是这样的，发光物体消失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分钟前，不过哈勃2号望远镜发现了另外一个物体。” “什么？” “照片已经发送给你。” 罗晋勇缩小视频通信视框，打开了刚刚接收到的文件，是一张哈勃2号望远镜拍下的照片。 “看到了吗？” “距离有多远？”罗晋勇点了点头。照片上是一个球体，一个表面极为光滑，倒映着星空的球体。 “八万公里左右，而且正在逼近地球。” “大小呢？” “直径一百米。虽然有测量误差，但是我觉得就是一百米，丝毫不差。” 罗晋勇的眉头跳了几下，伯克这句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只是不便于挑明。“能测出速度吗？” “每秒一百公里，不过正在减速，加速度还没有计算出来。” 如果是匀减速运动，意味着这个球体将在一千六百秒之后降临地球。 “质量是多少？” “没有质量。” “是吗？”罗晋勇并不感到惊讶。 “我用了几种方法，都没有测出球体的质量。现在正在用别的方法，不过我认为球体没有质量。” 罗晋勇点了点头，他也这么认为。 “等等……”过了一阵，伯克才说道，“已经测出来了，球体的加速度是负的六十二点五。” “这么说，如果距离恰好是八万公里，那么球体将在地球上软着陆。” “对，可是……” “着陆点在哪？” “还在计算，等等……”又过了一阵，伯克才说道，“阿姆斯特丹岛。” “什么？”罗晋勇不是地理学家，而且他也没有听说过这座岛屿。 “东经七十七度三十二分，南纬三十七度五十二分，属于法国，岛上没有居民，只有一座气象站与一座地理研究所，驻扎了二十多名科研人员。因为有一条暖流从附近经过，所以岛上有植被，还有高大树木……” “把资料发给我。” “正在传送。” 此时，杨方烈走到门口，把魏龙征叫了进来，对他低语了一番。 看完伯克发来的资料，罗晋勇说道：“你得通知法国放面，让他们撤走科研人员，以免发生意外。” “我已经通知了法国首席科学顾问。” “其他的事情，让总参谋长会议决定吧。”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如果球体在岛上软着陆，这将是人类首次与地外文明产生直接接触。虽然我不是科学顾问委员会负责人，但是我希望你能提出恰当的建议。” “罗教授，我也辞职了。而且……而且这些信息都是我私自发给你的，也许，这是我们最后的交流。” “什么？” “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付出。” 罗晋勇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通话结束，罗晋勇主动让出位置，因为他知道，杨方烈马上要用到视频通信设备，这个时候最积极的肯定是十位总参谋长。 总参谋长会议开始时，罗晋勇以上厕所为名溜了出去。 “老魏，能联系上老张吗？” “他开始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找你，我没有打扰你。” “他怎么样了？” “平安无事，继续在迪戈加西亚当特派员。” “帮我联系他，把伯克的事情告诉他。” 魏龙征点了点头，他听到了伯克说的最后几句话。 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帮我把丁明聪找来，我有事跟他谈。” “把刘展博也叫来吗？” 罗晋勇一愣，说道：“刘展博已经用上了……” 魏龙征点了点头，说道：“要不，我带你去见他们，这样更加方便一点，而且等你看到之后，就不用多做解释了。” “可是，这里……” “还有二十多分钟，你认为十位总参谋长能够这么快就达成一致？” 罗晋勇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此时，十名总参谋长已经吵开了锅。问题就是，杨方烈、谢尔盖耶夫、雷诺等人主张把末日部队派往阿姆斯特丹岛，而斯塔克主张让末日部队首先前往O岛，然后再派望阿姆斯特丹岛。 局势发展到这一步，斯科特的用心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只是，末日部队在美军的运输机上。 杨方烈与谢尔盖耶夫非常清楚，如果他们在此时稍有软弱，寄托着国家与民族希望的末日战士必然凶多吉少。 不能有半点软弱，也就只能强硬到底！ “斯塔克，我就跟你挑明了。”谢尔盖耶夫怒不可遏，几乎是在咆哮。“末日部队不是美国的军队，属于行星防御理事会，如果你仍然一意孤行，把其他国家的建议置若罔闻，那就解散末日部队！” 斯塔克面色严峻，但是没有跟谢尔盖耶夫争吵。 杨方烈仍然是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其他几位总参谋长则是各有打算。 第五十三章 剑拔弩张（下） 见到斯塔克不理不睬，谢尔盖耶夫咬了咬牙，说道：“我提议，立即解散末日部队，大家各管各的。” “谢尔盖耶夫将军，你认为末日部队说解散就能解散吗？”斯塔克开口了。 杨方烈的眉头跳了几下，斯塔克这句话明显是在威胁谢尔盖耶夫，如果没有把握，他肯定不会说这种话。 其他总参谋长也听出了斯塔克的言外之意，氛围顿时紧张起来。 只是，没人急着发言，大家都在等着谢尔盖耶夫出来向斯塔克叫板。 过了好一阵，大概收到了消息，谢尔盖耶夫才说道：“斯塔克，你做得很好，你认为切断我们跟末日战士的通信联络就能万事大吉吗？既然你把事情做绝了，想要单独控制末日部队，我们不妨明说。这几年，不但美国在搞秘密项目，所有国家都有秘密项目，而且未必比美国少。” 谢尔盖耶夫想干什么？杨方烈的神经骤然绷紧，只是没在脸上表现出来。 俄罗斯确实搞了很多秘密项目，而且部分与中国有关，比如后羿项目就是中俄合作进行的秘密项目。如果谢尔盖耶夫把窗户纸捅破了，那么中国也脱不了干系，杨方烈就无法居中调解了。 “斯塔克，不瞒你说，我手里还有几十枚核弹头与十多枚洲际弹道导弹。” 斯塔克脸色骤变，看样子愤怒至极。 “当然，你也一样。美国私藏的核弹头，就算没有我国的五倍，也至少有两倍，同样有不少运载工具。” 此话一出，所有总参谋长都神色大变，连斯托克斯都显得很惊讶。 “谢尔盖耶夫将军，你要为自己的言辞负责。” “斯塔克，你有资格约束我吗？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十五分钟之内，我仍然无法跟彼得诺维奇取得联系，我只能按照总统下达的命令，用上这些导弹与核弹头，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斯塔克脸色铁青，说道：“谢尔盖耶夫，既然你知道我手里有更多的核弹头，你就应该知道，我肯定会下令进行反击。” “对，大不了一起完蛋，谁也别想占到便宜。” “你……” 这时候，雷诺看不下去了。“杨方烈将军，闹到这个地步，你总不能一言不发吧，难道你就看着人类文明完蛋吗？” 其他总参谋长都把目光转向了杨方烈，有资格出来解架的只有杨方烈。 “斯塔克，你切断我们跟末日部队的通信联络，肯定不对。谢尔盖耶夫，你拿核武器对付人类同胞，同样不对。”杨方烈长出口气，话锋急转。“中国没有那么雄厚的实力，也没有那么多的资金在私下制造核弹头与运载工具。说实话，我说里能用的只有一枚核弹头与一枚洲际弹道导弹。” 杨方烈这么一说，众人都万分惊讶，斯塔克与谢尔盖耶夫也不例外。 “这枚核弹头的当量为两亿吨，如果在地面上爆炸，破坏半径高达两千公里，毁伤范围在一千二百万平方公里以上。对国土形状较为规整的国家来说，一枚这样的核弹头就足够将其本土摧毁了。” “杨将军，你是在威胁我？”斯塔克忍不住了。 大家都听了出来，杨方烈说的“国土形状较为规整的国家”指的就是美国。 杨方烈笑了笑，说道：“当然不是。我们制造超级核弹头的目的是捍卫人类在宇宙中的生存权，不是拿来相互残杀。我可以郑重的向各位保证，我绝对不会把这枚超级核弹头用来对付人类同胞。但是，在适当的时候，我会用上这枚核弹头，使其发挥出最大价值。比如二十分钟后，让这枚核弹头在阿姆斯特丹岛上爆炸。” “什么！？” “这座岛屿，离南极洲很近，但是离澳洲与非洲大陆都很远，因此不会对这两地的民众构成威胁。”杨方烈面无表情，转而对雷诺说道，“雷诺将军，也许贵国在岛上的科研人员将无法幸免，为此我深表遗憾。” 雷诺没有表示抗议，毕竟岛上只有二十多名科研人员。 “斯塔克将军，需要我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吗？” 斯塔克没有理会杨方烈，或者说注意力在别的地方，没有听到杨方烈的话。 “我们已经探测到，正在逼近地球的球体有尺寸、有速度，但是没有质量。我国的科学家告诉我，这个球体很有可能是一个纯能量体，所以没有质量。虽然我不是科学家，但是我觉得，这东西就像是一团凝固了的汽油。当然，其蕴涵的能量比汽油多得多。如果我们在旁边点把火，肯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杨方烈长出口气，说道，“我只想说明一点，如果不能属于行星防御理事会，不能归所有成员国所有，那么不管是什么东西，我绝对不会让其被某个国家独吞！” “杨将军，你开始说球体是什么？” “不，这么做太冒险了！” “这不是在组织别人，而是在毁灭人类文明，甚至是毁灭整个地球！” …… 另外七名总参谋长终于忍不住了。 “有什么好吵的？”谢尔盖耶夫已经明白了过来，杨方烈的这一招太狠了。只要毁掉那个球体，斯塔克什么都得不到。“杨将军说的只是一种可能，不管换成谁，在出现这种可能之后都会这么做。别说杨将军只有一枚核弹头，果真如此，我也会用上所有核弹头。斯托克顿，你不会这么做？” 英国皇家海军上将闭上了嘴。 “避免出现这种可能的，就是把末日部队派过去，所有成果均归行星防御理事会，归所有成员国。雷诺将军，你认为呢？” “确实如此，必须归行星防御理事会，归所有成员国！” 接下来，德国、意大利与以色列的总参谋长也表明立场，支持谢尔盖耶夫与杨方烈。 这个时候，斯塔克开口了。“杨将军，我们一直在为人类的生存权奋战，这是我们的共同职责。” 显然，杨方烈的威胁发挥了作用。 杨方烈笑了笑，说道：“斯塔克将军，既然如此，就尽快恢复通信。此外，在末日部队到达阿姆斯特丹岛之前，不得有其他军事力量登岛，法国的科研人员必须立即撤走。我们的侦察卫星会持续监控阿姆斯特丹岛，我也会把手指头放在核导弹的发射按钮上，相信谢尔盖耶夫将军跟我一样。只要出现半点差池，不管是末日部队没有准时到达，还是岛上出现了其他人员，我跟谢尔盖耶夫将军将别无选择。” “杨将军，在此期间，我国的核弹头归你调配使用。”谢尔盖耶夫立即表明立场。 斯塔克别无选择，说道：“通信会在十分钟后恢复，你们可以通过特派员证实。在末日部队抵达阿姆斯特丹岛之前，通信不会中断。此外，我会从澳大利亚派出预警机，监视阿姆斯特丹岛，防止其他人员登岛。” “这么说，矛盾已经解决了？”雷诺赶紧出来圆场。 张小刚没再耽搁，立即起身立场。除了史密斯，其他特派员也纷纷立场。他们都得去跟本国的末日战士建立联系。 离开指挥中心，张小刚才松了口气。 虽然也就十来分钟的事情，但是三位最有话语权的总参谋长剑拔弩张，而且提到了使用核弹头，让张小刚出了一身冷汗。 张小刚不是担心俄罗斯与美国打核战争，撞击引发的灾难已经导致数亿人丧生，而且各个国家都在疏散大城市里的人口，几十枚核弹头也就最多在制造几千万伤亡。让张小刚担心的是杨方烈的策略，因为杨方烈发出威胁的时候，手里根本没有两亿吨级核弹头，连一千万吨级核弹头都没有！ 肯定是袁德志在幕后操作，比如让美国知道中国曾经对0号碎片进行了第二次拦截。 开始，斯塔克发呆的那一阵，肯定就是在听取美国情报官员的汇报，并且由此断定中国还有超级核弹头。 问题是，只要斯塔克识破了杨方烈的伎俩，威胁就将失效。 回办公室的路上，张小刚遇到了由两名警卫陪同的伯克。张小刚原本没大注意，现在局势动荡，史密斯安排两名警卫保护伯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走近时，与伯克的目光接触之后，张小刚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了。那两名警卫不是在保护伯克，而是在监视他，不让他与其他国家的人员接触。 伯克做了什么事情，需要史密斯特殊照顾？ 张小刚没有跟伯克打招呼，也没有多看一眼。伯克肯定做了什么，而且损害了美国的国家利益。张小刚没有多想，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得尽快联系上楚天疆，确认楚天疆安然无恙。 回到办公室，张小刚首先启动了视频通信设备。 通信频道还在建立之中，离谢尔盖耶夫要求的十五分钟还有几分钟。 张小刚拿起没喝完的那瓶二锅头，喝了几口，然后点上香烟。 联系上楚天疆之后，要不要警告他？张小刚想了想，觉得没有这个必要，而且话说多了肯定会出错。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特别是通信突然中断，楚天疆肯定会提高警惕。 此时，运送末日部队的运输机里，气氛无比紧张，战斗一触即发。 第五十四章 天体降临（上） 通信突然中断之后，彼得诺维奇就找到了楚天疆。 当时，楚天疆正在调整通信频道，以为是通信设备出了故障，或者是撞击产生的干扰使通信频道阻塞。 紧接着，奥尔德里奇就带着艾尔弗雷德、沙利文与麦克唐纳赶了过来。 四人都是全副武装，而且武器处于启动状态。 所幸的是，彼得诺维奇提前到来，警告了楚天疆，所以两人也是全副武装，武器同样处于启动状态。 奥尔德里奇要楚天疆与彼得诺维奇交出武器，两人显然不会答应。 如果在地面上，战斗肯定爆发了。只是在运输机上，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从万米高空坠落下去，即便是末日战士也凶多吉少。 对峙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让楚天疆没有想到的时候。 哈列维没有跟奥尔德里奇站在一起，而是站到了楚天疆身边。 这下，二对四变成了三对四。虽然楚天疆这边仍然处于下风，但是他与哈列维是共认的最优秀的末日战士，对方四人中只有奥尔德里奇与他俩旗鼓相当。此外，彼得诺维奇的实际能力也在沙利文与麦克唐纳之上，与艾尔弗雷德相差无几。真要动手，奥尔德里奇未必能占到便宜。 还有，舒尔茨、文森特与科斯塔还没有选择阵营，或者说是成了第三方。 三足鼎立，谁也不敢动手。 任何两方动手厮杀，不管谁胜谁败，占便宜的都是第三方，而没有一方希望让别人占到便宜。 局面就这么僵持着，十名末日战士都在等待机会。 楚天疆不但在等待机会，更在寻找着机会。 在上海，张小刚就告诉他，此行凶险万分，务必处处小心，绝不能有半点松懈，更不能有丝毫大意。 二十多个小时下来，楚天疆没有丝毫懈怠。 首先要考虑的就是虎口逃生。 这架C7A运输机属于美国空军，机组人员都是美国军人。机舱内的环境很简单，只是要想活着逃出去却不是易事。要知道，运输机在万米高空飞行，即便末日战士拥有钢铁般坚硬的身躯，跌下去也会粉身碎骨。 要想逃生，就得获得一具降落伞。 运输机上有专门供飞行员逃生使用的降落伞，放在靠近左侧舱门的座椅下方。上飞机的时候，楚天疆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因此他特别选择了靠近左侧舱门的作为，而彼得诺维奇与哈列维也做了相同的选择。 此外，还得打开左侧舱门。 这扇舱门位于机翼后面，因此从这里跳伞，不会被吸入发动机。 对峙的时候，彼得诺维奇人高马大，在前面挡住奥尔德里奇等人。哈列维过来时，则面向在机舱另外一侧的舒尔茨等人。楚天疆在两人身后，舱门就在左手边两米外，放降落伞的座椅离得更近。 楚天疆早已想好，真要打起来，得首先打开舱门，然后获取降落伞。如果没有时间背上伞包，那就把伞包抛出去，然后跳出运输机。从万米高空掉下去，要几分钟才能落地，因此有足够的时间追上伞包，然后在空中背上伞包。对末日战士来说，这种空中特技根本算不了什么。 关键是，有没有足够的时间打开舱门，然后把伞包抛出去。 奥尔德里奇那边，四名末日战士占据了很好的位置。如果不是舒尔茨、文森特与科斯塔早已站好位置，奥尔德里奇他们早就把楚天疆等三人包围了。问题是，舒尔茨等人会袖手旁观吗？ 楚天疆认为不大可能。 道理很简单，不管是谁，只要获得跳伞逃生机会，肯定会断绝其他人的生路，要做的只是在跳出运输机之后，朝左翼上的两台发动机各开一枪。失去同侧的两台发动机，运输机必然会坠毁。 即便舒尔茨等人与楚天疆他们无仇无怨，为了生存，也不会坐以待毙。 舒尔茨等人的存在，让局势变得复杂起来。 如果只是面对奥尔德里奇等人，楚天疆早就动手了。可是现在不能断然冒险，就算他能逃走，彼得诺维奇与哈列维也会倒霉。楚天疆并不关心彼得诺维奇的生死，但是没有理由牺牲哈列维。 怎么办？ 拖下去，肯定不是个办法。 如果张小刚说得没错，为了搞掉其他国家的末日战士，美国在必要的时候会牺牲掉奥尔德里奇。 谁能保证，这架运输机的某个地方有一枚遥控炸弹？ 到了翻脸的地步，如果美国佬发现奥尔德里奇等人无法制服楚天疆他们，包不准会恶向胆边生。 已经过去几分钟，美国方面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拖下去必然凶多吉少。 楚天疆决定不再拖下去，是死是活在此一搏。 突然，机舱内亮起红灯。 怎么回事？ “末日部队听令，我是霍华德少将，立即各就各位，有新的任务了。”声音是喇叭发出来的。 这时候，通信恢复，视频信息框里出现了张小刚的半身像。 楚天疆注意到，彼得诺维奇、哈列维、舒尔茨等人都放低了枪口，看样子都收到了视频通信信号。 “老楚，你没事吧？” 楚天疆调整好通信系统，才说道：“老张，发生什么事了？” “你没事就好。现在，你们前往阿姆斯特丹岛。再过几分钟，一个地外文明的球体将降落到这座岛屿上。” “阿姆斯特丹岛？” “在南印度上，资料已经发送到你的系统上，等下再看。记住，球体降落之后，你得是第一个接触者。”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的直觉而已。” “直觉？”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安全方面，杨总已经做了安排，你不用担心了。运输机将在东南亚上空进行空中加油。大概还要十四个小时，你们才能到达目的地。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 “也就是说，不用再提心吊胆的了？” “在到达阿姆斯特丹岛之前不用，但是在此之后，你得打起十二分精神。记住我一直在叮嘱你的话，不要相信任何人。”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这句话张小刚对他说了几十遍了。 “有别的问题，随时跟我联系。现在，你听霍华德的命令，明白吗？” “行，教授怎么样了？” “已经回到国内，现在在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你别担心教授，也不用为我操心，管好你自己的事。” “得了，我问一句，反到成了狗拿耗子。” “没事的话，就这样吧。不要关闭通信系统，别的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楚天疆没再罗嗦，把视频信息框最小化。 其他末日战士都已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奥尔德里奇等人还放下了武器。楚天疆坐到哈列维旁边，他没有放下武器。 虽然张小刚让他不要担心，但是楚天疆觉得小心提防总没错。 此时，张小刚已经离开办公室，前往指挥中心。 在定下了末日部队的行动方案之后，十位总参谋长开始商讨与球形物体有关的事情。 让张小刚略感惊讶的是，罗晋勇没有参加会议。这种与科学技术有关的话题，没让罗晋勇参加，显然不大合适。虽然罗晋勇不再是科学顾问委员会负责人，但是只要杨方烈没有把他撤职，他仍然是中国首席科学顾问。其他国家的首席科学顾问都在，伯克还临时充当了科学顾问委员会负责人。 罗晋勇不是被挡在门外，而是杨方烈没有找到他。 此时，罗晋勇正在战略指挥中心的科研所内。 因为按照避难所设计，即便没有全部完工，空间也足够宽敞，所以在进行战略疏散的时候，由军事情报局管理、设在北京的科研机构全都转移了过来，由丁明聪负责的科研团队也不例外。 利用美国提供的原代码，丁明聪完成了罗晋勇没有做完的工作。 虽然丁明聪的才能不如罗晋勇，但是也算得上是国内一流科学家，而且他的专长正是计算机软件工程。在大学期间，丁明聪的专业也是物理学，而且以基础物理学为主，只是在进入研究生阶段，丁明聪在物理学领域取得的成就大不如前，反而在数学上突飞猛进，让罗晋勇刮目相看。大概是罗晋勇的表现过于优秀，在攻读博士学位时，丁明聪把重点转到了数学领域，并且兼修了计算机应用。在丁明聪的带动下，罗晋勇对计算机软件工程学产生了浓厚兴趣。 “还要多久才能完成？” “要做到尽善尽美，恐怕还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过基本功能都已测试过，由你编写的控制程序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丁明聪把目光转到罗晋勇身上，说道，“如果有需要，随时可以让刘展博少校成为末日战士。” 罗晋勇依然看着在玻璃墙后面做体能测试的刘展博。“磨刀不误砍柴功，把重新编写的指令再检查一遍，然后用计算机进行模拟运算。等我空下来，会对神经中枢控制单元的程序做一次全面检查。” “这样也好。” “生产工艺方面的研究有进展吗？”罗晋勇转过身来。刘展博的状态还算不错，等他穿上末日战士系统，不会比楚天疆差多少。 “遇到了很多麻烦，恐怕短期内难以解决。” “没有找到替代办法？”罗晋勇说的生产工艺，指的是高分子纳米碳纤维的生产方法。 丁明聪摇了摇头，说道：“已经做了上千次实验，全都失败了，获得的材料根本无法取代高分子纳米碳纤维。” 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这事急不来，只能慢慢搞。” “我带你去看另外一个人。” “荒岛龙之健？” 丁明聪点了点头，带着罗晋勇走出房间。 第五十四章 天体降临（下） “他还活着？”罗晋勇有点惊讶。既然已经开始为刘展博调制末日战士系统，荒岛龙之健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这家伙还有用，所以我让他活着。” “什么用？” “你开发的神经中枢控制单元，虽然非常超前，但是存在一些瑕疵。我们可以在他身上进行活体实验。” “这……” “看到他，你就明白了。” 荒岛龙之健被单独关在一个房间内，准确的说是躺在一张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道，还连接着一些电线。房间内有很多仪器设备，还有几台显示器，其中一台显示器上有一个灰色的人头影像。 “这是什么？” “现在，他处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丁明聪朝显示着人头影响的屏幕指了下，“那就是他在精神世界里的模样。” “这……” “这套设备，与末日战士进行虚拟训练的差不多，只不过通过控制单元，直接与荒岛龙之健的大脑发生作用。” “这么做有什么用？” “现在还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即神经中枢控制单元的功能还能扩展，比如直接与使用者的大脑产生关联。” 罗晋勇的眉头跳了几下，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神经中枢控制系统是你开发的，所以后续研究得由你来完成，我只是帮你做好前期准备。” “这事，今后再说吧。” 丁明聪看了罗晋勇一眼，说道：“如果能够拓展控制单元的功能，肯定能大幅度提高末日战士系统的性能。” “现在，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等我忙完了，再来处理这件事情。” 丁明聪还想说什么，魏龙征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罗教授，杨总让你过去。” “好，我马上过去。”罗晋勇转过身来，又对丁明聪说道，“对荒岛龙之健的研究暂时终止，让他好好活着。” “这……” “他是唯一的活体研究对象，对吧？” 丁明聪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罗晋勇来到杨方烈的办公室，参加总参谋长会议的人员都在等着他，提出请他参加会议的是伯克。 杨方烈故意引开了话题，让罗晋勇有时间了解最新情况。 球形物体已被美国宇航局命名为Y天体，因为速度远低于2014X1天体，还在减速，所以一直在哈勃2号太空望远镜的监视之下。通过拍下的照片，伯克初步断定，Y天体的表面绝对光滑。在一幅高分辨率照片上，甚至能够清楚辨认出了哈勃2号望远镜、国际空间站与天宫空间站的倒影。 绝对光滑，意味着什么？ 也许，常人无法理解这个概念，但是罗晋勇非常清楚这个概念的含义。 在常人看来，镜子是绝对光滑的，但是即便是哈勃2号天文望远镜的反射镜面，也不是绝对光滑。在高倍数显微镜下，哈勃2号望远镜的反射镜面依然凸凹不平。人类制造出来的任何一个表面，都不是绝对光滑。从理论上讲，如果球体表面是物质，除非是紧密排列的基本粒子，不然也不会是绝对光滑。 显然，这种可能性根本不存在。 首先，基本粒子是什么？以人类现有的技术，也就只知道电子、质子与中子并不是基本粒子，这三种微粒仍然能够分解成更小的粒子。其次，如果由基本粒子紧密排列，别说是直径百米的球体，哪怕只是一粒尘土那么渺小，质量也大得惊人。宇宙中，除了黑洞，密度最大的天体是中子星，密度高达每立方厘米一亿吨，是水的一百万亿倍。一颗直径为二十二米的中子星，质量就与地球相当。构成中子星的只是简并态中子，由中子紧密排列形成，密度根本无法跟由基本粒子排列形成的物体相比。虽然没有相关理论支持，但是罗晋勇有理由相信，如果球体是由基本粒子排列构成，密度肯定比中子星高得多，具备了形成黑洞的引力条件。 问题是，球体不是黑洞。 如果球体是黑洞，别说地球，整个太阳系都完蛋了。 伯克的这个断定，变相证明了罗晋勇之前的推测，即球体不是由物质构成，而是由一种具有形态的能量构成。 显然，罗晋勇的这个推测，没有任何物理理论能够支持。 虽然爱因斯坦的狭义相对论，证明了质量与能量的关系，核能的实现，也证明了可以把质量转变为能量，但是到目前为止，人类科学家还没有发现把能量转化成质量，或者说让能量以有形方式存在的办法。 人类所知道的一切能量，都是无形的，即没有具体形态。 有形态的，都是物质，即质量。 只是，人类不知道的，不等于不存在。 人类的每一次重大发现都证明，很多事物早已存在，就在人类身边，只是人类还没有发现而已。 也许，具有形态的能量早已存在，只是人类没有发现。 罗晋勇率先以“能量体”来称呼这种能量的存在方式，伯克沿用了这个称呼，也得到了其他科学家的认同。 伯克获得的信息非常有限，给罗晋勇的帮助不是很大。 罗晋勇只能做出假设，即能量体是一种受到约束的能量，约束力让强大的能量以形态方式存在。 问题就在这里！ 不管用何种方法约束住了能量，当这种方法突然消失，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理论上的空白，让罗晋勇无从下手。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带进3D立体电影院的原始人，根本分不清现实与影像，无从辨别真假。 “罗晋勇教授，能说说你的看法吗？”斯塔克没给罗晋勇更多的时间。 罗晋勇长出口气，说道：“各位，我跟你们一样，对球体一无所知，就像第一次见到欧洲殖民者带来的镜子的印第安人。” “这么说，你也无能为力了？”看上去，斯塔克对罗晋勇的回答非常满意。 杨方烈有点焦急，斯塔克摆明了不想让罗晋勇继续发挥作用，削弱中国在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影响力。 “虽然我们与四百多年前的印第安人同样无知，但是我们懂得用科学的方法去对待未知事物。”罗晋勇知道杨方烈把他找来的原因，更知道伯克为什么提出请他出面。“这是我们首次与地外文明接触，Y天体肯定与地外文明有关，而我们对其知之甚少。虽然暂时没有其他科学佐证，甚至连相关的基本理论都没有，但是我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即Y天体是一种受到强制约束的能量。” 没人感到惊讶，伯克已经提到了这一点。 之前，杨方烈在总参谋长会议上威胁斯塔克，让斯塔克做出让步，也正是因为斯塔克知道Y天体是能量体。 “我们必须注意一点，任何扰动都有可能导致约束能量的强制性实效，让受到约束的能量释放出来。” “是吗？”斯塔克的态度仍然很冷淡，只是不再小瞧罗晋勇。 “我们不知道受到约束的能量有多么强大，也不知道强制性约束实效之后，能量会以何种方式扩散。我只能给出建议，千万不要试图获取或者是使用Y天体的能量，最好与之保持距离。” “现在的问题是，Y天体即将降临地球，我们该怎么办？”雷诺问了一句。 屏幕左上角有几个红色数字，那是Y天体降落到阿姆斯特丹岛上的倒数计时，还有七分二十七秒。 “什么也不做，尽最大可能避免破坏Y天体自身的平衡性。” 显然，罗晋勇的建议不会被总参谋长会议采纳。别说是包藏祸心的斯塔克、暗中觊觎的谢尔盖耶夫，即便是杨方烈，也不会甘心错过首次与地外文明接触、而且是最有可能获取地外文明科学机会的机会。 接下来的讨论，自然与罗晋勇没有多大关系了。 当倒数计时为一分钟的时候，讨论结束，屏幕上出现了由美国空军出动的一架搭载了光学天文望远镜的运输机拍下的画面。 Y天体已经进入大气层，高度大约一百一十七千米。Y天体的速度已经非常慢了，只有每秒三千多米。Y天体仍然在做匀减速运动，似乎大气阻力没有对其产生影响。所有人都注意到，Y天体在进入大气层之后，没有产生烧融现象，甚至没有因为与大气层摩擦而产生热量。 短短几十秒后，Y天体降落到了阿姆斯特丹岛上，而且在岛屿中央。 紧接着，Y天体消失了。准确的说，是从那架美军运输机的望远镜里消失了。 很快，侦察卫星拍下的照片出现在屏幕上。 Y天体没有消失。降落点出现了一个直径超过一百米的天坑，Y天体就在天坑底部，通过阳光照射到Y天体上的面积，可以计算出，Y天体顶部离天坑顶部的高度大约为一百五十米。 很快，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数据，降落点的海拔高度为二百零四米。 Y天体的球心刚好在海平面上！ 第五十五章 展示实力（上） 十多分钟后，伯克拿出了精确测量结果。 利用遥感卫星，测得Y天体所在天坑的直径为两百米，横截面呈圆形，各项半径完全相同，测量误差为正负零点一米。Y天体的最高点离海平面五十米，如果Y天体的直径没有发生变化，其球心就在海平面上，测量误差也为正负零点一米。伯克格外强调，误差只是测量的系统误差。 显然，Y天体的球心很有可能就在海平面上，而且丝毫不差。 会议又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斯塔克才宣布暂时休会，好让早已疲惫不堪的总参谋长们休息一会。 “教授，你怎么看？”杨方烈没有休息，现在也不是休息的时候。 罗晋勇摇了摇头，虽然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但是他知道，他说的话肯定会对杨方烈产生很大影响，也就不敢乱说。 “杨总，记得三年前的东海冲突吗？”张小刚看出罗晋勇正在思考，主动转移到了别的话题上。“当时，小鬼子嚣张跋扈，不断的挑战着我们的忍耐极限，似乎认为有美国佬在背后撑腰，就能吃定我们。结果呢？等我们的航母战斗群形成战斗力，到东海上巡游一圈，小鬼子立马就老实了。” 杨方烈笑了笑，这是行星防御理事会成立之前的事情。 仅仅一年之后，中国与日本就达成谅解备忘录，维持东海局势不变，而且双方的执法船只都定期前去巡逻。 “还有一个故事。”张小刚没有笑，表明他不是在说笑。“当年，班尼迪克教皇让吉奥托证明做为一个伟大艺术家的价值，吉奥托没有作画，只是画了一个圆，一个完美无缺、没有半点瑕疵的圆。” “这能说明什么？” 罗晋勇猛的一惊，立即说道：“老张说得没错，我怎么没想到呢！” “教授？”杨方烈跟罗晋勇在一个房间里，没有隔着十万八千里。 “班尼迪克教皇与吉奥托的故事就是关键所在！”罗晋勇使劲揉了揉额头，说道，“吉奥托用那个圆，向教皇证明了他是当世最伟大的艺术家。同样的道理，地外文明用这个球体向我们传递了一个信息。” “什么信息？” “实力！”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在阿西莫夫的科幻小说中，也有一个类似的故事，即人类科学家在月球上发现了外形人留下的一块石碑，就算用最精密的仪器进行测量，石碑的边长也是分毫不差。” “这……” “我们都知道，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物体，即便是从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即便是双胞胎，都有细微差别。关键就是，我们有没有合适的测量工具。只要测量工具的精度足够高，就能发现即便是两把刻度相同的直尺，也不是一样长，总会有一些差距。”罗晋勇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敢打赌，就算用纳米激光尺去测量，Y天体的各向半径都是五十米，不会有一点误差。此外，就算用上能够看清分子结构的电子显微镜，Y天体的表面也是绝对光滑。” 杨方烈锁紧了眉头，张小刚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还有，Y天体的球心肯定在标准海平面上，不会有丝毫误差。” “问题是，地球各个点的海平面高度不一样，地球不是标准球体，而是一个接近球体的椭球体。” “即便如此，全球各个点的海平面也有一个平均值。” “这……” “如果我们的技术足够先进，肯定能够测量出这个标准海平面高度，可惜的是，我们没有这么先进的技术。”罗晋勇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正如同我们同样没有足够先进的技术来测量Y天体的半径误差与表面光滑度一样，地外文明用这个极为简单的办法，向我们展现了其强大的科技实力。” 杨方烈沉默无语，张小刚也闭口不言。 这个办法，看似简单，却凌厉无匹。科技实力上的巨大差距，足够让罗晋勇这样的科学家心灰意冷。 “就讨论到这里吧。”杨方烈长出口气，打破了沉默。“张小刚，你那边得盯着点。” “没问题。” 视频通信结束，杨方烈走到罗晋勇身边。“罗教授，我让魏龙征给你安排了房间，你去休息一会。不管怎么样，末日部队还要十多个小时才能到达阿姆斯特丹岛，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罗晋勇点了点头，他也确实累了。 此时，张小刚正在赶往美军机场。 地震之后，美军以最快的速度修复了机场跑道。按照总参谋长会议做出的决定，迪戈加西亚依然是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大本营，各国将派人替换下在地震中负伤的人员，送来所需的基本物资。 美军的第一批运输机已经到达，中国派来的运输机也即将到达。 因为机场上的大部分基础设施没有修复，供运输机停留的地方都没有，所以运输机在卸下人员与货物之后将立即起飞，然后在附近与美军派来的大型加油机会合，获得返程所需的燃油。 张小刚来到机场上的时候，第一架Y—20A已经降落到跑道上。 袁德志派来了三架运输机，送来了一百多名警卫与七十八名科研人员，还有一百多吨各类物资设备。 为了照顾伤者，每架运输机上还有几名医务人员。 等待撤离的人员都已到达，张小刚与他们一一打了招呼。有几名受了轻伤的警卫希望能够留下来，张小刚没有答应。 运输机卸下货物之后，张小刚把第一批撤离人员送上了飞机。 送走最后一名撤离人员，张小刚才把替换人员集中起来。袁德志办事的效率很高，替换人员中有七名女性科研人员，还有四名女性警卫，而且都很年轻，长得也很漂亮，完全符合张小刚提出的要求。 接下来，张小刚带他们前往中国人员的营地，然后让留下的警卫与科研人员带他们去熟悉工作环境。 忙完这一切，张小刚才回到安全事务联络处。 各国都在安排替换人员，所以安全事务联络处没有那么热闹，人也少了许多，显得有点冷清。 往常，这里绝对是整个迪戈加西亚最热闹的地方。 十个国家的几百名情报人员在一起工作，不热闹才怪。 张小刚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去了史密斯的办公室。美国的替换人员已经到达，史密斯应该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想到袁德志安排的特殊任务，张小刚就有点头大。 虽然张小刚的才能早已得到公认，不然也没有资格成为中国特派员，但是其他国家的特派员、乃至安全事务联络处的工作人员，无一例外的都是各国最优秀的情报人员，个个都不简单。 从他们嘴里挖出情报，比登天还难。 只是，张小刚别无选择。 史密斯在办公室里，正在收看网络电视台的新闻报道。 [奇^书^网][q i].[s u][w a n g ]．[ｃ C] 虽然全球地震，导致所有海底电缆与海底光纤瘫痪，由撞击与地震引发的海啸使得修复海底通信线路变得困难重重，但是通信卫星受到的影响微乎其微，而且行星防御理事会早就建立起了覆盖全球的卫星通信网络。即便通信效率远不如以往，只是通信没有中断，仍然能够收到外界消息。 史密斯正在关注日本灾情。 在这场大灾难中，日本是真正的重灾区。 已经过去几个小时，超级海啸早已席卷了日本本土。此外，撞击诱发强地震，在地震过后开始喷发的火山等等灾害，已让日本变得面目全非。在最新的卫星照片上，日本本土形状发生了巨大变化。因为太平洋板块整体向北移动，导致北海道与本州岛从中部割裂，北海道已有三分之一沉到海面之下，本州岛北部地区、房总半岛、以及人口最为密集的关东地区均沉入海底。 挂墙的大屏幕上，富士山正在大喷发，浓烟升入万米高空，赤红的岩浆如同挤出的墨汁喷到空中，几条岩浆流从火山口里涌出来。只是，富士山不再是日本的最高山峰，成了一座海面上的孤岛。 “张……你怎么来了？” “情况怎么样？”张小刚很是随意，似乎这里是他的办公室。 “非常糟糕。”史密斯把放在桌上的一包万宝路递给张小刚。“海啸到达之前，还有一些幸存者。海啸到来之后，这些幸存者全被淹没了。有一些人逃到了富士山上，也许现在还活着。” “这是实时报道？”张小刚谢绝了史密斯的好意，他带了香烟。 史密斯点了点头，说道：“CNN电视台的记者从一架巡逻机上拍摄的画面。侦察卫星发现本州岛中部出现了一条断裂带，我们派了一架巡逻机过去搜集信息。如果这条断裂带持续扩大，恐怕日本将全部沉到海底。” “断裂带在哪？” 史密斯从计算机里调出一张照片。 断裂带几乎横跨了整个本州岛，从大阪湾一直延伸到仙台湾，形成了一道最宽出超过五百米的大峡谷。海水涌入后，峡谷里雾气萦绕，由此断定峡谷底部是炙热的岩浆，而且峡谷绝不限于陆地之上。 第五十五章 展示实力（下） “这是最新的照片？” “一个小时前的，峡谷还在向两端延伸，西面已经到达四国岛，预计十二个小时之后将到达丰后水道，然后从九州岛南部穿过。根据地质学家分析，峡谷将在九州岛南面的鹿儿岛湾转为向南，沿冲绳群岛南下，从台湾岛东面大约三百公里处通过，到达菲律宾群岛北面将再次转向，一直延伸到巴布亚新几内亚岛附近。东面将沿着千岛群岛北上，在勘察加半岛东面终止。此外，太平洋板块与印度洋板块的结合处也出现了地质断裂，整个西南太平洋与新西兰都是重灾区。” “新西兰？” “情况已经一目了然了，太平洋板块在撞击之后开始向北移动，而新西兰正好在太平洋板块与印度洋板块的结合处。只要太平洋板块保持现在的移动速度，新西兰肯定会成为第二个日本。所幸的是，板块本身也有弹性，所以新西兰现在的情况比日本好得多，澳大利亚已经答应接受新西兰移民。” “日本那边呢？” “迄今为止，我们还没有找到一名幸存者。准确的说，我们发现了幸存者，但是无法进行救援。” 张小刚叹了口气，似乎觉得有点惋惜。 “怎么，你不是很痛恨日本人吗？” “史密斯，我们这种人，还有资格去痛恨别人吗？就算我痛恨日本人，痛恨的也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日本人，而不是日本平民。”张小刚点上香烟，说道，“照这样发展下去，日本本土会全部沉没？” “不会。” “是吗？” “我找地质学家询问过，他们认为不会。”史密斯也点上了香烟，他平常很少抽烟。“日本列岛是由太平洋板块与亚欧板块相互挤压产生的。在这里，太平洋板块向下延伸，把亚洲板块抬升起来，也由此形成了日本列岛中央高、两侧低的地形环境。这条地质断裂带，正是太平洋板块与亚欧板块分离的结果，因为失去了支撑力，日本本土位于太平洋板块上的这部分将全部沉没，像富士山这样的高大火山，最后有可能成为岛屿。日本本土位于亚欧板块上的部分，包括本州岛西部地区与九州岛北部地区不会立即沉没，甚至有可能被抬高，形成新的岛屿。” “抬高？”张小刚对各种学科都懂一点，只是都不精通。 “太平洋板块断裂之后，地幔会涌上来，冷却后形成新的地壳，也就会导致亚欧板块的边缘部位上升。” “这些变化要多久才能完成？” “少则几千年，多则几十万年。不过，就算日本本土没有完全沉没，剩下的部分也会频繁发生地质灾害。” “这样的话，得设法救援幸存者。” “谁去救？” “这……” 史密斯苦笑着说道，“离日本最近的就是中国与俄罗斯，普奇金已经明确表示，俄罗斯自顾不暇，无力救助日本，而你们的国家主席到现在都没有给出明确答复。334号碎片爆炸引发的灾难，已经彻底摧毁管道，随后撞击产生的地震与海啸，不但摧毁了整个马里亚纳群岛，还吞没了夏威夷群岛与阿留申群岛，连阿拉斯加州都是重灾区。现在，我国离日本最近的军事基地在西海岸地区，而之前的强地震已经让这些军事基地瘫痪，即将到达的超级海啸也让我们不得不进行全面疏散。说白了，如果让我们去日本展开救援行动，得跨过整个太平洋，而你们近在咫尺。” “史密斯，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国也是重灾区，而且我国需要疏散的人员，以及疏散范围比你们大得多。” “是啊，现在大家都是自顾不暇，谁还有心管日本人的生死呢？” “只是，我们总能做点什么吧。” “做什么？” “比如，警告日本的幸存者，让他们知道该前往哪里躲避灾难，让他们知道至少还有人在关心他们。” 史密斯笑了笑，对张小刚的话不置可否。 “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应该往日本投放一些传单。” “传单？” “基本通信设施早已损毁，只有卫星电话可以使用，你不会指望那些幸存者手里都有卫星电话吧？” “这……” “不需要太多，大概十万张就够了。让进行地质勘察的巡逻机投放，把投放地点尽量分散一点。只要有人拣到传单，消息就会传开，幸存者就知道该去什么地方，知道该如何进行自救。” 史密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大概是认同了张小刚的说法。 “这样吧，我去安排印制传单，你让那架巡逻机飞往我国，在返航的时候从日本本土上方经过，把传单投下去。” “你觉得这么做有用？” “有没有用，做了之后才知道，对吧？” “行，我马上安排。巡逻机大概三个小时后就能到达，你得尽快准备好传单。” “我也去做安排。” “张……”史密斯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张小刚，“日本人的生死存亡与你有半点关系，你为什么要帮助他们？” “这场灾难，已经导致数亿人丧生，难道我们还要对幸存者无动于衷吗？” 史密斯沉默了。 “不管怎么样，这场灾难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也改变了我们。”张小刚回头看了眼史密斯，说道，“我们是特派员，不是喋喋不休的将军。即便能力有限，能做一点有用的事情总比什么都不做好得多。” “这么说，你变了？” “你不一样吗？” 走出史密斯的办公室，张小刚松了口气。他已经向史密斯传递了一个信息，而史密斯有没有领会，他就不知道了。 三个小时后，那架用B77—800ER型客机改造的巡逻机降落到了北京郊外的机场上。 这架飞机，能够在不做停留的情况下，从北京飞到纽约，是世界上航程最远的大型客机之一。 停留两个小时后，巡逻机装满燃油与十万张赶印出来的传单起飞了。 此时，一亿三千万日本人并没死绝，有差不多一千万幸存者。只是，这些日本人早已绝望，有的甚至不再逃难，决定留下来等死。更多的则在盲目前进，漫无目的的寻找着根本不存在的避难所。 高山正在崩塌、平原正在升起、江河已经断流、山谷变为平地、湖泊成为山丘，哪里才是避难所？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告诉这些幸存者，求生的欲望驱使着他们向高处前进。 巡逻机进入日本领空前，把飞行高度降低到一千米，然后每隔五十公里，掷出一只装有五千张传单的箱子。 对绝望的幸存者来说，那架巡逻机无疑是天神派来的天使。 传单的内容很简单，主要就是让幸存者前往本州岛东部或者九州岛北部，而且尽可能的聚集在一起，呆在地势较高的地方。在两天之后前往两地的沿海地区，等待有可能到来的救援。虽然没有提到救援在什么时候到来，也没有提到救援方式，但是对绝望的日本幸存者来说，这些传单就是救命稻草。 当得到传单的幸存者朝一个方向前进，很快就吸引了那些没有拿到传单的幸存者，形成了滚滚人流。 等待救援的同时，日本人必须进行自救。 在日本投撒传单，为总参谋长会议提供了一个新的讨论话题。 休息结束后，斯塔克率先提出，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各个成员国有义务对那些在灾难中丧失了自救能力的国家提供援助。为此，斯塔克还着重提到，澳大利亚已经答应收留新西兰移民。 对斯塔克的提议，另外九位总参谋长没有表示反对。 接下来，重点讨论的就是日本。 虽然有的国家的受灾情况比日本还要严重，比如太平洋上的岛国，有的已经被超级海啸彻底吞没，但是日本曾经是行星防御理事会成员国，现在还是观察员，为行星防御理事会做出了重大贡献。 为了强调日本灾情的严重性，斯塔克把山下朋助请了出来。 这家伙，一直留在迪戈加西亚，之前被剥夺了特派员的资格，跟日本警卫人员被美军关押在营地里。 在总参谋长会议上，山下朋助几乎是声泪俱下，请求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十个成员国救助日本的幸存者。为此，他甚至提出，在灾难之后，日本将放弃一切国家主权，成为一个不具备国家身份的国际社会成员。 可惜的是，山下朋助的眼泪没能感动十位总参谋长。 别的不说，斯塔克就非常委婉的提到，美国离日本太远，而且美国在太平洋上的军事基地全被超级海啸摧毁，在太平洋上的舰船不是沉没就是搁浅，因此就算美国想要救助日本幸存者，也是有心无力。 谢尔盖耶夫做得更绝，根本就没有搭理山下朋助。 至于其他几个成员国，加拿大的情况与美国相似，澳大利亚在全力救助新西兰，几个欧洲国家与以色列又离得太远。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杨方烈身上。 山下朋助也把希望寄托在了杨方烈身上。 张小刚早就看了出来，只要杨方烈肯答应出手救助日本幸存者，山下朋助就算变牛变马为杨方烈效力，也是在所不辞。 杨方烈会答应吗？ 第五十六章 苦苦哀求（上） 杨方烈轻咳两声，几名与身边人员低声交谈的总参谋长立即安静了下来。 “我国也是重灾区，东北、华北、中原、华中、江南、东南、华南与西南地区的灾情极为严重，受灾面积将近国土一半，受灾人口近十亿，而且在新一轮灾害到来前，我国还需要进行全国性战略疏散。”杨方烈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虽然有这么多的困难，但是日本与我国是一衣带水的睦邻友邦，而且日本曾经是行星防御理事会成员国，为捍卫人类的生存权做出了众多贡献。在此，我可以答应救助日本灾民，为他们提供力所能及的当时，只是有两个条件。” 山下朋助看到了希望，显得很急切。 “什么条件？”斯塔克问了出来。 “救助日本的行动绝对不是一个国家能够承担的，而且斯塔克将军之前提到，承担义务的主体是行星防御理事会。如果我获得的消息没有错，日本的幸存者有千万之众，远远超过人口仅有四百万的新西兰，而且幸存者以伤者居多，救助难度更大，远不是转移四百多万居民可比。”杨方烈这么说，显然是要强调，澳大利亚为新西兰提供的帮助，根本不可能与救助日本相提并论。“为此，我的第一个条件是，救助日本为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共同义务，其他国家即便无法出兵出力，也要承担起相当的义务，在政治、外交、经济、科技等领域提供协助。” “杨将军，你的提议很好，只是该如何实施呢？”谢尔盖耶夫故意问了出来。 斯塔克显得有点不高兴，杨方烈没有明确提出来，还可以含糊其词，谢尔盖耶夫问得这么直接，不等于让杨方烈漫天要价吗？ “政治上，各国必须承认我国在日本采取的行动具有合法性。灾情复杂，很多时候必须采取便利之策，而且救灾如救火，不能有片刻耽搁。如果不首先在政治上达成一致，恐怕会后患无穷。” “这是当然。”虽然斯塔克不大乐意，但是也不得不答应下来。 “外交上，各国应尽量协作，为我国在救助日本时采取的外交行动提供便利，特别是为我国的外交人员提供方便。此外，还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日本是重灾区，尽可能的为救灾行动争取支持与援助。” “这也没问题。”斯塔克非常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救灾，必然需要大量物资，经济负担极为沉重，且灾民的安顿工作，同样存在资金方面的问题，还有灾后重建，更是需要大量资金。为此，我希望各国免去日本的债务，归还日本企业的海外存款，在救灾期间由我国处理日本海外企业的资产。我建议，由行星防御理事会成立一个专门的资金审核机构，负责监管日本海外资产的使用情况，以确保每一分钱都用在救灾行动上。” 这下，好几位总参谋长的神色都变得极为复杂了，只是没有直接反对。 “最重要的是，灾害之后，各国货币肯定会严重贬值，所以我要求，美国当局立即归还日本的硬通货。” “什么？” “日本储存在美国的黄金。” “这……” “斯塔克将军，日本还没有灭亡。从法理上讲，只要还有一名日本人活着，那些储存在联邦储备银行里的黄金就属于日本。”杨方烈笑了笑，说道，“美国是一个法制国家，斯塔克将军不会认为这些黄金是美国的吧？” “可是……” “斯塔克将军，你不是口口声声希望救助日本吗？”谢尔盖耶夫显然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杨方烈将军已经明确表态，愿意救助日本，只是要求贵国把本来就属于日本的东西归还给日本，而且是用来救助日本的灾民。你这个样子，根本没有诚意，还指望我们去救助日本？” “这件事情，涉及到我国法律，我必须请示总统。” “没问题，在有了明确答案之后，救灾行动将立即开始。”杨方烈没有让谢尔盖耶夫继续为难斯塔克。“最后一点，这次灾害极为严重，对各国的能力都是一个严重考验，而我国的基础并不雄厚，特别是在某些技术领域，仍然存在欠缺，所以我希望，各国能够提供必要的科技援助。” “仅限于救灾？” “当然，我们谈的是救灾问题，自然仅限于救灾。” 杨方烈这么一说，斯塔克也没再多问。 “我得再次强调，救助日本是行星防御理事会所有成员国的共同责任。”杨方烈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按照规矩，我们需要进行表决。只是，还有几个问题没有解决，所以我建议留到下次会议进行表决。我也相信，斯塔克将军到时候会给出一个明确答复，以决定是否立即救助日本。” 这下，皮球踢到了斯塔克脚下。 斯塔克也知道，如果不能解决归还储备黄金的问题，杨方烈会毫不迟疑的把全部责任推到美国身上。斯塔克不禁感到头痛，他原本打算利用救助日本来牵制中国，让中国耗费大量国力，没想到却被杨方烈将了一军。 问题是，该怎么跟总统奥布莱恩提起这件事情呢？ 又讨论了几个与救灾有关的问题，斯塔克再次宣布休会，而且没有明确休会时间，只提到适时复会。 显然，斯塔克需要时间去说服奥布莱恩，先着手解决美国的法律问题。 这个时候，日本遭受了第二波海啸冲击。 这波海啸不是来自东面，而是来自西面。超级海啸在席卷日本本土之后，势头大幅度减弱，但是仍然异常凶猛。在登陆朝鲜半岛之后，超级海啸受陆地阻挡，由此反弹，再次袭击了日本本土。 这波海啸的强度不是很大，水位高度不到五十米，只是造成的破坏不可低估。 海啸袭来时，有大约四百万幸存者已经到达本州岛西部与九州岛北部。他们都没有得到由巡逻机投撒的传单，因此不知道将遭受第二波海啸袭击，大多数集中在沿海平原上，寻找离开日本的办法。 当滔天巨浪冲上海滩，顷刻间又有近两百万人丧生。 一颗刚好经过的侦察卫星拍下了海啸冲上海滩时的照片，仅在下关北面的海滩上，就有近五万名幸存者被海浪卷走。当海水退去时，海滩上全是被淤泥裹挟的尸体，密密麻麻的数都数不清。 侦察卫星拍下的照片，经过筛选之后，呈送到了十位总参谋长手上。 照片拍下的场面，可以说是触目惊心，但是与另外一场更大的灾难相比，海啸造成的死伤根本算不了什么。 撞击后第十个小时，日本本土的地质断裂带延伸到了四国岛。 准确的说，是延伸到了四国岛北面。 在之前的超级地震与超级海啸中，四国岛的灾情不算严重。特别是在超级海啸中，受本州岛屏蔽，海啸在四国岛登陆时已经有所减弱，且四国岛南面有一百多公里浅水海域，大幅度减缓了海啸的冲击力，也降低了水位高度。在日本本土的四大列岛中，四国岛上的幸存者最多，将近五百万。 只是，受交通瘫痪影响，这些人全都滞留在四国岛上。 当地质断裂带开始在濑户内海向西南方向延伸，四国岛被整个割裂，在太平洋板块的拖拽下下沉。 只要地质断裂带继续延伸，四国岛将不可避免的沉到海底！ 在持续观察数个小时之后，地质学家给出了较为明确的结果，即四国岛将在四十八小时到七十二小时内沉没。 如果没有及时展开救援行动，四国岛上的幸存者将无一幸免。 要知道，日本的灾难幸存者总共也就只有一千万，半数在四国岛上！ 日本做为一个国家，已经到了覆灭的边缘，如果没有来自外界的援助，很快就将彻底灭亡！ 休会的时候，张小刚回到办公室，打算在沙发上睡一会。 他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还要跟其他人勾心斗角、还要考虑大量问题，早已让他疲惫不堪。 只是，没等他躺下，山下朋助就找了过来。 斯塔克已经恢复了山下朋助的特派员身份，只不过是临时的，而且只参加与日本救灾有关的工作。 “山下，你这是干什么？”看到山下朋助抽出一把带鞘短刀，张小刚吓了一跳。 当然，山下朋助不是来刺杀张小刚的。如果他想刺杀张小刚，拿出的就不是短刀，而是手枪。 “张，求求，救救日本、救救大和民族、救救我的同胞！”山下朋助扑通一下跪在了张小刚面前，双手托起短刀，高举到头顶只上。“在此之前，山下有眼无珠，多次得罪，现在剖腹谢罪！”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见到山下朋助就要拔刀，张小刚赶紧一把夺过，挥手丢到了沙发上。“你就算剖腹，就能救你的同胞？你死在我这里，只会给斯塔克推托的口实，让救助行动泡汤。” 山下朋助猛的一惊，两行眼泪滚涌而下。 虽然只是一句话，但是让他感到无比温暖，因为张小刚说的是事实，而且表明张小刚在为日本着想。 “起来吧，坐着说话。”张小刚叹了口气。他可没有为日本着想，他只是不想因为山下朋助死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而惹上麻烦。“喝酒吗？供水还没恢复，而且我国派来的替换人员还没全部安顿下来，我这里只有酒。” 山下朋助坐到沙发上，拿起了张小刚的香烟。 张小刚也没再理会他，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刚刚运来的五粮液。 第五十六章 苦苦哀求（下） “张，你一定要帮帮我，帮帮……” “怎么帮？”张小刚也点上香烟，说道，“现在的问题不是我们不想帮，而是我们没有能力帮。开始的会议上，杨总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于情于理，我们能在自顾不暇的时候救助日本，已经做得非常到位了。斯塔克的态度，你也非常清楚。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要救助日本民众，但是他做了些什么？别的不说，贵国存放在美国的那些黄金，本来就属于贵国，而且能在救灾中派上大用场，比如用来购买粮食、燃料、药品、救灾设备等等，而斯塔克却认为那是美国的财产。” 山下朋助捏紧拳头，说道：“美国佬不仁不义，也休怪我无情。” 张小刚冷笑了起来，只顾埋头抽烟，因为他知道，山下朋助开始在演戏，既然有所求就必然有所予。 “张，如何才能让美国佬把黄金还给我们？” “那得看我们手里有没有美国佬的把柄，以及这个把柄是否关联到美国佬的要害，厉害关系胜过了那些黄金。” “张，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还给你一样极为重要的证据，你能扳倒美国佬吗？” “那得看是什么。”山下朋助的话，让张小刚意识到，他要掏出老底了。 见到张小刚有帮忙的意思，山下朋助没再迟疑，把他知道的事情都讲了出来，包括那样关键证据。 大约两个小时后，张小刚启动了视频通信系统，而且用上了一条新的保密线路。 “老张，你能肯定？”听张小刚说完，罗晋勇既感到难以置信，又感到万分兴奋，因为这条消息太重要了。 “让山下给你解释吧，他说得更清楚一些。”张小刚起身，把位置让给了山下朋助。 山下朋助坐到摄像头前面，显得有点忐忑不安。 “现在，把你开始告诉我的，跟罗教授讲一遍。”张小刚拍了拍山下朋助的肩膀。“虽然我相信你的话，但是你提供的这个证据是否足够重要，能不能用来对付美国佬，得由罗教授做出判断。” 山下朋助没再迟疑，把这件至关重要的事情讲了一遍。 竹内康太郎在为美国开发末日战士的控制单元时，因为控制单元是核心子系统，使用者通过它来控制其他子系统，所以能够接触到其他子系统与控制程序的原代码。在一年多的开发工作中，竹内康太郎利用职务之便，拷贝了所有子系统控制程序的原代码。虽然他的初衷是有更多的时间来分析这些原代码，找出其中的漏洞，以完善整个控制系统，增强末日战士系统的功能，但是日本情报机构在得知此事之后，把这些原代码拷贝了两份，以便在将来生产自己的末日战士系统。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与美国一样，日本也在想方设法的获得制造末日战士系统的能力，而这也是日本投入资源开发控制单元的根源。美国在其他子系统上有绝对的技术优势，欠缺的只是控制单元，如果日本能够研制住足够与神经中枢控制单元媲美的控制单元，就能占有一席之地，获得与美国讨价还价的筹码。 只是日本当局非常清楚，研制控制单元，很有可能是为别人做嫁衣裳，因为美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允许日本组建末日部队。 为此，日本必须依靠自己。 最初，日本情报机构打算策动竹内康太郎，但是这家伙过于单纯，无法胜任危险重重的谍报工作，所以日本情报机构只能在他身边安插一名谍报人员。正是这名谍报人员发现竹内康太郎拷贝摸各个子系统控制程序的原代码，并且把这些原代码偷到手。此外，这名谍报人员做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即利用职务之便，在一年多的时间里，陆续盗取了生产高分子纳米碳纤维的工艺。 有了高分子纳米碳纤维的生产工艺，可以说是大功已经成了一半。 要知道，在末日战士系统里，有两样东西最为关键，即神经中枢控制单元与高分子纳米碳纤维。 前者是核心控制设备，后者是实现各种特殊性能的物质基础。 加上各个子系统控制程序的原代码、竹内康太郎开发的控制单元，日本离制造末日战士系统只差一步。 这就是，生产高分子纳米碳纤维的原材料：生物毒素。 显然，这也是日本串通巴西情报机构，在巴西展开行动的根本原因。 只是，真相比所有人预想的都要复杂。 在末日部队所需的十套末日战士系统制成之后，日本情报机构首先策反了桑托斯，利用巴西情报机构对付美国，让美国当局不得不把派往巴西的科研人员撤出来。只是，巴西情报机构画蛇添足，竟然缉拿了七名科研人员，想从这些人嘴里知道美国做的事情，结果引来杀身之祸。 日本情报机构先行一步，在末日部队前往格兰德岛救人时，把巴西情报机构缴获的生物毒素运走了。 “总共有多少？” “非常少，根本不够制作一套末日战士系统，但是有基因样本，而且我们已经在基因培植上取得了重大进展。” 罗晋勇长出口气，这些东西太重要了。 “总共有几份样本？”杨方烈问了一句。他也知道，如果能够拿到基因样本，即便没有日本科学家在基因培植技术上取得的成果，中国科学家也能够利用基因样本，培养出那种两栖动物，获得至关重要的生物毒素。 “两份。一份在情报本部总部大楼地下室的秘密仓库里面，恐怕已经毁坏了。” “另外一份呢？” “在岛前群岛的一座荒岛上。” 张小刚站在山下朋助身后，点了点头，表示山下朋助没有撒谎。 “怎样才能找到这份样本？” “样本与储存原代码、生产工艺信息的电子储存器一同放在一个装满液氮的球形不锈钢绝热容器里面，能保存数百年。容器是由一名高级情报官员埋放的，而他在第二天就遭遇车祸身亡了。” “这……” “肯定能找到。”见到杨方烈的神色有点失望，山下朋助赶紧说道，“容器上有一个无线电信号发射器，连接到一根充作天线的金属体上。无线电信号发射器不会持续工作，而是间隔发送信号，以节省电能。” “信号的频率是多少？”罗晋勇立即问道。 “这不重要。”张小刚知道山下朋助答不上来，出面替他解围。“大灾难之后，全球各地的无线电活动强度大为降低，而且埋放容器的是一座荒岛，上面没有居民，也就不会有人使用无线电设备。受天线尺寸限制，无线电信号发射器应该工作在短波与超短波频率，我们可以进行频段搜索，确定其位置。” 张小刚说完，旁听的袁德志点了点头，表示他说得没错。 “山下，如果我们找到了你说的容器，而且里面确实有你说的东西，即便斯塔克刻意阻挠，我也会请求国家主席救助贵国灾民。”杨方烈没多罗嗦，“你必须像往常一样，不能暴露与我们的关系。” 山下朋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杨方烈的意思。 “好了，张小刚，我跟你说两句。” 不用张小刚吩咐，山下朋助知趣的让出了位置。张小刚也知道杨方烈还在怀疑山下朋助的可靠性，因此使用了耳麦。 “你信任他吗？” “杨总，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杨方烈笑了笑，说道：“关键是，如果他已经被斯塔克控制，斯塔克就很有可能利用他来对付我们。” “杨总，当初你为什么要选我当特派员？” “这……” “不是人人都能当上特派员，只有能力远远不够，必须要有更重要的东西，一种矢志不渝的精神，对吧？” 杨方烈又笑了笑，说道：“你能保证？” “这么说吧，就算你的猜测没错，结果会如何？除非是笨蛋，才会相信信口开河说出来的话。在这岛上混的，哪怕是最普通的警卫，也没有一个是白痴。谁都知道，只有我们的承诺才有价值，其他的都是放屁。” “杨总，相信小张吧，他从没看错过人。” 杨方烈还是有点犹豫，毕竟这件事的厉害关系太大了。 “杨总，你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张小刚故意提高了嗓门，好让坐在沙发上的山下朋助听见。“如果不是这么回事，你的承诺就不用兑现，到时候让斯塔克去头痛好了。” 山口碰住朝张小刚看去，他显然听出了这句话的意思。 杨方烈也没再犹豫，说道：“好吧，这件事由老袁安排。张小刚，你得盯紧点，别惹上麻烦。”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通信结束，张小刚点上香烟，走到山下朋助身边坐下。 “张，我说的都是实话，而且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我……” “山下，我相信你，绝对相信你。”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换个位置，如果是我的同胞在受苦受难，我也会做同样的事情。我们能够成为特派员，不仅仅是我们有才干，更因为我们都很忠诚，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为了人民可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看能力，肯定有比我们更合适的人选，对吧？” 山下朋助点了点头，非常认同张小刚的观点。 “问题是，我们总不能在这里等消息吧。”张小刚拿起酒瓶，这次他给山口碰住倒了一杯。“斯塔克已经恢复你的职权，哪怕只是部分职权，你也是日本的幸存者中最有能力的一个。我相信你说的话，而且肯定能找到你说的东西，救援行动很快就会开始，但是我们能做得更好。” “你的意思是……” “你也知道，我国的国力非常有限，而且我国也是重灾区，能够抽调出来的救援力量非常有限，还存在其他方面的问题，比如我国的某些救援设备极为落后。相比之下，美国的处境比我们优越得多，即便受灾，也主要集中在西海岸地区，而美国最为核心的东海岸地区与五大湖地区的灾情并不严重，南部墨西哥湾沿岸地区的情况也不算严重。如果能够利用美国的力量，必然事半功倍。” “我能做些什么？”山下朋助很坦诚，没有绕弯子。 “用同样的办法，让史密斯相信，为了你的同胞，你愿意做任何事情。” “这……” “当然，只是虚与委蛇。”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我敢打赌，史密斯会让你来找我，并且利用这个机会策反我。” “什么！？”山下朋助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张小刚。 “你得答应他，然后像模像样的来策反我，其他的我自有安排。” “可是……” “山口，我俩认为两年多了，你认为我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吗？” 山下朋助咬了咬牙，说道：“行，我去找史密斯。” “记住了，要像开始那样，一定要做到位。你也了解史密斯，要让他相信，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山下朋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在安全事务联络处，张小刚与史密斯的能力最为突出，且在播种之间，山下朋助当然知道欺骗史密斯有多么困难。 只是，他没有别的选择。 已经有一亿多日本人遇难，如果剩下的一千万日本人有个三长两短，大和民族将就此从人类的历史中消失。 等山下朋助离开，张小刚又喝了两杯酒，才躺到沙发上。 虽然他向杨方烈做了担保，但是张小刚也知道，在山下朋助用行动做出证明之前，最好不要相信他。 以张小刚一贯的处事原则，他不会相信任何人。 第五十七章 节外生枝（上） 袁德志提出了几项行动方案，均被杨方烈否决了。 关键就是，日本受到外界高度关注，不但受到近地轨道上的侦察卫星监视，还有美国与俄罗斯的巡逻机时常出没。岛前群岛离日本本土非常近，受太平洋板块移动影响，现在离得更近。如果中国派军队前往岛前群岛，肯定会暴露行踪，引起美俄等国猜疑。此外，杨方烈仍然不大信任山下朋助，觉得这有可能是斯塔克设下的圈套，要求行动严格保密，绝不能为外界知晓。 最后，袁德志提出出动末日战士。 “刘展博那套末日战士系统的调制工作已经完成了吗？” “昨天就已完成，现在正在进行调制后的测试。” 罗晋勇想把情况说得更清楚一些，但是袁德志说得这么肯定，他也不好开口，总不能说军事情报局局长说的是假话吧。 “如果派刘展博去，有多大把握？” “首先，我们得以考察日本灾情为由，派遣巡逻机前往日本本土。我们一次出动多架巡逻机，其中一架从岛前群岛上方经过，飞往本州岛中部的熊登半岛。根据卫星照片，那里大概有数十万幸存者。刘展博在巡逻机经过岛千群岛时跳伞，着陆后立即找地方隐蔽。我们可以提供各国侦察卫星的轨道时间表，他还可以使用末日战士系统的匿踪功能，避免被侦察卫星发现。顺利的话，巡逻机返航时就能接走刘展博。” “接走？” “让巡逻机在附近海面上降落。” “这……” “肯定会被发现，但是前提是刘展博找到了山下朋助说的东西。如果没有找到，我们再安排其他方式接应刘展博。” 杨方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袁德志的意思。 只要刘展博找到了基因样本，中国就能获得制造末日战士系统的能力，即便行动暴露也不会对大局造成太大影响。再说了，杨方烈大可用建立救援行动前进基地的名义，敷衍搪塞斯塔克等人。 “探测设备怎么办？” “末日战士系统有无线电信号定位功能，除了降落伞，不需要携带其他设备。” 杨方烈考虑了一阵，说道：“好吧，就这么办。刘展博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 “调用一颗侦察卫星与一颗通信卫星，我要知道登岛后的整个行动过程。” “没问题，我马上安排。” 通信结束，杨方烈对坐在旁边的罗晋勇说道：“教授，你等会也过来。如果袁德志找到了容器，你得确认里面装的是不是我们想要的东西。如果是，你得立即安排后继工作，不能耽搁半点时间。” “杨总，就算现在拿到了基因样本与生产工艺，也无法立即制造出末日战士系统。” “我明白，不过早一点制造出来肯定比晚一点制造出来好得多。这场危机远没到结束的时候，谁知道会不会有更大的灾难发生？”杨方烈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的敌人不仅仅是地外文明。” 罗晋勇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虽然Y球体已经降临，成为地外文明存在的确凿证据，但是杨方烈不是科学家，而是非常务实的军人。与罗晋勇不一样，杨方烈暂时不用为地外文明担忧，至少到目前为止地外文明还没有发动入侵战争。从现实角度考虑，杨方烈最需要担心的是，如果美国单独获得了地外文明的先进科技，比如控制了Y球体，对世界局势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中国该如何应对？ 为此，杨方烈自然格外重视末日战士。 如果没有地外文明的先进科技，末日战士就是人类最强大的武装力量，也是未来国际秩序的决定性因素。 半个小时后，穿戴好末日战士系统的刘展博登上了前往空军基地的直升机。 此时，楚天疆乘坐的C7A运输机已经到达南印度洋上空，距离阿姆斯特丹岛还有最后二十分钟航程。 “……此次行动的任务是找到Y天体，在天坑附近建立警戒线。没有总参谋长会议下达的命令，谁也不得与Y天体有直接接触……” 霍华德通过视频通信系统下达命令，十名末日战士则在做最后的检查。 末日战士系统有自检功能，调出自检程序窗口，各个子系统的情况一目了然。如果显示的是绿色字体，表示该子系统处于完好状态，黄色字体表示该子系统出现了小故障，红色字体则表示该子系统已经瘫痪。因为末日战士系统具有自我修复能力，所以只要没有出现红色字体，问题都不算严重。 楚天疆的这套末日战士系统的各个子系统都处于完好状态。 他把精力放在了武器上，枪是战士的第二生命。只是，楚天疆最关注的不是枪，而是配发的枪弹。 在上海秀之后，末日部队前往“辽宁”号航母，在这里完成备战工作。 楚天疆携带的弹药，就是在登上“辽宁”号航母之后，张小刚亲手交给他的，是一批特种弹药。 因为在设计的时候没有以末日战士为假想敌，所以为末日战士研制的三种武器，威力均不足以对付末日战士。虽然张小刚没有明说，但是这三种武器主要由美国设计，显然是美国佬故意所为。 使用标准弹药，楚天疆显然不能用狙击步枪干掉其他末日战士。 所幸的是，即便改动武器非常困难，但是改进弹药却相当容易，而且改进弹药同样能够提高武器的威力。 关键就是，末日战士的武器采用的是无壳枪弹。 早在上个世纪八零年代，北约集团就开始研制无壳枪弹，德国HK公司研制的G11步枪率先采用无壳枪弹。只是在经理了十多年的研究之后，受技术不成熟、美苏冷战结束等因素影响，无壳枪弹技术被打入冷宫，再没得到军方重视。直到行星防御理事会成立，末日战士项目启动，无壳枪弹技术才再次受到重视。在枪械口径受到限制的情况下，普通枪弹的性能几乎达到了极限。要想在不增大口径的基础是和提高枪械的性能，唯一的办法就是采用无壳枪弹技术。 所谓的无壳枪弹，就是用固态发射取代了金属弹壳。 提高无壳枪弹威力的办法有两种，一是采用能量密度更高的发射药，二是对弹头进行改进。 末日战士武器配备的无壳枪弹，采用的发射药已经是最好的了，关键在弹头上。 弹头分为两种，配备给突击步枪与机枪的由钨合金制成，配备给狙击步枪的则由密度更高的贫铀合金制成。 可以说，这已经非常了不得了。 要知道，普通枪支的弹药，最好的也只是钢芯弹头，没有哪个国家用昂贵的钨合金与更加昂贵的贫铀合金制造枪弹弹头。 在材料上做文章，显然行不通。 提高弹药威力的唯一办法，就只能在弹头的外形上做文章了。 标准的狙击步枪弹药，弹头与底火之间有大约十毫米的间隔距离，确保发射药能在枪膛内充分燃烧，既缩短点火时间。 张小刚提供给楚天疆的弹药，是一种双头弹，利用的就是这十毫米的距离。 这种弹药有两枚弹头，前弹头的底部凹陷进去，装填了少量发射药，同时容纳后弹头的头锥。后弹头的底部同样凹陷，容纳压发式电子底火。关键就在这种底火上，其基本工作原理与普通底火一样，由撞针击发。不同的是，底火内装填的不是雷汞，而是一种以碳元素为主的压电感应装置。击发之后，底火产生强电流，并且通过裹在发射药里的数百根碳纤维传导电流，由电流引燃发射药。电流以光速传播，远远超过了发射药的燃烧速度，达到了同时点燃所有发射药的目的。缩短发射药的点火时间，意味着膛压能在瞬间达到峰值，大幅度提高了弹头的内弹道性能。 依靠镶嵌在前弹头底部的发射药，两枚弹头的初速有些微差距。前弹头的初速为每秒一千四百二十米，后弹头的初速为每秒一千三百六十米。这个速度差，让两枚弹头的出膛时间相差了大约万分之一秒，飞出枪口的时间则相差了大约千分之一秒，在一千米外的弹着时间相差了零点零五秒。 如果对付普通人员，这种枪弹的威力发挥不出来。 对付末日战士，双头弹的威力就极为明显了。 关键，就在这零点零五秒里。 末日战士的抗弹能力，与高分子纳米碳纤维密切相关。这就是，碳纤维的端部分子结构与金刚石一样，每一根碳纤维的端部，实际上就是一颗微型金刚石。枪弹击中时，弹头在高速旋转，与碳纤维发射剧烈摩擦。弹头的硬度远不如金刚石，分子结构遭到破坏，也就丧失了倾彻能力。只是，在抗弹过程中，高分子纳米碳纤维的端部分子结构也遭到了破坏，需要时间重组。 这个时间就是零点零五秒！ 也就是说，如果在零点零五秒之内，两枚弹头先后命中同一部位，第二枚弹头就能射穿末日战士系统的表面功能层。 第五十七章 节外生枝（中） 末日战士系统的中间黏合层与内衬没有抗弹能力，最多能挡住手枪子弹。 双头枪弹，利用的就是这一点。 为此，在对付末日战士的时候，双头弹的最大有效射程只有一千米，在一千米之外就没有用了。 此外，双头弹也并非一定能够击毙末日战士。 这就是，弹头在飞行时会受到众多因素影响，两枚弹头的外弹道不可能完全一致，只要命中点的偏差超过弹头直径，同样无法发挥作用。 把这些特种枪弹交给楚天疆的时候，张小刚格外叮嘱过，尽可能缩短开火距离。 当然，有总比没有好。 这时候，通信突然中断了。 楚天疆立即提高警惕，只是他立即发现，奥尔德里奇同样有点紧张，所有末日战士的无线电通信联络都已中断。 “我们进入了强电磁干扰区，五分钟后降落！”机长提醒了机舱里的末日战士。 运输机开始降低飞行高度。 阿姆斯特丹岛上有一座小型机场，主要供小型民用飞机起降，以便让临时驻扎在岛上的科研人员进出。此外，岛上还有一条码头，供运送设备物资的船只停靠，偶尔会有远洋渔船前来。 C7A能在最简陋的土质跑道上起降，而且降落距离不到一千米。 运输机冲出稀薄的云层，前方就是面积达到五十五平方公里的阿姆斯特丹岛。 这座岛屿，在马达加斯加岛与澳洲大陆的正中间，也几乎在南亚次大陆与南极洲的正中间，只是略为靠近南极洲。 岛上植被茂密，还有不少高大乔木。 得益于一条从赤道南下的暖流，阿姆斯特丹岛才能有适宜植被生长的气候。此外，一条寒流从岛屿南面经过，与北面的暖流交汇，形成了极为适合海洋生物生存的环境，使这一海域成为了全球有名的渔场。 每年，都有大量来自澳大利亚与南非的远洋渔轮定期前来捕捞鲱鱼。 机场在岛屿北面一处地势较低的平地上，实际上是一条平整后夯实的跑道，长度大概只有八百米。 降落过程异常惊险，运输机在即将冲出跑道时才堪堪停住。 奥尔德里奇已经站到舱门边，朝其他末日战士打出了启动战术通信设备的手语，随即尾部舱门缓缓开启。 Y天体降临后，美军的侦察机就发现，岛上出现了强烈的电磁干扰。 干扰源正是Y天体！ 在奥尔德里奇的率领下，末日部队下了运输机。 “我们首先找到法国科研人员，送他们离开这里。”奥尔德里奇开始安排任务，“我们兵分两路，舒尔茨、彼得诺维奇、楚天疆与哈列维去气象站，其余人跟我去地质科研所，一个小时后在这里集合。” 没人表示反对，霍华德早对行动做出了安排。 队伍出发前，机组人员已经卸下带来的通信器材，正在架设通信基站。因为受到强电磁干扰影响，所以无线电通信设备已经无法使用。为了保持联系，美国让一颗地球同步轨道上的通信卫星进行变轨机动，此时在东经八十度上空，使用不受电磁干扰的激光定向通行设备进行通信联络。 气象站在全岛的制高点，也就是戴维斯山的山顶上。 地质科研所在戴维斯山南面的一块低地平原上，在机场与港口的公路路中央，由一条山路通往气象站。 为了赶时间，楚天疆他们没有走公路，直接从北面的山路上山。 对末日战士来说，即便没有路，爬上只有八百六十多米的戴维斯山也不是问题。 舒尔茨与彼得诺维奇在前面带路，楚天疆与哈列维跟在后面。一路上，四名末日战士没有交谈。 按照霍华德提供的信息，岛上总共只有二十二名科研人员，十四名地质学家与八名气象学家，其中六名是女性。正常情况下，气象站里至少有两名气象学家，其余人员大多在地质研究所。因为岛上没有猛兽，所以科研人员没有携带武器。按照法国提供的资料，只有一名科研人员有一把小口径手枪。 一切顺利的话，四十分钟就能完成任务。 十分钟后，四名末日战士登上了山顶。 舒尔茨首先停下脚步，招手让楚天疆与哈列维上去。 气象站建在离山顶大约二十米的一块平地上，是一栋面积不到五十平方米的房屋，由一条小路通往山顶，用于收集气象资料的设备就架在山顶上。科研人员没在外面，大概都在气象站里面。 舒尔茨让楚天疆与哈列维上去，不是让他们观察气象站，而是让他们看看西面的天坑。 开始，飞机降落的时候受戴维斯山阻挡，所以没有看到天坑。站在山顶往下看，更能感受到天坑的巨大。 此外，还能看到天坑里的Y天体。 Y天体通体淡黄色，与卫星照片上的有一些区别，只是极为光亮。楚天疆把末日战士的视觉增强系统的放大倍率调到最大，也看不出Y天体表面有半点缺陷，而且完美无缺的倒映出四周的景物。 天坑的直径是Y天体的两倍。楚天疆用上测距功能，发现Y天体恰好在天坑正中。 “楚天疆，哈列维掩护，彼得诺维奇跟我过去。”舒尔茨做了安排。 科研人员手里没有武器，有什么好掩护的呢？楚天疆觉得舒尔茨有点刻板，不过舒尔茨是副队长，他也不好反对。 舒尔茨启动了匿踪功能，彼得诺维奇也照做。 楚天疆觉得这两个家伙的脑袋有问题，光明正大的走过去不行吗？突然出现，保不准会把科研人员吓出心脏病来。 两分钟后，舒尔茨与彼得诺维奇就进了气象站。 紧接着，楚天疆听到了尖叫声，而且是女人的尖叫声。 “我们是行星防御理事会属下的末日战士，我们是来帮助你们的……”说话的是彼得诺维奇。 “楚天疆，哈列维，你们过来。” 听到舒尔茨的招呼，两人立即赶往气象站。 气象站里有四个人，其中一名是女性。大概他们已经听说了行星防御理事会，也不再感到害怕。 “舒尔茨，情况怎么样？”奥尔德里奇已经到达地质研究所。 因为使用战术通信频道，所以任何一名末日战士说的话，另外的末日战士都能听到。 “有四名科研人员，三男一女。” “少了四人，地质研究所只有十四人，三名女性。” “还有两男两女。” “马上搞清楚他们的去向。” “明白！”舒尔茨退下面罩，对年纪最大的一名男性科研人员说道，“还有四个人，他们去哪了？” “我……我不知道。” “马丁博士？”舒尔茨上前一部，科研人员的胸派上有照片有姓名。“贵国政府已经下达疏散命令，送你们离开的飞机即将起飞，这里将成为军事管制区。如果你的同事没有及时撤离，他们的安全将得不到保证，明白吗？” 马丁显得有点犹豫，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舒尔茨叹了口气，显得有点恼火。 楚天疆也叹了口气，然后退下面罩，走到马丁面前，说道：“博士，我说明白点。在成为军事管制区之后，我们将格杀所有非法登岛人员。你的同事留在岛上将是死路一条，明白吗？” “你们会杀了他……他们？”马丁被吓住了。 “就算我们不杀他们，其他人也会杀了他们。”舒尔茨见到这一招管用，又说道，“你得配合我们找到你的同事。” 马丁迟疑了一下，说道：“雅克琳与皮埃尔下山了，他们说……说不要告诉任何人。” “什么时候下的山？”舒尔茨没有向奥尔德里奇汇报，因为奥尔德里奇也能听到马丁说的话。 “就在开始，十五分钟前，看到运输机之后，他们就下山了。” “只有他们？” “对，只有他们。” 舒尔茨朝彼得诺维奇点了点头，转过身来走了几步。“奥尔德里奇，气象站这边有两名科研人员下山，分别是雅克琳与皮埃尔。” “雅克琳—布尔热瓦与皮埃尔—拉方丹，他们是地质学家，不是气象学家。” “什么？”舒尔茨感到有点惊讶。 “我们这边，也有两名地质学家刚刚离开，分别是克洛艾—德波尔与塞斯—德拉诺，前者是荷兰籍科学家。” “现在怎么办？” “我已经派出麦克唐纳与科斯塔去追捕他们，你也得派人下山，争取尽快找到他们。” “明白。”舒尔茨长出口气，回过头来，对楚天疆说道，“你跟哈列维马上下山，找到雅克琳与皮埃尔之后，带他们去机场。” 楚天疆与哈列维没有罗嗦，立即离开气象站。 显然，这些科研人员早就发现了Y天体，也许已经采取行动或者准备采取行动。看到美军的运输机之后，那四位科学家打算在军方插手之前探个究竟，而他们现在肯定正在赶往天坑。 追踪，正是特种兵的强项，有末日战士系统协助，变得更加容易。 利用地上的脚印、路边被折断的树枝、岩石上的痕迹等，特种兵能像猎人追捕猎物一样找到那些科研人员。 第五十七章 节外生枝（下） 几分钟后，楚天疆与哈列维在一条山涧溪流前同时停下脚步。 地上的痕迹表明，他们追捕的两名科研人员绝对不简单，至少非常熟悉地形，甚至懂得如何逃避追捕！ 溪流对岸，只有一行足印，而且是较小的足印。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朝哈列维比划两下，让哈列维沿着足印前进，而他则顺着溪流前往下游。 这两名科研人员很精明，意识到会有人来追捕他们，才在这里分道扬镳。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追捕者是末日战士。 沿着溪流，楚天疆一路飞奔。 从足印判断，顺着溪流而下的是那名叫皮埃尔的男性科研人员。如果他足够强壮，速度就不会太慢。 更重要的是，溪流往西流淌，最后注入天坑。 如果皮埃尔进了天坑，麻烦就大了。 耳机里传来杂音，楚天疆调出通信子系统的界面，干扰信号正在增强，表明离天坑已经不远了。 这家伙是兔子变的吗？竟然跑这么快！ 楚天疆有点纳闷，一名科研人员竟然有这么好的体力。如果是普通人，早就被楚天疆追上了。 溪流声变得更加响亮，表明前面有瀑布。 楚天疆放慢速度，他已经来到天坑附近。通信子系统已经瘫痪，表明与外界的联系已经中断。 是不是跑过头了？楚天疆有点怀疑。皮埃尔有可能在半路上岸。 只是，楚天疆没有立即回头。 走到天坑旁，他停下了脚步。Y天体就在里面，靠近后看得更清楚。Y天体不再是淡黄色，而是亮银色。表面极为光滑，楚天疆不但能看到自己的倒影，放大之后，甚至能够看清楚末日战士表面的纹理。 回过头来的时候，楚天疆看到了藏在一丛杂草里的鞋子。 是一双四十三码的男士运动鞋，被水浸透了，还沾满了泥土。显然，那个叫皮埃尔的科研人员就在附近。 只是，他为什么要脱掉鞋子？ 楚天疆猛的一惊。这家伙难道进了天坑？ 走到天坑边缘，楚天疆往下看去。 不是男人，是一个女人！ 她正仰头往上看。见到楚天疆，立即加快了往下攀爬的速度。 是雅克琳，那个女性科研人员。 她怎么在这里？ 楚天疆立即想到，肯定是她跟皮埃尔换了鞋，皮埃尔帮她引开追捕者。因为鞋子太大不合脚，不适合进行攀爬，所以她脱掉了鞋子。 天坑内壁极为光滑，几乎没有可以着手的地方，雅克琳却如履平地，比猴子还灵活。 她是科学家，还是攀岩运动家？ 楚天疆退下面罩，说道：“雅克琳，我是行星防御理事会的末日战士，负责送你们离开这里。希望你能跟我们合作，不要制造事端。现在上来，什么都好说。你不听劝告的话，我将不得不做一些对你不利的事情。” 雅克琳不但没有停下，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往下攀爬。 楚天疆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跟舒尔茨一样迂腐。如果雅克琳听他的话，就不会冒险进入天坑了。 “现在，我下来了！” 楚天疆直接跃起跳入天坑，下坠了十多米之后，才把双手双脚吸附在岩壁上。依靠末日战士系统，即便岩壁是一块光滑的镜子，楚天疆也能上下自如，不像雅克琳那样得借助着力点。 显然，楚天疆的举动把雅克琳吓了一大跳。 楚天疆没多罗嗦，连续下滑两次，已经来到雅克琳旁边。 “现在跟我上去，我可以什么都不说。”楚天疆不想搞出人命，也觉得没有必要为难这位女性科研人员。 “你们会放了我？”雅克琳终于开口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我会送你上运输机，法国政府已经为你们做担保，不会有人伤害你们。” “如果我告诉你，这不是我第一次进入天坑，你会放了我？” 楚天疆立即锁紧眉头，显得有点惊讶。 总参谋长会议已经做出决策，如果岛上的科研人员事先接触了Y天体，将把他们送回迪戈加西亚，由行星防御理事会看管。虽然没有人提到要杀人灭口，但是为了保守秘密，美国当局很有可能会这么做。 “你们不但不会放了我，还会杀了我，对吧？” 楚天疆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雅克琳又开始往下攀爬。 “雅克琳，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楚天疆有点急了。不管是弄出人命，还是让雅克琳在他面前接触到Y天体，楚天疆都脱不了干系。 雅克琳没有回答，反而加快了动作。 楚天疆很无奈，他只能动粗了，虽然他从来不喜欢用粗暴的态度对待女人。 再次下滑，楚天疆来到雅克琳下方大约十米处，然后开始横向移动，准备截住不听招呼的女科学家。 接下来，发生了让楚天疆不敢相信的事情。 雅克琳没有停下，也没有横向移动。朝下面看了一眼之后，她竟然四肢同时发力，飞身跃了下去。 这娘们想死吗？ 电光石火间，楚天疆哪敢多想，立即腾出右手，侧身抓住了雅克琳的左臂。虽然雅克琳的体重很轻，连一百斤都不到，身上也没有别的物品，但是下坠速度很快，而楚天疆只有一手两脚吸附在岩壁上。 感到左手上的力量消失，楚天疆知道他也被拽了下去。 地面，在下方大约一百米处！ 即便是末日战士，从这个高度掉下去不会摔死，也会摔断几根骨头，说不定还会摔断脊梁。 楚天疆想不了那么多，在启动了防护强化功能后，他把雅克琳推到了上面，紧接着往上推了一把，减慢她的下坠速度。 落下时，一声巨响。 没有落到地面上，而是落在了水里。 紧接着，雅克琳也掉入水中。被雅克琳撞了一下，楚天疆一直沉到水底，才借势弹了起来。 得到末日战士保护，楚天疆毫发无损。 因为被楚天疆托了一下，坠落速度大大减缓，在入水后还撞到了楚天疆身上，所以雅克琳也无大碍。 这是一个水潭，不是很深，但是足够分散坠落时的冲力。 爬到岸上，楚天疆退下面罩，大吸了几口气。雅克琳比他还要狼狈，爬上岸后就趴在地面上不动了。 “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楚天疆很是恼火。 “我要疯了，你现在还能活着跟我说话？”雅克琳爬了起来，走到离楚天疆几米处的一快岩石旁坐下。 楚天疆猛然想到，雅克琳之前肯定下来过，不染不可能知道这里有个水潭。 只是，楚天疆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了Y天体上。 站在天坑底部，仰望这个直径一百米的巨大球体，让楚天疆觉得自己非常渺小，如同仰望巨人的蚂蚁。 Y天体底部在水潭中央，只是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让水面凹陷下去，与Y天体底部保持着大约半米的距离。 楚天疆走进水潭，一直走到离Y天体触手可及的地方才停下脚步。 虽然光线很暗，但是仍然看得出来，Y天体的表面极为光滑，没有一丝瑕疵，更找不到半点缺陷。 楚天疆伸出手，想要摸一下。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这么做。” 楚天疆猛的停下手，回头看了眼走过来的雅克琳。 见到雅克琳干净利落的拖下外套，只剩下紧裹着丰满胸部的内衣，楚天疆觉得更加惊奇了。 “别看着我，难道你没见过女人的肉体？” 楚天疆吞了口唾沫，他当然见过女人的肉体，而且见过比雅克琳更丰满的肉体，只是雅克琳不像珍妮特。她很结实，腹部很平滑，腹肌的轮廓极为明显，而紧身束胸下的那对物体肯定不小。 走到楚天疆身边，雅克琳把裹紧的外套探向天体。 外套离天体还有大约十公分的时候，突然出现了几道明亮的闪光，几条如同电流的光线朝四周游走散开。 雅克琳收回外套，展开后让楚天疆看了一眼，上面有一个大窟窿。 “这是……” “如果你开始伸手去摸，你的手掌就没了。”雅克琳抖了抖外套，重新穿上。“你们管这东西叫什么？” “Y天体。” “它来自外层空间？”雅克琳解开束紧的长发，拧干头发里的水。 楚天疆没多说什么。这时候，他才发现，雅克琳长得还算漂亮，而且有一种在珍妮特身上看不到的气质。 “你是来研究这个东西的，还是来研究女人的？” “你是科学家，还是运动员？” 两人都笑了起来，却掩盖不住尴尬的氛围。 “你打算拿我怎么办？”雅克琳显然见过大世面，而且性格较为开朗。 “带你回去，把你送上运输机。” “然后呢？” “然后就与我无关了。” “你要留下来？”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好了，我们上去吧。” 雅克琳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如果楚天疆想干掉她，早就出手了。此外，开始跳下来的时候，如果不是楚天疆托了她一下，而是首先入水，就算她跳进了水潭，也很有可能摔死。 走到岩壁旁，楚天疆让雅克琳脱下外套与外裤，用这两样衣物帮她缚在身后。 天坑底部，除了水潭，只有光秃秃的岩石，连一颗杂草都没有，更别说其他植物了。 第五十八章 侥幸生还（上） 楚天疆带着雅克琳来到机场时，运输机已经飞走。因为哈列维也是刚刚带着皮埃尔赶到机场，麦克唐纳与科斯塔过了好几分钟才带着另外两名科研人员赶到，所以奥尔德里奇没有责备楚天疆。 让留下来协助进行通信联络的美军官兵看好四名科研人员之后，奥尔德里奇带着末日部队去了天坑。 按照霍华德的部署，末日部队将在天坑附近拉起警戒线，阻止其他人员进入天坑。 运载着科学家的运输机已经从迪戈加西亚起飞，在科学家到达之后，末日战士才能进入天坑，为科学家提供协助。 为了确保通信正常，末日部队在天坑附近架设了一部无线电信号增强器。 接下来，就是耐心等待。 此时，刘展博搭乘的巡逻机已经到达岛前群岛上空。 在机长发来确认信号之后，刘展博从左侧舱门跳了出去。 刘展博已经四十一岁了，他在猛虎大队服役十八年，六年前成为大队长，培养出了像楚天疆这样的优秀特种兵。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情，再过四年，刘展博有望晋升少将，到总参谋部任职。半年前，刘展博找吴海渊谈过，提到让吴海渊在年内晋升为中校，四年后晋升上校，担任大队长。当时，吴海渊没有答应，提出重点培养楚天疆，他已经决定过几年申请退役。 这些事，刘展博没有告诉楚天疆。 哪想到，几个月后，吴海渊在索马里的秘密行动中牺牲，楚天疆在半个月后突然回到国内，接走了吴国雄，然后又失踪了半个月。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被调派给军事情报局执行秘密任务。 这些变数，让刘展博有点措手不及。 为此，他烦恼过一阵子。主要就是，如果没有合适的接班人，他得留在猛虎大队，很难获得晋升。 所幸的是，猛虎大队不缺经验丰富的特种兵。 没过多久，刘展博的生活恢复了正常。吴海渊与楚天疆的事情已经过去，他总不能丢下工作不做吧。 直到数日前，杨方烈打来电话，才打破了刘展博的宁静生活。 与当时的楚天疆一样，在听完介绍之后，刘展博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不同的是，刘展博没有个人目的，纯粹是为在履行军人的职责，即服从上级下达的命令，完成上级安排的任务。 严格说来，刘展博不是末日战士的理想人选。 他比楚天疆大了十岁，体能大不如前。即便偶尔会率领部队执行秘密任务，也主要是在后方指挥。 在猛虎大队里，能力超过刘展博的特种兵不在少数。 杨方烈选择刘展博，除了看重刘展博的实战经验，还有一个更加长远的考虑，即为组建中国军队的末日部队打下基础。 如果将来组建末日部队，成员肯定主要来自猛虎大队，刘展博是猛虎大队大队长，自然是司令官的最佳人选。别忘了，杨方烈早已推荐刘展博为霍华德的推荐者，对他抱有很高的希望。让刘展博成为继楚天疆之后的第二名末日战士，让他早点熟悉末日战士系统，对今后组建末日部队肯定大有帮助。 数日下来，在进行测试、训练与调制的过程中，刘展博对末日战士系统有了全面了解。 十多年的副仪经历、丰富的施展经验，让刘展博充分认识到，末日战士系统把单兵战斗力提高到了一个全新的层面上。只要充分利用末日战士系统的功能，以往只能做炮灰的步兵将发挥出极强的战斗力。 关键就是，如何才能把末日战士系统的功能全部发挥出来。 只是，刘展博对末日战士系统的了解程度远不如楚天疆，因为他没有在虚拟系统里进行训练。 高度正在迅速降低，离地面两百米时，刘展博拉开了降落伞。 速度急剧降低，在离地面大约十米的时候，刘展博解开降落伞背包，落到地面上，降落伞则被大风刮走了。 这具降落伞由特殊材料制成，遇水后会迅速溶解。 藏到一块倾斜的岩石下面，刘展博启动了无线电信号源定位系统，同时打开了军事情报局提供的侦察卫星轨道时间表。 因为只有一套探测无线电信号的装置，所以只能测出无线电信号源的方向。 按照袁德志的交代，无线电信号源要隔一段时间才会发出一组信号，刘展博非常耐心的等待着。 过了两分钟，末日战士系统截获了一个短波信号。 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钟。 这也足够了，至少让刘展博知道信号来自哪个方向。 对照侦察卫星轨道时间表，确认头顶上没有侦察卫星后，刘展博启动力量增强系统，以闪电般的速度冲了出去。 如果把力量增强十倍，末日战士的奔跑速度能达到每小时八十公里！ 来到第二处藏身点，刘展博再次耐心等待。 这次，过了三分钟，才再次收到那个短波信号。因为近地轨道上有上百颗各个国家的侦察卫星，其中三分之一从日本本土上方经过，每颗侦察卫星的轨道都不一样，所以每次可供刘展博活动的时间并不一样。有的时候只有几秒钟，而有的时候长达几分钟，刘展博必须精确控制活动时间。 因为不是直接朝信号源前进，每次测得的方向都不一样，所以利用三角定位法，刘展博已经大致确定了信号源的位置。 就这样反复十多次之后，刘展博来到了靠近海滩的树林里。 信号源就在这里，偏差不会超过五米。 按照袁德志提供的消息，无线电信号发射器肯定埋在地下，由暴露在地面的天线发送信号。 在树林里，刘展博不再需要刻意隐蔽。 他要做的，只是启动末日战士的红外隐身与雷达隐身功能，不被那些配备了红外成像仪与合成孔径雷达的侦察卫星发现就行了。因为没有使用可见光隐身功能，所以储存的电能能够维持十五分钟。 几分钟后，刘展博找到了那根埋藏在一棵大树树干里的天线。 设置得非常巧妙，天线露出来的部位伪装成了一截像要掉落的枯树枝，不留意还真的看不出来。 找到天线，接下来的就简单了。 没花多少功夫，刘展博就顺藤摸瓜的找到了埋藏容器的地点，然后花了几分钟把埋在地下几米处的容器挖了出来。 打开容器前，刘展博启动了卫星通信系统，把实时图像信息发送给后方。 此时，杨方烈、袁德志、罗晋勇与丁明聪等人已经坐在视频通信设备前面，正在等待刘展博的消息。 “大校，找到了吗？” “找到了。”刘展博把目光转向容器，让其他人也能看到。“完全密封，外壳上没有发现裂痕，表面温度正常。” “能够打开吗？”罗晋勇立即问了一句。 刘展博在容器上寻找了一番，发现了安装在顶部，由一块钢板保护着的电子锁。“是电子密码锁，需要密码。” 这下，难住了所有人。 “要我打开吗？” “不用，千万不要乱动。”袁德志赶紧说道，“这东西肯定有自毁装置，强行打开必然会破坏里面的样本。” “带回来吧。老袁，安排巡逻机接刘展博大校回国。”杨方烈叹了口气。 罗晋勇与丁明聪也有点失望，他们都想马上知道容器里面到底有没有山下朋助说的基因样本。 “老刘，巡逻机半个小时后到达，在岛屿西面降落。” “明白。” “保持通信联络。” “是！” 袁德志开始部署接应行动，杨方烈关闭了视频通信系统，罗晋勇也站了起来。他本来不想到杨方烈这里来，魏龙征已经给他安排了一间办公室，但是杨方烈让他过来，自然不好拒绝。 “教授，你去准备一下。刘展博回来后，立即着手研究。” “首先得打开容器。” “袁德志肯定会派最好的开锁专家过来，而且破解电子锁的密码，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吧。” 罗晋勇笑了笑，说道：“行，我去准备。” “需要什么，都可以找我，或者找魏龙征。” 罗晋勇点了点头，告辞后离开了杨方烈的办公室。 此时，阿姆斯特丹岛上。 按照霍华德下达的命令，末日部队在天坑附近拉起了象征性的警戒线，然后按照作战编制分成五个小组，其中四组分别守在天坑的四个方向上，奥尔德里奇与艾尔弗雷德则在靠向机场这边负责监视四个小组。 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可能单独下到天坑底部，甚至无法隐蔽靠近天坑。 楚天疆并不急，因为他下去过，对天体已经有所了解，而另外九名末日战士都没有下到天坑底部。 只是，楚天疆不能说出来。 哈列维不知道楚天疆之前做的事情，也就没有多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让楚天疆觉得很无聊。 组建末日部队的目的是与地外文明的入侵大军作战，可是现在，他们得像守财奴的看门狗一样盯着Y天体，不准让任何人靠近。楚天疆觉得这是个极大的讽刺，早知道的话，恐怕没人会提议组建末日部队了。这样的任务，一支最普通的军队就能完成，用得着出动耗费数千亿美元打造的末日部队吗？ 第五十八章 侥幸生还（中） 无聊归无聊，楚天疆必须守在这里。 与他一样，其他九名末日战士都得守在这里。 现在最需要提防的，正是其他末日战士。总参谋长会议已经决定，将由科学顾问委员会组织的科学家小组首先接触Y天体。在对Y天体有了足够的了解之后，再决定是否将其搬运到别的地方去。 显然，这个提议与斯塔克有关。 别忘了，中国首席科学顾问罗晋勇已经离开了迪戈加西亚，罗晋勇的主要助手佟少伟也离开了迪戈加西亚，留在迪戈加西亚的科研人员又大多在强地震中受伤，替换他们的科研人员大多不太熟悉情况。 对Y天体进行现场科学考察，中国最为吃亏。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即便杨方烈反对，没有谢尔盖耶夫的支持，他也无法否决总参谋长会议做决策。 在这件事上，谢尔盖耶夫非但没有反对，反而全力支持。 原因就是，伯克教授已经提交了辞职报告，334号碎片在大气层内爆炸，让他在科学顾问委员会的地位大受影响，加上罗晋勇离开了迪戈加西亚，最有资格成为科学顾问委员会负责人是久加诺夫。 正在飞来的科学家小组，正是由久加诺夫领队，伯克留在了迪戈加西亚。 如果现场考察有所收获，俄罗斯将是最大受益者。 仅此一点，谢尔盖耶夫就不会跟斯塔克对着干，更不会与杨方烈一同否决派遣科学家小组登岛的决议。 这时候，空中传来一阵轰鸣声。 科学家小组的运输机到了？ 楚天疆抬头仰望，云层太低，看不到运输机。 不对！运输机一个多小时前才从迪戈加西亚出发，还有四个小时才能到达。再说，如果那架飞机打算降落，此时也已在云层下面，不会在云层上方。难道是一架巡逻机，或者是美军派来的预警机？ 楚天疆用胳膊肘碰了下趴在旁边的哈列维。 哈列维点了点头，表示他也听到了响动声，而且提高了警惕。 楚天疆退下面罩，关闭了通信系统，然后朝哈列维比划一下，让哈列维也退下面罩、关闭通信系统。 “有事吗？” “我们换个地方。”楚天疆收起架在旁边的狙击步枪，“我们有句老话，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哈列维点了点头，也收起了狙击步枪。 此时，空中传来的轰鸣声更加响亮了。听得出来，肯定是一架大型飞机，而且就在云层上方。 突然，轰鸣声变成了尖利的呼啸声。 炸弹！？ 楚天疆与哈列维都是身经百战的特种兵，两人同时反应过来，闪电般放下面罩，同时启动末日战士系统的力量增强功能。转眼间，两人开始夺路狂奔，而且选择了相同方向：背向天坑。 这一切，仅仅是零点五秒的事情。 一秒钟之后，楚天疆已经明显领先于哈列维。楚天疆的奔跑速度超过了每小时一百四十公里，比世界上跑得最快的南非猎豹还要快。哈列维的速度只有每小时九十公里，转眼见已被楚天疆甩出了好几米。 看到楚天疆冲到自己前面，而且领先优势明显，哈列维极为震惊。 在成为末日战士之前，哈列维的百米成绩为九点九七秒，如果参加奥运会，肯定能拿到奖牌。 哈列维非常有信心，在末日部队里，没有人比他跑得快。 只是，哈列维没有时间多想，现在逃命最为要紧。 虽然末日战士系统的功能极为强大，但是末日战士不是无敌的，有很多种办法可以杀死末日战士。 最直接、最有效的就是高温。 在接受调制的时候，每一名末日战士都被明确告知，在与空气接触的情况下，末日战士系统能够持续承受的最高温度为摄氏八百七十度，能够瞬间承受的极限温度为摄氏一千五百五十度。前者指的是五秒钟的承受能力，而后者指的是零点零五秒的承受能力。为此，要尽量避免接触高温物体。 此外，当环境温度超过摄氏五十五度，末日战士系统的性能就会受到影响。 显然，一枚混合了铝粉助燃剂的燃烧弹就能杀死末日战士。 楚天疆与哈列维都知道，那些炸弹肯定是朝着他们来的，而不是朝着Y天体去的。能够往岛上投掷炸弹的，只有两个国家，即拥有战略轰炸机的美国与俄罗斯，而且极有可能是美国。 原因很简单，只有美国拥有B—2A隐身轰炸机。 俄罗斯不会冒着得罪所有国家的风险，出动Tu60来轰炸阿姆斯特丹岛，美国也不会冒险动用B2与B—2B这两种普通轰炸机，出动的肯定是不会被雷达发现的B—2A，以此掩人耳目。 美国的目的显然不是摧毁Y天体，而是干掉负责保护Y天体的末日部队。 楚天疆非常清楚，一枚足够大的燃烧弹，能够在瞬间把五百米范围内的植物与动物烧成灰烬，只需要几枚这样的燃烧弹就能覆盖末日战士的逃逸范围，让末日战士根本没有生还的机会。 如果单独逃亡，楚天疆有足够的信心逃走。 在二十倍力量增强模式下，楚天疆的奔跑速度为每小时一百四十公里，比其他末日战士的极限速度高得多。美国佬肯定是精心策划了轰炸行动，对轰炸范围做了严格限制，而参考数据就是末日战士的极限奔跑速度。 问题是，楚天疆不是单独逃亡。 想到哈列维跟在身后，楚天疆选择了另外一种办法。 见到楚天疆骤然停下，哈列维又是大吃一惊。楚天疆明明可以跑出轰炸区域，为什么要停下来？ “哈列维，跟我来。” 哈列维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如果楚天疆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减速，更不会让搭档跟他走。 楚天疆转过身来，朝天坑跑去。 他想干什么？哈列维来不及多想，只能跟着楚天疆。 此时，离两人听到呼啸声已经过去四秒。 云层高度不到两千米，如果B—2A在云层上方投弹，而且使用的是制导炸弹，那么炸弹将在大约十秒钟后落下。 冲到天坑旁，两人又用了四秒钟。 “哈列维，跳！”楚天疆大喊一声，率先跳入天坑。 只是，他没有直接掉下去，而是在空中回转身体，同时启动吸附功能，像壁虎一样附着在岩壁上。 哈列维跳下来的时候，楚天疆抓住他，把他荡到下方的岩壁上，然后松手下坠。哈列维的反应非常快，抓住了坠落的楚天疆，以同样的方式把他荡到下方的岩壁上。两人用这种方式交错下降。 地面猛的一阵，一片亮白色的刺眼光芒照亮了天坑。 “跟着我，直接下去！” 没有时间了，楚天疆知道生死在次一博。哈列维也没迟疑，楚天疆的话让他想到，楚天疆肯定来过这里，甚至下到了天坑底部。 两人下坠时，烈焰已经涌入天坑。 万幸的是，水潭还在那里，而且积水又深了一些。 天坑就像一个大桶，底部没有泄水口，各条山涧溪流的水全都会聚在天坑底部，形成了水潭。 入水后，楚天疆立即交叉双臂护住头部。 与人一样，末日战士的头部最为脆弱。此外，面罩集成了很多功能，猛烈撞击容易导致系统故障。 当然，保护好头部也是人的自然反应。 积水减缓了冲击力，撞到水潭底部的时候，楚天疆只觉得胳膊有点痛，各个子系统都完好无损。 哈列维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为了避免撞上楚天疆，他入水的地方水深较浅。 楚天疆把哈列维拖到岸上的时候，哈列维已经昏迷了。 “妈的，你可不能死！”楚天疆摘下哈列维的面罩，还有呼吸，只是比较微弱，末日战士系统正在检查哈列维的身体状况。 过了一阵，哈列维猛的坐了起来，同时做了个深呼吸。 “我还没死？”看到旁边的楚天疆，哈列维问了一句。 “我们命大，死不了，其他人就未必了。”楚天疆把面罩丢给了哈列维，“检查下系统状况，看看有多少子系统出了故障。” “七个，不过都没有完全损坏，正在进行自我修复。” “需要多久？” “十五分钟，不过吸附攀爬系统完好无损。” “这就行，我们得赶紧上去。”楚天疆回到水潭里，把两人跳下时掉落的狙击步枪等装备拣了回来。 “开始是怎么回事？”哈列维接过狙击步枪，迅速检查了一遍，还能使用。 “你说呢？”楚天疆也检查了武器，没有出故障。 “妈的！”哈列维咒骂了一句，“是美国佬干的？” “这世界上除了美国佬，还有谁能够不声不响的把轰炸机派过来，然后朝我们丢下几十吨燃烧弹？” 在入水前，两人都看到了燃烧弹产生的火光。 从火光的颜色看，燃烧弹里肯定混合了铝粉助燃剂，爆点温度超过了五千摄氏度，持续燃烧温度也在两千摄氏度以上。 “美国佬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不知道？” “我要知道就不会问你。” “美国佬秘密生产了一百套末日战士系统，还专门请日本人开发了控制单元，组建了自己的末日部队。” “什么？” “显然，美国佬打算独霸地外文明的先进科学技术，想控制Y天体，而最大的障碍就是我们。” “你早就知道了？” “也不算太早，在去巴西之后才知道的。” 第五十八章 侥幸生还（下） 哈列维长出口气，说道：“难怪你们要审讯桑托斯，只是我却没有想到……哎，说这些也没用了，现在该怎么办？” “离开这里。”楚天疆站起来，仰望着天坑顶部。“这里没有出路，我们呆在这里，迟早会被美国佬干掉。” 哈列维也站了起来。“上去后怎么办？” “看看彼得诺维奇他们死没死，如果他们没死就一起干，如果他们都完蛋了，就算只剩下我俩，也得干掉所有敌人。” “你有信心对付一百多名末日战士？”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如果你肯合作，我就有信心。此外，我已经干掉了一个美国佬的末日战士。” “什么？” “这事，以后再跟你说。你打算跟我合作吗？” 哈列维笑了笑，说道：“如果我投降，你认为美国佬会放过我吗？” “那么，我们先到上面去。”楚天疆知道，美国佬不会放过任何一名末日战士，哪怕是奥尔德里奇。 张小刚早就说过，美国为了独霸地外文明的科学技术，很有可能痛下杀手。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地面上。 在接近天坑边缘的时候，两人启动了匿踪功能，以免被美国佬的侦察机发现。 地面上，方圆一千米内的植被全被烧毁，天坑附近的四处区域、也就是四组末日战士所在的地方，连地面的沙石都被高温融化了。靠近外围的地方，高大的树木被烧焦。大火没有熄灭，只是火势不算猛烈。 “楚，能收到其他人的信号吗？” “没有，通信中转设备被炸坏了，他们就算活着，我们也收不到信号。”楚天疆朝四周看了一眼，准确的说是通过末日战士系统的多功能显示设备在观察四周的情况。“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其他的等下再说。” 两人没有奔跑，而是以每小时二十公里的速度匀速前进，而且尽量在平地上前进。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这个速度，能够在电能耗尽之前行走最远的距离。奔跑的话，只会加快耗电速度，更慢的话，则走不了太远。 五分钟后，两人离开了轰炸区域，进入没被烈火烧毁的树林。 此时，末日战士系统的电能也耗光了。两人不得不停下来，让末日战士系统通过生物电能进行充电。 楚天疆退下面罩，从背包里拿出了一袋液体食物。 通过轰炸区的时候，两人都把背包提在手上，尽可能的使其接近地面。因为背包没有匿踪功能，所以背在身上更容易被发现。所幸的是，背包是灰黑色的，与列火肆虐过后的大地是一种颜色。 至于武器，两人都分解后装在背包里面。 “这是什么？” “食物，反正不是毒药。” “你还带了额外的食物？” “离开上海的时候带上的，我一个人的话，够吃五天。”楚天疆把一袋液体食物抛给哈列维。为了避免被发现，两人始终保持着几米的距离。“放心吃吧，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末日战士系统的能量液体。” 哈列维没有拒绝，他比楚天疆更需要补充体能。 跳下天坑时，哈列维受了伤，末日战士系统的医疗功能自动开始工作，主动刺激哈列维的身体加快新陈代谢的速度，使创伤以更快的速度愈合，也就消耗了更多的体能，自然需要补充体能。 液体食物吃起来很方便，挤到嘴里吞下去就行了，甚至不需要咀嚼。 “现在怎么办？” “你觉得，如果其他人还活着，谁最有可能与我们一起对付美国佬？” “这……”哈列维稍微思索了一下，“肯定是彼得诺维奇。发生了这件事，文森特、舒尔茨与科斯塔对美国佬也不会有半点好感。只要他们有点头脑，就会知道是美国佬干的。为了活下去，更为了自己的祖国，他们肯定会与我们合作。再说了，美国佬痛下杀手，未必肯收留他们。” “这样的话，我们现在去找舒尔茨与彼得诺维奇。” 哈列维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文森特与沙利文在一起，科斯塔与麦克唐纳搭档，而沙利文与麦克唐纳都有可能被美国佬收买。如果这是针对六名末日战士的阴谋，那么奥尔德里奇、艾尔弗雷德、沙利文与麦克唐纳肯定活着，即便文森特与科斯塔侥幸躲过了轰炸，也未必活着。 两人正准备动身，空中再次传来轰鸣声。 哈列维的视觉观察系统出了问题，准备到树林边上看清楚情况。楚天疆叫住了他，没让哈列维做蠢事。 “运输机。”即便受到树叶遮挡，红外成像系统也能探测到运输机散发的热辐射。 “有几架？” 楚天疆仔细观察了一阵，才说道：“总共三架，第一架正在降落，另外两架在云层下方盘旋。” “美国佬的末日部队？”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走吧，我们得抓紧时间。” “如果舒尔茨与彼得诺维奇都已经死了，我们怎么办？” “不管他们是死是活，以及是否愿意跟我们合作，我们都得尽快去机场。”楚天疆已经开始奔跑。“美国佬肯定会派人过来寻找我们的尸体，确认我们死没死。我们得抓住这个机会，断绝美国佬的退路，然后关门打狗。” “你打算与更多的敌人作战？”楚天疆冷冷一笑，说道，“我们去炸掉运输机，炸毁跑道，再跟美国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只不过，我们在暗处，美国佬在明处。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哈列维愣了一下，说道：“可是这样一来，我们也逃不掉了。” “哈列维，在干掉所有敌人之前，我不会离开这里，希望你也能这么想。” 楚天疆说得坚决，哈列维也没再多说什么。 现在，他们已经身陷绝境，已经没有退路，要想活命，哪怕是永生留在这座岛上，也要干掉所有敌人。 没多时，两人来到了舒尔茨与彼得诺维奇所在的地点。 两人没有冒险进入轰炸区，只要美国佬不是太笨，就会派一架侦察机在附近监视，因此只要离开树林就会暴露行踪。 “他们在那里。”哈列维的视力非常好，甚至比楚天疆还要好一些。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能够利用末日战士系统的视觉增强功能，看得更清楚。 在轰炸区域南面，离边缘大约一百米的地方，舒尔茨与彼得诺维奇趴在地上，已经被烧成了焦尸。 显然，两人也是在第一时间里反应过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向远离天坑的方向奔跑。 可惜的是，美国佬早就知道末日战士的最快奔跑速度，而舒尔茨与彼得诺维奇肯定跑不过哈列维与楚天疆。 如果他们知道天坑底部有一处水潭，也许他们能够侥幸生还。 楚天疆觉得有点惋惜，如果早知道美国佬会如此心狠手辣，他就会提前告诉舒尔茨与彼得诺维奇。 “还要去找其他人吗？” “没必要了，恐怕他们都死了。”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走，我们去机场，让那些冒牌货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末日战士。” 哈列维也叹了口气，虽然楚天疆信心百倍，但是他却认为希望渺茫。 考虑到美军的末日部队会直接前往天坑，楚天疆没有走最短的路线，而是带着哈列维爬到了戴维斯山的山腰上。 在接近林线的地方，两人转为向北行进。 这样一来，他们就能一直呆在树林里面，不被美军的侦察机发现。 此外，楚天疆还考虑到了一点。 这就是，如果跟美军的末日部队遭遇，他们可以爬上戴维斯山，占据制高点，以免被敌人围攻。 哈列维也是战术专家，自然明白楚天疆的用意。 两人没有开速奔跑，尽可能的保持体能。末日战士系统充满电，需要数个小时，而很多功能只有在电力充足的情况下才能使用。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恶战，楚天疆与哈列维都得保持充足的体能。 差不多二十分钟后，楚天疆才停下脚步。 此时，他们已经在戴维斯山北面的山脚下，前方不远出就是简易机场，三架运输机均已降落。 “至少有一百人，妈的，全是末日战士！”楚天疆低声咒骂一句，美军果然武装了一支有一百人的末日部队。 “三点钟方向，看到了吗？” “你的视觉增强功能可以使用了？” “早就可以使用了，所有子系统均已修复。” 楚天疆没再多问，他也看到了。机场东面，两名末日战士从树林里走了出来，两人各扛着两具末日战士的遗体。 “是奥尔德里奇与艾尔弗雷德。” “另外四个是文森特、沙利文、麦克唐纳与科斯塔。” “他们都死了？” 楚天疆咬紧牙关，看到有人朝奥尔德里奇走去，立即说道：“看到了吗，那家伙没有携带自动武器。” “指挥官？” “盯着他。”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楚天疆与哈列维目瞪口呆。 美军末日部队的指挥官走到奥尔德里奇跟前，大概跟奥尔德里奇交谈了两句，突然拔出别在右侧大腿上的巨型手枪，朝站在奥尔德里奇旁边的艾尔弗雷德开了一枪。子弹打在艾尔弗雷德的额头上，而且射穿了艾尔弗雷德的脑袋！在艾尔弗雷德倒下后，那人又朝他的脑袋开了两枪。 奥尔德里奇跪了下来，美军指挥官没有杀他，只是让两名手下拿走了他的武器。 看到这一切，楚天疆与哈列维都知道，敌人不会留活口，也许连奥尔德里奇都不会有好下场！ 第五十九章 王牌在手（上） 激烈争吵过后，总参谋长会议变得死一样的沉寂。 十位总参谋长的神色都很严峻，其中九人还显得异常愤怒。虽然斯塔克拿出了很多确凿的证据，但是没人相信他的鬼话，更没人相信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候出现这样的事情。好几位总参谋长在关注杨方烈，此时只有杨方烈出面提出质疑，其他人才能就势发难，向斯塔克施加压力。 沉默一阵，杨方烈开口说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建议暂时休会，等情况明朗之后再做讨论。” 众人原本对杨方烈抱有很大的希望，杨方烈却提议休会，顿时让人无法理解。 谢尔盖耶夫也觉得很难理解，但是旋即明白了过来。“这样也好，等到有了更多的消息再做讨论也不迟。” 这时候，雷诺等人也明白了过来，自然不好继续纠缠。 休会后，杨方烈让魏龙征去请袁德志过来。 不管斯塔克提出了多么确凿的证据，杨方烈也不会相信他的鬼话。末日部队已经登上阿姆斯特丹岛，除了四名走散的科研人员之外，其余十八名科研人员均已撤离，由久加诺夫率领的科学家小组也即将抵达。就在这个时候，竟然出现意外情况，迪戈加西亚指挥中心与末日部队失去联系！ 这仅仅是巧合吗？显然不是！ 虽然斯塔克坚称，此事与美国无关，根源是Y天体散发的电磁波增强，地球同步轨道上的通信卫星也受到干扰，导致通信中断，但是另外九位总参谋长都认为，这绝对不是Y天体干扰增强导致的结果。 问题是，如何证明斯塔克在说谎？ 杨方烈手里没有证据，其他总参谋长手里也没有证据。 继续吵下去，不但无法让局面变得更有利，还会浪费极为宝贵的时间，因此杨方烈提出暂时休会。 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证据！ 不多时，袁德志赶了过来。军事情报局也已完成战略疏散，核心人员全部转移到玄武战略指挥中心。 “老袁，你怎么看？” “这件事非常蹊跷，主要是发生的时间太巧了。虽然不排除Y天体出现异常，对通信造成了干扰的可能性，但是我觉得，美国肯定脱不了干系。别忘了，美国秘密组建了一支末日部队。” 杨方烈眉头紧缩，让袁德志说下去。 “如果这一切是美国策划的，会有什么结果？通信中断，我们根本不知道岛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袁德志冷哼一声，说道，“我敢保证，通信恢复的时候，Y天体将不知去向，谁也无法证明斯塔克在说谎。” “关键就是，我们需要证据来证明斯塔克在说谎。” “事发时，我国的一颗侦察卫星刚好从阿姆斯特丹岛上方经过，但是通信联络中断，直到离开阿姆斯特丹岛上空，通信才恢复正常。” “拍下照片了吗？” 袁德志叹了口气，说道：“侦察卫星通过数据链，把拍摄下来的照片实时传输给地面指挥中心，就算拍下了照片，数据也已丢失。” “再派一颗卫星过去。” “没用的，通信没有恢复正常，我们收不到拍下的照片。”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 “可以发射一颗配备胶片照相机的侦察卫星，然后回收胶片。只是，我们的几座航天中心都在强地震中损毁，也没有可以立即使用的运载火箭，连现成的卫星都没有。把这些安排妥当，肯定是几天之后的事情了。回收胶片之前，还得让侦察卫星进行变轨机动，又需要一到两天。” “你知道，我们没有这么多时间。”杨方烈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久加诺夫他们将在几个小时后到达阿姆斯特丹岛。斯塔克要想把这出戏演好，肯定会在此之前收手，让久加诺夫扑个空。” “如果没有演好，久加诺夫他们肯定到不了阿姆斯特丹岛。” “即便如此，就算斯塔克的野心昭然若揭，我们仍然是最大的输家。只要结局已定，恐怕除了我跟谢尔盖耶夫，其他人都会向斯塔克靠拢，以求分得一羹，我国与俄罗斯将被彻底边缘化。” 袁德志暗自叹了口气，他当然明白杨方烈这番话的意思。 如果在久加诺夫他们到达阿姆斯特丹岛之前，通信恢复正常，Y天体肯定在美国当局的控制之中，甚至被美国当局藏了起来。到时候，斯塔克大可什么都不说，谁都知道Y天体是地外文明的科技结晶，因此从降落点消失也在情理之中，没有人可以就此认为是美国在暗中搞鬼。 如果久加诺夫等人没能到达阿姆斯特丹岛，而是在半路上出了事，几乎可以肯定是斯塔克在幕后搞鬼。局势发展到这一步，谁都知道美国控制了Y天体，甚至已经获得了地外文明的先进科技。虽然杨方烈与谢尔盖耶夫不会就此罢休，但是一向跟斯塔克关系密切的斯托克斯等人肯定会更加依赖斯塔克，而态度暧昧的雷诺等人，则有可能改弦易辙，再度向斯塔克靠拢。 出现这种情况，杨方烈只有两种选择：一是愤然退出行星防御理事会，二是承认美国的霸主地位。 这两种选择，都是下下之策，对中国的未来没有半点帮助。 “杨总……” “想到别的办法了？” “我觉得，应该赌上一把。” “赌，怎么赌？” “这事，还是由张小刚来说吧，前前后后都是他在安排。” 杨方烈没有罗嗦，立即让魏龙征联系张小刚，让他进行视频通话。 张小刚早已回到办公室里，正在等杨方烈的电话。 开始的会议上，他一眼就看了出来，就算斯塔克的高超演技足够获得奥斯卡最佳男演员奖，可是谎言就是谎言。即便是最完美的谎言，也存在纰漏。斯塔克的谎言中，有一个极为明显的漏洞。如果Y天体释放出的电磁波，能够对离地面接近三万六千公里的通信卫星造成干扰，为什么没有对迪戈加西亚的通信设施造成干扰？如此强大的干扰源，足够让方圆数千公里内的无线电通信彻底瘫痪。 让张小刚想不明白的是，杨方烈为什么没有抓住这个问题质问斯塔克。 也许，斯塔克会有别的说辞，但是他的说辞都是编造出来的谎言，而谎言说得越多就越容易自相矛盾。 张小刚只能相信，杨方烈没有把握戳穿斯塔克的谎言，需要更加直接的证据。 显然，证据不会主动送上门来，必须去寻找。 想明白这一点，张小刚就回到办公室，等杨方烈的电话。 “杨总，我觉得，到底是怎么回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与楚天疆失去联系，当务之急是搞清楚岛上的情况。” “这也是我与杨总的看法。”袁德志赶紧说了一句，免得让张小刚得意忘形。 “你觉得应该怎么办？”杨方烈问了一句。 “美国佬有王牌，我们也有王牌。”张小刚点上香烟，说道，“斯塔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与九个国家对着干，肯定打出了王牌，不然不会信心十足。我们大不了也打出王牌，看看谁是最后的赢家。” “你是说……”杨方烈明白了张小刚的意思。 “就算斯塔克没有撒谎，事实如他所说，我们也必须立即采取行动。这一点，你们可以征求罗晋勇的意见。” “问题是，现在才采取行动，未免太迟了？” “还不算太晚，我们手里还有一张小王。现在是让‘天梭’发挥价值的时候了。” “天梭？”杨方烈显得有点不解。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这件事，你得询问老袁，他比我清楚。” 杨方烈点了点头，说道：“等我跟老袁商量之后，再采取行动。” “杨总，现在不是应该慎重的时候，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人类也只有一次机会。”张小刚知道，杨方烈不仅仅是在向他征求意见，更是希望在他这里获得一些支持。“早在末日部队成立之前，我们就知道美国佬在暗中搞鬼，组建了自己的末日部队，而这支部队的用途不言而明。楚天疆加入之后，我一直在提醒他，他也在做准备。为此，我们特意让罗晋勇对楚天疆的末日战士系统做了特殊调制，还进行了针对性训练。可惜的是，半个月的训练结果表明，如果楚天疆单独行动，根本不是美军末日部队的对手，他至少需要一名搭档。这也是我们活捉荒岛龙之健，并且把他秘密押回国内，对他的末日战士系统进行改造，再培养刘展博的原因。” 杨方烈锁紧眉头，这些事情他都知道，只是从来没有细想过。 “让楚天疆与刘展博在一起作战，两人的战斗力才能发挥出来。让他们单独活动，每个人的战斗力都不会强到哪里去。” “问题是，如果现在让刘展博过去，是不是太迟了？” “也许已经迟了，不过谁能肯定？”张小刚又点上了一根香烟，说道，“此前，我已经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性，楚天疆也有所顾虑，我们都认为，应该设法拉拢一名末日战士，让他跟楚天疆合作。” “彼得诺维奇？” “不是他，是哈列维。” “这……” “如果哈列维肯跟楚天疆合作，他的价值不亚于刘展博。” “可是……” “杨总，如果你是斯塔克，你手里有一支规模在百人以上的末日部队，你会以什么方式夺取Y天体？” 第五十九章 王牌在手（下） 杨方烈的眉头跳了几下，张小刚提出了一个非常好的问题。 “显然，你会把行星防御理事会的末日部队赶尽杀绝，哪怕要为此牺牲楚天疆。与国家民族的利益相比，牺牲一个人根本算不了什么。如果因为妇人之仁导致行动失败，一万个楚天疆都补不回来，对吧？”张小刚似乎打算说到杨方烈表态为止。 杨方烈笑了笑，说道：“我不是斯塔克，不过你说的没错。” “很明显，斯塔克会痛下杀手。就算楚天疆与哈列维能够幸免，其他末日战士也未必能够侥幸生还。” “在这种情况下，哈列维别无选择，只能跟楚天疆合作。”袁德志补充了一句。 “楚天疆与哈列维能够大获全胜，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但是我们要考虑得更加长远一些。”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不管怎么样，及时把刘展博派过去，我们才有更大的胜算。” 杨方烈点了点头，说道：“行，就这么安排。老袁，这件事由你直接负责。张小刚，你也要盯紧点。” 这时候，魏龙征进入办公室，告诉杨方烈，谢尔盖耶夫在找他。 袁德志没有多罗嗦，立即起身告辞。 杨方烈点上香烟，才让魏龙征把谢尔盖耶夫的视频电话接了进来。 “杨将军。” “谢尔盖耶夫将军，这么急着找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吗？”安排妥当之后，杨方烈自然是气定神闲。 “杨将军，你不觉得现在发生的事情就很重要吗？” “我当然知道，可惜的是，我们没有证据。我刚刚收到消息，我国的侦察卫星在经过阿姆斯特丹岛的时候，遭受了强电磁干扰，通信中断，我们没能获得照片。虽然可以用其他办法解决，但是要等到好几天之后。” “我也询问过，但是我们就此罢休？” “还能怎么样？” 谢尔盖耶夫迟疑了一下，说道：“这一切，摆明了是斯塔克耍的鬼把戏，意图控制Y天体，单独获得地外文明的先进科技。在此之前，斯塔克以伯克教授辞职为由，让久加诺夫教授率领科学家小组前往阿姆斯特丹岛，肯定是为了支开我国的首席科学顾问，而罗晋勇教授早已离开迪戈加西亚。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斯塔克在得手之后，肯定会把Y天体运回迪戈加西亚。” “怎么运？” “我不知道，不过斯塔克敢断然采取行动，他肯定有办法。” “难道美军不会把Y天体运往别的地方？比如澳大利亚。别忘了，我们两国还有数百人在迪戈加西亚呢。” “杨将军，我们留在迪戈加西亚的人比美军多吗？只要得手，斯塔克就会无所忌惮，拘押我们留在迪戈加西亚的人员根本不是难事。再说了，除非美国佬打算跟别的国家分享地外文明的先进科技，不然不会冒险把Y天体送往其他国家。在阿姆斯特丹岛附近，由美军单独控制的军事基地只有迪戈加西亚。” 杨方烈没再反驳，因为谢尔盖耶夫说的确实有道理。 “杨将军，我打算采取行动，但是需要你的支持。事成之后，我们两国共享从Y天体获得的地外文明的先进科技。” “行动？” “攻占迪戈加西亚。” 杨方烈的眉头跳了几下，谢尔盖耶夫这话说得也太直接了，难道不能委婉一点吗？ 这时候，袁德志已经乘坐直升机离开玄武战略指挥中心，飞往位于太行山北面的空军基地。 第一波海啸已经在中国本土登陆，所幸的是及时疏散了沿海大城市的居民，人员伤亡比预计的少得多，只是主要沿海城市的均已瘫痪，像上海这样的特大城市，恐怕再过几十年都无法恢复元气。 受太行山保护，山西成了华北地区疏散人口主要的临时聚居地。 按照安排，在大规模灾难过去之后，疏散人员将返回家园，立即进行灾后重建，尽快让社会秩序恢复正常。 空军基地外面，就有好几处平民的营地。 灾难过后的搜索与救援行动正在进行，主力是空军，陆军航空兵与海军航空兵也投入了大量巡逻机与直升机。 袁德志赶到的时候，刘展博乘坐的巡逻机刚刚到达机场上空。 等巡逻机降落，袁德志立即赶了过去，让跟他一起到来的魏龙征把刘展博带回来的容器带回去交给罗晋勇。 “还有任务吗？” “对，上了飞机再说。” 袁德志准备的是一架喷气式商务飞机。 两年前，行星防御理事会成立之后，袁德志就向杨方烈提出建议，购买十架专门运送重要人员的商务飞机。得益于跟西方国家签署的谅解备忘录，袁德志通过秘密渠道，买到了十架性能最先进的“银河G2000”型飞机。 这种可以座十八人，最大航程达到一万四千公里，巡航速度高达每小时一千一百公里的商务飞机由以色列飞机工业公司研制，在美国湾流公司制造，其前身，即银河G200型被多个国家采购，充当小型预警机的载机。 袁德志常年在全国各地奔波，因此杨方烈专门安排一架给他使用。 飞机起飞之后，袁德志开始向刘展博介绍情况。 “天梭？”刘展博立即抓住了关键点。 “这是我国跟俄罗斯联合搞的众多秘密项目之一，不过现在与俄罗斯无关，整个项目都属于我们。” “这……” “早在五年前，俄罗斯就准备研制一种新式战略轰炸机来取代Tu60，还与我们进行过秘密联系，询问我们是否有兴趣参加。为此，我们派了一个秘密军购团前往俄罗斯，名义上与俄罗斯谈判购买Tu—22M‘逆火’式轰炸机，实际上则是就共同研制新式轰炸机的具体问题进行谈判。” “谈成了？” 袁德志摇了摇头，说道：“谈判进行得很不顺利，主要是俄罗斯想单独完成研制，而我们只负责提供资金。在完成研制之后，我们将获得采购权，至少从俄罗斯购买六十架，然后才能获得生产许可证。” “这……” “两年前，行星防御理事会成立，事情大为改观。虽然研制新式轰炸机的必要性已经不存在了，但是我们与俄罗斯都认为，如果没有一些独门技术，中国与俄罗斯在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地位肯定会受到质疑。为此，我们与俄罗斯在多个方面展开秘密合作，成立了多个秘密科研项目，其中就有‘天梭工程’。”袁德志点上香烟，说道，“该工程的目的不是研制新式轰炸机，而是利用俄罗斯在研制新式轰炸机中的技术积累，特别是高超音速领域的尖端技术开发一种战略运送工具。” “战略运输机？” “可以这么说，不过并不完全准确。” “那是……” “亚轨道飞行器。” 刘展博的眉头跳了几下，显得极为惊讶。 “可惜的是，一年前，俄罗斯以投资过大、运载能力较弱，宣布终止该项目，我们不得不单独完成后面的研制工作。” “现在完成了？” “因为俄罗斯退出，所以我们不得不降低性能指标。所幸的是，总算完成了。八个小时之后，天梭将把你送到阿姆斯特丹岛。” 刘展博猛然明白过来，他的任务是去寻找楚天疆。 等到袁德志介绍完任务，刘展博才知道没有这么简单。他不但要找到楚天疆，还要与楚天疆协同作战。 此时，阿姆斯特丹岛上。 楚天疆与哈列维潜伏了足足一个小时，那名美军指挥官才带着最后一批末日战士离开机场。只是，美军指挥官留下了十名末日战士，被解除了武装的奥尔德里奇也留了下来，负责守卫机场。 三架运输机都已飞走，机场上到处都是美军卸下来的物资装备。 “现在怎么办？”哈列维有点心急。 “别急，再等等。”楚天疆非常有耐心。 十名末日战士中，两人在一间临时搭乘的棚屋附近，里面关押着四名科学家，还有两人守在关押奥尔德里奇的棚屋外面，另外六人分成三个双人战斗小组，一个小组在囤放物资的停机坪附近警戒，一个小组在外围的树林旁边，还有一个小组在四处巡逻。虽然只有十名末日战士，但是防卫部署滴水不漏。 只是破坏机场，难度并不大。 美军运来了不少燃料，只需要一发子弹就能将其引爆，大火会燃烧很久，而且流淌的燃料会让跑道瘫痪。 问题是，要想不被发现，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虽然阿姆斯特丹岛有五十多平方千米，但是天坑离机场并不远，只要有风吹草动，另外九十名末日战士能迅速赶过来。 处理不当的话，楚天疆与哈列维将遭到九十名敌人追杀。 仔细观察了一阵，楚天疆决定冒险渗透到机场里面，偷袭十名美军末日战士，再设法破坏机场。 如果美军指挥官相信这是一起事故，他就不会派人搜捕楚天疆与哈列维。 第六十章 罪孽深重（上） 房间内，光线暗淡，奥尔德里奇像一座雕像，纹丝不动的坐在凳子上。 一个小时前，艾尔弗雷德在他面前被击毙的时候，奥尔德里奇既万分错愕，又茫然不知所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 所有事情，得从半年前说起。 当时，奥尔德里奇与搭档史蒂文森在哥伦比亚完成了CIA策划组织的秘密行动，击毙了那名参与刺杀美国联邦缉毒官员的大毒枭，但是负责接应的特工没有送他们回国，而是把他们送到了在东太平洋上活动的“肯尼迪”号航母上。在这里，奥尔德里奇见到了陆军上将斯塔克。 海豹突击队隶属于海军陆战队，与陆军没有关系，奥尔德里奇是首次与斯塔克见面。 这次见面，改变了奥尔德里奇的命运。 在航母的司令官住舱里，奥尔德里奇知道了与2014X1小行星有关的事情，并且欣然接受了斯塔克的任命。 只是，奥尔德里奇有点奇怪，斯塔克为什么没有选他的搭档？ 论能力，史蒂文森在奥尔德里奇之上。如果需要最优秀的战士来保卫人类，史蒂文森将是更合适的人选。 奥尔德里奇没有向斯塔克提出这个疑问。 后来，在见到史密斯的时候，奥尔德里奇才问了出来，而史密斯给出的答案是：末日战士不仅仅需要强悍的个人能力，更需要超越常人的精神意志，而且美国的末日战士需要卓越的领导能力。 完全符合这三个要求的是奥尔德里奇，而不是史蒂文森。 虽然史蒂文森的个人能力在奥尔德里奇之上，但是在精神意志与领导能力上，均不如奥尔德里奇。 与斯塔克见面之后，奥尔德里奇开始为成为末日战士做准备。 因为属于最高机密，所以CIA伪造了奥尔德里奇的死亡证明，奥尔德里奇也不再跟家人联系。 只是，他也没有需要经常联系的家人。 在家庭关系方面，末日部队的十名末日战士都差不多，均是单身，父母要么已逝、要么另有所依，没有长期交往的女性朋友，交好的朋友主要是同一部队的战友，没有军队之外的好友。 总而言之，家庭社会关系都较为简单。 挑选这样的军人，对保密工作有很大的帮助。主要就是，即便失踪几个月，也没有人寻找他们。 如果家庭社会关系过于复杂，肯定会有人寻找他们，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在十名末日战士中，奥尔德里奇的前期训练进行得最久，为成为末日战士所做的准备最为充足。 按照斯塔克的安排，奥尔德里奇不但要成为末日战士，还要成为末日部队的队长。 为此，CIA甚至秘密策划了刺杀俄军的列日申科少校。 列日申科与奥尔德里奇一样，也是提前半年开始训练，目的同样是以最优身份成为末日部队队长。 一个月前，前期训练结束，奥尔德里奇奉命前往迪戈加西亚。 接下来发生的很多事情，让他觉得不齿。 虽然在考核中，奥尔德里奇遇到了两个极为强悍的对手，楚天疆与哈列维的个人能力都极为出色，大多数考核项目的成绩都优于奥尔德里奇，但是奥尔德里奇非常有信心，因为他的综合成绩是无可挑剔的，而楚天疆与哈列维都存在某些缺陷。问题是，为了让他成为末日部队队长，史密斯与霍华德搞了很多小动作，即便达到了目的，也让奥尔德里奇觉得队长身份来得并不光彩。 军人在乎荣誉，可是更希望靠实力赢得荣誉。 为此，奥尔德里奇找过史密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认为史密斯能够理解，也就没有多少顾忌。 现在细想起来，奥尔德里奇知道，正是他跟史密斯推心置腹，导致艾尔弗雷德惨死。 也许，在他向史密斯表示不满的时候，这位深藏不露的特派员就洞察了他的内心，因此不再完全信任他。 奥尔德里奇有点后悔，为自己的愚蠢感到万分悔恨。 回想起来，早在两天前，他就应该料到现在发生的事情了。 当时，在飞往上海途中，史密斯跟他通了最后一次电话，明确提醒他，密切留意其他九名末日战士。 这是一个再明白不过的暗示。 可惜的是，奥尔德里奇却没有搞明白史密斯的意思。 奥尔德里奇不但懊恼，还万分愤怒。 早在半年前，斯塔克就已做出安排，却从来没有告诉过奥尔德里奇，史密斯更没有透露半点风声。 当初，CIA不但伪造了奥尔德里奇的死亡证明，还伪造了史蒂文森的死亡证明！ 虽然CIA给出了合理解释，即奥尔德里奇与史蒂文森一同乘坐直升机，两人均死于直升机坠机事故，但是后面发生的众多事情，不是每一件都有合理解释。这就是，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内，海豹大队第六分队的官兵，陆续遭遇不测，前前后后有一百多名特种兵在各种事故中“丧生”。 不可否认，海豹大队第六分队的阵亡率非常高。 比如，在二零一一年，第六分队的一架“支奴干”直升机在阿富汗坠毁，导致十多名特种兵丧生。 问题是，不到半年，一百多人“丧生”，显然很不正常。 奥尔德里奇觉得自己太迟钝了，他早该察觉到这些事故背后的真相。 直到一个小时前，奥尔德里奇才猛然明白过来，也才猛然想通史密斯在两天前叮嘱的他那番话。 虽然奥尔德里奇所在的地方没有遭到轰炸，但是当他早到四具末日战士的遗体时，已经完全乱了分寸。奥尔德里奇的第一反应就是返回机场，与后方取得联系，向霍华德将军汇报情况。 只是，等待着他的是另外一次沉重打击。 见到托马斯上校时，奥尔德里奇产生了错觉，以为托马斯是来营救他们的。对托马斯的绝对信任，让奥尔德里奇忽视了两个极为关键的问题。一是托马斯率领的是一支规模庞大的末日部队，二是托马斯还活着。 如果说奥尔德里奇信任过别人的话，除了以前的搭档史蒂文森，就是托马斯上校了。 八年前，奥尔德里奇加入海豹突击队第六分队时，托马斯还是少校，而且是奥尔德里奇的中队长。接下来的几年里，奥尔德里奇跟随托马斯执行了数十次任务，托马斯曾经救过他四次。直到托马斯晋升为上校，担任第六分队指挥官，才没有率领部下参与作战行动。三个月前，奥尔德里奇收到噩耗，托马斯上校在一起交通事故中丧生，他驾驶的轿车冲出了盘山公路，坠入峡谷。警察赶到后，在轿车的残骸中找到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经DNA鉴定确认是托马斯本人。 为此，奥尔德里奇悲痛了一段时间。 如果不是受身份限制，他肯定会去参加托马斯的葬礼。 当然，奥尔德里奇很快就想到了这两个问题。只是，在他询问托马斯之后，托马斯竟然开枪击毙了艾尔弗雷德！ 奥尔德里奇想不明白，顿时就懵了。 接下来，奥尔德里奇全然不知所措，任由托马斯的部下、那些“死而复生”的海豹突击队员收缴武器，剥掉末日战士系统，把他关进这间小棚屋。他们都在事故中“丧生”，他们曾经是奥尔德里奇的战友！ 一个多小时，足够奥尔德里奇冷静下来，把前后发生的事情串联起来。 这是一盘斯塔克精心安排的棋局，奥尔德里奇只是盘棋中的一颗棋子，而且是最无关紧要的一颗。托马斯没有在干掉艾尔弗雷德的时候干掉奥尔德里奇，而是把他关了起来，表明不会杀他，也不会放了他。 奥尔德里奇非常清楚，他只有一个选择：成为托马斯的手下。 斯塔克秘密组建末日部队，发起袭击行动，表明他根本不在乎奥尔德里奇的生死。如果奥尔德里奇不是美国派往行星防御理事会的末日战士，托马斯早就干掉他了，不会给他半点机会。 认清处境，奥尔德里奇非常沮丧。 半年来，他有过宏伟设想，有过凌云壮志，有过美好遐想，可是顷刻间，这一切就灰飞烟灭了。 要想活命，就得成为无姓无名的行尸走肉。 奥尔德里奇有点不甘心。 如果半年前，斯塔克把这一切告诉他；如果两天前，史密斯说得更明白一些；如果一个小时前，托马斯没有杀掉艾尔弗雷德；奥尔德里奇也许会接受现实，成为一名忠心耿耿的部下。 可是，斯塔克没有告诉他，史密斯没有说明白，托马斯也没有手下留情。 最让奥尔德里奇难以接受的就是艾尔弗雷德的死。 成为末日战士之前，奥尔德里奇就认识艾尔弗雷德，而且在一起战斗过。那是四年前在阿富汗，针对盘踞在南部山区里的反美武装，以美军为首的多国联军发动了清剿行动。奥尔德里奇与史蒂文森奉命提前进入山区寻找敌人的藏身之处，艾尔弗雷德所在的英军特种部队也参与了行动。奥尔德里奇找到了藏在一座山洞里的反美武装大本营，随即遭到围攻。艾尔弗雷德所在的英军特种部队率先赶到，协助奥尔德里奇与史蒂文森作战，一直坚持到联军的支援部队到达。 这场战斗，让奥尔德里奇认识了艾尔弗雷德，也结下了深厚友谊。 能在末日部队见到艾尔弗雷德，奥尔德里奇自然非常高兴，能跟艾尔弗雷德搭档，让他更是感慨万千。 可是谁能想到，艾尔弗雷德竟惨死在自己面前，而且杀他的是托马斯！ 第六十章 罪孽深重（下） 如果死的是其他末日战士，奥尔德里奇不会有任何感触。其他八名末日战士，奥尔德里奇一概不关心。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托马斯杀了艾尔弗雷德的事实。 奥尔德里奇懊悔万分。如果他早一点醒悟过来，艾尔弗雷德就不会死，至少不会死在他的面前。 懊悔归懊悔，奥尔德里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奥尔德里奇已经想明白，不管想做什么，活下去是前提。在机会到来之前，绝对不能给托马斯痛下杀手的理由。 打定主意，奥尔德里奇开始耐心等待。 托马斯没有立即杀了他，让奥尔德里奇相信，只要他肯加入这支末日部队，托马斯就会给他一次机会。 奥尔德里奇正想着，房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冈萨雷斯，一名有墨西哥血统的突击队员。他在海豹突击队服役四年，得益于墨西哥血统，以及能说一口标准的拉丁语，一直受到托马斯重用，经常被派往拉丁美洲执行任务。只是论个人能力，冈萨雷斯在第六分队只算得上中庸。就奥尔德里奇所知，这家伙搞砸过几次秘密行动。奥尔德里奇离开第六分队时，冈萨雷斯还只是一名中尉，而同年加入的几名突击队员都已晋升上尉。 “少校。” 奥尔德里奇抬起头来，没有刻意遮挡裸露的躯体。被剥掉末日战士系统后，他一直赤身裸体。 冈萨雷斯把一套衣服递了过来。 奥尔德里奇没有伸手接住，对他来说，穿不穿衣服并不重要。 “上校让我告诉你，如果你愿意合作，他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机会？” 冈萨雷斯点了点头，又把衣服往前递了一点。 奥尔德里奇没再拒绝，他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这是一套美军的丛林迷彩服，而且是崭新的。 “上校要我做什么？”奥尔德里奇迅速穿好了军装。 “跟我来吧。”冈萨雷斯没有多说，转身走了出去。 奥尔德里奇跟在冈萨雷斯身后，走出棚屋后，他停下脚步，用手挡出刺眼的阳光。等到双眼适应了明亮的光线，奥尔德里奇才看到，另外一名末日战士已把四名没有来得及撤做的科研人员押了出来。 四名科研人员的双手被索套绑在身后，并排着跪在棚屋前的空地上。 奥尔德里奇立即明白托马斯要他做什么了。 “少校！”冈萨雷斯把一把小巧的手枪递了过来。这把枪是科斯塔从那名叫德拉诺的科研人员身上搜出来的。只是一把九毫米的格洛克27型手枪，主要用于自卫，而且主要面向女性使用者。 奥尔德里奇没有迟疑，接过手枪，朝科研人员走去。 冈萨雷斯退后了两步，站在科研人员身后的那名末日战士也退后了两步，而且两人都端平了步枪。 显然，他们并不信任奥尔德里奇。 奥尔德里奇觉得有点可笑，这把自卫手枪对末日战士根本没有威胁，而且他已经脱掉了末日战士系统。 看到奥尔德里奇走近，四名科学家都是万分恐惧。 两名男性科学家跪在左边，两名女性科学家跪在右边。让奥尔德里奇稍感惊讶的是，反到是两名女性科学家显得较为镇定，那个叫雅克琳的气象学家更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两名男性科学家则已六神无主。 “少校！”冈萨雷斯提醒了奥尔德里奇。 奥尔德里奇长吸口气，把枪口对准了最左侧的德拉诺。 “不……不要杀我……不……”德拉诺的精神彻底崩溃了。 可是，求饶有用吗？ 奥尔德里奇知道，如果他不按照托马斯的吩咐做，他的处境与四名科学家无异，而且向谁求饶都没用。奥尔德里奇太了解托马斯了，只要是敌人、哪怕是自己的亲人，托马斯都会痛下杀手！ 扣下扳机时，奥尔德里奇想闭上眼睛，不想看到德拉诺惨死的样子，可他没有这么做。 站在对面的末日战士一直盯着他，只要奥尔德里奇表现出丝毫软弱，托马斯就会看出他的内心想法。 谁能保证，托马斯没有通过那名末日战士观察奥尔德里奇的一举一动？ 没有闭上眼睛，让这一枪打得非常准，射在了眉心处，德拉诺一命呜呼，没有在死前吃多少苦头。 奥尔德里奇向右移动两步，把枪口对准了拉方丹。 “别杀我，我是地质学家，我可以为你们工作，我可以……” 奥尔德里奇没有迟疑，再次扣下扳机。子弹仍然打在眉心处，拉方丹倒下时，身体还在抽搐。 看到求饶没用，当奥尔德里奇走过来时，那名荷兰女地质学家挺起胸膛，抬起头来。她没有看奥尔德里奇手上的手枪，而是直钩钩的盯着奥尔德里奇的眼睛，似乎能够看穿奥尔德里奇的灵魂。 奥尔德里奇犹豫了，他杀过无数人，可是从来没有杀过女人，至少没有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处决过手无寸铁的女人。 在奥尔德里奇的记忆中，他只杀过一个女人。那是四年前，托马斯率领部队去剿灭一名南美大毒枭，奥尔德里奇与史蒂文森在外围掩护。突击部队攻占了毒枭的庄园后，把所有非战斗人员押到院子里，然后开始处决投降的武装人员。当时妇女儿童聚集在一起，没有人注意他们。一名看样子像是毒枭情妇的年轻女人突然冲向一名背对着她的突击队员，想要夺走突击队员的武器。奥尔德里奇立即开枪，射杀了她。随后，托马斯下达了一道非常冷酷的命令，处决所有非战斗人员！虽然奥尔德里奇没有参与处决非战斗人员的行动，但是此后几个月，每当他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名被他射杀的女人的身影，看到那些在绝望中哭泣哀求的妇女儿童。 这件时，让奥尔德里奇知道，托马斯是一名极端冷酷无情的指挥官。 “少校！”冈萨雷斯又一次提醒了奥尔德里奇。 奥尔德里奇深吸口气，扣下了扳机。这次，他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到克洛艾中枪惨死的样子。 听到倒地声，奥尔德里奇才睁开眼睛。 他没有看克洛艾的尸体，直接走到雅克琳面前。 “杀了这么多人，你会感到内疚吗？”雅克琳的话很短，语气也很平淡，根本不像即将被处决的人。 奥尔德里奇微微哆嗦了一下，仿佛右手食指被冻住了，迟迟无法扣下扳机。 “如果杀害无辜是你存在的价值，开枪吧！”雅克琳仰起脑袋，闭上了眼睛。 奥尔德里奇握紧手枪，深吸一口气，也闭上了眼睛，然后扣下扳机。 没有枪声，只有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哑弹！？ “怎么回事？”冈萨雷斯走了过来。 “没事，这发子弹有问题。”奥尔德里奇拉动手枪套筒，退出枪膛里的哑弹，再拉动一下，让下一发子弹进入枪膛。 冈萨雷斯没再多问，又退后了两步。 难道，雅克琳命不该绝？ 九毫米巴拉贝鲁姆枪弹是世界上产量最大的手枪子弹，有上百个国家使用，是数百种冲锋枪与手枪的弹药。这种枪弹能够得到广泛使用，除了其适中的口径、合适的威力，还与极高的可靠性有关。 十万发枪弹中，才有一发哑弹。 奥尔德里奇没有想那么多，他已经杀掉了三名手无寸铁的科学家，再加上一笔血债也不会减轻他的罪孽。如果他放过雅克琳，其他三人就白死了。再说了，他下不了手，冈萨雷斯肯定乐意代劳。 如果让托马斯看出了他的内心想法，奥尔德里奇就别想活命。 深吸口气，奥尔德里奇闭上了眼睛。 “睁开眼睛，看着我！”雅克琳大吼了一声。 奥尔德里奇猛的一惊，睁开了眼睛。 “开枪的时候，看着我的眼睛！”雅克琳一直盯着奥尔德里奇的眼睛，“我不认识你，但是我要你看清楚。” “看清楚什么？”冈萨雷斯问了一句，似乎觉得雅克琳的举动很好笑。 “看清楚你们的罪孽！” 冈萨雷斯大笑了起来，似乎觉得这是一件很荒谬的事情。 奥尔德里奇没有笑，而是把枪口对准了雅克琳。 在他即将扣下扳机时，冈萨雷斯的笑声嘎然而止。 奥尔德里奇顿感惊讶，等他回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冈萨雷斯脸朝后，身体朝向前方，脖子旋转了一百八十度。 又是一阵响动。 等到奥尔德里奇回过头来，站在他对面的那名末日战士的脖子也已旋转一百八十度。 这时候，奥尔德里奇才看清楚，那名末日战士身后的景物有些扭曲，接着他就看到了突然现身的楚天疆。 准确的说，是穿着末日战士系统的楚天疆。 虽然十套末日战士系统一模一样，但是十名末日战士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从体形上就能分辨出来。 “楚天疆？” “奥尔德里奇，你还没杀够吗？” 奥尔德里奇苦笑起来，突然举起手枪，顶住下巴。“楚，剩下的全靠你了。” 枪声一响，奥尔德里奇颓然倒下。 第六十一章 藏身之处（上） 正是因为冷酷无情，托马斯才受到重用。 早在八年前，托马斯的冷酷无情就已出名。 当时是美国前任总统任期的最后一年，虽然大选还没开始，但是延绵数年的反恐战争引发了大量社会问题，共和党大失人心，民主党在大选中获胜已成定局。民主党总统候选人的竞选纲领包括从伊拉克与阿富汗撤军，结束劳民伤财的反恐战争。出于好几个目的，共和党总统在离任前，批准了由CIA策划的一系列暗杀行动，托马斯所在的海豹突击队第六分队负责执行。在伊拉克的一次行动中，托马斯亲手处决了一个涉嫌支持恐怖组织的家族的十多名成员。此后在阿富汗、沙特、叙利亚、卡塔尔、阿联酋等数个阿拉伯国家，托马斯的冷酷无情体现得淋漓尽致。虽然没有确切的统计数据，但是在这一系列行动中，由托马斯亲手处决的无辜平民肯定在百人之上。 对敌人，哪怕是敌人的同情者，托马斯绝对不会手软。 两年前，托马斯的冷酷无情开始发挥更加显著的作用。 行星防御理事会成立之后，安全事务联络处成立，开始全面负责安全保密工作，十个成员国也抓紧清理门户。最初半年，安全事务联络处的主要工作是防止与2014X1小行星有关的消息泄露。特殊时期，十个成员国都采取了特殊手段。对于那些已经知道2014X1小行星的科学家，安全事务联络处尽可能的收罗拉拢，让他们为行星防御理事会服务。如果这一招行不通，就只能灭口。 脏活总得有人来做，而替史密斯干脏活的就是托马斯。 在行星防御理事会成立的第一年里，托马斯策划指挥了十多次灭口行动，而且每次都干得极为漂亮。比如在二零一三年底，为了干掉一名打算把与2014X1小行星有关消息透露给报社的一名天文学家，托马斯策划了一场恶性枪击案，然后把罪名嫁祸给了一名三个月前才从阿富汗回国的陆军侦察兵狙击手。通过伪造的现场与证据，让所有人相信凶手因为心理问题才在闹市枪杀无辜民众。因为证据确凿，所以在经过一个月审判之后，联邦巡回法庭判处凶手死刑。 因为做事干净利落，所以托马斯深得斯塔克的信任与重用。 一年前，末日部队项目正式确定下来，美国获得了六成的研制份额，而且参与了除神经中枢控制单元的所有子系统的研制工作，斯塔克决定秘密组建美军的末日部队，托马斯再次担当重任。 只是，托马斯已经四十六岁了，并不是末日战士的理想人选。 托马斯的主要任务是物色合适人选，然后让这些人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身亡”，再把他们编入“影子部队”。 这个名称是斯塔克取的，没有人表示反对。 直到五天前，影子部队正式组建，托马斯才奉斯塔克的命令，成为影子部队的最后一名成员。 包括托马斯在内，影子部队总共有一百零六名官兵。 虽然托马斯的身体素质不是最好的，但是他最后进行调制，而且在此之前，美国科学家已经通过荒岛龙之健对罗晋勇研制的神经中枢控制单元有所了解，对竹内康太郎开发的控制单元做了改进。以性能而言，托马斯这套末日战士系统是最好的，他也因此成为最厉害的影子战士。 正是如此，托马斯才不用像霍华德那样在后方指挥，而是在前线指挥部队作战。 看到被炸毁的物资设备、冲天的火光、还有整齐摆放在一起的十五具尸体，托马斯面无表情。 戴着末日战士系统的面具，别人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十五具尸体中，有十二具赤身裸体，其中十具是影子战士，另外两具是奥尔德里奇与艾尔弗雷德。 显然，袭击者非常了解末日战士系统。 末日战士系统有自毁功能，只要穿戴者的脑电波消失，自毁系统就会启动，通过释放强电流改变高分子纳米碳纤维的分子结构，使主要材料碳化，并且以此销毁储存在控制单元里的主要信息。 自毁系统的启动时间为六十秒。 也就是说，袭击者必须在六十秒内末日战士系统从影子战士身上解脱下来，使其恢复到初始状态。 不熟悉末日战士系统，显然办不到。 至于袭击者是谁，托马斯心里更清楚。 岛上总共只有十名末日战士，奥尔德里奇与艾尔弗雷德带回来了四具尸体，影子部队已经找到了另外两名末日战士的尸体。也就是说，还有两名末日战士活着，分别是中国的楚天疆与以色列的哈列维。 能够悄无声息的击杀十名影子战士，剥走他们身上的末日战士系统，只能是楚天疆与哈列维！ 袭击发生后，托马斯立即率领三十名影子战士返回机场，可是仍然迟了一步。 能在十分钟内干掉十名影子战士，这两名末日战士的能力绝对不容小觑，而且托马斯早就知道，他俩是最厉害的末日战士。 如果他俩藏了起来，专门偷袭落单的影子战士，麻烦就大了。 只是，托马斯没有半点焦虑。 现在只有三具科研人员的尸体，那个叫雅克琳的气象学家还活着，很有可能跟两名末日战士在一起。 带着一名受无扶箕之力的女科学家，他们能做什么？ 就算他们手里有十二套末日战士系统，没有可用的控制单元，没有调制设备，根本派不上用场。 “上校！” 托马斯回过神来，对跟他打招呼的影子战士说道：“执行B方案，E队与F队留下来守卫机场，G队跟我返回天坑。” “上校，这些尸体怎么处理？” “全部烧掉。” “烧掉？” “你打算为他们挖穴立碑吗？” 那名影子战士没再多问，立即招呼几名手下，把尸体抛进熊熊烈火之中。 由燃油引发的大火还要燃烧一段时间，而且机场跑道上被炸出了几个大坑，显然无法供运输机起降了。 所谓的B计划，就是用MV—22倾斜旋转翼飞机取代C7A运输机，把研究Y天体的科学家，以及控制Y天体的设备送过来。如果一切顺利，影子部队将在数个小时后带着Y天体离开阿姆斯特丹岛。 刚刚发生的事情，表明不会一帆风顺。 返回天坑前，托马斯用带来的通信设备跟斯塔克取得联系，简单汇报了情况，提到任务无法及时完成，需要延长时间。 托马斯没有派人去对付楚天疆与哈列维。 受控制单元的性能限制，影子战士比不上末日战士，单人战斗力最多只能达到末日战士的七成。如果两名末日战士协同作战，十名影子战士也未必是其对手。托马斯已经损失了十名手下，如果派人去对付两名末日战士，只会使兵力更加分散，让两名末日战士获得更多偷袭机会。 再说了，阿姆斯特丹岛有五十多平方公里，空间足够广阔，可供藏身的地方很多，未必能够找到两名末日战士。 托马斯决定守株待兔，他相信两名末日战士肯定会再次现身。 楚天疆与哈列维不会藏在岛屿四周的沿海地区，他们会藏在岛屿腹地。阿姆斯特丹岛的面积超过五十平方公里，地形特别复杂，只要两名末日战士藏起来，谁也奈何不了。但是托马斯相信，他们肯定会去天坑。末日部队的任务是阻止其他人与Y天体接触，他们肯定会再次发动袭击。 只要缠住两名末日战士，别的都好办。 虽然影子战士的单人战斗力不如末日战士，但是影子战士的武器比末日战士精良，而且专门用来对付末日战士。 比如，托马斯的那把手枪就很有来头。 从外形上看，很像采用十点六英寸枪管的史密斯—韦森M629型转轮手枪，实际则完全不同。最大的区别就是，这把枪采用的是滑膛枪管，即枪管里没有来复线。为了保证弹头平稳飞行，该枪配备的是贫铀合金长杆型尾翼稳定弹头。弹头由一个三瓣型托卡固定，并且与枪管紧密接触，达到闭气的目的。在飞出枪口之后，托卡自动脱落，弹头靠安装在尾部的三片式尾翼保持弹道稳定。 这种奇特的设计，就是为了对付末日战士系统。 在研究末日战士系统的时候，科研人员早就发现，高硬度的表面功能层对传统枪弹有极好的防护效果，但是对非传统枪弹的防护效果却不太理想。主要就是，高速旋转的弹头在撞击到高硬度表面功能曾之后，分子结构会遭到破坏。相反，如果弹头没有旋转，分子结构就不会立即遭到破坏。 这一点，与坦克炮使用的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有异曲同工之妙。 针对这一点，美国的枪械工程师专门为影子战士研制了对付末日战士的武器。与托马斯的手枪一样，所有影子战士的枪械，采用的都是滑膛枪管，配备的都是贫铀合金长杆型尾翼稳定枪弹。 在有效射程内，这种枪弹能毫不费力的射穿末日战士系统的表面功能层。 只是，受弹头稳定方式限制，这些枪械的有效射程都不是很远。托马斯那把手枪的有效射程只有二十米，突击步枪的有效射程只有两百米，机枪的射程为四百米，狙击步枪则只有六百米。 超过有效射程，准确度就没有保证了。 托马斯明白这一点，但是他并不在意，因为影子部队的人数优势，足够抵消武器射程上的劣势。 再说了，末日战士的武器对影子战士没有威胁。 被干掉的十名影子战士都是遭到近距离袭击，背敌人从身后扭断脖子身亡。显然，两名末日战士对自己的武器没有信心。 除此之外，托马斯手里还有一张王牌。 这就是，B计划里包括了大规模支援行动。如果影子部队没能完成任务，随后到达的增援力量也能干掉两名末日战士。 调整好部署，托马斯才带着三十名影子战士返回天坑。 此时，楚天疆与哈列维已经带着雅克琳逃走了。 虽然楚天疆与哈列维都不太了解岛上的情况，但是雅克琳是一个活向导，对岛上的环境了如指掌。 半个小时后，三人进入了戴维斯山东面一处隐藏在瀑布后的溶洞里。 阿姆斯特丹岛是一座由海底火山喷发形成的岛屿，戴维斯山实际上是火山口，只不过已经沉寂了数百万年。经历了数百年的地质演变，环形火山口的东南面崩塌，形成了现在这种西北高、东南低的地形。火山喷发之后，涌出的熔岩迅速冷却，又受到海水侵蚀，形成了大量溶洞。 现在是南半球的冬季，溶洞里很潮湿、也很冷，气温在零摄氏度左右。 对穿着末日战士系统的楚天疆与哈列维来说，潮湿与低温都不是问题，可是对雅克琳来说就是大问题了。 被救出来的时候，雅克琳只穿着一件紧身背心。 托马斯没有打算留活口，自然不会在乎这些科学家的死活，也就没有理由让他们穿得暖和一点。 落脚后，哈列维出去收集用来生活取暖的木材。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 楚天疆正在摆弄一把缴获的突击步枪，没有听到雅克琳的话，或者是听到了也没在意。 与末日战士的武器一样，这把突击步枪也有电子锁，只有唯一的使用者。所幸的是，如果电子设备失灵，可以用机械装置解锁，除了无法使用配套的电子火控设备，其他功能不受影响。 “喂，我在跟你说话，你是聋子吗？” 楚天疆动手拆解这把突击步枪，打算找出机械解锁装置。美军指挥官枪决艾尔弗雷德的时候，楚天疆认识到，敌人的武器更加精良，甚至专门用来对付末日战士，不然那一枪不可能干掉艾尔弗雷德。 “喂——” “你再大吵大闹，我就把你丢出去！”楚天疆终于听到了，或者说是无法忍受。“我已经开始为救你感到后悔。” “是吗？不用你动手，我自己走。”雅克琳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朝洞口走去。 “站住！” 虽然雅克琳很来气，但是她并没打算离开。 “敌人已经知道是我们救了你，如果你再次落入敌人手中，他们肯定会让你说出我们的藏身地点。” 雅克琳猛的一愣，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她原本认为楚天疆会蜿蜒劝留，没想到得到的只是冷冰冰的威胁。 “原来，你跟他们是一路货色。”背对着楚天疆，雅克琳心如刀绞。 楚天疆不是木头人，立即从雅克琳的语气听出了她的情绪变化。“你错了，我们跟那些杂碎不是一路人。虽然只看外观，我们跟那些杂碎几乎一模一样，但是我们是隶属于行星防御理事会的末日战士，我们的任务是拯救人类，抵抗地外文明入侵，而那些杂碎只为美国服务。” “你会干掉他们？” “对，一个不剩！” 雅克琳转过身来，说道：“我会协助你们。” “你只是一名科学家，不是军人。你只要……” “我不是科学家。” 第六十一章 藏身之处（下）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在天坑里，他就有所怀疑，还询问过雅克琳，只是雅克琳没有回答。 “我是地质研究所的向导，负责协助地质学家勘探这座岛屿，有的时候会带一些生物学家去研究岛上的候鸟。如果有必要，还要帮助他们安装科研设备。反正别人做不了的，都由我来做。”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见到雅克琳冻得双唇发紫，还在瑟瑟发抖，楚天疆把属于艾尔弗雷德的那套末日战士系统抛了过去。“这东西能保暖，不过不透气，所以你最好脱下身上的脏衣服。” “登山。” 雅克琳脱衣服的时候，楚天疆背过身去。因为末日战士系统是整体穿戴，而雅克琳的衣裤早就湿透了，外衣与长裤上还糊满了淤泥，所以她得脱光全部衣服，也许连内衣内裤都得脱掉。 “之前不是盯着不转眼吗，怎么现在不敢看了？” “你是登上运动员？” “对，不过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好了，你可以转过身来了。”雅克琳已经穿好，丢在旁边的衣裤表明，她确实脱得很彻底。“我父亲是登山爱好者，登上过所有高度在八千米以上的山峰，还攀登过各大洲的最高峰。受父亲影响，我与雅各布从小就喜欢登山，十四岁就登上了厄尔布鲁士山。” “雅各布是谁？”楚天疆知道，厄尔布鲁士山是欧洲最高峰。 “我哥哥，比我大两岁。” “他也是登山运动员？” 雅克琳摇了摇头，说道：“八年前，在我十六岁的时候，父亲带我们去攀登位于美国犹他州的德拉诺峰。一名同行者没有按规定固定好岩扣，又恰好遇到山崩，结果三个人掉落了下去。当时我在最下面，雅各布在我上面。为了救我与雅各布，父亲割断了安全绳。从此之后，雅各布不再登山。” “你却坚持了下来？” 雅克琳笑了笑，说道：“我要实现父亲的愿望，征服K2。” “他不是登上过所有高度在八千米以上的山峰吗？”楚天疆知道，K2是位于中巴边境线上的乔戈里峰，是喀喇昆仑山的主峰，也是仅次于珠穆朗玛峰的全球第二高峰，海拔高度八千六百一十一米。早在八年前，也就是加入猛虎大队的第二年，楚天疆就跟随队友从中国这边登上了峰顶。 “只有K2例外。那次，由他率领的登山队确实登上了K2，他却因为肺气肿留在三号营地里，离峰顶只有五百米。”雅克琳叹了口气，说道，“两年后，我去了巴基斯坦，开始以登山为职业。” “职业？” “充当其他登山者的向导，协助他们登顶。”雅克琳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有钱人都有征服欲，某些人以登山为乐，登上峰顶能让他们感到无比满足，所以他们舍得为此花很多钱。”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这是一份收入不错的职业，也是你的爱好，为什么不继续干下去呢？” “三年前的一次意外。” “什么意外？” “当时，我在登山界也算小有名气，三年内四次登顶K2，其中三次充当向导。”雅克琳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一名美国富豪找到我，让我协助他登顶，答应首先支付五万美元，登顶之后再给我十万美元。” “你答应了？” 雅克琳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完成父亲的遗愿，通过了亚眠大学的录取考试，需要这笔钱来完成学业。” 楚天疆叹了口气。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需要钱。“然后呢？” “那个美国富豪在登山界也小有名气，曾经三次冲顶失败。虽然在出发前，气象预报已经提示天气有可能发生剧烈变化，我建议推迟几天，但是做主的不是我，而且他把酬劳提高了一倍，立即往我的账户里汇了十万美元，承诺在登顶之后，马上把另外的十五万美元汇入我的账户。” “所以你答应了，决定冒险？” 雅克琳点了点头，说道：“这确实很冒险，死在K2的登山家不计其数，而且大部分都与天气有关。” “我知道。” “你也登上过K2峰？”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那是八年前的事了，从北面登上去的，前后花了三天，差点死在上面。” 雅克琳有点惊讶的看着楚天疆，大概没想到楚天疆也是登山高手。 [ 奇书网 www.qishu99.com] 要知道，从北坡登上K2峰的难度更大。哪怕是最优秀的登山家也会选择南坡，不会去北坡冒险。 “接下来呢？” “当天晚上，天气就全变了。我多次建议立即下山，避免发生意外，但是我们已经到达三号营地，离峰顶只有五百米。” “登上去了？” 雅克琳点了点头，说道：“因为下了大雪，我们在下山途中遇到意外，掉进了一条被大雪掩盖的冰封里。” “你能活下来，绝对是个奇迹。” “确实是个奇迹，不过创造奇迹的不是我，而是雅各布。” “你哥哥？” 雅克琳叹了口气，说道：“不再登山之后，雅各布成了自由摄影师，专门到一些其他摄影师到不了的地方，比如高海拔地区去拍摄风景与野生动物，然后把照片买给像国家地理这样的杂志社。当时，他就在K2附近拍摄雪豹，而且还到营地里找过我，让我早点回国完成大学学业。” “可是你没有学费。” “他答应帮我出学费。” “但是你没接受。” 雅克琳点了点头，说道：“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我还跟他吵了一架。得知我们在山上遇险之后，他立即组织了一支六人救援队，而富豪的家属也答应，不管救援是否成功都给每位救援人员五十万美元。” “他找到了你们？” “你登过上，知道我们都有急救装备，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就算是能量剂，也只够维持二十四小时。如果救援没有及时到达，在那种严寒与缺氧的环境下，我们很快就会死于体能下降引发的肺气肿。”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雅克琳的意思。 “雅各布只花了二十二个小时就找到了我们，把我救了上去，而另外两名队员，还有那名富豪都死了。” “这……” “为了救我们，救援队有三人丧生。我在医院住了三个月，出院后就回到法国完成了大学学业。” “然后就来到了这里？” 雅克琳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 “你应该能够找到一份比较好的工作，而且以你的……追求你的人应该不少吧，为什么要来到这个地方呢？” “也许你不会相信，我来这里，只是想避开雅各布。” “为什么？” “我说过，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觉得内疚，觉得对不起他，或者是……” “不说这个，好吗？” 见雅克琳不想多说，楚天疆也没多问。 这时候，哈列维带着几捆干柴回到洞里，还顺带猎到了几只肥硕的土拨鼠。阿姆斯特丹岛上没有大型动物，数量最多的就是土拨鼠与信天翁。海鸟气息在靠近大海的崖壁上，因此在岛屿腹地只有土拨鼠。 “你们在谈什么？” “没什么，外面有异常吗？”楚天疆走过去提起一捆干柴，动手架起柴堆。 “美国佬全都撤往天坑，没有搜寻我们。看样子，也不打算寻找我们。”哈列维动手把掉土拨鼠的皮，然后清理内脏。“如果我们不去惹事，暂时不会遇到危险，不过我认为这不是最好的办法。” “就算我们躲在这里，美国佬也迟早会找到我们。” “他们不会一直呆在这里吧？”雅克琳说了一句，“他们的目标是Y天体，如果能够带着Y天体，就没有理由留下来。” “关键是，怎么带走Y天体？” 雅克琳愣了一下，立即明白了过来。 “Y天体是单纯的能量体，外面还有一道看不见的护盾，要想移动Y天体，比登天还难。”楚天疆点燃篝火，把一根大木棍丢给了雅克琳，让她烘干被浸湿的衣裤。“看美国佬的阵仗，肯定打算在此长期驻扎。也许美国佬能够找到移动Y天体的办法，也有可能把Y天体带走，但是这需要时间。只要我们还活着，还能自由活动，美国佬就不会放过我们，肯定会想尽办法对付我们。” “那该怎么办？”雅克琳并没感到慌张。 “我已经告诉你了。” 雅克琳一愣，说道：“你要杀光他们？” 哈列维也是一惊，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楚天疆。 “不但要杀光他们，还要马上动手。”楚天疆接住哈列维递来的土拨鼠，然后串上一根木棍，架到了篝火上。“我们破坏了机场，美国佬短期之内无法用大型运输机向岛上运送人员与物资。只是，美国佬来得这么快，表明早有准备，说不定在不远的地方就有一艘美军的航母，或者是其他可供倾斜旋转翼飞机起降的海上平台。在发现我们还活着，而且有能力制造模范之后，美国佬更加不会贸然使用机场，会在天坑附近建立营地与防线，用倾斜旋转翼飞机把人员与物资直接送过去。如果美国佬的大本营离阿姆斯特丹岛足够近，增援力量很快就会到达。” “我们现在就很吃力了，如果美国佬增兵……” “也就是说，我们得赶在这几个小时内动手，绝对不能等到美国佬铺排好阵营再去找他们的麻烦。” 哈列维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与美国佬相比，我们有一个优势。”楚天疆朝雅克琳看了一眼，说道，“我们有一个非常了解这座岛屿的向导。” “可是你们只有两个人，而敌人……”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楚天疆冷冷一笑，说道，“我们得首先设置好埋伏圈，然后把美国佬引出来，再一个一个的干掉他们。顺利的话，我们能够在美国佬的增援部队到达之前夺得主动权。” “然后呢？” “然后？” “我们无法与后方取得联系，就算能够干掉岛上的敌人，也会被美国佬的增援部队给淹没掉。”哈列维叹了口气，说道，“只要我们无法离开这座岛屿，无法跟后方取得联系，迟早都得完蛋。” “这不是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 哈列维明白楚天疆的意思，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更不能让美国佬肆意妄为。只要我们制造出足够大的麻烦，美国佬就会不断增兵。时间拖得越久，搞出的阵仗越大，外界就越有可能知道岛上发生的事情。只要我们证明能够对岛上的所有敌人构成威胁，美国佬就不会贸然把科研人员派过来，也就无法研究Y天体。” “这……”哈列维的眉头跳了几下，楚天疆的最后一句话非常关键。 “还有，我们还可以用美国佬的通信设备与后方联系。”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没有问题的话，先填饱肚皮。” 五只肥硕的土拨鼠很快就烤熟了，被三人狼吞虎咽的消灭掉了。 虽然味道并不可口，但是能够吃到熟食已经很不错了，总比生吞活剥好得多吧，而且熟食更易消化，能更快恢复体能。 第六十二章 痛下杀手（上） 虽然突生变数，让斯塔克十分不爽，因为这意味着需要对部署做出重大调整，但是事已至此，斯塔克也别无他法，只能立即联系正在飞往阿姆斯特丹岛的威廉姆斯教授，让他们改变行程。 此时，运载着美国科研人员的C7A运输机离阿姆斯特丹岛不到一千公里。 收到斯塔克直接下达的命令之后，威廉姆斯教授不得不让机长转向，按照B计划飞往中转站。 在美国，威廉姆斯教授的名声远不如伯克教授，但是才能远在伯克之上。 与伯克不同，威廉姆斯没有在大学任教，而是一直在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工作。在学术界，威廉姆斯的名声十分响亮，因为他是近十年来唯一单独荣获诺贝尔奖的物理学家，而且是凭借在基础理论上取得的重大成就荣获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奖时，威廉姆斯已经四十二岁了，但是早在十五年前，也就是二十七岁的时候，他就凭借一篇在国际权威学术期刊上发表的论文名声大噪。威廉姆斯在乎的不是名声，而是学术研究。十数年来，威廉姆斯一直在阿拉莫斯实验室搞基础研究。直到两年前，在史密斯找上门来之后，威廉姆斯的生活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时，在美国首席科学顾问人选名单中，威廉姆斯派在最前列。 客观的讲，威廉姆斯最有资格成为美国首席科学顾问，代表美国主持科学顾问委员会的日常工作。 只是，斯科特做了相反的选择。 虽然威廉姆斯不久前才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但是他在十多年前就以成名，瑞典皇家学院授予他诺贝尔物理学奖，无非是对他之前获得的科研成就的一种肯定，并不表示他仍然是世界上一流的物理学家。 任命威廉姆斯为美国首席科学顾问，最大的问题就是跟罗晋勇冲突。 虽然罗晋勇没有得到过诺贝尔奖，但是他的才能不在威廉姆斯之下。此外，罗晋勇比威廉姆斯年轻十多岁。威廉姆斯已经年过四十，而学术界早有定论，三十五岁之后就很难取得重大成就了。 这是拿得上台面的理由，还有一个拿不上台面的理由。 从一开始，美国当局就打算单干，没有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行星防御理事会上。 行星防御理事会成立之初，首要工作不是启动各种科研项目与防御工程，而是十个成员国通过协商谈判签署双边谅解备忘录。要知道，十个成员国并非铁板一块，不但中俄与美国有极深的矛盾，中国与日本、美国与法德、俄罗斯与日本、英国与法德等等，都有难以迅速调和的积怨。为了理清十个成员国的关系，让行星防御理事会正常运作，自然需要通过谈判达成谅解。 长达半年的谈判，让美国当局认识到，行星防御理事会只是一个松散的国际组织。 美国当局从一开始就认定，如果行星防御理事会出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美国只能单独采取行动。 为此，斯塔克把威廉姆斯留了下来，任命伯克为美国首席科学顾问。 威廉姆斯的职责，正是负责美国的秘密科研项目，以及在审判日之后，对获取的地外文明先进科技进行深入研究。 两天前，威廉姆斯率领的科研团队秘密抵达澳大利亚西北的达尔文。 撞击之前，这支科研团队登上了美军的运输机。按照斯塔克的部署，科研团队将即刻赶往撞击点，也就是O岛。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即探测到Y天体之后，斯塔克立即做出调整，让科研团队前往阿姆斯特丹岛。 行动经过精心策划，科研团队将首先接触Y天体。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确认Y天体的降临地点之后，杨方烈与谢尔盖耶夫联手施压，甚至威胁使用超级核弹头摧毁Y天体，斯塔克不得不做出让步，答应派遣末日部队前往阿姆斯特丹岛，并且由此决定出动影子部队。 按照斯塔克的部署，影子部队控制住局势之后，威廉姆斯的科研团队立即登岛。 如果能够带走Y天体，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到时候，斯塔克大可让久加诺夫率领的科学家小组前往阿姆斯特丹岛，然后宣称Y天体突然消失，其他国家自然没有理由认为是美国在暗中搞鬼。 问题是，情势陡然生变，让局面变得更加复杂了。 所幸的是，斯塔克早已做好多手准备。 阿姆斯特丹岛东南大约一千五百公里处，由十五艘超级货轮拼接而成的海上基地正顶风向西航行。 在勇气行动中，美国单独承担了设计建造海上基地的任务。 所谓的“海上基地”，实际上由众多以模块技术建造而成的货轮拼接组成，可以根据实际需要决定基地的规模。比如为了供C7A这类的大型运输机起降，至少需要一条一千五百米长的跑道，需要五艘平甲板型集装箱货轮拼接形成主跑道，五艘滚装货轮拼接形成机库与检修区，再由三到五艘配备了必要设备的货轮提供比如供电、推进、居住、日常生活等其他功能。 一座由十五艘货轮拼接形成的海上基地，就是一座可以自由航行的钢铁岛屿。 海是基地的航行速度不是很快，只能在部署区域内活动。 C7A在海上基地降落之后，威廉姆斯立即率领科研人员登上早已准备好的MV—22倾斜旋转翼飞机。 因为MV—22在最大载重时的航程不到一千公里，所以还得出动数架大型加油机。 海上基地的容量非常大，最多的时候可以容纳二十架C7A这样的大型运输机，或者是上百架MV—22这样的小型飞机。如果天气状况良好，利用飞行甲板上的系留点，还能把部署量提高一倍。 为了运送科研团队与增援部队，美军出动了八架MV—22。 运送增援部队的MV—22首先起飞，然后才轮到运送科研人员的MV—22。 这是B计划的安排。采用B计划，意味着岛上还有敌人活动，而且对登岛的人员有严重的、甚至是致命的威胁，所以首先得增强作战力量。在安全有了足够的保证之后，才能让科研人员登岛。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威廉姆斯乘坐的MV—22才从海上基地起飞。 随后，执行攻击任务的八架A0C依次起飞，最后是六架经过了特殊改造的KC7A加油机。 海上基地无法供KC0与KC35这样的大型加油机起降，KC30又是航程有限的战术加油机，无法执行长途支援任务，美军专门为一批C7A安装了加油设备，并且在货舱里设置了一个巨型油箱。一架KC7A能够到三千公里外，为八架MV—22或者A0C提供返航所需的燃油，因此需要六架KC7A分为飞往阿姆斯特丹岛的十六架飞机提供三次空中加油。 因为KC7A的巡航速度高于MV—22与A0C，所以安排在最后起飞。 此时，楚天疆等三人已经离开藏身的溶洞。 在雅克琳的带领下，楚天疆与哈列维首先熟悉了天坑附近的地形情况。 相对而言，天坑附近的环境对两名末日战士非常有利。除了遭到轰炸的焦土区，天坑所在的西北低地是岛上植被最为茂密的地方之一，也是理想的伏击战场，让两名末日战士大有可为。 随后，楚天疆返回机场，发现美国佬没有修复受损的跑道。 显然，美国佬不会动用C7A这样的大型运输机，甚至没法让C30这样的战术运输机起降，可用的只有MV—22。 接下来，两人利用缴获的武器装备，特别是十多套末日战士系统，还有袭击机场时找到的高能炸药，开始设置伏击陷阱。 对两名末日战士来说，设置陷阱是基本功，需要的只是时间。 这个时候，斯塔克却在为另外一件事情发愁。 托马斯变更行动方案，意味着需要花更多的时间，而运送久加诺夫率领的科学家小组的运输机即将抵达阿姆斯特丹岛。斯塔克面临着一个选择，要么把运输机招回来，要么击落运输机。 斯塔克不想蛮干，运输机上有十多名美国科学家，还有几名美军飞行员。 问题是，以什么理由让运输机返回迪戈加西亚？ 虽然其他九位总参谋长没有拿出质疑斯塔克的证据，可以用“强电磁干扰”为由，以安全的名义，让运输机返回迪戈加西亚，但是C7A具备在野战机场上起降的能力，而且之前已经把末日部队送上阿姆斯特丹岛。即便没有地面引导、通信设备无法使用，C7A也能安全降落。 把运输机招回去，只会让其他总参谋长起疑，等于是画蛇添足。 此外，跑道已经遭到破坏，C7A根本无法降落，因此在达到阿姆斯特丹岛之后，肯定会转向返航。 到时候，全世界到将知道岛上发生的情况。 不能让运输机到达阿姆斯特丹岛，更不能让运输机在到达阿姆斯特丹岛上空之后返回迪戈加西亚！ 只能击落运输机！ 虽然斯塔克有点犹豫，但是他知道这是唯一的选择。 恰巧的是，CIA在这个时候送来一份情报，让斯塔克不再犹豫，立即下达了击落运输机的命令。 这份情报就是：俄罗斯空军的十六架Tu60轰炸机同时升空。 第六十二章 痛下杀手（下） 虽然谢尔盖耶夫手里还有几枚“白杨M”洲际弹道导弹，可以把核弹头投送到一万多公里之外，但是不到万不得已，谢尔盖耶夫不会使用核弹头，杨方烈更不会用上那枚超级核弹头。 只是，俄军战略轰炸机全部升空，表明谢尔盖耶夫已经失去耐心。 这些轰炸机，未必会去轰炸阿姆斯特丹岛，也许携带的是照相侦察设备。 Tu60在轻载时的最大航程为一万四千公里，足够从俄罗斯飞到阿姆斯特丹岛。 暂且不说十多个小时之后，如何对付这些俄军的战略轰炸机，至少现在不能让谢尔盖耶夫知道岛上发生的事情。 也许，十多个小时之后，托马斯与威廉姆斯已经满载而归了。 斯塔克的命令，火速下达给了驾驶F—35B的加西亚少校。 两个小时前，加西亚少校驾驶这架在弹舱内携带了两枚AIM20C的F—35B战斗机从海上基地起飞。 他的任务不是掩护威廉姆斯等科学家乘坐的运输机。在南印度洋上，没有一艘其他国家的舰船，也没有哪个国家的战斗机能够飞到如此遥远的地方来，因此没有必要动用战斗机为运输机护航。 加西亚的任务是：在必要的时候击落久加诺夫等人搭乘的运输机。 为此，这架F—35B与两枚AIM20C空空导弹都做了特殊改动，屏蔽掉了美军的敌我识别系统。 虽然按照总参谋长会议做出的决议，美军出动了一架E—3D护送运输机，并且把探测到的信息实时发送给迪戈加西亚的指挥中心，以便各国特派员及时掌握情况，但是F—35B是隐身战斗机，只要与E—3D保持足够的距离就不会被发现。如果在运输机降落的时候，即离开E—3D的监视空域之后发起攻击，而且运输机已经进入干扰区，通信设备失灵，无法与后方进行通信联络，也就没人知道运输机根本没有降落到阿姆斯特丹岛上，而是被美军战斗机击落了。 收到命令后，加西亚立即调整航向。 在预定时间，加西亚启动火控雷达，屏幕上立即出现了运输机的图标。片刻之后，两枚AIM20C空空导弹就已射出。 加西亚没多耽搁，发射导弹后就转向返航。 受到美军电子战飞机的强电磁干扰，C7A的导弹告警机失灵，飞行员没有发现已经遭到攻击，仍然按照预定航线飞往目的地，并且在距离阿姆斯特丹岛大约十公里处开始下降飞行高度，以便看到跑道。 地面上，楚天疆与哈列维看到了从云层里冲出来的运输机。 两人都有点惊讶，不过随即明白这是运送久科学家小组的运输机，而久加诺夫肯定不知道岛上发生的事情。 此时，机场上的大火已经熄灭。隔着几千米，运输机的飞行员没有发现异常。 “快看！”哈列维低声提醒了楚天疆。 两枚导弹冲出云层，以极快的速度射向飞行高度已经不到五百米的运输机。等到运输机的飞行员发现导弹时，已经来不及做任何事情了。第一枚导弹击中运输机的机身，第二枚导弹在运输机左翼翼根上方爆炸。运输机的机身与左翼几乎同时断裂，机翼油箱里的燃油泄漏之后发生了爆炸。 “妈的，美国佬真是心狠手辣。” 楚天疆咬紧牙关，运输机上的一百多名科研人员与机组人员肯定无一幸免，即便是末日战士也别想活命。 运输机在空中爆炸解体之后，残骸坠落在岛屿北面的海面上。 “现在怎么办，去寻找幸存人员？” 楚天疆摇了摇头，说道：“肯定无人幸免，过去也没用，最多干掉几名敌人，说不定美国佬的科研人员就要到了。” 虽然哈列维没再多说，但是楚天疆知道，他的情绪受到了影响。 “飞机上有你的熟人 ？” 哈列维叹了口气，说道：“希望雷蒙德教授没在飞机上。” “希望如此。”楚天疆知道，雷蒙德教授是以色列首席科学顾问，而且与哈列维的关系很不错。 “如果不是雷蒙德，我不会成为末日战士。” “是他出面邀请你的？” 哈列维点了点头，说道：“你知道犹太人安置点吧？” “知道。” “按照你的说法，他跟我是老乡。我们在一个安置点长大，他比我大五岁，跟我在一所学校念书。他家离我家很近，也就一百多米吧。从小他就比较内向，但是聪明过人。在我加入国防军的时候，他已经去英国的剑桥大学攻读博士学位。两年前，他找到我，让我为行星防御理事会工作。” “两年前？”楚天疆有点惊讶，因为他在一个多月前才被张小刚找到。 哈列维叹了口气，说道：“最初，我为安全事务联络处工作。” “做什么工作？” “杀人灭口。”哈列维的语气很平静。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并不觉得奇怪。如果他也是在两年前收到邀请，肯定会被派去做同样的事情。 “什么！？”雅克琳显得很惊讶。 “你不是行星防御理事会的人员，自然不知道保守秘密的重要性。”哈列维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为了保守秘密，十个成员国的情报机构密切监视着所有知名科学家，特别是没有为行星防御理事会工作的天文学家。如果哪位科学家发现了2014X1小行星，安全事务联络处会首先派一名特派员，带着一名同行科学家前去登门拜访，让他为行星防御理事会工作。只要说明情况，加上一些利诱与威胁，这一招往往能达到目的，只是并非每次都是如此。” “也就是说，如果不肯合作，就会被灭口？”雅克琳问了一个很低级的问题。 “这是肯定的，不过也有意外。” “什么意外？” “登门拜访前，特派员会对知情者的情况进行全面分析，如果断定知情者不会合作或者是不适合为行星防御理事会工作，比如某些知情者有家庭拖累，或者是有较大的风险，比如知情者的性格存在问题，有可能把知道的事情透露给新闻媒体，安全事务联络处就会采取别的手段。” “直接杀人灭口？” 哈列维点了点头，说道：“为了避免事态扩大，各国情报机构一般不会直接动手，而是动用我们这种没有身份或者已经‘死亡’的人员。就我所知，中国的军事情报局就有一支专门执行暗杀任务的部队。” 楚天疆没有反驳，他不是很了解军事情报局。 “当然，不一定需要最优秀的特种兵来执行暗杀任务，大部分情报机构会安排专门的特工来做这些脏事。” “难道摩萨德没有秘密暗杀部队？”楚天疆忍不住问了一句。 “有，而且我就是这支部队的成员。” “什么？” “国防军的特种部队，其实都由摩萨德控制，而且最优秀的特种兵都与摩萨德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平常，我们编在特种部队名下，作息训练这些与其他特种兵无异，但是随时听从摩萨德调遣。在为行星防御理事会服务之前，我执行过十多次暗杀任务，暗杀对象主要是伊斯兰国家、特别是潜在敌对国的科学家，而且以核物理学家为主。有的时候，也会被派去对付敌国谍报人员。” “这么说，你算得上是经验丰富了。” 哈列维叹了口气，说道：“以前，死在我手里的人都对以色列构成了严重威胁，我不会因为杀了他们而感到内疚。如果你在犹太人安置点长大，每天都能听到防空警报，经常有亲戚朋友在敌人的火箭弹下丧生，还得时刻提防发起进行自杀式袭击的极端份子，你就能体会我的感受。” 楚天疆没多说什么，他没有资格责备哈列维。 “如果不是雷蒙德，恐怕我早就迷失了方向，成为了灭口对象。”哈列维的语调有点悲呛，大概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你们不知道，像我们这种人，要是搞砸了任务，肯定会被处理掉。就我所知，至少有五名为摩萨德的特种兵因为搞砸了任务，或者是情绪波动，被秘密处决了。” “雷蒙德让你成为了末日战士的候选者？”楚天疆问了一句。 哈列维点了点头，说道：“按照规定，我们每个月都要进行一次精神检查，每周还得提交一份心理咨询报告，执行完任务之后还要接受性格考验。总而言之，摩萨德无时不刻在监视着我们的心理状况。当时，我的情绪已经出现很大波动。如果不是雷蒙德暗中帮忙，恐怕早就完蛋了。发现我不再适合执行灭口任务，雷蒙德推荐让我成为末日战士，并且在筛选中帮了很大的忙。” “你恨摩萨德吗？”雅克琳似乎觉得哈列维很可怜。 哈列维叹了口气，说道：“谈不上恨，因为我知道，如果让消息泄露出去，会有更多的人丧命。虽然我做了很多让人发指的事情，有十多名科学家死在我手上，但是我不做，会有其他人去做。” 楚天疆拍了拍哈列维的肩膀，说道：“走吧，我们该行动了。” 虽然楚天疆很想知道哈列维在为安全事务联络处工作期间做了哪些事情，但是看哈列维的状态，要是让他把做过的所有事情讲出来，很有可能会让他的情绪失去控制，至少会影响他的作战表现。 第六十三章 肆无忌惮（上） 托马斯不打算冒险，只需坚守四个小时，增援部队就将到达。 九十五名影子战士分成五批，东面是A队与J队，南面是B队与I队，西面是D队与H队，北面是E队与G队，托马斯率领直接指挥的五名影子战士与C队镇守东南，充当策应力量。 影子部队有十支十人小队与一支五人独立小组。按照组建顺序，分别赋予A到J的编号。C队较为特殊，十名影子战士以专业技能为主，单兵战斗力反而在之后组建的几支小队之下。 在之前的战斗中，镇守机场的F队已经全军覆没。 托马斯把战斗力最强的A队与B队分别部署在天坑的东面与南面，由他直接指挥的策应部队安放在东南方向，战斗力最强的队伍全都面向戴维斯山，也就是岛屿腹地。如果两名末日战士在腹地方向发动袭击，将面对战斗力最强的几支小队。其他方向上，两名末日战士要想靠近天坑，至少要面对两个小队的影子战士，而附近的影子战士能迅速包抄末日战士的退路。 这番部署表明，托马斯确实是在守株待兔。 对托马斯来说，守卫四个小时，等到增援部队到达，他就是胜利者。原因就是，即将到达的是X部队。 X部队是个什么来头，托马斯都不太清楚，只知道该部队的地位尚在影子部队之上。 别的不说，X部队由威廉姆斯教授一手打造，而影子部队的项目负责人并不是威廉姆斯教授。两年来，威廉姆斯教授很少过问影子部队的事情，大部分工作由他安排的科研人员负责，连关键的控制单元都“转包”给了一名日本科学家。威廉姆斯教授关注的，正是X部队。 托马斯对X部队唯一的了解是该部队的指挥官是坎贝尔上校。 坎贝尔来自美国陆军的三角洲部队。因为按照美国法律，即便没有国会授权，总统也能调动陆战队，所以隶属于陆战队的海豹突击队经常被派去执行秘密任务，而陆海空三军的特种部队则主要用于正规作战。坎贝尔在美军特种部队中的名气远不如托马斯，三年前他还是中校军官。 也就在三年前，坎贝尔在一次秘密行动之后患上辐射病，不久后就“病逝”了，参与该行动的另外二十多名三角洲部队的特种兵都患了辐射病，在几个月内先后“病逝”。直到数个月前，托马斯才知道坎贝尔还活着，而且是X部队的指挥官，那些“病逝”的特种兵都成了X战士。 坎贝尔等人“病逝”与托马斯等影子战士的“意外身亡”截然不同。首先，他们确实患有严重的辐射病，引发了多种癌变，全都命悬一线。其次，坎贝尔等人“病逝”时，行星防御理事会还没有成立，威廉姆斯不可能未卜先知，以“病逝”的方式来抹除他们在人世间的痕迹。 显然，坎贝尔等X战士肯定发生了匪夷所思的变化。 X部队到达后，对付两名末日战士肯定不在话下，至少托马斯不再需要为此费神。 已经过去三个半小时，再有半个小时，X部队就将到达。 托马斯朝东北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又把目光转向东南的戴维斯山。如果两名末日战士打算偷袭，藏在戴维斯山附近的可能性最大。托马斯丝毫不敢大意，敌人迟迟不出现，并不是什么好事。以托马斯对末日部队的了解，楚天疆与哈列维是最优秀的狙击手，也是综合能力最强的两名末日战士。特别是楚天疆，不但从斗志顽强，而且拥有功能最为完善的末日战士系统。 他们到底藏在哪，会以什么方式对付影子部队？ 不好！ 托马斯察觉到异常的时候，不远出的两名影子战士同时颓然倒下。紧接着，托马斯听到了枪声。 “隐蔽！” 托马斯立即卧倒，藏在了一块岩石后面。 虽然只听到一次枪响，但是托马斯知道，那是两名末日战士同时开枪，也就只听到一次枪响。 他们就在附近，肯定离得不远。 这时候，已经有两名影子战士匍匐着爬到中枪的同伴身旁。影子战士都知道，末日战士的武器对他们没有致命威胁。即便被击中头部，会导致脑震荡，使影子战士昏厥，但是不会让影子战士丧命。 他们到底藏在哪？ “上校——” “怎么回事？” “杰瑞死了。” “什么？” “罗伊也死了。” 难道末日战士拥有能够射杀影子战士的武器？托马斯很是惊讶，也很是怀疑，认为这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或许，他们使用了从影子战士手里缴获的武器。 他们肯定藏在六百米内。此外，枪声在枪弹之后传到，因此两名末日战士埋伏的地点也不会太远。 “轰——” 爆炸来得很突然，等托马斯清醒过来，发现是两名阵亡手下的影子战士系统自毁。爆炸非常猛烈，两名试图把阵亡战友的影子战士系统拔下来的影子战士被炸得粉身碎骨，血肉甚至飞溅到了百米之外。 妈的！托马斯咬紧牙关。两名狙击手埋伏在附近，谁露头都必死无疑。 怎么办？ “砰——” 枪声再次传来，两名藏在岩石后的影子战士中枪，同样被击中头部。这次，枪声从南面传来。 显然，两名末日战士在一分钟内转移了阵位。 托马斯还想到了一点，两名末日战士肯定藏在树林里。如果他们埋伏在焦土区，转移的时候就会被影子战士发现。也就是说，两名末日战士的开火距离在六百米以上，也许在一千米左右。 末日战士竟然拥有在一千米外射杀影子战士的武器！ 躲起来根本没有用，两名末日战士肯定能找到合适的射击阵位，影子战士却不知道下次袭击会来自哪个方向。即便知道敌人藏在哪，受武器的有效射程限制，影子战士也无法进行还击。 必须还击，必须缩短交战距离！ “克拉克、罗宾逊，盯住他们！”托马斯给B队与I队的指挥官下达了命令。 收到命令，守在天坑南面的两支小队的二十名影子战士立即冲了出去。为了避免成为狙击手的猎物，二十名影子战士散得很开，而且移动速度非常快，还不断改变前进方向，每次只前进数十米。 “刘易斯、哈里斯，你们从东面包抄。”托马斯起了杀心。 已经有六名影子战士丧生，B队与I队未必能在混战中干掉两名末日战士，必须投入更多的兵力。此外，如果让两名末日战士走脱，谁也不知道等下会发生什么事情，必须抓住这次机会干掉他们。 守在天坑东面的二十名末日战士立即出动。 这时候，那两名被击毙的影子战士的影子战士系统自毁爆炸。因为有前车之鉴，所以这次没有其他影子战士被炸死。 一千米，对全速冲刺的影子战士来说，一分钟就能跑完。 两名末日战士埋伏在天坑南面，从天坑东面出发的二十名影子战士直线奔跑，反而首先进入树林。 枪声再次响起，而且是从东面传来的。 难道两名末日战士已经转移到了天坑东面！？ 托马斯很是惊讶，因为这意味着两名末日战士在一分多钟内奔跑了近四千米，速度在每小时一百四十公里以上！ 这可能吗？ 要知道，末日战士的最高奔跑速度只有每小时八十公里！ “刘易斯、哈里斯，报告情况。” “上校，我们遭到伏击……”回答的是A队指挥官刘易斯少校。 “什么？” “……” 刘易斯没再回答，托马斯听到的只是密集的枪声，而且是突击步枪与机枪的枪声，战斗非常激烈。 不多时，树林里传来了爆炸声。 托马斯抬头一看，从火光的颜色与爆炸的猛烈程度可以断定，不是影子战士系统自毁时发生的爆炸，而是炸药引发的爆炸。托马斯猛然想到，影子部队带了一批用于进行工程爆破的炸药，之前存放在机场的棚屋里，由F队看管。显然，那两名末日战士用这些炸药制造了爆炸装置。 妈的！托马斯暗自咒骂了一句。 这时候，B队与I队已经进入树林，开始向东面包抄。 克拉克与罗宾逊都是战斗经验丰富的特种兵，在海豹突击队服役了数年，多次执行秘密任务。遇到突发情况，即便没有托马斯下达命令，两人也知道该怎么办。比如现在，他们就得去支援A队与J队。 战斗还在进行，而且异常激烈。 只是，托马斯没再听到末日战士所用狙击步枪开火时的枪声，传来的都是影子战士所用武器开火时的枪声。 显然，两名末日战士用上了缴获的武器。 怎么办？ 四个小队的四十名影子战士能够干掉两名末日战士吗？ 如果只是混战，不管两名末日战士多么厉害都不是四十名影子战士的对手，但是此起彼伏的爆炸声表明，这不是一场混战，而是早有预谋的伏击战。如果两名末日战士提前布置好了伏击战场…… “加西亚、马丁内斯、安德逊、杰弗逊，立即增援！”托马斯没有迟疑。 战斗还在进行，表明两名末日战士还活着，而且在天坑东面的树林里面。托马斯看了眼手表，还有十分钟，X部队就将到达。不管是干掉两名末日战士，还是迫使他们退走，结果都一样。 第六十三章 肆无忌惮（下） “上校！”C队的亚当斯少校跑了过来。 托马斯知道亚当斯的意思，不用亚当斯说出口，他就点了点头。虽然C队的影子战士以技术为主，但是战斗力肯定超过了普通特种兵。托马斯相信，八十多名影子战士肯定能够干掉两名末日战士。 要知道，在丛林混战中，影子部队能战胜一个兵力在三千以上的步兵旅！ 亚当斯没有罗嗦，立即带着手下七名影子战士奔向战场。 托马斯是指挥官，得守在天坑附近。因为由他直接指挥的影子战士已有四人阵亡，所以只有一名影子战士留了下来。 战斗进行得很激烈，不但有枪声与爆炸声，还时不时能听到伤者的惨叫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托马斯渐渐感到不安了。 那两名末日战士到底有多厉害？与几十名影子战士交战，竟然能坚持这么久，而且看样子还掌握着主动权。 托马斯目不转睛的盯着天坑东面的树林。 虽然很是镇定，但是托马斯有点后悔了。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陷阱，敌人的目的是把影子部队引入早已设置好的伏击圈，在自己设置的战场上作战，充分利用早已设置好的伏击陷阱。 还有五分钟，要不要把部队撤回来？ 托马斯有点犹豫，这是干掉两名末日战士的最佳机会，而且把部队撤回来，意味着两名末日战士将再次逃入岛屿腹地。 可是打下去的话，影子部队很有可能全军覆没。 “哒哒哒……” 听到从身后传来的枪声，托马斯立即转身。站在他身后的影子战士颓然倒下，头部被子弹打成了马蜂窝。 托马斯的第一反应是去拔枪，可是枪套里空空如也。 当他猛的回过头来，那把大口径转轮手枪已经握在另外一个人手里，而且枪口顶在他的额头上。 这家伙的速度太快了！ “砰——” 枪声一响，托马斯颓然倒下。直到最后一刻，托马斯也没有想到，他会死在自己的佩枪之下。 呸！楚天疆退下面罩，朝托马斯身上吐了口唾沫。这一枪，是为艾尔弗雷德，也为奥尔德里奇，以及所有牺牲的末日战士复仇！ 把两具尸体丢到不远出的弹坑里，楚天疆取出了藏在一块岩石后面的狙击步枪。 “哈列维，可以出来了！”楚天疆架好了狙击步枪，准备开始最后的猎杀。 天坑东面，哈列维从树林里冲了出来。在他身后大约两百米开外，十多名影子战士穷追不舍。 深吸口气，楚天疆打出第一枪。 托马斯死得太突然了，根本来不及发出警报，所以其他影子战士并不知道，楚天疆就埋伏在天坑附近。 哈列维没有全速奔跑，始终与后面的影子战士保持着两百米左右的距离，而且时不时的停下，朝追击的影子战士开火。楚天疆正是利用哈列维回头还击的机会，向追击的影子战士开火。 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影子战士都盯着哈列维，没有注意到埋伏在几百米外的楚天疆。 哈列维距离楚天疆还有大约四百米的时候，最后一名影子战士被击毙，楚天疆这才起身朝哈列维挥了挥手。 “都干掉了？”哈列维有点兴奋。直到这个时候，他都不相信干掉了所有敌人。 “一个都没溜掉，你受伤了？”楚天疆看到，哈列维的左臂已被鲜血染红，肯定是挨了一枪。 “皮肉伤而已，死不了。”哈列维放慢了脚步。二十多分钟的战斗，几乎耗光了末日战士系统的电能。“现在怎么办？” “想去看看Y天体吗？” “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岛上就我们几个人，我不说、你不说，谁知道我们跟Y天体有过接触呢？” “这……” 哈列维还在犹豫，空中传来一阵怪异的呼啸声。 东北天际，一个亮点飞驰而至。 “楚……” “轰——” 哈列维刚刚喊出声来，楚天疆站立的地方就发生了猛烈爆炸。 “楚天疆——” “哈列维，我没事，你赶紧逃走！” 看到楚天疆从附近的一块岩石后面跑出来，哈列维松了口气。只是看样子，楚天疆的情形非常糟糕，左臂与身体左侧的表面功能层已经烧毁。因为是大面积破坏，所以末日战士无法立即修复。 这时候，四架A0C攻击机已经逼近。 “哈列维，别管我，赶紧逃走。”楚天疆端起狙击步枪，朝飞在最前面的那架攻击机开火。 只是，四架攻击机的目标不是楚天疆，而是朝哈列维飞去。 哈列维别无选择，只能朝树林跑去。 让楚天疆略感惊讶的是，四架攻击机没有对付哈列维，而是排成横队，在天坑东面投下了炸弹。 不是普通炸弹，而是混合了助燃剂的凝固汽油炸弹！ 与燃烧弹相比，因为没有混合氧化剂，所以凝固汽油炸弹的爆炸温度要低一些，但是可以持续燃烧，而且能耗光爆炸区域内的氧气。如果是普通人员，即便没有被烧死，也会窒息而亡。 楚天疆启动了呼吸系统。 看样子，美军只想困住楚天疆，或者说防止楚天疆逃脱。因为哈列维离天坑较远，攻击机的载弹量又有限，他有足够的把握逃出轰炸机区域，所以美军没有对付他，直接锁定了楚天疆。 怎么办？ 这时候，第二批四架A0C到达，在天坑南面投下了凝固汽油炸弹。 两块轰炸区域，堵死了楚天疆的退路。 大概是担心触及到Y天体，轰炸机区离天坑有一百多米，只要楚天疆呆在天坑附近就不会被烧死。 投下炸弹后，八架A0C分成四个双机编队，呼啸着俯冲下来。 随着攻击机上的三十毫米七管航炮开火，楚天疆就只有躲闪的份了。这种机关炮射出的贫铀合金穿甲弹能够打穿坦克的顶部装甲，对付末日战士更是不在话下。只要被击中，楚天疆肯定会粉身碎骨。 八架攻击机轮番发起攻击，没有给楚天疆逃跑回还击的机会。 所幸的是，天坑附近本就遭到过轰炸，植被早被烧光了，只剩下怪异林立的岩石，而且是坚硬的花岗岩。 虽然逃不掉，但是可以藏起来。 最后俯冲的两架A0C完成扫射时，最先俯冲的两架A0C已经爬高，再次朝楚天疆俯冲下来。 攻击机开火前，楚天疆转移了躲藏地点。 这时候，空中传来低沉的轰鸣声。 轰炸机！？ 果不其然！西北方向上出现了四架轰炸机，而且是BB战略轰炸机。四架轰炸机的飞行高度都不足两百米，速度非常快，而且都已打开弹舱舱门，连翼盒下面的挂架上都挂满了炸弹。 妈的！楚天疆暗自咒骂了一句。难道美国佬打算进行地毯式轰炸？ 随即发生的事情，让楚天疆大吃一惊。 离天坑还有几公里的时候，BB机群突然右转，然后开始投弹，轰炸区域正好覆盖了天坑南面与东面的树林。 哈列维完蛋了！ 楚天疆怒火中烧，也顾不了那么多。估摸着A0C即将开火，他猛的站起身来，朝前面那架A0C连开两枪，随后又朝后面那架A0C开了两枪。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楚天疆又迅速藏到了岩石后面。 两架A0C没有闪避，仍然沿俯冲航线飞行。 显然，A0C的飞行员根本没有把楚天疆看成威胁。 A0C是名副其实的攻击机，座舱由盆状钛合金装甲保护，能够扛住三十毫米高射炮炮弹，风挡的防弹玻璃有十多厘米厚，能抵御口径在二十毫米以下的枪弹，根本不可能被狙击枪弹打穿。 只是，楚天疆瞄准的不是攻击机的座舱，而是两台发动机的进气口。 枪弹不足以打爆发动机，但是绝对能让发动机停车。 当两名A0C的飞行员发现发动机出了故障，已经来不及改出俯冲了，甚至来不及弹射逃生。 失去动力，两架A0C立即失速，坠落在了凝固汽油炸弹的燃烧区内。 即便飞行员弹射跳伞，也会落到轰炸区内被活活烧死。 两架A0C被击落，另外六架A0C没再俯冲。此时，四架BB已经投下炸弹，但是没有飞走，而是从岛屿东北方向飞了回来，并且再次打开弹舱舱门，看样子准备再次投弹轰炸。 楚天疆猛的一惊。难道这些轰炸机携带了制导炸弹？ 看到两架A0C在头顶上空盘旋，楚天疆立即肯定了这个猜测。轰炸机的弹舱里肯定有激光制导炸弹，而那两架A0C负责用激光指示器照射目标。激光制导炸弹的命中精度可以达到一米，而且可以用来攻击速度在每小时三百公里以内的目标，爆炸杀伤范围更是高达上百米。 只要美军轰炸机投下激光制导炸弹，楚天疆就必死无疑。 怎么办？ 楚天疆朝天坑看了一眼。美军的目的是控制Y天体，因此肯定不会把炸弹扔进天坑。 四架BB迅速逼近，六架A0C严阵以待。 楚天疆不再迟疑，朝天坑飞奔而去。 这时候，BB开始投弹，四架负责警戒的A0C也俯冲下来，各自发射了两枚“地狱火”空对地导弹。 第六十四章 烟消云散（上） 收到消息，张小刚立即回到办公室，参加视频电话会议。 俄军出动了全部十六架Tu60轰炸机，表明谢尔盖耶夫已经失去耐心，准备攻打迪戈加西亚。虽然张小刚认为，俄军此举是为了搞清楚阿姆斯特丹岛的情况，即轰炸机携带的是照相侦察设备，但是仅仅如此的话，没有必要出动十六架轰炸机，派四架就够了。其他轰炸机携带的是否也是侦察设备呢？ 结合之前收到的情报，谁也不敢否认谢尔盖耶夫会铤而走险。 大灾难之前，俄军的阿尔法特种部队，还有一支空降师就已秘密集结，随后俄军全面参与救灾工作。也就是说，没有人知道这两支部队的去向，甚至无法搞清楚俄军运输机的调动与部署情况。 只要谢尔盖耶夫下了决心，俄军的空降兵将在八个小时内到达。 按照杨方烈的推测，俄军会首先轰炸迪戈加西亚，摧毁美军的防空系统，然后用特种部队夺取机场，再由空降兵发动地面进攻。因为迪戈加西亚的美军以基地人员为主，没有多少作战部队，严重缺乏重装备，附近又没有美军的舰队，所有只需要十二个小时，俄军就能攻占迪戈加西亚。 关键是，谢尔盖耶夫是否下了决心。 会议还没结束，杨方烈收到了最新消息。阿姆斯特丹岛附近的电磁干扰已经消失，但是没能联系上末日部队与科学家小组，美军的预警机与侦察机正飞往阿姆斯特丹岛，斯塔克召开了紧急会议。 张小刚立即离开办公室，前往指挥中心。 “张……” 被杨科维奇叫住，张小刚停下了脚步。 “Y天体消失了。” “什么？”张小刚的眉头跳了几下。袁德志已经重新部署了侦察卫星，但是要十多分钟后才能收到第一批照片。 杨科维奇把几张叠好的照片交给张小刚。“这是我国侦察卫星在五分钟前拍下的，Y天体已经消失，岛上明显遭到过轰炸，天坑附近还有两架飞机的残骸，机场也遭到破坏，没有发现科学家小组乘坐的运输机。” 张小刚迅速浏览了一遍，杨科维奇说得没错，天坑附近肯定遭到过轰炸。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有没有联系上末日部队？” 杨科维奇摇了摇头，说道：“不但没有联系上末日部队，科学家小组也不知去向，恐怕只有美国佬知道岛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妈的！”张小刚注意到，天坑还在，不过变得深不见底。 难道末日部队全军覆没，楚天疆也死了？张小刚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不管怎么样，美国佬必须给个说法出来。”杨科维奇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只是谢尔盖耶夫将军出面，斯塔克肯定不会坦白。” “你要我去告诉杨方烈将军？” 杨科维奇点了点头，说道：“杨方烈将军肯出面，斯塔克就不敢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杨方烈与谢尔盖耶夫同时出面向斯塔克施压，又有什么用？张小刚马上想到。Y天体突然消失，斯塔克可以用“不确定性因素”来解释发生的事情。即便岛上有飞机残骸，暂时也发证明是美军的飞机。即便能够证明那是美军的飞机，斯塔克也会有其他解释，比如那是两架侦察机。 说白了，没有人了解Y天体，也就说不清楚岛上发生的事情是否与Y天体有关。 难道杨科维奇认为Y天体突然消失与美国有关？张小刚猛的一惊，立即肯定了这个猜测。准确的说是谢尔盖耶夫认为美国佬“偷走”了Y天体，杨科维奇只是来试探张小刚的立场。 果真如此，谢尔盖耶夫会立即下令攻打迪戈加西亚。 想到这，张小刚知道该做什么了。“杨科维奇，我现在去把消息告诉杨方烈将军，但是不能做出任何保证。” “这就足够了，至少得让杨将军知道岛上发生的事情。” 张小刚没多罗嗦，立即返回办公室。 只是，杨方烈正在参加总参谋长会议，张小刚只联系上了袁德志。 “杨科维奇提供的消息可信吗？” “应该没有问题，如果是假情报，对俄罗斯有什么好处呢？干扰消失后，我们很快就能搞清楚岛上的情况，如果杨科维奇提供的是假情报，只能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谢尔盖耶夫明显怀疑美国佬偷走了Y天体，打算攻打迪戈加西亚。即便不要我们出兵，也需要杨总的支持。” 袁德志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再过几分钟，就能证明这份情报的真实性。” “现在，首先要搞清楚的就是，Y天体到底在哪。” “你也怀疑是美国佬偷走了Y天体？” “果真如此的话，我们应该感到庆幸。” 袁德志皱起眉头，显得有点无法理解。 “Y天体是单纯的能量体，教授早就提出，我们的技术手段，别说偷走Y天体，即便是挪动Y天体也办不到。如果美国佬有能力偷走Y天体，肯定对Y天体有足够了解，能在短期内掌握地外文明的先进科技。对我国来说，这恐怕是最糟糕的结果，可是对整个人类文明来说，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别忘了，教授还说过，地外文明的入侵行动不会就此终止。” “这么说，Y天体没有被美国佬偷走？”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这才短短几个小时，如果美国佬有偷走Y天体的能力，恐怕就不会有这场大灾难了。我不是在低估美国的科学实力，而是就事论事。此外，如果Y天体确实被美国佬偷走，之前的电磁干扰与美国有关，那么美国佬绝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停止干扰。” 袁德志知道，张小刚说得确实有道理。 只要电磁干扰没有消失，谁也不知道岛上发生的事情，美国佬就可以从容不迫的把偷走的Y天体运回国内。即便以最为快捷的方式运送Y天体，比如用运输机拖带，也需要一天时间。 “斯塔克在这个时候公布消息，表明局势已经超出了美军的控制范围。” “也就是说，Y天体确实消失了，而且与美国佬无关，至少可以肯定，绝对不是美国佬偷走了Y天体。”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可以，立即让刘展博出发。” “这……” “虽然楚天疆生还的可能性非常渺茫，但是我们得尽快搞清楚岛上发生的事情。”张小刚点上香烟，说道，“天梭能在四个小时内把刘展博送过去，如果杨总在总参谋长会议上进行斡旋，从迪戈加西亚起飞的侦察机将在六个小时后到达阿姆斯特丹岛，中间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差。” “把刘展博送过去并不难，问题是，如何把他接回来？” “附近有我们的潜艇吗？” “‘长征七号’正在赶往阿姆斯特丹岛，但是要三天后才能到达。” “运输机呢？” “就算Y—20A能够飞过去，也没有地方降落，而且没有足够的燃油返航。” “那就让刘展博带上通信设备，搞清楚情况后在岛上藏起来，三天后由‘长征七号’接回来。” “这……” “老袁，Y天体已经消失，但是留下了痕迹。获得Y天体留下的信息，就有机会窥探地外文明的先进科技。” “行，我马上安排。”袁德志没再罗嗦。 “还有，告诉杨总，一定要争取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差。” “你打算怎么办？” “留在这里。” “如果谢尔盖耶夫决定攻打迪戈加西亚，肯定不会放过你。” “放心吧，他不会对付我。”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俄军攻打迪戈加西亚，必然导致行星防御理事会解体。果真是美国佬偷走了Y天体，还把Y天体运到迪戈加西亚藏起来，谢尔盖耶夫胜券在握，自然不会放过我，可事实并非如此。等他发现扑了个空，不但什么都没得到，还导致与美国全面对抗，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拉拢我国。到时候，给他个天做胆，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即便如此，你也得小心应付。谢尔盖耶夫不会明目张胆的对付你，但是肯定不会错过干掉你的机会。再说了，谢尔盖耶夫未必会在找到Y天体之后才对你下手，完全有可能在混战中干掉你。” “就算如此，我这里也有一百多名警卫人员。” 袁德志叹了口气，知道张小刚决定留下来是为了保护科研人员。“好吧，事发后我会派运输机来接你们。” “如果可以的话，多安排一架运输机。” “这……” “等到俄军攻占了迪戈加西亚之后，送我去‘长征七号’。” “有这个必要吗？” “我想在第一时间知道岛上发生的事情，而且楚天疆可能还活着。” “他还活着？” “只是我的直觉。” 袁德志又叹了口气，说道：“没问题，我会做出安排。我现在去联系魏龙征，把消息告诉杨总。” 几分钟后，送刘展博前往阿姆斯特丹岛的“天梭”空天飞机起飞了。 第六十四章 烟消云散（下） 总参谋长会议上。 收到消息，杨方烈立即在总参谋长会议上提出，应该马上派遣一架由行星防御理事会各个成员国代表乘坐的侦察机前往阿姆斯特丹岛，要求斯塔克把美军的侦察机撤回来。因为谢尔盖耶夫已经提出Y天体突然消失与美国有关，所以斯塔克为了拉拢杨方烈，只能采纳杨方烈的提议。 同样的道理，谢尔盖耶夫为了拉拢杨方烈，也只能答应在行星防御理事会派出的侦察机到达阿姆斯特丹岛，对岛上的情况有更多了解之后，再在总参谋长会议上讨论与Y天体突然消失有关的话题。 此时，阿姆斯特丹岛上。 威廉姆斯裹着一件形同雨衣的特制斗篷，站在天坑边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深不见底的洞穴。 收到消息后，MV—22机群放慢了飞行速度。 两名末日战士袭击影子部队原本在威廉姆斯的预料之中，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不到半个小时，影子部队就全军覆没，连托马斯上校都没能幸免。所幸的是，B计划已经针对这种情况做了准备。 末日战士再厉害，也只是得到了超级步兵。 A0C机群率先赶往阿姆斯特丹岛，从美国本土赶来的BB轰炸机也将到达。在威廉姆斯看来，不管两名末日战士有多厉害，在连翻轰炸之下也将死无葬身之地。至于影子部队全军覆没，威廉姆斯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在划给他指挥的作战力量中，影子部队连配角都算不上。 只是，情况仍然大大超出了威廉姆斯的预料。 事发的时候，MV—22机群离阿姆斯特丹岛还有大约一百五十公里。 当那道让太阳都显得黯然失色的光柱突然出现，如同一柄利剑刺破天空的时候，威廉姆斯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伴随而来的是极强的电磁干扰。 如果不是八架MV—22做过特殊改进，有一套在紧急情况下使用的机械控制系统，以及离阿姆斯特丹岛还有一百多公里，电磁干扰的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钟，而且MV—22处于平飞状态，恐怕威廉姆斯就凶多吉少了。 当时，在阿姆斯特丹岛上空的攻击机与轰炸机居民有这么幸运。 光柱出现后，六架A0C与六架BB都因为电子设备损毁，电传控制系统失灵而立即坠入大海。 这到是干净利落，至少比坠落到岛上好得多。 MV—22飞到天坑上空，威廉姆斯的担忧变成了现实，Y天体已经消失，天坑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地洞。 难道Y天体随着那道光束离开了地球？ 威廉姆斯觉得不大可能。Y天体能够飘然降落，即便要离开地球，也不会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地洞。再说了，Y天体跟随2014X1小行星来到地球，不可能只在地球上停留几个小时。 MV—22没有降落，威廉姆斯带着坎贝尔上校来到地面上，让其他X战士与科研人员留在了飞机上。 如果Y天体没有离开地区，又去哪了？ 看着深不见底的洞穴，威廉姆斯迅速思考着。Y天体要么突然消散了，要么进入了地壳深处。 接下来该怎么办？ 留下来，显然是弊大于利。 Y天体消失，意味着已经无法完整获取地外文明的先进科技。 受开始的强电磁干扰影响，负责阻断通信与干扰侦察卫星的电子战飞机已经坠毁，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各个成员国很快就会发现Y天体已经消失，知道岛上发生过战斗。如果威廉姆斯等美国人员留在岛上，只会落人口实。到时候，不管斯塔克怎么解释，也没人会相信他的鬼话。 “教授？”坎贝尔上校提醒了威廉姆斯。 虽然两人身上的斗篷，让他们看上去像屹立在天坑边上的两块岩石，但是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吧。 威廉姆斯回过头来，看了坎贝尔一眼。 “刚刚收到消息，总参谋长会议已经通过决议，将派遣一架侦察机过来，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即便现在出动侦察机，也要六个小时后才能到达，不用急。” “可是……” “你觉得这个洞穴有多深？” 坎贝尔朝洞穴里看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深不见底，也许有几公里，甚至十几公里。” “会不会一直通到地心？” “这……” “我敢打赌，洞穴垂直于海平面，正好指向地心。” “即便如此，Y天体也消失了，我们……” “得派个人下去看看。” 坎贝尔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下去。 “不，让洛克下去。” “教授……” “谁也不知道下面有什么，以及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威廉姆斯长出口气，“你不能去冒险。” 坎贝尔没有争辩，用右手食指与中指摁住了太阳穴。 不多时，一架MV—22飞了过来，既没有减速，也没有降低高度。随着舱门打开，一名X战士直接跳了下来。 这是一个异常高大与强壮的家伙，身高超过二米五，绷紧的超大号军装下是棱角分明的肌肉，即便按照正常标准，体重也在两百公斤以上。只是，看他落地时砸出的深吭，体重肯定不止这么点。 “洛克少校。” “教授！”巨人走过来时，地面都在震动。别看他面目凶狠，但是在威廉姆斯面前异常顺服。 “你下去看看，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 “是！” 洛克顺着天坑的边缘溜了下去，威廉姆斯与坎贝尔则闭上了眼睛。只是，两人的眼珠都在转动着。 过了一阵，威廉姆斯神色一变，猛的睁开了眼睛。 坎贝尔似乎也有所感，同时睁开了眼睛。 “教授……” 威廉姆斯压了压手，俯身朝天坑底部看去。 过了差不多半分钟，天坑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声。 “洛克死了！”威廉姆斯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马上下去……” “不！”威廉姆斯叫住了坎贝尔，“你下去也没用。” “可是……” “你说得没错，我们得离开这里。”威廉姆斯长出口气，说道，“洛克没有白死，至少让我们知道下面有什么。” 不多时，一架MV—22飞了过来，悬停在两人头顶上空，放下了一根吊索。 进入机场，坎贝尔下令返航，威廉姆斯则坐到了机舱角落里。返航途中，威廉姆斯始终保持沉默。回到海上基地，他没有理会前来接应的军官，让坎贝尔别让人来打扰后，径直回了住舱。 房间里有很多电子设备，还有一张安装在万向旋转支架上的科研平台。 威廉姆斯靠到平台上，旁边的玻璃罩自动合上，随后一具类似于头盔的设备戴到了他的头上。这是一台意识读取设备，能够把威廉姆斯大脑里的信息读取出来，再由计算机处理后生成视频与音频信号。 十多分钟后，玻璃罩打开，威廉姆斯走了出来。 看到显示在屏幕上的图像，威廉姆斯皱起了眉头。那些图像，正是洛克在天坑里见到的场景！ X部队是一支超能力部队，而威廉姆斯教授就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 每一名X战士都有一项或者几项超能力，但是威廉姆斯教授不是X战士，他唯一的超能力就是跟选定的X战士建立精神联系，直接体会X战士看到、听到、嗅到、尝到与触摸到的一切事物。如果有必要，威廉姆斯还能直接控制X战士的大脑，从而控制X战士的行为。 画面中，那个光点正在逐渐增大。 过了好一阵，光点变成了一个发光的球体，只是比Y天体小得多，而且发出的光线更加黯淡。 球体悬浮在空中，离崖壁有差不多一百米。 画面闪烁了几下，球体突然迅速增大。显然，洛克没有听从威廉姆斯的吩咐，竟然朝球体扑了上去。 威廉姆斯叹了口气，洛克在自寻死路。 离球体大概还有十米的时候，一道光束突然从球体里射出，径直射了过来，随即画面就消失了。显然，那道光速射中了洛克的脑袋，甚至贯穿了洛克的脑袋，并且直接导致洛克身亡。 威廉姆斯回想了一下，与洛克的精神联系也正是在光束出现后中断。 这一切来得太快了，洛克刚刚惨叫出来就一命呜呼。 牺牲一名X战士不算什么，在让洛克下去之前，威廉姆斯就做好了把他当成牺牲品的思想准备。 关键是，那个球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洛克的死并非毫无意义，除了探明天坑里有一个发光的球体之外，在他丧生之前还获得了一些极为宝贵的信息。 这就是，在光束与洛克的额头接触，到刺破他的大脑，有一段极短的时间。 虽然只有不到千分之一秒，但是在这极短的时间内，洛克肯定有切身感受，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威廉姆斯调出最后千分之一秒的画面，开始反复播放。 随后，威廉姆斯回到意识读取设备里面，利用储存的信息，反复体验洛克在生命的最后千分之一秒里的感受。 威廉姆斯非常清楚，窥探地外文明的奥秘，关键就是这千分之一秒。 哪怕在这千分之一秒里毫无收获，威廉姆斯也不算空手而归，因为他至少知道，那个发光的球体能够感知到周围的环境变化，觉察到附近存在的危险，并且具有防卫意识与进行防卫的能力。 那是一个生命体，而且是一个有智慧的生命体！ 第六十五章 死而复生（上） 罗晋勇赶到时，通信中心里只有杨方烈、袁德志与魏龙征。 “教授，你要喝点什么，我去给你准备。” “还是黑咖啡，麻烦你了。” 魏龙征笑了笑，去帮罗晋勇泡了一杯咖啡。 像罗晋勇这种为行星防御理事会工作两年的科学家，除了白开水，要么是黑咖啡、要么是苦茶。 “教授，你来得正好，天梭已经到达。” “还有多久？” “最多五分钟。”袁德志回答了这个问题。 天梭空天飞机在到达目的地之后，会首先把飞行高度降低到二十五千米，速度降低到六马赫，即维持冲压发动机持续工作的最低标准。因为外界温度在零下一百度以下，所以即便有末日战士系统保护，刘展博也要穿上类似于宇航服的高空增压服。高度下降到五千米时开启增压服里的减速伞，在五百米高度上增压服与减速伞自动脱落，随即打开主降落伞，让刘展博平稳落地。 魏龙征把咖啡送来后不久，屏幕上出现了阿姆斯特丹岛的俯瞰图像。这是安装在增压服上的摄像机拍摄的，左下角快速变化的数字表示高度，另外一个缓慢变化的数字代表下坠速度。 高度为五千时，代表速度的数字迅速降低，表明减速伞顺利开启。 几分钟后，图像消失，表明增压服已经脱落。 因为末日战士系统的通信单元无法直接跟通信卫星连接，所以要等到刘展博落地，架好卫星通信设备，才能收到图像。 等待了几分钟，图像恢复，首先出现的正是定向卫星通信电台。 “上校，顺利吗？” “一切顺利。”刘展博的声音很大，魏龙征立即去调低了音量。 现在显示在屏幕上的图像，由末日战士系统的视觉增强单元拍摄，也正是刘展博看到的景象。 “还有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 “明白！” 大家都知道，再过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由行星防御理事会派出的侦察机就将到达阿姆斯特丹岛上空。刘展博必须在此之前探查天坑，找到Y天体留下的痕迹，然后找地方躲藏起来。 刘展博的跳伞技术很不错，降落点离天坑北面一公里处，正好在林线边缘。 因为随时都有侦察卫星从阿姆斯特丹岛上空掠过，所以刘展博把卫星通信设备安放在了树林里。 走出树林的时候，刘展博启动了匿踪功能。 与其他末日战士系统相比，因为罗晋勇拿到了各个子系统控制程序的原代码，修改了电能储备单元的控制程序，优化了各个子系统的电能管理程序，所以刘展博这套末日战士系统不但电能储备提高了百分之五十，使用匿踪功能时的耗电量还降低了四分之一，把匿踪功能的使用时间提高了一倍。 来到天坑边上，刘展博停下了脚步。 “上校，天坑有多深？”罗晋勇立即问了一句。 刘展博启动末日战士的测距设备。“无穷大。” “什么？” “超过五十公里。” 罗晋勇立即锁紧了眉头。末日战士系统测距设备的测量距离最大只有五十公里，超过五十公里就会现实为无穷大。 “教授？”杨方烈注意到了罗晋勇的神色变化。 “天坑的深度已经超过地壳的厚度，进入了地幔层。”罗晋勇稍微停顿一下，“也许直通地心。” “等等，数据出现了变化。” 听到刘展博的话语，罗晋勇与杨方烈立即把目光转向了墙上的大屏幕。 “十公里下，有一个物体。” “确定是十公里？” “对，十公里。” 罗晋勇的思考速度非常快，立即意识到那个物体与Y天体有关。“能看清楚那是个什么物体吗？” “看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其横向尺寸不超过两米……也许是个球体。” 直径不超过两米的球体？罗晋勇明白了过来，末日战士系统的测距设备使用的是具有很强穿透能力的远红外激光，在十公里外的发散度正好为两米。如果那个物体的横向尺寸在两米以上，就能被测量出来。 “教授……” 罗晋勇知道刘展博想下去一探究竟，只是他无权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因此朝杨方烈看了过去。 杨方烈微微点了点头，他也明白刘展博的意思。 “上校，一定要万分小心，随时保持联系。” “明白！” 刘展博进入天坑，并且把海拔高度数据显示了出来。 天坑的岩壁非常光滑，根本没有障碍物，利用末日战士的吸附功能，刘展博只花了半个小时就下到十公里处。 “上校，你启动了照明设备？” “没有，是那个物体发出的光线。” 随着刘展博转过头来，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发出鲜红色光芒的球体，测量出的直径为一点九五米。 “能测出各向直径吗？” “都是一点九五米。” 罗晋勇的眉头跳了几下。在一百米的距离上，末日战士系统的测距设备对物体尺寸的测量精度达到十分之一微米，也就是万分之一毫米。罗晋勇有足够的理由相信，那是一个绝对的正球体。 “教授，现在怎么办？” “让我想想。” 一百米的距离，对末日战士来说不是太大的障碍。只要刘展博往上爬几百米，就能跃到球体上。 问题是，这么做是不是太鲁莽了？ 罗晋勇猛的一惊，想到了一个忽略掉的问题。“上校，气温是多少度？” “七摄氏度，与外面的气温相同。” “岩壁的温度呢？” “十二摄氏度，与地表温度相同。” “现在，你分别升降五百米，重新测量温度。” 结果一样，气温是七摄氏度，岩壁为十二摄氏度。也就是说，这个无底天坑是一个恒温空间！ 怎么可能？ 离地面十公里已经接近地壳底部，温度应该高达上千摄氏度，加上巨大的压力，足够让岩石融化成岩浆。 温度就是热量，热量就是能量，那些巨大的能量到哪里去了？ 难道被吸收掉了？ 刘展博已经回过头来，罗晋勇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上的球体。唯一的解释就是，球体吸收了地壳里的能量！ “教授……”提醒罗晋勇的是杨方烈。 刘展博溜下去只要半个小时，爬上去却至少需要一个小时，算上躲藏需要的时间，他最多只能逗留十分钟。 “上校，设法与球体取得联系。” “联系？”刘展博显然不明白罗晋勇这句话的意思。 “用你的通信设备，以及所有能够用来交换信息的设备，向球体发出联络信号。” “什么信号？” “什么信号都行，比如你的身份，或者是你想到的任何信号。” 如果球体在吸收能量，表明球体要么是一台设备、要么是一个智慧体，因此在收到信号之后，也许会做出回应。只是罗晋勇也没有把握，毕竟那是地外文明的玩意，未必能收到人类设备发出的通信信号。如果地外文明没把人类放在眼里，就算收到了信号，也未必会做出回应。 刘展博首先使用了无线电通信设备，球体没有半点反应，仍然一动不动的悬在那里。 “上校，使用测距设备的编码传送功能，用摩尔斯码发出你的身份信息。” 刘展博照着罗晋勇的话做了，球体依然没有反应。 “需要我扔一块石头过去吗？”刘展博也显得有点失望。 “这是攻击行为，很有可能被误解。”罗晋勇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再试一次，不行的话就只能放弃了。” “怎么试？” “人类最基本的沟通方式。” 刘展博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罗晋勇的意思，然后退下面罩，朝球体大声喊道：“我是刘展博，听到了吗？” 见此情形，杨方烈与袁德志都苦笑了起来。 不管球体是设备、还是智慧体，如果能够听懂人类的语言，而且是以声调复杂著称的汉语，那就太奇怪了。 球体依然没有反应。 “上校，上去吧，时间不多了。”杨方烈很是失望。 刘展博回过头来，开始向上爬行。“杨总，需要我再尝试一次吗？” “怎么尝试？” “我可以跳过去，肯定能落到球体上。” “这……”杨方烈有点迟疑。虽然这是非常冒险的举动，但是这也是与地外文明直接接触的唯一办法。 “不行。”罗晋勇立即出言否决。“球体肯定是地外文明的产物，这么做具有很强的攻击性，会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 “那该怎么办？” “错过这次机会，恐怕再也不可能获得与地外文明直接接触的机会了。”袁德志在旁边说了一句。 显然，杨方烈更加倾向于袁德志的观点。 “杨总，我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而且是刘展博上校自己提出来的，我也相信他不会在乎个人生死。关键是，我们根本不知道球体是个什么东西。是能量体、还是物质？因此谁也无法预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可是……” “教授，掩蔽上有一些痕迹。” 第六十五章 死而复生（中） 刘展博的话，让罗晋勇与袁德志停止了争吵，也把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什么痕迹？” “肯定是人留下的痕迹。不对，是血迹。” “血迹！？”罗晋勇一惊，立即说道，“你能确认是血迹吗？” “对，确实是血迹。” 有人已经下到天坑里，而且来到球体附近？肯定是美国佬！罗晋勇迅速冷静下来。“上校，收集样本，保存好DNA信息。” “明白。” 因为在设计的时候，考虑到有可能与地外智慧生命接触，而且大部分科学家认为地外智慧生命与人类差不多，为碳基生命体，所以末日战士系统有一个DNA样本库，专门用来保存生物的DNA样本。 在刘展博收集血迹中的DNA样本时，屏幕上的光亮突然迅速增强。 “上校……”罗晋勇知道大事不好了。 刘展博也反应了过来，等他回过头来，出现在屏幕上的是一个巨大的球体，准确的说球体已经来到他身后，离他不到一米。 “上校，不要乱动。”罗晋勇屏住呼吸。这是怎么回事？ 一道刺眼的白色光芒从球体中央射出，落在刘展博额头上，然后向两侧展开，形成一条横向光线，开始上下扫描。 “教授！？”刘展博有点惊慌，或者说是不知所措。 难道球体收到了刘展博发出的信号？罗晋勇的眉头跳了几下。用光线扫描刘展博，应该是在确认刘展博的身份。 球体认识刘展博！？ 光线已经上下扫描了刘展博三遍，仍然没有停下。 正在罗晋勇万分疑惑的时候，袁德志说道：“上校，退下面罩。” 罗晋勇猛然明白过来，那束扫描光线无法穿透末日战士系统，因此球体无法识别出刘展博。 刘展博退下面罩，当光线从他脸上扫过，随即就消失了。 球体认识刘展博！ “上校，现在尝试与……” 罗晋勇刚刚开口，球体就开始变形。准确的说是上半部分向四周展开，形成了一个直径约莫三米的圆形台面。 随后，球体下降了大约一米，台面正好在刘展博脚下。 “教授，现在怎么办？”刘展博有点不知所措。 杨方烈与袁德志也朝罗晋勇看了过来，显然让他做出决定。 球体肯定与地外文明有关，而且有自我意识。如果它想干掉刘展博，早就动手了，没有必要玩这么多花招。 “上校，站上去。” “什么？” “球体在邀请你站上去，不要犹豫。” “杨总……” “按教授的吩咐做。”杨方烈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只要刘展博迈出这一步，那将是人类文明的重大转折点，因为这意味着人类文明首次与地外文明有了直接接触。 杨方烈下达了命令，刘展博没有迟疑。他首先伸出左脚，在离平台还有几厘米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然后轻轻的接触到平台，再稍微用了点力。平台上出现了一圈波纹，但是没有发生其他异常情况，球体也纹丝不动。刘展博又伸出右脚，在两只脚都落到平台上后，却没有松开吸附在岩壁上的双手。 “教授……” “松开手，站到球体上。” “可是……” “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乱动。”罗晋勇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就当自己是一块石头。” “上校，不管结局如何，你都是中华民族的英雄，更是人类的英雄。”杨方烈说这番话是要刘展博不要有后顾之忧。 刘展博长出口气，松开双手，完全站到了平台上。 除了落脚处产生了更加明显的波纹，没用半点异常变化。 “上校，感受如何？” “没有感受，就像站在地面上，需要摸一下吗？” “不，就那么站着。”罗晋勇知道，刘展博想用安装在末日战士系统手套上的物质分析仪来探测球体的基本结构。 在罗晋勇看来，这根本没有意义，因为球体未必由物质组成，很有可能是能量体。 “教授，球体动了。” “不要慌张，更不要乱动！” 球体回到天坑中央，开始上升。速度越来越快，而球体发出的光线也越来越暗。快到天坑顶部的时候，球体发出的光线消失了。罗晋勇还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通信突然中断。 “怎么回事？” 魏龙征跑了过来，在通信系统的控制面板上捣鼓了一番。“地面终端正常，通行卫星也正常，上校的卫星通信设备仍然在工作。” “什么？” “通信系统都在正常工作，只是由上校那套末日战士系统发出的通信信号消失了。” “我们的侦察卫星呢？” “就在阿姆斯特丹岛上空。”袁德志调出侦察卫星传送回来的实时照片，对天坑局部放大，上面没有球体的影像。 “这是怎么回事？”杨方烈很紧张。 罗晋勇长出口气，说道：“等一下吧。” “教授……” “如果球体要对付刘展博，就不会让他站上去，更不会带他升上地面。”罗晋勇掏出香烟，点上抽了两口。“再说了，我们着急也没用。就算刘展博上校遭遇不测，我们在这里又能做什么呢？” 杨方烈叹了口气，从罗晋勇的口袋里掏出了烟盒。 袁德志凑了过来，也点上了一根香烟。 此时，刘展博也是万分惊讶。 那层几乎透明的薄膜突然出现在四周后，通信就中断了。刘展博的第一反应是逃命，可是想到罗晋勇的再三叮嘱，他没有轻举妄动。刘展博也已想到，如果球体要对付他，根本不会搞这么多花样。 上升到离地面十米高度，球体向东南方向飞去。 让刘展博感到万分惊讶的是，球体的飞行高度随地面起伏变化，始终与地面保持着十米的距离。 更让刘展博惊讶的是，球体突然上升与下降时，没有半点失重与超重感。 也就是或，在这个被薄膜笼罩着的空间里，重力发挥不了作用。 接近戴维斯山东面的时候，球体突然转向，以极快的速度飞向一道瀑布。刘展博还没反应过来，球体就穿过了瀑布。随即，他发现瀑布后面是一个入口狭小，但是内部十分宽敞的溶洞。 这是怎么回事？ 有物体在移动，看上去像是一个人。 刘展博猛的一惊，随即感到脚下一空。因为不知道离地面有多高，所以刘展博立即启动了力量增强功能。 落地时，刘展博就踩到一块松动的岩石上，摔倒在了地面上。 “楚天疆！？” 是个女人的声音，而且说的是法语。 刘展博立即爬了起来，那个女人已经跑到跟前，手里还拿着一把自卫手枪，正在上下打量他。 “你不是楚天疆！”她举起手枪，对准了刘展博。 “你认识楚天疆？”刘展博很是惊讶。 “你到底是谁？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开枪了。” 虽然手枪伤不了刘展博，但是他站起来后，没有靠近那女人。“对，我不是楚天疆，我是他的战友。” 那女人没有放松警惕，似乎不相信刘展博的话。 “现在放松点，我退下面罩。”刘展博退下了面罩，“看清楚了吗？我叫刘展博，是楚天疆的战友。” 看清楚刘展博的相貌，那女人才放低了枪口，只是仍然保持着警惕。 “你是谁？” “我是雅克琳，地质研究所的向导。” “你认识楚天疆？” “对，是他救了我。” “他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我……” “我在这！” 从溶洞深处传来的声音，把刘展博与雅克琳吓了一跳。 那不是楚天疆的声音！刘展博立即戴上面罩，顺手把雅克琳拽到身后。 “老刘，是我。”一个人从溶洞深处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准确的说是一名末日战士，只是他身上的末日战士系统与刘展博身上的有非常明显的区别，特别是胸口处，有一圈微弱的荧光。 “站在那里别动。” “老刘……” “你说你是楚天疆，你的生日是哪一天？” “一九八五年九月四日，农历是七月二十。” 刘展博愣了一下，又问道：“你加入猛虎大队之后，第一次执行任务是哪一天，搭档是谁？” “二零零七年十月七日，搭档是你跟吴海渊，在缅甸。” “任务内容是什么？” “射杀缅甸大毒枭坤申，由吴海渊开枪，我是他的观察员，你负责掩护撤退，我们在三天之后越过国境线回到国内。” “你真是楚天疆？”刘展博不再怀疑。 “还能有假吗？”那人走了过来，同时退下了面罩。 他真的是楚天疆吗？看清楚那人的面貌，刘展博根本不敢相信。随即想到，那是九年前的楚天疆，看上去甚至比那时的楚天疆还要年轻几岁。只是刘展博没见过楚天疆十多岁时的样子。 “怎么，不认识我了？” “不……你的相貌变化太大了，你是……” “我可饿坏了，带了吃的来吗？” 刘展博把一袋液态高能食物给了楚天疆。 “你一个人来的？”楚天疆坐了下来。 “对，就我一个人。” 第六十五章 死而复生（下） “看来，你已经完全掌握了末日战士系统。”楚天疆打量了刘展博一番，说道，“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三天之后，杨总安排了一艘核潜艇。”刘展博坐到楚天疆对面的岩石上，“活下来的只有你一个？”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本来还有哈列维，但是他被美军炸死了。” “什么？” 楚天疆一边吸食高能食物，一边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消灭所有影子战士之后，楚天疆与哈列维遭到美军战机轰炸。因为无处可逃，所以楚天疆只能不顾一切的跳入天坑。就在他跳下去的时候，美军攻击机发射的空对地导弹先后两次击中了他。 “当时，我也不知道伤得有多重，只是觉得死定了。” “然后呢？” “受爆炸推动，我撞上了Y天体。” “什么？”刘展博瞪大了眼睛。 站在一旁的雅克琳也是万分惊讶。“你撞上Y天体之后，没有死？” “为什么会事？”刘展博问了一句。 雅克琳把Y天体表面覆盖着一层隐形保护膜的事情讲了出来。 “准确的说不是撞上Y天体，而是落到了Y天体顶部。”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当时我也认为死定了。” “你进入了Y天体？” 楚天疆点了点头，就沉默了下来。 刘展博思索了一阵，说道：“然后呢？” “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直到听到你的声音。” “什么？” “我是刘展博，听到了吗？” 刘展博猛的一惊，说道：“你在那个球体里面？” “什么球体？” 刘展博又是一惊，把他来到阿姆斯特丹岛之后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特别讲明了发现球体之后的经过。 “照你这么说，应该是吧，不过我也不清楚。被你唤醒后，我首先想到了这里。” “所以球体带我飞了过来。”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可惜的是，哈列维死了。” “你找到了他的尸体？” “如果他还活着，肯定会来这里。” “他死了。”雅克琳淡淡的说了一句，“轰炸过后，我去过你们战斗的地方，找到了他的遗体。” “你确认是他的遗体？” 雅克琳点了点头，说道：“除此之外，还来了几架美军的飞机，那种有两副旋翼，而且都可旋转的飞机。” “是MV—22倾斜旋转翼飞机。” 刘展博猛的一惊，想到了岩壁上的血迹。“天疆，在我到来之前，是不是有其他人试图接近球体？” “这……我不知道。进入Y天体后，我就丧失了意识，直到被你唤醒。” “岩壁上有一些血迹，肯定是美国佬到达之后，试图接近球体，而且采取了具有攻击性的方式，激发了球体的自我防卫功能。”刘展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也许是你的自我保护意识。” “采集了DNA样本吗？”楚天疆似乎不想继续与球体有关的话题。 刘展博点了点头，他没有搞明白楚天疆的意思。“那个球体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进入溶洞后，我只听到你跟雅克琳争吵，然后就赶了过来。” “这……” “现在，我们得离开这里。虽然我不知道过去几个小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罗晋勇教授肯定能从我身上找到一些线索。” “那也得等到三天之后。” “我需要使用你带来的卫星通信设备。” “卫星通信设备安放在天坑北面的树林边缘，我带你过去。” “不用，告诉我大概地点就行了。” “这……” “我一个人行动更方便，而且你的速度肯定比我慢得多。再过半个小时，行星防御理事会的侦察机就该到达了，你未必赶得回来。”楚天疆又看了雅克琳一眼，适宜让刘展博留下来盯住她。 “你们不打算让行星防御理事会知道你们的行踪？”雅克琳显得有点惊讶。 “不是我不想让行星防御理事会知道，而是不能让行星防御理事会知道。”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只要我们暴露行踪，美国佬就知道我们还活着，还知道刘展博上校也是末日战士。更重要的是，美国佬很有可能已经知道我与Y天体有过直接接触。你认为，美国佬会放过我们吗？” “可是……” “雅克琳，我会带你离开这里，而且等到事态平息下来，我可以让军事情报局送你去任何地方。”楚天疆知道雅克琳在想什么。“如果我不这么做，当初就不会救你，更不会让你藏起来。” 雅克琳点了点头，沉默了下来。 “走吧，我告诉你卫星通信设备的大概位置。”刘展博起身，朝洞口走去。来到瀑布后面，他才说道：“不管你是怎么想的，那个叫雅克琳的法国女人未必会相信你的话，恐怕会有后患。” “我明白，但是我下不了手，而且你也下不了手。”楚天疆心里非常有数。之前，他救雅克琳是需要从她那里了解岛上的情况，以便对付影子部队。现在她已经没有价值，也就没有让她活下去的理由。 这个道理，雅克琳同样明白。 “总得有人去做。” “只要她肯合作，我们就没有理由除掉她。”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回去之后，让张小刚去头痛吧。” “你这个人，就是心太软，特别是对待女人。” 楚天疆苦笑着说道：“我们谁不是这样呢？再说了，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与影子部队那些禽兽有什么区别？” “行，就这么办吧。不过，她要是打算逃跑，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换成是他，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与国家利益相比，个人生死与荣辱根本算不了什么。 十分钟后，楚天疆找到了卫星通信设备。 因为瀑布的水帘几乎封死了溶洞的洞口，而水又是电磁波的绝缘体，所以在溶洞内无法通过卫星通信设备跟后方联系。 此时，杨方烈、袁德志与罗晋勇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思想准备。 “杨总，袁局长，教授，快看！” 听到魏龙征的话，三人抬起头来。看到出现在屏幕上的那个人，三人都是一惊，显得万分惊讶。 “怎么，不认识我了？” “你是楚天疆？”罗晋勇首先反应过来。 “当然，我不是楚天疆，还能是谁？” “刘展博呢？”袁德志没再质疑楚天疆的身份。 “在我们藏身的地方。” “安全吗？” “非常安全，不会被别人找到。” 杨方烈干咳了两下，说道：“楚天疆，你知道你的相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吗？” “知道，而且不仅仅是相貌。这也是我与你们联系的原因。有没有办法让我尽快离开这座岛屿？” “我们已经安排了一艘潜艇……” “老刘说过，要等到三天之后。” 袁德志叹了口气，说道：“阿姆斯特丹岛离我国本土太远，而且局势有变，我们不能把你送往迪戈加西亚，也不能动用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力量去接你。我会想办法，但是你得有耐心。” “看来，我只能耐心等三天了。”楚天疆叹了口气，“教授，我们能单独谈谈吗？” 罗晋勇愣了一下，这里只有杨方烈、袁德志与魏龙征，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他们？ 杨方烈点了点头，让魏龙征把通信切换到了耳机模式。罗晋勇也没多说什么，戴上了魏龙征递来的耳机。 五分钟后，通话结束，罗晋勇脸上已是疑云密布。 “时间不多了，我得赶紧回去藏起来。”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在潜艇到达前，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我不会主动跟你们联系。每天下午六点到六点半，我会用卫星通信设备接收信息。” “没问题，有重要信息，我们会立即通知你们。” 通信结束，罗晋勇依然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教授？” “楚天疆与Y天体有直接接触，而且进入Y天体内部。”罗晋勇长出口气，“此外，他之前一直呆在球体里面。” “什么？”杨方烈立即锁紧了眉头。 “他是这么说的，但是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也许当时他已经与球体融为一体。” “什么意思？” “说得简单一些，他就是那个球体，而我们开始看到的，只是表象。”罗晋勇思索了一阵，又说道，“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在对他进行全面研究之前，我也不能肯定，所以我们得尽快把他接回来。” “老袁，有办法吗？” 袁德志思考了一阵，说道：“唯一的办法就是用运输机送一条快艇过去，让他们从阿姆斯特丹岛出发，与南下的潜艇会合。然后派一架水上飞机过去，再出动加油机，确保水上飞机能够飞到巴基斯坦。” “这样的话，需要多少时间？” “至少二十四小时，最多三十六小时。” 杨方烈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了罗晋勇。 “总比让他们在岛上呆三天，然后再等上十多天好得多。” “行，就这么安排吧。”杨方烈没多罗嗦，对袁德志说道，“你去瓜达尔港，直接指挥接应行动。” “安排好之后，我就去瓜达尔港。” “还有，设法把张小刚接回来。” 袁德志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杨方烈的意思。 这时候，魏龙征接到电话。行星防御理事会出动的侦察机即将到达阿姆斯特丹岛，斯塔克召开了总参谋长会议。 第六十六章 龙入大海（上） 飞到阿姆斯特丹岛上空的是一架RC35战略侦察机。 在这架侦察机上，不但有雷达、红外、可见光等多种照相侦察设备，还搭载了十个成员国的三十名人员。按照总参谋长会议做出的决定，每个成员国派遣一名安全事务协调员与两名科学家，并且准许携带照相机。 到达阿姆斯特丹岛上空后，侦察机将在五千米、三千米与五百米高度上，分别围绕岛屿飞行五圈，最后从岛屿上空通过，以便各成员国人员能够看清楚岛上的情况。此外，侦察机搜集到的信息不但直接传送给迪戈加西亚的指挥中心，还将通过各成员国的通信卫星，发送给各个成员国的通信中心。 这些信息都没有经过处理，能够保证绝对真实。 RC35在阿姆斯特丹岛附近盘旋了一个小时，又花半个小时处理搜集的信息，总参谋长会议才正式开始。 因为罗晋勇已经离开迪戈加西亚，久加诺夫又在阿姆斯特丹岛失踪，所以伯克再次担任科学顾问委员会的临时负责人，代表科学顾问委员会，在总参谋长会议上对搜集的信息做详细讲解。 事实摆在面前，任谁也得相信，Y天体确实消失了。 “根据侦察机测得的数据，天坑的深度无法测量。准确的说，因为侦察机配备的激光测距仪的最大测量距离为一百五十千米，所以天坑的深度超过了一百五十千米，已经深入地幔层。根据我们的推测，天坑的深度很有可能高达数千千米，直通地核，但是有一些奇怪的现象却无法解释。” “什么现象？” “比如天坑内部的温度远低于正常值。” 斯塔克点了点头，没再发问。伯克说得非常清楚，任谁都能想到，天坑是Y天体进入地球深处留下的，绝对不是人为制造出来的，因此没有理由把Y天体突然失踪与美国联系起来。如果总参谋长会议认定Y天体失踪与美国没有关系，特别是杨方烈持此观点，谢尔盖耶夫的质疑就不足为虑了。 “不可否认，我们低估了地外文明，但是我想知道，”谢尔盖耶夫当然知道斯塔克让伯克做情况说明的意图，“天坑附近有明显的战斗痕迹，比如密布的弹坑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两架飞机残骸的来历。” “或许Y天体就是地外文明的宇宙飞船，运载着入侵军队，在与末日部队遭遇后爆发了战斗。”斯塔克早就想好了说辞，表演也非常到位。“至于那两架飞机残骸，确实是我们派去的无人侦察机。” “斯塔克将军，你能给出一个合理解释吗？”谢尔盖耶夫咬住这一点不放，因为行星防御理事会没有授权美军向阿姆斯特丹岛派遣无人侦察机，这是美军的单方面行动，违背了基本原则。 “在探明Y天体之后，我调派了两架高空长航时无人侦察机前往阿姆斯特丹岛。”斯塔克同样想好了说辞，自然是有恃无恐。“无人侦察机从澳大利亚起飞，十多个小时后才能到达阿姆斯特丹岛。这么做，无非是想更加全面的掌握岛上的情况，为末日部队控制局面提供帮助。我本想在总参谋长会议上提出这件事情，但是突然出现的强电磁干扰，导致我们与无人侦察机的通信联络中断。按照导航设定，在与后方基地失去联系之后，无人侦察机将自动返航。考虑到无人侦察机还没有到达阿姆斯特丹岛，所以我没有通报这件事情。现在的情况却是，无人侦察机没有返航，而是飞到了阿姆斯特丹岛上空，并且因为意外、或者其他原因坠落，也许被Y天体的地外智慧生命击落。我没有及时向各位同胞情况，算是一个严重失误吧。” “仅仅是失误？”谢尔盖耶夫显然不相信斯塔克的鬼话。 斯塔克没有跟谢尔盖耶夫争辩，他已经说得够清楚了，而且跟谢尔盖耶夫吵下去根本没有意义。 这个时候，杨方烈的立场至关重要。 只是，杨方烈一直沉默着。 Y天体突然失踪，使原本火爆的局面发生了较大改观，斯塔克与谢尔盖耶夫的态度都发生了转变。斯塔克在竭力澄清美国与Y天体失踪没有直接关系，想让其他人相信，美国没有私下采取行动，也没能从Y天体获得地外文明的先进科技。虽然谢尔盖耶夫一直在质疑斯塔克，但是他的态度已经发生了转变。如果谢尔盖耶夫在会议上一言不发，不跟斯塔克对着干，那才是大问题。 谢尔盖耶夫的表现，让杨方烈相信，俄军不会立即发兵攻打迪戈加西亚。 以人类的科技手段，根本无法打出一个直径两百米，深达上百公里、甚至数千公里的地洞。天坑肯定是Y天体制造出来的，因此Y天体可能已经进入地球内部。换个角度，即便谢尔盖耶夫不知道天坑里还有一个球体，而且与楚天疆有关，他也应该相信，Y天体没有落入美国手中。如果美国拥有制造一个直通地心的天坑的科技实力，行星防御理事会早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显然，Y天体不在迪戈加西亚。 只要做出这样的判断，谢尔盖耶夫就应该知道，攻打迪戈加西亚根本没有意义，甚至是得不偿失。 迪戈加西亚只是行星防御理事会的五大基地之一，加上由行星防御理事会推动的各项科研工作在各个成员国分别进行，即便俄军攻占了迪戈加西亚，最多只能俘获各个成员国的科研人员与安全事务特派员。收获如此之下，承担的风险却非常大，即面对美国、乃至全部成员国的反击。 谢尔盖耶夫稍微理智一点，就会放弃攻打迪戈加西亚的想法。 此外，Y天体失踪之后，获取地外文明先进科技的想法化为泡影。以现有实力，俄罗斯根本不是美国的对手。 没有地外文明的先进科技，俄罗斯单独挑战美国，只是自寻短见。 想明白这些问题，杨方烈心里就有数了。 “斯塔克将军、谢尔盖耶夫将军、还有各位将军，现在讨论之前的事情，对改变局势有什么帮助吗？”杨方烈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至少可以肯定，Y天体没有离开，仍然在地球的某个地方，而且有可能已经进入地球内部。末日部队全军覆没，科学家小组神秘失踪，肯定与Y天体有关。这足以证明，Y天体是一个具有独立意识的事物，也许是一台极为先进的设备，也许是一个高度进化了的生命体。不管是什么，地外文明对人类的威胁不但没有解除，反而加重了。” 这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了杨方烈。 “在此之前，罗晋勇教授就提出，地外文明的入侵行动不会由此终止。我们的反抗愈是顽强，入侵就愈发猛烈。虽然我们粉碎了由2014X1小行星撞击带来的毁灭性灾难，但是由碎片撞击导致的全球性灾难还在持续之中，地外文明的下一波入侵随时有可能到来。在此时刻，更需要我们团结一致、携手同心，积极抢险救灾、减轻人类遭受的损失，以及共同应对即将到来的入侵行动。” “杨将军说得没错，我们必须往前看，做长远打算。”雷诺首先表明立场。 在他的带动下，德军总参谋长与意军总参谋长都表示赞同。 “如果我们仍然纠缠于过去，人类文明肯定不会长久。”以色列国防军总参谋长内塔尼亚胡上将也表明了立场。 见此局面，斯塔克松了口气。 杨方烈既没有支持斯塔克，也没有支持谢尔盖耶夫，但是化解了斯塔克与谢尔盖耶夫的矛盾，还提出了最重要的话题。 在此情况下，继续纠缠Y天体失踪的原因，肯定会众叛亲离。 斯塔克正准备发言，伯克突然要求发言。 “教授？” “各位，刚刚收到消息，阿姆斯特丹岛发生里氏八点八级地震，震中正好在天坑所在地点，震源深度为十公里。” 十名总参谋长都是万分惊讶。 “如果可以，得让那架RC35返回阿姆斯特丹岛。” “有这个必要吗？”斯塔克立即问了一句。 “阿姆斯特丹岛是一座火山岛，戴维斯山就是一座死火山。因为天坑贯穿地壳、进入地幔层，所以地震很有可能引发火山喷发。”伯克稍微停顿了一下，大概在整理资料。“阿姆斯特丹岛位于南印度洋海丘最西端，恰好在印澳板块与南极洲板块结合处。因为之前的撞击已经引发太平洋板块整体向北漂移，牵动印澳板块移动。如果地震导致板块结构变化，阿姆斯特丹岛很有可能沉没。” “沉没？” “高度降低到海平面之下。” 斯塔克长出口气，说道：“各位，你们认为应该派侦察机回去吗？” 此时，其他总参谋长都收到了报告，确认阿姆斯特丹岛发生了强地震。因为恰巧有一颗侦察卫星在阿姆斯特丹岛上空，所以杨方烈还收到了火山喷发的消息。火山口不是沉寂了数百万年的戴维斯山，而是天坑！ 第六十六章 龙入大海（下） “伯克教授是科学顾问委员会负责人，我相信他的判断。”杨方烈表示支持让侦察机返回阿姆斯特丹岛探明情况。 其他总参谋长也没有反对，连谢尔盖耶夫都表示支持。 随后，斯塔克做出了安排。 虽然RC35是战略侦察机，但是从迪戈加西亚到阿姆斯特丹岛有数千公里，而且还要考虑返航。在RC35掉转航向朝阿姆斯特丹岛飞去的时候，原本在迪戈加西亚南面待命的那架KC0加油机立即全速南下。受所剩燃油限制，RC35必须在两个小时之后北上与加油机会合，用半个小时补充燃油。RC35再次飞到阿姆斯特丹岛上空时，已经是四个半小时之后了。 休会的时候，杨方烈把魏龙征叫了过来。 “前往阿姆斯特丹岛的运输机已经出发，只是最多只有半个小时。袁局长做了安排，运输机上的三名飞行员随同快艇一起跟楚天疆他们会合，而运输机由自动驾驶仪控制，向南飞行，预计在离南极洲大约一千公里处坠毁。”魏龙征知道杨方烈找他的原因。“袁局长安排的是一艘水翼快艇，能以一百节的速度航行一千二百海里，预计在十二个小时后与长征七号潜艇会合。” “然后呢？” “潜艇将向北航行十二个小时，然后与水上飞机会合，预计三十二个小时后，楚天疆他们就将到达瓜达尔港。” 杨方烈点了点头，说道：“做好通信联络，我要及时知道每个阶段的情况。” 因为RC35只向北飞行了不到半个小时，所以二十多分钟后，总参谋长视频会议继续进行。 火山喷发非常猛烈，岩浆蹿上了千米高空，灰黑色的火山灰更是遮天蔽日。 为了避免让发动机吸入火山灰，RC35没有飞得太近，高度保持在五千米以上，在离阿姆斯特丹岛十多公里处徘徊。受漫天的火山灰遮挡，RC35上的人员根本看不清岛上的情况，大部分侦察设备成了摆设，只有地形测绘雷达还能正常使用。探测到的情况是，戴维斯山的海拔高度已经降低了五十米。科学顾问委员会预计阿姆斯特丹岛将在四十八小时内沉没。 两个小时后，RC35离开了阿姆斯特丹岛。 按照斯科特的提议，美军立即派出一架经过特殊改装，能够飞得更近的EP—3B侦察机前往阿姆斯特丹岛。这种使用涡轮螺旋桨发动机的飞机，在发动机近气口安装了空气过滤装置，能够过滤掉火山灰，而且能够飞得更低一些，也就能够靠近阿姆斯特丹岛，探查清楚岛上的情况。 只是，这架EP—3B即便立即出动，也要六个小时后才能到达阿姆斯特丹岛。 此时，阿姆斯特丹岛上，楚天疆等人的处境非常不利。 地震发生时，楚天疆立即带着雅克琳离开溶洞，刘展博则带上了卫星通信设备。三人刚刚冲出来，溶洞就坍塌了。 接踵而至的火山喷发，更让三人险象环生。特别是在最初几分钟里，火山首次喷发释放出了巨大的能量，地层里的气体被加热，随即发生猛烈爆炸，大量岩石被抛入空中，又像炮弹般的砸落下来。紧接着，火山喷发导致戴维斯山发生山崩，山体西北面完全崩塌，东面的山坡也整体塌落。 如果楚天疆与刘展博不是末日战士，三人不被掉下来的岩石砸死，也会被泥石活埋。 几分钟后，随着火山蕴涵的能量释放出来，岩浆涌上地面，情形才稍有改观，至少不用时刻躲避砸落下来的岩石了。 在雅克琳的带领下，三人藏到了戴维斯山东南的一处悬崖下面。 天坑在岛屿西北，也在戴维斯山的西北，而且从天坑里涌出的岩浆向西北流淌，对岛屿东南的影响不是很大。 只是，三人都知道，这里绝对不是久留之地。 地震引发火山喷发，大量岩浆涌上地面，等于抽空了阿姆斯特丹岛的基础，随着地壳下的支撑力消失，岛屿正在下沉。 仅仅几个小时，海岸线就向岛屿腹地推进了数十米。 根据楚天疆目测，阿姆斯特丹岛已经下沉了数十米。再过几十个小时，整座岛屿都将沉入大海。 等到潜艇前来接应，显然是不大现实的事情了。 来到悬崖下，刘展博启动卫星通信设备，收到了由通信卫星发来的消息。 三个多小时后，三人来到岛屿东南海边，即一片已经被海水淹没大半的树林里。因为岩浆从岛屿西北入海，导致附近海水温度急剧升高，所以运输机肯定会在岛屿东南方向上投下水翼艇。 刘展博看了一眼雅克琳，又把目光转向了楚天疆。 “老刘，这事与你无关，不管结果如何都由我担着。”楚天疆知道刘展博想说什么。现在的情况，他们不用亲自动手，只要把雅克琳留在岛上就能消除后患，可是这与亲手杀了她有什么区别呢？ 刘展博知道楚天疆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也就没有说出来。 雅克琳救过楚天疆，还在对付影子部队的战斗中帮了大忙，即便已经失去利用价值，但是楚天疆肯定下不了手。 转而一想，刘展博也释然了。 如果因为雅克琳失去了利用价值就抛弃她，甚至除掉她，楚天疆就不是刘展博熟悉与了解的那个楚天疆了。 再说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又有多大的危害呢？ “到了！”楚天疆低声说了一句。 西北方向上，那架Y—20A已经转向，朝岛屿东南方向飞来，而且正在爬升。在离海岸线大约有十公里的地方，Y—20A的尾部舱门打开，抛下了水翼艇。转为向南飞行后，三名机组成员才跳伞离机。 “走吧。”刘展博背上卫星通信设备，首先下水。 楚天疆回头看了眼雅克琳。 “别小看我，我可是游泳能手。” “是吗？”楚天疆笑了笑，朝雅克琳做了个请的手势。 雅克琳二话没说，脱下保暖的影子战士系统的外套，交给楚天疆，然后涉入水中。楚天疆笑了笑，把仅存的这套影子战士系统装入刘展博给他的背包里，也下到水里，朝深水区走去。 即便没有末日战士系统，楚天疆与刘展博也能游到二十公里之外。 雅克琳不是军人，即便拥有登山运动员的体魄，也比特种兵差多了，而且早已累得筋疲力尽。 楚天疆早就看出雅克琳是在强撑，一直跟在她后面。 游出不到五公里，雅克琳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楚天疆加快速度追了上去。“抓住我的背包。” “不——”雅克琳很要强。刘展博到来后，她就有所察觉，知道这个自称是楚天疆战友的末日战士处处防着她。好几次，雅克琳想找楚天疆把话说清楚，可是都忍住了，因为有些话根本说不清楚。 “听话，抓住我的背包。”楚天疆对雅克琳已经有所了解，知道她很倔强，语气也就温柔了许多。 “你看不起我吗？” “没人看不起你，我们现在是在逃命。”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侦察机即将返回，我们得抓紧时间。” 雅克琳显得有点委屈，但是抓住了楚天疆的背包。 楚天疆没再罗嗦，开始加速游动。 “到了中国，你会放我走吗？” “我不会阻挠你，只是不能保证其他人也会放你走。” “你到老实。” 楚天疆苦笑着说道：“我只是一名军人，得服从命令，而且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但是我可以保证，只要你肯合作，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至于是否放你走，我说了没用，得由上级决定。” “怎么才算合作？” “比如保守秘密。” “你相信我吗？” 楚天疆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你都不相信我，别人会相信我？” “现在的事情，与我是否相信你无关。”楚天疆知道雅克琳的心里肯定不是滋味。“你知道的事情，涉及到国家机密。即便我相信你，也改变不了你的处境。但是不管怎么说，你的唯一选择就是跟我们合作。” 雅克琳没再说话，她明白楚天疆这番话的意思。 此外，关键不是楚天疆是否相信她，而是她只能相信楚天疆。如果她对楚天疆有半点怀疑，即便楚天疆下不了手，也会有其他人来杀人灭口。雅克琳没有忘记哈列维讲的那些与安全事务联络处有关的事情。为了保守秘密，行星防御理事会秘密除掉了很多知情者，不乏知名科学家，更何况一个普通女人 ？ 雅克琳想得很清楚，为了活命，她必须依靠楚天疆。 可是，她有什么资本来依靠楚天疆呢？ 不多时，楚天疆追上了刘展博。 十多分钟后，三人登上了水翼艇。刘展博驾驶水翼艇，去南面捞起了三名机组成员，再转向全速向东北方向航行。 水翼艇的最高航速为一百节，半个小时后离开了侦察机的搜索区域。 第六十七章 兼容并包（上） 总参谋长会议刚刚结束，袁德志就赶了过来。 “刚刚收到消息，楚天疆他们已经离开阿姆斯特丹岛，八个小时后跟潜艇会合。还有一条消息，俄军轰炸机已经返回机场，阿尔法特种部队出现在高加索地区，那个空降师则在西伯利亚执行救灾任务。” “也就是说，谢尔盖耶夫打消了攻打迪戈加西亚的念头？” 袁德志点了点头，说道：“根据侦察卫星拍下的照片，之前在波斯湾活动的两艘美军航母已经从霍尔木兹海峡进入阿拉伯海，正在赶往迪戈加西亚。即便谢尔盖耶夫没有打算就此罢休，也错过了攻打迪戈加西亚的最佳时机。只是，我还没有想到让张小刚离开迪戈加西亚的理由。” 杨方烈沉思了一阵，说道：“即便俄军暂时偃旗息鼓，谢尔盖耶夫也不会罢休。现在的问题是，行星防御理事会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这……”袁德志立即想到，杨方烈打算单干。 虽然有迹象表明，在刘展博到达之前，有人进入过天坑，而且试图接近球体，但是根据楚天疆提供的信息，他是第一个与Y天体接触的人，而且是唯一进入Y天体的人。根据楚天疆发生的变化，罗晋勇已经肯定了一点，即楚天疆的变化与Y天体有关，也就与地外文明有关。 通过楚天疆，就有可能窥探地外文明的先进科技。 此外，楚天疆只有一个，因此就算美国捷足先登，首先派人进入天坑，也未必有更大的收获。 如果中国为唯一获得地外文明先进科技的国家，还需要维护行星防御理事会吗？ “你认为我们应该继续与美俄等国虚与委蛇？” “杨总，我觉得等楚天疆回国之后再说。”袁德志点上香烟，说道，“楚天疆到底带回来了什么，得等到他回来，而且罗晋勇教授最有发言权。除此之外，大灾难还没过去，我们仍然得小心行事。” 杨方烈揉着额头思索了一会，说道：“你说得没错，现在确实不益轻举妄动。等到胜券在握，再做出决定也不迟。不过，真要到了哪一天，我们也不能冒着与全世界为敌的风险成为瓦解行星防御理事会的祸首。” “可以拿日本做文章。” “日本？” “我们已经按照承诺，开始救助日本灾民，而美国却没有在归还日本国有财产的问题上给出明确答复。” “你认为，美国只是在应付我们？” 袁德志点了点头，说道：“大灾难过去之后，世界格局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现有的世界秩序肯定会被打破。面对地外文明的威胁，在生存的压力下，现有的国家与民族肯定会进行整合。如果人类文明仍然是四分五裂的状态，每个国家都以自身为重，而不能凝聚起来共同奋战，灭亡只是迟早的事情。国家与民族的意志，实际上是组成国家与民族的所有成员的意志，也就是人民的意志。不管是政治家、还是军人，都得服从人民的意志。当足够多的人认识到，这场大灾难，足以让所有人相信，只有全世界整合到一起，在一个政府的领导下才能战胜入侵，获得生息繁衍的权利。在这股思潮之下，任何逆势而动的力量，都不会有好下场。” “也就是说，我们得顺应潮流。” “不仅仅是顺应，更要领导潮流，成为整合人类文明的核心。” 杨方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可是我们都知道，这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允许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 “不管需要多少时间，总得迈出第一步。”袁德志笑了笑，说道，“也许，我们看不到人类世界大统一的那一天，但是我们的后人肯定能看到，前提是我们得抓住一切机会，不再浪费一分一秒。” “你说得没错，如果说人类文明是一个整体，现在是内忧外患。” “我们更应该尽快采取行动。” “什么行动？” “与日本和解，接纳日本灾民。” “这……” “我们与日本的矛盾，全世界都知道，可以说是水火不容。可是相对于整合整个人类文明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我们与日本捐弃前嫌，必能使其他国家与民族认识到中华民族的博大胸怀。” “老袁，我现在得怀疑你是不是搞情报的了。” 袁德志笑了笑，说道：“中华民族本身就是一个兼容并包的大家庭。数千年来，中华民族无数次的抗击过外族入侵，但是从来没有排斥过外来民族，反而在不断的吸收与整合外来民族。即便汉族是中华民族的主体，可是汉族本身就是由多个民族整合而成的，民族性非常模糊。” “确实如此，看来我们得换种眼光来看待曾经的死敌了。” “这是一个过程，不能急功近利，但是我相信，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也许几年，也许几十年，总会成功。” 杨方烈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我得更主席商量。” “可以在安顿日本灾民的问题上着手。” 袁德志还想说下去，魏龙征进了办公室。 “有事吗？” “罗教授来了，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让他进来吧。”等魏龙征出去，杨方烈又对起身准备告辞的袁德志说道，“不急，你也留下来。” 罗晋勇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来了一名年轻科学家，还是一名女科学家。 “这位是地质学家田闽雯。”罗晋勇大致简单了一下女科学家的身份。“田博士有一个重大发现，值得我们关注。” “博士？”杨方烈把目光转向了田闽雯。 玄武战略指挥中心里有数千名科研工作者，博士少说也有上千人，杨方烈显然不会把一名博士放在眼里。 “这是我收集到的地磁场数据。”田闽雯把带来的掌上计算机交给了杨方烈，只是杨方烈不是科学家，根本看不懂那些复杂的数据。“在过去几个小时里，地磁场的强度提高了十倍。” 杨方烈皱起眉头，朝罗晋勇看了过去。 “地磁场由地核内的液态金属流动产生，也是地球的保护伞，挡住了对生物有害的各种离子流。如果没有地磁场，太阳喷发出来的各种离子流能杀死所有生物。”罗晋勇简单解释了一番。 “这个变化有什么影响？” 罗晋勇朝田闽雯点了点头，让她大胆一点。 显然，田闽雯的性格比较内向。大概是从来没有给杨方烈这样的大人物做报告，所以她显得有点胆怯。 “如果只是增强，应该没有坏处，可是……在几个小时内增强十倍，非常反常。” “仅仅是反常？”杨方烈显得有点不耐烦。他的时间比黄金还宝贵，如果不是罗晋勇带她来，杨方烈根本不会听她罗嗦。 “这么说吧，地磁场的能量来自地核，强度突然提高十倍，意味着地核散发的能量突然增强。根据现有理论，只有内地核由液态金属构成，外地核则不是。唯一合理的解释是，内地核的直径突然增大，即部分外地核被融化。”罗晋勇笑了笑，说道，“田教授，我不是地质学家，我这种说法有问题吗？” “除了内地核直径增大，地核内液态金属的流动速度也加快了。”田闽雯做了补充。罗晋勇替她解围，让她很是感激。 “好吧，这说明什么？” 见到田闽雯又不说话，罗晋勇说道：“毫无疑问，地核获得了一股巨大的能量，而且绝对不是巧合。” “什么？”杨方烈的眉头跳了几下。 “在Y天体消失后不久，地磁场的强度就开始迅速上升。” “你是说，导致地磁场增强的能量来自Y天体？”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Y天体是单纯的能量体，进入地心之后再扩散开来，必然导致地核能量增强。” “果真如此的话，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袁德志说了一句。 “如果就此结束，确实不需要担心，甚至应该感到庆幸。虽然地磁场增强，对无线电通信产生了一些影响，但是也意味着来自地外文明的威胁已经解除，而且现在的地球磁场能够维持数十亿年。” “什么？” 罗晋勇看了田闽雯一眼，让她给领导解释这个问题。 “如果地磁场消失，地球上的所有生物都将灭绝。火星上没有生命、没有液态水，甚至连大气层都很稀薄，与火星的地磁场太弱有关。维持地磁场需要能量，根据较为公允的理论计算，十亿年后，地磁场的强度将降低到无法抵挡太阳风的程度，到时候地球上的生物都将灭绝。” “关键是，一切就到此为止了吗？” “教授？”杨方烈把目光转向了罗晋勇。 “果真如此，地外文明非但没有对付我们，反而在保护我们。当然，也有可能是在保护地球。问题是，地外文明会等上几十亿年来才来占领地球？或者说，地外文明打算在占领地球之后，经营几十亿年？显然，这两种推论都说不通。即便地外文明需要更加严苛的生存环境，也应该在占领了地球之后再动手加强地磁场。现在加强地磁场，只有一个目的，即为入侵做准备。” 杨方烈猛的一惊，立即说道：“你认为，地外文明将再次发动入侵？” “不是再次，这本来就是一次入侵行动。” “好吧，加强地磁场对入侵有什么帮助？” 第六十七章 兼容并包（下） “地磁场是一个巨大的、包裹了整个地球，甚至延伸到数百公里之外的电磁场。如果导致地磁场增强的能量在某个时间点集中释放出来，产生的电磁场强度，足够在瞬间烧毁所有电子设备。” 杨方烈立即瞪大了眼睛，神色变得十分严峻。 袁德志也是暗自一惊，问道：“你认为，地外文明会以这种方式来对付我们，让我们退回到石器时代？” “还不至于退回到石器时代，但是至少回倒退到工业文明早期。不过没什么区别，我们将因此丧失抵抗能力，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罗晋勇叹了口气，又说道，“之前，我就提到过，摧毁现在的人类文明，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摧毁所有电子电力设备。现在这个世界，没有电子与电力设备，肯定是面目全非，甚至可以说是寸步难行。一次全球性电磁打击，足够让我们束手待毙。” “没有应对的办法？” “有，用电磁屏蔽的方式，把重要的电子与电力设备保护起来。” 杨方烈朝袁德志看了过去。 “教授提出这个猜想之后，我们就开始做相关准备。” “这一刻会在什么时候到来？”杨方烈又对罗晋勇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罗晋勇摇了摇头，说道，“也许是几个小时之后，也许是几天之后，也许是几个月之后。” “老袁，你得重新安排一下。” 袁德志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杨方烈的意思。 “田博士，从现在开始，你为罗晋勇教授工作，负责监视地磁场的变化情况，每半个小时汇报一次观测结果。” “我还有其他的工作……”田闽雯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么重大的事情。 “其他的工作，我会帮你推掉。”罗晋勇赶紧说道，“你的任务就是盯住地磁场，有任何异常变化都要立即告诉我。” 田闽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博士，没有别的事，你就去忙吧。” 田闽雯似乎有点怕杨方烈，赶紧起身告辞。 “教授，楚天疆快回来了。”等田闽雯离开，杨方烈才对罗晋勇说道，“老袁亲自去瓜达尔港接他们回国，你得做好准备工作。在他们回来之后，尽快搞清楚楚天疆的变化，然后给我一份详细报告。”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准备。” “还有，过不了多久，恐怕行星防御理事会就会解散了。” 罗晋勇立即锁紧眉头，随即明白了杨方烈这番话的意思。如果能够从楚天疆身上获取地外文明的先进科技，杨方烈肯定不会跟其他国家分享，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行星防御理事会解体。 “虽然不知道这一天会在什么时候到来，但是我们必须有所准备。” “杨总，即便真的有这一天，我们未必能够用上地外文明的先进科技。” “为什么？” “即便我们能够窥探地外文明的先进科技，也需要时间消化与吸收，更需要时间探索应用方法。” 杨方烈点了点头，说道：“关键是，只要我们开始探索地外文明先进科技，就无法做到绝对保密。” “也就是说，在过渡时期，我们需要一支额外的国防力量？”罗晋勇用半提问的口吻说的这句话。 “唯一的选择就是组建我们的末日部队。”袁德志帮杨方烈做了回答。 “如果你开始的猜测没有错，我们即将遭受全频段电磁打击，绝大部分电子与电力设备都将彻底瘫痪，那么在未来战争中，能够发挥作用的，恐怕只有末日部队。”杨方烈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得尽快解决末日战士系统的生产问题，并且保护好生产设备，确保我们能够组建自己的末日部队。” “我会全力配合。” 罗晋勇朝袁德志点了点头，说道：“我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与规划末日战士系统的生产工作。” “没问题，有任何难处都可以找袁局长，或者直接找我。” “行。没别的事情，我就告辞了。” 等罗晋勇离开，杨方烈与袁德志又商量了一阵，随后袁德志才动身前往机场，搭乘飞往瓜达尔港的专机。 因为时间紧迫，所以袁德志只能在飞行途中对处理手头上的工作。 六个小时后，袁德志乘坐的专机到达了瓜达尔港机场。 此时，印度洋中部。 水翼艇已经航行了接近十二个小时，燃油也所剩无几了。 发动机发出一阵喘气般咆哮声，随即停止运转。 “怎么回事？”刘展博走到驾驶水翼艇的展鹏飞身边。 “没油了。”展鹏飞摇晃启动杆，试了好几次，发动机都没有反应。“小王，把水声器放下去。” 水声器用来与潜艇通信，即发出特定的声音信号。 如果长征七号在这附近就能听到水声器发出的声响，然后赶过来会合，只是谁也不知道那艘潜艇是否已经到达。 现在，众人只能耐心等待。 “你没事吧？”楚天疆走到冻得瑟瑟发抖的雅克琳身边，把一块巧克力递了过去。 虽然三名飞行员携带了保暖衣物，但是不知道还有一名女科学家活着，也就没有多带一套。被一百节的强风吹了十多个小时，即便雅克琳裹着那套影子战士系统，因为没有启动而不具备加热保暖功能，也让她冷入骨髓。 雅克琳哆嗦着，试了好几下都没有拆开巧克力的包装纸。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拿过巧克力，拆开包装纸，又递到她手上。 “如果我被冻死了，你会不会很高兴？” “你不会死。” 雅克琳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会很高兴，因为少了一个累赘，而且不会因为我跟其他人产生矛盾。” 楚天疆没有开口，这十多个小时，他一直在考虑雅克琳的事情。 “其实，你不用内疚。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了。你救过我一次，救不了第二次。哈列维说，你是一个好人。” 想到哈列维惨死，楚天疆心里就不是个滋味。“雅克琳，我不会让你死，你得好好的活下去。” 雅克琳笑了笑，身体摇晃了几下，突然瘫倒到楚天疆身上。 “雅克琳——” 听到楚天疆的叫声，站在前面的四人立即回过头来。展鹏飞正准备走过去，却被刘展博拉住了。 楚天疆抱住雅克琳，试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只剩一丝气息。 雅克琳浑身冰凉，提问不到三十摄氏度，已经降到了足够丧命的危险程度。楚天疆没有多想，立即解开自己的末日战士系统，把雅克琳从影子战士系统里抱了出来，然后帖到自己身上。 合上末日战士系统后，楚天疆启动了加热功能。 你不能死，绝对不能死！楚天疆紧紧抱住雅克琳。虽然他对雅克琳没有非份之想，也谈不上男女感情，但是想到在岛上的经历，特别是一起跟影子部队作战，一起面对生死，楚天疆就放不下。不说今后如何安顿雅克琳，至少在这个时候，楚天疆过不了自己这一关，特别是在哈列维牺牲之后。 见此情形，刘展博暗自叹了口气。 楚天疆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为了朋友战友，他会做任何事情。当初，他曾经背着身负重伤的吴海渊在四千米的高原上奔跑了二十多公里，差点被累死。吴海渊牺牲后，他义无返顾的担负起了抚养吴国雄的义务。还在猛虎大队的时候，不管哪个战友遇到的麻烦，他都会倾力相助。 这就是楚天疆，一个外冷内热的热血军人。 “老展，快看，三点钟方向！” 听到王开源的话，众人立即朝左侧看去。 一根潜望镜伸出海面，旋转一周之后，对准了水翼艇。随即海面开始翻滚，潜艇的指挥台伸出了水面。 “是长征七号！” 指挥台外壳上，有“407”三个硕大的白色数字。 潜艇浮上水面，几名潜艇兵在甲板上展开一条橡皮艇，把楚天疆等人接上了潜艇，随后水翼艇就沉没了。 几人里，刘展博的军衔最高，由他去跟潜艇艇长接触。 楚天疆抱着昏迷不行的雅克琳，在一名军官的带领下去，去了一间军官住舱。 长征七号是唯一的095型攻击核潜艇，也是中国海军最先进的攻击核潜艇。因为自动化程度非常高，全艇总共只有七十八名官兵，有足够的空间给每明官兵安排一张床铺，不再是三名官兵挤两张床铺。接到楚天疆等人之后，艇长腾出了两间军官舱，分别安排给两名末日战士与三名飞行员。 “少校，半个小时后开饭，军官餐厅在指挥中心后面。” “谢谢你了，有热水吗？” “这里有电水壶，里面那间是浴室，可以洗热水澡。” “行，我等下自己去餐厅，不用麻烦你了。” 等军官离开，楚天疆抱着雅克琳进了浴室，扶着她在淋浴下冲了半个小时。等到雅克琳的体温恢复正常，楚天疆把她全身擦干，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喂雅克琳喝了一些热水之后，楚天疆才去了军官餐厅。 第六十八章 善意谎言（上） 长征七号的艇长叫龙胜，是一名海军中校。 楚天疆赶到时，刘展博、展鹏飞、王开源与龙胜等几名海军军官正在聊天，谈论一些与潜艇有关的事情。 “龙艇长，这位就是楚天疆少校。” “少校，久仰大名。坐吧，想吃点什么？有红烧肉、清蒸鲈鱼、萝卜炖羊肉，你想吃西餐的话，还有牛排、意大利面。” “随便吧，能吃饱就行。” 龙胜呵呵一笑，对跟在楚天疆赶来的炊事兵吩咐了一番。不一会，炊事兵就送来了一大盘饭菜。 “要不要喝点酒？” “潜艇上能喝酒？” “当然不能，是鲜榨果汁。西瓜汁叫葡萄酒，橙子汁叫威士忌，香蕉汁叫白兰地，苹果汁叫朗姆酒。” “这么说，混在一起，就应该叫鸡尾酒了？” “没错，来杯鸡尾酒？”龙胜笑得更大声了。 龙胜这么豪爽，楚天疆当然不会拒绝。 楚天疆闷头吃饭的时候，龙胜与刘展博等人继续开始的话题，谈论的正是长征七号的这次行动。 严格说来，长征七号是中国海军第一艘具备完整作战能力的攻击核潜艇。 虽然早在三十多年前，中国海军就开始建造091型攻击核潜艇，而且建造了四艘，但是这种以解决有无为主要目标的攻击核潜艇存在严重的性能缺陷，别说执行作战任务，甚至无法正常部署。二十世纪末，利用前苏联解体后的混乱局面，军事情报局通过各种渠道从俄罗斯与乌克兰获得了一些建造先进核潜艇的技术，由此诞生了093级攻击核潜艇。只是这种以前苏联的“维克托”级为蓝本的攻击核潜艇，性能还不及“阿库拉”、“洛杉矶”等第三代攻击核潜艇，比起“北德文斯克”、“弗吉尼亚”等第四代攻击核潜艇更是差了一大截，最终只建造了两艘。以093级为基础，结合最新的科技成果，中国海军在十年前启动了095级的设计建造工程。 这次，中国海军没有急于求成，花了五年才完成设计工作。 按照中国海军的规划，095级将达到第四代攻击核潜艇的性能标准，即直接从第二代跃升到第四代，以求赶上美俄。 长征七号在二零一三下水，海军也申请到了建造二号艇的经费。 只是，进入二零一四年，建造长征八号的费用被国防部扣留了下来，一直没有划拨给海军。 原因不想而明，建造长征八号的资金被秘密划拨给了行星防御理事会。 长征七号成了一条“孤狼”。在二零一四年底完成舾装之后，长征七号进行了长达一年的测试，直到二零一五年底才正式服役。二零一六年的上半年，长征七号一直在南海进行训练。 也就是或，这是长征七号第一次前往远洋执行作战部署任务。 七月底，长征七号在榆林军港完成补给与修整后再下南海，在八月初进入印度洋，随后前往马尔代夫群岛南部海域巡逻。按照总参谋部的部署，长征七号的主要任务是监视进出迪戈加西亚的舰船。 直到大灾难发生，确认Y天体将落到阿姆斯特丹岛上，长征七号才转向南下。 赶往阿姆斯特丹岛的显然不仅仅是长征七号。一路上，长征七号发现了六艘攻击核潜艇与三艘常规潜艇，有三艘美军的“弗吉尼亚”级、一艘俄罗斯的“北德文斯克”级、一艘法国海军的“梭鱼”级与一艘英国海军的“机敏”级，三艘常规潜艇则分别来自以色列、澳大利亚与印度。 能与长征七号齐头并进的只有“弗吉尼亚”级与“北德文斯克”级。“梭鱼”级与“机敏”级的最高航速都在三十节以内，比另外三种攻击核潜艇慢了许多，那三艘常规潜艇就更慢了。 “如果不是为了接你们，我肯定能摆脱那几艘美俄潜艇。不过嘛，美国佬与老毛子做梦都想不到，你们已经与Y天体直接接触，更想不到阿姆斯特丹岛会沉没，赶过去只是白跑一趟。” “长征七号能跑多快？” “不知道。”龙胜笑了笑，说道，“测试的时候，达到过三十七节。如果让反应堆超负荷运转，短时间内能达到四十节。” “比美俄潜艇快？” “最快速度没有多大意义，关键是最大安静航速。长征七号能达到二十二节，‘弗吉尼亚’级大概只有二十节，而‘北德文斯克’级绝对不会超过十六节。即便是最快速度，长征七号也不会吃亏。” “这附近有没有其他潜艇？”楚天疆知道，早在十多个小时前，长征七号就转向离开了前往阿姆斯特丹岛的航线。 “应该没有，至少声纳没有发现可疑目标。” “如果我们全速航行，会不会被远处的潜艇发现？” “肯定会。”龙胜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你要我们全速返航？”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得尽快回国。” “龙艇长，这是你的潜艇，由你做主。”刘展博插了一句。 龙胜考虑了一阵，说道：“全速航行肯定会暴露行踪，不过问题应该不大，至少没有几艘潜艇能够追上我们。即便被发现了，只要与其他潜艇保持足够远的距离，在鱼雷的有效射程之外，问题就不大。” “反潜巡逻机呢？” “这……” “现在，全世界都盯着阿姆斯特丹岛，而且对我们威胁最大的是美军部署在迪戈加西亚的反潜巡逻机。大灾难引发的强地震，已经让迪戈加西亚的基础设施严重损毁，而且美军的重点是往阿姆斯特丹岛派遣侦察机，应该不会在迪戈加西亚部署反潜巡逻机。”楚天疆推开空空如野的餐盘。“我认为，没有必要担心反潜巡逻机。再说了，越快到达目的地，遇到危险的可能性就越低。” “确实如此，把你们送走后，我才有心情给美俄潜艇周旋。”龙胜笑了笑，说道，“我去调整航线，你们去休息吧。到了与水上飞机会合的海域，我派人来叫你们。没有必要，最好不要到处走动。” “我跟你去指挥中心。” 刘展博提出这个要求，龙胜自然不好拒绝。 楚天疆没有去指挥中心。找炊事兵要了一份晚餐后，他回到了住舱。 雅克琳还在熟睡，体温已经恢复正常，呼吸也很平缓。楚天疆没有叫醒雅克琳，把饭盒放到了床边的柜子上。 这是一间双人舱，舱门左右各有一张床铺。 躺到对面的床铺上，楚天疆盖上被子。被子下面，末日战士系统像水流般退去，全部缩入楚天疆的背脊。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末日战士系统，或者说是一种拥有末日战士系统外观的物体。 到底是没东西，楚天疆也不明白。 进入Y天体后，楚天疆没有失去意识，而是进入了一个梦幻般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拥有他梦想中的一切，吴海渊还活着，吴国雄已经长大成人，他与肖芳芳偶然相遇，然后相爱结婚，还生了一个儿子与两个女儿。时间仿佛流逝了几十年，吴海渊在吴国雄十岁的时候退役，用积蓄开办了一家安保公司，训练了一大批身手高强的安保人员，吴国雄则考入一所全球知名的大学，拿到博士学位，成了全球知名的科学家。楚天疆没有退役，数年后担任猛虎大队大队长，还晋升为陆军少将，成为特种部队司令官，他的儿子也是军人，一个女儿成了医生，一个女儿当上了教师。在这个世界里，楚天疆与吴海渊还成了亲家，两人在年华老去时，一同做在树阴下的摇椅上，看着几个孙子孙女在花园里玩耍，给他们讲述自己年轻时参加的战斗。 这一切，楚天疆几乎信以为真。 只是，他知道这不是现实，而是一个虚幻出来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楚天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儿女的名字，更想不起孙子孙女的名字。他们只是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长得既像楚天疆、又像肖芳芳，可是每当楚天疆回想他们的名字，脑海里都是一片空白。 父母会记不住儿女的名字吗？ 在现实世界里，只是精神正常，父母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记不住儿女的名字。哪怕是一些得了帕金森综合症的老人，也许会忘记儿女成年后的相貌，也许会忘记儿女的爱好，但是绝对不会忘记儿女的姓名。 正是如此，楚天疆没有迷失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 听到刘展博的呼叫，楚天疆醒了过来。 对于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比如相貌年轻了十几岁，比如又他的意识直接控制的末日战士系统，楚天疆也无法解释。 现在，他只想早点回去。 这个世界上，只有罗晋勇能够搞清楚他身上发生的变化。如果罗晋勇都搞不明白，那就没什么指望了。 只是，楚天疆并不担心，也不觉得惋惜。 跳入天坑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必死的心理准备。能活下来，还没有丧失自我，楚天疆已经非常满足了。 第六十八章 善意谎言（下） 如果能见到吴国雄，知道他安然无恙，楚天疆就再无遗憾。 楚天疆甚至想到，如果需要解剖他的身体，才能获得地外文明的科技成果，应该做好哪些后事安排。 最让楚天疆放心不下的还是吴国雄。 楚天疆相信，只要他提出来，罗晋勇与张小刚会像照顾亲生儿子那样照顾吴国雄，抚养吴国雄长大成人。 可是，楚天疆真的愿意舍弃这一切吗？ 想着想着，楚天疆进入了梦乡。虽然身体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是楚天疆仍然会在睡觉的时候做梦，而且梦境更加逼真。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的一个柔软物惊醒了楚天疆。 雅克琳！？楚天疆醒得很快，几乎立即就从梦境回到了现实。确实是雅克琳，而且浑身赤裸。 她想干什么？ 楚天疆的手一动，雅克琳爬到他的胸脯上。鼻息有点基础，身体滚烫，双手还在楚天疆身上轻轻抚摸着。 此时，楚天疆也是赤身裸体。 “雅克琳，你在干什么？” “不要赶我走，好吗？”雅克琳的声音有点颤抖，“你不在我身边，我好害怕。” “害怕什么？” “我害怕离开你，没有你的保护，别的人……别的人会……” 楚天疆猛然明白了过来，他的保证是雅克琳活下去的唯一保证。只是，为此与雅克琳发生男女关系，楚天疆却无法接受。雅克琳的目的是得到楚天疆的保护，跟楚天疆发生关系只不过是达到目的的手段。虽然有了肉体关系，并不表示被雅克琳控制，但是楚天疆觉得这是趁人之危。楚天疆并不反感男女之事，也不在乎对方之前的身份，比如对珍妮特，楚天疆就没有半点反感。如果没有感情，楚天疆愿意用更直接的办法满足生理需求，比如在东京夜总会里寻求满足。 见到楚天疆没有开口，雅克琳更加肆无忌惮，这反而让楚天疆更加反感。 虽然雅克琳的挑逗手段算不上一流，甚至不入流，但是娇躯在侧，仍然惹得楚天疆欲火中烧。 在这么搞下去，恐怕会把持不住！楚天疆坐了起来。 “你……你不喜欢这样？”雅克琳也坐了起来，眼神中既有惊讶、又有失望。 “雅克琳，你没有必要这么做。”楚天疆拿起被子，裹在雅克琳身上，然后把枕头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我长得不漂亮，还是不够温柔？” “不，都不是。你很漂亮，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之一，而且你也很温柔。”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但是你不是因为喜欢我才这么做，你甚至对我没有半点感情。你做这些事情只是为了拉近我们的关系。我保证过，绝对不会让别人伤害你。即便你没有这么做，我也会保护你的安全。” “可是……”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哪一天，当你真的喜欢上我，而我又没有结婚，再来找我也不迟。” 说完，楚天疆起身下床。一层水银般的灰色物质从他背后涌出，片刻就覆盖全身，眼花缭乱间成了末日战士系统。 雅克琳回过头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什么都别问，你知道得越多，对你越不利。”楚天疆看了眼放在柜子上的饭盒。“饭菜已经冷了，餐厅里有热食。” “楚……” 楚天疆没再理会雅克琳，径直出了舱室。 雅克琳一脸茫然，恍然间不知所措。 舱门外，楚天疆长舒一气。雅克琳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虽然不如肖芳芳柔弱，也不如珍妮特火热，但是有另外一番吸引男人的风味，健康、泼辣、勇敢等等。可是经历了这件事情，楚天疆更觉得，她是一个功于心计的女人。楚天疆生性磊落，善长算计的女人确实不对他的胃口。 瓜达尔港机场。 安排妥当之后，袁德志登上了前去接应楚天疆等人的运输机。 这是一架经过特别改装的别200型运输机，即可以依靠浮筒在水面上起降，也可以使用起落架在机场上起降。特别之处，在于这加飞机的浮筒被改成了油箱，货舱里安装了一个大型油馕。增加的燃油，使其最大航程达到八千公里，足够飞到马尔代夫群岛南面海域，再返回瓜达尔港。 运输机滑行了两千多米，在即将冲出跑道时才勉强达到起飞速度。 接下来的五个小时，袁德志一直在睡觉。 两年来，袁德志东奔西跑，没有一天空闲过。有的时候，连续几天都没时间休息，他也因此养成了一个习惯，即尽量在旅途中养足精神。不管环境有多么恶劣，袁德志都能躺下就睡着。 被导航员叫醒时，运输机正在下降。 “到了？” “快到了，已经抛下水生器，但是潜艇还没浮上水面。” “我先去厕所，等下到驾驶舱去。” 到洗手间小解后，袁德志洗了个冷水脸。来到驾驶舱的时候，他已经彻底清醒，飞行员也看到了浮上海面的潜艇。 “局长，九点钟方向。” “是长征七号？”飞行员都是军事情报局的特工。 “已经确认。” “降落吧。” 运输机降落到潜艇左侧的海面上，袁德志来到了右侧舱门边。 因为离迪戈加西亚太近，所以运输机与潜艇都不能久做停留。运输机停下时，刚好在潜艇旁边，离潜艇不到一百米。飞行员的技术非常不错，控制着运输机滑行到潜艇左前方，最后停在了艇首附近。 搭好栈桥，刘展博首先登上运输机，随后是三名飞行员与楚天疆。 看到楚天疆带来的那个女人，袁德志眉头微动，但是没有多问。等众人登上运输机，导航员拆掉了栈桥。 “老袁……” 袁德志朝楚天疆点了点头，看了眼站在他身后的女人。 “她是雅克琳，地质研究所的向导。如果没有她的帮助，我跟哈列维不可能全歼影子部队。” “都坐好吧，要起飞了。楚天疆，你跟我过来。” 安顿好雅克琳，楚天疆跟着袁德志朝驾驶舱走去。 “你不应该带上她。” “老刘也说过，但是我不能丢下她不管。” “为什么？”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在我们到达之前，她已经进入天坑，而且与Y天体有过间接接触。” “那就更不应该这么做。” “老袁，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楚天疆又把他与哈列维救雅克琳，以及在雅克琳的协助下对付影子部队的事情讲了出来。 等楚天疆说完，袁德志才说道：“既然这是你的决定，我也不强求，但是你应该明白国家利益为重。在事情过去之前，我会把她安置在一处秘密地点，并且安排专门人员二十四小时监管。如果她试图逃跑，或者有其他企图，监管人员会立即灭口。即便事情过去了，也要经过严格的审查，甚至会做一些必要的处理，确定她不再具有威胁、不会泄密，才会还她自由。” “我明白。” “此外，到了瓜达尔港，你不能再与她接触，我也不会把她的去向告诉你。”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这是最基本的保密规定。 “五个小时后到达瓜达尔港，如果有事情没有交代清楚的话就赶紧去。”袁德志叹了口气。 楚天疆知道，袁德志是让他去把这些安排告诉雅克琳。 可是，该怎么跟雅克琳说？楚天疆有点头大，甚至有点后悔带上雅克琳。如果把她留在阿姆斯特丹岛上，就一了百了了。 “雅克琳，有些事……” “不用说了，我明白。”雅克琳猜到了楚天疆要说的话。 “你……” “开始那人，肯定是情报官员。如果我没猜错，等飞机降落，他就会带走我，然后把我关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之后，当我知道事情不再是秘密，他会给我安排一个新的身份。” “你说得没错，只是你怎么知道的？” “这些，电影里都有。”雅克琳勉强笑了笑，说道，“我不怨你，换成别的人，早就把我杀了。” “你能明白就好。” “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经常来看我。” 楚天疆迟疑了一下，说道：“等到事情过去了，有空的话，我会去看你，不过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相信你。” 楚天疆笑不出来，却不得不挤出一个笑容，因为他说的是谎话。按照袁德志的安排，到达瓜达尔港之后，他将再也见不到雅克琳。不过为了让雅克琳接受事实，这是一个必须说的谎话。 人活着，总得有一些希望，哪怕只是编造的谎言。 大概，这就是善意的谎言吧。 此后，直到运输机到达瓜达尔港，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 袁德志带着刘展博与楚天疆登上了军事情报局局长的专机，雅克琳则被袁德志安排的特工带走，展鹏飞等三人留在瓜达尔港机场待命。专机起飞的时候，楚天疆看到雅克琳被带上了一辆越野车，随行特工中有两名女性。楚天疆知道，这是他与雅克琳的最后一面，而雅克琳留下的只是一个侧影。 想那么多干嘛，世界上像雅克琳那样的女人千千万万。 楚天疆笑了笑，把烦恼抛到了脑后。 第六十九章 改头换面（上） 收到消息，罗晋勇就丢下手头的工作，立即赶往机场。到达机场后，他才发现自己太心急了。 “教授，还有一个多小时，需要安排临时工作地点吗？”因为事关重大，所以杨方烈让魏龙征全程陪同。魏龙征知道，罗晋勇日忙夜忙，可以说是一寸光阴一寸金，根本没有空闲时间。 “不用，让我一个人安静的坐一会。” 魏龙征点了点头，没再打扰罗晋勇，让其他人离开了飞行员休息室。两年来，罗晋勇日夜操劳，很少停下来思考过问题。难得有空闲时间，让他一个人安静的思考问题，也未必是坏事。 确实有很多问题需要罗晋勇好好思考。 楚天疆进入Y天体，融入了那个球体，却活着，而且没有丧失自我意识，让罗晋勇觉得很难理解。虽然在通信的时候，楚天疆提到了自己身上的一些变化，把在Y天体里的梦境讲了出来，让罗晋勇产生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但是在见到楚天疆，搞清楚楚天疆的变化之前，罗晋勇无法肯定这个想法是否正确。 这就是，楚天疆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 Y天体出现后，罗晋勇想到，不管地外文明的科技如何先进，只要光速不可超越，恒星系间的遥远距离就难以跨越。虽然谁也不知道宇宙中智慧文明的密度有多大，即两个相邻的智慧文明所在的恒星系的平均距离是多少，但是在哈勃2号望远镜建成之后，人类已经能够窥探五百光年内的所有恒星系，找出这些恒星系里的类地行星，并且通过行星与恒星的距离确认是否拥有适合生物繁衍生息的自然环境。可惜的是，在五百光年内，没有一颗类地行星恰好处于生命带内。对任何一个文明来说，五百光年都算得上足够遥远。即便地外文明的家园离太阳系恰好五百光年，而且掌握了把光速飞行技术，也需要足足五百年，才能到达太阳系。一个进入了工业时代的文明，有极大的可能在五百年内取得重大科技突破，达到相邻文明的科技水准。 这个论断，恰好印证了Y天体为什么是能量体，而不是物质体。 只是，这个论断无法证明Y天体到底是地外文明制造出来的科技设备，还是地外智慧生命本身。 虽然脱离物质而存在的智慧生命让罗晋勇觉得匪夷所思，但是人类本身的科技发展已经变相证明，智慧并不是以物质为基础，而是以信息为基础，任何形式的智慧都可以用信息来解释。物质是信息的载体，能量也是信息的载体，因此高度发达的智慧文明，很有可能基于能量，而不是物质。 关键就是，能量的运动速度很有可能不受光速限制。 按照爱因斯坦提出的虫洞理论，只有当虫洞的直径足够大，才能让物质通过，而虫洞的存在时间与直径成反比，直径越大的虫洞存在的时间越短，短到无法让一个基本粒子完整通过。要使虫洞存在的时间足够长，就得缩小直径，而能够通过小型虫洞到达宇宙另外一端的只能是能量。 为了进行宇宙航行，到达其他恒星系，即便地外文明原本是物质生命，也会在科技的推动下进化成能量生命。 那么，Y天体是地外智慧生命，或者说是地外智慧的载体？ 罗晋勇想到过这种可能，却不敢肯定。楚天疆的经历，让他肯定了这个猜测。有一个问题却让罗晋勇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楚天疆在进入Y天体之后不但没有死，还保持了自我意识！ 如果Y天体是地外智慧生命，或者是智慧载体，容得下另外一个智慧生命吗？ 发生在楚天疆身上的其他事情，更让罗晋勇觉得难以解释。比如，Y天体虚构出了一个逼真的幻境，如果不是楚天疆没有子女，也从来没有给将来的子女取名字，恐怕楚天疆会迷失在幻境里。又比如Y天体在进入地心后，单单把融合了楚天疆的球体留在天坑里面，难道是想让楚天疆活下来？ 罗晋勇知道，只有见到楚天疆，才能找出答案。 也许，楚天疆忘了什么，或者是某些事情不好在电话里讲出来。罗晋勇相信，楚天疆还有其他遭遇。 罗晋勇思考问题的时候，时间飞快的过去了。 “教授，他们到了。” “走吧！”罗晋勇没有罗嗦，出门跟魏龙征上了机场的通勤车。 大灾难之后，全国各地没有遭到破坏、以及修复后投入运行的机场都由军队接管，在机场里通行非常方便。 那架小型公务飞机降落后，迅速离开跑道，魏龙征也驾驶通勤车驶了过去。 在全国性抢险救灾工作中，所有机场都全负荷运转，随时都有运输机与航班起降，得尽快腾出跑道。 楚天疆从飞机上走下来的时候，罗晋勇仔细打量了一番。 此时，楚天疆已经收起末日战士系统，穿了一套没有肩章的陆军野战服，戴着一顶贝雷帽，看上去像是一名普通特种兵。 “教授，不认识我了？” “变化确实很大，看上去年轻了十多岁。”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你去把我参军时的证件照找出来，就能认出我了。” “你是说，你现在是十八岁时的模样？”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我也不大相信，但是照过镜子之后，我才知道自己回到了十三年前。” “上车吧。”魏龙征招呼了几人。 “我们现在去哪？” 通勤车没有驶出机场，而是开往停方直升机的空地。 “玄武战略指挥中心，我们得乘直升机过去。” “杨总也在那边？” 魏龙征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杨总正在参加总参谋长会议，大概已经跟斯塔克吵得面红脖子粗了。” “日本的事情？”袁德志问了一句。 “还能有别的事吗？你去瓜达尔港后不久，杨总就在总参谋长会议上提了出来，但是斯塔克装聋作哑，不肯正面谈及处理日本国有财产的事情。这次是杨总召集会议，谈不好的话恐怕会一拍两散。” 袁德志暗自叹了口气，没再多问。显然，杨方烈已经下定决心，不想继续跟斯塔克等人周旋。 “教授，我的事……”楚天疆把话题拉了回来。与罗晋勇一样，他也很想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哪些变化。 “到了基地再说。” 上了直升机，一路无话。到达玄武战略指挥中心，魏龙征去向杨方烈汇报情况，袁德志去处理情报工作，刘展博跟罗晋勇安排的生物学家去检验搜集到的DNA样本，罗晋勇则带则楚天疆去了实验中心。 “这地方有多大？” “能容纳数万人，不过现在只有几千人，大部分都是科研人员。” “把科研中心搬了过来？”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大灾难后，我们进行了全国性疏散，原本设在军事情报局的科研中心也就搬迁了过来。” 进了办公室，罗晋勇关上了房门。 “教授……” “老楚，你是不是有些事情没有告诉我？” “关键的，我在电话里已经告诉你了。我再从头到尾详细讲一遍。” 罗晋勇点了点头，启动了录音设备。楚天疆从跳入天坑开始，一直到出现在溶洞里的整个经过讲述了一遍。虽然增加了很多细节，但是最重要的部分，楚天疆在之前的电话里已经讲清楚了。 “就这些，没有遗忘什么？” “没有，你不用怀疑我的记忆力。” 罗晋勇摸着下巴思考了一阵，说道：“在梦境里的那段时间有多久？” “不知道。”楚天疆苦笑了起来，“教授，你做梦的时候有时间感吗？好像，任何人做梦的时候都不会有明确的时间感吧。” “确实如此，不过我认为你忽略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不可能……” “准确的说，你在潜意识下做过一些事情，而你的主观意识并不知道。这就好比梦游的人不会知道在梦游时做的事情。” “这……” “老刘应该跟你提到过，他在天坑里发现了一些血迹，而且离你所在的球体不远。我们推断，美国佬捷足先登，在老刘到达之前就派人下到天坑里，而且试图接近球体，只是出了意外。” 楚天疆思索了一阵，说道：“我确实想不起来了。” “那是你在潜意识控制下做出的举动，肯定想不起来了。” “有办法让我想起来吗？” “有。” “什么办法？”楚天疆显得非常急切。 “催眠。”罗晋勇笑了笑，说道，“不是让你盯着摆动的怀表。我准备了一套设备，配合使用一些药物，能让你进入深睡眠状态，也就是催眠状态，唤醒你的潜意识。放心吧，不会有半点危险。” “有危险又如何？赶紧吧，我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人去了隔壁房间，罗晋勇锁好房门，启动录象与录音设备，才让楚天疆躺到那台设备里，戴上吸入催眠药物的面罩。 第六十九章 改头换面（中） 此时，科研中心的生化实验室里。 刘展博很有耐心，当了几十年兵，在特种部队混了十几年，执行过上百次任务，再没耐心的人也会变得很有耐心。 负责检验DNA样本的是高明明教授，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科学家。虽然他没有罗晋勇那么出名，但是在生物学界也算是小有名气。在为行星防御理事会工作之前，他主导了针对糖尿病的研究工作。如果没有这场灾难，他很有可能在几年之后，找到从基础上治愈糖尿病的办法。 “老刘，你确认这是搜集到的DNA样本，没有受到污染？”因为帮助刘展博调制过末日战士系统，所以高明明跟刘展博算得上是熟人。 “肯定是搜集到的DNA样本，而且保存在末日战士系统里面。怎么，有问题吗？” “这是人类的DNA。” 刘展博皱起眉头，只是并不觉得意外。能够到达地面下十千米的地方，肯定不可能是野生动物。 “只是，这些DNA非常怪异，与正常人的有很大差别。” “什么意思？” “DNA实际上是一个简称，即脱氧核糖核酸，本质上是一种有机份子，主要功能是储存遗传信息，即是一种信息载体。DNA通过控制细胞内部的化合物，实现控制细胞，进而控制整个生物体。说得直接一点，DNA是形成细胞、由细胞构成生物体的信息蓝图。生物的所有基本信息都储存在DNA里面，所以我们可以通过DNA来复制生物，也就是所说的克隆。” “这份DNA样本跟正常人的有什么区别？” “DNA的基础是碱基对，由四种脱氧核苷酸两两结合形成的螺旋状染色体，人类总共有二十三对染色体，总共包含了三十多亿个碱基对。在这么多的碱基对里，只有不到百分之一对人体基本形态有影响。虽然有白种人、黄种人与黑种人，而且外观差异非常大，但是三个人种的碱基对，实际差别不到万分之一。除此之外，我们与血缘最近的黑猩猩，差异也只有百分之四。” “关键是什么？” “这些确实是人类的DNA，但是与正常人的差异高达百分之十。” 刘展博的眉头跳了几下，神色顿时严峻起来。 “说得简单一些，在DNA的碱基对里，有百分之九十九是没有实际意义的，而且所有人的都一样。可是在这份DNA样本中，这些原本应该是一样的碱基对中，有百分之十被修改过。” “修改？” “也许是通过其他手段，使其发生了变化。” “这会产生什么影响？” 高明明叹了口气，说道：“你认为世界上有超人吗？” “电影里才有超人。” “在理论上，每个人都能成为超人。”高明明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人体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宝藏。比如人类大脑灰质层的利用率只有百分之五，如果能提高一倍，那人人都是爱因斯坦。如果把我们的DNA比喻成一张白纸，而写在这面的只是一个小点，其他地方都是空白。” “也就是说，还能写入很多信息。” “对，而且写入的信息会改变人体的基本面貌，使其获得一些超乎想像的能力。也许没有电影里描写的那么夸张，可是跟普通人相比，绝对算得上是超人。比方说，如果能让我们的皮肤细胞具有亲铁能力，能够让皮肤细胞累积铁元素，那我们就能拥有刀枪不入的钢铁躯体。” 这时候，刘展博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我们得立即告诉罗教授。” “你先把信息保存下来，如果可以的话，得用干细胞培养出细胞样本，最好把克隆工作也准备好。” “克隆？” 刘展博点了点头，说道：“我去找罗晋勇。” 高明明没有多说，立即着说进行细胞培养。他与罗晋勇的关系算不上密切，而且以前没有共事过，让刘展博出面更好一些。 刘展博赶到的时候，楚天疆刚好从催眠中醒了过来。 正如罗晋勇的猜测，楚天疆在潜意识下做了很多事情。比如在刘展博到达前，有人试图靠近球体，触发了楚天疆的自我防卫意识。像楚天疆这样的特种兵，睡觉的时候都会保持警惕，基本防卫早就深入潜意识，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根本不用思考，在潜意识的控制下就会做出本能反应。 只是，罗晋勇仍然有很多疑问。 “教授。” “DNA样本检测结果出来了？” “是人类的DNA，但是与正常人的大不一样。具体是怎么回事，我说不明白，得让高明明跟你解释。” “行，我们过去。”罗晋勇已经想到检验楚天疆的DNA。 来到生化实验室，高明明已经用干细胞在实验皿里培养出了第一批活体细胞，正在为克隆做准备。 两年前，有科学家提出，如果人类文明注定要灭绝，就得设法保存人类文明的精华。当时提出的办法时，收集人类的DNA信息，由飞船送往宇宙深处。如果飞船被某个比较仁善的地外文明截获，人类很有可能在另外一个星球上获得生存空间，也就有可能在很久之后再次发展壮大。 这个方案被行星防御理事会采纳后，十个成员国都启动了相关的科研项目。 对人类进行克隆也受到了各个成员国的重视，只是受法律、伦理与道德等限制，没有哪个国家准许科学家进行人类克隆实验，研究主要集中在理论阶段，以及对其他动物的克隆实验上。 在成功克隆了数百种动物之后，克隆人类根本不存在技术难题。 人类也是动物，只是具有智慧的动物。在基本生理结构上，人类与哺乳动物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等高明明介绍完情况，罗晋勇立即认识到，只有克隆才能掌握具体情况。 “如果按照传统方式，首先需要一个母体，然后还要花上几年、甚至十多年才能完全了解克隆体的特征。” “显然，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这样的话，就只能在其他生物上进行器官克隆了。” “什么意思？”罗晋勇对生物学有所了解，但是知道得并不多，而且主要集中在神经系统上。 “已经人在小白鼠身上克隆出了人体的一些器官，比如耳郭与鼻子。我们可以利用人类的近亲，也就是类人猿，克隆处更大的人体器官，比如胳膊、大腿等等，甚至可以克隆出大脑。” “需要多少时间？” “几个月，最多不过一年。” “不能缩短了？” “如果是较小的器官，可以在小白鼠身上克隆出来，但是大型器官，只能在体形足够大的动物身上克隆出来。为了获得更完美的克隆结果，就得选择与我们同样拥有二十三对染色体的类人猿。” “那就分阶段进行。” 高明明点了点头，说道：“我马上着手进行，几天后提交第一份克隆报告。” “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 “罗教授……”高明明迟疑了一下，说道，“虽然传统克隆方式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是我认为……” “关键不是时间。” “我知道，是母体。” 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是否一定要用人类做母体？” “不一定，黑猩猩也可以做母体，只是没有人尝试过。事实上，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个科学家克隆过人类。” “你认为它是人类？”罗晋勇看了眼实验皿里的活体细胞。“我们与黑猩猩的基因差异只有百分之六，而这东西与人类的基因差异高达百分之十。就算它是智慧生物，也绝对不是人类。” “这么说……” “放手去做，我去找袁德志，让他帮你搞几只黑猩猩回来。” “要雌性黑猩猩。”能够得到罗晋勇的全力支持，让高明明非常兴奋，因为他做梦都想成为第一个克隆人类的科学家。 罗晋勇笑了笑，说道：“难道雄性黑猩猩能怀孕？放手去做吧，天塌下来由我顶着。” 高明明立即点头答应下来。虽然他对罗晋勇的了解并不多，但是真正的科学家都是货真价实的实干者。 “还有，帮楚天疆少校提取DNA样本。” “这……” “你得亲手检验楚天疆少校的DNA，结果出来后不能存档，直接交给我。”罗晋勇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记住了，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杨总也不例外。除了我们四个，如果有第五个人知道，你就准备卷铺盖回家吧。” 高明明哪敢多说什么，立即答应了下来，而且保证会严守秘密。 随后，高明明提取了楚天疆的唾沫标本。提取DNA样本的办法有很多，最简单的就是唾沫标本。 再次叮嘱了刘展博一番之后，罗晋勇才带楚天疆返回办公室。 现在，他想看看楚天疆的末日战士系统。虽然已经知道楚天疆的末日战士系统变得面目全非，甚至可以直接收纳到背脊里面，但是罗晋勇还是觉得眼见为实，而且需要做更全面的检查。 第六十九章 改头换面（下） 杨方烈与魏龙征已经到来，正在等着罗晋勇与楚天疆。 “杨总……” “我知道你忙，所以没让你跑路。”杨方烈笑了笑，又对楚天疆说道，“少校，一路上还顺利吧？” “还好，就是有点折腾。” “能够回到祖国，受点折腾算什么？对了，肖芳芳与吴国雄也在这里，我让小魏带你过去见他们。” 楚天疆心里一阵感激。“杨总，公事要紧，忙完了我再去找他们。” “也好，他们得到了妥善照顾。听说张小刚在北京给你弄了一套房子，动荡结束，我再来喝你的乔迁酒。” “杨总……” “这些都是你应得的，如果你觉得住在城市里不习惯，我让张小刚给你在郊外弄一座庄园。” “这个，以后再说吧。”楚天疆有点招架不住，赶紧朝罗晋勇递眼神。 “杨总，今后的世界会是个什么样子，恐怕谁也说不清楚。恐怕到时候，北京里外的房子白送都没人要呢。”罗晋勇知道杨方烈很重视楚天疆，关键就是楚天疆是唯一与Y天体有过直接接触，而且还活着的人。楚天疆身上的秘密，决定着人类的未来。“老楚，让我们看看你的末日战士系统。” “现在？”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杨总也在，让我们见识一下最强大的末日战士。” 楚天疆没再罗嗦，退后两步脱下了衣裤。 罗晋勇、杨方烈与魏龙征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楚天疆，可是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末日战士系统就覆盖在了楚天疆身上。 “少校，太快了，能不能慢一点？” “没看清楚？” “收回去的时候也慢一点。”罗晋勇走到了楚天疆身后。 杨方烈也绕了过来。虽然开始没有看清楚，但是能够看到，末日战士系统从楚天疆身后出现，然后覆盖全身。 楚天疆放慢速度，收回了末日战士系统。 “等等……”罗晋勇叫住楚天疆，让他不要急着展开末日战士系统，然后伸手在楚天疆的脊梁上摸了几下。 没有半点异常，跟正常人一样，似乎末日战士系统储存在楚天疆体内。 难道末日战士系统成了楚天疆身体的一部分！？ “好了吗？” “好了，现在展开，慢一点。” 楚天疆放慢了展开的速度，用了五秒钟才让末日战士系统覆盖全身。 罗晋勇又在楚天疆的背脊上摸了几下，同样没有半点异常。绕到楚天疆身前，罗晋勇从头部往下摸去。 “教授，那地方也要摸一遍？” 罗晋勇把手从楚天疆的小腹上收了回来。末日战士系统明明从两侧覆盖全身，在楚天疆身前结合到一起，可是在楚天疆身体中线上根本没有结合的痕迹，连一丝缝隙都没有，简直是天衣无缝。 “教授，可以了吗？” “等等，让我想一下。”罗晋勇思考了一阵，说道，“老楚，你能不能控制末日战士系统变化成别的形态？” “什么意思？” “你应该是通过思维控制末日战士系统，但是你只想到了收回与展开两种情况，能不能想点别的？” “当然可以，能让末日战士系统恢复到原来面貌。”说着，末日战士系统就从楚天疆胸前分开，而且与他的身体脱离接触。 “其他的呢？” “什么？” “把末日战士系统想像成一向橡皮泥，捏成其他形状。” 转眼间，末日战士系统脱离了楚天疆身体的那部分就变化成了一支狙击步枪，连枪口的膛线都能看得到。 “教授，你真神奇，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不是我神奇。”罗晋勇长出口气，说道，“好了，别把你的枪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穿上衣服吧。” 楚天疆收回末日战士系统，然后动手穿上衣裤。 “教授？”杨方烈一直很平静，只是心里已经是波涛起伏。现在的楚天疆，已经不是末日战士了。 他是什么？杨方烈根本说不清楚。 “杨总，具体是怎么回事，我还没有想清楚，还要做更多的检验。只是可以肯定，那不是末日战士系统。” 杨方烈点了点头，他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那只是一种拥有末日战士系统外表的东西，如果楚天疆不是末日战士，它就有可能变幻成一套野战服。说得直接一点，因为楚天疆是末日战士，习惯了末日战士系统，在他的意识控制下，这个东西有了末日战士系统的外观。”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也许，它已经成为了楚天疆身体的一部分。” “什么？”楚天疆万分惊讶，甚至忘记拉上裤链。 “这……不大可能吧？”杨方烈有点惊讶，或者说是有点失望。如果那只是一种类似于末日战士系统的事物，就可以被复制，武装更多的军人。如果成了楚天疆的一部分，那楚天疆就是独一无二的了。 “要证明我的猜测，非常简单。老楚，现在你让末日战士系统解脱下来。” 楚天疆愣了一下，立即照罗晋勇说的做，可是没有丝毫变化。 这下，杨方烈也明白了过来。正是因为成了楚天疆身体的组成部分，所以无法从楚天疆身上取下来。 “教授……”楚天疆的心里翻江倒海。这些出人意料的变化，让他想到了一个之前已经想到，但是却不可能承认的问题。 这就是，他还是人吗？ “老楚，你觉得自己成了一头怪物？”罗晋勇知道楚天疆在想什么。“是不是人，看的不是有没有人的相貌，而是有没有人的灵魂，有没有人的道德观念与社会思想。虽然你身上发生了很多变化，但是你绝对不是怪物。” “那是什么？” “超人。” 楚天疆一愣，说道：“这么说，我得把内裤穿在外面，还得披上大斗篷。” 众人都笑了起来，楚天疆笑得最大声。 楚天疆本来就生性豪爽，而且早就不把生死当一回事了，经罗晋勇开导，立即就把烦恼抛到脑后。 “杨总，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想让老楚留在这里。” “没问题，你们继续研究，有进展了告诉我就行了。”杨方烈做到楚天疆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让教授做彻底研究。不过要记得休息，晚上我让小魏带你去见肖芳芳与吴国雄。”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不用麻烦老魏，说不定我得在这里呆上几天。” “也行，什么时候去见他们，你自己决定。”杨方烈走到门边，又说道，“对了，张小刚明天回来，我让他直接来找你们。” “他离开了迪戈加西亚？” “这事以后再说，你先搞清楚少校身上的变化。” 杨方烈不肯多说，罗晋勇也就没再多问。 等杨方烈与魏龙征离开，罗晋勇又让楚天疆展开了末日战士系统，然后用上了各种高科技手段。 研究越深入，罗晋勇的发现就越多，疑问也越多。 楚天疆也想知道自己到底变成了什么“东西”，所以不管罗晋勇让他做什么，都是通力配合。 忙了一阵夜，罗晋勇只搞清楚了一个问题。 次日清晨，高明明送来了楚天疆的DNA检验报告。 “你确认？” 高明明点了点头，朝躺在沙发上的楚天疆看了一眼，神色显得非常怪异。 “有没有留挡备案？” “没有，电子存档都清除掉了，而且我还对硬盘做了格式化处理。” “好了，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明白吗？”等高明明答应下来，罗晋勇又说道，“你去忙吧，你要的母猩猩过几天就送到。” 等高明明出去后，罗晋勇关上了房门。 “教授？” “你自己看吧。”罗晋勇把那份打印出来的报告丢给了楚天疆。 “这是什么？”楚天疆显然看不明白。 “你没有DNA信息。” “什么！？”楚天疆腾的一下坐了起来。虽然他不是科学家，但是他知道生物的细胞里都有DNA。 “事实上，你的身体已经完全变样了。”罗晋勇点上香烟，一个晚上，他抽掉了三包香烟。“虽然组成你身体的仍然是细胞，但是是同一种细胞，准确的说是一种只有细胞外形的微粒。” “那我不成了沙人 ？” “可以这么说，但是没有这么简单。” “这……” 罗晋勇走到书柜旁，翻了一阵，拿来了一本封面上有一个大美女的杂志，然后丢给了楚天疆。“你尝试着把自己想像成这个女人，不是去占有这个女人，而是认为自己就是这个女人。” “我是男人。” 罗晋勇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是男人，我只是让你尝试一下。” 楚天疆没再争辩，盯着杂志上的美女，非常投入的想像着让自己变成这个女人。罗晋勇则去了洗手间，拿来了一块很大的镜子。 看到镜子里的人，楚天疆吓了一跳。 镜子里根本不是他，而是一个女人，跟杂志上的那个女人非常相似，但是细节部位有很大的差别。 “这是一张平面图，你想像不出立体模样，所以不算完美，但是已经说明了问题。” “你是说，我的身体能够像末日战士系统那样随意变化？”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显然，那不是‘末日战士系统’，是你身体的一部分，而且跟你身体的其他部分没有区别。” “妈的！”楚天疆看着杂志发呆，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竟然变成了一个“橡皮人”！ “你得学会控制。” 楚天疆还在发呆，只是五官已经变得唯妙唯肖了。罗晋勇也没再多说什么，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 “教授，你啥时候找了一个这么漂亮女保镖？” 张小刚！？罗晋勇回过头来，站在门边的果然是张小刚。 “去他娘的女保镖，我是楚天疆。”楚天疆回过神来。本来心里就不是个滋味，被张小刚嘲弄，就更不爽了。 张小刚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第七十章 电磁打击（上） 等到楚天疆与罗晋勇把发生的事情一一讲出来，张小刚就笑不出来了。 “老楚，没想到竟然害了你，我……” “这怎么叫害了我呢，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楚天疆跟张小刚嬉闹惯了，没有把张小刚的嘲讽放在心上。 张小刚叹了口气，神色显得有点黯淡。 “对了，你怎么回来了，迪戈加西亚那边的事情了结了？”罗晋勇拿起香烟，先给张小刚点上了一根。 楚天疆也接过一根香烟。虽然身体发生了很大变化，但是楚天疆照常吃喝，跟常人没有区别。 “行星防御理事会完蛋了。” “什么？”罗晋勇显得有点惊讶。 楚天疆也露出了惊讶神色，眼神里满是怀疑。 “我国已经按照承诺，开始救助日本灾民，为日本提供人道主义援助，但是在日本国有资产的问题上，美国当局依然遮遮掩掩，不肯做出正面答复。杨总已经宣布中国暂时退出行星防御理事会，把我国在迪戈加西亚、以及行星防御理事会其他机构的人员撤回，还驱逐了其他成员国安排在我国境内的人员，仅在行星防御理事会总部，以及我国分部留下少量联络人员。” “这……” “在我离开迪戈加西亚之前，谢尔盖耶夫宣布俄罗斯暂时退出行星防御理事会，恐怕要不了多久，法国、德国与意大利也会暂时退出行星防御理事会。即便以色列保持沉默，美英加澳仍然抱成一团，行星防御理事会也将名存实亡。”张小刚猛抽了几口烟，说道，“如果说十个成员国在此之前至少在面子上过得去，名义上在为一个目标奋斗，合作多于争斗，那么从今天开始，争斗将成为主旋律。” “战国时代。”楚天疆嘀咕了一句。 “什么？”罗晋勇没有听清楚楚天疆说的话。 “从大航海时代算起的话，数百年来，人类文明因为没有外来威胁，没有遇到过严重的生存危机，所以四分五裂，国家间、民族间争战不断，所有国家与民族都在为自身利益相互攻伐。虽然Y天体已经消失，但是来自地外文明的威胁没有消失，人类随时有可能遭受灭顶之灾。”楚天疆灭掉烟头，说道，“攘外比先安内，神志正常的人都能认识到，人类要想生存繁衍，必须结束这种纷争不断的局面。要想战争强大的地外文明，人类世界首先就得实现大一统。” 罗晋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楚天疆这番话确实有道理。 张小刚呵呵一笑，说道：“这么深奥的问题，连老楚都能看明白，那些高高在上的政治家肯定也很看明白。” “老张，不要以为我现在不敢揍你。”楚天疆晃了晃拳头。 “我们就事论事。”张小刚没再捉弄楚天疆，笑着说道，“但是有一个问题，是否所有当权者都认识到，地外文明的威胁依然存在？Y天体已经消失，虽然地磁场突然增强，让我们有理由相信，Y天体已经进入地心，但是谁会相信，地外文明依然对我们构成威胁，而且是致命威胁呢？” “这……” “也许你们不相信，不过这是我亲眼所见。别说各国当权的政治家，即便是头脑清醒的科学家，也没有几个相信威胁依然存在。离开迪戈加西亚之前，伯克找过我，谈了一些他的想法。” “他怎么看？”罗晋勇马上追问道。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伯克说，哈勃2号望远镜没有发现新的威胁，而且我们的天文望远镜覆盖了所有方向，如果有类似于2014X1的小行星出现，肯定能及时发现。言外之意就是，现在大可高枕无忧。” “这……” “如果地外文明准备再次发动入侵，会笨到故技重演吗？再说了，Y天体出现，还不足以说明问题的严重性吗？”张小刚又点上一根香烟，“科学家有这样的认识，各国领导人的观点恐怕更加离奇。虽然我不否认老楚的观点，但是在我看来，短期内谈大一统，只是痴人说梦。人类迟早会实现大一统，但是不是现在，也不是不久的将来，而是很久之后的事，至少要到几十年之后。” 罗晋勇没有反驳，张小刚不是科学家，可是见识眼光均在另外两人之上。 “俗话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即便人类世界要到几十年后才能实现大一统，也得从现在做起。”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这或许正是杨总宣布退出行星防御理事会的根本原因。” 罗晋勇有点不明白了。“如果杨总的目的是推动人类世界大一统，退出行星防御理事会不是南辕北辙吗？” “你认为，以行星防御理事会为基础就能实现大一统？” “这……” “大一统不是组建一个松散的国家联盟，而是要消除国界，把地球上的所有国家与民族融合到一起。行星防御理事会只是国际组织，因为要平衡各个成员国，所以在诞生之前就存在很多难以根除的弊端，有的还是致命缺陷。比方说，在行星防御理事会框架下，各国的军事力量没有整合，仍然具有绝对自主权，只是在名义上采取联合行动，连基本的协调指挥都没有。”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同盟国组建了联合国。当时全世界的民众都认为，有了联合国，世界就能和平稳定了。事实却是，联合国只是一个华丽摆设。如同指望联合国来维护世界的和平稳定，指望行星防御理事会来实现人类大一统是极为荒谬的想法。” “问题是，也没有必要搞垮行星防御理事会吧？” “教授，这句话只能证明你不是政治家。大一统的基础是什么？” “这……” “谈判、协商、合作？都不是。是实力，绝对的国家实力！”张小刚已经点上了第三根香烟，看样子他在回国途中没有睡觉。“虽然现在的国家会逐一消亡，但是‘国家’这个概念不会消亡，因为我们已经知道，人类不是宇宙中唯一的智慧生物。大一统的本质是由一个国家、或者一个国家集团来推动实现，最终把人类世界整合到一个政府之下，使整个人类世界成为一个国家。” “你是说，只能通过战争来实现大一统？” “还有别的办法吗？” 罗晋勇的神色黯淡了下来，他是科学家，不是军人。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大一统的过程，实际上是破除旧有利益体系与建立新的利益体系。说得更直白一点，大一统必然会使很多人丧失既得利益，同时会时更多的人成为新的既得利益者。原有的既得利益者肯定不会心甘情愿的放弃占有的利益，而获取利益将成为新的既得利益者的动力。不要高估个人觉悟，在集团利益面前，个人觉悟连屁都算不上。新旧两股势力不但不会妥协，反而会撞得头破血流。妥协这条路走不通，剩下的也就只有暴力手段了。” 罗晋勇叹了口气，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是不得不承认张小刚的这番话深入本质。 “谈够了吗？中午了，我们去吃饭吧。”楚天疆首先站了起来。 “我也饿了，不知道这里的饭菜如何。” 张小刚站起来的时候摇晃了几下，罗晋勇刚刚起身就一屁股坐了下去，紧接着房间内的灯光闪烁几下就熄灭了。 敌袭！？ 楚天疆没有感觉到身体异常，但是迅速反应了过来。“快爬下！” “不……不用……”罗晋勇双手抱头，显得很痛苦。 “怎么回事，头好痛……”张小刚已经退后几步，靠墙蹲下。 “全……全频段……电磁打击。”罗晋勇蜷缩到沙发上，声音变得很沙哑，人也痛苦的扭曲成一团。 楚天疆也觉察到了，周围的事物都带上了静电。 过了大约两分钟，静电现象才消失，张小刚靠着墙站起身来，罗晋勇在沙发上躺了一会才坐了起来。 “老楚，你没事吧？” “没事。”楚天疆这才发现，房间里一片漆黑。虽然他能看清楚张小刚与罗晋勇，但是他们两人却什么都看不到。 楚天疆启动了照明系统，照亮了整个房间。 “教授……”张小刚走到沙发旁，扶起了罗晋勇。 “我没事，就是头有点痛。” “这是怎么回事？” “Y天体进入地心之后，把能量释放出来产生的全频段电磁打击。”罗晋勇简单明要的解释了一句。“快，我们去杨总那。” 三人没有迟疑，立即在楚天疆的带领下前往杨方烈的办公室。 路上，他们遇到了刘展博带着的高明明与田闽雯科学家。 虽然罗晋勇早就做出准确预测，而且提到全频段电磁打击随时有可能到来，但是这才过去不到一天，来得也太快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罗晋勇很是忐忑，只能希望袁德志保存下了足够多的科研设备。 来到杨方烈的办公室之前，基地的备用照明电源启动，表明确实有一部分电力与电子设备保存了下来。 袁德志已经赶到，正焦急不安的等着罗晋勇等人。 “杨总呢？” “在里面，他让我去找你们。”袁德志跟罗晋勇说完，朝张小刚点了点头，算是跟张小刚打了招呼。 罗晋勇没有罗嗦，带着众人进了杨方烈的办公室。 这个房间本来就不算宽敞，一下来了这么多人，顿时显得有点拥挤。 第七十章 电磁打击（中） “教授，你们没事就好。”杨方烈也显得有点焦急。 “杨总，基本可以肯定是全频段电磁打击，首先得确认覆盖范围，是否所有国家都遭到了打击，以及我们的在轨卫星是否受到影响。其次得尽快恢复科研与生产工作，确保武装力量能正常运作。” “这些都已经安排下去了，魏龙征正在处理。” 罗晋勇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了田闽雯。 “我们还在抢修设备，所以……” “地磁场已经恢复正常。”楚天疆说了一句。 罗晋勇朝他看了一眼，这才想到，末日战士系统有地磁导航设备，因此楚天疆身上的那件事物应该能测出地磁场的强度。 “这么说，Y天体的能量全部释放了出来。” “大家找地方坐吧，不用站着。就算天要塌下来，也不急在一时。我们慢慢想办法，总能解决问题。” 不多时，魏龙征赶了过来。 情况很不乐观，虽然利用通过全屏蔽方式保存下来的通信设备联系上了主要机构，确认打击范围覆盖全国，但是与其他国家的通信联络已经完全中断，而且几除航天中心都无法联系上在轨卫星。 也就是说，全频段电磁打击覆盖了整个轨道空间。 “必须尽快与其他国家取得联系，相互通报情况，以免引起误会。”张小刚提出了关键问题。 “可是，通信卫星已经瘫痪，我们……” “使用长波与超长波电台，而且用最大功率发射通信信号。”罗晋勇说道，“使用摩尔斯码发送简短易懂的信息，而且反复发送。” 杨方烈点了点头，让魏龙征照办。 “老袁，还有能用的计算机吗？” 袁德志拿出了一部掌上计算机，交给了罗晋勇。 “人造卫星的最高轨道离地面有多远？” “十万公里左右。” 罗晋勇没再多说，开始操作掌上计算机。过了好一阵，才他长出口气，擦掉了额头上的汗水。因为指挥中心的主电力设备瘫痪，中央空调关闭，所以房间内非常闷热，所有人都已大汗淋漓。 “教授？”杨方烈已经热得解开了外衣。 “如果这场电磁打击耗光了Y天体的能量，那么Y天体蕴涵的能量大概是十的三十六次方焦耳。” “这说明了什么？” “Y天体的能量密度大概是每立方厘米十的二十三次方焦耳。” “这……” “如果以核聚变为标准，而且用常温下固态氢为聚变原料，其能量密度也只有每立方厘米十的二十次方焦耳。” “Y天体的能量密度超过了核聚变？” “说得直接一点，如果按照质能公式把太阳的质量全部转化为能量，Y天体的能量密度是太阳的一千倍。” “这能说明什么呢？”袁德志忍不住问了一句。 “证明了我之前提出的猜测。”罗晋勇苦笑着叹了口气，说道，“这是一次早有预谋的打击行动，目的就是摧毁人类世界的电力与电子设备，让人类文明倒退到工业文明早期，使人类丧失抵抗能力。” “这……” “在这样的打击之后，将是更大规模的入侵。”张小刚的反应非常快。“粉碎了人类的防卫能力之后，接下来就是占领地球了。” “问题是，在遭受打击之前没有发现新的威胁。” “2014X1小行星那样的威胁？”张小刚反问了一句，说道，“2014X1小行星只是用来试探虚实。我敢打赌，在离地球不远的地方驻扎着一支地外文明的入侵大军。说不定，这支军队已经开始行动了。” “这离地球不远的地方？”罗晋勇猛的一惊。 “月球！？”罗晋勇、高明明与田闽雯同时说了出来。 杨方烈没多罗嗦，立即把魏龙征叫了进来，吩咐他派人前往北京郊外的天文台，并且联系南京、广州、西安与乌鲁木齐等地的天文台，把所有天文望远镜都对准月球，并且定时把拍下的照片送过来。 “杨总，还要联系其他国家。” “有这个必要？”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必须不间断的监视月球，而我们办不到，必须跟其他国家合作进行。” 杨方烈朝魏龙征点了点头，让他把这个消息通过长波电台发送出去。 “也许，得考虑返回行星防御理事会。”袁德志说这句话的时候，关注着杨方烈的神色变化。 杨方烈沉思起来。 显然，在全频段电磁打击之后，人类文明生存的重要性已在国家利益之上，暂时只有行星防御理事会能把世界上最主要的国家联合起来。要想战胜地外文明的入侵大军，必须联合所有力量。 “杨总……”张小刚明显支持袁德志。 “这事，等到通信恢复之后再说。” 不多时，魏龙征急匆匆的赶来。指挥中心的主电力设备没能及时修复，空调与通风系统无法启动，因此必须让人员到地面上去。 “先送女同志上去，我们留在最后。” “杨总，电梯已经准备好了，你……” “我说了，先把妇女儿童送上去。”杨方烈很是坚定。“抓紧时间，你们分头疏散，不要挤在一起。” 杨方烈决定了的事情，没人可以改变。 走出办公室，楚天疆叫住了张小刚。“老张，你陪着教授他们。” “你呢？” “我去找肖芳芳与吴国雄，等下在地面上会合。” “到了地面上，我们在南面的出口处等你。” 指挥中心的规模很大，不过安排得井井有条，像肖芳芳与吴国雄这种非工作人员都被集中安排在北面的居住区里。 没费多少功夫，楚天疆就找到了两人住的房间。 “干爹！”吴国雄来开的门，一看到楚天疆就扑了上来。 楚天疆一把抱住吴国雄，又把他举了起来。“不错嘛，长重了好几斤，是不是肖阿姨天天给你做好吃的，把你喂成了小胖子。” “干爹，你也变了。”吴国雄仔细打量了楚天疆一番。 “是吗？” “变得更帅了。”吴国雄少年老成，很会说话。 “这么说，我要跟国雄一起长大了？” “干爹，看到你现在这样子，芳芳阿姨肯定羡慕死了。” “有什么好羡慕的？” “一下年轻了十多岁，谁不羡慕啊？” 楚天疆哈哈一笑，托着吴国雄原地转了两圈。 “天疆，你……你回来了。”肖芳芳正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楚天疆突然到来，让她既惊又喜。 “昨天晚上，本来想来找你们，但是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 “开始……”肖芳芳注意到楚天疆的相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显得万分惊讶，连说到嘴边的话都忘了。 “基地的主要设备瘫痪了，空调与通风系统无法正常工作，我们得到地面上去。”楚天疆观察了一吓，肖芳芳与吴国雄的房间不算宽敞，但是在指挥中心里也算得上豪华了。“赶紧收拾一下，其他事等下再说。” 不多时，肖芳芳把生活必备品与一些私人物品装到了一个大口袋里。 因为备用供电系统只能维持紧急照明，所以绝大部分电梯都已停止工作，只能走紧急逃生通道。 几十名军人守在通道口，组织人员有秩序的疏散。 楼道很宽敞，只是离地面有数百米，疏散人员走得很慢。楚天疆抱着吴国雄，肖芳芳背着背包。两人的体力比普通人好得多，没多久就走到了队伍前面。爬了一千多级台阶，肖芳芳也累得直喘粗气。 “还行吗？” “没问题，我跟得上。” 楚天疆朝螺旋状通道上方看了一眼，离地面至少还有五百米，大约有两千级台阶，就算肖芳芳能爬上去，也会累垮。 “过来，趴到我背上，我背你上去。” “不……” “听话，别忘了我是末日战士。”楚天疆的语气很温柔，不是在命令肖芳芳，而是在请求。 “芳芳阿姨，你要是累坏了，谁来照顾我呢？” 吴国雄这么一说，肖芳芳这才没有争辩，趴到了楚天疆背上。 在跟罗晋勇探讨之后，楚天疆就发现，即便没有展开“末日战士系统”，他也能够发挥出末日战士的能力。此外，如果控制好细节部位，可以在不脱掉衣服的情况下，让“末日战士系统”覆盖全身。 肖芳芳的体重大概只有九十多斤，吴国雄也不过四十多斤。 楚天疆一手抱着吴国雄，一手托着肖芳芳，开始加速奔跑。 “天疆，小心……”楚天疆越跑越快，让肖芳芳不免有点担心。 “没事，放心好了。”虽然这么说，楚天疆还是控制住了速度，免得吓着肖芳芳与吴国雄。 不到五分钟，三人来到了地面上。 外面，天空蔚蓝，空气清新，山峦上绿树荫荫，山坡下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河，好一派自然风光。 “天疆，放我下来。” 楚天疆一愣，这才发现还用手托着肖芳芳。 看到肖芳芳脸色绯红，目光迷离，楚天疆才猛然想到，一路快速奔跑，两人背靠胸的紧紧帖在一起，免不了身体摩擦，他又一直用手托着肖芳芳。看肖芳芳的样子，肯定是楚天疆无意中触及了某个敏感部位。 “干爹，这是哪？” 肖芳芳红着脸走到一边，没让吴国雄看到她的尴尬样子。 “太行山的某个地方吧。”楚天疆也稳住心神，就算对肖芳芳有意思，也不能在一个六岁的孩子面前表现出来。“我们在山顶上，看那边。” 南面山脚下，几百名军人正在准备接应疏散人员。 “我们怎么下去？” 楚天疆朝四周看了一下，出口在山顶的一块平台上，四周根本没有下山的路。难道是跑得太快了，错过了某条支路？楚天疆仔细回想了一下，才发现，在离地面大约两百米的地方有一条侧向通道，而且在过了这条通道之后，楼梯明显变得更加狭窄了。也就是说，应该从那条通道出去，而上行的楼梯只是通风井的维护通道。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在指挥中心的通风井口。 “没事，有干爹在，还怕下不去。”楚天疆摸了摸吴国雄的脑袋。 “好久没见过这么蓝的天空了。”肖芳芳在山坡边缘上坐了下来，“如果是一觉醒来，恐怕会认为回到了田园时代。” “江南景色不够美吗？”楚天疆走过去，坐到肖芳芳身边。 “那是以前的江南，而现在的江南大地，到处都是城镇、工厂与矿山，虽然有不少自然景区，但是商业化太重，根本没有江南风韵。”有吴国雄在，肖芳芳有点腼腆，故意与楚天疆保持着距离。 “看来，你很羡慕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 肖芳芳笑了笑，神色很复杂，因为楚天疆的这句话有另外一层意思。 “其实，谁都想过那种清静无扰的生活，但是时光不能倒流。”楚天疆叹了口气，又说道，“以往我还在想，古人没有电视、没有网络、没有报纸，甚至连电灯都没有，几十年住在一个地方，岂不闷死？” “那得看跟谁同住。” 楚天疆笑了笑，搂住了肖芳芳的胳膊。 肖芳芳先还有点抗拒，但是很快就依偎到楚天疆身上。 “干爹，以后我们到这里来盖一栋房子，开垦几片荒地，就我们三个，你跟芳芳阿姨结成夫妻，我……” “小鬼，别乱说。”肖芳芳顿时脸色通红。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国雄，你说得没错，不过等你长大了，肯定不会跟我们住在这里。” “不，我要跟干爹、还有干娘住在一起。” “国雄……”被吴国雄叫成“干娘”，让肖芳芳更加难为情了。 “不说这个了。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自然会明白。”楚天疆伸了个懒腰，“其他人也出来了，我们下去吧。” 第七十章 电磁打击（下） 三人来到山坡下的时候，张小刚等人已经到达。 见到肖芳芳的神色，张小刚心知肚明，笑着说道：“老楚，你也认栽了？” “认栽？” “当初，是谁说不想结婚，打算一辈子都做单身汉？” “老张，你太不厚道了。”罗晋勇也看出楚天疆与肖芳芳的关系又进了一层。“老楚只是说现在不想结婚，又没说要一辈子都做光棍。再说了，有肖芳芳这样的大美女，哪个男人不想结婚呢？” 虽然两人在捉弄楚天疆，却让肖芳芳感到更加尴尬。 “得了，你俩还没完没了了。”对两个损友的捉弄，楚天疆一句话带过。“对了，杨总还没上来？” “快了，从南门出来的人比较少，大部分都走的北门。” “我进去看看。” “没必要，老袁让刘展博跟着杨总，不会有事。” 张小刚这么一说，楚天疆才放下心来。 过了十多分钟，杨方烈等人才在刘展博的陪同下来到地面上。打了招呼后，杨方烈叫楚天疆等人去暂时充当指挥中心的大帐篷。 “你去忙吧，我带国雄四处转转。”肖芳芳很有分寸，知道不能一直缠着楚天疆。 楚天疆点了点头，让张小刚安排两名特工跟着肖芳芳与吴国雄，才去了指挥中心。 “除了以色列，我们已经与其他成员国取得联系。我已经照会斯塔克等人，决定返回行星防御理事会。”杨方烈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与罗教授预料的一样，全频段电磁打击覆盖全球。斯塔克提出召开紧急会议，只是卫星通信系统瘫痪，海底光线等有线通信设备也没能修复，只能使用长波电台。” “其他国家收到了我们发出的警告吗？”张小刚问了一句。 杨方烈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斯塔克等人对我们提出的猜测表示质疑，但是各国答应至少会有用一部天文望远镜盯住月球。” “然后呢？”罗晋勇问了一句。 “只能使用长波电台进行通信联络，我们得有点耐心。” 长波电台的通信效率非常低，而且无法支持语音通信，所以会议效率非常低下，也就需要花更多的时间。 “现在，我们得想清楚下一步该怎么走。”杨方烈稍微停顿了一下，对罗晋勇说道，“教授，你怎么看？” 杨方烈问这句话，显然是想成为行动发起者，在行星防御理事会掌握主动权。 罗晋勇思索了一阵，说道：“我认为，首先应该恢复科学顾问委员会，集中各个国家的力量，重点解决一些关键科研难题。虽然我们不知道入侵会在什么时候开始，但是必须好好利用剩下的时间。” 杨方烈点了点头，表示支持罗晋勇的提议。 “问题是，通信没能恢复，科学顾问委员会怎么运作？” “把全世界最优秀的科学家集中到一起。”说出这句话，罗晋勇猛然意识到，这个提议太鲁莽了。 提议本身没错，可是怎么操作？ 在发生了这些事情之后，世界各国都把科学家当成最宝贵的财富。把全世界最优秀的科学家集中起来，确实能够极大幅度的提高科学研究的效率，问题是集中到哪里，即让科学家在哪里工作？ 杨方烈思考了一阵，把目光转向了张小刚。 “可以把这个办法提出来，具体怎么操作，看斯塔克等人的回应。”一时之间，张小刚也想不出合适的办法。 杨方烈没再罗嗦，让魏龙征把这个提议发送给其他总参谋长。 不多时，魏龙征送来了斯塔克的回电。 斯塔克支持这个提议，而且表示愿意为科学顾问委员会提供工作场所，以及承担相关的保障义务。 随后，其他几位总参谋长也发来回电，表示赞同杨方烈的提议，只有谢尔盖耶夫认为应该由中国牵头，即由中国提供科研场所，而不是由美国来负责。谢尔盖耶夫的理由是，这是杨方烈的提议，自然应该由中国负责。 “你们怎么看？”杨方烈的目光落到了张小刚身上。 “谢尔盖耶夫说得没错，但是未必能够得到其他总参谋长的支持。再说了，我国的灾情特别严重，未必能够担负起科学研究的巨大开支。”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还有，没有人知道楚天疆还活着，更没有人知道他与Y天体有过直接接触。即便科学顾问委员会恢复正常运转，我们也应该把重点放在楚天疆身上。这样的话，即便由美国主导科研工作，我们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看得更长远一些，这未必是坏事。”袁德志也开口了。“如果最终帮助人类战胜地外文明入侵的不是科学顾问委员会取得的科研成果，而是我们在楚天疆身上的收获，美国肯定会威信扫地。” “这么说，你们认为应该赞同斯塔克的提议。” “看他提出的科研地点，以及为各国科研人员提供的安全保证。如果没有问题，再做出明确答复。” 杨方烈没多罗嗦，让魏龙征去发电报。 不多时，斯塔克发来回电，对这两个问题给出了明确答复。 科研机构暂定安排在纽约的长岛，主要是在大灾难中，大西洋受到的影响最小，而且长岛接近美国的核心地区，交通极为便捷，能为科研机构提供充足的物资保证，还能为科研人员提供舒适的住宿与生活环境。 安全保证方面，各个国家都可以按照一比五的比例，派遣安保人员，即最多可以为一名科研人员安排五名警卫。各国科研人员与警卫人员都有单独的住宿区，各自负责安保、饮食与医疗等工作。整个科研区享受外交赦免权，而且各国人员住宿区享受与使领馆相同的外交治理权。 最重要的是，五个核大国，各在科研区部署一枚小型核弹头，并且各自保管。 这样一来，任何国家试图独吞科研成果，或者是窃取科研成果，只要损害了某个核大国的利益，大家就一同完蛋。 显然，这才是最根本的安全保障。 说得形象一点，最强大的几个国家把自己的“金蛋”装在了一个篮子里，而且每个国家手里都有一块“石头”。合作得好，“金蛋”孵出的成果由大家共享。合作得不好，那就鸡飞蛋打，谁都别想占到便宜。 斯塔克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也提出了一个要求，即各国都得派出最优秀的科学家。 言外之意，中国必须把罗晋勇派过去。 杨方烈没有立即表态，因为罗晋勇太重要了。罗晋勇也没有表态，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观点未必跟杨方烈一致。 做为一名科学家，罗晋勇有很高的觉悟，可是他是中国人。 杨方烈长出口气，把目光转向了张小刚。 “杨总，很难做决定？”张小刚哈哈一笑，说道，“其实嘛，斯塔克也急了，而且比我们还急。” “是吗？” “虽然美国佬捷足先登，但是根据我们所知，美国佬在阿姆斯特丹岛上非但没有占到半点便宜，还损兵折将，把整支影子部队赔了进去。斯塔克表现得如此焦急，答应让我们往美国本土部署核弹头，足以证明美国佬没有获得地外文明的先进科技。现在，即便是白痴都能想到，地外文明依然虎视眈眈，大规模入侵随时有可能到来，悬在人类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有可能落下。没能获得地外文明的先进科技，人类的唯一出路就是团结一致，争取用最短的时间在科研领域取得重大突破。斯塔克没有别的选择，其他国家也是一样。大家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蚱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人可以例外。我敢说，在科研工作取得决定性突破之前，就算给斯塔克一个天作胆，他也不敢拿罗晋勇怎么样，反而得把罗晋勇像菩萨般的供起来。” 众人都笑了起来，张小刚的那张嘴确实能说会道，竟然把罗晋勇说成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杨方烈笑了笑，说道：“你说得没错，可是让罗教授过去，我们这边怎么办？” 张小刚看了楚天疆一样，知道杨方烈说的是针对楚天疆的研究工作。 罗晋勇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迟疑了一下，就没有说出来。 楚天疆思考了一阵，说道：“我跟罗教授一起去纽约。” 众人都是一惊，别说杨方烈，连张小刚都觉得这么做行不通。 “当然，我需要一个新的身份，比如专门负责教授安全的警卫人员。” 张小刚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 “你的相貌……” “这不是问题。”见到楚天疆像让杨方烈知道他的能力，张小刚赶紧说道，“老袁可以给少校安排一个新身份，而且少校的模样与以往大不相同，再仔细装扮一下，肯定没人认得出来。” 杨方烈仍然有点犹豫。 罗晋勇也反应了过来，说道：“斯塔克肯定会提供最先进的科研设备，对研究少校的身体变化有很大的帮助。此外，还可以让少校留下一些身体组织样本，让我国的科学家继续进行研究。” “如果只是警卫员，少校可以始终跟教授在一起，进行研究也非常方便。” 杨方烈思索了一阵，说道：“我会把长征七号派往北大西洋，哪怕丝毫差错，你们都得立即撤出来。” “这是当然。”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既然斯塔克让我们派最优秀的科学家过去，自然得派最厉害的特工过去。我与教授、少校一同前往纽约，负责安保工作，绝不会让他们有半点闪失。” “这样也好，小张出马，说不定还能有一些意外收获。”袁德志表明了立场。 杨方烈点了点头，对罗晋勇说道：“教授，你得确定带哪些人去纽约，还得安排好国内的科研工作。” “国内的研究工作由丁明聪负责，其他的……” “越多越好。”张小刚说了一句，“去纽约的科研人员越多，警卫人员就越多，而且能提高我国在科学顾问委员会里的分量。更重要的是，得保证参与所有科研项目，也就需要足够多的人手。” “我好好考虑一下，争取明天把人员订下来。” “行，我们这边也需要时间做详细部署。”杨方烈长出口气，对袁德志说道，“老袁，你跟小张确定警卫人员，必须绝对可靠。我们不求从科学顾问委员会获得什么，但求所有人都能安全无恙。” 袁德志点头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吧，你们都去准备。” 走出指挥中心，楚天疆叫住了张小刚。“老张，开始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出来，好让杨总心里有底？” “你认为杨总心里没底？” “这……” “老楚，你这人太直了，藏不住东西。如果我是你的话，会尽可能的保守秘密，绝不轻易让其他人知道。” 楚天疆叹了口气，张小刚说得没错，他确实不擅长保守秘密。 “好了，你也别胡思乱想，有我再，保你没事。”张小刚笑了笑，说道，“现在去找肖芳芳，还是陪我喝两杯？” “这地方有酒吧？” “这里没有，不过附近有。” “走，好久没跟你喝酒了。” “不怕准嫂子找你算账？” “我跟肖芳芳八字没有一撇，她凭什么找我算账？”楚天疆哈哈一笑，“再说了，先公后私，她能理解。” “你小子。”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 两人驱车离开营地，去了十多公里外的一个小镇，准确的说是一处疏散安置点。因为附近城市的居民都集中在这里，镇子外十多处营地住了几十万人，所以小镇里格外热闹，酒吧等餐饮场所的生意更是好得出奇。因为有军队维持秩序，而且生活物资有保证，镇子里也是井然有序。 来到唯一的酒吧，张小刚用军管会发放的物资券兑换了几瓶白酒。 大灾难之后，虽然人民币依然是法定流通货币，但是在实施军事管制之后，人民币的币值大幅度缩水，而军事管制委员会定量发行的各种物资券则备受追捧，大有取代人民币成为流通货币的趋势。 大部分人都忙于生计，酒吧里只有稀稀拉拉几名酒客。 两人找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张小刚说了他在迪戈加西亚的经历，楚天疆也简单说了下自己的经历。 虽然只有几天，但是两人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即便用“沧海桑田”，也不足以形容这几天里发生的巨大变化。对人类的未来、对自己的未来，两人都是茫然无措。 人类文明还有未来吗？ 第七十一章 日夜兼程（上） 虽然没有喝醉，但是回到营地的时候，楚天疆已经精神恍惚。 跟张小刚天南海北的谈到半夜，楚天疆对未来有了更清楚的认识。在经历了大灾难与全频段电磁打击之后，就算能够战胜即将到来的入侵，人类文明都将遭受重创，各种衍生灾害将持续数年、甚至数十年。 张小刚明确提到，全频段电磁打击所造成的灾难比任何人想像的都要严重。 即便行星防御理事会的成员国有所准备，保住了部分电力与电子设备，也不可能在短期内让人类文明恢复元气，全球生产力大衰竭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很有可能倒退到工业文明初期的水准。 生产力倒退，将引发许多问题。 最受影响的，绝对是粮食生产。以工业文明初期的生产力，即便利用了所有可开垦耕地也只能养活四十亿人。因为不可能开垦所有耕地，加上受气候等因素影响，能养活三十亿人就非常不错了。 这就意味着，粮食危机将接踵而至。 现在，全世界有八十多亿人，等于五十多亿人将在未来数年之内因为没有足够的食物而丧生。 严重的粮食危机，必将导致世界局势大乱。 为了争夺粮食、争夺土地、争夺水资源，文明棉纱将被撕得粉碎，弱肉强食将成为生存法则。 注定难逃厄运的五十多亿人中，绝大部分不会被俄死，而是死于战争！ 在此之前，楚天疆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张小刚把话说透之后，他不得不相信，未来世界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美好。 想明白这些问题后，楚天疆也就知道杨方烈等人的难处了。 虽然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抵抗地外文明入侵，但是在此之后，行星防御委员会肯定会土崩瓦解。 不做长远大算，中华民族将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能够生存下来的必然不是吃草的养，而是吃肉的狼。在国家与民族大义面前，个人价值观根本不值一提。在纷争的世界里，只有最强者才有生存权，也只有最强者才能统一天下。 楚天疆是强者，可是巨大的责任让他感到不堪重负。 回到营地，张小刚回去睡觉了。 因为有肖芳芳与吴国雄，所以安排给楚天疆的是一间大帐篷，用布帘隔开。楚天疆回来的时候，吴国雄已经睡熟，肖芳芳也蜷缩在被窝里，看样子睡着了。楚天疆本想跟吴国雄睡在一起，但是太过拥挤。 “喝酒了？”肖芳芳没有睡死，楚天疆躺下来的时候就醒了。 “喝了一点。” “心情不好？”肖芳芳掀开被子。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纱质睡衣与一条三角内裤，没有穿胸衣。 楚天疆脱掉外套，钻进了被套。 这只是一顶野营帐篷，本来就不是很大。虽然楚天疆完全可以在外面过夜，但是被其他人看到，反而会引起误会。 “吃晚饭的时候，罗教授告诉我，你们过几天要去美国。” “是啊。没办法，我也想留下来，可是……” “我明白，只是国雄有点舍不得，一晚上都闷闷不乐，说要等你回来。我哄了好久，他才睡着。” “国雄长大了。”说出这句话，楚天疆觉得有点不妥，因为这么说像是夫妻在谈论子女的事情。“芳芳，我不能给你什么，还拖累了你。明天我去找老袁，让他派其他人来照顾国雄。” “你真的这么想？”肖芳芳的声音压得很低，神色却很不好看。 “我只是……” “我知道你是在为我考虑，但是我……我不想离开国雄……”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也……也不想离开你。” “芳芳。”楚天疆搂住了肖芳芳的胳膊。 肖芳芳趴到楚天疆胸口上。“虽然我们走到一起，并不是感情使然，但是与国雄相处这段时间，国雄给我讲的以前的事情，我相信我没有看错人。即便照顾国雄是我的工作，可是我……” “别说了，我明白。”楚天疆捏了捏肖芳芳的肩头。让肖芳芳说下去，楚天疆担心自己未必能够把持得住。 “天疆……我……我爱你。” 楚天疆无言以对。他不是不喜欢肖芳芳，可是觉得跟肖芳芳的关系还没有发展到“爱”的程度。 “天疆……” “夜深了，睡觉吧。”楚天疆拍了拍肖芳芳的肩膀，闭上了眼睛。 楚天疆没有睡着，知道肖芳芳也整夜没有睡着。要是在几个月前，楚天疆会毫不犹豫的接受肖芳芳，甚至会立即去领结婚证。可是现在，楚天疆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冲动，因为他不知道未来是个什么样子，也就不知道会对肖芳芳产生多大的影响。此外，楚天疆还有一个担心。这就是，他不清楚自己身体在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之后跟肖芳芳发生关系，会不会伤害她。 天色放亮的时候，肖芳芳才昏昏然进入梦乡。 楚天疆轻手轻脚的爬了起来，给肖芳芳盖好被子，又去看了还在熟睡的吴国雄，这才出了帐篷。 因为是临时营地，所以大家都集中在几处地点盥洗。 “昨晚跟肖芳芳睡在一起了？” 楚天疆回头一看，发现是罗晋勇。“你怎么知道？” “看到你进的帐篷。你小子，做了好事，得负责。” “放屁，我们什么都没做。” “你认为我们会相信吗？”罗晋勇笑了笑，说道，“当然，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做了就做了，是吧？”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说道：“对了，我身体的变化……” “你是担心这个，才没有跟肖芳芳……” “教授！”楚天疆赶紧打住了罗晋勇的话，附近还有很多人在盥洗呢。 罗晋勇哈哈一笑，说道：“放心好了，应该没事的。再说了，你不做，怎么知道会不会有影响呢？” 楚天疆一愣，觉得罗晋勇说得也有道理。 “对了，记得做好安全措施。” “放屁！”楚天疆回过神来。“教授，我可是把你当朋友看，你得替我保密，不能告诉别人，连老张也不例外。” “什么事不能告诉我？” 楚天疆一惊，张小刚来得真是时候。 “教授？” 罗晋勇笑了笑，看了楚天疆一眼，张小刚就明白了过来。 “老楚啊，你到底是娘们，还是爷们？”张小刚走过来，把住楚天疆的肩膀，“你担心这、担心那的，还不如去测试一下。还有，记得把测试结果告诉教授，让他诊断一下，看看你还是不是正常男人。” 楚天疆气不打一处来，一胳膊肘挥了过去。 张小刚的反应非常快，而且楚天疆没有真正发力，让他逃到一边去了。 盥洗完，三人去露天餐厅吃早饭。 早点很简单，不过在大灾难时期，很多人都饿着肚皮，能够吃饱就不错了，更别说还能吃好。 吃早饭的时候，罗晋勇跟张小刚谈论了去纽约的事情，主要是随行科研人员。 楚天疆插不上嘴，他也没想插嘴。 “你把名单拟好，我再去做背景调查。”张小刚突然停了下来。 “教授……”高明明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看到高明明慌里慌张的样子，罗晋勇立即起身。 “教授，你最好过去看看。” “看什么？” “我培养的那只小白鼠。” 罗晋勇马上明白过来，跟高明明前往由几个大型军用帐篷组成的生化实验室，张小刚与楚天疆也跟了过去。 因为直接使用干细胞，加上培养的是表皮细胞组织，所以只用了一天时间，高明明就利用刘展博收集到的DNA样本，培养出第一分组织器官。准确的说，只是小白鼠身上一块面积大约一平方厘米的皮肤组织。 “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你等等。”高明明拿来了一支滴管。“这里面装的是硅酸纳。”做了简单说明，高明明把溶液滴到那块皮肤上。 过了一阵，那块皮肤上析出了一些白色晶体，而且变成了棕黑色。 “这是……” “析出的是碳酸钠，我已经检测过了。” 罗晋勇的眉头跳了几下。虽然他不是生物学家，但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即那块皮肤用硅原素置换了碳元素。 “你是说，这块皮肤有亲硅特性？”张小刚问了一句。 高明明点了点头，说道：“更神奇的还在后面。”说着，他拿来一支小型焊枪，点燃后对准了那块皮肤。烧了几秒钟，那块皮肤除了温度升高之外，并没有被烧焦。“我还做了硬度测试，相当于二氧化硅，也就是石英。因为电子显微镜还无法使用，所以我只能大致推测皮肤表面有一层二氧化硅晶体。” “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张小刚已经眉头紧锁。 罗晋勇叹了口气，把刘展博获取DNA样本的经过告诉了张小刚。 张小刚思索了一阵，说道：“这东西，肯定与美国佬的秘密科研项目有关，而且是一个类似于影子部队的军事科研项目。根据我们之前获得的情报，在过去一年多里，美国佬在影子部队项目上投入了上万亿美元，打造了上百名影子战士，但是现在想来，这笔钱未必全都花在了影子部队上。” 第七十一章 日夜兼程（下） “你是说，影子部队只是一个用来瞒天过海的幌子？”楚天疆问了一句。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影子部队项目以末日部队为基础，大部分关键技术都来自末日部队项目，因此美国佬在影子部队上投入的科研经费不会太多，即便是研制难度较高的控制单元也由日本承担。除此之外，影子战士系统的制造工艺与末日战士系统一样，完全可以利用末日战士系统的生产设备，而行星防御理事会在末日战士项目上的投入，主要用于解决生产问题。得此便利，美国佬在影子部队上的投入肯定不会太多，影子战士系统的生产成本也不会高到哪里去。” “即便以末日部队的标准，一万亿美元也是绰绰有余。”罗晋勇补充了一句。 “显然，美国佬利用影子部队项目做掩护，划拨了大量科研资金，而这些经费大多用在了其他科研项目上。” “要搞清楚这个问题，我们就得去纽约。”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得尽快前往纽约。只有搞清楚美国佬握着的底牌，我们才能知道美国佬到底想干什么。” “这样的话，我们明天就出发。” 张小刚一愣，说道：“随行人员还没有确定下来，而且还要做严格审查，还得……” “老张，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楚天疆笑了笑，终于逮到了可以说上张小刚几句的机会。“其他科研人员可以随后安排，我们只带几名科学家与几十名警卫过去，再带上核弹头。难不成，美国佬还敢拿我们怎么样？再说了，我们积极配合，还能给其他国家做个好表率。” “教授？”张小刚当然不怕什么，他担心的只是罗晋勇。 “这样也行，我们这边的科研工作在短期内无法恢复，留下来也是浪费时间。”罗晋勇看了高明明一眼，说道，“小高，你把工作安排一下，其他事情都交代好，明天跟我们一起去纽约。” “没问题，我马上就去安排。” “教授，还有谁？”张小刚问了一句，以便及时对随行的科学家做背景调查。 “我想想，下午告诉你。” “行，我去找老袁，让他帮我们安排去美国的飞机。”张小刚叫上罗晋勇与楚天疆，走到门口，又说道，“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我们晚上去找杨总。安排好之后，再通报美国当局，免得节外生枝。” 安排好之后，三人就各自去做准备了。 楚天疆没什么准备可做。想到明天就要去纽约，楚天疆提出去野炊，肖芳芳与吴国雄欣然答应。 这一天，三人都玩得很尽兴。 肖芳芳知道楚天疆即将离开他们，但是有吴国雄在场，她也不好问出来，楚天疆更不会主动说出来。 日落前，楚天疆带着两人回到营地。 送肖芳芳与吴国雄去餐厅吃晚饭后，楚天疆才去找到张小刚与罗晋勇，一起去了杨方烈的指挥部。 “有必要急于一时吗？” “杨总，此事益早不益迟。虽然现在看来，我们的优势极为明显，但是连罗教授都不清楚需要花多少时间才能从楚天疆身上获得地外文明的先进科技。短期内，美国依然掌握着技术优势。” 杨方烈思考了一阵，说道：“关键是，你们提前到达纽约，安全有没有保障？” “带上核弹头，应该没有问题。” “你们坚持的话，我也不反对。” “如果可以，让谢尔盖耶夫也派人过去，并且要求斯塔克尽快重组科学顾问委员会，让美国科学家进驻长岛。” 杨方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还有，在我们到达美国之前，在明确告知斯塔克。” “行，我会做好安排。”杨方烈看了眼手表，说道，“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已经找过袁德志了。” 张小刚笑了起来，他确实先找袁德志做好了安排。 “让小魏送你们去机场吧。可用的直升机都被派了出去，只能乘车过去，所以你们早点出发，免得路上耽搁。” “再赶时间，也要让我们先把肚皮填饱吧。” 杨方烈也笑了起来，说道：“小张，我把楚天疆与罗晋勇交给你了。他们要是少了一根毫毛，我拿你试问。” “杨总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少半根毫毛。” 说好后，三人去了餐厅。 肖芳芳似乎有所预感，让袁德志派来的特工带吴国雄出去玩了，独自才餐厅里等着楚天疆。 张小刚与罗晋勇都很知趣，没有去打扰两人。 与肖芳芳独处，楚天疆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觉得不管说什么都不大合适。 “你们今晚出发？”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国雄呢？” “出去玩了，他说想要一具微光夜视仪，让我告诉你。” “这小子提出的要求越来越高了。”楚天疆笑了笑，显得有点尴尬。面对其他女人，楚天疆可以挥洒自如，哪怕是在雅克琳面前，他也不会如此拘泥，可是面对肖芳芳，楚天疆总觉得有点内疚。 “我会照顾好国雄，你也要小心。”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老张已经安排了几名特工照顾你们，我不在这段时间，你也要保重。” “你忘记我是做什么的了？”肖芳芳笑了笑，说道，“从来都是我照顾别人。” 楚天疆一愣，也笑了出来，说道：“等我回来，我……” “别说，我明白。”肖芳芳猜到楚天疆想说什么。“你能平安回来就好，不仅仅是为了国雄。” 楚天疆点了点头，知道说什么都是多余。 十多分钟后，张小刚过来叫走了楚天疆。罗晋勇已经叫来前往纽约的科研人员，魏龙征则准备了三辆大客车与十辆大卡车，不但运送了各人的行李与必要的科研设备，还带上了大量食物与饮用水。 等到袁德志把警卫人员送来，车队出发前往一百多公里外的机场。 一路上，大灾难引发的灾害历历在目。大部分桥梁都已倒塌，车辆只能从工程部队架设的机械桥上通过。路面也是坑坑洼洼的，某些地段还出现了坍塌等地质灾害，只能供车辆单向通行。最触目惊心的，还是沿途随处可见的营地。虽然有军队维持秩序，为疏散的民众提供食物等生活必需品，但是仍然有很多人守在路边，有更多的人则沿着公路，漫无目的的行走着。 这种局面还要持续多久？楚天疆不知道，恐怕也没有人知道。 虽然政府已经宣布，在大灾难过去之后，将结束军事管制状态，陆续安排疏散人员返回家园，但是没人知道大灾难会在什么时候结束。即便大灾难结束了，民众也未必能够返回家园。 此时，即便是纪律井然的军人，也与民众一样盲目。 未来如何，谁也不知道。 “想开点。”张小刚拍了拍楚天疆的肩膀。 楚天疆回过头来，看出张小刚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有的时候，楚天疆甚至怀疑张小刚有心灵感应能力。 “其实，人跟蚂蚁很相似。” “人不是蚂蚁。”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人是社会性动物，蚂蚁也是。蚁穴遭到入侵时，每只蚂蚁都会战斗到死。为了保卫地球家园，我们不一样吗？这是一场战争，而且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为惨烈的一场战争。你是军人，应该明白，我们争取的是最终的胜利，不管是谁，都不可能保证每个人都能活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刻。我们救不了所有人，但是我们的所作所为正是在拯救所有人。”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老张，你啥时候又成哲学家了？” “我不是哲学家，我只是希望你能放开心境。”张小刚掏出香烟，先给楚天疆点上，才给自己点上。“到了纽约，肯定会遇到很多麻烦，我们必须轻装上阵，不能有顾虑、不能有牵挂。你要知道，这些都是弱点，而真正的战士不能有弱点。如果不能克服这些弱点，反而被敌人利用，多愁善感不但不能帮助别人，反而会害了他们。昨天我们谈了那么多，你应该知道，未来的地球养不活八十亿人，而我国就有十四亿。如果你想为同胞做些什么，那就排开杂念，放松心情。我不是要你变成铁石心肠，没有了感情就称不上是人。我只是希望你知道现在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楚天疆点了点头，经张小刚这么一说，他也放松了下来。 虽然张小刚有的时候说话很不讲情面，甚至可以说是尖酸刻薄，但是在大事上，他比任何人都要客观冷静，没有丝毫杂念。大概正是如此，张小刚还赢得了楚天疆、罗晋勇的友谊与信任。 来到机场时，已经是下半夜了。 这一百多公里路，车队走了足足六个小时。 登机前，袁德志送来了楚天疆的身份证件。他的公开身份是警卫员燕文斌，专门负责罗晋勇的安全工作。按照袁德志的介绍，燕文斌原本是军事情报局的一名高级特工，但是在三年前由袁德志亲自负责的一次秘密行动中意外丧生，除了张小刚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真正的燕文斌是死是活。其他的身份信息，由张小刚在飞行途中做详细交代，主要是让楚天疆装扮成燕文斌的模样。 安排妥当，众人登上了那架A—340—400型客机。 第七十二章 漏洞百出（上） 见到威廉姆斯教授，斯塔克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全频段电磁打击到来的时候，威廉姆斯乘坐的运输机正在非洲大陆上空飞行。通信中断之后，斯塔克的心就悬了起来。虽然只过了几个小时，美军紧急出动的侦察机在北大西洋上空发现了那架C7A运输机，还与飞行员取得联系，确认威廉姆斯等人安然无恙，只是电传控设备与通信系统瘫痪，但是在见到威廉姆斯之前，斯塔克都不可能安心，因为威廉姆斯具有不可否缺的价值。 两年前，斯塔克亲自出面亲威廉姆斯担任美国首席科学顾问，就知道这名桀骜不驯的科学家将改变美国、甚至人类世界的未来。原因就是，在听完斯塔克的介绍之后，威廉姆斯拒绝了美国首席科学顾问这个岗位，只愿意负责美国的所有秘密科研项目，还给出了斯塔克无法拒绝的理由。 当时，威廉姆斯就坦诚的告诉斯塔克，行星防御理事会只是个幌子，美国绝对不能把未来寄托在这个国际机构身上。按照威廉姆斯的说法，美国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拥有最强大的科技实力，有捍卫人类文明的义务。哪怕需要为此付出惊人的代价，但是收获同样非常巨大。 斯塔克被威廉姆斯说服，采纳了他的意见。 两年来，美国在行星防御理事会投入的资金总计有两万四千亿美元，而划拨给秘密科研项目的经费超过了十四万亿美元，后者几乎是前者的六倍。除此之外，美国从行星防御理事会的间接受益超过了两万亿美元。 如此巨大的投入，几乎全部由威廉姆斯掌管与支配。 从某种意义上讲，斯塔克把美国的未来全都寄托在了威廉姆斯身上。 威廉姆斯没让他失望，不但搞出了影子部队，组建了X部队，还间接参与了超级运载火箭与哈勃2号太空望远镜的研制工作，设计了国际空间站的基本结构，为美军建立了一套高度自动化的指挥控制系统。 只是，两年太短了。 虽然绝大部分秘密科研项目的开发周期设定为两年，但是受现实因素影响，几乎都没能在计划时间内完成。 斯塔克知道，这不是威廉姆斯的责任。 威廉姆斯聪明绝顶，可他只是一个人，不可能事无巨细的负担所有工作，而其他科研人员都比他差远了。 斯塔克如此信任与重用威廉姆斯，产生了一个负面影响。 这就是，如果没有威廉姆斯，在行的绝大部分秘密科研项目都会受到影响，甚至会无法完成。 正是如此，威廉姆斯在回国途中遇到意外，让斯塔克坐立难安。 所幸，威廉姆斯教授回来了。 “将军！” “教授，你能平安回来，我总算放心了。” “遇到一点小麻烦，不过都过去了。”威廉姆斯很客气，“听说，你已经决定在长岛建立科研基地，并且邀请其他国家的科学家前来，与我们共同开发应对入侵的先进科技，还做出了安全保证？” “虽然没有跟你商量，但是我相信，你也会这么做。” 威廉姆斯点了点头，说道：“中国发出的警告确实值得重视，如果这个猜测是罗晋勇提出来的，更需要高度关注。” “已经确认，确实是罗晋勇提出来的。”斯塔克知道，威廉姆斯只佩服一个人，即中国的罗晋勇教授。在威廉姆斯眼里，其他科学家都不值一提，唯独罗晋勇例外。威廉姆斯甚至提出，在击败入侵的地外文明之后，必须设法收买罗晋勇，如果收买失败，就要不择手段的除掉他。 “这样的话，也许军事入侵很快就会到来。” “已经到来了，全频段电磁打击导致全球绝大部分电力与电子设备瘫痪。虽然通过电磁屏蔽，保存下了一些电力与电子设备，但是人类的总体生产力，已经跌落到了工业文明前期水准。” 威廉姆斯锁紧眉头，说道：“果真如此的话，我们更需要与其他国家通力合作。” “所以在杨方烈提出加强科学顾问委员会，由该委员会主导全球科研之后，我就顺势提出把科研基地设在长岛，由我国提供各种保障，其他国家派遣最优秀的科学家前来，而我们提供最全面的安全保证。” “这个想法由杨方烈首先提出来？” “怎么，有问题吗？” “他答应派罗晋勇过来吗？” 斯塔克点了点头，说道：“他已经答应了，而且半个小时前，罗晋勇乘坐的专机到达阿拉斯加州上空，预计八个小时后抵达纽约。我已经安排战斗机为其护航，并且派伯克去肯尼迪机场迎接他。” “伯克也回来了？” “比你早两个小时到达。” “既然杨方烈把罗晋勇派了过来，问题就不大。” “你的意思是……” “如果杨方烈主动提出建立科研基地，进行科研合作，却没有把罗晋勇派来，恐怕就大事不好了。” 斯塔克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威廉姆斯的意思。这意味着，中国很有可能已经获得了地外文明的先进科技，至少掌握了获取地外文明先进科技的方法与手段，而建立科研基地无非是要分散其他国家的科研力量，确保中国能够最先取得重大突破，从而掌握领导人类文明抵抗入侵的实力。 杨方烈把罗晋勇派了过来，这个问题就不存在了。 威廉姆斯是独一无二的，罗晋勇也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任何理由相信，中国还有一位能力跟罗晋勇相当的科学家。 “教授，你打算参加科研工作吗？” “不，还是让伯克负责。”威廉姆斯摇了摇头，说道，“跟以往一样，我们仍然得把重点放在已有的科研项目上，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行星防御委员会身上，更不应该指望合作科研项目能够取得重大突破。话说回来，现在我们掌握着主动权，就算取得了重大收获，我们也是最大受益者。” 斯塔克点了点头，说道：“此外，俄国的科研人员也出发了，法国、德国与意大利的科研人员预计在两天后到达。” “有问题吗？” “杨方烈与谢尔盖耶夫如此积极，确实出人预料。科研基地的建设工作才开始，一周之后才能完成。” “那就让他们住在长岛，让史密斯去应付。” “你不觉得，这是除掉罗晋勇的绝佳机会吗？” “不，现在绝对不能除掉罗晋勇。暂且不说罗晋勇乘坐的专机在我国领空出事，杨方烈会做出何种反应，在我们战胜地外文明的入侵大军之前，罗晋勇很有价值，我们不但不能对付他，还要把他保护起来，全力支持他的科研工作。”威廉姆斯稍微停顿一下，说道，“我们之前谈论过这件事情。” 斯塔克长出口气，说道：“行，就按照你的意思办。” “没有别的事情，我等会就前往阿拉莫斯实验室。” “在阿姆斯特丹岛有收获？”这时候，斯塔克才问出了最为关心的问题。 “洛克死了，不过死有其所。” “什么？”斯塔克锁紧了眉头。虽然X部队是威廉姆斯创建的，但是每一名X战士都由斯塔克亲自邀请。 “洛克的死，以及随后发生的事情，证明了我的一个猜测。” “什么猜测？” “Y天体在降临了四十八小时后突然消失，却留下一个球体。在球体消失之后，阿姆斯特丹岛发生强地震，还引发火山喷发，紧急着是全频段电磁打击。你不觉得这一切正是智慧的表现吗？” 斯塔克眉头紧锁，认真思考着威廉姆斯这番话的含义。 “说得直接点，Y天体先用四十八小时了解地球的基本结构，然后深入地心，留下那个球体用来稳定地壳结构。在Y天体的能量全部融入地心之后，球体消失，通过地震与火山堵死通道。随后Y天体的全部能量转化为电磁能，以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瓦解了人类的抵抗能力。” “果真如此的话，Y天体就是一个智慧体，至少是一台智能设备。” 威廉姆斯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问题是，这个发现有什么意义？” “将军，这不是发现，而是证明了我的猜测。我相信，罗晋勇也有类似的猜测，而且通过已经发生的事情，他会对这个猜测坚信无疑，但是他没有证据来证明这个猜测，而我却掌握了证据。” “这……” “对一名严谨的科学家来说，任何没有完全证明的猜测都只是猜测，无法成为关键理论的依据。我已经掌握了证据，猜测就不再是猜测，而这将成为提出关键理论，并且深化理论的坚实基础。” “好吧，你掌握了什么证据？” “那个球体有自我防卫意识。” “什么！？” “当时，洛克试图跳到球体上，就在他离球体仅仅几米的时候，被球体发出的一到光束击毙。” “这……” “显然，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智慧了，而是有自我意识的智慧，也就是高等智慧。”威廉姆斯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这是只有高等生物才有的高等智慧，而在此之前，只有人类拥有高等智慧。” “这个发现，能带来什么样的收获？” “我不知道，所以我要尽快返回阿拉莫斯实验室。” 斯塔克点了点头，起身说道：“那我就不再耽搁你的宝贵时间了，我安排专机送你前往新墨西哥州。” “不用，我就乘坐军用运输机。”威廉姆斯也站了起来，“我是一个死人，所以得尽量低调。” “这样也好，到了之后给我一个电话。” 答应下来后，威廉姆斯就告辞离去。斯塔克也松了口气，至少再也不用为威廉姆斯的安全担忧了。 第七十二章 漏洞百出（下） 此时，罗晋勇乘坐的那架A—340客机已经到达美国本土上空。 为了掩人耳目，楚天疆上了飞机就单独呆在一间隔出来的舱室里。等了几个小时，张小刚才找到他，让他按照燕文斌的照片改变相貌。随后，张小刚花了一些时间，帮助楚天疆完善了五官细节的处理工作。最后一步是对体形做出调整。燕文斌要高一些、瘦一些，因此楚天疆得在张小刚的指点下，改变身体的线条。 “差不多了，自己去照照镜子吧。” 楚天疆只穿着一条内裤，走到镜子前一看，是一个身材高挑、相貌帅气，可以说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这就是燕文斌？”楚天疆有点惊讶。虽然他看过燕文斌的照片，但是只能说明，燕文斌不大上相。 “跟我认识的燕文斌差不多。” “你们搞情报工作的，不是要长相普通的人吗？听说，优秀的谍报人员是那种钻进人群里就没人会注意到的普通人。”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你说得没错，不过谍报人员分成几种。绝大部分都很普通，不过某些时候需要一些特别的谍报人员。” “色诱？” “老楚，你很聪明。” “燕文斌是那种靠色相来获取情报的间谍？” “你觉得，只有女人有这本事？”张小刚呵呵一笑，说道，“如果套取情报的对象是女人，而且是欲望很强的女人，比如喜欢豢养小白脸的富婆，像燕文斌这种以色诱见长的谍报人员就有了用武之地。” 楚天疆一愣，说道：“你不会让我去勾引老妖婆吧？” 张小刚笑得更开心了。“老楚，没那么严重。知道燕文斌是怎么死的吗？” 楚天疆摇了摇头，但是他知道，燕文斌死得很惨。 “他的最后一次任务是去勾引美国地产大王的女儿，也是地产大王的唯一继承人，通过这个身价巨亿，让任何男人都能垂涎欲滴的美女接近一名美国政要，然后设法策反这名能够接触到被美国策反的他国叛逃人员名单的政治家。如果成功了，就能知道那些叛逃者藏在什么地方。” “失败了？”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燕文斌做得很出色，把千金小姐迷得神魂颠倒，但是策应环节出了问题，结果功亏一篑。我收到消息的时候，他已经被FBI盯上。为了救他，老袁尽了全力。可惜的是，他在逃离美国的时候受了重伤，不久后就死了。我此，我还被老袁痛骂了一顿。” “老袁为什么骂你？” “燕文斌与我同一年加入军事情报局，一起受训。虽然在成为谍报人员之后，我俩走的线路不同，但是他的能力不在我之下。”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他没死，恐怕现在就没我什么事了。” “这么说，他肯定是美国佬的眼中钉。” “不用担心这个问题，美国情报机构对他恨之入骨，对我也不例外。比较而言，美国情报机构恨我更甚。我们现在为行星防御理事会工作，根据情报谅解备忘录，各国对过去的情报事件既往不咎。因为我是安全事务联络处特派员，安排你来保护罗晋勇，才对得起燕文斌的大名。” “那个千金小姐还记得燕文斌吗？” 张小刚一愣，随即大笑起来。“老楚，你就别打千金小姐的主意了。事发后，燕文斌的身份暴露。就算她曾经爱死了燕文斌，在知道燕文斌是军事情报局的间谍之后，肯定是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这样就好，我就怕遇到这样的女人。” “得了吧，真要遇到，恐怕你会高兴死了。” “去，我说的是真话。” “我说的也是真话。”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大灾难对大西洋地区的影响不大，听说纽约已经取消管制。因为远离重灾区，最严重的自然灾害是发生在几百公里的一次八点二级强地震，所以纽约遭受的损失不是太大。老袁给你安排这个身份，也是希望你能帮我搜集一些重要情报。” “老袁也太看得起我了。” “老楚，你要对自己有信心。虽然你不是情报人员，也没有接受过系统训练，但是你的能力是独一无二的。再说了，跟我在一起，你又这么聪明，什么都是一学就会，恐怕很快就会超过我了。”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他知道张小刚是在故意吹捧。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还有，我相貌平平，虽然是典型的内涵型男人，但是某些场合还是应付不了。” “得了吧，教授就很帅旗，还很有见识，你怎么不找他？” “老楚，你这就不厚道了。换成是你，会让教授去冒险吗？” 楚天疆一愣，随即叹了口气。 “我们恐怕要在纽约呆上一段时间，我会一点一点的把谍报工作的要领交给你，搜集情报的工作也是逐步展开，不会一开始就让你冲锋陷阵。”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现在就告诉你情报工作的第一原则。” “什么？” “保密。” 楚天疆一愣，觉得张小刚在忽悠他。 “第一原则人所共知，但是未必每个人都能严格遵守。那些活不长久的间谍，十个中有九个与此有关。” “行，我记住了。” “不但要记住，还要变成本能。保密首先得从身份做起，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绝对不能透露身份。” “这……”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燕文斌，不再是楚天疆。”张小刚指了下放在桌子上的文件，“这是燕文斌的个人资料，你得全部背下来，还要倒背如流。等你全部记住了，我再逐一指点你掌握燕文斌的言行举止。” 张小刚语气严肃，楚天疆也不敢大意。 不多时，楚天疆把燕文斌的个人资料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并且一字不差的背了下来。虽然张小刚有点惊讶，但是想到楚天疆已经不是普通人，甚至不再是“炫”，也就相信楚天疆有了过目不忘的能力。 接下来，张小刚开始教楚天疆改变发音。 对楚天疆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事，通过改变声带，他可以模仿各种人的音调，甚至能模仿各种动物的叫声。 随后，张小刚让楚天疆熟悉掌握燕文斌的习惯性动作与习惯性用语。 楚天疆的学习能力与领悟能力本来就非常强，现在更是一学就会，连神态、目光这些都做得一丝不差。 “很好，没想到你学得这么快。” “这么说，我还真是做间谍的天才。”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最后一课，你得掌握燕文斌的床上技巧，特别是一些较为特别的爱好。” “什么！？”楚天疆立即瞪大了眼睛，“这也要学？” “当然，别忘了燕文斌的特长。要知道，他到底与多少女人发生了关系，这些女人中有哪些是美国情报机构的特工，别说我不知道，连老袁都不清楚。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谍报人员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关键就是随机应变。优秀的间谍，都懂得如何处理突发事件。这些意外发生的事情，未必每次都要写进行动报告。此外，像我跟燕文斌这种高级特工，都有自己的谍报网络。出于安全考虑，由我们发展的下线，只跟我们进行联系，与老袁没有半点关系。”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燕文斌死得非常突然，当时我跟老袁都不在他身边，也就不知道他有多少下线。以他的能力，在美国情报机构中，肯定有他的下线。现在你以他的面貌出现，那些人肯定会跟你联系。你也知道，燕文斌的特长。如果你不学会他的技巧，恐怕上了床就会暴露身份。” “一定要上床？”楚天疆有点苦恼，甚至有点怨恨袁德志。 “老楚，国家利益高于一切。”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你要成为燕文斌，不但要有他的相貌与言行，还要有他的思想。因为与他有关的很多档案大都销毁掉了，所以到了纽约，我会详细说明，让你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行，我尽力而为吧。”楚天疆知道，根本没有选择余地。 “好了，你等下出去的时候，要做成不大舒服的样子。别人问起来，就说病了，睡了几个小时。” “知道我身份的有哪些人 ？” “只有我跟教授，其他人都不知道你是楚天疆。” “不会穿帮？” “放心好了，老袁让刘展博留下，就是让他冒充你。再说了，末日部队全军覆没，知道你还活着的人不超过十个。” “这样就好。” 张小刚点了点头，走到门边，又回头说道：“对了，燕文斌的驭女技术绝对一流，你得认真学习，努力提高。我给你准备了一些影像资料，有空就看看，特别是高潮部分，务必掌握其中的精髓。” 楚天疆一愣，等他反应过来，张小刚已经笑着出了房间。 妈的，这下被袁德志与张小刚给害死了！楚天疆有点恼火，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连死都不怕，还怕牺牲色相吗？ 半个小时后，楚天疆走出房间。 “老燕，好点了？”罗晋勇主动跟楚天疆打了招呼。显然，张小刚叮嘱了罗晋勇。 “还是有点反胃。”楚天疆走到罗晋勇身边坐下，按照张小刚的吩咐，他装成身体不舒服的样子。“大概是吃坏了肚子，还有多久才到纽约？” “快了，两个小时吧。” “这就好，希望机场里有药店。” “老张已经联系上美国当局，提到了你的事情。听说是伯克来接我们，他肯定准备了药物。”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教授，你以前去过纽约？” “三次，不过后两次都是在行星防御理事会成立之后去的，根本没时间闲逛，而第一次去纽约，还是我在美国做访问学者，虽然有时间，却囊中羞涩。”罗晋勇笑了笑，仿佛刚刚认识楚天疆。“不过嘛，这次既有时间，也有钱。纽约已经解除管制，疏散的市民正在陆续返回。因为我们提前出发，所以美国那边还没有做好进行科学研究的准备工作，恐怕得等上好几天。” “安全第一，其他的事情都得放到一边。”楚天疆也是尽职尽责，现在他是罗晋勇的贴身保镖。 “放心好了，哪怕所有人都想除掉我，斯塔克也不会对付我，至少现在不会。” 楚天疆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保镖，因此只能听从罗晋勇的吩咐，无权对罗晋勇指手画脚。 “听老张说，你在美国呆过一段时间？” “有几个月吧，而且大部分时候都在纽约。” “这么说，你很了解纽约了？” 楚天疆一愣，想到了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即他一点都不了解纽约，又如何装得很了解纽约呢？ “教授，那是三年前了。”张小刚走了过来，“再说了，经过这场天灾，恐怕纽约已经面目全非了。” 罗晋勇笑了笑，放过了有点慌张的楚天疆。 “老燕啊，我们有好几年没有共事了。到了纽约，你得介绍几个好去处，特别是‘美人鱼夜总会’。听说那里面的简直是人间天堂，哪个男人进去后都不想出来。”张小刚故意说得很大声，搞得名女性科研人员极为尴尬。当然，张小刚是在提醒楚天疆，让楚天疆记住这家夜总会。 “老张，注意点影响。”罗晋勇都有点受不了。 “哈哈，是我的错，忘记还有女同志。” “不行，肚子痛，我得去躺一会。”楚天疆更加受不了，赶紧找借口溜走了。 还没到纽约就漏洞百出，到了纽约会是个什么样子？楚天疆未免有点担心。可是担心也没用，总不能半路开溜吧。 第七十三章 失落之城（上） 专机到达纽约上空时，刚好是清晨。肯尼迪国际机场位于长岛西南的罗克韦湾，专机降落前恰好从曼哈顿上空经过。 “那边是东河里的罗斯福岛，以前是一座关押重刑犯的监狱，现在是住宅区。看到那栋大厦了吗。” “联合国大厦？”对于经常出现在电视里的联合国大厦，楚天疆并不陌生。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联合国还在，不过看现在的样子，恐怕要不久之后就会寿终正寝了。” “帝国大厦在哪？” “三点钟方向，那栋有尖顶的建筑物。” 楚天疆仔细寻找了一会，才看到帝国大厦。这座曾经世界第一的高大建筑物，现在几乎被附近高楼大厦埋没掉了。 随后，张小刚为楚天疆逐一介绍了曼哈顿的标志性建筑物，特别是百老汇大街与第五大街交汇处的麦迪逊广场附近的情况。如果说下曼哈顿是纽约的金库，那么麦迪逊广场就是纽约的门面招牌。 见过麦迪逊广场的人，肯定比见过华尔街的人多得多。 大灾难前，美国的影视文化风靡全球，在美国电影中，只要与城市有关，大多都会出现麦迪逊广场。标志性的X型路口，尼克斯队主场，巨型广告屏幕，街边林立的商铺，如织的人流与车流等等，处处展现出纽约的繁华与奢靡，吸引着世界各地的游客，也因此成为白金者的朝圣地。 与曼哈顿相比，长岛就平凡得多了。 曼哈顿是纽约的中心，以商业、金融业、服务业为主，住宅主要是高档公寓，长岛则是纽约的后花园，居民以中产阶级为主，也有不少富翁。居民区的分布情况很有特点，靠近曼哈顿的西部以中产阶级的小洋楼为主，越是往东，大型庄园就越多。以肯尼迪国际机场与拉瓜迪亚机场为轴心，东面几乎都是富翁的庄园，以及像高尔夫球场这类面向富裕阶层的大型娱乐设施。 很多建筑物在地震中受损，居民区里几乎杳无人迹。 “我们到了，前面就是肯尼迪国际机场。”张小刚站起身来，“走吧，我们得跟教授去见伯克。” “还要装病？” “当然，还要装得像样一点，别被伯克看穿了。” “他会认出我吗？”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放心好了，伯克见过你几次？就算是刘展博与肖芳芳，也未必能认出来。” 楚天疆这才安心，跟着张小刚去了机舱。 不多时，A—340降落到跑道上。张小刚在前面带队，楚天疆陪着罗晋勇，伯克已经在外面迎候了。 “罗教授！”伯克迎上来，跟罗晋勇打了招呼，又打量了楚天疆一番。 注意到伯克看他的眼神，楚天疆有点紧张，觉得被伯克认了出来。所幸的是，伯克随即把目光转向另外一名特工，而且显得更加惊讶。见此情形，楚天疆松了口气，知道没有被伯克识破。 袁德志给罗晋勇安排了两名保镖，名义上是司机与秘书。楚天疆装扮的燕文斌扮演的就是司机，秘书是一名年轻漂亮的女性特工，叫方圆圆。按照袁德志与张小刚的介绍，方圆圆为军事情报局工作四年，虽然只有二十三岁，但是能力非常强，说不定过几年就能与张小刚比肩。 想到罗晋勇是性情中人，楚天疆对袁德志的这个安排就不觉得奇怪了。 只是，楚天疆扮演的燕文斌是以色诱见长的谍报人员，年轻漂亮的方圆圆会不会也是同种类型的呢？ “他们是我的司机与秘书。”罗晋勇笑了笑，说道，“没办法，上面做的安排，说是一切以安全为主。” 伯克立即明白了过来，笑着说道：“可以理解，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 一番寒暄之后，张小刚也安排好警卫人员卸载货物，随后伯克招呼众人上车，前往美国官方提供的住宿地。 因为中国答应派遣一百名科研人员与五百名警卫，所以美国当局把两套相邻的、面积均超过五十亩的庄园设为中国人员住宿区。两套庄园间的道路已经封闭，围墙被打通，两端的路口设置了街垒与岗哨，充当出入口，而两套庄园原先的大门均已封闭。因为庄园的主体建筑都是座北朝南，而且都位于庄园北面，所以科研人员住在南面的庄园里，警卫住在北面对庄园里。按照中国方面的要求，美国当局在庄园里留下了一些建筑材料与工程设备，方便中国人员修建哨楼等防卫设施。 出于安全与保密，从床铺到牙膏牙刷，所有生活用品都从国内运来。 正是如此，才动用了那架能够运载三百多名乘客与数十吨货物的大型客机。此后，还将空运数百吨物资。 因为人员没有全部到来，警卫不到一百人，所以张小刚把科研人员与警卫全部安置在被称为“南宫”的南面庄园里，只派人在“北宫”，也就是北面庄园里巡逻，缩小了警戒保卫范围。 进入那栋五层高的别墅，所有人都觉得，这里就是一座宫殿。 虽然到处都有地震留下的痕迹，比如墙上的裂痕、地面上的灯罩碎片、管道破裂后留下的水渍、到处散落的生活用品、以及一些匆忙间没有来得及带走的贵重物品，但是镶金的楼道扶手、古朴的室内电梯、厚软的波斯地毯、小羊皮沙发、那几幅没有带走的名画、以及各种镶嵌着珠宝的纯银餐具等等，无一例外的表明，这座庄园的主人富可敌国，而且生活奢华菲靡。 “太匆忙了，还没来得及收拾好……” “没关系，我们自己动手。”张小刚已经在别墅里转了一圈，“伯克，真是麻烦你了，晚上出去喝两杯？” “晚上我还有别的事情，今后有的是机会。”伯克显得有点为难。“等下，我让安全联络人员过来，让她陪你们去市区逛逛。” “她？” “艾米莉，她说认识你。” 张小刚一愣，随即哈哈一笑，说道：“是她啊，确实认识。这样也好，熟人熟事，做事方便。” “有事的话，随时可以找我。”伯克拿出两张名片，分别递给张小刚与罗晋勇，楚天疆帮罗晋勇收下了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还有我的办公地址。全天二十四小时，随时都可以找我。” “电话通了？” “只恢复了几条线路。” 张小刚点了点头，揣好了伯克的名片。 “伯克，你仍然是美国首席科学顾问？”罗晋勇问了一句。 伯克叹了口气，说道：“我三次提交辞呈，都被斯塔克驳回。在这个特殊时期，就算我想甩手不干都办不到。” “教授，你是美国最优秀的科学家，为什么要辞职？” “我只是天文学家，哪能跟罗教授这样的全才相比。”伯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笑了笑，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就不在打扰你们了。这几日，你们放松休息。” 等伯克走后，张小刚马上让警卫人员清理房间。 “教授，你怎么看？”安排好工作，张小刚找到了在厨房里喝咖啡的罗晋勇等人。 “这么快就修复了有线电话，表明美国佬对全频段电磁打击也有所准备，而且超过了我们的预料。” “还有呢？”张小刚点了点头。 “斯塔克仍然让伯克担任首席科学顾问，肯定有问题。”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虽然伯克在科学顾问委员会做出了重大贡献，但是他是天文学家，不是物理学家，他的才能未必能搭档重任。” “也许，他的管理能力不错吧？” 罗晋勇笑了笑，说道：“真正的科学家，有几个懂得管理？把精力放在管理上，就没有精力搞科研了。” 张小刚也笑了笑，罗晋勇就是一个不懂管理的科学家。 “那个艾米莉是谁？”楚天疆转移了话题。 “NSA的特工，准确的说是专门负责情报安全的特工。” “NSA？” “美国国家安全局，也叫国土安全局。”张小刚掏出香烟，说道，“NSA与CIA、FBI为美国三大情报机构，CIA负责对外搜集情报、FBI负责对内情报安全，而NSA既对内也对外，规模在CIA之上，而且非常神秘。” “她怎么会认识你？”罗晋勇也来了兴趣。 张小刚笑了笑，点上香烟抽了两口，说道：“三年前，燕文斌失手之后，老袁让我留在美国，继续刺探情报。具体经过我就不说了，半年之后，我从NSA的内部服务器获得了叛逃人员名单，还顺手牵羊，窃取了几份非常重要的技术资料。Y—20A能提前服役，就有我的功劳。” “什么？”罗晋勇与楚天疆都瞪大了眼睛，只有方圆圆不觉得惊讶。 “Y—20A的发动机就来自美国，准确的说是设计蓝图。”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也怪我贪心。叛逃人员名单是高度机密，需要特别授权才能调阅，只要没有人调阅就不会发现文件被复制过。那些技术文件就不一样了，结果NSA的技术人员在例行检查的时候，发现文件被人复制过。” “然后呢？” “当然是逃命了。”张小刚哈哈一笑，说道，“我这人命大，一路上险象环生，不过终归让我逃出了美国。” “与艾米莉有什么关系？” “她是追捕我的NSA特工之一，而且差点逮到我。” “就这么简单？” 张小刚灭掉烟头，说道：“教授，你怎么也变成十万个为什么了？” 第七十三章 失落之城（中） 罗晋勇愣了一下，笑着说道：“总得说完吧，而且我们只想知道你跟艾米莉的关系，你却顾左右而言他。” “当时，我留下了一条往南前往墨西哥的线索，引开了几乎所有追捕我的特工，而我却朝北面的加拿大前进。在我即将越过边境线进入加拿大的时候，她追上了我。三天后，她放了我。” “放了你？” “别这么看着我，对付女人是老燕的强项。”张小刚笑了笑，故意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当时是一月份，我们在蒙大拿州的森林里，最近的城镇在几十公里之外。追上我的时候，她徒步行进了几十公里。大雪封死了山路，连野兽都藏了起来。虽然枪在她手上，但是我们都别想走出去。耽搁几天，不被冻死都得饿死。虽然我长得不怎么样，但是身体足够强壮。三天后，她累垮了，而我比她稍微好一点。” “这么说，是你放了她？”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也算不上是放了她。如果她想干掉我，有很多机会朝我背上开几枪。” “然后呢？” “到了加拿大，我给打了报警电话，把她藏身的猎人小屋的地点告诉蒙大拿州警。以当时的情况，即便州警立即出动，也要两天后才能到达。我只是不想让她暴尸荒野，没想到她活了下来。” “既然你们认识，那就好说话了。” “行了，等我见到她，再说别的吧。”张小刚灭掉烟头，说道，“时间还早，要不要去曼哈顿逛逛？” 罗晋勇没有反对，楚天疆与方圆圆自然不好反对。 十分钟后，张小刚部署好庄园的警卫力量，四人换上便装，然后驾驶伯克留下的越野车前往曼哈顿。 长岛与曼哈顿岛之间有三座桥梁与一条海底隧道，因为目的地是麦迪逊广场，所以张小刚选择了昆斯—米得敦隧道。 一路上，经过了好几处美军检查站。因为越野车挂的是特殊牌照，又有伯克留下的特别通行证，所以美军不但没有为难他们，反而万分客气。通过隧道的时候，美军还派了三两悍马军车护送。 楚天疆注意到，路上根本没有多少车辆。 仔细一想，楚天疆也就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了。除了老爷车，现在的车辆都由电子设备控制发动机、转向机构与刹车系统等等，全频段电磁打击之后，电子设备损坏，车辆自然无法使用了。 城里的人不是太多，大部分疏散的居民还没有返回。 在张小刚的特意指点下，楚天疆驾车在大街小巷里钻进钻出。与国内的城市相比，曼哈顿的道路非常规整，主要是横竖两个方向，而且大多以数字命名。东西横向的为双数，南北纵向的为单数。沿途，张小刚介绍了一些主要建筑物、商业大厦、娱乐场所，让楚天疆尽快了解这座城市。 行驶到华尔街附近，楚天疆他们遇到了麻烦。 整条华尔街都被划为军事禁区，而且每栋大厦里都有驻军，每处路口都设了岗哨。虽然有特别通行证，但是美军一点面子都不给。在张小刚出面交涉无果之后，四人只能悻悻然驾车离去。 “美国的战略储备黄金，不会仍然放在联邦储备银行的纽约金库里吧？” “应该是，不然为何会派军队守卫？”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想这些也没用，我们找个地方喝两杯。” “岛上没几个活人，去哪里喝？” “时报广场。”张小刚说道，“也许平民还有所顾忌，但是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记者，肯定回来了。” 张小刚说得没错，位于第七大街与百老汇大街交汇处的时报广场确实非常热闹。 纽约时报总部就在这里，附近还有市政厅与杜莎夫人蜡像馆，离洛克菲勒中心与港务局公共汽车站也不远。已经有很多记者返回，只是记者携带的不再是高分辨率数码相机，而是老式胶卷相机。 楚天疆把车停在一条支路里面，以免引起别人关注。 因为大部分车辆都无法使用，所以自行车成了最主要的交通工具。还能开动的汽车由政府统一管理，要是把车开到时报广场上去，肯定会引起记者关注，甚至有可能成为纽约时报的头条新闻。所有居民都得徒步返回家园，四名中国人驾车在曼哈顿闲逛，不成为头版新闻才是怪事。 有人的地方，就有店铺。 大部分记者都无家可归，就算有家也回不去，所以时报广场附近已有好几家餐厅与酒吧开门营业。 张小刚选了一间门面较大的酒吧。 酒吧里光线昏暗，吧台上有一具大烛台，有客人的酒桌上放着小烛台。断电后，蜡烛成了主要的照明物。酒吧里只有几名酒客，一看就知道都是纽约时报的记者。唯一的女招待还不到二十岁，而且从相貌上看，应该是酒吧老板的女儿。因为找不到顾员，所以老板亲自担任酒保。 张小刚选择了一张靠近大门的桌子。 四人入座后，女招待送来了酒谱。上面的很多酒品已经摸掉了，剩下的都是很普通的酒水，而且以饮料为主。 张小刚点了一瓶威士忌，女招待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怎么，要先付账吗？” 女招待点了点头，表示这是新规矩。 张小刚掏出钱包，按照价目数出了几张百元面值的美钞。 “先生，如果用现金的话，得加倍。” “为什么？” “这是规定，如果你们觉得不合适，可以去别的酒吧。” 张小刚愣了一下，笑着说道：“不用现金，还能用什么？” “可以用贵重物品折价，如果用物资券的话，可以按照官方价格折价，我们只收取百分之十的手续费。” 随后，女招待说明了物资券的情况。 这种由美国联邦政府在战时机制下发行的物资券，实际上是一种代金券，即可以用来代替现金购买管制物资。虽然美国当局没有完全禁止市场交易，但是粮食、燃油等与生活息息相关的重要物资都受到管制，以较低的价格出售给民众。如果在市场上购买，价格是官方定价的数倍。 显然，张小刚等人没有代金券。 “这么说，如果下次来，我们可以用面粉、橄榄油这些货物付账？” “当然可以，而且我们会给出一个让你满意的价格。”女招待很惊讶，也很兴奋，似乎把张小刚当成了大款。 “行，那就下次吧。我们只有现金，就按照你们的规定，再加一倍。”张小刚又数出了几张钞票，“不用找零，给你的小费。” 虽然女招待不想收现金，但是想到张小刚下次用管制物资付账，也就格外殷勤。 不多时，女招待就送来了一瓶威士忌，还免费赠送了四杯饮料。说是果汁，实际上是掺了香精的白水。 那瓶威士忌也不对劲，明显兑了水，味道淡了许多。 “妈的，看来我们得从国内运一些二锅头过来。”张小刚只尝了一口，“没想到，美国也有今日。” “大家都好不到哪里去。”罗晋勇笑了笑，说道，“再过几个月，别说酒，能喝上干净的水就不错了。”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看样子，我们这几天还是留在长岛。”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 曼哈顿的惨境，让四人想到，经济崩溃只是迟早的事情。 大灾难之前，像美国这种发达国家，城市化率在百分之八十五以上，只有极少数人从事农业生产。拿美国来说，农业劳动力总共只有几百万，生产的粮食不但供养了美国，还出口到数十个国家，使美国成为全球头号粮食出口国。如此高的生产效率，关键是大型农业机械设备与广泛使用化肥。大灾难后，电力供应中断，化工厂停产，不但无法生产化肥，连石油精炼也得停产。没有化肥、农业机械设备无法使用，农业生产效率必然降低。饥饿会迫使城市居民前往农村，工人变成农民。虽然劳动力增加，会弥补生产效率降低产生的损失，但是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而且大量劳动力从事农业生产，必然会导致工业产能降低，让社会经济无法迅速恢复元气。 经济崩溃之后，必然是大规模社会动荡。 这是谁也改变不了，也逃避不了的一场重大灾难。当这场灾难过去的时候，幸存的人类不会超过三十亿。 美国尚且如此，其他国家的社会环境肯定更加糟糕。 四人都想到了中国。 世界各国中，除了印度，恐怕就数中国的处境最为艰难了。 早在本世纪初，中国就成了纯粮食进口国，每年要从美国、俄罗斯、巴西、加拿大与澳大利亚等粮食出口国购买上亿吨各类农作物。大灾难之前，中国的大豆、玉米、小麦与菜籽的对外依存度都超过了百分之四十，大豆更是达到了百分之六十。虽然在理论上，中国的主要粮食产量能满足基本内需，即在严格管制之下，中国生产的水稻、面粉、玉米能够养活十四亿中国人，但是有一个前提，即充分利用所有耕地，而且严重依赖化肥。没有化肥，中国的土地生产不出养活十四亿人所需的粮食。要知道，有没有化肥，主要粮食的单产量有着天壤之别。拿水稻来说，即便在江南的肥沃土地上耕种，不使用化肥的亩产量绝对不会超过六百公斤，而使用化肥能达到一千公斤。虽然没有做过详细统计，但是以主要粮食作物单产降低百分之三十计算，即便投入足够多的劳动力进行精耕细作，中国生产的粮食也只能养活八亿人。 显然，不可能指望通过进口弥补粮食缺口。 多出来的六亿人，靠什么填饱肚皮？ 出路只有一条：掠夺其他国家的粮食，夺取更多的土地。这条路，意味着大规模对外战争。 中国如此，其他国家也是如此。 即便是美国，也不例外。 虽然理论上，美国本土的自然条件比中国本土还要优越，比如五大湖地区与密西西比河流域，还有东海岸地区与西海岸地区有大量肥沃土地，全部开垦的话，能养活十亿人，但是美国不可能让本国劳动力主要从事农业生产，为了保证头号强国的地位，美国必然会把重点放在工业上，为此就需要通过战争来掠夺与奴役其他国家，确保本国在恢复工业化的过程中有足够的粮食供应。 搞清楚这个问题，就不难理解，张小刚为什么会说“即将天下大乱”了。 第七十三章 失落之城（下）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张小刚提出回去吃晚饭。其他三人也知道，酒吧里的晚餐肯定非常糟糕，自然没有反对。 走出酒吧，四人发现，大街上热闹非凡。 在美军组织下，曼哈顿的居民正陆续返回。随着夜幕落下，路灯点亮，表明电力系统已经部分恢复，开始为基础设施供电。更让四人惊奇的是，一些娱乐场所已经开门营业，而且门厅里灯火辉煌。遍街可闻的马达声表明，这些娱乐场所都是自己发电，而且储备了不少的燃油。 “必须承认，美国的生命力十分旺盛。”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此外，美国人确实懂得享受生活。” “我们还是回去吧。”罗晋勇似乎不大习惯。 “行，回去吃饭睡觉。”张小刚知道现在不益招惹是非。虽然有军队维持秩序，但是数量非常有限。回城的警察都在忙着安置居民，根本没有多余的力量维护社会治安。原有的社会秩序荡然无存，美国又是一个全民持枪的国家。局势稳定下来之前，暴力犯罪肯定是屡见不鲜。 白天，张小刚就发现，很多店铺都遭到洗劫。 动荡局面还会持续一段时间，在警察等执法机构恢复正常之前，曼哈顿是一座弱肉强食的钢铁森林。 别的不说，街对面那家夜总会的大门口就站着几名持有自动武器的门卫。 “那就是‘美人鱼’夜总会？” 张小刚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别盯着看，你不怕吃枪子，我们可不一样。还有，你得好好学习英语，特别是口语。” “那也得有时间，对吧？” “走吧，这里是是非之地，不益久留。” 楚天疆收回目光，跟着张小刚朝停车的支路走去。 四人刚走到路口，三辆摩托车就呼啸着从支路里冲了出来。楚天疆反应极快，立即看到每辆摩托车上有两名戴着头盔、穿着黑色皮夹克的骑手，而且坐在后面的三个人都握着冲锋枪。楚天疆一个箭步，挡在了罗晋勇身前。张小刚与方圆圆的反应也很快，分别从两侧护住罗晋勇。 只是，三辆摩托车不是冲他们而来的。 呼啸着冲上第七大街，三辆摩托车一个侧滑，堪堪停在了美人鱼夜总会的大门前，随即三名枪手同时开火。 枪声大作，街上的行人顿时乱成一团。 夜总会的几名门卫显然不是易于之辈，在摩托车出现的时候就已提高警惕，等到枪手用冲锋枪扫射时，均已就地隐蔽。 紧接着，门卫开始用卡宾枪还击。 顷刻间，时报广场变成了血腥战场。 他们都是军人！？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张小刚与方圆圆也看了出来，交战双方都受过严格的战术训练。 不多时，几名骑手先后中弹，却没有被击毙。 显然，他门都穿了防弹衣，而且是可以抵抗小口径步枪子弹的军用防弹衣，说不定还是增加了陶瓷防护层的高级防弹衣。 民间能够买到的防弹衣，只能挡住手枪与冲锋枪的子弹。 战斗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南面传来军车的呼啸声，肯定是负责治安巡逻的军队听到枪声后赶了过来。 三名驾驶摩托车的骑手立即增大油门，准备逃走。 “砰——砰——砰——”枪声低沉，像是安装了消声器。 三辆摩托车还没跑起来，驾车三人就头部中弹，当场毙命。他们戴的是防弹头盔，在安装了消声器之后，还能打穿防弹头盔的肯定是大口径狙击步枪，甚至有可能是口径为零点五英寸的反器材步枪。 狙击手！？楚天疆又是一惊。一个小小的夜总会竟然有狙击手当警卫，而且使用的是大口径狙击步枪。 “砰——砰——砰——” 又是三枪，两名枪手被击毙，但是有一名枪手已经侧身卧倒，避开了夺命枪弹，随即冲向街对面，跑向一家餐厅。 抢手进入餐厅的时候，三名狙击手再次开火。 “他受伤了，在右侧肩膀上。”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有意思，这家夜总会竟然请得起特种兵，那几个枪手也不是平常人。” “要我去找到那个枪手吗？” “小心点，不要暴露身份。完事后直接回去。我们留下来看美国佬怎么收场，没事的话等会就回去。” 楚天疆没多罗嗦，进入支路后，绕到了餐厅的后门。 地上没有血迹，显然枪手在餐厅里对伤口做了止血处理。调整到紫外线模式之后，楚天疆看到了地上的一串足迹。 跟着足迹，楚天疆来到美利坚大道上，随后转为向南，进入东四十二街。 纽约公共图书馆？ 楚天疆跟着足迹进入图书馆，在社会科学书籍借阅处，足迹消失了。 因为图书馆早已封闭，没有人会在灾难时期对书籍感兴趣，所以图书馆没人看守，也没有亮灯。 听到从身后传来的轻微响动，楚天疆笑了笑，装着毫无察觉的样子。 虽然足迹消失了，但是借阅处的桌面上有一串手印。楚天疆早就想到，那名枪手已经发现他，并且藏了起来。顺着手印找到枪手并不难，但是楚天疆决定守株待兔，因为受了枪伤的人根本跑不远。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跟踪我？” 枪口顶在了楚天疆的后脑勺上，楚天疆还停到了打开保险时的金属撞击声。 “我不是你的敌人，而且你手的那把枪对我没有用。” “是吗？” 楚天疆听到了撞锤压下时发出的声响，表明那是一把手枪，而且很有可能是一把安装了消声器的手枪。 枪手要逃命，肯定不希望让其他人听到枪声。 只是，枪手肯定不会手下留情。 电光石火间，楚天疆已经转过身来，一把抓住了手枪。枪手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手枪套筒就被卸掉了。 枪手猛的一惊，楚天疆也是一惊，因为枪手是个女人！ “你……”转眼间手枪就被大卸八块，加上肩上的枪伤没有细做处理，震惊之下，枪手昏了过去。 妈的，怎么是个女人 ？楚天疆一把抓住枪手的胳膊，扶着她躺到地上。 中枪的右肩上垫着一块厚棉布，看样子只做了简单处理，而且枪手苍白的脸色，表明已经大量失血。 楚天疆没有多想，立即撕开枪手的紧身皮衣。 棉布已被鲜血浸透，伤口处仍然在流血。是典型的贯穿伤，从伤口形状来看，弹头已经碎裂，肯定在体内留下了弹片。 怎么办？救她，还是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 如果让她自生自灭，就没有必要跟踪她了。 楚天疆拔出枪手左侧胳膊上的多功能匕首，启动末日战士系统的加热功能。加热到一千摄氏度之后，楚天疆把匕首压在了伤口上。 “啊——” 枪声一手惨叫，楚天疆赶紧把一本厚书塞到她嘴里。 等楚天疆为伤口止住血，枪手已经再次昏迷。血压不到六十，脉搏非常微弱，大量失血让她命悬一线。 妈的！楚天疆咒骂了一句。 显然，不可能带她去庄园，不然楚天疆的身份就暴露了。可是她这个样子，不立即输血的话，肯定会死。此外，还要取出体内的弹片，为了防止感染还需要抗生素，以及缝合伤口的工具。 已经救了，那就救到底。 楚天疆抱起枪手，把她放到借阅处柜台后面的地板上，才离开图书馆，去寻找血浆与急救药品。 药品好说，可是血浆却很棘手。 疏散的时候，药店全都关门歇业。虽然很多药店都遭到洗劫，但是抢匪不可能带走所有药物。 找了几家药店，楚天疆都没找到血浆。只有医院的血库里才有血浆，而所有医院都被军队控制。 怎么办？ 看她的身手，那娘们不是特工就是军人，身体素质不会太差，就算严重失血，也应该死不了。 枪手还在昏迷之中，只是呼吸平缓了许多。 楚天疆没多罗嗦，也没有鲁莽行事。 取出弹片，需要重新打开伤口，会再次导致失血。枪手本已严重失血，因此有可能在取出弹片的时候丧命。 思索了一阵，楚天疆知道该怎么办了。 给枪手注射了一支镇静剂，保证枪手不会在手术过程中醒过来之后，楚天疆先脱掉枪手的衣服，再展开末日战士系统，把枪手全身上下包裹起来，只露出头部与伤口部位，随后在枪手四肢部位施加压力，把四肢内的血液压回到躯体内，并且通过向动脉施压，阻止血液流向伤口。最后，楚天疆让帖在枪手心口处的部位绷紧，实时测量心率，以及逼肖的时候进行心脏起博。 心里想着救人，楚天疆没有注意到枪手那副傲人的身材。 楚天疆生性豪爽，对女人更是下不了狠手，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有非份之想，更不会趁人之危。 做好准备，楚天疆拿起匕首，重新打开伤口。 没有血流出来，表明楚天疆想到的办法确实管用。不多时，楚天疆从伤口里取出了三块碎裂的弹片与几块碎骨，还清除掉了坏死的肌肉组织。伤口附近没有大血管、也没有主要的神经。 这是什么？缝合肩胛处的伤口时，楚天疆发现枪手肩膀上文着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 一番思索之后，楚天疆猛然想到，在燕文斌的档案里见过这种文身。有这种文身的人都隶属于一支被称为“花蝴蝶”的秘密部队。 她是美国情报机构的特工！？ 楚天疆顿时感到头大。想了半天没有想明白，他没再多想。回去后告诉张小刚，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确认枪手还活着，楚天疆为她穿好了衣服，然后喂了一些牛奶。 在曼哈顿，食物比药物还要宝贵。这代牛奶是在一架被洗劫一空的食品店的冰箱下面找到的，不知道有没有过期。 随后，楚天疆又为枪手注射了一支抗生素。 楚天疆已经做了所有力所能及的事情，枪手能不能活过来，他也没有把握。只是想到这娘们竟然是美国情报机构的特工，而且肯定是很厉害的提供，楚天疆就觉得，就算她死了也不值得惋惜。 她要真的活了下来，未必会感谢楚天疆的救命之恩，反而有可能成为死对头。 只是，楚天疆没有急着离开。 他得搞清楚枪手的身份，以及为什么袭击美人鱼夜总会，不然也用不着跟踪她，再费心费力的救她。 第七十四章 波澜起伏（上） 枪手醒来后，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拔枪，只是右腿外侧的枪套里空空如也。 “别摸了，你的手枪在这里。”楚天疆把那把瓦尔特P99手枪丢到枪手身边。他没有卸掉手枪的弹匣，只要枪手胆敢拿起手枪对准他，就立即干掉枪手。至于别的，权当是白忙活了一场。 “你是谁？”枪手没有去拿手枪，似乎知道楚天疆在试探她。 “反正不是你的敌人。”楚天疆暗自松了口气，知道那娘们有点自知之明，还不是特别愚蠢。 “为什么要救我？” “放心，我不是因为你长得漂亮才救你。”楚天疆嘴上这么说，但是不得不承认，那娘们确实长得很漂亮，而且身材一流。单论相貌与身材的话，还在珍妮特之上，是楚天疆见过的最漂亮的西方女人。“我不想让你欠下人情债，而且我相信，你也不想再次见到我，所以你只需要回答两个问题，我们就两清了。” “问吧。”枪手的话冷冰冰的，没有半点人情味。 “你是谁？” “玛雅。” “这可算不上是一个完整的答案。” “玛雅—朱蒂，教名是苏菲。第二个问题是什么？”玛雅回答得干脆利落。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为什么袭击美人鱼夜总会？” 这下，玛雅沉默了。 “慢慢想，想好了才回答我。” “我知道骗不了你。”玛雅已经发现，肩膀上的伤口得到了处理，而且衣服上的血迹并不明显，表明楚天疆在处理伤口之前脱掉了她的衣服。楚天疆能救她，还能处理好伤口，肯定很有来头，很有可能已经认出了那个蝴蝶文身，也就骗不了楚天疆。想到这些，玛雅转口说道：“能不能换个问题？” “不能。”楚天疆也非常干脆。 “我这条命属于你，不管在什么时候你都可以拿走。” “我要你的命，就不会救你。” “那你想要什么？”玛雅目不转睛的盯着楚天疆，神色怪怪的，似乎认为楚天疆想要她的身体。 楚天疆看了出来，笑着说道：“别想歪了，我只想让你回答开始的问题。” “我不能告诉你。” “你应该知道，我既然能救你，也就有办法让你开口。” “如果你打算用别的办法让我开口，就不应该留在这里。”玛雅已经发现，他们仍然在图书馆里。 楚天疆叹了口气，他也确实没有打算拷问玛雅。“好吧，算你赢了。不过我想不出其他有价值的问题。” “你不想知道那处文身的来历？” “你觉得呢？” 玛雅愣了一下，知道楚天疆肯定认识那种文身。“既然如此，何不放我走，让我欠你一个人情。” “说实话，我这人很不习惯收人情债。”楚天疆站了起来，这番对话让他想到，只有拷问玛雅，才能获得更多的情报。即便楚天疆横下心来，也需要合适的场所，而且得花上不少时间。 “你就这么抛下我？”楚天疆转身的时候，玛雅握住了手枪。 “我已经给你注射了抗生素，还有一些口服药物，你识字的话就知道该怎么服用。”楚天疆走到门边，说道，“我给你准备了一些食物，而且短期内不会有人到这里来，休息几天你就能自行离开。” “你……能告诉我你的姓名吗？” “没必要，反正我没打算找你偿还人情债。” 看着楚天疆的背影，玛雅暗暗叹息一声，神色复杂的放下了手枪。 半个小时后，楚天疆回到长岛的庄园附近。因为张小刚等人还没有回来，所以楚天疆没有进入庄园。他在通往庄园的路口处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张小刚才驾车到来，三人都安然无恙。 “怎么样？” “回去再说。” 张小刚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回到庄园，张小刚找个理由把方圆圆支走了，然后带着楚天疆与罗晋勇去了已经收拾出来的办公室。 “你走后，美军巡逻部队赶到，随后赶到的警察带走了几名门卫。” “那三名狙击手呢？” 张小刚摇了摇头，说道：“秩序恢复之后，美军巡逻部队就撤走了，警察也没留下，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没有保护好现场？” “现在是特殊时期，对吧？不过，美人鱼夜总会肯定大有来头。别的不说，军队与警察都没有进入夜总会进行调查，甚至没有找夜总会的负责人出来问话。看样子，那几名门卫也只是被叫去录口供。” “果真如此的话，我们得找机会前去探个究竟。” “你那边呢？” “枪手是个女人，叫玛雅，肩膀上有蝴蝶文身。” 张小刚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你认识那个文身？”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在燕文斌的档案里见到过。” “花蝴蝶！？” 楚天疆又点了点头，既然张小刚已经想到，就没有必要多说了。 “什么花蝴蝶？”罗晋勇却不明就里。 “一支隶属于CIA的秘密部队，成员全是女性，而且都是非常漂亮的女特工。”张小刚点上香烟，说道，“这支部队在三年前突然出现，当时我们认为那些女人将被训练成以色诱搜集情报的间谍。事实却并非如此。我为行星防御理事会工作之前，这支秘密部队主要在美国国内活动，偶尔会去加拿大与墨西哥、以及一些美洲国家，但是从来没有被派往美洲之外的其他地方。” “负责安全的情报人员？” 张小刚摇了摇头，说道：“如果只是负责安全工作，没有必要找来一群美女。” “会不会是用来策反其他国家的谍报人员？”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虽然美人计是策反敌国间谍的手段之一，却不是全部，而且未必对每个间谍都有用。别忘了，间谍不仅仅是男性。如果为了策反敌国间谍，就应该有一些像老燕这样的美男子。”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张小刚从来不会放过捉弄别人的机会。 “这支部队到底是干什么的，我也不大清楚，毕竟一年之后，我就成了行星防御理事会的特派员，很少过问军事情报局的事情。不过在此之前的一年里，她们活动频繁，执行了很多秘密任务。” “关键是，为什么要袭击美人鱼夜总会？”楚天疆转移了话题。 “这个嘛，我也说不清楚。”张小刚灭掉烟头，说道，“想了也没用，还不如明天晚上去探查清楚。” “去夜总会？” “还能去哪？”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时间不早了，都去睡觉吧。” 罗晋勇打了个呵欠，说道：“也好。累了一天，时差没有调整过来，我去睡觉了，你们慢慢聊。” 张小刚给楚天疆递了个眼神，楚天疆赶紧送罗晋勇回卧室，随后又赶了回来。 “教授睡着了？” “躺下就睡着了，看样子是累坏了。” “走吧，我们出去。” “去哪？”楚天疆这才注意到，张小刚换上了一件深灰色的紧身夹克与一条同样颜色的牛仔裤。 “圣十字医院。” “去医院干吗？” “五名骑手的尸体被送往圣十字医院，如果美人鱼夜总会真有问题，肯定不会把这五具尸体留到天亮。” “你对尸体有兴趣？” “玛雅是花蝴蝶的特工，其他骑手是否也是？如果美人鱼夜总会的人要毁尸灭迹，肯定会在今天晚上动手。” “行，你去开车，我……” “有你在，需要开车吗？我已经顶住方圆圆，让她守着教授。” 楚天疆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张小刚的意思。 几分钟后，两人悄悄离开庄园。张小刚也是老实不客气，让楚天疆背上他，以最快的速度奔跑。 为了避开巡逻队，楚天疆高来高去，一直在屋顶上行进。 十多分钟后，两人来到了圣十字医院附近。 “老燕，要不要我给你搞一套蜘蛛侠的衣服？” “蜘蛛侠？” “蝙蝠侠也可以。你这身手，比蜘蛛侠与蝙蝠侠厉害多了。我敢打赌，只要你穿上蜘蛛侠的行头，肯定会成为万人迷。” 楚天疆给了张小刚一拳头，说道：“别开玩笑了，做正事。” 张小刚笑了笑，楚天疆那一拳已经很轻了，仍然让他痛得直喘粗气。“存放尸体的冷库应该在地下，与车库在一层。” “怎么进去？” 医院附近驻扎了一支军队，而且几个路口处都有监视器，车库入口也有监视器，连房顶上都有警卫。 张小刚仔细观察了一阵，朝第九大街与西四十二街的路口指了一下。 “警车？” “车上只有一名巡警，你去制服他，然后装扮成他的模样，我藏在后备箱里。” “医院的卫兵会让我进去？” “问起来，就说是调查美人鱼夜总会枪击案，需要查明死者身份。”张小刚拍了拍楚天疆的肩膀。“放心吧，军人只负责维持秩序，不是执法人员。按照美国的法律，这类刑事案件都由警察负责。” 张小刚说得肯定，楚天疆也就没再担忧。 五分钟后，装扮成警察的楚天疆驾驶警车来到医院地下车库的入口处。与张小刚预料的一样，守卫医院的卫兵把警车拦了下来，询问了楚天疆，而楚天疆像模像样的说了一番，卫兵就放行了。 尸库果然在车库这一层，只是张小刚没有让楚天疆继续装扮成警察。 不多时，张小刚搞来了两件医生的白大褂。 “有这个必要吗？”楚天疆有点搞不明白，装扮成警察就能进入尸库，为什么要装扮成医生呢？ “你装扮的是巡警，根本没有资格调查刑事案件，而且我们没有刑事调查令。” “这……” “大灾难肯定死了很多人，尸库里肯定还有其他尸体，经常有医生进出，我们装扮成医生就方便得多了。” 果不其然，两人装扮成医生，顺利进入了尸库。 没花多少功夫，两人找到了五名骑手的尸体。 全是女性！ 虽然五人都是头部中枪，面目全毁，但是楚天疆一眼就看出，五人活着的时候，肯定也是玛雅那样的大美人。楚天疆仔细回想了枪战时的情形，因为穿了超厚的防弹衣，所以她们的身材看上去比较臃肿。 “全是花蝴蝶。”张小刚低声嘀咕了一句。 “这么说，是CIA派她们去袭击美人鱼夜总会？” 张小刚摇了摇头，说道：“如果美人鱼夜总会与他国情报机构有染，我们不可能一点都不知到。再说了，CIA负责对外搜集情报，不负责对内情报安全，这种行动应该由FBI出面执行。” “不是这样的话，怎么说得通？” “只有一种情况，CIA会在国内采取行动。”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你的意思是，美人鱼夜总会也与CIA有关，花蝴蝶是在清理门户？”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前提是，花蝴蝶为CIA做事。” “这……” “如果反过来的话，也说得通。” 楚天疆思索一番，明白了张小刚的意思。即美人鱼夜总会是CIA秘密机构，而花蝴蝶背叛了CIA。 “不管怎么样，花蝴蝶与美人鱼夜总会都有问题。” “只是，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你觉得这是巧合吗？我们刚到纽约，花蝴蝶就袭击了美人鱼夜总会，而且建立科研基地的事情，CIA不可能不知情。不管是花蝴蝶、还是美人鱼夜总会在为CIA服务，今天傍晚的袭击都与CIA有关，也就有可能关联到我们。如果等麻烦找上门来再想办法解决，那就太迟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张小刚压了压手，仔细聆听一阵，说道：“有人来了。” “朝我们这边来的。” “找地方藏起来。” “藏那？” 尸库里都是冷藏尸体的冷柜，根本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站到角落里去。”楚天疆没多想，把张小刚推到角落里。“站好，别乱动。” 第七十四章 波澜起伏（下） 看到楚天疆展开末日战士系统，而且把自己也裹了起来，张小刚先是一惊，随即就明白了楚天疆的用意。末日战士系统有视觉隐身功能，虽然生成的景象不是十分逼真，但是在这种较为简单环境里，又藏在没有被灯光直接照射到的角落里，除非被人盯着细看，不然很难被发现。 过来的是两名尸库管理员。 在美国医院里，尸库管理员都是雇佣的，很多还是临时工。 “汤姆，这么做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安德鲁，那可是五万代金券，你不想要吗？还有，那些人根本得罪不起。就算你不想要这笔钱，可是我们知道了这些事情，不答应下来的话，恐怕等下就会趟在这里面。” “哎，就算如此，这么做……” “别想得太多，不过就是五具尸体而已。死了这么多人，谁会在乎这五具尸体？” “好吧，我们赶紧动手。” 张小刚什么都看不到，楚天疆却看得很清楚。两人把一具花蝴蝶的尸体搬上推车，然后离开了。 “怎么回事？” “他们在处理花蝴蝶的尸体。” “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楚天疆收回了末日战士系统，张小刚贪婪的吸了几口气。 张小刚没有立即离开，去四具花蝴蝶的尸体上各取下了一样物品，才叫上楚天疆离开了尸库。 两人没有驾车离开，而是直接上到一楼，在医生休息室脱掉了白大褂。 医院里有很多病人家属，警卫重点关注进入人员，对离开医院的人员不大在乎，所以两人顺利的走出了医院。 “把这些东西收好。” “怎么？” “一些个人物品。” 楚天疆接过来一看，是四样女性饰品，都很有个性。 “要是再次见到玛雅，就交给她，算是有个交代吧。” 楚天疆没多说什么，把四样饰品揣进口袋。“现在回去吗？” “还早呢，夜生活刚刚开始，去美人鱼夜总会逛逛。”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值得我们走一趟。” 楚天疆也来了兴趣，自然没有反对。 因为只隔着一条街区，所以两人不急不忙，十分钟后就走到了时报广场。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美人鱼夜总会仍然是灯火通明，门口依然站着六名武装门卫。与两个小时前不同的是，不断有车辆驶来，而且都是一些非常名贵的豪车。乘车而来的，都是有保镖跟随的大人物。 离夜总会还有两百多米，张小刚停下了脚步。 “怎么，害怕了？” “当然不是，可是我们现在这样子，根本进不去。”张小刚拉了拉身上的夹克，那是平民的衣服。 “这有什么难的，你在这里等着。” “我去酒吧等你。” 张小刚进了酒吧，还没等他点好酒水，楚天疆就带着一个背包赶了回来。 “这么快？” “需要很久吗？” 张小刚笑了笑，跟着楚天疆去了洗手间。 背包里是两套崭新的名贵西装，连标签都完好无损，此外还有两双皮鞋，一条领带与两块名贵手表。时报广场附近有不少名牌专卖店，有几家在动荡时期没有遭到洗劫，而且这些名牌的价值早已大幅度缩水。 换好衣服，两人从酒吧的后门溜了出去。 绕到建筑物的另外一侧，两人才来到大街上。 美人鱼夜总会明显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不但有乘坐豪车来的富翁，还有一些穿着名贵但囊中羞涩的平民。 进门前，门卫把两人全身上下搜了个遍。 张小刚没有携带武器，楚天疆更用不着携带武器。在翻出放在背包里的夹克时，门卫有点奇怪，只是没有多问。 给了一百元代金券的入场费，两人被放了进去。 门后有一队只穿了胸衣与超短裙的迎宾小姐，每一个都是浓妆艳抹，而且戴着颇显滑稽的兔耳朵。 两人进门后，队首的迎宾小姐笑盈盈的迎了上来。“两位贵宾，你们是喝酒、唱歌、跳舞、还是洗浴？” “我们都洗过澡了，而且对唱歌跳舞没有兴趣，喝酒吧。”张小刚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张叠好的代金券塞进了迎宾小姐的乳缝里。 “两位贵宾，这边请。”拿到小费，迎宾小姐更加热情了。 酒吧在阁楼上，围绕着下面的大舞池；总共有三个吧台，每个里有三名调酒师；吧台之是一些摆放成环形的沙发与酒桌。 张小刚选择了一张邻近舞池的酒桌，点了一杯威士忌，楚天疆则要了一杯白兰地。 “老张，你哪来的那些代金券？” “这都要问？”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像我这种人，首先就得学会顺手牵羊。” “有这个必要吗？” “你就别罗嗦了，我又不是偷，只是换。” “换？” “代金券是在医院里弄到的，不过我留下了足够多的现金。”张小刚拿起酒杯，用舌头浅尝了一下，“不错，这酒没有兑水。” “也不便宜。”楚天疆只扫了眼酒单，价格是对面酒吧的十倍。 张小刚哈哈一笑，说道：“当初，我们在东京，一晚上花掉一百多万美元，你都不像现在这样呢。” “今非昔比，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 “得了吧，别想太多，安心喝酒。” 这时候，舞池里热闹了起来。随着灯光熄灭，开始还在群魔乱舞的年轻人纷纷退开，一个圆形平台缓缓升起。平台升高到离地面大约一米的时候，灯光打到平台中央，上面站着一名裹着披风的舞女。 当舞女手举面具，缓缓转过头来，舞池里沸腾了。 “以前来过这种地方吗？” 楚天疆摇了摇头。在猛虎大队的时候，他经常跟战友去酒吧喝酒，却很少去迪斯科这类的集体娱乐场所。 “那就好好看吧，包你大饱眼福。” 随着音乐响起，舞池里安静了下来。伴随着音乐，舞女翩翩起舞。虽然在舞女抛掉斗篷之后，楚天疆就发现这是一场脱衣舞，但是与低俗的脱衣舞又不尽相同，舞女没有半点妖媚举止，也没有刻意挑逗看客，却处处流露出让人欲发不止的性感，挑逗着每个人的神经。看了一阵，楚天疆都觉得心烦气躁。 “怎么样？”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别看这只是低俗的脱衣舞，能达到这种境界，至少练了十年。” “十年？”楚天疆不大相信，舞女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 “她至少有二十五岁，也许更大一些。没有十年的功底，以及丰富的经验，不可能达到这种境界。” “这么说，你很了解脱衣舞？” “一般了解而已。” 一曲结束，平台降了下去，舞池又变得混乱嘈杂。 这时候，酒保走了过来，送来了一杯朗姆酒与一杯伏特加。“两位，这是那边的小姐请你们的。” 张小刚回头一看，惊讶神色从脸上一闪而过，随即恢复了平静。 “那女人是谁？”楚天疆没有回头，他通过酒杯上的倒影看到了那女人。 “艾米莉。” “美国派来的联络员？”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她肯定在这附近监视进入夜总会的人员，看到我们后就跟了进来。” “要去打个招呼吗？” “不用，她来了。” 艾米莉端着一杯鸡尾酒走过来，没打招呼就坐到了张小刚对面。“张，三年不间，你还是这么有闲心。” “工作再忙，也不能把自己累垮。你也一样，还是这么亡命的工作。”张小刚淡淡的回了一句，目光从艾米莉身上一扫而过。 三年了，除了神色略带沧桑，艾米莉没有半点变化，还是那么精干。 “现在这个世道，像我这种小人物，只能忙死累活，那像你这么潇洒。”艾米莉放下酒杯，“这杯酒，算是回报你的救命之恩。” “你没有杀我，而我只是打了个电话，谈不上是救命之恩，最多是两不相欠。” “这么说，你仍然怀恨在心？”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都要放下包袱。” “看来，你能当上特派员，绝非偶然。” “你能成为联络员，靠的也不是姿色。” 艾米莉笑了笑，虽然她长得很漂亮，但是气势太强，笑起来让人觉得很不自然，准确的说是过于僵硬，缺少女人的柔情。 “艾米莉，今晚我是来寻开心的。有公事的话，明天再来找我。” “我只是来跟你打个招呼。”艾米莉把目光转向了楚天疆，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这位应该是燕文斌吧？” “老张跟我提到过你，你比他说的还要漂亮，很高兴能认识你。” “是吗？”艾米莉显得有点惊讶，或者说有点高兴。任何女人，都喜欢听到男人的夸奖与爱慕。 “艾米莉，你应该听说过，老燕可是情场高手，比我厉害多了。” 张小刚这么一说，艾米莉的神色立即就变了。“两位，你们慢慢玩吧。只是，你们最好不要在这里惹事。” 楚天疆刚要开口，张小刚在他脚上踩了一下。“放心好了，我们只喝酒，不惹事。” “那就好，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楚天疆也明白了过来，艾米莉在提醒他们，夜总会的老板很有来头，未必会把两名来自中国的情报人员放在眼里。 “那娘们是玻璃？”楚天疆低声问了一句。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应该不是，不过很有可能是性冷淡。我对她的了解也不多，不过像她这种女强人，要么是外冷女热，在公开场合冷峻高傲，上了床之后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要么就是内外皆冷。我对她没有半点好感，我劝你最好别打她的主意，哪怕你是燕文斌。”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知道张小刚在提醒他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过，她来提醒我们，也算是好意。” “不是提醒我们，而是不想惹上麻烦。”张小刚端起盛有朗姆酒的酒杯，“她是派给我们的联络员，得为我们的安全负责。如果我们在这里惹了麻烦，她肯定逃不掉干系。我们老老实实的，她就少了麻烦。” 这时候，楚天疆注意到一名穿着暴露，沿着舞池边缘朝洗手间走去的年轻女人。 “想玩玩的话，就下去找个小妞……” “她的右肩上有文身。”楚天疆看的很仔细。 “什么？”张小刚的眉头跳了几下，觉察到了危险。 “是一只蝴蝶。”楚天疆回过头来，说道，“她一直把左手搭在右边肩膀上，看上去像是喝多了。走到洗手间门口，她的左手才移动了一点，用手遮着的地方是一只蝴蝶文身，而且她肯定没有喝醉。” “你没看错？”张小刚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朗姆酒。 楚天疆摇了摇头，说道：“以我的视力，就算没有灯光，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张小刚立即起身，把几张代金券丢到了桌子上，带着楚天疆下了阁楼。 见到两人离去，酒保有点惊讶。只是张小刚没有少给钱，还多给了不少，多余的自然是小费，酒保自然没有理由拦下两人。 与医院一样，夜总会的门卫只管进不管出。 只是，现在才十点左右，除了张小刚与楚天疆，没人这么早离开，而且还有很多人正在陆续进入夜总会呢。 两人往南走了一百多米，转到一条支路里，然后绕到夜总会后面。 进入一栋无人值守的大厦后，张小刚三下五除二的换上了夹克与牛仔裤，楚天疆也脱掉了身上的名贵西装。 两人顺着楼道，爬到了楼顶。 数分钟后，爆炸发生。一团火球照亮了夜空，爆炸声更是传到了几公里之外。随即，惊慌失措的人员就从夜总会里涌了出来。爆炸非常猛烈，大多数人都被炸伤，有的甚至顾不上整理好衣裤。 警笛声响起，巡逻的军队与警察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 这仅仅是纽约解除管制的第一个晚上，先是枪战，后是爆炸，局面如此火暴，恐怕今后会更加惨烈。 “看到了吗？”楚天疆小声说了一句。 张小刚点了点头。夜总会里的人员涌上大街后，纷纷四散开来，一些伤者朝军队与警察到来的方向走去，想尽快获得救治。混乱之中，一个瘦弱的身影从酒吧后门溜了出来，沿着阴暗的街道向东面跑去。 “能跟上她吗？”张小刚已经肯定，逃走的那个人就是楚天疆看到的那个女人。 “当然能，要我带你一程？” “我又不是蜘蛛侠，你认为我能在高楼大厦间跳来跳去？” 楚天疆笑了笑，背上张小刚，退到楼顶另外一侧，奔跑到楼顶边缘，然后全力爆发跃向街对面大楼的楼顶。 第七十五章 将计就计（上） 一直跑到昆斯—米德敦隧道入口附近，楚天疆才收住脚步，几个跳跃来到河边上。不远处就是联合国总部。 “她在哪？” “河里。”楚天疆朝河面上荡起的涟漪指去。“这只‘花蝴蝶’不但是长跑好手，还是游泳健将。” “她要是男人，肯定是铁人三项赛冠军。” “现在怎么办？”楚天疆没有立即下河，因为游泳时发出的声响肯定会被“花蝴蝶”听见。 “那边是罗斯福岛，如果我们晚一点上岛，能够找到她吗？” “几个小时内就行，再晚的话就不行了。” 张小刚有点不相信的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即便她留下了湿脚印，几个小时后也消失了吧？” “足迹会发出人眼看不见的紫外光，能存在几个小时。” “现在能看到她？” 楚天疆点了点头。夜空晴朗，月光与星光非常明朗，就算那只“花蝴蝶”游到了罗斯福岛上，楚天疆也能看到。 “等她上了岛，我们再游过去。” 见到张小刚动手脱下外套，楚天疆说道：“不要我帮忙？” “这次不用。”张小刚有很强的自尊心，除了飞檐走壁这种办不到的事情，其他能做到的都不会麻烦楚天疆。 “要不跟教授商量一下，等我们的末日战士系统制造出来，给你弄一套？” “到时候再说吧。”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我是情报人员，搜集情报靠的是头脑，不是蛮力。” “你说得没错，但是有了头脑，又有足够强悍的能力，未必是坏事。” 张小刚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经过两趟奔波，他也很羡慕楚天疆，只是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半个小时后，“花蝴蝶”游到了罗斯福岛，楚天疆与张小刚也下水了。 现在是九月初，正好是北半球的夏末秋初，夜间水温在十摄氏度以上，不算太冷，对游泳的影响不是很大。 登上罗斯福岛，楚天疆很快就找到了“花蝴蝶”留下的足迹。 显然，那只“花蝴蝶”压根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能够从时报广场一路跟过来，也就没有留意身后。 不多时，楚天疆与张小刚来到了监狱遗址附近。 三百多年前，罗斯福岛被印第安人叫做明那哈农克，后来被荷兰殖民者买下。美国独立之后，该岛划归纽约市，岛上修建了一座专门关押重刑犯的监狱，并由此被称为布莱克韦尔岛，字面意思为“黑泉岛”，后来由该名为福利岛。直到上世纪七零年代，为了纪念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才更名为罗斯福岛。虽然岛上的监狱早已废弃，建立了中产阶级居住区与综合商业区，但是位于岛屿南面的监狱遗址被保留了下来，并且成为旅游景点，让民众了解过去的监狱。 爬上一座塔楼顶部，楚天疆才停了下来。 “她在里面？” “不仅仅是她，而是她们。看样子，这里应该是蝴蝶窝。” 张小刚有点惊讶，因为前面那座牢房里没有灯光，也没有异常响动，看上去像是一座荒野里的坟墓。 “你自己看吧。”楚天疆趴下来，展开末日战士系统，让一部分形成护镜的形状，罩到了张小刚眼上。 图像是绿色背景，有七个人形红色斑点。显然，这是微光增强与红外成像结合之后生成的夜视图像。 “能把声音调大点吗？” 楚天疆一愣，才发现忘了给张小刚戴上“耳机”。 牢房内，总共有七只“花蝴蝶”，只有一只躺在地上，另外六只都站着，其中五只在来回走动，站着没动的那一只的颜色更加明亮，表明她刚刚做了剧烈运动，体温明显比其他人高一些。 “伊莎贝拉，你没有被人跟踪吧？” “我一路上都很小心，而且好几次突然停下来，还绕了几个弯。如果有人跟踪，我肯定能发现。” 伊莎贝拉显然就是制造爆炸的那只“花蝴蝶”。 楚天疆忍不住笑了起来，伊莎贝拉确实很狡猾，而且精通反跟踪技术，只是不知道跟踪者在她的头顶上。 “这样就好。玛雅受伤后被人跟踪，幸好去了临时藏身地点，没有直接回来。” “以当时的情况，我得首先处理伤口，不可能直接回来。”说话的是玛雅，她的声音有点沙哑，应该是身体虚弱所致。 “玛雅，跟踪你的人是谁？”询问玛雅与询问伊莎贝拉的是一个人，看样子她是“花蝴蝶”的大姐头。 “我不知道，但是他不是坏人。” “他？” “蕾切尔，他不但没有伤害我，还帮我处理了伤口，还……” “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大姐头大吼一声，像是发狂的母狮在朝敌人咆哮，语气万分愤怒。 “左边第三个，目标特征最明显的那个。”楚天疆提醒了张小刚一句。 张小刚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蕾切尔，不管怎么说，玛雅还活着，而且……” “克洛伊，你给我闭嘴！”蕾切尔显得怒不可遏，“玛雅，你必须记住，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没错，他救了你，还放了你，而且没有伤害你，但是你想没想过，他放你走，也许是为了顺藤摸瓜，把我们一网打尽！” “蕾切尔，我……” “莉莉她们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只剩下我们七个，如果你们有个三长两短，我……我该怎么办……” 蕾切尔动了真情，而且她发火只是因为关心姐妹，其他人沉默了。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张小刚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放松心情。 “蕾切尔，我……我以后会小心，如果……” “玛雅，我开始太冲动了。”蕾切尔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好不容易才熬到今天，其他姐妹都死了。如果我们不能除掉威廉姆斯，不能为惨死的姐妹报仇，我们……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蕾切尔，我们会听你的指挥，再也不去冒险了。” “明白就好，我们坚强的活着，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杀死威廉姆斯，为所有被他害死的姐妹报仇。” “他已经去了阿拉莫斯实验室，我们……” “他肯定会回来，我们必须耐心等待。”蕾切尔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行星防御理事会准备在长岛建立科研基地，中国科研人员已经到达，俄国科研人员将在明天到达，其他国家的科研人员也将陆续到来。威廉姆斯绝对不会错过这次机会，他肯定会在科研基地建好之后来纽约。” “可是他已经‘死了’，伯克仍然是美国首席科学顾问，斯塔克不会让他露面。” “就算不露面，他也会来到纽约。别忘了，中国把罗晋勇派了过来。如果威廉姆斯想窃取科研成果，肯定会亲自出马。” “这样的话，我们最好盯住罗晋勇。” “对，罗晋勇是关键任务，威廉姆斯也会派手下接近他。我们要想找到威廉姆斯，就要盯住他。” “还有，罗晋勇是中国首席科学顾问，也许他能帮我们……” “不用说了，我们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特别是男人的帮助。”蕾切尔很武断，虽然她没有恶意抨击罗晋勇，但是在她眼里，罗晋勇显然不是个好东西。“你们说得没错，我们必须盯住罗晋勇，而且最好能够接近他。听说这个人平常很不检点，在为行星防御理事会工作之前闹出过很多菲闻。不久前，他还跟那个叫张小刚的特工、以及那个叫楚天疆的末日战士去东京鬼混，一晚上花掉一百多万美元，跟好几名公关小姐发生了关系。这是他的弱点，我们得利用这个弱点。” 其他“花蝴蝶”都沉默了。 楚天疆与张小刚也是越听越觉得有趣，特别是蕾切尔在说东京的事情时，还提到了他俩的名字。 “尼科尔，你去接近罗晋勇。” “蕾切尔，我……”听声音，这只“花蝴蝶”的性格有点内向，似乎非常腼腆。 “你是最后加入的，威廉姆斯那些手下都不认识你，而且你没有参加过袭击行动，应该没人知道你是我们中的一员。” “对，尼科尔没有我们的标志，不怕暴露身份。” 张小刚的眉头跳了几下，低声说道：“尼科尔是哪一个？” “右边第一个。” “能看清楚她的相貌吗？” 楚天疆摇了摇头，说道：“有墙板挡着，要走出房间才能看清楚她的长相。” “不急，等等看。” 这时候，蕾切尔走到了尼科尔身边。 “尼科尔，我们一直把你当成小妹妹看待，所以一直没有让你参加行动。这个任务，我们都完成不了，只有你能接近罗晋勇。我已经安排好了，除掉威廉姆斯之后，我就送你离开美国。” “不，我不会一个人离开美国，我要跟你们在一起。” “尼科尔，你听我说。能不能干掉威廉姆斯，能不能为惨死的姐妹报仇，就只有这一次机会了。等到科研工作结束，不但罗晋勇要离开美国，威廉姆斯也不会再来纽约，甚至不会在任何城市露面。我们绝对不能错过这次机会，哪怕要我去死，让我以命换命，我都不会有半点迟疑。” “我也是！” “我相信，你是我们的好妹妹。” “蕾切尔……” “好好休息，明天让凯莉送你去曼哈顿。” “曼哈顿？”尼科尔的语气已经平静下来，看样子已经接受了蕾切尔的安排。 “罗晋勇住的地方戒备森严，而且你无缘无故的找上门去，肯定会被抓起来。以罗晋勇的性格，还有这次陪同他过来的张小刚，肯定不会一直住在庄园里面。再说了，科研基地要几天之后才能正式运行，他们迟早会去曼哈顿。对了，他的贴身保镖是燕文斌，那家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张小刚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楚天疆忍住没笑，给了张小刚一拳头，让张小刚也别笑。 “这样的话，我也去。” “玛雅，你的伤还没好，你不能去。” “蕾切尔，我……” “此外，救你的那个人，很有可能是随同罗晋勇前来的中国警卫。要是遇到他，你该怎么办？” “我会杀了他。” “是吗？” “我发誓，我……” “我相信你，但是这么做，我们的计划就会曝光，甚至连尼科尔的身份都会暴露，所以你得留下来。” “可是……” “不用说了，就这么决定。米歇尔，你明天跟凯莉一道送尼科尔去曼哈顿，在暗中保护尼科尔。” “是。” “时间不早了，都去休息吧。” 七只“花蝴蝶”的谈话到此为止，知道没什么值得探听的消息，楚天疆收回了末日战士系统。 第七十五章 将计就计（中） “现在怎么办？” “我可不敢去招惹她们，如果你有一夜驭七女的把握，可以进去试试。”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说道：“说真的，这些‘花蝴蝶’的胆子真够大，竟然打算对付罗晋勇教授，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准确的说不是对付，而是利用，而且教授肯定喜欢被她们利用。” “老张……” “你认为我在开玩笑？”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她们的目标是一个叫威廉姆斯的超级恶棍，而罗晋勇不过是帮助她们接近威廉姆斯的桥梁，在干掉威廉姆斯之前，她们不但不会伤害罗晋勇，还会万般讨好罗晋勇。所以上，我们大可不必为罗晋勇的安全担忧。真要有美女勾引，还应该为教授感到高兴。” “你又来了。” 张小刚呵呵一笑，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那个威廉姆斯与阿拉莫斯实验室有关，肯定是一名科学家，而且蕾切尔提到了伯克与斯塔克，显然……” “我知道，回去再说。” 半个小时后，两人回到了庄园。 方圆圆守在罗晋勇卧室外的走廊上，看样子一直没有睡觉。 “教授还在睡觉？” “现在是凌晨一点，不睡觉，还能干吗？”看到张小刚与楚天疆穿着外出的衣服，方圆圆显得有点奇怪。 “也好，让他多睡一会。”张小刚摸了摸肚皮，对楚天疆说道，“我们去吃点东西，等下再把教授叫起来。” 楚天疆并不觉得饿，在身体发生了变化之后，他就没有产生过饥饿感。 因为有三分之一的警卫在夜间执勤，所以负责餐饮的警卫人员准备了宵夜，还煮了一大壶咖啡。 张小刚肯定饿坏了，楚天疆却没有多少胃口。 看到张小刚也吃得差不多了，楚天疆开口问道：“老张，那个威廉姆斯……” “他已经‘死了’，不过是以前，而不是现在。”张小刚用纸巾擦了嘴，顺手点上一根香烟，说道，“他的全名是本杰明—约书亚—威廉姆斯，死之前是加州大学的名誉教授，在阿拉莫斯实验室工作。如果你以前经常看新闻就应该知道，他是最近十年来，唯一靠基础理论研究获得诺贝尔奖的物理学家。这个人跟罗晋勇很相似，瑞典皇家学院宣布他为二零一三年度物理学奖的获得者后，他以工作为由，没有去斯德哥尔摩领奖，随后把奖金捐献给了一个专门收留流浪动物的慈善机构。他还立下遗嘱，把全部积蓄，大约一百五十万美元捐给了非洲的一处自然保护区。他比罗晋勇大十三岁，也是在三十岁前成名，而且除了在物理学领域有很深的造诣之外，也从事过其他领域的科研工作，可以说是科学全才。不同的是，他没有在大学正式任教，在加州大学也只是不授课的名誉教授，而且十多年来，他一直在阿拉莫斯实验室工作。” “照你这么说，他更有资格担任美国首席科学顾问。”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确实如此，当初所有人都认为斯塔克会让他出马，而且斯塔克也确实有这个意思。可惜的是，在科学顾问委员会成立前不到一个月，威廉姆斯被检查住已到脑癌晚期。” “装死？” “应该不是，至少我们获得的情报不是。当时我们估计，他最多还能活半年，只是半个月之后，他就死了。” “所以伯克才当上了美国的首席科学顾问？”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现在看来，他没有死，活得好好的，而且还是美国的秘密科研工作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这肯定是斯塔克的安排，但是伯克未必知情，不然蕾切尔不会那么说。” “不管怎么样，我们得知道他在做什么。” “这是当然，不过不能操之过急。” “好吧，你打算怎么应付？” “将计就计。”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似乎不大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如果‘花蝴蝶’能够利用教授找到威廉姆斯，我们何乐而不为？”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时间不早了，该让教授起床了。” “才凌晨两点，让教授多睡一会吧。” “放心好了，这两年来，教授每天的睡眠时间都只有四个小时，他九点上的床，已经五个小时了。” “每天只休息这么点时间，教授受得了吗？” “受不了也得坚持，这是没办法的事。再说了，有专人负责教授的饮食，而且每次都是深睡眠。用教授的话来说，虽然普通人每天的睡眠时间在七到九个小时之间，但是深睡眠的时间只有四个小时。” 两人把罗晋勇叫了起来，在罗晋勇吃宵夜的时候，把晚上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威廉姆斯还活着？” “肯定活着，至少有一个叫威廉姆斯的人在为美国的秘密科研项目工作，而且是‘花蝴蝶’的死敌。” “果真如此的话，那个威廉姆斯肯定很不简单。” “教授，你得配合我们展开工作。” “怎么配合？”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花蝴蝶’的目标是威廉姆斯，但是她们认为通过你，才能找到威廉姆斯。” “要我牺牲色相？” “当然不是，你只需要装成什么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然后把做过的事情告诉我们。” “这么简单？” “当然，需要很复杂吗？” 罗晋勇思索了一阵，说道：“我也想知道威廉姆斯在搞什么名堂，找到他，能够解开很多疑团。” “仅仅如此？” “还能有别的吗？”罗晋勇翻了下白眼，他当然知道张小刚在故意捉弄。“我觉得，那些DNA样本很有可能与威廉姆斯有关。别忘了，他不但是物理学家，还是鼎鼎有名的物理生物学家。如果两年前，他确实患了脑癌，而现在还活着，肯定与他的科研发现有关，而这正好是DNA样本的合理解释。再说了，影子部队全军覆没，斯塔克依然底气十足，他手里肯定还有一张王牌。” “你说得没错，要想搞清楚这些问题，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威廉姆斯。” 等楚天疆说完，张小刚说道：“美人鱼夜总会肯定与威廉姆斯存在某种关系。教授，你有多久没有泡过酒吧了？” 罗晋勇愣了一下，说道：“除了工作必须的应酬，应该有两年了吧。” “那我们今天晚上再去好好喝上几杯，怎么样？” “你都决定了，还需要问我们？” 三人都笑了起来，张小刚没多罗嗦，回房睡觉。罗晋勇已经睡够了，去找随行的科研人员安排工作。楚天疆可睡可不睡，到庄园里转了一圈，检查了各种安全设施，跟执勤的警卫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天亮后，楚天疆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张小刚已经起床，没吃早饭就出去了，只留下一条口讯，即他去找艾米莉，跟美国方面协商安全事务。 罗晋勇跟其他科研人员，忙着为科研工作做准备。 即便是警卫人员，也是各有事做。 真正闲着的，也就只有楚天疆了。虽然已经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了，但是楚天疆没有一点睡意。 在整理行李的时候，楚天疆翻出了张小刚为他准备的“学习资料”。 在一大堆“爱情动作教育大片”里面，还有一本英文字典，与一套基本英语语法教科书与几本美国流行小说。张小刚考虑得非常周到，知道楚天疆的英语很一般，不像曾经在美国生活了好几年的谍报人员。别忘了，燕文斌在美国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能说一口极为流利的美式英语。 超强的记忆力，让楚天疆拥有了超强的学习能力。 上午几个小时，他翻完了英文字典与英语语法教科书。吃过午饭后，他只花了两个小时就看完了那几本小说。这些书本，楚天疆都只看了一遍，而且是一目十行，但是已能做到倒背如流。 看到离傍晚还有几个小时，楚天疆翻出了那些“爱情动作教育大片”，找出了几部美国影视公司的作品。所幸的是，这些“教育片”不仅仅只有动作部分，还有情节，而且很多对话场景。 楚天疆的英语阅读与书写能力已经不差了，真正差的是口语，特别是习惯用语。 任何一种语言，口语与书面用语都有很大的区别，比如口语中有很多俚语，也就是常说的口头禅，却很少出现在书籍中。此外，口语还有很多口音与方言，一些常用词汇存在好几种发音。 楚天疆全神贯注，学得很认真。 “怎么，你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回头一看，楚天疆才发现罗晋勇已经进入房间，而楚天疆正在看的这部“大片”刚好进入高潮部分。 “这是老张给你的？” “教授，你有兴趣，就全都拿走吧。”楚天疆取出了光碟。 罗晋勇笑了笑，说道：“这种只能饱眼福的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可没有半点兴趣。” “我在学习。” “学什么？” “当然是学语言了。” “只是学语言？”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说道：“老张呢，他还没回来？” “快了吧，他说天黑前回来。”罗晋勇看了眼手表，那是楚天疆昨天晚上搞到的两块名贵手表之一，看样子张小刚把自己那块给了罗晋勇。“你说，我们现在去美人鱼夜总会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呢？” “那些‘花蝴蝶’……” “有我跟老张在，怕什么？”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再说了，你只管享受，又不要你做什么。” “即便如此，我觉得还是太冒失了。” “教授，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没人能伤你半跟毫毛。” “那种时候，你也能保护我？”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旁观。放心好了，我可以隐身，肯定不会被发现。” “那不是被你看了个透彻？” “我又不是女人，你也不是女人，有什么不能看的呢？” 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我是不介意，可是你知道，被人看着，恐怕……” “不举？” “放屁，我是说……” “教授，放心好了，保你没事。” 楚天疆说得这么肯定，罗晋勇也就不好意思继续纠缠这个话题。 “教授，我们用英语对话吧。” “你想练习口语？” “是啊，虽然学了不少，但是没有说过，没有太大的把握。” 罗晋勇答应了下来，他做过访美学者，在美国生活了一段时间，能说一口标准的美式英语，而且有美国东北口音。 第七十五章 将计就计（下） 两人练习了一阵，张小刚果然在天黑前赶了回来。 因为中国积极响应，所以美国当局也极为配合。艾米莉不但派来了十多辆越野车，专供中国人员使用，还给了张小刚一大箱代金券，全是一百元面值的“大钞”，少说也有一千多万。虽然艾米莉还答应为中国警卫人员提供自卫用的武器，但是被张小刚拒绝了，武器还是用本国的好。 此外，那架A—340在返回国内后已经再次载着人员与物资起飞，预计明天清晨到达。 三人没有急着前往曼哈顿，先去厨房吃了晚饭。 “俄罗斯的科研人员也到了，就住在东面两条街外的庄园里，也占了两座庄园，首先到来的有三百多人，领队是杨科维奇。”张小刚狼吞虎咽，看样子他没有吃午饭。“我跟杨科维奇见了一面，说好共享情报。” “你把‘花蝴蝶’的事情告诉他了？” “可能吗？”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说是共享情报，也是选择性的。只是，那家伙有点六神无主，只能唯我们马首是瞻。我明天去拜访他，先让他稳住阵脚。说不定，他将成为一颗关键棋子。” 罗晋勇与楚天疆都没有说什么，情报工作自然得由张小刚说了算。 “对了，美国当局已经做出让步，决定返还日本储存在美国的黄金，明天就将把第一批黄金运往我国。” “需要我们出面？” “具体工作由使领馆负责，没我们什么事情。”张小刚停顿了一下，说道，“只是，我们得多个心眼。” “什么意思？” “大灾难之前，日本的战略储备黄金多达二千四百吨，其中百分之六十，大约一千五百吨存放在美国联邦储备银行的金库里面。这场灾难，让各国的货币都变成了废纸，连美国联邦政府都开始发行代金券了。问题是，代金券的价值在于政府的信用，即政府信用是代金券的唯一担保。如果政府垮台，代金券连废纸都不如。可以想像，在乱世到来时，代金券的结局与各国货币没有两样。” “到时候，硬通货将成为唯一的货币？”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毫无疑问，黄金是最重要的硬通货，而美国当局未必会心甘情愿的拱手让出一千五百吨黄金。此外，开了这个先例，其他国家会纷纷效仿，要求美国归还储备黄金。要知道，美国联邦储备银行金库里的黄金，只有大约三分之一属于美国，另外的都属于其他国家。” “果真如此的话，美国佬肯定会从中作梗。” “飞机是由我国安排的，而且维护与检修由我国人员负责，还都是老袁亲自挑选的空军官兵。虽然燃油由美国提供，但是会由我国人员进行全面检查，应该没有问题。整个运输环节中，最容易出事的是金库到机场这段路。我们的人员非常有限，需要依靠美军协助，运输线路无法做到绝对保密。此外，地面运输线路在纽约市区，极易遭到伏击，我们得提早做好防范。” “这是老袁的安排，还是杨总的意思？”罗晋勇问了一句。 “教授，你认为我们现在能够联系上杨总与老袁吗？就算联系上了，他们也不会做出明确安排。别忘了，我们的任务是参加星系国内防御理事会的科研工作，而且美国归还的是属于日本的黄金。更重要的是，老袁与杨总肯定不会让我们去冒险。”张小刚叹了口气，又说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杨总与老袁早就说过，到了纽约，做什么又我决断，不需要汇报。” “可是……” “这件事由我出面。别忘了，我们这还有一个超人呢。”张小刚朝楚天疆看了过去。 楚天疆思索了一阵，说道：“如果在白天的话，恐怕不大方便。要是在晚上，我可以暗中保护。”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美军不会在晚上行动，而且晚上更危险。” “这……” “如果穿上一套合适的衣服，再戴上面具，应该没人认得出来。”罗晋勇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此外，全世界都知道末日部队已经全军覆没，你现在是燕文斌，美国佬最多会把你当成第二个张小刚。”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教授说得没错。不过，这件事得由我们自己动手。” “第一批黄金明天就要运走？”楚天疆问了一句。 “对，明天上午送往肯尼迪机场。飞机做完维护检查之后，立即载着黄金回国，总量为八十吨。” “那我们今天晚上就要把这套行头准备好。” “让方圆圆去准备材料与工具，我们回来后自己动手制作。”罗晋勇提出了一个办法。 张小刚与楚天疆没有反对，毕竟他们三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可能事无巨细的全部包揽下来。 还有，正好可以用这个理由让方圆圆留下来。 十分钟后，三人驾驶一辆陆虎揽胜越野车离开庄园。楚天疆是驾驶员，张小刚与罗晋勇坐在后排位置上。 因为时间还早，加上美人鱼夜总会要到十点之后才会热闹起来，所以三人没有直接前往夜总会，而是驾车在长岛区、昆斯区转了几圈，随后还去了斯塔腾岛，再北上去了泽西城逛了一圈，最后从林肯隧道进入曼哈顿岛。 狭义上的纽约，往往指的是曼哈顿，而广义上的纽约，包括了长岛、昆斯、斯塔腾岛与布鲁克林等几个纽约市的行政区，而“大纽约”则包括了哈得孙河西岸的纽瓦克、泽西城等新泽西州的城镇。 虽然遭到地震与海啸破坏，但是纽约港已经恢复运作。 此外，回到曼哈顿岛的市民已经超过一百万，主要区域的供电、供水等基本公共设施已经恢复正常。只是军事管制依然没有解除，军队仍然在街上巡逻，而且对食品、燃油等战略物资的管理更加严厉。 纽约市政府恢复运作之后，出台的第一项地方法律就是严厉打击黑市。 虽然受联邦法律限制，纽约市政府没有取缔自由贸易，但是对贸易场所、开市时间与买卖物资做了严格规定。市民只能在指定的地点、规定的时间内出售与购买准许进行市场贸易的货物。 受运输限制，粮食与燃油等生活必须物资都受到了严格管制。市民可以把多余的粮食与燃油拿到市场上贩卖，但是每次贩卖的数量都有严格限制，而且买卖双方都必须交纳极高的赋税。 当然，购买生活物资的肯定比贩卖生活物资的多得多。 九点过，三人来到时报广场。 楚天疆把车停在了东四十二街与百老汇大街的路口。 让楚天疆与张小刚颇感惊讶的是，昨天晚上的爆炸根本没有产生多大影响，美人鱼夜总会外面仍然是车辆穿梭、人声鼎沸，只是武装门卫增加到了十人，其中两人还各牵着一条军权，此外还多了一部金属探测器，原来的旋转式玻璃门换成了两扇大铁门，而且只在左侧门板上开了一扇小门供人进出。 “别急，看看情况再说。” 张小刚这么一说，楚天疆与罗晋勇就没有急着下车。 “主意路边那几个，左边的三个，右边的四个，还有街对面的五个，都是特工，也许是艾米莉的手下。”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特工？”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因为我也是特工，而且让我来部署的话，也会这么做。他们只负责监视进出夜总会的人员，至少有三个人携带了照相机与摄像机，以便从不同的角度拍下进出人员的照片。” “这么说，艾米莉也在附近？” “应该在街对面某栋大楼内，而且在三到五楼的某个房间里，说不定现在正用望远镜盯着夜总会的大门呢。” “需要避开她吗？” “没必要。如果我们在夜总会里遇到麻烦，让她知道更好一些，至少她不会让教授在自己的管辖区域内出事。” 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必须去夜总会吗？” “都到门口了，还有什么好说得呢？”张小刚拍了拍罗晋勇的肩膀，“放心好了，我们是姜太公钓鱼，等着鱼儿上钩而已。” 罗晋勇又叹了口气，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三人耐心等了一阵。十点刚过，来到夜总会门前的车辆骤然增加，而且到来的都是一些富豪。 “老张，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你也发现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昨天晚上，也是十点钟的时候，一大群富豪不约而同的到来，似乎早就约好了。这是很不正常的事情。要知道，富豪习惯独来独往，即便事先约好，也不可能在同一时间到来。 “你能看出问题，表明你有了情报人员的眼光，学会用情报人员的方式思考问题。” “现在怎么办？”楚天疆可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即便不是情报人员，也能看出其中的问题。 “再等等。” 又过了半个小时，张小刚才让楚天疆把车开到夜总会门外。 虽然楚天疆驾驶的这辆越野车在以往算不上豪车，但是现在不一样，拥有这种跑一百公里要烧掉二十多升汽油的越野车，绝对不是普通人物。要知道，在黑市上，二十升汽油能够换到一百磅面粉。 车刚停下，一名侍应生就跑过来拉开了车。 张小刚下车后，侧身站到车门边，楚天疆则绕到另外一边，两人像模像样的扮演着保镖的角色。 把车钥匙交给负责泊车的侍应生之后，楚天疆跟上了罗晋勇与张小刚。 按照张小刚的安排，今天晚上得玩点新花样。 第七十六章 金钱天堂（上） 进入夜总会，首先见到的仍然是那几名穿着暴露的迎宾小姐。 “三位贵宾，你们是喝酒……” “奥萝拉……”张小刚用指头挑起迎宾小姐胸衣上的名牌，又轻轻捏了捏丰满坚挺的胸部，顺手把一卷代金券塞到胸衣里面，才说道，“这位是来自中国的罗教授，我们想要一些更高级的享受。” 那卷代金券有一千元，张小刚出手阔绰，迎宾小姐立即把他归入“富豪”的行列。 “教授，还有两位，请跟我来。” 三人跟着迎宾小姐离开的时候，守在门后的门卫立即拿起挂在墙上的有线电话，通报了三人的情况。 舞池里，已是人头攒动。除了洗手间附近被挡板围了起来，其他地方都一切照旧。 绕过舞池的时候，楚天疆发现有几名年轻人一直盯着他们，只是不知道他们是艾米莉派来的特工，还是“花蝴蝶”。 在迎宾小姐的带领下，三人来到舞池后面，由两名武装保安守着的电梯前。 “三位，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请吧！” 电梯打开，里面有一名侍应生，还有一名穿着文雅的金发美女。看样子，她是比迎宾小姐更高级的领班。 在张小刚的带领下，三人进了电梯。 “三位先生，我是芭芭拉，很高兴为你们服务，不知道三位怎么称呼？” “这位是罗教授，我是他的私人秘书，姓张，这位是他的司机，姓燕。” “罗教授、张先生、燕先生，很高兴你们光顾美人鱼夜总会。听说，你们需要一些特别服务？” “当然，罗教授远道而眼，想要领略异国情调。” 芭芭拉淡淡一笑，说道：“我们可以提供任何性质的服务，而且保证让客人满意，但是某些服务，只有贵宾才能享受。” “我们不是贵宾吗？”张小刚故意调侃了一句。 芭芭拉显得有点为难，在她看来，她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而经常出入风情场所的人不应该听不明白。 张小刚呵呵一笑，说道：“开个价吧，成为贵宾需要募捐多少？” “有三种贵宾，最低级的是普通贵宾，可以在公开场合自由活动。VIP贵宾则有权进入私密场所，享受一些特殊服务。如果想品味全方位的特殊服务，需要成为钻石VIP，而且出入不受限制。” 张小刚直勾勾的盯着芭芭拉，还故意瞟了眼领口处那条深深的乳沟。 “VIP贵宾的最低募捐额度为二十万，累计募捐达到一百万自动升级为钻石VIP，三位需要募捐几个名额？” “三个。不能一次募捐一百万吗？” “这……请三位贵宾理解。VIP贵宾的都是一些很有影响力的大人物，相信三位也希望跟他们认识与交往。为了对所有贵宾负责，我们不接受一次性募捐，每次最多只能募捐二十万。” “你们考虑得很周到。罗教授喜欢清静，不想被人打扰。” “这是当然，我们会竭诚为贵宾提供最周到、最全面与最舒心的服务，满足贵宾提出的所有要求。” 这时候，电梯停了下来，外面是一个半圆型大厅。 虽然房间内灯火辉煌，但是从外面看却是一片漆黑，可以肯定大厦外墙上安装的是单向透明玻璃。 张小刚跟芭芭拉去办理VIP贵宾卡，楚天疆陪着罗晋勇留在大厅里。 走到窗户边，楚天疆朝外面看了看。大厅离地面大约有一百米，也就是在三十层左右的高度上，而这栋大厦总共有八十多层。如果接待VIP贵宾的区域在三十层以下，那么上面五十多层是接待钻石VIP的区域。 大厅里的陈设极为奢华，不但铺着波斯地毯，摆放着羊羔皮沙发，各种器皿都用天然水晶制成，四周的支柱都镀了金。负责接待VIP贵宾的是几名不到二十岁的漂亮女子，而且只穿了一件在胸口与股间绣有花鸟图案的薄纱连衣短裙。在她们走动时，若隐若现的隐秘部位让人禁不住浮想联翩。 不多时，芭芭拉带着张小刚来到大厅。 三人正式成为VIP贵宾，芭芭拉显得更热情了。脸上洋溢着的热情笑容，表明张小刚肯定给了她一笔不菲的小费。 “三位先生，你们想要什么样的服务呢？” “这个得问教授。”张小刚朝罗晋勇看了过去。 罗晋勇本来就不想来，而且一路都在装深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我随便，你决定吧。” 虽然只是无可奈何的应付了一句，但是在别人听来，只会觉得罗晋勇更加神秘。 张小刚笑了笑，对芭芭拉说道：“我们第一次来贵所，而且时间还早，就一项一项的慢慢品味吧。” “这样的话，请三位先生去沐浴更衣。” “也好，教授最爱干净。”张小刚没有反对，罗晋勇与楚天疆也就不好多说什么。 芭芭拉拍了拍手，三名穿着薄纱连衣短裙的漂亮女子从电梯旁的一扇小门走出来，挽着三人的胳膊进入电梯，前往楼下的洗浴中心。 洗浴中心占了一层楼，按照洗浴方式分成了好几个区域，每个区域由有多个浴室。 显然，美人鱼夜总会并不缺少VIP贵宾，因为大部分浴室都在使用，大概所有VIP贵宾首先做的都是沐浴更衣。 把三人送到洗浴中心后，三名漂亮女子就离去了。 接待三人的是洗浴中心的领班，一名年龄稍大，身上裹着一条白色长浴巾，气质上与芭芭拉有几分相似的美女。 “三位先生，我是塞茜利亚，很高兴为你们服务。” “塞茜利亚，我们是第一次来，能由你为我们服务，我们也很高兴。”张小刚显然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 “三位先生初次到来，请选择洗浴方式吧。”塞茜利亚拿来了三只类似于菜单的皮夹。 洗浴方式有好几种，又以不同的服务方式细分成了几十个花样，楚天疆与罗晋勇都看得眼花缭乱，不知所措。 “塞茜利亚，你有什么好的推荐呢？” “那得看三位先生的喜好。” “其实，我们也没什么特殊喜好，只求舒坦。”张小刚随随便便的说了一句，却提出了非常高的要求。 “三位是第一次来，可以首先尝试基本洗浴方式。” “哦？” 塞茜利亚把张小刚手上的皮夹翻到第一页。“这是木桶浴。洗浴用的木桶，由加拿大北部森林里，树龄在一百年以上的橡树，经过一百二十四道程序加工制成，保持了原木的天然特性。洗浴用的水，来自格陵兰岛腹地的冰川，混合了数十种保健药品，能提神醒脑、消除困乏。” “这么神奇？” 塞茜利亚焉焉一笑，说道：“三位来自中国，所以我们按照三位的喜好，提供让你们满意的服务。” “行，就这种。” “请问三位是鸳鸯戏水，三生有幸，还是酒池肉林？” 张小刚哈哈一笑，说道：“当然是越多越好，不过我们得在一起，不益太多，就三生有幸吧。” “三位，这边请。” 楚天疆听得云里雾里的，又不好问出来。罗晋勇的神态轻松了许多，似乎早就对此习以为常了。 张小刚拽了楚天疆，三人跟着塞茜利亚进入了一个光线昏暗的大房间，准确的说是一条走廊。左侧墙壁是一整块玻璃，后面是一排三米宽的小房间，每个房间里都有一名要么穿着单薄、要么全身裸露的年轻女子。看到这情形，楚天疆知道，要从这些年轻女子中挑选几个为他们侍浴。 这样的服务，绝对是闻所未闻，至少楚天疆从来没有享受过。 看张小刚与罗晋勇的神态，他们肯定不是第一次享受这种超豪华服务了。 塞茜利亚在前面领路，张小刚跟着罗晋勇，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然后给楚天疆递了个眼神。 弧形走廊围绕着大厦，有两百多米长。 转了一圈，塞茜利亚停下脚步。“三位先生，选好了吗？” “选好了，不过只能看到相貌，听不到声音。” 听到张小刚这么说，楚天疆明白过来。他们只听到“花蝴蝶”的对话，并不知道除玛雅与伊莎贝拉之外的“花蝴蝶”长什么样子。如果那个叫尼科尔的“花蝴蝶”就藏在侍浴女里面，得让她开口说话。 “三位对声音有特别要求？”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教授有一些小癖好，这应该在服务范围之内吧？” “三位先生误解了，我们会满足贵宾的任何要求。” 在塞茜利亚的带领下，三人又走了一圈。张小刚选出十多名年轻女子，塞茜利亚则她们各自呻吟了几声。 听完后，楚天疆朝张小刚摇了摇头。 “三位，选好了吗？” “好了。” 张小刚没多罗嗦，按照罗晋勇的癖好挑选了两名相貌娇好、气质文弱的东方美女，给楚天疆挑选的是两名身材火辣、气质妖娆的混血美女，而侍侯他自己的，则是两个金发碧眼的西方美女。 随后，三人在塞茜利亚的带领下前往更衣室，六名侍浴女已经在此等候了。 按照张小刚的要求，三人共用一间更衣室，只是在更衣的时候用布帘从中隔开。 楚天疆本想自己更衣，但是被两名侍浴女拉住了。 “不用麻烦你们，我自己来。” 两名侍浴女似乎没有听到楚天疆的话，一人替他解开衣服的扣子，另外一人则替他解开了皮带。 “我说，我自己来。” 两名侍浴女仍然无动于衷，有条不紊的脱下了楚天疆的外衣与外裤。 她们是聋子？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伸出右手在为他脱下内裤的侍浴女耳边弹了个响指。 声音非常响亮，至少在一百三十分贝以上，如果侍浴女在装聋作哑，肯定受不了。 “老燕，你干吗？”张小刚探出头来，朝楚天疆看了一眼。 楚天疆指了指侍浴女，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表示侍浴女是聋子。张小刚愣了一下，随后用相同的办法证明了这一点。 显然，所有侍浴女都是聋子。 因为她们能说话，所以肯定不是先天聋哑，而是被弄成了聋子。稍微一想，楚天疆就明白了过来。VIP贵宾很有可能在洗浴的时候谈一些不能外传的重要事情，因此所有侍浴女都是聋子。 正是如此，尼科尔才没有混在侍浴女里面。 想到那些有钱有权的大人物为了满足一己之欲，让这些年轻漂亮的女子变成聋子，废了她们一生，楚天疆心里就不是个滋味。这也说明，标榜文明的美国同样奉行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哪个地方不是如此呢？在即将到来的乱世，更是强者生存、弱者灭亡！ 脱光衣服后，三人先去淋浴。 想明白后，楚天疆也没再为难两名侍浴女，任由两人摆布。只是楚天疆不得不承认，两人的服务非常到位，擦洗、抚摸、拿捏、揉搓、捶打等等，力量用得极为精准，部位也是非常巧妙，时间把握更是巧妙，每每把欲望挑逗起来之后就迅速收手，给人欲发不能，又不发不可。 定力稍差一点的话，恐怕当场就会来上一发。 楚天疆的定力非常好，而且对身体各个部位都能控制自如，也就没有糊搞一通。在他淋浴完，裹着浴巾来到更衣间后不久，张小刚也来了，看样子没有糊搞。十多分钟后，罗晋勇才来到更衣间，而且神色有点兴奋。不用多说，罗晋勇肯定没有忍住，在淋浴的时候恩泽了侍浴女。 随后，三人去了大浴室。 第七十六章 金钱天堂（下） 沐浴的木桶非常大，别说三个人，五个人都装得下。与更衣室一样，三个木桶之间由布帘隔开。 脱光之后，楚天疆进了木桶。 水温在五十摄氏度左右，有点烫，不过习惯后就合适了。正如塞茜利亚所说，水里混合了一些从药材中提取出来的成分，散发着强烈的中药气味，不但能提神醒脑，还具有生津的功效。 两名侍浴女脱下浴巾后，也进了木桶，而且一前一后，把楚天疆夹在中间。 虽然对很多男人来说，这是做梦才有的享受，但是楚天疆却没有这么想，甚至不觉得这是享受。原因很简单，那些侍浴女根本不是自愿的，甚至与金钱无关。与在东京的那次娱乐比起来，至少那几个日本妞有所获取，而这个夜总会里的侍浴女，别说是金钱，连最基本的权利都没有。 别的不说，为了顾客，她们都是聋哑人！ 这算什么？ 楚天疆想不明白，也根本无法理解，所以对他来说，即便肉体获得了享受，却没有一点满足感。 虽然楚天疆知道，他改变不了什么，但是他也不会因此同流合污。 十多分钟后，张小刚与罗晋勇先后完事。 “老张，等下还有什么节目？”罗晋勇似乎已经尽兴了。只是没有遇到尼科尔，张小刚肯定不会打道回府。 “享受够了？”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还不到下半夜，反正这几天没什么事，去找点其他乐子。” “还有什么乐子？”楚天疆问了一句。 “这地方，富豪云集，而我们还没有碰到一个大人物呢。再说了，富豪的乐趣不仅仅在女人身上。” “是吗？” “对很多富豪来说，鱼水之乐不过是前戏。比起在床上征伐女人，打败同级别的对手更有成就感。” “赌博？”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赌博只是其一，还有其他的方式。总而言之，对那些锦衣玉食的大富豪来说，有很多事情比在床上行乐更加有趣。教授，你别不信，一些征服欲极强的富豪根本无法在女人身上得到满足，他们要的是更大的成就感，比如亲手把其他人、特别是同级别大任务搞得一贫如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总而言之，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这里有赌场？” “肯定有，问下芭芭拉就知道了。” “行，我们去赌场玩玩。”罗晋勇来了兴趣，笑着说道，“上次去澳门，还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而且以公干为主，只在临走前去赌场逛了一圈，最可气的是，你只给了我一万块的筹码。” 张小刚哈哈一笑，说道：“放心好了，这次我带够了筹码。再说了，有老燕在，保证让那些大富豪输掉内裤。” “老燕，你是高手？”罗晋勇故意问了一句。 楚天疆有点惊讶，在燕文斌的档案里没有提到这方面的信息，只是张小刚这么说，肯定有缘由。 “老燕，你就别在我们面前卖关子了。记得才出道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澳门。教授，你猜结果如何？” “如何？” “三天后，澳门赌博行业协会主席亲自出面，把一亿美元现金摆在老燕面前，还给了他澳门赌博行业协会终生荣誉会员资格，只不过还准备了几十名枪手，要老燕保证，今后不再踏入澳门赌场。” “这么说，老燕很厉害？” “那是当然。那三天，他在澳门三大赌场各呆了一天，赢了差不多有十亿美元，而且没有出千。” 罗晋勇觉得这不大可能，不相信张小刚的话。 “老燕，教授不相信。” 楚天疆笑了笑，顺水推舟的说道：“听说，澳门赌博行业协会还请来几十名数学家与博彩专家，研究了那三天的监控录象。折腾了半年，最后得出结论，我没有作弊，只看了一眼就记住了四副、二百零八张扑克牌的顺序。后来，拉斯维加斯、大西洋城与摩洛哥的赌博行业协会得到消息，直接把我列入了黑名单。只要我去任何一家赌场，别人都会直接给我五百万美元，然后请我离开。” 事实上，楚天疆从来没有去过澳门，也没有去过赌场。 “这么神奇？” “那是当然。出了这事，我也好多年没有上过赌桌了。”楚天疆哈哈一笑，觉得自己编故事的能力已经赶上了张小刚。 “这么说，今天晚上更加不能错过。” “行，今晚就让老燕表演，我俩都当看客。如果满载而归的话，老燕得一半，剩下一半我俩平分。” 张小刚笑了笑，他本来就不把钱当回事，而且赢到的很有可能是代金券。 离开浴室，等三人从更衣间里出来，塞茜利亚已经守在门外了。 “三位先生，对我们的服务还满意吗？” “非常满意，不过我们想找点耍头，不知道该去找谁呢？” “芭芭拉已在楼上等候，她会为你们介绍娱乐项目。” 上了楼，芭芭拉就守在电梯外面。 “三位……” “芭芭拉，除了特殊服务，还有没有别的娱乐？” “三位需要什么娱乐？” “人与人的娱乐，不过不是跟女人，也不要太血腥，但是要足够刺激，最好能在一夜之间让人暴富。” 芭芭拉明白了过来，笑着说道：“赌场在三十八层，不过至少需要一百万入场费。” “一百万而已？” “如果有一千万，可以直接去四十八层的高级赌场。” “教授，去三十八层，还是四十八层？” 罗晋勇笑了笑，说道：“我玩牌的技术不行，只喜欢看其他人玩牌，你们决定吧，哪里方便就去哪里。” “老燕？” “既然有一千万，为啥要在低级场合浪费时间呢？再说了，教授不宜抛头露面，去高级赌场吧。” 张小刚笑了笑，对芭芭拉说道：“听到了吗，老燕与教授决定去高级赌场。” “三位，这边请。” 在芭芭拉带领下，三人进了一部只能上行的电梯。显然，第三十层是一个过渡区，上面是高级娱乐场所。 第七十七章 超级赌徒（上） 来到四十八层，芭芭拉把三人交给了一名叫伊芙琳的领班。 因为三人是初次前来，所以按照规矩，张小刚捐了一百万入门费，并且把一千万兑换成筹码。按照高级赌场规定，在这一千万之外的筹码随时都可以兑换成代金券，最初交的一千万一直由赌场保管，下次前来就不用兑换筹码，直到放弃永久性VIP贵宾身份，才能兑换这笔筹码。 说白了，这一千万是押金。 “三位，你们想玩哪种博彩游戏呢？” 张小刚笑了笑，罗晋勇也笑了笑，两人都看着楚天疆。 “既然是跟人玩，自然是德州扑克了。”楚天疆早就想到，此行的主要目的是要引出尼科尔，没有必要开罪美人鱼夜总会的老板，也就不能玩二十一点等，因为这些赌博方式赢多了就是跟庄家对赌。 “二号房间还有一个位置，三号房间还有两个位置，燕先生是去二号房间，还是去三号房间？” 这下，楚天疆有点为难了，毕竟他不大清楚赌场的规矩。 “这两房间都有哪些人 ？”张小刚问了一句。 “对不起，我们不能泄露贵宾的身份。” “总得给我们一些有价值的信息吧，不然我们怎么知道该去哪个房间呢？”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如果什么都不肯透露，那就是对我们不负责，也就没有必要让我们选择，你帮我们做主就好了。” “我们只能提供各个房间的赌本信息。” “那各是多少？” “现在，一号房间的总赌本已经超过三亿，二号房间为一亿四千万，三号房间为一亿二千万。” “一号房间没有位置了？” 伊芙琳摇了摇头，说道：“不好意思，每个房间最多只能容纳六名贵宾，一号房间已经满了。” “老燕？” “那就只能去二号房间了。” “好吧，我们去二号房间。”张小刚又对伊芙琳说道，“如果一号房间有人离开，我们是不是可以加入？” “当然可以，不过已经有三位贵宾预定了位置。” “那我们就排在他们后面。” 伊芙琳点了点头，说道：“三位请跟我来吧，我会帮你们预定一号房间的位置，并且免费提供酒水饮料等。” 三个玩德州扑克的房间，实际上在四十九层。 进入房间后，伊芙琳把三人交给了房间里的领班。 虽然每个房间只能容纳六名贵宾，但是异常宽敞，面积在三百平方米以上。靠窗是一张长九米、宽两米的弧形赌桌，专司发牌的荷官坐在一侧，六名贵宾的位置由六面一米五高的玻璃墙隔开。摆在桌边的六张大沙发有一米二宽，足够坐下三个人了，而且后面还摆放了两张单人沙发。 五名贵宾都拥抱着一个年轻漂亮的美女，身后坐着两名随从。 因为每名贵宾最多允许带五名随从，所以在房间里面有六排用玻璃墙隔开的沙发，专门安置贵宾的随从。 楚天疆扫了一眼，发现有五处随从区里都有三名随从。 也就是说，陪同豪赌的年轻美女都不是贵宾的随从，而是赌场专门安排的陪侍。 这也可以理解，在动荡不安的特殊时期，即便是富豪也很少带女性随从外出。如果遇到危险，强壮的保镖肯定要比柔弱的秘书更有价值。再说了，赌场的服务非常周到，又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三位先生，我是蕾拉，很高兴为你们服务。”领班身材高挑，只是体形偏瘦，不是楚天疆喜欢的类型。“请问你们谁是主宾？” “我是。”楚天疆没有客气。 “请问需要陪侍吗？”蕾拉已经拿起了一本带有相片的名册。 “一定要有陪侍吗？”楚天疆有点想不明白。难道玩牌的时候，一定要有一名美女在旁边陪着？ “这是赌场的规矩。燕先生不用担心，陪侍是免费提供的，只抽取一成的红利。” 楚天疆一愣。这还叫免费！？这是包赚不赔的买卖。有赌就有输赢，虽然输了的不需要为陪侍买单，可是赢了的将超额买单。拿二号房间来说，算上楚天疆的一千万，已有一亿五千万赌本，如果最终全落到楚天疆手上，他就相当于赢了一亿四千万，一成的红利就是一千四百万。 赌场用六个廉价的漂亮娘们，就能在几个小时里赚上千万！ “老燕，我们得入乡随俗。既然是赌场的规矩，我们就遵守吧。再说了，有人请客，又不花自己的钱，担心什么呢？”张小刚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故意提高了嗓门，让正在豪赌的五人听到。 妈的，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楚天疆暗自咒骂了一句，对蕾拉说道：“既然如此，你帮我挑选一位吧。” “娜塔莉亚是今天才到的新人，祖籍俄罗斯，有四分之一的东方血统，还是唯一会说汉语的陪侍，可以吗？”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难道娜塔莉亚就是尼科尔？ “她有经验吗？”张小刚问了一句。 “尽可放心，她们都接受过极为严格的训练，必须达到最高要求，才有资格成为贵宾房的陪侍。” “老燕？” “行，就这样吧，反正我是来玩牌的，又不是来玩女人的。” “燕先生，请入座，娜塔莉亚马上就到。” 空着的是中间靠右的位置，看样子另外五名豪赌客喜欢靠边的位置。 楚天疆立即想到，这五名豪赌客肯定是老赌徒了，而且以前肯定输得很惨。坐在靠边的位置，表明他们对自己的赌技没有十足的信心，指望通过拉开距离，让其他人看不清自己的牌面。问题是，这意味着同样看不清对手，特别是坐在另外一端的豪赌客的牌面，因此未必是好事。 当然，距离远近对楚天疆没有半点影响。 楚天疆坐下后，五名豪赌客都把目光转了过来。楚天疆只是扫了五人一眼，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 张小刚带着罗晋勇去了随从厅，没有坐到楚天疆身后的沙发上。 显然，没有任何理由担心楚天疆的“赌技”。别忘了，楚天疆有过目不忘的能力，能在荷官洗牌的时候，记住五十二张扑克牌的排列顺序。利用末日战士系统，哪怕荷官反复切牌也无济于事。更何况，只要楚天疆用上末日战士系统一些特殊的视觉增强功能，就能看穿扑克牌。 有了这些保证，哪怕楚天疆不是赌徒，也肯定是稳赢不输。 再说了，楚天疆玩过德州扑克，技术不算差。在末日战士考核中，楚天疆就展示过玩牌技术。 不多时，蕾拉与端着盛放筹码托盘的娜塔莉亚到来。 “燕先生，我是娜塔莉亚，很高兴为你服务。”与其他陪侍一样，娜塔莉亚浑身上下只有一件超小号胸衣与一条前面有巴掌大一块布头的丁字裤，几乎等于什么都没穿，只不过是亮红色的。 楚天疆已经注意到，六名陪侍穿着相同，只有颜色不一样。 这么安排，应该是让豪赌客放心，即陪侍在几乎一丝不挂的情况下，不可能帮助豪赌客出老千。 或许，赌场专门安排陪侍就是为了防止豪赌客出千。 果真如此，这些陪侍肯定精通赌术。尼科尔是最年轻的“花蝴蝶”，而且“花蝴蝶”未必精通赌术。 再说了，贵宾厅里的豪赌客都是身家巨亿的大富豪，赌场首先得保证他们的安全，因此安排的陪侍肯定都是绝对可靠的人。即便尼科尔身上没有“花蝴蝶”的标志性文身，她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成为贵宾厅的陪侍。如果她早就混了进来，那么蕾切尔安排她来接近罗晋勇就是未卜先知了。 想到这，楚天疆断定娜塔莉亚不是尼科尔。 既然不是，就不存在夺人之美的问题，楚天疆也就不再拘束，把右手慢慢移动到了娜塔莉亚的丰臀上。 “燕先生，你好坏。” “不坏的男人，会到这里来？”楚天疆哈哈一笑，在弹性十足的丰臀上捏了一下。他现在是燕文斌，而燕文斌在这种场合里肯定是挥洒自如。在说了这里是赌场，其他豪赌客都盯着他呢。 “燕先生，需要让我说明规则吗？” “当然需要。”楚天疆拿起一块一万面值的筹码，本想塞到娜塔莉亚的胸衣里，可是超小号胸衣最多只有两指宽，除了约束住丰满的胸部之外，仅仅遮住了乳首，根本没有地方容得下这块筹码。 娜塔莉亚没有错过拿小费的机会，立即接过筹码，另外一只手放到楚天疆大腿上，顺着往上撩拨了一下。“基本规则是……” “德州扑克的规则我知道，告诉我单轮最大限额就行了。” “最多五百万，但是只要其他人全都同意，可以提高限额，或者不做限制。” 这时候，一轮结束，荷官朝楚天疆看了过来。“燕先生，从这轮开始吗？” 楚天疆笑着点了点头，把一块一万元的筹码丢了出去。 按照德州扑克的规矩，每一轮都有最低押底。只有给了押底，才算正式参加。如果没有给押底，就算自动退出。 五名豪赌客依次抛出押底，而且都非常蔑视楚天疆。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楚天疆装扮的燕文斌，也就三十岁出头，而成名赌徒的年纪大多在四十五岁以上。如果不是赌徒，而是富豪，也要到五十岁之后才会喜欢上赌博，至于那些富家公子，玩女人的兴趣比玩牌的兴趣高得多，就算偶尔小赌几场，也没有足够的资本来贵宾厅豪赌。 别的不说，五名豪赌客的年纪都在五十岁左右。 到了这个年纪，玩女人已经是力不从心了，也就意味索然，只有豪赌，才有足够强烈的刺激性。 楚天疆有所不知，某些嗜赌如命的富豪，甚至会在大赢之后勃起。有些平时存在性功能障碍的富豪，就会利用赌博来寻求刺激，赢了钱就像吃了药，随后就与美女去寻找久违了的鱼水之欢。 荷官开始洗牌，楚天疆装着不在意的样子，但是记下了扑克牌的顺序。等到荷官开始切牌的时候，楚天疆才仔细看了一眼，看清楚了切牌的位置。随后由上一轮的赢家切牌，楚天疆同样记住了切牌的位置。荷官开始发牌的时候，楚天疆已经准确计算出了五十二张扑克牌的排列顺序。 这一轮，楚天疆的牌面最小，因此直接放弃。 接下来三轮，楚天疆算出自己拿到的都不是最大的牌面，即便有一次一开始就拿到了对子，他也放弃了。 直到第五轮，楚天疆才首次跟押。 虽然拿到是两张“烂牌”，即草花七与红心三，但是楚天疆已经算出，在五张公共牌中有黑桃四、草花五与方块六，因此他能拿到顺子，而另外五名豪赌客能够拿到的最大牌面是两对。 结果毫无悬念，楚天疆收获了一千二百余万，拿两对的豪赌客就输掉了五百万。 显然，那家伙看到公共牌奇烂无比，认为自己的两对是最大的，想给首次跟押的楚天疆一个下马威，结果栽了跟头。 楚天疆靠两张烂牌赢了第一把，五名豪赌客再也不敢小看他了。 要知道，草花五是最后一张公共牌，即便是经验丰富的赌徒，也不可能把五百万押到最后一张牌上。如果是普通赌徒，在拿到两张烂牌的情况下，恐怕会在第一次叫牌的时候就放弃掉。 只是，五名豪赌客没有想得更加透彻，都认为楚天疆是运气爆棚，才赢了这一把。 看得真切的，只有娜塔莉亚。别忘了，楚天疆在此之前拿到过对子，他却在第一次叫牌的时候就放弃了。任何一名神志正常的赌徒，都不可能在开局大好的时候放弃，至少也要等到两次、或者是三次叫牌之后才放弃。如果公共牌的局面比较理想，比如出现同面牌，能拿到三条，就很有可能跟到最后。楚天疆在一对的时候不跟押，反而在拿到两张烂牌的时候跟押，本来就很不正常了。更加不正常的时候，最后的结果表明，楚天疆在拿到好牌时放弃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娜塔莉亚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自然猜到楚天疆很有可能计算出了牌面顺序。 不然，还有更合理的解释吗？ 接下来，娜塔莉亚的猜测一次又一次的得到验证。只要楚天疆放弃，就肯定会出现更大的牌面，而只要他出手，不管他拿到的牌面有多大，有一次甚至是散牌，其他人的牌面都比他的小。 两个小时过去，楚天疆面前堆满了筹码。 趁荷官洗牌，娜塔莉亚趴到楚天疆肩膀上，一只巧手钻入楚天疆的裤裆里面，柔情万般的挑逗起来。“燕先生，你好厉害啊。” “不是我厉害，是你有旺人之相。” “燕先生，那你要怎么感谢我呢？” 楚天疆哈哈一笑，拿起了一块十万面值的筹码。 只是，楚天疆每赢一把，就给娜塔莉亚一块一万面值的筹码，现在她面前已经堆了一大叠筹码。 “燕先生，你太好了，可是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什么地方才好呢？” “哪里安全就放在哪里。” 娜塔莉亚嘻嘻一笑，在楚天疆耳边低语了一阵。 楚天疆又是哈哈一笑，拿着筹码的手缩到桌下，把筹码塞进那处隐藏在茂密森林中的水帘洞里。 第七十七章 超级赌徒（下） 楚天疆很得意，其他五人的脸色却很不好看。 荷官准备发牌的时候，一名快要输光了的豪赌客拂袖离场。 “燕先生，你太厉害了。恐怕要不了一个小时，就没人陪你玩了。” “没人陪我玩，你就陪我玩，怎么样？”楚天疆这才注意到，留下的四名豪赌客都只剩下不到一千万的筹码，离输光不远了。 “不行嘛，我可不是你的对手。” “我们不玩牌，玩别的。”楚天疆已经意识到，他赢得太“干净”了，继续下去肯定会惹上麻烦。 “燕先生……” 楚天疆哈哈一笑，右手绕到娜塔莉亚胸前，使劲捏了一把粉嫩的肉球，又用指头夹住凸起部位揉搓起来。 “哼！我以利亚就没有输过，克雷斯。”一名豪赌客被激怒了。 “老板？” “去兑换五千万筹码。” “是！” 以利亚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说道：“纽约是我们的地盘，难不成还要让一个狗屁不如的黄猴子占了去？” 另外三个豪赌客也来了气，纷纷让随从去兑换筹码，多的五千万，少的两千万。 “各位，需要等一会才开始吗？” “等一会吧，不然有的人输光了，恐怕会闹着跟我赌衣服裤子。要是输掉了内裤，连陪侍的小娘们都不如呢。”楚天疆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顺手拔掉娜塔莉亚身上那件跟布条差不多的胸衣，让她只剩下了一条小裤衩。 娜塔莉亚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他妈的别嚣张，等下看谁输掉内裤！”以利亚怒火中烧，也只能动动嘴，不敢轻易动手。 不多时，四名随从换来了筹码。 得娜塔莉亚提醒，楚天疆没再只赢不输，开始出鸡。只是前两次，四名豪赌客都没有跟到最后。显然，楚天疆在过去两个小时里的斩获，已经让四人害怕了，认为只要他叫到最后一轮就拿到了大牌。直到楚天疆第三次出鸡，拿到葫芦的以利亚才跟到最后，从只拿到三条的楚天疆手里赢走了大约三千万。 有了先例，四名豪赌客胆子大了起来。 楚天疆原本想以这种方式多玩一会，只是适得其反。最后一轮，楚天疆没有出鸡，稳拿四条J，而以利亚是四条9，另外三人的牌面都不小，分别是葫芦、同花与三条，结果四人都认为楚天疆出鸡，以利亚还在最后一轮提出不限额度，然后押上全部筹码，结果输得连翻本的机会都没有了。 “四位，还要玩下去吗？”楚天疆摊了摊手。在他面前，已经累计了近三亿筹码。 以利亚的脸色很难看，只是看样子，他恐怕已经输光了带来的所有赌本，正在考虑是否跟楚天疆赌内裤。 “老板……”那个叫克雷斯的随从提醒了以利亚。 “妈的，我们走！”以利亚做出了明智选择。输赢是赌场常事，不可能每次都赢，而输掉内裤就是丢人现眼了。 以利亚带头出场，另外三名还剩了少量筹码的豪赌客也跟着离去。 “燕先生，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赌徒。” “是吗？”楚天疆哈哈一笑，拿起一块一百万面值的筹码在娜塔莉亚面前晃了晃，在娜塔莉亚伸手来取的时候，他却故意避开了。 “燕先生，你好坏。” “想要吗？” 娜塔莉亚点了点头，神色异常羞涩。如果不在这个环境下，保证任何人都会认为她是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 “你准备怎么感谢我呢？” “燕先生，你……你可以带我离开，在明天晚上之前，我都属于你。” “这也是规定？” 蕾拉走了过来。“燕先生，这确实是赌场的规定。任何人，只要大杀五方，都可以带走陪侍，但是得在明天营业前送回来。”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这么说，只要我肯出钱，其他人也一样了？” “这……” “我给一千万，把陪我们沐浴的六人送过来。” “燕先生，这……” “再加一千万。如果不行的话，请你们的老板过来。”楚天疆一把把码放整齐的筹码推到桌子上，“这里有三亿，别说是几个小娘们，就算把这家赌场买下来，恐怕也差不多了多少。” 蕾拉满头大汗，有点不知所错。 见到楚天疆大发雷霆，张小刚赶紧走了过来，对蕾拉说道：“去请示赌场老板吧，但是得立即把人送过来。” 蕾拉点了点头，逃一般的离开了贵宾厅。 “老燕，你这是干什么？”罗晋勇也走了过来。 “发泄一下而已，既然要玩，就玩得彻底。”楚天疆长出口气，抓起一把筹码，不由分说的塞到惊慌失措的娜塔莉亚手上。 罗晋勇叹了口气，朝张小刚看了过去。 张小刚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虽然楚天疆的性格非常豪爽，但是很有分寸，因此他现在的所做所为，并不是为了让蕾拉为难，而是要逼出赌场老板，以便继续盘桓，找出尼科尔。 果不其然，蕾拉很快就赶了回来，而且带来了伊芙琳。 “燕先生，一号厅已经有空位了。另外，我已经安排陪浴的六人前往一号厅，如果燕先生愿意的话，今晚可以带她们离开。” “这么说，是免费的了？” “当然，老板特别打过招呼，三位都是贵宾，因此这是免费的，而且原本一成的红利也免了。” 楚天疆一愣，没想到这么一闹，还赚了几千万。 “三位，请跟我来吧。” “这样也好，我们去一号厅。”张小刚朝楚天疆点了点头，告诉他要适可而止，别搞得不可收拾。 楚天疆也明白，赌场老板给了他很大的面子，自然不能继续无理取闹。 娜塔莉亚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手里的筹码散落一地，神情有点慌张，不知道该不该跟着楚天疆去一号厅。 楚天疆一把搂住她，对伊芙琳说道：“娜塔莉亚仍然是我的陪侍，没问题吧？” “没有，当然没有。” 走出贵宾厅的时候，娜塔莉亚的神色已经平静下来。看到伊芙琳走在前面，她趴到楚天疆肩膀上，低声说道：“燕先生，你不该怎么做？” 楚天疆皱起眉头，看了娜塔莉亚一眼。 “我知道……你……你是对我好，可是你这么做，只……只会害了我，害了那六名陪你沐浴的姐妹。” “是吗？” 娜塔莉亚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楚天疆有点疑惑。娜塔莉亚不像在说谎，可是她说那些话的缘由何在呢，难道得到贵宾青睐就要倒霉？ 想到这个问题，楚天疆的心情就有点沉重了。 虽然开始不是无理取闹，而是必须借题发挥，但是无意中害了七名无辜女子，楚天疆也是扪心有愧。 还没来得及细想缘由，三人就跟着伊芙琳进了一号厅。 与二号厅相比，一号厅大了一倍，陈设更加奢华，赌桌的面积一样大，只是六张沙发没有用玻璃墙隔开。 看到五名豪赌客，楚天疆立即收住心神。 虽然只是一眼，但是楚天疆立即发现，这五名豪赌客都不简单。看气势就知道，五人都是超级赌徒。 张小刚也看了出来，朝楚天疆递了个眼神。 楚天疆微微阖首，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空着的是最左侧的位置，显然五名豪赌客都是信心十足，而且很有可能已经商量好一起对付楚天疆。 果真如此的话，最右侧那名豪赌客最难对付。 走过去的时候，楚天疆特意打量了那人一番。让楚天疆略感惊讶的是，此人的神色与眼神给人的第一印象不是赌徒，而是一名久经杀场、多次出生入死的战士，而且浑身上下无处不透露出凛冽杀气。 如果他以前是军人，肯定是特种兵！ 楚天疆是特种兵，当然清楚特种兵的气质。 特种兵有超级赌徒的潜力吗？ 虽然特种兵也是赌徒，而且每次行动都是拿生命做赌注，但是楚天疆认识的特种兵中没有几个是赌场里的赌徒。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家伙绝对不简单。 别的不说，那家伙身边的陪侍美女面若冰霜、正襟危坐，一如如临深渊的样子，与其他陪侍截然不同。 “燕先生，你是本赌场开业三年来第一个在三个小时内横扫五方的贵宾。”在楚天疆坐下时，那人朝楚天疆拱了拱手。“我叫坎贝尔，能够跟燕先生这样的高手同桌对弈，是我的荣幸。” “阁下抬举过甚，我可不是什么高手，无非运气好一点罢了。” 坎贝尔哈哈一笑，说道：“没问题的话，现在开始？” 楚天疆点了点头，发现五名豪赌客面前的筹码虽然多少不一，但是面值不同，总共都是三亿。 显然，这五人早就有所准备。 “燕先生，我有个提议，不知道你是否接受。” “那得看是否对我有利。” 坎贝尔又是哈哈一笑，说道：“燕先生快人快语，我也直说了。春宵哭短，想必燕先生早就想跟漂亮的陪侍小姐共度良宵，所以何不把单轮额度提高十倍，以求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楚天疆也是哈哈一笑，说道：“阁下有此豪情，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两人议定，荷官拿出一副只在中央标有2到10的数字与J、Q、K、A四个字母的扑克牌。 楚天疆暗暗一惊，禁不住瞟了眼靠在身上的娜塔莉亚。 在荷官洗牌的时候，根本看不到牌面中央的数字与字母，因此不可能通过记住扑克牌的顺序来预测牌面大小。 如果真是有所准备，那么坎贝尔等人已经知道楚天疆能够计算出扑克牌的顺序了。 之前，知道这一点的，只有娜塔莉亚。 转而一想，楚天疆意识到。二号厅里肯定有监视器，根据楚天疆在前两个小时里的表现就能猜出个大致。再说了，娜塔莉亚一直跟着楚天疆，没有与其他人接触，也就不可能把她知道的事情泄露出去。 这明显是早有准备，而且目的是要探清对方的底细。 想明白后，楚天疆决定先按兵不动，没有立即用上末日战士系统的特殊功能，而是使用了最原始的方式。 计算概率！ 十二轮下来，楚天疆赢了两次，输了两次，八次中途翻牌。因为好几次及时放弃，所以楚天疆不但没有输，还赢了几千万。到此楚天疆也基本认定，坎贝尔等五人也是通过计算概率来推测对手的牌面。 照此趋势发展下去，楚天疆肯定不会输，只是也很难大赢。 一百轮之后，局面发生了变化。 连续好七轮，另外四名豪赌客都在概率偏低的情况下跟到最后一轮，其中五次是主动翻牌人输，两次开牌比大小，而且每次都是坎贝尔大赢。 难道坎贝尔连续七次拿到最大牌面？ 显然不可能，因为出现这种情况的概率只有二十八万分之一，要连续玩上差不多两百万轮之后才有可能出现一次。 这才一百多轮，让坎贝尔撞上大运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 显然，另外四人是故意输给坎贝尔！ 想明白这一点，楚天疆就知道，坎贝尔开始为最后一对一的决斗做准备。如果两人的赌技旗鼓相当，筹码多的掌握主动权，能够在占有优势的情况下出鸡，而筹码少的一方只能老老实实的拼概率。 楚天疆知道，掌握主动权的唯一办法就是在另外四人输光前赢到更多的筹码。 显然，拼概率很不现实，必须明确知道对手的底牌！ 第七十八章 放荡不羁（上） 当楚天疆启动了末日战士系统的辐射成像功能，整个牌局就一目了然了。 每一种物质，准确的说是每一种元素都在一个特定频率上持续不断的释放电磁波，产生具有唯一性的电磁辐射。原因就是，各种元素的电子、质子与中子的数量不同，原子半径也不同，电子围绕原子核的运动规律也不同，因此由电子围绕原子核运动产生的电磁波也就截然不同了。 这种电磁波的波长非常短，强度也极为微弱。即便在环境最好的实验室内，用最先进的电磁感应设备，探测到原子电磁波的距离也不到十厘米。楚天疆身上的“末日战士系统”已经不是人类制造的设备了，即便隔着近十米的距离，也能探测到微弱的原子电磁波，并且产生可视图像。 扑克牌上的数字与字母由染料印制而成，与扑克牌纸张的材质有很大区别。为了使印制出的图案清晰可辨，需要在染料里添加一些特殊成分，一些特种染料里甚至存在微量放射性元素。 楚天疆利用的就是染料里的特殊成分。 现在，整个牌局一目了然，楚天疆胜券在握，也就不再慌张。 过了十多轮，楚天疆肯定了之前的猜测，另外四名豪赌客都是坎贝尔的人，他们都在故意输给坎贝尔。比如有一次，一名豪赌客拿到葫芦，结果在最后一轮翻牌认输，而坎贝尔只有一手烂牌。 又观察了几轮，楚天疆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这就是，只要坎贝尔拿到最大牌面，铁定会有一人，或者是多人跟到最后，名正言顺的输给坎贝尔。如果坎贝尔拿到烂牌，那么名外四名豪赌客将无一例外的在开牌比大小之前翻牌认输。 难道他们都知道坎贝尔的底牌？ 要知道，在最后一轮时，五张公共牌都已翻开，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牌面的大小，同时能够计算出获胜的概率。 如果另外四名豪赌客不知道坎贝尔的底牌，怎么会每次都在最后时刻翻牌认输？ 他们能够看透纸牌？楚天疆想了想，觉得不大可能。 原因就是，楚天疆拿到过几次最大牌面，而坎贝尔等五名豪赌客没有翻牌认输。如果坎贝尔等人能够看穿牌面，他们就不会在荷官发出最后一张公共牌，牌局已定的情况下再赔上几千万。 看不穿牌面，却知道牌面大小。 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在串通作弊，即通过某种方式把自己的底牌告诉同伙，同时获知同伙的底牌。 想到这，楚天疆迅速扫了眼坎贝尔等五人，以及坐在他们身边的陪侍小姐。 五名豪赌客都很正常，身上没有电子设备，也没有微型耳机等通信工具，甚至连肢体接触都没有。 至于五名陪侍小姐，全身上下几乎一丝不挂，更不可能藏有通信设备。 牌局仍然在进行，局面对楚天疆非常不利。这就是，只要他没有拿到最大牌面，无论如何都是输。这就是，如果他提前翻牌认输，最后的胜出者肯定是坎贝尔。如果他不肯翻牌认输，将在开牌的时候输给牌面最大的豪赌客。不管输给谁，只要输光了筹码，楚天疆就得扫地出门。 五比一，楚天疆只有六分之一的赢面。 单轮限额提高到一亿之后，押底也增加到了一百万。即便楚天疆还有几亿筹码，几百轮之后就会输得精光。 怎么办？ 楚天疆有点焦急，放在地上的右脚不自禁的抖动起来。这是楚天疆的一个习惯，即在思考棘手问题是爱抖脚。以前在猛虎大队的时候，楚天疆就喜欢在开会的时候抖脚，被吴海渊与刘展博说了很多次。 抖了几下，楚天疆猛然醒悟过来。 因为触觉变得极为敏锐，所以每次抖脚，楚天疆都能感觉到地面产生的轻微震动。可是连着抖了很多次，楚天疆感受到的地面震动却有些微差别，仿佛附近还有几个震源，而且是五个震源。 他们用震动的方式交换信息！ 想明白后，楚天疆忘记了所在场合，哈哈大笑起来。 “燕先生，是不是玩腻了？”坎贝尔勉强笑了笑，显得有点不大自然。 “哪里的话。我这人没什么爱好，平生只爱三样东西，赌博、女人与美酒。只要有人跟我对赌，别说一个晚上，连续赌上三天三夜都不是问题。”楚天疆靠到沙发上，顺势脱掉皮鞋，把双脚盘了起来。为了做得更像样一点，楚天疆还一把拽过娜塔莉亚，摁着她趴在自己的大腿上。 坎贝尔一愣，随即哈哈一笑，说道：“现在有人跟你赌，还有美女侍侯，只差美酒。” “如果有美酒，那就完美了。” “杰茜卡，”坎贝尔朝站在门口的领班打了个响指，“给燕先生来一瓶伏特加，记在我的账上。” “坎贝尔，我可是海量，一瓶为未免太小气了。”楚天疆得寸进尺，说道，“跟赌博与女人相比，我更喜欢美酒。实不相瞒，我最大的理想就是尝遍天下美酒。可惜蜗居数年，早已不知酒味了。” “这好办。”坎贝尔笑了笑，可是他还真没见过像楚天疆这么脸厚的人。“杰茜卡，每样酒都来一瓶，全部记在我的账上。” “哈哈……坎贝尔先生如此豪爽，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牌局继续，十分钟后，杰茜卡返回，不但带来了几十瓶各色各样的美酒，还带来了之前陪楚天疆三人沐浴的六名女子。 楚天疆没要杯子，拿起一瓶白兰地，咬开瓶塞就猛灌了几口。 见到楚天疆如此糊搞，罗晋勇有点焦急。张小刚轻咳一下，朝罗晋勇摇了摇头，让他不要慌张。恰好六名陪侍女到来，张小刚把两名东方美女推到罗晋勇身边，自己搂住了两名金发碧眼的西方美女。 一轮牌的功夫，楚天疆已经喝光了一瓶白兰地与一瓶伏特加。 坎贝尔等五人也很惊讶，大概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喝酒如同喝白开水的牛人。 荷官洗牌的时候，楚天疆又喝了一瓶威士忌，脸色已经微微泛红。 “燕先生，要不要休息一会？” “不用，我这人是越喝越兴奋。”楚天疆打开一瓶朗姆酒，抓着娜塔莉亚的头发，让她趴到身前的地板上，随后张开双腿，腰杆一挺，有规律的运动起来。“各位不要见笑，我们继续。” 因为赌桌只是略有弧度，所以楚天疆的荒淫举止被五人看得清清楚楚。 “既然燕先生兴致盎然，我们定当奉陪到底。”坎贝尔眉头微皱，朝荷官点了点头，没再注视楚天疆。 荷官开始发牌的时候，楚天疆借着娜塔莉亚的巧嘴，不由自主的抖动了起来。 这时候，坎贝尔等五人神色略变。 主意到五人的神色变化，楚天疆知道，他们确实在通过震动交换信息，只是现在出现了一个更强的震源。 恰巧，这一轮坎贝尔拿到了最大牌面。 结果出现了一个有趣的场面，另外四名豪赌客都没坚持到最后开牌，全部在最后一次叫牌时翻牌认输。 显然，坎贝尔等五人无法通过其他方式交换信息。 楚天疆不再犹豫，把知道的赌博技巧全都用了上来。 不到半个小时，堆放在楚天疆面前的筹码已经超过七亿，坎贝尔面前大约有五亿，另外三人都在一亿左右。 楚天疆身下，娜塔莉亚已是满头大汗。 虽然最初是被迫的，但是娜塔莉亚很快就进入角色，开始主动为楚天疆服务。可是舔缠咬吸了半个小时，三寸香舌都快麻木了，那事物依然昂首挺胸，就是不肯屈服，丝毫没有就范的样子。 “燕先生确实是我遇见的最厉害的赌徒。”坎贝尔打了个响指，坐在他身边的冰霜美人立即把酒杯递到他手上。“豪赌、玩乐、狂饮三不误，而且样样精通，阵脚不乱，确实是奇异人士。”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要到最后大赢，才是真正的高潮！” “那么，继续？” “当然得继续，总不能半途而废吧？”说着，楚天疆的腰部剧烈运动了几下，似乎说的是赌桌下面正在进行的事情。 娜塔莉亚心头大惊。如果那事务要到大赢的时候才肯屈服，她岂不要累死？ 坎贝尔哈哈一笑，说道：“燕先生好兴致，只是果真如燕先生所说，恐怕为燕先生服务的那位美女就要香消玉损了。” 站在门口的杰茜卡立即朝之前侍侯楚天疆沐浴的两名混血美女点了点头。 楚天疆没有拒绝，让两名美女一左一右的趴到沙发上，跟娜塔莉亚一同对付那根不肯屈从就范的事物。 牌局继续进行，局面再次出现变化。 几轮下来，楚天疆发现，只要坎贝尔拿到了好牌，有较大的赢牌概率，其他四人不管是否拿到了更大的牌面，都会在最后一次叫牌的时候翻牌认输，无缘无故的输掉已经押上的筹码。 结果就是，坎贝尔再次占据了上风。 原因就是，如果坎贝尔的牌面不够理想，其他四人就不会下重注，输给楚天疆的大多只是押底的一百万。如果情况相反，四人会尽量多输一些给坎贝尔，楚天疆只有在拿到比坎贝尔更大的牌面时，才能大赢一手。 第七十八章 放荡不羁（中） 半个小时不到，四人先后扫地出局。 这时候，楚天疆与坎贝尔面前的筹码相差无几，都在九亿左右。 “燕先生，没想到我俩会坚持到最后。” “能遇到坎贝尔先生这样的对手，也是人生一大快事。”楚天疆随便应酬了一句。 “这么说，燕先生还要继续玩下去？” “那是当然，难道坎贝尔先生不想大杀五方？” 坎贝尔哈哈一笑，说道：“燕先生兴致盎然，我定当舍命陪君子。只是这么玩下去，恐怕到明天晚上也难见高下。” “坎贝尔先生有什么提议呢？” “押低一千万，不限多少，怎么样？” “哈哈……”楚天疆大笑一声，说道，“坎贝尔先生如此豪爽，我怎么会反对呢，就这么办吧。” 荷官洗好牌，巧手在桌面上一挥，五十二张扑克牌呈弧形展开。 因为上一轮是坎贝尔赢出，所以由坎贝尔首先切牌。按照德州扑克的规矩，在只剩两人的时候，都有权要求切派。 看清楚坎贝尔切牌后的局面，楚天疆心里暗暗一惊。 这就是，坎贝尔在切掉前面十二张之后，如果楚天疆不切牌，那么他拿到的牌面肯定比坎贝尔小。 更重要的是，不管是多切一张、还是少切一张，楚天疆都能拿到大牌。 难道坎贝尔知道该在哪个地方切牌？ 楚天疆瞟了眼荷官，觉得不大可能。 为了避免荷官作弊，年轻漂亮的女荷官与陪侍美女一样，几乎是一丝不挂，只在胸口帖了两个乳帖。 关键是，荷官与坎贝尔以什么方式交换信息？ “燕先生？” 楚天疆想不明白，也就没有多想。“坎贝尔先生切过牌，我就权且锦上添花吧，取掉第一张就行了。” 荷官不动声色的去掉了第一张扑克牌，然后开始发牌。 这一把，楚天疆赢了一亿五千万。从结果来看，坎贝尔在开牌之前并不知道自己的牌面比楚天疆的小。 接下来，楚天疆又连赢了五把，每次都赢了一亿以上。 到此，坎贝尔剩下的筹码只有一亿出头了。 看样子，坎贝尔与荷官玩不出什么花样了。楚天疆心里有数，知道这场豪赌很快就要结束了。 “坎贝尔先生，我们为何不再玩大一点呢？” “怎么玩大一点？”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像坎贝尔先生这样的好手，肯定不是普通赌徒吧？” 此话一出，领班、陪侍、荷官、以及其他赌场人员都露出了惊讶神色。 坎贝尔略一思索就大笑了起来，随即说道：“燕先生好眼力。实不相瞒，我确实不是赌徒，只不过是这家夜总会的老板。” 楚天疆早就猜出了坎贝尔的身份，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 要知道，如果坎贝尔是职业赌徒，以他的能力，所有赌场都会把他列入黑名单，绝对不会让他进场。 “燕先生，你想怎么赌呢？” “我这里大概有十七亿，赌你的一亿，外家娜塔莉亚与她们六人。” “多出的十六亿，仅仅为了七个女人 ？”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我这人非常相信缘分，而且我只是罗教授的司机，总得为教授着想吧。” “燕先生能为朋友着想，够义气，坎贝尔非常佩服。”坎贝尔也是哈哈一笑，在赌桌上拍了一巴掌，说道，“只是她们不值一文，如果按照燕先生的提议，我岂不是占了天大的便宜？要不这样，我跟燕先生赌最后一把。如果燕先生输了，只留下一亿，其余十六亿尽可带走。如果燕先生赢了，除了这里的一亿，我再让燕先生从夜总会里挑选七个女人带走。怎么样？” “我也不喜欢占别人的便宜，而且对女人，我相信缘分。” “这……”坎贝尔稍一思索，一把拽过身边的冰霜美女。“既然如此，只要燕先生赢了这一把，尼科尔就归你了。” 冰霜美人是尼科尔！？楚天疆猛的一惊，神色却异常平静。“她是坎贝尔先生的人，我怎么好夺人之美呢？” “哈哈……”坎贝尔大笑了起来，一把抓住冰霜美女的金色长发。“女人不过供男人取乐的工具，与豢养的猫狗别无二致。不管女人长得多漂亮，如果不能取悦男人，也与废物无别。” 冰霜美女恶狠狠的盯着坎贝尔，一点都不害怕。 “看样子，坎贝尔先生豢养的这只小猫还不够温顺呢。”楚天疆已经肯定，冰霜美女就是“花蝴蝶”的尼科尔。 坎贝尔大手一挥，一巴掌打在冰霜美女脸上，随即大笑着说道：“她是野猫，不是温顺的家猫。” 楚天疆不想笑，但是不得不跟着大笑起来。 “不过，这只家猫还没尝过主人的恩泽。能结识燕先生这样的豪杰，一只还没完全驯化的野猫又算得了什么？” “坎贝尔先生如此豪爽，我也就却之不恭了。”楚天疆没再罗嗦。 “那么，我们开始吧。” “等等……”楚天疆伸手一挥，打住准备洗牌的荷官。“既然是最后一把，何必让第三者插足呢。要不，我来洗牌，你来切牌，直接开出九张牌，以大小论输赢，也省却了很多麻烦。” “燕先生赌技高明，我可不敢托大。” “那么，你来洗牌，我来切牌，如何？” 坎贝尔略一思索，说道：“燕先生有此雅兴，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荷官很知趣的起身离开，坎贝尔坐到了荷官的位置上。 拿起扑克牌，坎贝尔接连洗了七次，才展开到赌桌上。看清五十二张扑克牌的顺序，楚天疆心里有底了。 坎贝尔确实是高手，只不过再厉害的赌徒也逃不出博彩的基本规律。 德州扑克有一个谁也破坏不了的规律，即不管五十二张扑克牌如何排列，至少有一个必赢的切牌点。 坎贝尔洗出的这副派，就只有一个必赢的切牌点。 这就是不切牌！ 只要楚天疆切牌，他拿到的牌面肯定比坎贝尔小，而从第一张开始发牌，他拿到的牌面就比坎贝尔的大！ 楚天疆淡淡一笑，在第一张扑克牌上轻轻点了一下。 坎贝尔一愣，也笑了起来。“燕先生确实是高手，坎贝尔深感佩服。” “坎贝尔先生才是真正的高手，我不过是运气稍好一点罢了。”楚天疆笑着说道，“发牌爸。” “不用了。”坎贝尔没有发牌，而是把朝冰霜美女打了个响指。 虽然冰霜美女有点不情愿，但是依然走到坎贝尔身边。 “燕先生，她是你的了。”坎贝尔呵呵一笑，说道，“燕先生大赢，这场游戏的高潮也该结束了吧？” 楚天疆猛的一惊，随即腰部用力一挺，一股热流径直射入娜塔莉亚喉咙深处。 既然是演戏，就要演足，不能露出马脚。 那事物终于屈服，娜塔莉亚等三名美女总算松口气。三人瘫倒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楚天疆站起身来，朝坎贝尔拱了拱手。“时间不早了，燕某就此告辞。” “燕先生，请稍等片刻。”坎贝尔朝站在门边的杰茜卡点了点头，杰茜卡会意，立即离开了贵宾厅。 随后，楚天疆跟着坎贝尔走到了巨大的玻璃幕墙附近。 “燕先生赌术高明，如果我没猜错，这并非燕先生的唯一爱好。”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坎贝尔先生说得没错，美女美酒，都是我的所爱。” “那么，燕先生对其他娱乐有兴趣吗？” “那得看是否足够刺激。” 坎贝尔笑了笑，说道：“明天晚上，我安排了一场小游戏，保证精彩刺激，燕先生务必光临。” “坎贝尔先生好意，我怎么会拒绝呢。” “那就一言为定，我派人去……” “不用了麻烦了，我们明晚定当前来。” 这时候，杰茜卡把兑换好的代金券送了过来，还带来了三张钻石VIP贵宾卡，尼科尔与娜塔莉亚等八人也穿上了外套。 虽然代金券不论面值大小都只有邮票大小，而且一百张为一版，但是十八亿代金券，依然塞满了十只超大号旅行箱。 又寒暄了一番，楚天疆等人才离开夜总会。 越野车足够大，八名美女的身材又很娇小，塞进十一个人不是问题，而且装代金券的旅行箱可以安放到车顶的行李架上。 楚天疆回归了本来角色，继续充当罗晋勇的司机。 “老张，不错吧？” “你小子，也玩得太大了，现在怎么办？”张小刚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朝后面簇拥着罗晋勇的八名美女瞟了一眼。 楚天疆苦笑了起来，说道：“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不带走她们，恐怕……” “你这人，就是心太软，特别是对女人。”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到了长岛，找个地方让她们下车。” “丢下她们不管？” “我想这么做，你会答应吗？”张小刚掏出香烟，说道，“居民还没有全部返回，而且大多住在曼哈顿。我们不能带她们回去，只能找个地方把她们安置下来，今后再考虑如何处置她们。”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那一个呢？” 张小刚当然知道楚天疆说的是尼科尔。“哪一个，八个都一样，而且她们未必会接受你的人情。” 楚天疆明白张小刚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第七十八章 放荡不羁（下） 尼科尔的目标是罗晋勇，因此楚天疆不能直接出面，更不能表现得过于热情，一切都得顺其自然。 沿着东四十二街，到了第一大街，楚天疆按照张小刚的吩咐，没有进入隧道，而是向北行驶，从昆斯区大桥经罗斯福岛前往长岛。这么做主要为了安全，在隧道里遭到伏击，想逃都逃不掉。 越野车驶上大桥，楚天疆就发现了“尾巴”。 “有多少人。” “一个。” “什么？”张小刚有点惊讶。 “只有一个人，而且是徒步前进。我们转上第一大街后，他就跟了上来，现在又跟着我们上了桥。” “现在的速度是多少？” “六十，已经以这个速度行驶了十公里。”楚天疆说的是英制单位，即越野车的行驶速度是每小时六十英里，相当于每小时一百公里。 “来者不善，把油门踩到底，到了桥头让我下车。” “你想干嘛？” “总不能让他一直跟着我们吧。”张小刚回过头来，对后面的罗晋勇等人说道，“你们都呆在车上。” 下了桥，楚天疆立即踩下刹车。越野车还没有完全停下，张小刚就下了车，绕到后面打开了后备箱。 等车停稳，楚天疆也赶紧下车。“老张……” “你继续往前行驶，听到枪声就赶回来。”张小刚从越野车后备箱的暗格里取出了一具箱子，里面放着一把拆散了的大口径狙击步枪。 “那家伙不简单，还是我留下。” “没必要，他只是跟踪我们。如果要对付我们，来的就不是一个人了。”张小刚以最快的速度组装好狙击步枪，然后取出了一个装有特种枪弹的弹匣。“再说了，只要你及时驾车返回，谁也奈何不了我。” “尾巴”很快就回赶来，楚天疆也没再罗嗦。 等张小刚提着狙击步枪，朝桥头堡跑去，楚天疆驾车继续前行。仅仅半分钟，后放就传来了枪声。 “坐稳了！” 随着楚天疆猛打方向盘，同时拉起手刹，越野车横着漂移了一百八十度，随即咆哮着沿原路返回。 楚天疆赶到的时候，张小刚已经站在路边。 “大桥中间。”张小刚没有上车，而是站在车外的踏板上，然后拍了拍车顶，让楚天疆行驶过去。 张小刚只开了一枪，不过已经足够了。 地上有一滩鲜血，血迹延伸到大桥南面的护栏附近，表明跟踪他们的“尾巴”在中枪后从大桥上跳入了东河。 “看到了？” 楚天疆摇了摇头，说道：“妈的，让他逃走了。我就说了，应该让我留下，那家伙就逃不掉了。” “干掉‘尾巴’有什么用？” “你故意没有瞄准要害部位？” “我想抓活口，没想到那家伙中枪后还能站起来。”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走吧，此处不益久留。” 收集了血液的DNA样本，张小刚与楚天疆才上车。 楚天疆正要发动越野车，后排左侧车门打开，尼科尔跑了出去。楚天疆一惊，立即冲下车，几步就追上了尼科尔。 “你干嘛？” “放开我！”尼科尔挣脱开来，“不要碰我，给我滚开！” 楚天疆有点为难，不知道该抓住尼科尔，还是让她走。这时候，张小刚与罗晋勇都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张小刚已经看到了，还是问了一句。 “我不是你们的玩物，我不会跟你们走。”尼科尔很是愤怒，那样子确实像是一只发狂的小野猫。 “我们没有把你当成玩物。”罗晋勇说了一句。 “放屁，你们跟坎贝尔是同样的货色，都不是好东西。要我跟你们走，就杀了我，不然就放了我。” 这娘们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她明明打算接近罗晋勇，而罗晋勇就站在她面前。难道她是另外一个尼科尔，不是那只“花蝴蝶”？ “你误会了，我们……” “别过来！”尼科尔后退了两步。 罗晋勇叹了口气，他也没辙了。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尼科尔，你要知道，就算我们肯放你离开，坎贝尔也未必会放过你。” “我的事，不要你们管。” 楚天疆苦笑着摇了摇头，罗晋勇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这个棘手局面，也就只能靠张小刚了。 “行，我们不管，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张小刚看样子也别无他法，“走吧，我们不拦你。” 这下，尼科尔反而是万分惊讶了。 “还站在这里干嘛？你想去哪就去哪，我们管不了，也不想管。” “你……你真的放我走？” “当然，在我改变心意之前，你最好跑得远远的。”张小刚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像你这种娘们，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滚吧。” “你……” “老张……”罗晋勇觉得张小刚做得有点过分了。 “教授，你别插嘴。老燕，尼科尔是送给你的，你做决定。” 楚天疆叹了口气，朝尼科尔挥了挥手，让她立即滚蛋。 “你们……你们不会告诉坎贝尔？” “坎贝尔已经把你送给我，如何安置你是我的事，为什么要告诉坎贝尔？”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不管你怎么看，我们与坎贝尔不是同一种人。你想离开，我当然不会阻拦。只是离开之后，就别再回来。” 尼科尔难住了，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见此情形，楚天疆立即断定，尼科尔就是那只“花蝴蝶”。因为坎贝尔把她送给了楚天疆，所以她想以逃跑的方式来改变局面。如果罗晋勇出面，说不定楚天疆就会把她送给罗晋勇，而她就可以借此机会留下来。 问题是，罗晋勇没有找楚天疆要人，就算想说好话，也被张小刚打断了。 想明白这一点，楚天疆朝罗晋勇看了过去。 只要这个时候罗晋勇出面挽留，楚天疆就会顺水推舟，而尼科尔愣在原地，就是在等罗晋勇挽留。 “教授，走吧。”张小刚没有给罗晋勇这个机会。 罗晋勇迟疑了一下，跟张小刚回到车上。 “你们……” “这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楚天疆没有理由挽留尼科尔。再说了，这娘们的性格极为要强，让她吃点苦头也是好事。 看着楚天疆转身离去，尼科尔急得直跺脚。 直到越野车的灯光消失在街道尽头，尼科尔才回过神来，回头朝大桥另外一端的罗斯福岛走去。 “老张，开始……”楚天疆有点于心不忍，而且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引出尼科尔，然后利用尼科尔联系上“花蝴蝶”，再利用“花蝴蝶”找到威廉姆斯教授，查清楚由他主导的秘密科研项目。 “那娘们太不识抬举了，让她留下来，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会杀了她。”张小刚故意说得很大声，好让后面的七个娘们听到。“老燕，这都是你招惹来的麻烦事，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她们都别想留下。” 楚天疆叹了口气，也没再多说什么。 张小刚摆明了要杀杀尼科尔的嚣张气焰，让她知道谁在当家做主，不然让她留下，只会是后患无穷。 半个小时后，张小刚在昆斯区东面找到了一处废置的居民区。虽然昆斯区与布鲁克林区都是纽约的“贫民窟”，住在这两个区的大多是中低收入阶层，而且以有色人种为主，但是昆斯区东面紧邻长岛的中产阶级住宅区，因此这里的居民以中产阶级为主，而且主要是本地的黑人为主。 没花多少功夫，张小刚就找到了一栋位置与环境都比较理想的独栋庭院。 安顿好七名女子，楚天疆留下了一叠代金券，吩咐她们尽量呆在这里，并且答应明天晚上再来看她们。 三人回到庄园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 方圆圆已经按照吩咐，准备好了用来制作秘密行动服的材料，还找到了一台脚踏式缝纫机与一台小型热塑设备。 “教授，你会做针线活？” “男人就不能做针线活了？”罗晋勇看了眼楚天疆与张小刚，说道，“看样子，你们都没有缝补过衣服。读大学的时候，我经常缝补衣服。当时穷啊，一件外衣要穿几年，烂了破了都得自己缝补。” “这么说，你还是五好居家男人了？”张小刚这么一说，楚天疆忍不住笑了起来。 说实话，两人都没想到罗晋勇竟然会做“女工”，而且像模像样的，看上去真像一个住家男人。 罗晋勇翻了下白眼，说道：“这是给你们做的，既然有精力说风凉话，何不动手帮忙裁剪布料。” “行，我们帮忙，不过还有件事还没有安排好。老燕，跟我来。” 楚天疆跟着张小刚走到房间外面，张小刚在他耳边低语一番，他就离开了，张小刚则回到房间里，帮罗晋勇做“女工”。事实上，张小刚也会做针线活。别忘了，他是孤儿，幼年时又患有绝症，吃过很多苦头，做针线活自然不在话下。要不然，张小刚也不会提议自己制作秘密行动服。 第七十九章 野蛮公主（上） 天亮前，楚天疆回到庄园。罗晋勇已经回房睡觉，张小刚正在对制作好的秘密行动服做最后的处理。 “怎么样？” “她返回了罗斯福岛的监狱，但是我赶到的时候，已经人去镂空，其他‘花蝴蝶’也不在。” 张小刚停下手上的活计，思索了一阵，说道：“这在情理之中，让她们去吧。” “老张，开始……” “你觉得应该挽留尼科尔？”张小刚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别忘了，‘花蝴蝶’不知道我们已经搞清楚了她们的目的。尼科尔无理取闹，你应该知道。以当时的情况，如果让你出面挽留，再把她推给罗晋勇，等于告诉她，我们已经知道她们的诡计了。如果你不把她推给罗晋勇，今后还有麻烦。” “即便如此，也应该让教授说句话。”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没错，教授说句话，她就会留下来。那么，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拦住教授吗？” “这……” “根据我们探听到的消息，‘花蝴蝶’与威廉姆斯有不共戴天之仇，而且美人鱼夜总会肯定与威廉姆斯有关。别忘了，追踪我们的那家伙能以每小时一百公里的速度奔跑，而老刘在阿姆斯特丹岛上收集到的DNA样本也大有问题。由此不难想到，威廉姆斯手里有一支超能力部队。虽然我没有上牌桌，但是你不觉得坎贝尔有问题吗？显然，追踪我们的人是坎贝尔的手下。”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他也想到过这些问题，但是没有把所有问题联系到一起。 “很明显，坎贝尔是超能力部队的一员，而且很有可能是指挥官，而这支部队由威廉姆斯创建，甚至听从威廉姆斯指挥。正是如此，‘花蝴蝶’才会不顾一切的多次袭击美人鱼夜总会。尼科尔是‘花蝴蝶’，可是她以坎贝尔的玩物身份出现，你不觉得有问题吗？当时你只提出为其他七人赎身，坎贝尔却在明知道会输给你的情况下赌上尼科尔，这种送到嘴边的肥肉，你敢吞下去？” “当时，坎贝尔应该想赢。” “得了吧，那种局面，即便是刚入门的赌徒也能看出坎贝尔必输无疑。” 楚天疆略一思索，随即叹了口气。张小刚说得没错，在大势已去的情况下，坎贝尔没有理由再赔上尼科尔。 “说实话，你没有找到尼科尔，也是好事。”张小刚拿起处理好的行动服，盖到楚天疆身上比衬了一下。“搞情报工作，千万不要被表象迷惑。即便‘花蝴蝶’与威廉姆斯势同水火，在搞清楚她们的底细之前，我们都不能相信她们，更要严加防范。如果‘花蝴蝶’确实想利用我们对付威廉姆斯，以你昨晚的表现，尼科尔肯定会找上门来。我们用不着为了寻找她们浪费精力。” “这是什么？” “你的制服。” 楚天疆一愣，这都叫制服？明摆着就是一套高仿的蜘蛛侠紧身衣，胸前那个黄色S字母格外醒目。 “你不会让我用手腕射出蜘蛛丝吧？” 张小刚哈哈一笑，说道：“用不着这么夸张，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大小差不多，你穿上试试。” “我才不穿这玩意。” “那你打算赤身裸体？” “你……” “别像个小孩子，又没有其他人知道。” 楚天疆拗不过张小刚，只能脱下外套，穿上这套高仿的蜘蛛侠紧身衣。只是楚天疆的体魄比电影里的蜘蛛侠强壮得多，看上去像是肌肉版的蜘蛛侠，或者说像是穿上了蜘蛛侠紧身衣的超人。 “怎么样，感觉如何？” “还不错，大小刚好合适。” “那是当然，面料是高弹性化纤布料，就算做剧烈运动也拉不破，还有防弹功能，只不过对你来说没多大意义。” 楚天疆做了几个伸展运动，证明伪装服确实很有弹性。 “穿上外套吧，我们该出发了。” 穿上衣裤，楚天疆跟着张小刚出门上车。 此时，八十吨黄金已经运出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地下金库，装进六辆装甲运输车，由一个美军步兵营护送前往肯尼迪机场。车队从华尔街出发，上了高架公路，再北上从昆斯区桥经罗斯福岛上直达机场的昆斯大道。虽然这条路线稍微长了一点，但是一直在高架公路与高速公路上行进，能够保证车队的行进速度，也便于护卫的美军控制沿途局势。如果车队遭到伏击，护送军队能迅速展开。 张小刚驾车来到昆斯大道西端，然后让楚天疆脱下外套下了车。 车队到来后，楚天疆跟随车队一直抵达肯尼迪机场，张小刚则驾车从别的路线前往肯尼迪机场。 让楚天疆略感意外的是，车队顺利抵达肯尼迪机场，没有发生意外。 此后，两人在机场附近呆了几个小时。下午的时候，随机前来的中国人员把八十吨黄金装进了A—340的货舱。 日落前，A—340滑上跑道，顺利升空。 巨大的轰鸣声，吵醒了躺在草丛中睡觉的张小刚。 “飞走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一切顺利，没有发生意外。” “看来，美国佬回心转意了。”张小刚打了个呵欠，说道，“走吧，我们该回去了，晚上还得去夜总会呢。” “一定要去吗？” “你答应了人家，有什么理由不去呢？”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要带上教授吗？” “看情况吧，教授想去的话就让他去，如果他不想去，也没办法。”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坎贝尔邀请的是你，又不是教授。如果不是怕你误事，遇到意外不知道怎么处理，我都不想去。” “得了吧，我有那么不济？” “老燕，你学得很快，可是经验尚浅，需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半个小时后，两人回到庄园。 “停车……” “干嘛？”楚天疆把车停在了路口。 “没看到吗？”张小刚朝道路前方指了一下，“我就说过，不用我们去找，那娘们就会来找我们。” 一百多米外的路口转角处，站着的正是穿着黑色连体紧身皮衣的尼科尔。 “还愣着干嘛，下车。” “我去！？” “当然，难道还要我陪你过去？” “要不让教授出来？” 张小刚推了楚天疆一下，说道：“如果她要找教授就不会在外面等了。现在，她的目标已经是你了。” “我！？” “还想不明白？” 楚天疆还没有想明白，就被张小刚推到车外，也只能硬着头皮朝尼科尔走去，想着该如何应付这个小娘们。 见到楚天疆走来，尼科尔也从转角处走了出来。 “想明白了？” “我来找你，不是想让你收留我。” 楚天疆本来就不想纠缠，尼科尔这么一说，立马转身就走。 “你站住！”尼科尔急得大叫了一声。 楚天疆停下脚步，背对着尼科尔，说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走吧。” “你想害死娜塔莉亚她们？”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你说什么？” “想知道的话就跟我来。” “尼科尔，不要以为我放你走就会对你客气。要是娜塔莉亚她们少了半根毫毛，我都不会放过你。”尼科尔用娜塔莉亚等人做要挟，让楚天疆首次对这个面若冰霜的“花蝴蝶”起了杀心。 “如果我打算加害她们，会来找你？” “那你想干什么？”楚天疆平静了下来。除掉几个手无寸铁的女子根本不是难事，尼科尔没有理由自找麻烦。 “跟我来。” 楚天疆没再多想，朝坐在车上的张小刚点了点头，就转身跟尼科尔去了。 转过街角，路边听着一辆山地摩托车。 “上车！”尼科尔坐上摩托车，戴好了头盔。 这是一辆只有一个位置的山地摩托车，楚天疆坐到后面，不由得帖近了尼科尔，难免会有肢体接触。 “坐稳了！” 尼科尔猛的转动油门，随后才挂上离合，摩托车的后轮与地面摩擦出一股白烟。等她松开刹车，摩托车猛的蹿了出去。 虽然楚天疆迅速回过神来，但是情急之下，双手抱住了尼科尔。 冰霜美人的身材无可挑剔，楚天疆觉得尼科尔这身装扮有点眼熟。细细一想，才想起这是一部吸血鬼电影里的女主角的装扮。电影里那个漂亮的女吸血鬼也是冰霜美人，而且身手高强，与尼科尔确有几份相似。 想及此，楚天疆不自禁的把双手往上挪动了一点。 软绵绵的，很有弹性。 “别乱摸！”尼科尔腾出左手，把楚天疆的手拉了下去，“你想摸的话，下了车，让你摸个够。” 楚天疆一愣，立即老实了下来。 想到娜塔莉亚等人生死未卜，楚天疆哪还有心情占尼科尔的便宜。再说了，这娘们脾气火暴，肯定不是那种把吃亏当福的人，更不会逆来顺受。占了她的便宜，今后恐怕会加倍奉还。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楚天疆安置娜塔莉亚等人的庭院外。 “下车。” “你怎么知道她们在这里？”楚天疆很是惊讶，因为昨晚是在尼科尔离开之后，才把娜塔莉亚等人送到这里来的。 “不仅仅是我知道。”冷冷说了一句，尼科尔进了庭院。 难道她们身上有跟踪定位装置？楚天疆朝四周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人监视之后，才进了庭院。 娜塔莉亚在，另外六名女子也在，只是七人都已昏迷不醒。 楚天疆暗自一惊，快步冲到娜塔莉亚跟前，伸手在她鼻前探了一下。还有鼻息，只是极为微弱。 “尼科尔，这是怎么回事？” “她们快死了。” “不用你废话。”楚天疆一把抓住尼科尔的衣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们昨天晚上还好好的。” 尼科尔冷冷一笑，似乎她很乐意看到楚天疆抓狂的样子。 “我开始说过，她们要是有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楚天疆面露杀气，已经是怒不可遏了。 “是吗？那杀了我，看看能不能让她们活过来。”尼科尔仰起头来，没有半点惧色。 “你……” “你以为为她们赎身，再给一笔钱就是救了她们。”尼科尔冷冷一笑，嘲讽神色溢于言表。“你不但没有救她们，还害死了她们。” 楚天疆猛然想到，尼科尔带他来，不是要他看着娜塔莉亚等人丧命，而是要让他想办法救她们。要不然，尼科尔大可留下口讯，让楚天疆单独过来。这样一来，至少不会成为楚天疆的泄愤对象。 “要怎样才能救她们？”想好之后，楚天疆有了主意。 尼科尔没有开口，楚天疆朝她看了过去。 “你想救她们？” 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回答，楚天疆也就没有回答。 “我可以告诉你救她们的办法，但是你得求我。” “求你？”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尼科尔，你认为我会在乎这几个娘们的死活？我只是看不惯坎贝尔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如果你认为，我会为了这几个娘们求你，那就大错特错了！” 说完，楚天疆转身朝门口走去。 “站住！”尼科尔大叫一声。 这娘们，还敢耍手段，看谁沉不住气！楚天疆冷冷一笑，也停下了脚步。 “你到底想不想救她们？” “尼科尔，应该我来问你这个问题。”楚天疆背对着尼科尔，说道，“是你来找我，而且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昨天晚上，把她们留在这里，我就没想过再次见到她们，她们是死是活已经与我无关。” “你……那为什么要威胁我？” “我不过是想看看你耍的花招。” 尼科尔一愣，一下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认为，我会为了这几个女人去对付坎贝尔吗？” 尼科尔猛的一惊，说道：“你怎么知道要对付坎贝尔？” 第七十九章 野蛮公主（下） “你们都是坎贝尔的人，以他的手段，自然是要你们死、你们就得死，要你们活，你们想死也死不了。” “你……” “没有别的事，我就走了。” “站住！”尼科尔气得直跺脚，“你不能就这么撒手不管，你……你无情无义，简直就是冷血动物。” “是吗？你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人，不过我并不在乎。” “你……你要这样才肯救她们？”显然，尼科尔太嫩了，即便楚天疆对付女人的手段不算高明，她也是手足无措。 “那得看你能不能说动我。”掌握了主动权，楚天疆决定以牙还牙，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们。 尼科尔迟疑了一下，走过来抓住了楚天疆的左手。 楚天疆冷冷一笑，摔开了尼科尔，随即双手抱到胸前，摆出一副漠然的样子，看尼科尔还能怎么办。 “你……只要你肯救她们，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答应我什么？我可不敢得罪你。你想走，我就让你走，你觉得我对你这种小娘们会有兴趣？” 尼科尔绕到楚天疆身前，抬头说道：“燕先生，求求你。” 楚天疆本想好好捉弄尼科尔一番，可是见到她双眼含泪，神色悲丧，就要哭出来，又有点于心不忍。尼科尔的性格火暴倔强，现在却低三下四的求人，也着实委屈。再说了，楚天疆原本就是口是心非。 “怎样才能救她们？”心里一软，楚天疆的语气也温柔了许多。 “你答应救她们？”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是不是与坎贝尔有关？” 尼科尔叹了口气，说道：“为了控制娜塔莉亚她们，坎贝尔强迫夜总会里的所有姐妹服用了一种药物，每隔二十四小时就要服用一次解药。如果没有服用解药，就会因为生理机能衰竭而昏迷。” “还有多久？” “每天下午六点，坎贝尔的人会定时发放解药。”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现在已经过了六点。 “还有十二个小时，必须在明天清晨六点之前找到解药，不然她们都会因为生理衰竭而死。” “坎贝尔用这种办法来控制你们？” “不仅仅如此。”尼科尔银齿紧锁，似乎恨透了坎贝尔。“为了防止她们寻死，夜总会采用连坐制。每五名姐妹编为一组，每五组为一队，每五队为一厅。如果有人逃亡，同组的五名姐妹都会被关进黑狱，任由夜总会的警卫凌辱。同队的另外二十名姐妹会受到体罚，被强制注射一种药效持续十二个小时的神经毒素，让人痛不欲生。同厅的姐妹则会被扣掉当月的全部薪水。” 楚天疆锁紧眉头，这坎贝尔确实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 “此外，在服侍贵宾的时候犯错会遭到严厉惩罚。有一次，一名姐妹不小心把酒泼到了贵宾的衣服上，坎贝尔让手下把她丢进犬舍，被十多条饿了好几天的军权撕成了碎片。还有一次，一名姐妹在遭受体罚之后，在服侍贵宾的时候用水果刀自尽，坎贝尔立即让手下把同组的四名姐妹押来，让一百多名警卫与十多条军犬轮番……轮番……”到最后，尼科尔说不下去了，双手抱面痛哭起来。 楚天疆长叹一声，抱住尼科尔的肩头，让她靠到自己胸前。 哭了一阵，尼科尔才抬起头来。“燕先生，坎贝尔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我……我不该让你卷进来。” “我会杀了他。” “你……你能杀他？” “怎么，你不相信？” “燕先生，坎贝尔是……”尼科尔迟疑了一下，说道，“是三角洲部队的特种兵，有很多人想杀他，可是……” 楚天疆冷冷一笑，说道，“这世上，没有我杀不了的人，我说能就肯定能。像坎贝尔这种货色，我杀了不止一百个。” “可是……” “不用多说了。就算你不求我，我也会为娜塔莉亚她们杀了坎贝尔。”楚天疆长出一口气，说道，“坎贝尔把解药藏在什么地方？” “应该在他的卧室里。” “他的卧室在哪？” “大厦顶层。” “这就好办。” “除了他的几个手下，没有人能够上到大厦顶层。另外，他的卧室里有很多机关，门外随时有两名警卫。” “一定要从大门进去？” “幕墙是半米厚的防弹玻璃，大厦楼顶随时都有警卫，还设置了很多传感器，根本无法从别的地方进去。”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这些都难不到我。” 尼科尔咬了咬牙，说道：“解药应该放在保险柜里，而保险柜在什么地方，只有坎贝尔本人知道。” “只要在他的卧室里，我就能找到。” “燕先生……” “坎贝尔邀请我今天晚上去夜总会，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搞到解药。只是，”楚天疆抓住尼科尔的肩膀，“你应该知道，坎贝尔这种货色根本就不是夜总会的大老板，只是杀了他改变不了你那些姐妹的命运。要想救出所有人，必须揪出夜总会的大老板。此外，还必须想办法找到长效解药。” “这……” “你既然知道我住在哪，就应该知道我是谁，也应该知道罗教授是谁。” 尼科尔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我答应帮助你们，但是你必须绝对相信我，不管我做什么，哪怕是看上去对你们有害的事情，你都得相信我。” “我相信，其实我们……我们都相信你。” 楚天疆知道尼科尔把说到嘴边的“花蝴蝶”又咽了下去。只是，楚天疆不能说穿，也就顺势说道：“这样就好。你留下来陪娜塔莉亚她们，我现在回去准备，等下去夜总会，天亮前再来找你们。” “不……我……我跟你一起去。” “太危险了。” 尼科尔的神色很是激动，说道：“燕先生，你为了我们出生入死，不管有多危险，我都不怕。” “这……” “坎贝尔把我送给你，如果我不去，恐怕他会起疑。” 楚天疆略一思索，尼科尔说得也没错，就没再反对。 确认娜塔莉亚等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楚天疆与尼科尔才出门，上了摩托车。 返回庄园途中，楚天疆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尼科尔，你怎么没有昏迷？” “我？”尼科尔显然得有点慌乱，稍过一阵才说道，“我到夜总会不久，坎贝尔还没来得及对付我？” 虽然尼科尔的回答漏洞百出，但是楚天疆没有追问下去。 尼科尔是“花蝴蝶”，显然跟坎贝尔不是一路人，关键不是她有没有受到控制，而是她为什么能接近坎贝尔，并且成为坎贝尔的陪侍美女。楚天疆随即联想到。“花蝴蝶”能在纽约纵横往来，与坎贝尔这样的强势对手为敌，背后肯定有一座大靠山，不然早被坎贝尔一网打尽了。 难道张小刚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处处提防着尼科尔？ 肯定如此！楚天疆暗叹一声，跟张小刚相比，确实差得太远了。以张小刚的能力，肯定早就看了出来。 尼科尔主动找上门来，应该能够消除张小刚的疑虑吧。 楚天疆又仔细思考一番，觉得问题不大。如果张小刚仍有顾虑，也就不会让他单独跟尼科尔离去。此外，尼科尔是联系“花蝴蝶”的桥梁，而通过“花蝴蝶”才能查清楚威廉姆斯搞的秘密研究。 两人回到庄园的时候，张小刚已经做好了出行准备。 “教授呢？” “还在忙，他今晚不去了。”张小刚看了眼站在楚天疆身后的尼科尔。 “尼科尔跟我们一起去。” 张小刚又看了楚天疆一眼，楚天疆微微阖首，没有多说什么。 “行，不过穿成这个样子……”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带她去你的房间，我去找一套合适的衣服。” 虽然尼科尔有点不情愿，但是她也知道，这件紧身皮衣确实太过张扬。 不多时，张小刚送来了一件白色晚礼服与一套化装用品。“我在别墅外等你们，搞好了就出来，别多耽搁。” 楚天疆的卧室是一间套房，有单独的洗手间。 尼科尔去洗手间换好衣服，几乎变了个模样。 “怎么样，合适吗？”卫生间里只有一张小镜子，卧室里也没有穿衣镜，尼科尔不清楚自己现在的模样。 “非常合适，太完美了。” “完美？” “太漂亮了，活脱脱的一个公主。”楚天疆笑了笑。如果说穿着黑色紧身皮衣的尼科尔狂野性感，那么穿上这件深V型、短裙摆纱质白色晚礼服的尼科尔就是文静、优雅与清丽的女神。 “真的很漂亮？” 看样子，尼科尔以前没有穿过晚礼服。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走吧，你肯定是今晚的女主角。” “男主角是谁呢？” 楚天疆哈哈一笑，牵着尼科尔走出房间。 越野车停在别墅的大门外，张小刚站在车门旁，脚边有几个烟头，看来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老张……” 张小刚回头一看，神色顿时变得万分惊讶，还多打量了尼科尔一番。 被张小刚盯着看，尼科尔有点尴尬，脸颊上升起一片彤云。此时的尼科尔，像一个刚刚受过雨露滋润的水蜜桃，在优雅、清丽中又增添了几份腼腆可爱，与古典小说里那些初入社交场合的大家闺秀颇有几份相似。 “老张，上车。” “对，上车。”张小刚回过神来，等楚天疆走过来，又说道，“你小子，艳福不浅，这么漂亮的小妞都被你弄上手了。” “别乱说，我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谁信？” 楚天疆苦笑着摇了摇头，拉开车门，坐到驾驶员位置上。 等到张小刚绕过去，尼科尔已经抢先一步坐到副驾驶位置上。张小刚无可奈何，只能坐到后排，当一回老板。 去美人鱼夜总会的路上，楚天疆把娜塔莉亚的事情告诉了张小刚。 “这是你的决定，我不反对，而且你知道坎贝尔不好对付，也就不用我特别提醒。我只说一件事，不管成功与否，娜塔莉亚等人都得销声匿迹。”张小刚点上香烟，说道，“就算你今晚能把解药偷出来，也不可能除掉坎贝尔，而且在查出夜总会的幕后大老板之前，得让坎贝尔活着。只要解药被偷，哪怕你做得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坎贝尔也知道是我们干的。”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尼科尔回头看了张小刚一眼，转过头来时，目光在楚天疆身上停留了一阵，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没有证据，坎贝尔不会找我们的麻烦，但是你这么做等于告诉坎贝尔，你很在乎娜塔莉亚那几个娘们。如果我是坎贝尔，会派人找到娜塔莉亚她们，用她们威胁你，让你有所顾忌。所以在完事之后，必须让她们销声匿迹。如果她们落到坎贝尔手里，不但活不了，还会连累我们。” 楚天疆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眼尼科尔。张小刚把话说得如此透彻，不是为了让楚天疆明白厉害关系，因为楚天疆在答应尼科尔救娜塔莉亚等人之前就想到了。张小刚这番话明摆着是说给尼科尔的。 “如果能搞到解药，我可以送娜塔莉亚她们离开纽约，只是……”尼科尔咬了咬牙，说道，“那些解药只能缓解症状，每一粒的药效只有一天，而且一次只能吃一粒。没有长效解药，她们……” “先考虑眼前的问题，其他的我们慢慢想办法。” 尼科尔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能把她们送上自由岛，我就有办法把她们送到绝对安全的地方。” “自由岛？” “自由女神像的那座岛屿，就在哈得孙河口。”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这座岛原本离曼哈顿与新泽西州都不是很远，普通人都能游上去。大灾难后，曼哈顿岛南部被淹没，新泽西州的海岸线更是后退了好几公里，附近还有几十艘沉船产生的旋涡。没有交通工具，游泳冠军也未必能安全游上自由岛。” 张小刚这么说是在提醒楚天疆，别在那些女人面前展示自己的真实面目。 “我可以找到一艘船。”尼科尔赶紧说了一句。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这样的话，你就可以送她们去自由岛，用不着让我们老燕劳心费神了。” “可是……那是一条救生艇。” “划艇？”楚天疆看了尼科尔一眼。 尼科尔点了点头，说道：“我的力气不够大，而且不会操浆。” 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知道楚天疆救美心切，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等我拿到解药再说吧。”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没有解药，就算把她们送上自由岛也没用。” 话到此，尼科尔自然不好强求。 第八十章 英雄救美（上） 楚天疆等人来到美人鱼夜总会的时候，才夜间八点过。虽然夜总会已经开门营业，但是舞池里只有聊聊几个穿着暴露的年轻女人，酒吧里则是空荡荡的，酒保与调酒师正在为营业做准备。 在大厅里迎接楚天疆等人的是一名穿着白色女士西装的领班。 “她是朱蒂丝，钻石VIP贵宾的总领班。”尼科尔挽着楚天疆的胳膊，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楚天疆这才想起，坎贝尔已经给了他们钻石VIP贵宾资格。 想到这，楚天疆面露微笑，迅速打量了朱蒂丝一番。在英文中“朱蒂丝”是“赞美文静女子”的意思，确实非常贴切。与之前见过芭芭拉、伊芙琳、杰茜卡等领班相比，朱蒂丝不但年纪稍大，大约在三十岁左右，而且神色肃穆，没有半点妖媚之气，更没有那种刻意逢迎贵宾的神态。 “别盯着她看，也别打她的主意。” “有你这样的小美女，其他女人在我眼里都是粪土。” “粪土？”尼科尔焉焉一笑，似乎觉得这个比喻很有趣，“朱蒂丝是坎贝尔的女人，除了坎贝尔，没人可以碰她一下。听说有一次，一名贵宾喝多了，要朱蒂丝陪他沐浴，结果被坎贝尔剁成了肉酱。” “是吗？”楚天疆暗暗一惊。能见到朱蒂丝的肯定是身家巨亿、或者是有权有势的钻石VIP贵宾，就算朱蒂丝是坎贝尔的禁脔，坎贝尔也不敢这么做吧。要知道，得罪了权贵可没有好下场。 “你别不信，以后就明白了。” 朱蒂丝已经迎了过来，楚天疆也就不好多问。 “燕先生、张先生，欢迎光临。”朱蒂丝只是微微一笑，楚天疆就看出，她为什么能得到坎贝尔的垂青了。虽然这娘们的年纪应该不小了，但是风韵犹存，特别是那双眼睛，简直能勾走男人的魂魄。 被尼科尔在胳膊上掐了一下，楚天疆才会过神来。“朱蒂丝，我们是不是得太早了？” “燕先生客气了，老板正在等候燕先生，这边请。”朱蒂丝的目光从尼科尔身上扫过时闪烁了几下，流露出冰冷的杀气。 “她好像很恨你？” 尼科尔笑了笑，说道：“恨我又能怎么样，再厉害人都逃不过岁月的摧残，何况是靠年龄吃饭的女人。” 楚天疆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坎贝尔肯定是看上了尼科尔，激起了朱蒂丝的醋意。 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都有人争风吃醋！？楚天疆很是奇怪，只是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过来。即便是朱蒂丝这样的高级领班，也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哪一天，坎贝尔对她感到厌烦了，她的末日也就到了。因为平常高高在上，又上了年纪，所以只要地位不保，朱蒂丝的遭遇肯定比其他女人更加悲惨。 在朱蒂丝的带领下，众人绕过舞池，沿着一条通道走了几十米，才来到一部直通顶层的高速电梯外。 电梯没有直上八十八层，也就是顶层，而是听在了八十五层。 楚天疆不是最早到来的钻石VIP贵宾。在大厅里，已有几名钻石VIP聚在一起，正在低声闲聊。在朱蒂丝带着楚天疆走进大厅时，那几人都朝楚天疆看了过来，有几个还很有礼貌的朝楚天疆点了点头。 “燕先生，请自便。等一切准备就绪，老板会来邀请你们。” 大概是尼科尔的关系，楚天疆对朱蒂丝没什么好感，也就没有理她。等朱蒂丝离开，楚天疆带着尼科尔去了左侧放置着几张沙发的角落。张小刚去吧台要了一杯威士忌，因为他没带女宾，所以在他走过来坐下后，一名领班带着三名公关小姐走了过来，张小刚则随便挑选了一位。 两人早已说好，楚天疆是主宾，张小刚充当随从，两人也就没有过多交流。 “你跟朱蒂丝是什么关系？”楚天疆这时候才问出了憋在心里的问题。 “还能是什么关系，有我没她、有她没我。”尼科尔勉强笑了笑，说道，“你问我过，为什么我没有被强迫服药。在我之前，整个夜总会只有朱蒂丝一个人例外，因为她是坎贝尔看中了的女人。” “这么说，坎贝尔也看中了你？” “不仅仅如此。坎贝尔是老板，但是很少管夜总会的事，日常事务由朱蒂丝打理，包括为姐妹分发解药。” “坎贝尔想让你取代她？” “你吃醋了？”尼科尔趴到楚天疆胸口，咯咯笑了起来。 “吃醋？应该是坎贝尔吃醋吧，我对自己可是信心十足。”楚天疆也笑了起来。 “你认为，我一定会爱……会喜欢上你？” “那是当然，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我，也迟早有一天会喜欢上我。”逗弄尼科尔，让楚天疆觉得很有意思。 “你就继续臭美吧，像你这样的男人多了去了，我为什么要喜欢上你？” “因为我比其他男人厉害，还有一杆超大号鸟枪。你不相信的话，等下到床上我让你长长见识。” “鸟枪……”尼科尔俏脸一红，在楚天疆的胳膊上使劲揪了一下，“你去死吧，小心我折断你的鸟枪。” 楚天疆一把搂住尼科尔，放声大笑起来。 大厅里的人都朝楚天疆看了过来，连正在跟公关小姐玩香唇饮酒游戏的张小刚都把目光转了过来。 被其他人盯着，尼科尔埋下脑袋，又在楚天疆的胳膊上使劲掐了一下。 楚天疆止住笑声，却怎么也收不住笑容。虽然尼科尔野性未消，但是桀骜狂野的外表只是她保护自己的方式，内在却是活泼可人。如果没有这样的遭遇，又没有这场让世界面目全非的大灾难，而是生在一个普通家庭，尼科尔应该在大学里念书，最求他的男生肯定比比皆是。 想到这些，楚天疆不禁叹了口气，也暗自下定决心。虽然救不了所有人，但是至少能够改变部分人的命运。乱世即将到来，像尼科尔这样的女孩子，不应该成为灾难与动乱的牺牲品。 “你在叹气？”尼科尔抬起头来，目光闪烁的看着楚天疆。 “如果在你自己与娜塔莉亚她们之间做出选择，你……” “只要能救她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让我去死。”尼科尔又趴了下来，“但是我相信，你能保护我们。” “为什么？” “你不是有一把超大号的鸟枪吗？” 楚天疆一愣，又大笑起来，不过这次马上就收住了笑声。“跟你说正事，如果能救所有人，你愿意救朱蒂丝吗？” “不。我想让她去死。” “为什么？” 尼科尔沉默了一阵，说道：“她是坎贝尔的走狗，很多姐妹都是被她害死的，就算让她死一万遍，也无法解恨。” “她只是不得不服从坎贝尔，真正的凶手是坎贝尔。” “不，不是这样的，她……反正她罪该万死。”尼科尔又沉默了一阵，才说道，“我故意接近坎贝尔，就是要对付她。” 楚天疆立即想到，朱蒂丝的身份肯定不像尼科尔说的那么简单，而且有些话，尼科尔没有说出来。尼科尔是“花蝴蝶”，而“花蝴蝶”对坎贝尔等人恨之入骨，难道朱蒂丝与“花蝴蝶”存在某种关系？ “燕先生……” “叫我文斌就行了，别叫‘燕先生’，听着挺别扭的。” 尼科尔点了点头，低声说道：“答应我，只要有机会就帮我杀掉朱蒂丝，为那些惨死的姐妹报仇。” “尼科尔，我可不是你的杀人工具。” “你一定要相信我，朱蒂丝罪该万死。你一枪杀了她，反而便宜了她。如果不是坎贝尔把我送给你，让我失去了对付她的机会，我也不会求你，我会亲手杀了她，而且会让她求我杀了她。” 难怪张小刚经常说女人都是小心眼。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不会专门去对付她。你知道我们的目的，如果因此坏了大事那就得不尝试了。你很聪明，肯定知道轻重缓急。” 尼科尔点了点头，说道：“我理解，如果没有机会，那就让她再活几天。” 楚天疆笑了笑，在尼科尔肩头捏了捏。“认识那几个钻石VIP贵宾吗？” 尼科尔摇了摇头，说道：“所有VIP贵宾的个人信息都高度保密，除非贵宾自愿，夜总会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他们的身份信息。整个夜总会，只有坎贝尔与朱蒂丝知道所有VIP贵宾的真实身份。” “果真如此的话，坎贝尔用什么办法来控制这些人呢？” “控制？” “你开始提到，为了朱蒂丝，坎贝尔连钻石VIP贵宾都敢杀。如果没有把这些贵宾牢牢掌握在手里，有他们的致命把柄，坎贝尔敢这么做吗？”楚天疆挑起尼科尔的下巴，“像你这样的小丫头都敢跟他拼命，如果坎贝尔得罪了那些财大气粗、有权有势的贵宾，他们不会拼命？” “这……也许坎贝尔有他们的把柄，比如他们在夜总会里玩乐时的录象。” “有这种可能，不过不足以控制他们。真要闹翻脸，这些录象没有多大用，而且现在局势混乱，谁会在乎大人物的丑闻呢？”楚天疆略一思索，说道，“坎贝尔肯定握着他们的死穴。” “什么是‘死穴’？” “致命的缺点。” 尼科尔一愣，立即趴到楚天疆肩上，低声说道：“坎贝尔会不会用对付娜塔莉亚她们的办法对付那些贵宾？”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他还真没想到这种可能性。 注意到楚天疆的神色变化，尼科尔又说道：“果真如此，就算坎贝尔让他们去吃屎，那些贵宾也不敢不从。” “让我想想……”楚天疆搂住尼科尔的小蛮腰，让她趴到胸口上。 虽然这只是来夜总会的第三个晚上，但是之前两天，那些乘坐豪车前来的贵宾都是在十点准到达，而且进入夜总会之后都没有在公共场所停留。如果尼科尔的猜测没错，那么他们是定时来领取解药。 更重要的是，通过这种办法，任何人都不敢反抗坎贝尔。 越有钱、越有权、越有势的人，把生命看得越重。为了活下去，继续享受花天酒地的奢靡生活，别说听坎贝尔的话，就算充当坎贝尔的走狗、沦为坎贝尔的工具，他们也不会有半点怨言，或者说不敢有怨言。 再往深处一想，楚天疆就明白美人鱼夜总会为什么会如此强势了。 别忘了，在第一天晚上的袭击发生之后，军警根本没有对付夜总会的人，而且没有对枪击与爆炸案做深入调查。 利用能在一天半内致死的慢性毒药，以及效力只有一天的解药，坎贝尔控制了纽约、甚至整个美国的大人物，让他们沦为走狗与工具，而坎贝尔、或者是坎贝尔后面的大老板自然是呼风唤雨。 妈的！楚天疆暗自咒骂了一句。如果坎贝尔身后是威廉姆斯，他才是美国的主人。 想到这，楚天疆不禁头大。要知道，他面对的不是一个、也不是一小撮敌人，而是整个美国！ “还没想明白？”尼科尔伸手在楚天疆脸上摸了一下。“你的皮肤真好，光滑细腻，会让女人羡慕死。” 楚天疆回过神来，说道：“如果我们成功了，那些贵宾……” “不可能的。”尼科尔把手缩了回去，“存放在这里的解药很有限，没有配方，很快就会用完。” “解药在哪里生产？” “我也不知道，恐怕连坎贝尔都不知道。” “这么说，坎贝尔不过是一名卒子，在他上面还有一个大老板？” 尼科尔点了点头，似乎想说什么，却忍着没有说出来。 这时候，大厅右侧的大门开启，穿着一身白色礼服的坎贝尔在换上一套黑色真丝晚礼服的朱蒂丝的陪同下走了出来。在楚天疆与尼科尔聊天的时候，其他受到邀请的贵宾已经陆续到达。 这娘们，肯定是看到尼科尔穿的是白色晚礼服，才去换了一套黑色晚礼服。 “各位，久等了。”坎贝尔走到大厅中央，“不过，等待是最好的调料，能让各位品尝到最美味的大餐。” 贵宾都开怀大笑，楚天疆也勉强笑了笑，不过他并不觉得坎贝尔这句话很有意思。 “时间不早了，各位请入场吧。记住了，请对号入座，不要拥挤。我保证，所有人都能得到最好的视觉享受！” 贵宾通过大门的时候，守在大门两侧的侍女分发了标有数字的号牌。 楚天疆走到门边的时候，被特意留下来的朱蒂丝拦了下来。“燕先生，你是老板特别邀请的贵宾，请跟我来。” “那就麻烦了。”楚天疆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 看这场面，今晚的活动应该在很早之前就安排好了，肯定是座无虚席，而楚天疆等人未必在计划之内。 第八十章 英雄救美（下） 跟着朱蒂丝，楚天疆等人进入了一条阴暗狭窄的走廊。 尼科尔一直紧紧帖在楚天疆身上，而且故意放慢步伐，让楚天疆与朱蒂丝保持距离，大概是害怕遭到暗算。 “我有在，不用怕。”楚天疆捏了捏尼科尔的香肩。 受到鼓舞，尼科尔加快了步伐，没再刻意与朱蒂丝保持距离。 虽然光线昏暗，但是楚天疆看得非常清楚，这只是一条走廊，没有埋伏刀斧手，也没有杀人陷阱。 绕了大半圈，朱蒂丝才停下脚步，推开了一扇隐藏在墙内的小门。 走进去一看，原来是一间高出两层，面积超过一百平方米的豪华包房，而且肯定是唯一的豪华包房，因为坎贝尔在里面。 “燕先生，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谅解。” “坎贝尔先生太客气了，能受到坎贝尔先生特殊邀请，而且同房观赏，恐怕只有我一人吧？” “确实如此。燕先生，请坐。想喝点什么？” 楚天疆也没客气，坐到了位置最好的那张沙发上。“随便就好了，不过越多越好。” 外面，是一个类似于篮球场的场馆，只不过位于中央的赛场用铁丝笼圈了起来，四周是用木板隔开、梯次分明的包房，只是每一间包房的面积都在二十平方米左右，而且角度都不够理想。 “燕先生海量，我是真心佩服。”坎贝尔哈哈一笑，不用他纷纷，朱蒂丝就从包房壁柜里拿出了一瓶陈年威士忌。 这瓶酒有什么来头，楚天疆不清楚，不过口感厚实凛冽，肯定是好酒。 “燕先生，这酒怎么样？” “坎贝尔先生，不怕你笑话，我这人酷爱烈酒，可是不会品酒，只知道是否够劲。”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这酒够劲，不过也只是够劲，还算不上我喝过的最烈的酒，最多只算得上二等。” “二等？” 楚天疆端起酒杯，又一口气喝光一杯。“没错，最多只算得上二等。” “那一等是什么酒呢？” “窖藏五十年的茅台。”楚天疆在胡编乱造，只是他相信坎贝尔没有喝过“窖藏五十年的茅台”，因为根本就没有。 “茅台确实是好酒，而且后劲十足，只是窖藏五十年……” “那种酒，可遇不可求，我只喝过一次，不到半瓶，差点醉倒。” “哦？” “实不相蛮，我还没有喝醉过。就那一次，如果喝光一整瓶，肯定会醉倒。” 坎贝尔将信将疑的看着楚天疆，他也拿不准楚天疆说是不是在吹牛。要知道，楚天疆昨天晚上一口气喝光了四瓶烈酒，按照酒精含量计算，相当于整整一升纯酒精了，而一瓶茅台只有五百毫升。楚天疆能够喝下一升纯酒精而不醉倒，哪怕那不是茅台，而是纯酒精，也不可能让他醉倒。 发现牛皮快要吹爆了，楚天疆笑着说道：“坎贝尔先生，调料都已准备好了，该上大餐了吧？” “燕先生快人快语，大餐马上就到。”坎贝尔哈哈一笑，也没再管楚天疆开始是不是在吹牛。“燕先生，你对古罗马帝国有多少了解？” “这个……说出来怕你笑话，我更欣赏秦帝国。” “秦帝国与罗马帝国都很伟大，只是今天的大餐与罗马帝国有关。” “是吗？” 坎贝尔微微一笑，起身走到包房的围栏旁，压了压手，喧哗的场馆顿时安静下来。 这时候，坐在后面的张小刚推了下楚天疆的肩膀。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各位！罗马帝国创造了辉煌的文明，是西方文明的发源地。两千多年前，罗马帝国击败伽太基，统一了整个地中海地区，还远征到两河流域与黑海东岸，版图超过当今世界上面积最大的国家。”坎贝尔稍一停顿，说道，“在罗马帝国最为辉煌的数百年内，罗马军团依靠短剑、标枪与盾牌征服了大半个世界。与当今相比，那是一个崇尚力量、以征战杀戮为荣的时代，是强者的时代。今天我们将重演这个时代，用力量与刀剑来杀戮与征服，让强者享受胜利的荣誉！” 狗屁不如的荣誉！楚天疆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现在，请我们的勇士入场！” 位于场馆左右两侧的铁门打开，两队各八名都只在腰间裹了一条遮羞布，拿着各式冷兵器的“角斗士”依次走了出来，通过由铁丝网与看台隔开的通道进入中央赛场，向左右散开排成两列横队。 虽然十六名角斗士高矮不一，但是都很强壮。 楚天疆本身就是格斗高手，一眼就看了出来，十六名角斗士接受过严格训练，而且使用的都是趁手武器。 单论格斗能力，他们不在任何一名特种兵之下。 要知道，特种兵的主要武器是各种枪械与爆炸装置，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与敌人格斗。 十六名角斗士入场之后，各自挥舞着武器，有的大声咆哮，有的在做热身运动，还有两名角斗士在用短剑与弯刀互刊，无一例外的都想吸引观众的眼球。只是，原先喧闹异常的场馆里异常安静，数百名神色激动的贵宾没有为角斗士欢呼喝彩，似乎都在等待更加激动人心的场面。 “这十六名勇士来自世界各地，都是当地最厉害的格斗高手。只是，他们能够成为屠魔英雄吗？” “不能……”有几名贵宾叫了起来，只是不够响亮。 “什么，我听不见，大声点！” “不能——”在坎贝尔的带动下，几乎所有贵宾都大声喊了起来。 坎贝尔哈哈一笑，说道：“那可未必。现在，有请‘黑魔’入场！” 聚集在中央赛场上的灯光突然熄灭，随后从四个角落打出的光线聚到赛场上空，一个平台缓缓降了下来。 只是，灯光始终打在平台下面，只能隐约看到平台上站着一个人。 这时候，尼科尔靠到楚天疆耳边，低声说道：“黑魔是坎贝尔的手下，被他杀死的人不计其数。” 楚天疆淡淡一笑，他已经看清了黑魔的样子。 只听名字，“黑魔”应该是一名黑人，而且魁梧强壮，实际却恰恰相反，黑魔不但不是黑人，也不强壮。这个名字的由来，很有可能与他穿着黑色紧身衣，戴着黑色面罩与背上的黑色刀鞘有关。 平台下降到与聚光灯等齐的高度，笼罩着中央赛场的铁笼从顶部开启。 这时候，光线也打到了黑魔身上。 看清楚后，楚天疆暗暗一惊，立即低声问道：“黑魔是个女人 ？” “不是，不过也算不上是男人。” “什么？” “他原本是男人，不过现在不是了。” 楚天疆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尼科尔的意思。黑魔竟然是个太监！ “千万别小看他。这种活动每个月举办一次，每次都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然后在下个月接受终极勇士挑战，胜着获得英雄桂冠，并且获得特殊称号。黑魔已经赢了十一次，这次再赢的话，就满一年了。” “这么说，先是十六名勇士进行角斗，选出终极勇士？” 尼科尔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在与黑魔交手前，终极勇士已经角斗四场，体力严重消耗，要想击败黑魔可不容易。” “不是这样的。” “哦？” “勇士角斗结束之后，终极勇士可以休息半个小时，而且只要提出来，就可以使用兴奋药物来恢复体力。” “使用药物有什么用，药效一过，死得更惨。” 尼科尔笑了笑，说道：“黑魔在之前的十场英雄角斗中，没有一次用时超过五分钟，而药效将持续半个小时。” “你喜欢这个太监？” “我只喜欢真正的男人。”尼科尔伸手在楚天疆胸口摸了摸，又顺着滑向楚天疆的小腹部。 楚天疆哈哈一笑，同时抓住了即将溜进裤裆的那只巧手。 这时候，黑魔进入赛场，平台升了上去，铁笼也重新关闭。场馆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声，一些女宾与女性随从，还爬到包房的护栏上，朝着黑魔大声尖叫，有的甚至扯出胸衣与内裤，朝黑魔抛了过去。 楚天疆想不明白，那些骚娘们竟然对一个太监发春！难不成，黑魔没有了命根子，能用别的部位来满足女人 ？ “安静！”坎贝尔压了压手，场馆里立即安静下来。“这是勇士展现力量的战场，更是勇士博取芳心的战场。只有终极勇士才有机会挑战黑魔，救出美丽的公主。如果失败了，可怜的公主将惨遭荼毒。现在，让公主上场！” 场馆里，贵宾兴奋了起来，那些骚娘们则开始喝倒彩。 竟然是英雄救美！对这匪夷所思的安排，楚天疆简直无法理解，就连坐在后面的张小刚也是苦笑连连。 平台再次降下来，只是上面多了一个笼子，笼子里有一名裹着一条白布的赤裸美女。 是她！看清那人的面貌，楚天疆立即眉头紧锁。见到坎贝尔回过头来，楚天疆立即舒展面容，恢复了平静。 不多时，灯光打到了平台上。 “啊——”尼科尔轻声惨叫，双手死死掐住楚天疆的胳膊。显然，她努力控制住没有大声叫出来。 笼子里，被铁链绑住手脚的是玛雅！ 尼科尔的反应再次证实，她是“花蝴蝶”。 楚天疆心里翻江倒海，面色却异常平静。他抱住尼科尔的肩膀，轻轻捏了几下，让尼科尔不要哭出声来。 坎贝尔到底想干什么？ 玛雅落到他手上，是不是其他“花蝴蝶”也遭遇不测？这个安排，是有意而为，还只是巧合？如果终极勇士败给了黑魔，玛雅会不会惨遭毒手？到时候，尼科尔会有何反应，自己又该怎么做？ 转眼间，无数个念头出现在楚天疆的脑海里。 看玛雅的样子，身上的枪伤还没有痊愈。也许，她是在养伤的地方被发现，其他“花蝴蝶”都逃走了。 坎贝尔肯定知道是“花蝴蝶”袭击的夜总会，因此逮到玛雅之后，通过这种方式处决玛雅。 尼科尔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玛雅惨死，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去救玛雅。 可以弄昏尼科尔，然后带她离开。可是尼科尔醒来之后，肯定不会原谅楚天疆，甚至会忌恨楚天疆。出手救玛雅的话，肯定会引起坎贝尔怀疑，让坎贝尔知道楚天疆与“花蝴蝶”有关。 怎么办？ 楚天疆不怕被尼科尔忌恨，可是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他救过玛雅一次，难道会看着玛雅死去？ 如果楚天疆能够狠下心来，两天前就不会救玛雅了。 出手救玛雅，又不被坎贝尔怀疑，唯一的办法就是创造一个挑战黑魔的机会，然后击败黑魔。 问题是，以什么理由挑战黑魔？ 楚天疆长出口气，下定了决心，只是还没有想好办法。 这时候，张小刚轻咳了两声。楚天疆当然知道张小刚的意思，可是他不想看到尼科尔伤心的样子，更不想让玛雅惨死！ “各位，最后十五分钟。现在，为你们看中的勇士下注吧，为英雄桂冠下注吧！”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角斗只是手段，坎贝尔真正的目的是敛财，即开出盘口让贵宾进行豪赌。 这一切都是为了钱！ 想到这，楚天疆心里有数了。至少在坎贝尔眼里，他是一个嗜钱如命的人，不然昨天晚上不会冒着开罪赌场的风险两次大杀五方，还在明知道坎贝尔是老板的情况下，让他扫地出局。 只要与钱有关，那就好办。 想定后，楚天疆没再胡思乱想，迅速静下心来。 虽然黑魔是坎贝尔的手下，很有可能拥有超能力，但是楚天疆有绝对的信心击败他，欠缺的只是一套合理的说辞。 要怎么说，楚天疆才能下场挑战黑魔，而且不被坎贝尔怀疑呢？ 当贵宾纷纷押注，楚天疆发现了一个绝妙的理由。 第八十一章 盗药奇遇（上） 气氛被坎贝尔鼓动起来，贵宾们纷纷慷慨解囊，为中意的勇士押注。只是，贵宾投注用的不是现金、也不是代金券，而是黄金。总共有两个盘口，即勇士之战与英雄之战。现在开盘的是勇士之战，贵宾可以在一位或者多位勇士身上下注，赔率则根据下注情况每两分钟调整一次。 虽然十六名角斗士都是格斗高手，但是楚天疆压根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燕先生，没兴趣吗？” 楚天疆笑了笑，对坐到沙发上的坎贝尔说道：“虽然我酷爱赌博，但是从来不参加没有把握的赌局。” “此话怎讲？” “坎贝尔先生，你我都是赌场高手，这盘口摆明了只赚不赔，最后谁输谁赢，还不是你说了算？”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再说了，假他人之手赌上身家性命，从来不是燕某人的做法。” “这么说，燕先生有兴下场一试身手？”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这样的普通货色，还勾不起让我动手的兴趣。即便要赌，也得看看再说。” 坎贝尔哈哈一笑，说道：“燕先生豪气干云，鄙人佩服。如果燕先生来了兴趣，定当一睹为快。” 这时候，锣声响起。 数百名贵宾都已下注，多的数十磅黄金、少的也有数磅。主持人进入中央赛场，身后跟着两名浑身上下描绘着古典战争场面的赤裸美女。十六名角斗士分成两排，各自从美女抱着的箱子里取出一个标有数字的圆球。 抽签完毕，两名抽到“1”的角斗士留在场内，另外十四名角斗士退入铁笼通道。 主持人开始介绍两名角斗士的身份，以及擅长使用的武器。两名角斗士围绕着直接大约十米的赛场走了一圈，向四周的贵宾展示强壮的肌肉与手上的武器，还不时做出砍劈与突刺动作。 气氛再次调动起来，随着主持人离场，兴奋莫名的贵宾立即安静下来。 两名角斗士，一名使用的短剑与弧形盾，另外一名手持长矛与小圆盾。护具方面，两人都戴有头盔，前者有一块护心甲，而后者有护肩。武器与护具都由精钢打造而成，形式极为考究，前者模仿古罗马的“鱼斗士”，后者是“矛斗士”，而这两种角斗士在古罗马时期最为普遍。 虽然楚天疆不太了解古罗马的角斗士，但是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两人算不上厉害。 角斗开始，两人都没有急于进攻，而是不断的挑逗与试探对手，看清对手的套路，寻找对手的弱点。 片刻后，不耐烦的贵宾开始喝倒彩。 受到刺激，矛斗士率先发起攻击。在冷兵器中，长矛是长兵器，利于进攻，不利于近身格斗。虽然矛斗士把一根长矛舞得眼花缭乱，横扫、直刺、斜刺、劈打样样狠辣，但是鱼斗士极为灵活，每每险象环生，却次次有惊无险，总在关键时刻避开长矛，或者用弧形盾荡开长矛。 几十个回合过后，矛斗士挥舞长矛的速度慢了下来。 那是一根长约两米、直径五厘米的精钢长矛，即便矛身做成空心的，重量也在二十公斤以上。虽然矛斗士高大强壮，力量惊人，但是连续挥舞着长矛进攻，体力消耗远在不断闪躲的鱼斗士之上。 矛斗士的速度一慢，鱼斗士转守为攻。 鱼斗士的短剑只有两尺长，除掉剑柄，剑身的长度最多一尺半，跟特种兵使用的丛林砍刀差不多，属于近身格斗利器。武器的性质，决定了鱼斗士的主要攻击方式，即接近敌人再发起攻击。 转眼见，之前还在猛攻的矛斗士连连后退。 场面逆转，贵宾们兴奋起来，场馆里顿时嚣叫慢天。在鱼斗士身上下了重注的贵宾开始大声喝彩，把赌注押在矛斗士身上的贵宾开始高喊咒骂，没在两人身上押注的贵宾则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退到赛场边缘，矛斗士被铁丝网挡住，已经无路可退。 鱼斗士已经逼近，弧形盾护在身躯左侧，挡在长矛的突刺方向上，短剑紧靠弧形盾右侧边缘，对准矛斗士毫无遮挡的身躯。 胜负即将揭晓！ 在所有人都认为矛斗士必死无疑的时候，情势陡然转变。鱼斗士刺出短剑的时候，矛斗士突然举起长矛，用矛尾轻轻拨了一下短剑，同时侧转身体，左臂在空中划出了一条漂亮的弧形，手腕上的小圆盾恰好击中鱼斗士的后脑勺。虽然有头盔保护，鱼斗士没有受伤，却因此没能收住脚步，短剑径直向前，刺入铁丝网。鱼斗士先是试图拔出短剑，等到猛然察觉到危险，转过身来的时候，矛斗士已经拔出卡在小圆盾里面的匕首。寒光一闪，一股殷红的鲜血从鱼斗士的脖子里喷了出来。 这一切，前后不过几秒钟。 场馆里顿时安静下来，鱼斗士双手握着脖子，靠着铁丝网跪倒在地上。 这时候，贵宾们才回过神来。 顷刻间，场馆里人声鼎沸，惊呼声、喝彩声、吵闹声不绝于耳。 矛斗士只受了轻伤，即侧身是被短剑在右肋划出一条长约二十厘米的伤口。只见矛斗士拔出卡在铁丝网里的短剑，然后摘下鱼斗士的头盔，把剑尖顶在鱼斗士右肩胛上，然后朝坎贝尔看来。 “死——死——死……” 鱼斗士错过了格杀矛斗士的绝佳机会，而且身负重伤，即便在他身上下了重注的贵宾也想不出让他活下去的理由。 坎贝尔没有按照古罗马的习俗对失败的角斗士做出判决，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短剑一刺一拔，一股鲜血猛然喷出，溅了矛斗士一身。随即矛斗士举臂一呼，活生生的一头嗜血怪兽。 鲜血与杀戮，如同一颗火花，引爆了场馆里的氛围。 贵宾纷纷起身鼓掌，一些骚娘们还冲到围栏旁，向矛斗士抛出飞吻，甚至有几个还拉下上衣，抖动着胸前两团雪白的肉球。 矛斗士绕着赛场走了一圈，才经通道离场，前去处理伤口。 两名戴着面具的工作人员拖走了鱼斗士的尸体，随后四名工作人员入场，清理掉了地上的血迹。 “怎么样，够精彩吧？” 楚天疆笑了笑，神色很是轻蔑。“坎贝尔先生，这就是最好的角斗士？这种货色在我面前，十秒钟都坚持不了。” “这么说，燕先生也是格斗高手了？”坎贝尔显然觉得楚天疆在吹牛。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我们这种出来混的，天天在刀头上过日子，没有真本事能活到现在？” 坎贝尔也笑了笑，这话确实有理。别的不说，以楚天疆的赌技，肯定是各大赌场的眼中钉与肉中刺，加上他那种不给对手颜面的做法，肯定会得罪赌场，遭到赌场追杀也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至于楚天疆现在的身份，坎贝尔也是心知肚明。能与张小刚齐名，燕文斌肯定不简单。 随后又进行了七场角斗，每一场都在十分钟内，而且都是已格杀结束。 第八场角斗结束后，坎贝尔宣布休息半个小时，然后开始第二轮角斗。 跟楚天疆告辞后，坎贝尔就离开了。楚天疆无处可去，就没有离开包房。他注意到，其他贵宾都纷纷离开了包房。 十点了！？ 确实如此，还有几分钟就到十点。 显然，尼科尔的猜测没有错，那些贵宾都被坎贝尔逼着服了毒药，现在是每天领取解药的时候。 尼科尔也想到了这一点，以去洗手间补妆为由，离开了包房。 “老燕……”张小刚走了过来，神色显得有点复杂。 “老张，她是玛雅。” 张小刚暗自一惊，朝平台上的女子看了一眼。 楚天疆点了点头，又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道这么做很危险，但是我已经想好了办法。”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现在不益多说，你得考虑清楚。” 楚天疆沉默了下来。现在确实不能说得太透彻，而张小刚这么说，显然是要他不要轻举妄动。楚天疆知道，张小刚是局外人，所以看得更透彻，更清楚厉害关系，不然不会说出这句话来。以张小刚的头脑，肯定能猜到楚天疆想出来的办法，而他依然表示反对，表明楚天疆的办法行不通。 哪里存在问题呢？ 楚天疆有点头大，又从头到尾思索了一遍，却怎么也找不出漏洞。 不多时，尼科尔赶了回来。 “干嘛去了？” “女人的事，不要多问。”尼科尔趴到楚天疆身上，用手指头在楚天疆的肋部写出了几个英文单词。 楚天疆会心一笑，也就没再多问。 那些贵宾确实聚在一起，从朱蒂丝那里领取解药，一些女宾也领取了解药。显然，坎贝尔控制的不仅仅是贵宾本人，还有贵宾的家人、甚至是贵宾的随从，确保这些有权有势的大人物不敢反叛。 很快，坎贝尔返回，其他贵宾也陆续回到包房。 楚天疆注意到，部分贵宾没有返回场馆。显然，他们都已离开夜总会，而他们前来的主要目的是领取解药。 第八十一章 盗药奇遇（中） 第二轮角斗开始前，晋级的八名角斗士集体入场。 看清楚八名角斗士的装扮，楚天疆发现，晋级的角斗士不但获得了对手的护具，还可以使用对手的武器。比如最先晋级的矛斗士戴上了对手的护心甲，还有一名色雷斯角斗士换上了对手的弧形盾。 虽然第二轮决斗更加精彩，每一场的持续时间都超过了十五分钟，而且胜出者大多遍体鳞伤，但是楚天疆依然兴趣索然。相比之下，那些把赌注押在这八位角斗士身上的贵宾就异常兴奋了。 在第三场决斗中，那名身材算不上魁梧，体形极为匀称，嘴角总是带着一丝笑容，完全可以用“性感”来形容的双剑角斗士是唯一的亮点。在连续猛攻了数分钟后，他把对手逼到赛场边缘，用双腿重踢迫使对手撞上铁丝网，在对手被铁丝网弹起来的时候，用一个漂亮的双剑绞杀砍飞了对手的头颅。整个攻击过程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当死者的鲜血溅洒到附近几个包房里的时候，场馆里的气氛彻底引爆。那些骚娘们更像是服了春药，纷纷向双剑角斗士示爱。 也只有在这一场，楚天疆才集中了精力。 “燕先生，怎么样？” “这家伙有点本事，不过就算能够成为终极勇士，他也不是黑魔的对手，至少以现在的情况不可能战胜黑魔。” “是吗？”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他身上有六处剑伤，其中两处较为严重。接下来，还要进行两场格斗，说不定还会增加几处伤口。等他成为终极勇士，四场决斗与负伤，已经让他的体力消耗了一大半。以他的身手，有资格跟黑魔一较高下。可是以现在的状况挑战黑魔，等于自寻死路。” 坎贝尔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事实上，就算他没有受伤，战胜黑魔的可能性都极为渺茫。通过前四场决斗，黑魔已经了解了他的格斗技巧，而他对黑魔却是一无所知。连对手的格斗技巧都不清楚，又如何战胜对手呢？” “燕先生，你真的是格斗高手？”尼科尔故意问了一句。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怎么，你认为我在吹牛？” “这么说，你比那个双剑角斗士还要厉害？” “他？做我的陪练差不多，跟我交手，恐怕连一分钟都坚持不了。” 楚天疆这么一说，坎贝尔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在十六名角斗士中，双剑角斗士是坎贝尔亲自挑选的，也是内定了的英雄挑战者。此外，楚天疆开始明明提到，双剑角斗士在正常情况下有资格挑战黑魔，在他面全却连一分钟都坚持不到。言下之意，他把黑魔都没有放在眼里。 虽然昨天晚上，坎贝尔就知道楚天疆狂妄自大，但是不把黑魔放在眼里，也未必太狂妄了。 第二轮结束之后，只休息了十五分钟，第三轮决斗开始。 与楚天疆的预料一样，双剑角斗士再次胜出，而且身上又增添了三处伤口。之前，那名首先出场的矛斗士也战胜了对手，只是他的状况更加糟糕，身上有十多处伤口，而且有五处伤势较为严重。 这次，没有休息，直接进行终极勇士之战。 显然，局面对双剑角斗士极为不利，因为他是在第三次决斗之后立即进入到终极勇士之战，矛斗士则休息了十多分钟。 此外，两人的力量差距太大了。 矛斗士的身高接近两米，体重在二百四十磅以上，而双剑角斗士只有一米八五，体重最多只有一百七十磅。 虽然角斗不像拳击，使用武器的能力比体重更重要，但是要把武器的威力发挥出来，需要足够的体能。此外，在对打中，力量依然非常重要。没有足够的力量，连招架抵挡都办不到。 所幸的是，矛斗士没有更换武器，使用的依然是长矛。 如果矛斗士换上短兵器，比如鱼斗士的短剑与弧形盾，即便技巧有所欠缺，凭借力量上的优势也能击败双剑角斗士。要知道，短剑这类短兵器，拼的就是力量，对技巧的要求反而不是太高。相反，长矛这样的长兵器，因为在近身格斗方面存在局限性，必须尽可能的与对手保持距离，对技巧的要求反而更高。 矛斗士身材魁梧，力量巨大，长矛绝对不是理想武器。 双剑角斗士很聪明，与前三次决斗不一样，他没有主动进攻，而是首先防守，充分利用了身体灵活的优势，即便不得不抵挡刺来的长矛，也以挑、拨、转、撩等借力打力的方式为主，绝不硬碰。 几分钟后，矛斗士挥舞长矛的速度大幅度减慢。 有趣的是，双剑角斗士没有趁机反攻，而是继续以防守为主。只有当矛斗士退却，他才主动逼近，迫使矛斗士继续进攻，而他则立即转攻为守，让矛斗士无法喘息，也就无法恢复体力。 这是非常聪明的打法。 这样的局面持续了近二十分钟，在矛斗士的步伐变得凌乱的时候，双剑角斗士才发起猛攻。 不动则已，动如奔雷！ 决死的过程，还不到五秒钟。双剑角斗士的第一轮攻击，目标不是矛斗士，而是矛斗士手上的长矛。为了增强力道，双剑角斗士不但是双剑齐出，还腾空转身，把身体的重量全部压了上去，而且借助了旋转产生的力量。双剑重劈之下，长矛脱手。双剑角斗士的双脚刚刚落地，再次腾空而起，使出了标志性的双腿重踢。虽然矛斗士迅速反应过来，举起左手用小圆盾护住胸膛，还伸手去拔小圆盾里的匕首，但是双剑角斗士的速度更快，没等矛斗士拔出匕首，双脚就已踢中小圆盾。矛斗士似乎对力量极为自信，没有退让，硬生生的接住了双剑角斗士的重踢。可是矛斗士太高估自己的力量了，或者是低估了双脚重踢的力量，踉跄着连连后退。双剑角斗士没有错过一击格杀的机会，踢中矛斗士后，双手撑地鱼跃而起，随即又从地上跃起。矛斗士刚刚退出三步，两把短剑已到胸前。没等矛斗士反应过来，两把短剑透胸而过。 矛斗士倒下的时候，已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了。 击杀矛斗士，双剑角斗士再次受伤，即在最后关头，左臂被矛斗士的匕首割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一阵安静之后，场馆里沸腾起来。 押中双剑角斗士的贵宾异常兴奋，不过最大的赢家却是坎贝尔。 因为双剑角斗士身材矮小，所以把赌注押到他身上的贵宾不到五十分之一。而他的赔率只有二十。 楚天疆粗略算了一下，坎贝尔赚了差不多大约两千磅黄金。 英雄之战将在半个小时后开始，双剑角斗士将借此处理伤口、恢复体力，而且贵宾也将在此期间重新下注。 黑魔的赔率只有一点一，而双剑角斗士的赔率为六。 “燕先生，现在有兴趣了吗？”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确实够精彩，我也有点手痒，问题是，我没有黄金，只有昨晚赢来的代金券。” “这个好说，可以按照市价折算。” “市价？” “现在黑市上，一盎司黄金的售价为两千代金券。” “这么说，十八亿相当于三吨黄金？” 坎贝尔一惊，说道：“燕先生打算把十八亿全部押上？”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当然不是。我还得在纽约呆一段时间，总不能拿着黄金去兑换生活用品吧。再说了，谁都知道代金券一直在贬值，黄金一天一个价，真金白银可比那些政府印刷的废纸强多了。真要这么做，那不是让坎贝尔先生吃了大亏吗？我这人，从来不喜欢占人家的便宜。” “燕先生豪情万丈，坎贝尔不得不佩服。只是……” “一吨，怎么样？” “这……”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我肯定不会让坎贝尔先生吃亏。这是赚钱的买卖，做买卖讲的是双方共赢。如果坎贝尔先生吃了大亏，今后怎么做买卖呢。我的意思是，何不多开一个盘口，让我们都有得赚？” “燕先生的意思是……” “英雄之战后，我跟胜者进行魔王之战。你再开一个盘口，想必到时候，没有人会把赌注押到我身上。” 坎贝尔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燕先生这么有信心？”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坎贝尔先生，这是一起赚钱的好事。我相信，坎贝尔先生对黄金更有信心。” “这……” 楚天疆没再多说什么，他已经说得够多了。 坎贝尔沉思了一阵，说道：“燕先生确实高明，没人不喜欢黄金。就按照你的提议，等下安排魔王之战。” “只是，这得有个说法。” “什么说法？” “如果让我落场，而且买自己赢，加上又受到特殊邀请，未免会落下闲话，恐怕也难以激起他人兴趣。” 坎贝尔笑了笑，说道：“这个不是问题，我们私下对赌，不参与大盘。” “那么，我以什么理由发出挑战呢？” “这……” “当然，钱是小事，昨天晚上赢得够多了，而且我这人并不爱钱，爱的是豪赌、美酒与美女。” 坎贝尔一愣，随即笑着说道：“这样的话，把英雄之战的奖赏押到最后。只要赢得魔王之战，奖赏全部归燕先生。” “坎贝尔先生，你也未免太小气了吧。” “这……” “像那种货色的娘们，多了去了。”楚天疆一把搂住尼科尔，“我身边就有一个，为一个娘们去拼命，太不值得了。” 坎贝尔笑了起来，说道：“燕先生金贵之躯，当然不能为了一个娘们去拼命。” “不过嘛，我这人也不贪心。”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如果我赢了，你得把窖藏的美酒分我一半。” “一半可不行，威士忌、白兰地、伏特加与朗姆酒各一车，如何？” “由我安排车辆？” 坎贝尔哈哈一笑，说道：“行，载重十吨以内的卡车就行。” 楚天疆也大笑了起来，坎贝尔笑得更开心。在他看来，楚天疆不但是个狂凸，还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更懂得斤斤计较。要知道，酒是一天一个价，特别是各种烈酒，价格上涨的速度甚至在黄金之上。原因就是，烈酒由现代蒸馏技术制造，而没有电力供应，也就无法生产烈酒。 坎贝尔对朱蒂丝吩咐了一番，让她去安排魔王之战。 第八十一章 盗药奇遇（下） 半个小时一到，主持人进入赛场。 这时候，楚天疆站起身来。 “燕先生，你这是……” “坎贝尔先生，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已经三年没有跟人动过手了，需要一些时间调整状态。再说了，为了公平起见，我理应回避。要是占了便宜，让坎贝尔先生看不起，那还不如不战。” “燕先生误会了，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 “斗场如赌场，赢得人光明磊落，输的人心服口服。靠场外援手赢了也没多大意思，还不如不赌。”楚天疆哈哈一笑，搂住尼科尔，还顺手在尼科尔的酥胸上捏了一把，说道，“再说了，我也喝了不少，需要找个地方做点热身运动，顺便醒醒酒，总不能让我稀里糊涂的上场拼命吧。” 坎贝尔一看，才发现楚天疆已经喝了七瓶烈酒。“这样也好，让我安排几个美女帮你醒酒。” “坎贝尔先生，你太看得起我了。我现在这个样子，别说几个美女，能应付这一个美女就不错了。果真有几个美女的话，也用不着比了”楚天疆搂住尼科尔，身子摇晃起来，似乎被尼科尔扶着才没有跌倒。 “这……” “帮我安排一个透风的房间就行了，吹吹凉风，醒得更快。” 坎贝尔没再多说什么，招手叫来守在包房门口的领班小姐，带楚天疆与尼科尔去楼下的客房。 按照楚天疆的要求，这是一间有换气窗的豪华套房。 进了房间，尼科尔顺手关上房门。因为楚天疆已经说明要做热身运动，所以领班小姐很识趣的留在了外面。 “燕先生……” 楚天疆捏了下尼科尔，继续装成醉醺醺的样子，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客厅里有三部监视器，除了安装在房门对角处的那部安全监视器之外，一部安装在吊灯的灯座里，另外一部安装在墙上的壁画框里。在楚天疆示意下，尼科尔扶着他进了左侧的主卧室。房间里有两部监视器，都安装在隐秘位置，一部在左侧床头柜上的台灯灯座里，一部在门口的衣帽架顶端。 显然，肯定不能拆除这两部监视器。 怎么办？ 楚天疆心念急转，一脚踢上卧室的房门，然后抱住尼科尔狂吻起来。 尼科尔先是一惊，瞪大眼睛看着楚天疆，还使劲挣扎了几下。看到楚天疆眨了眨眼，她才不再挣扎，开始主动配合。 两人一边热吻，一边朝床挪去，楚天疆则动手脱下尼科尔的晚礼服。 虽然知道楚天疆在演戏，但是尼科尔很快就进入了状态。晚礼服被拔下后，她动手为楚天疆脱衣服。 等尼科尔退到床边，楚天疆大手一挥，晚礼服恰恰落在了衣帽架顶部，而且乳帖部位刚好盖住了监视器的窥视孔。虽然白色晚礼服只是一层薄纱，还是半透明的，但是乳帖部位非常厚实，也不透明。 尼科尔已经明白，楚天疆发现了房间里的监视器。 只是，她不知道房间里有两部监视器。 在尼科尔准备挣脱的时候，楚天疆不但没有放开她，反而抱着她倒到床上，然后动手扯下她的内裤。尼科尔吓了一跳，还以为楚天疆要假戏真做，也就更加用力的反抗，楚天疆则顺势抱着她翻滚起来。 滚到床头处，楚天疆已经把尼科尔压在身下。 在尼科尔惊讶的目光中，楚天疆脱下外套，随手丢到了左侧的床头柜上。 想到假戏成真，楚天疆即将成为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尼科尔了双手掩胸，神情羞涩的闭上了眼睛。在请求楚天疆救娜塔莉亚等人的时候，尼科尔就做好了思想准备。发现玛雅落到坎贝尔手中之后，尼科尔甚至想过，只要楚天疆能把玛雅救出来，别说委身于他，哪怕成为他的玩物也在所不辞。 只是，这一刻即将到来，少女的羞涩冲淡了一切。 感到双唇一热，一只大手从胳膊下钻入，温柔的揉捏着酥软的胸部，尼科尔忍不住轻声呻吟起来。感觉到被两根指头夹住的部位变得坚硬，身下瘙痒难耐，尼科尔僵直的躯体开始瑟瑟发抖。 虽然知道男女之事，还受过专门的技巧训练，但是尼科尔希望楚天疆能温柔一点。 这是她的第一次，对女人来说，无比宝贵。 “小野猫，以前没做过？” 那双厚实的嘴唇突然离去，强壮有力的大手也不见了，尼科尔猛的睁开眼睛，才发现楚天疆已经坐了起来。 “嘘——”楚天疆比划出安静的手势，然后指了下床头柜与衣帽架。 尼科尔这才明白过来，楚天疆没有假戏真做。 楚天疆笑了笑，趴到尼科尔身边，用只可耳闻的声音说道：“你还是处女？” 尼科尔的脸颊一下就红透了，也回答了楚天疆的问题。 “这下麻烦了……” “文斌，我……我没事，你想做的话……”尼科尔意识到，监视器不但有摄像、还有录音功能，也就压低了嗓门。 “做什么？”楚天疆看了尼科尔一眼，说道，“这是偷取解药的唯一机会，可是我们得做点什么。” “这……” “我以为你已经……哎……” “我会……会呻吟，还会……”尼科尔红着脸，没有说下去。 楚天疆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不多时，尼科尔就发出了愉悦的呻吟声，时不时还放开嗓门尖叫几声，连喘气声都变得又粗又重。 回头看了眼在床上“自摸”的尼科尔，楚天疆从换气窗爬了出去。 豪华套房在八十二层，离八十八层只有六层，也就是差不多二十米。虽然大厦是玻璃外墙，但是难不住楚天疆。利用末日战士系统的吸附功能，楚天疆只花了不到一分钟就爬到了八十八层。单向透明的玻璃幕墙也没有给楚天疆带来麻烦，因为单向透明玻璃只对可见光有用，对红外线、电磁波、次声波都没有用，楚天疆依然能够看清楚玻璃木墙后的情况，顺利找到了坎贝尔的卧室。 这是一个陈设非常朴素的房间，只有一张床，此外还有一个衣帽间与一个洗手间。 因为在大厦顶层，房间的挑高五米，比其他楼层多了两米。 楚天疆仔细观察了一下，放弃了打碎厚达半米的防弹玻璃的想法，因为这会让坎贝尔知道有人闯进来偷走了解药。 除了大门，进入房间的唯一通道是缓气通道。 爬上楼顶，楚天疆启动末日战士系统的隐身功能，毫不费力的避开了在楼顶上巡逻的四组八名武装警卫。 进入大厦的通风管道之后，楚天疆很快就找准了方向。 虽然通风管道里有一台巨大的排风扇，但是没有挡住楚天疆。爬到卧室的缓气口，楚天疆透过百叶窗观察了一阵，确认房间里没有人之后，才取下百叶窗，从缓气口钻出去，轻轻落到地板上。 大概是外部的安全措施已经足够严密，卧室里没有安全设施，连监视器都没有。 当然，坎贝尔显然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他睡觉、以及做其他事的丑态，自然不会在自己的卧室里安装监视器。 解药藏在哪？ 楚天疆朝四周扫了一眼，如果坎贝尔把解药藏在这个房间里的话，保险柜很有可能在那张大床下面。 想到这，楚天疆走到床边。 也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响动，洗手间的房门被人推开了。 房间里竟然有人！楚天疆暗叫不好，并且立即想到杀人灭口。 “老板……” 是朱蒂丝，她怎么在这里？ 随即，一股女人沐浴后的特有香味飘了过来。楚天疆猛然想到，朱蒂丝离开时，坎贝尔在她的屁股上揪了一把，而且神情暧昧。显然，坎贝尔打算在英雄之战结束之后，跟朱蒂丝翻云覆雨。 如果尼科尔说得没错，黑魔能在几分钟内干掉对手，坎贝尔现在也该回来了。 因为楚天疆背对着洗手间，而且房间里没有亮灯，只有从外面照进来的月光，所以朱蒂丝把楚天疆当成了坎贝尔！ 电光石火间，楚天疆想了个透彻。 听到脚步声，意识到朱蒂丝要去开灯，楚天疆立即一个闪身冲到朱蒂丝跟前，一把抱住了朱蒂丝。 “老板……” “摁？”楚天疆学着坎贝尔的口音，哼了一声。 “我要……” 楚天疆哪敢迟疑，立即扯下朱蒂丝身上的浴巾。 “老板……”朱蒂丝双手抱住楚天疆的脖子，往上摸来。 楚天疆猛的一惊，不由分说的把朱蒂丝转了过来。 虽然黑灯摸火的，而且楚天疆背对着玻璃木墙，即月光从身后照来，朱蒂丝看不清楚天疆的面貌，但是以她与坎贝尔的关系，只要摸到楚天疆的脸就肯定会察觉异常，知道他不是坎贝尔。 朱蒂丝也很配合，立即翘起丰满的臀部，还回过手来，准备引蛇入洞。 显然，楚天疆那事物肯定与坎贝尔的不一样，真要让朱蒂丝抓个正着，说不定也会让她发现异常。 事到临头，楚天疆也犹豫不得，只能将计就计。片刻之后，才算了事。 扶着朱蒂丝躺下，楚天疆没再多看她一眼。 保险柜确实在床下，藏得并不隐秘，还是机械密码锁。楚天疆不是开锁专家，只能用蛮力打开保险柜。 正如尼科尔所料，保险柜里只有短效解药，不过有一大包，大概有几千粒，够被坎贝尔控制的人使用好几天。如果只给七个人，足够用上一年。取出解药，楚天疆发现保险柜里还有一大叠光盘。 这是那些贵宾的资料？ 楚天疆没有多想，把光盘取了出来，也没有放过保险柜里的其他物品，反正放在保险柜里的肯定都是很重要的东西。 走到换气口下面，楚天疆想了想，把朱蒂丝抱到床上，然后用被子盖好。 就算坎贝尔回来，只会认为朱蒂丝睡着了，大不了再把朱蒂丝折磨一番。如果只在每天分发解药前打开保险柜，要到明天下午六点之前，坎贝尔才会发现有人进入他的卧室，偷走了所有解药。只要朱蒂丝稍微聪明一点，就不会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坎贝尔，因此坎贝尔未必会怀疑楚天疆。 要是让朱蒂丝躺在地上，坎贝尔一眼就能看出问题。 如果坎贝尔当即发现解药被盗，首先想到的就是举止反常的楚天疆！ 做好安排，楚天疆才钻进缓气口。 第八十二章 杀人救人（上） 幻想着躺在心爱男人身下，双手在白嫩光滑的身躯上游走，僵硬的身躯触电般的颤抖起来，喉咙深处发出愉悦的呻吟声。自渎让没有体会过鱼水之欢的尼科尔难以自拔，一波接一波的高潮，让世界变得亦真亦幻。仿佛那个为她开启情欲枷锁的男人压在她身上，肆意揉捏着、疯狂撕咬着、狂爆顶撞着，把她带入茫茫极乐。 “呃……啊……” 快感再次充盈了整个脑海，瘫软的娇躯剧烈抽搐。尼科尔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世界只剩下一片混沌。 突然，一个强壮沉重的躯体压了上来。 尼科尔猛的一惊，巧嘴已被厚实的嘴唇压上。 是他！ 尼科尔死死抱住那具健壮的身躯，拼命吸吮索求甘露滋润。 那一刻就要来临，尼科尔要看着他，看着生命中第一个男人进入她体内、把她由少女变成女人时的样子。 那一刻却久久没有到来。 空虚敢油然而生，想要充实、想被填满的欲望控制了尼科尔，驱使光滑圆润的大腿左右全开。想要成为女人的欲望战胜了一切，尼科尔拼命摁住那坚如磐石的臀部，不顾一切的迎身而上。 也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燕先生……” 灯光亮起，尼科尔睁开眼睛，在她面前的正是楚天疆。 “小野猫，舒服吗？” 尼科尔面色绯红、神情羞涩，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就差那么一点，如果再有一分钟，哪怕只有半分钟…… “燕先生，魔王之战已经安排好了，老板请你过去。” 楚天疆朝尼科尔挤了下眼睛，在她香唇身轻轻一吻，才站起身来，对门外的领班小姐说道：“知道了，这就过去。” 尼科尔猛的回过神来。“文斌，我开始……” “小野猫，你是我遇到过的最有味道的女人之一，不过技巧还不够娴熟。”楚天疆哈哈一笑，开始动手穿上衣裤。 “你已经……”想到房间里有监视器与窃听器，尼科尔不知道该怎么问楚天疆。 “舒坦了，够劲！”楚天疆一把将尼科尔拽到胸前，在绯红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才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想好等下如何报答我吧。” 尼科尔一愣，知道楚天疆已经偷到解药。“我……我把身子都给你了……” “这可不够。”楚天疆挑起尼科尔的下巴，“在正式索要酬金之前，我要首先索取一点红利。” 尼科尔还没反应过来，巧嘴就被压住，三寸香舌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了过去。 双舌交缠，长长的激吻差点让尼科尔喘不过气来，也引燃了还没完全熄灭的欲火，让她再次变得光润湿滑。 “燕先生……” “穿上衣服吧，还有正事要做呢。”楚天疆在尼科尔丰满的粉臀上捏了一把，才松手放开她。“听到了，这就来。” 虽然意犹未尽，但是想到玛雅身陷囹圄，尼科尔马上压下欲火，穿上了晚礼服。 门外，领班小姐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 两人回到场馆包房时，英雄之战早已结束，赛场也已收拾干净，只是坎贝尔不在，只有张小刚与几名陪侍小姐。 “舒服了？”看到楚天疆回来，张小刚走了过来。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一切顺利，状态也回来了。” 张小刚当然明白楚天疆这句话的意思，只是神色并不好看。“你打算如何收场？” “事已至此，不赌也得赌了。” “你的对手是黑魔，没有余地了？” “没有！”楚天疆回答得很干脆。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行，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不过我奉劝你一句，要死也要死得干净利落，别留下后患。”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随即点了点头。张小刚是在提醒他，等下的魔王之战一定要赢得干净利落。 思绪一转，楚天疆明白张小刚为什么这么说。黑魔不是角斗士，是坎贝尔的手下。坎贝尔肯定对黑魔信心十足，让楚天疆与黑魔进行魔王之战，显然认为楚天疆必死无疑。如果坎贝尔的目标是罗晋勇，借此机会除掉楚天疆，等于砍掉了罗晋勇的一条胳膊，张小刚则孤掌难鸣。 局势明摆着，只要楚天疆踏入赛场，与坎贝尔的对立关系就将挑明，再无转圜余地。 需要转圜余地吗？ 只要坎贝尔是威廉姆斯的人，而威廉姆斯为美国当局服务，他们就不敢名张旗鼓的对付罗晋勇。 再说了，就算留下转圜余地又能怎么样？ 明争暗斗照样少不了，而且在昨天晚上，坎贝尔就已派人跟踪，说不定下次就是让手下在路上伏击了。 既然要对着干，那就得立马扬威。 这也正是张小刚说这番话的意思，即楚天疆要出手的话就得下狠手，通过击杀黑魔打杀坎贝尔的嚣张气焰。 想到这，楚天疆向张小刚询问了英雄之战的情况。 让楚天疆略感惊讶的是，黑魔用了大约二十分钟才击败双剑角斗士。虽然黑魔没有在角斗中受伤，但是打斗异常激烈。更加离奇的是，角斗以黑魔打掉双剑角斗士的武器，把武士刀架到双剑角斗士脖子上的方式结束，而且在全场贵宾的欢呼下，坎贝尔竖起大拇指，让双剑角斗士保住了小命。 “黑魔不是不够厉害，他只是在做热身运动。”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还有，黑魔以灵活见长，而且非常灵巧。” “看他那样子，也没有多少力气。” “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张小刚拍了拍楚天疆的肩膀，“我没看错的话，黑魔就是昨天晚上跟踪我们的那个家伙。” “什么！？”楚天疆立即回过头来，显得有点难以置信。 “等下，注意他的左臂。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那是他的死穴。”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没再多说什么。果真如此的话，黑魔就不好对付了，至少不像想像中的那么好对付。 别忘了，昨晚那个家伙的奔跑速度达到了每小时一百公里！ 这个速度，已经超过了普通末日战士。也就是说，黑魔的格斗战力，肯定在普通末日战士之上。 “坎贝尔什么时候离开的？”楚天疆稳住心神，没再胡思乱想。虽然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实力有多强，但是肯定远远超过了普通末日战士。就算黑魔比普通末日战士厉害，战胜他也应该不是难事。 “几分钟前。”张小刚掏出香烟，“英雄之战结束后，他宣布将进行魔王之战，现在应该在处理赌场盘口的事情。” “这样就好。” “是吗？” 楚天疆呵呵一笑，接住张小刚递来的香烟。 尼科尔拿起打火机，帮楚天疆点上香烟，同时低声说道：“帮我杀了黑魔。” “为什么？”楚天疆猛吸了一口。身体发生巨变之后，楚天疆的习惯有很大变化，比如戒掉了烟瘾。 “杀了他，我再告诉你为什么。” “这样的话，你又欠我一个人情了。” “你……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反正我也欠得够多了，不差这一个。” 看到尼科尔瘪起嘴，又气又恼的样子，楚天疆忍不住大笑起来。这小娘们，生气时的样子特别姣美。 这时候，坎贝尔赶到。 注意到了尼科尔身上的微妙变化，坎贝尔心里就有数了。女性在享受鱼水之欢的时候会大量分泌雌性荷尔蒙，因为走得太急，所以尼科尔没有去洗手间沐浴，身上散着那种独特的气味。 “燕先生，让你久等了。” “坎贝尔先生说笑了，让你久等才是。”楚天疆笑了笑。坎贝尔只离开几分钟，应该没有回卧室跟朱蒂丝胡搞。 “黑魔再次胜出，燕先生仍然打算进行魔王之战吗？” “那是当然，难不成坎贝尔先生认为我在说笑？” 坎贝尔哈哈一笑，说道：“燕先生心意已决，我自然不好劝阻。只是刀剑无眼，如果伤着燕先生……” “坎贝尔先生多虑了，燕某人行走江湖，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再说了，燕某人出生入死十多年，只懂得杀人夺命，不懂得表演取乐。”楚天疆笑了笑，说道，“生死有命，何愁在此一日呢？” “既然如此，燕先生擅长哪种兵器？” “武士刀。” “与黑魔一样？” “如果我没猜错，黑魔是坎贝尔先生的手下吧？” 坎贝尔一愣，看到爬在楚天疆胸口上的尼科尔，心里就有数了。 第八十二章 杀人救人（中） “既然如此，这场魔王之战自然得做到公平公允，既然黑魔使用的是武士刀，我也就勉为其难的使用武士刀吧。” “燕先生，这可开不得玩笑。” 楚天疆放声大笑，说道：“坎贝尔先生，你也太小瞧我了。任何兵器到了我手上，都是杀人利器。” “那么，恭敬不如从命了！”坎贝尔朝站在门边的领班打了个响指。 不多时，领班带着一具剑盒返回。 “燕先生，只是我特意请人用制造航天器外壳的高强度钛合金打造的武士刀。”坎贝尔从剑盒里那出一把有着黑色刀柄与黑色网纹刀鞘的武士刀，递到楚天疆面前。“此刀，削铁如泥，硬度与韧性在最好的合金钢刀之上。我曾用几把古刀与之互劈，均不是其对手，希望燕先生笑纳。” “这……我怎么好夺人之美。” “哪里的话，如果此刀能助燕先生斩将杀敌，也是我的荣幸。” 楚天疆没再客气，接过之后，顺手拔刀出鞘。刀身灰黑，泛着粼粼白光，毫不起眼，却是锋利无匹，确实是一把好刀。 “此刀如何？” “世所罕见，确实是古代名刀之上。”楚天疆用指头在刀尖上弹了一下，刀身激震，发出了悦耳的嗡鸣声。 “燕先生果然是识刀之人。”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坎贝尔先生，燕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燕先生但说无妨。” “我得换上一套合适的衣服。” 坎贝尔一愣，立即笑着说道：“这是当然，请燕先生去房间稍等，我立即派人把衣物送过去。” 楚天疆微笑起身，带上了武士刀与尼科尔，转身后还朝张小刚微微点头。 两人来到楼下豪华包房后不久，那名领班小姐就送来了一套白色武士服，以及一卷用来缠身的棉布。 使用武士刀，自然得穿日本武士服。 只是，武士服其实只是一件外套，武士在上场杀敌之前，得用棉布裹紧全身。武士刀法的精髓是快、准、猛、狠，力求每招都能毙敌伤敌，主要招式反反复复就那几样。拔刀流甚至把这种意念发挥到了极致，不出刀则已，出刀必求饱饮敌血。为此，日本武士务求每一击都能使出全力。 虽然裹不裹棉布对楚天疆都没影响，但是演戏就要演得逼真。 “文斌，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把棉布在楚天疆的腹腰部位缠好，尼科尔情不自禁的趴到楚天疆背上，从后面抱住了楚天疆。“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死。打不过黑魔，你可以……可以认输。” “不要我杀了他？” “我想他死，可是我更想你活着。” “尼科尔，你知道，我刻意挑战黑魔，不仅仅是要杀了他。” 尼科尔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因为更主要的目的是救玛雅。“可是……我不能……不能没有你。” 楚天疆哈哈一笑，转过身来抱住尼科尔。“放心吧，如果连黑魔都杀不了，我有什么资格拥有你呢？” “文斌……”尼科尔突然颤抖起来。 “别哭了，又不是生死离别，等下看我的表演吧。” 尼科尔忍住涌上心头的惶恐与不安，帮楚天疆穿上武士服。 把尼科尔送回包房，跟张小刚交代了一番，楚天疆才跟随坎贝尔安排的领班小姐，前往赛场通道的入口处。 场馆里，再次人声鼎沸。 “黑魔——黑魔——黑魔……” 楚天疆双目紧闭，稳如泰山般的站在门后，丝毫不受外面气氛的影响。在他眼里，黑魔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大门打开，楚天疆猛然睁开眼睛。 两到凌厉的目光闪电般穿过灰暗的通道，射向黑魔。此时，黑魔也正朝这边看来。目光交接，黑魔不由得暗自一惊。 这家伙怕了！ 楚天疆暗自一笑，迈出了第一步。 步伐很慢，却很沉稳，散发出一股泰山压顶般的气势。楚天疆走到通道尽头时，黑魔已从赛场中央退到另外一端。 进入赛场，楚天疆没有绕场行走，而是径直走到赛场中间。 四周的贵宾先是一阵唏嘘，似乎对楚天疆的傲慢极为不满。当楚天疆举起武士刀，指向黑魔的时候，场馆里顿时安静下来。 坎贝尔已经起身，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挥挥手，示意角斗开始。 “你是什么人 ？”黑魔的声音很沙哑，不像是被阉割了的太监。 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出刀吧，片刻之后你就是一具尸体了。” “狂妄之徒！” 楚天疆仰头大笑，神色极为轻蔑。 转眼间，黑魔已经出刀，闪电般的逼近到楚天疆跟前，泛着金属光泽的武士道在银色刀影的裹挟下，当头劈下。 楚天疆却没有动，即没有退，也没有挡！ “啊——”包房内，尼科尔禁不住掩面惨叫。 此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楚天疆必死无疑，连坎贝尔都锁紧了眉头，只有张小刚神色平静如常。 “锵——” 尖锐的金属交击声猝然而起，附近包房内的贵宾纷纷捂住耳朵，一些听觉较为脆弱的贵宾还痛苦的跪到在地。 坎贝尔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不敢相信的看着场内两人。 张小刚拍了拍尼科尔的肩膀，尼科尔才睁开眼睛。 赛场内，黑魔已经退开数米，握刀的双手在微微颤抖。楚天疆如同一尊铁人，仍然屹立在赛场中央，右手上的武士刀并没出鞘。 怎么回事！？ 太快了，连张小刚都没看清楚，只知道楚天疆挡住了黑魔的全力一击，其他贵宾甚至没看到两人交手。 看清楚整个过程的只有坎贝尔。 楚天疆的武士刀不是没有出鞘，而是在黑魔那一刀即将劈到时才弹出半分，恰恰挡住了力达千钧的重劈。楚天疆不但挡住了黑魔的全力一击，还把力量全部反弹回去，逼着黑魔腾空退出数米，楚天疆则趁势收回了武士刀。有趣的是，黑魔已经做好防守准备，楚天疆却没有借势猛攻。 这一切，仅仅只有零点一秒。 一击不中，黑魔立即绕场游走。手上的麻木感，让黑魔意识到，拼力量绝对不是楚天疆的对手。 对付更强壮的敌人，唯一的办法就是以灵巧取胜。 别忘了，黑魔本来就以灵巧见长。 赛场中央，楚天疆却不为所动，依然如铁人般屹立不动。 黑魔没有立即抢攻，而是逐渐加快速度。他相信，只要速度足够快，就能让楚天疆露出破绽。 转眼间，一股黑色旋风笼罩了赛场。 此时的楚天疆，如同黑色旋涡中央的一片白色树叶，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越来越猛烈的旋涡吞没掉。 围绕着赛场奔跑了上百圈，黑魔再次出手。 灵巧也是有限度的，而且快速奔跑会大量消耗体力。楚天疆屹立不动，等于没有消耗体力。黑魔必须在体力下降之前出手，如果一直跑下去，等到体力减弱，楚天疆的反击将让他避无可避。 “锵——” 金属交击声响起，贵宾们纷纷捂住耳朵。 “锵——锵——锵——锵锵锵……” 火花频闪，连续六次金属交击声，后三次几乎没有间歇，很多人都只听到了四次。 金属交击声还在场馆里回荡的时候，黑色旋风骤然消失，黑魔再次退到通道入口处，大口喘着粗气。 包房内，尼科尔惊讶的张大了嘴，连张小刚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坎贝尔眉头紧锁，神色极为严峻。 赛场中央，楚天疆纹丝未动，甚至连脚跟都没有动一下，钛合金武士刀依然稳稳当当的躺在刀鞘里。 黑魔心里更是震惊。他在两秒钟内，从不同方向劈出七刀，结果全被楚天疆挡住。更让黑魔震惊不已的是，楚天疆只出了七刀，准确的说是七次把武士刀弹出鞘，恰好挡住了劈来的七刀。 楚天疆不但反应极快，而且判断极为准确。 即便是黑魔，在遭受如此凌厉的攻击时，也不敢有丝毫托大，肯定会舞动武士刀遮挡住全身上下。 心里震惊不已，黑魔的气势也就泄了一大半，不由自主的朝坎贝尔看去。 “你就这么点本事？”楚天疆开口了。 坎贝尔咬了咬牙，朝黑魔点了点头。虽然胜负未分，但是黑魔连出八刀，不但没有伤到楚天疆分毫，还没能迫使楚天疆移步出刀。坎贝尔非常清楚，黑魔绝不是楚天疆的对手，可是他更想知道楚天疆到底有多厉害，也就必须让楚天疆出刀。只要楚天疆不出刀，就无法知道他的能耐。 “走狗就是走狗，做什么都得看主人的眼色！” “找死！”黑魔气急败坏，刚刚回过气来就挺身而上。 找死的不是楚天疆，而是黑魔！ 连攻八刀，而且刀刀使出全力，又硬生生的受住了楚天疆抵挡时的反弹力，黑魔的体力已经消耗过半。如果黑魔理智一点，就应该稳住阵脚，利用楚天疆只守不攻的机会，重新积聚体力。 急于发起攻击，只能使他自取其辱。 楚天疆动了，不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啵——” 伴随着怪异的金属交击声，黑魔双手握到在前，踉跄着往前冲出两步，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黑魔身后，楚天疆已经收回武士刀，依然屹立在赛场中央。 结束了！？ 谁赢了，谁输了？ 第八十二章 杀人救人（下） 场馆里，所有贵宾都已起身，目不转睛的盯着赛场中的两人。尼科尔与张小刚并肩走到包房的护栏旁，惊恐万分的看着楚天疆。坎贝尔神色冷峻，因为他知道，他不但输掉了一吨黄金，还失去了一名手下。 “叮……” 随着一声脆响，黑魔手上的武士刀从刀身中间断开。紧接着，黑魔的身躯从右肋到左肩齐齐断开，上半身落到地上，下半身仍然直立。切口极为光滑，上半身滑落时，胸腔里的心脏还在跳动！ 众目睽睽之下，楚天疆沿着铁笼爬了上去，一跃跳上平台，劈开铁链，抱起了玛雅。 因为平台在赛场上空，所以玛雅此时才看到楚天疆的面貌。 “你是……” 楚天疆挤了下眼睛，玛雅立即明白过来，马上闭上了嘴。 跳下平台，楚天疆头也不回都走进通道，离开了赛场。 包房里，尼科尔首先反应过来，冲出了包房，张小刚立即跟了上去。坎贝尔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也离开了包房。 一来一往为一个回合，楚天疆只用一合就击杀了黑魔！ 坎贝尔看得非常清楚，楚天疆不但格斗技术远在黑魔之上，而且非常聪明。在抵挡黑魔劈来的八刀时，楚天疆出刀抵挡都在同一部位，黑魔劈中的却是八个部位。结果就是，黑魔那把武士刀的刀身中央出现了一处缺口，刀身的金属晶体结构也遭到破坏。最后一刀，楚天疆肯定使出了全力。在全力爆发的情况下，依然能够准确劈中黑魔武士道上的缺口，并且在劈断武士刀之后劈开黑魔的躯体。这需要的不仅仅是千钧无匹的力量，更需要丝毫不差的准确性。 有这种力道与准确的刀手，坎贝尔还从来没有见到过。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 坎贝尔隐约感到一阵不安，意识到在查清楚楚天疆的底细之前，不能轻举妄动，更不能撕破脸皮。 楚天疆抱着玛雅来到电梯旁的时候，尼科尔与张小刚已经赶到。 随后，坎贝尔也赶了过来。 “燕先生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时候，电梯正好到来，坎贝尔很是恭敬的请楚天疆等人进入电梯。 “坎贝尔先生，别忘了那一吨黄金，还有四车美酒。”楚天疆没有给坎贝尔面子。 “哈哈……”坎贝尔大声一笑，说道，“燕先生多虑了。还请燕先生明晚光临，我定当送上黄金美酒。” “有坎贝尔先生这句话，明晚我自会前来。” 坎贝尔看了眼楚天疆抱着的玛雅，说道：“以我所见，燕先生爱美女，更胜过爱豪赌与美酒。” “坎贝尔先生，此话怎讲，莫非你认为我会在乎一个女人 ？” “燕先生是性情中人，即便在乎一个女人，也在情理之中，对吧？” 这时候，电梯到达一楼。 楚天疆冷冷一笑，给张小刚递了个眼神。张小刚会意后，立即拉上尼科尔，朝夜总会大门外走去。 “坎贝尔先生，你认为我会为了一个女人舍弃朋友？”楚天疆知道，虽然与坎贝尔翻脸是迟早的事情，但是在查出他与威廉姆斯的关系，以及威廉姆斯从事的秘密科研之前，绝对不能与坎贝尔对着干。转眼之间，楚天疆做出了一个决定。“如果坎贝尔先生认为燕某人重色轻友，这娘们不要也罢。” 坎贝尔还没反应过来，楚天疆已经拔出武士刀，一刀刺中玛雅胸口。 这一刀来得极快，不但坎贝尔都没预料到，玛雅更是没有想到楚天疆会这么做，也就措不及防。 武士刀从玛雅的心口刺入，从背后穿出。 “哈哈……”坎贝尔大笑起来，“燕先生果然是英雄豪杰，鄙人错看了燕先生，在此陪礼道歉了。” 楚天疆也是一阵大笑。“一个小娘们算得了什么，不过坎贝尔先生得补偿我的损失。” “那是当然，明晚定会给燕先生一个满意的补偿。” “那么，燕某明晚再来拜会，告辞了！” “燕先生，请慢走！” 尼科尔已经上了越野车，见到楚天疆抱着胸口插着武士刀的玛雅走过来，一下就惊得呆住了。 那明明是楚天疆的武士刀，怎么插在了玛雅胸口？ 是楚天疆杀了玛雅，还是……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顷刻间，楚天疆在尼科尔心了里的高大形象分崩离析，破裂的碎片重新聚合变成了一头面目狰狞的魔鬼。 尼科尔的精神也崩溃了，脑海里全是为玛雅复仇的念头。 张小刚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发狂的尼科尔，没有让她下车。等楚天疆走过来，帮着把已经没有生命气息的玛雅放到后排位置上，张小刚赶紧溜到驾驶员位置上，驾驶越野车一溜烟的驶走了。 “不——”尼科尔扑了过来。 “别碰她！”楚天疆一把推开了尼科尔。 “你这个魔鬼，你杀了玛雅，你杀了玛雅……”尼科尔抓住楚天疆的胳膊，又是撕咬又是扭打。 “尼科尔，你想救玛雅的话，现在就给我冷静下来！” 尼科尔猛的一惊。“玛雅……玛雅没死？” “去把急救包拿来。”楚天疆没有多做解释。 想到玛雅还有救，尼科尔哪赶迟疑，立即翻过后排座椅，爬到后备箱里面，拿出了放在暗格里的急救包。 “我把刀拔出来后，你得把止血纱布塞到她背上的伤口里，明白吗？” 尼科尔点了点头，取出止血纱布，然后撕开装有磺胺粉的袋子，往止血纱布上倒了一些磺胺粉。 “准备好了？” “好了！” 楚天疆用左手托住玛雅的后颈，让她的身体呈四十五度倾斜状态，随后握住刀柄，用力一抽，笔直的拔出武士刀。 尼科尔赶紧用止血纱布压在了玛雅背心的伤口上。 “给我一张纱布。” 尼科尔哪感迟疑，拿过一张纱布，撒上磺胺粉，递给了楚天疆。 把纱布压在玛雅胸前的伤口上，楚天疆长出了一口气，说道：“那一刀，没有刺中玛雅的心脏，也没有刺破肺脏，而是从心肺之间穿了过去，导致心脏停止跳动。现在我来做人工心脏起博，你给她做人工呼吸。” 尼科尔点了点头，从后备箱里爬了出来。 “准备好了？” “好了。” 楚天疆按压玛雅的胸口，帮助玛雅的心脏重新跳动，尼科尔则对着玛雅的嘴，为她做人工呼吸。 片刻后，玛雅活了过来，只是昏迷不醒。 “好了，她还活着。”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把急救包里的针线拿出来，趁她还在昏迷之中缝合伤口。” “你……你为什么要……”尼科尔把针线递给了楚天疆。 “你认为我想这么做吗？你不相信的话，等玛雅醒过来，你问她吧。”楚天疆没有看尼科尔，飞快的缝合着伤口。 “我……我相信，可是……” “你认为，坎贝尔不知道玛雅是谁吗？如果我不这么做，坎贝尔不但会知道我早就认识玛雅，还会怀疑你跟玛雅的关系。” “什么？你……你知道……”尼科尔猛的一惊，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楚天疆，因为楚天疆这番话表明他早就知道玛雅的真实身份，也知道她与玛雅的关系，还知道她俩都是“花蝴蝶”。 “即便你没有求我，我也会救玛雅，因为我救过她一次，就不会让她死在我面前。” “你……你就是两天前救玛雅的那个人 ？”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老燕不但在两天前救了玛雅，还知道你们是‘花蝴蝶’，不然不会帮你把玛雅救出来。” “你们……你们早就知道了？” “尼科尔，如果我们不清楚你们的身份，不知道你们是坎贝尔的敌人，你觉得我们会帮你对付坎贝尔吗？”张小刚回头看了眼尼科尔，说道，“坎贝尔是你们的敌人，也是我们的敌人。你们想通过坎贝尔找到威廉姆斯，我们也一样。因为有共同的敌人与目的，所以我们才会跟你合作。” 尼科尔瞪大眼睛，把目光转向了楚天疆。 “当然，我也希望你们都能好好活下去。”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不管你们对付坎贝尔的目的是什么，我相信你们都很善良，你们这么做，只是为了解救那些遭到坎贝尔奴役的姐妹。” 尼科尔低下头，突然哭了起来。 张小刚叹了口气，知道楚天疆最抵挡不住的就是女人的眼泪。 “别哭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文斌……”尼科尔爬到楚天疆身上，不住的低声抽泣。“我好害怕，我……我好害怕失去玛雅、失去其他姐妹，我……” 楚天疆拍了拍尼科尔的肩膀，说道，“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完了就擦掉眼泪，然后好好的活下去。” 尼科尔收住哭声，说道：“不，我不哭了，我要勇敢。” 楚天疆笑了笑，对张小刚说道：“老张，停车。” “现在？” “对。我去取包裹。” 张小刚赶紧踩下刹车。楚天疆已经偷到解药，却没有带在身上，肯定藏在某个地方，现在得去取出来。 “我跟你去。” “不用，你得照顾玛雅。”楚天疆对尼科尔说了一句，下车后又对张小刚说道，“你们去娜塔莉亚那里，我等下过去找你们。” 张小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对楚天疆来说，有没有车都没关系。 “文斌，我……” “听话，说不定我比你们还先到呢。” 想到玛雅，尼科尔就没再坚持。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楚天疆做了那么多匪夷所思、几乎不可能办到的事情，尼科尔不再怀疑楚天疆的能力。她不但对楚天疆深信不疑，还产生了一种盲目的崇拜之情。 第八十三章 美女告白（上） 因为时间紧迫，所以楚天疆把窃得的解药等物品藏在大厦楼顶。 返回后，楚天疆首先绕到大厦后面，然后展开末日战士系统，启动隐身功能，再顺着玻璃外墙爬了上去。 楚天疆早已发现，现在的“末日战士系统”能同时使用不存在冲突的多种功能。吸附攀爬功能利用的是静电感应产生的电荷相互吸引力，而隐身功能利用的是对各频段电磁波的透射功能，并不冲突。 快到楼顶的时候，楚天疆停了下来。 坎贝尔已经回到卧室，朱蒂丝也已醒来。虽然楚天疆没有偷窥的嗜好，但是他想知道朱蒂丝会不会说漏嘴。 楚天疆把左手压到玻璃外墙上，做成喇叭状，然后把耳朵帖了上去。 房间内，坎贝尔刚刚从洗手间里出来，浑身上下一丝不挂。 朱蒂丝斜躺在床上，见到坎贝尔出来，微笑着迎了上去。 只见坎贝尔一把抓住朱蒂丝的秀发，把她摁到胯前。朱蒂丝癫狂了，像遭受蹂躏的母狗般尖叫起来。 这就完了？ 从前面的服侍算起，总共不到十分钟。 完事后，两人躺到床上。 看来，朱蒂丝没有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坎贝尔。像坎贝尔这种壮汉，一晚上来三四发应该不是问题。 楚天疆正想离开，房间内传来了谈话声。 “老板，今天收获不少呢，难怪如此神勇，把我弄得痛死了。” 坎贝尔一阵狂笑，说道：“痛是痛，难道你不痒吗？收获确实不少，只是得在明天傍晚前准备好一吨黄金。” “一定要给那个黄皮猴子吗？” “当然得给。如果不给，我就不会把尼科尔送给他，难道你不高兴吗？” “老板……” “那个燕文斌绝非寻常人物，今晚他击杀黑魔，只出了一招。” “再厉害，也比不上老板。” “那是当然，不过他来自中国，而且与罗晋勇有关。我必须查清楚他的底细，才能给教授一个交代。” 教授？肯定是威廉姆斯教授！听到这，楚天疆立即断定坎贝尔是威廉姆斯的手下。 “老板，再怎么样，也绝对不能便宜了那黄皮猴子。你不知道，他来到夜总会，就盯着我看，那眼神像要把我吃了一样。” 放屁！楚天疆觉得很好笑。这娘们搬弄是非的本事确实不简单。来到夜总会之后，他不过是打量了朱蒂丝一番，而且在尼科尔提醒后，就没再关注她。就算看了她几眼，也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坎贝尔又是一阵大笑，说道：“你是我的心肝宝贝，只有我能碰你，谁要是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我把他剁了喂狗。” 老子已经上了她，你能怎么样？楚天疆冷冷一笑，心里的火气也就消散了。 “老板，你都把尼科尔送给他……” “尼科尔？尼科尔怎么能够跟你比，那娘们野性未消，哪像你这么温顺。再说了，我只是让他暂时看管，顺便帮我调教调教。他是中国军事情报局的特工，此次来纽约的任务是保护罗晋勇，迟早会离开美国，难不成他还能带走尼科尔？他不过是玩玩而已。等他跟随罗晋勇回国，别说尼科尔，恐怕连那些来历不明的黄金都得留下。到时候，还不全是我的，飞得了吗？” 楚天疆锁紧眉头，这还确实是个问题。等到科研工作结束，他肯定无法带着尼科尔等人回国。 要是让尼科尔等人留在美国，迟早会落入坎贝尔手里。 必须想个长久之策！ “老板英明，到时候让我来调教尼科尔，保证让老板满意。” “那是当然，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尼科尔被那黄皮猴子上了，我也没了兴趣，今后就归你支配了。” “老板，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那就好好感谢我吧。” 想到没有什么好探听的了，楚天疆爬上了楼顶。 依然有八名武装警卫，但是都没发现楚天疆。取出了藏在通风口附近的物品，楚天疆直接跃到了街对面的大厦楼顶上。 随后，楚天疆去一家药店弄到了几瓶抗生素。 半个小时后，楚天疆来到了娜塔莉亚等人的藏身地点。 把七片解药与其他物品给了张小刚，让他分给娜塔莉亚等人，楚天疆才去了玛雅所在的房间。 玛雅已经醒来，尼科尔守在她身边。 “这是解药，你收好。”楚天疆把那包解药给了尼科尔，又拿出抗生素。“这是防止伤口感染的抗生素，定时定量服用。” “文斌，玛雅已经告诉我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虽然坎贝尔还没有发现异常，但是最迟明天傍晚，他就会发现解药被盗。时候不早了，白天行动不方便，我们得赶在天亮前送她们去自由岛。玛雅，能下地行走吗？” “没问题，我……”玛雅努力想坐起来。 “别动，我来背你。” “你去找老张，带娜塔莉亚她们上车。”楚天疆叹了口气，过去抱起玛雅。 尼科尔没有跟楚天疆争执，在玛雅把楚天疆救她的经过原原本本说出来之后，尼科尔就不再怀疑楚天疆。如果像蕾切尔说的那样，世界上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楚天疆就是唯一的例外。至少尼科尔与玛雅相信，楚天疆不但是一个好男人，还是一个值得她们追随与信任的好男人。 服了解药，娜塔莉亚等七名女子都已恢复正常。 “现在去哪？”张小刚没有让楚天疆开车。 “炮塔公园。” 张小刚回头看了尼科尔一眼，显得有点惊讶。大灾难过后，曼哈顿岛南部坍塌，位于南端的炮塔公园已经被海水淹没了。 “我们在那边藏了一艘充气救生艇，已备紧急时使用。” 张小刚没多罗嗦，发动了越野车。 半个小时后，张小刚驾车来到炮塔公园附近。 “救生艇在哪？”楚天疆问了一句。越野车已经尽可能的靠进海边，但是离炮塔公园还有一段路程。 “藏在水下。” “水下？” 尼科尔点了点头，随后下了车。楚天疆叹了口气，张小刚也叹了口气。 “你去吧，我看着她们。”张小刚掏出香烟，他可没有做好半夜下海游泳的准备，而且有楚天疆在，轮不到他出马。 楚天疆下车后，追上了尼科尔，跟着她来到海边的一片树林里面。 “你这是干什么？”见到尼科尔脱下晚礼服，楚天疆很是惊讶。 “难道让我穿这件衣服游泳？”在晚礼服里面，尼科尔什么都没有穿，连那条小内裤也忘在夜总会的房间里了。 “告诉我在哪，我去找。” “说不清楚，而且你熟悉炮塔公园？” “这……” “走吧。”尼科尔说完就跃入水中。 楚天疆叹了口气，他也三下五除二的脱光了衣裤，跟着跃入水中。楚天疆并不是觉得衣裤碍手碍脚，至少内裤不会对游泳产生影响，他只是不想穿着湿衣服上岸。再说了，该摸的都被尼科尔摸了，该看的也被尼科尔看了，这附近又没其他人，更不会有人潜伏在海里，有什么好害羞的呢。 被楚天疆追上，尼科尔回头看了一眼。“你也脱了？” “你都脱了，我能不脱吗？” “你可别想占我便宜。” “少奶奶，我敢占你的便宜吗？如果我想占你的便宜，早就占了，何必等到现在？” “哼，我的便宜，早就被你占够了。” “你可别胡说，那是情非得已，而且是为了救你的姐妹，我又没有得到什么好处，怎么能说是我占你的便宜呢？” “你……” “我们讲道理，是你占了我的便宜才对。” 尼科尔气得歪鼻子瞪眼，可就是无法反驳。 看到尼科尔生气，楚天疆呵呵一笑，没再捉弄她。 游了一阵，尼科尔突然停下，一个翻身潜入水中。 “喂——”楚天疆反应过来时，尼科尔已经从水面上消失了。叹了口气，楚天疆也只能跟着潜入水中。 第八十三章 美女告白（中） 水下一片漆黑，但是楚天疆看得很清楚。 潜到水底，尼科尔四处摸索着。显然，她看不清周围的情况，只能摸索着寻找藏在水下的救生艇。 楚天疆本想使用末日战士系统的照明功能，想了想又放弃了。 尼科尔等“花蝴蝶”只知道楚天疆是中国军事情报局的特工燕文斌，并不清楚楚天疆的真实身份。此外，张小刚反复叮嘱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如果楚天疆启动末日战士系统，就算没有被尼科尔识破，也至少会引起她的怀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知道楚天疆是末日战士。 楚天疆跟了上去，一直与尼科尔保持着伸手可及的距离。 只是，海底是一个斜坡，越往前越深，而尼科尔并没察觉到正在进入深水区，更没有注意到海底的复杂环境。 这不是自然形成的海底，而是坍塌后沉入海底的城区。 海底不但遍布各种建筑物，还有在坍塌过程中损坏了的道路，以及跟随道路沉到海底的车辆。 一分多钟后，尼科尔游到了一座崩塌的公共车库附近。这是一座大厦式车库，即整栋大厦都是车库。 在一辆消防车里找到一具还能使用的防水电筒与呼吸设备后，尼科尔游进了车库。 楚天疆没有找呼吸设备，现在他能潜泳几个小时，根本不需要呼吸设备，必要的时候甚至能用末日战士系统制造出纯氧。 回头用电筒照了一下，看到楚天疆没有呼吸设备，尼科尔放慢速度，把呼吸面罩递了过来。 楚天疆知道尼科尔是好意，而且正常人不可能憋着不吸气，也就接住了呼吸面罩。 当然，楚天疆没有吸气。消防员用的氧气筒非常小，不像潜水用的氧气筒那么大，只够呼吸几分钟。 在车库里搜寻一阵，尼科尔游到一辆集装箱货运卡车旁边。 看清楚集装箱上的标志，以及门上的电子锁，尼科尔拍了拍集装箱，示意救生艇就放在集装箱里面。 只是，大厦已经严重倾斜，集装箱的后门被一辆厢式货车挡住了，根本打不开。 尼科尔朝厢式货车指了一下，然后壁画了一个抬举的动作，示意把厢式货车抬起来，然后挪走，随后就潜了下去。 这娘们也太冲动了！ 楚天疆赶紧潜到厢式货车的底盘下面，托起了厢式货车。虽然这辆车的质量在两千千克以上，但是海水的浮力抵消了一部分重量，而且楚天疆本来就有足够的力气，顶起厢式货车也不是难事。 把厢式货车移开，尼科尔就游走了。 显然，她去寻找用来锹开集装箱大门的工具。因为电子锁已经损坏，所以就算尼科尔知道密码也无法打开。 用得着吗？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 看到尼科尔已经游走，他抓住门上的把手，用力一拽就扯断了锁扣，轻而易举的打开了集装箱的大门。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集装箱，而是一个小型武器仓库！里面不但有各种各样的枪械，还有大量弹药与军事用品，甚至有几枚单兵防空导弹与反坦克导弹，还有一些间谍才会用到的谍报工具。 显然，这是“花蝴蝶”的秘密仓库。 没花多少功夫，楚天疆找到了存放橡皮救生艇的箱子。 从集装箱里出来，楚天疆猛的一惊。已经过去几分钟了，尼科尔还没有回来，难道她遇到麻烦了？ 楚天疆哪敢迟疑，立即启动了末日战士系统的助听功能，并且消除了环境杂音。 听到捶打声与气泡爆裂的声响，楚天疆赶紧丢下手里的箱子，朝着声响传来的方向全速游去。 几十米外，尼科尔卡在两辆轿车中间，电筒掉在旁边的地板上，呼吸器不见了踪影。 楚天疆以最快的速度游过去，双手捧住尼科尔的脑袋。见到是楚天疆，尼科尔不再拼命挣扎，只是嘴唇紧闭，瞪大眼睛绝望的看着楚天疆。推开轿车不难，可是游出大楼、浮上水面至需要几分钟。尼科尔肺里的氧气已经耗光，只是憋着没有把肺里的空气吐出来。只要她张开嘴，海水会立即灌满她的肺部。就算楚天疆能够带她及时浮上水面，也未必能够保她不死。 尼科尔不再挣扎，目光变得迷离。 楚天疆丝毫不敢犹豫，在尼科尔松开嘴唇的瞬间，用嘴堵了上去，把一股纯氧吹入了她的肺里。 尼科尔已经严重缺氧，呼吸到纯氧，立即回过神来，随即死死抱住楚天疆的脑袋。 楚天疆没有松开嘴，又让尼科尔吸了几口纯氧，然后逐步降低含氧量，直到恢复到正常水准。 等到尼科尔的呼吸变得平顺，不再死死抱着他的脑袋，楚天疆才松开嘴唇。 这一折腾，过去了几分钟。 虽然不能在水里说话，但是尼科尔的目光中全是疑问。楚天疆没有呼吸器，还能呼出饱含氧气的气体，他还是人吗？ 楚天疆没有罗嗦，朝尼科尔比划了一翻，然后推开了夹住她的轿车。 找回装着救生艇的箱子，两人游出停车大楼。在浮上水面之前，楚天疆又为尼科尔换了三次气。 冲上水面，尼科尔一把抱住了楚天疆的脖子。“文斌，你……你怎么能……” “我是超人，你信吗？” “你……你跟坎贝尔他们是同一种人 ？” “什么意思？”楚天疆立即锁紧了眉头。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尼科尔眼珠子一转，说道：“要不，我们做个交易。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尼科尔，你认为我想知道你的那些事吗？再说了，如果事事都得交易，我凭什么冒着生命危险去救玛雅，还有你的那些姐妹。需要让你知道的事情，我自然会告诉你。如果你不相信我，对我依然有所隐瞒，那么等我把你们送上自由岛，今后就各管各的，再不往来。” “你……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大姐不让我告诉你们，说……” “说天下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尼科尔一愣，说道：“你全知道了？” “你们这群遭受男人欺辱的女人，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文斌，其实……其实我早就把一切都交给你了。可是大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我不逼你，但是你也别跟我提什么交易，我们之间不是交易关系。”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迟早有一天，我会离开美国。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一起走，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 “你愿意带我一起走？”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不能保证会一直跟你生活在一起，但是我绝对不会让你再次落入坎贝尔那样的家伙手里。” 随后，楚天疆把回去取药时探听到的消失告诉了尼科尔。 听完后，尼科尔突然哭了起来。“文斌……我……我对不起你。” “哭什么？你这么乖，哪有对不起我。” “其实……其实我是故意接近你们的。大姐让我设法接近罗晋勇教授，说只有他才能引出威廉姆斯。可是昨天晚上之后，我们才发现，你比罗晋勇更有价值，所以大姐让我设法接近你。” “这么说，你是故意在引诱我了？” “文斌，原谅我，好吗？”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我们也想找到威廉姆斯，而且你又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有什么好原谅的呢？” “可是……可是我一直在欺骗你。” “是吗？我可不记得了，我只知道遇到了一个野性未消的小美女，而且还跟她赤裸裸的缠在一起。” 尼科尔俏脸一红，爬在楚天疆肩头低声说道：“其实，你想要的话，我随时可以给你。” 楚天疆抱住尼科尔的翘臀，让她盘到自己腰上。“现在也行？” “你好坏……我……我还是……”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不说这些了。坎贝尔到底是什么来历？” “听说过X部队吗？” “什么？” “这是一支由威廉姆斯亲手创建的部队，坎贝尔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该部队的成员都被称为X战士。所有X战士都做过基因改造，具有某种、或者某几种特殊能力，拥有常人难以想像的超能力。” “难怪你会认为我是坎贝尔那种怪物。” “我知道你不是，你是另外一种怪物。” “什么怪物？” “史莱克那样的怪物。” “什么？”楚天疆不喜欢看电影，不知道“怪物史莱克”是什么东西。 “凶巴巴的，长得很难看，但是心地善良，很讨人喜欢。” “你喜欢长得很丑的怪物？看来，我不对你的胃口了。” “你好坏！”尼科尔娇笑着在楚天疆的胸口上揪了一下，“虽然你长得不丑，但是我也很喜欢。” “仅仅是喜欢？” “现在是喜欢，今后能不能更进一层，那得看你的表现。”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看来，我得表现坏一点，让你离我远一点，不然哪天你爱上了我，我就倒霉了。” “你……我偏偏爱上了你，就要让你倒霉。” 楚天疆笑得更开心了。“好了，爱上就爱上吧，倒霉就倒霉吧。你们为什么要不顾一切的对付威廉姆斯？” “能不说吗？” “可以，不过我不清楚你们的情况，又如何帮你们呢？” “你答应帮我们，而不是只帮我一个？” “那得看你们有多少人，我有多大的能耐，你是否完全相信我。我只能保证，我会尽量帮助你们。” 尼科尔咬了咬牙，说道：“我与玛雅是‘花蝴蝶’，娜塔莉亚她们以前也是‘花蝴蝶’的成员。” “以前？” 第八十三章 美女告白（下） “三年前，威廉姆斯成立了‘花蝴蝶’特别行动队，专门招募姿色尚佳的美女，为他组建X部队服务。我去年才成为‘花蝴蝶’，玛雅一年半前才成为‘花蝴蝶’，以前的那些事情只有大姐与几个年长的姐妹知道。我只知道，‘花蝴蝶’的任务就是通过色诱，帮助威廉姆斯控制社会各界知名人士。听大姐说，在最初一年里，‘花蝴蝶’还通过色诱等方式为威廉姆斯提供实验体。” “活人 ？” 尼科尔点了点头，说道：“当时，色诱对象主要是流浪汉、瘾君子、花花公子与离家出走的年轻人。具体色诱绑架了多少人，大姐才清楚，不过肯定不少。听说第一年，就有一万多人。”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这么说，‘花蝴蝶’应该效忠威廉姆斯，你们为什么要反叛呢？” “因为我们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而且威廉姆斯根本没有把我们当人看待。在威廉姆斯与坎贝尔眼里，我们不过是他们手里的工具，是任由他们摆弄的玩物，是玩腻了就可以抛弃掉的宠物。” “娜塔莉亚为什么跟你不一样？” “要想成为真正的‘花蝴蝶’，首先得看姿色。只有被威廉姆斯选中的，才会被送去接受专门培训。如果没有被威廉姆斯选中，就会被直接送到夜总会这样的场合，成为用来笼络大人物的玩物。此外，如果在训练中表现出反叛情绪，或者是违背了威廉姆斯的意愿，也会沦落到夜总会里。娜塔莉亚跟我一样，最初被选中成为‘花蝴蝶’，可是她在接受训练的时候得罪了教官，结果就……” “我明白了，所以你拼死都要救娜塔莉亚。” 尼科尔点了点头，说道：“当时，我们的教官就是朱蒂丝，不仅仅是娜塔莉亚，还有很多姐妹被她残害，所以我要你杀了她。” “朱蒂丝不是‘花蝴蝶’？” “听大姐说，朱蒂丝曾经是‘花蝴蝶’，在大姐反叛威廉姆斯的时候，她选择了敌人的阵营。”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这关系真是复杂，而且尼科尔这些“花蝴蝶”确实可怜。 “知道了这些，你会看不起我吗？” “当然不会。我看见的只是现在的你，不是过去的你。就算知道了你的过去，也只会让我更加怜爱你。” “这……这是真的，你会一直这么爱我？” “怜爱，不是爱，明白吗？” “你……你不爱我？” 楚天疆没用语言做解释，用一个激吻做了回答。再说了，他也不清楚“怜爱”与“爱”的区别。 对楚天疆的“回答”，尼科尔似乎非常满意。 “够了吗？”楚天疆吐出三寸香舌，说道，“最后一个问题。你能在坎贝尔的眼皮底下跟他对着干，靠的不仅仅是‘花蝴蝶’吧？” “我能进入夜总会，靠的是娜塔莉亚，还有其他姐妹。” “这么说，在夜总会里还有其他‘花蝴蝶’？” “没有了，就算其他姐妹同情我们，因为身中剧毒，所以都不敢反抗，更不敢明目张胆的帮助我们。因为娜塔莉亚跟我一起加入‘花蝴蝶’，一起接受训练，所以她才冒死帮助我混入夜总会。” “我有点想不明白了，你们盘桓在纽约，却没有被坎贝尔铲除，这……” “文斌，我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不能告诉你。”尼科尔捧住楚天疆的脸，说道，“这关系到所有‘花蝴蝶’的生死，更关系到能否除掉威廉姆斯与坎贝尔他们。如果可以，我一定会告诉你。” “好吧，当你觉得能够告诉我的时候，再告诉我也不迟。不过，你要知道，如果你不肯给予我绝对信任，就算我想帮你们，也办不到。”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文斌，你会……你会因此怀疑我吗？” “不，当然不会。” “可是……” “我知道你有所保留，不过谁没有隐私呢？你不肯全部说出来，也是为了其他姐妹，而不是故意隐瞒。” “文斌，你……你真好。” “我不是善良的史莱克吗？” 尼科尔突然缠上来，主动吻住了楚天疆，而且双手在楚天疆身上摸索着，很快就握住了楚天疆的命根子。楚天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爱上了尼科尔，但是如此娇俏可爱的美人主动勾引，依然激起了他的生理反应。感觉到那根物体逐渐变大变硬，尼科尔更加主动，想要不顾一切的成为楚天疆的女人。 只是，楚天疆知道，现在绝对不是享受鱼水之欢的时候。 楚天疆推开了尼科尔，控制那根事物软化下来。“尼科尔，下次吧。就快天亮了，其他人还等着我们呢。” “文斌，我……我只是……” “我明白，以后有的是机会。”楚天疆在尼科尔的脸蛋上亲了一下，搂着她的细腰，朝岸边的树林游去。 尼科尔没有用力划水，而是像牛皮糖一样粘在楚天疆身上。 两人回到停车的地点时，张小刚等人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 “遇到一点麻烦，不过还算顺利。”楚天疆把装有橡皮艇的箱子交给了张小刚，然后去抱起了玛雅。 不多时，众人来到岸边的树林里。 尼科尔已经清理出一块空地，让张小刚取出了叠放好的橡皮艇，然后启动了通过化学反应产生高压气体的充气装置。 “老燕，跟你说两句话。” 楚天疆把玛雅交给尼科尔，跟着张小刚走进树林深处。 “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尼科尔已经承认，她们是‘花蝴蝶’。”楚天疆把尼科尔告诉他的事情讲了出来，重点说明了X部队为威廉姆斯的关系。 听完后，张小刚的眉头已经锁到了一起。 “显然，X部队才是威廉姆斯手里的王牌，地位在影子部队之上。你说过，乱世即将到来，如果我们能够战胜地外文明入侵，接下来的头号敌人恐怕就是美国了。”楚天疆知道必须说服张小刚，不然他什么都做不了。“也许，我们都会完蛋，人类将彻底灭绝，但是我们总不能毫无准备吧？那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我们对X部队的了解越多，在乱世中幸存下来的概率就越大。”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看来，你的口才跟床上技术都有了长足进步。” “老张，我跟你说正事呢，没有开玩笑。” “我也没有开玩笑。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关键是，你能相信尼科尔？” “绝对相信。” “好吧，就算尼科尔没有问题，而且已经对你死心塌地，也许那个玛雅、还有娜塔莉亚都已对你死心塌地。现在你告诉我，如果她们的大姐不相信你，仍然认为你与其他男人没有区别，怎么办？” “这……” “还有，你已经想到，‘花蝴蝶’能够跟威廉姆斯对抗，背后肯定有一股势力，而这股势力是什么？” “我不知道，不过这也正需要我们去查清楚的地方。至少，这股势力是威廉姆斯的死对头，不是我们的敌人。” “你要是这么想的话，恐怕临死的时候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老张……” “别忘了，我们是中国人，我们的最高目的是维护中国与中华民族的利益。就算那股势力是威廉姆斯的死对头，也属于美国，为美国的国家利益服务，而‘花蝴蝶’同样是在为美国的利益服务。也许尼科尔会跟随你，玛雅与娜塔莉亚也会，说不定你还能征服更多的‘花蝴蝶’，但是只要你做出对美国不利的事情，现在的盟友就会变成敌人。在国家与民族大义面前，谁也不能例外。现实很残酷，以你我的身份，如果有那一天的话，我们都会成为美国的死敌。” 张小刚这么一说，楚天疆沉默了。 “说实话，从国家利益出发，我更愿意跟威廉姆斯为友。”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威廉姆斯很有野心，而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害死了很多美国人，迟早会损害美国的国家利益，甚至有可能把美国搞垮。” “老张，出了国家利益，我们至少应该有善恶之分。”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这句话，只能说明，你不是真正的情报人员，而且一点都不明白国家间的交往原则。” “那只是以前的原则。” “是吗？” “大乱之后，你认为人类世界还会是现在的样子？国家的最高利益，就是在人类文明大整合中成为主心骨。要想领导世界，整合人类文明，就必须具有世界的眼光，必须舍弃原有的国家观念，以人类文明的整体利益为根本。如果不能做到这一点，如果不能以是非黑白来判断对错，就算我们成功了，中国也只会成为第二个美国，永远无法完成统一整个人类文明的壮举。” 这下，张小刚沉默了。 “老张，我不是说你的观点是错的。我们都得转变观念，用更长远的目光来看待现在做的事情。” 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好吧，你赢了。不过，你得知道，现在有这种‘世界观’的只有你一个。不但我无法在短期内接受，其他人也一样。虽然算不上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你得处处小心。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就是心软，太容易相信别人，特别是女人。” “有你把关，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我帮得了你一时，帮不了你一世。” “怎么可能，我们都还年轻，再活几十年肯定不是问题。真要能活几十年，恐怕我们都是‘地球人’了。”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得了，天都快亮了。你们赶紧出发。完事后，尽快回来，别在外面瞎逛。” “那把武士刀。” “有问题？” “刀身末端，挨着护环的部位有黑魔的血液，记得让高明明做DNA对比。”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记住了。我就不过去跟那些小娘们告别了，你惹的麻烦，你自己去头痛吧。” 看着张小刚走开，楚天疆苦笑着摇了摇头。 等他回到岸边的时候，橡皮艇已经充好气，尼科尔等人正在等着他呢。 第八十四章 自投罗网（上） 等上自由岛的时候，晨雾已经升起，黎明即将到来。 因为楚天疆可以游回去，所以让尼科尔把橡皮艇放气后叠好，重新装进箱子里，以便今后使用。 “你们藏在这里？” “只是暂时藏在这里，明天晚上再乘船离开。” 楚天疆环顾四周，因为基座松动，自由女神像已经倾斜。岛屿被整体抬高，总体上北高南低。 “好了，我就送你们到这里，我也该回去了。” “文斌……”尼科尔叫住了楚天疆，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你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任何时候都可以来找我。” 楚天疆知道，他已经耽搁了太多的时间，也在尼科尔她们身上花了太多的时间，得尽快赶回去。 在楚天疆转过身来，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一句话语。 “尼科尔，你们回来了？” 是伊莎贝拉，在美人鱼夜总会制造爆炸的那只“花蝴蝶”。 这里肯定不是临时藏身地点，隐藏着更大的秘密，说不定就是“花蝴蝶”的老巢。想到这，楚天疆收住了步伐。 “他是谁？” “伊莎贝拉，他是燕文斌，就是他救了我。”玛雅抢着回答了问题。 “是他送你们回来的？” 大概是玛雅、或者尼科尔点了点头，楚天疆没有听到话语声。 “带他进去吧，大姐要见他。” “伊莎贝拉……”尼科尔的话语有点惊慌。 “这是大姐的意思。” 听到尼科尔的脚步声，楚天疆转过身来。 “文斌……我，我也不知道大姐要见你，我……” “见就见吧，有什么大不了的呢？”楚天疆笑了笑，显得镇定自若。只是，尼科尔慌张的样子，肯定有问题。楚天疆并不害怕，几个小娘们能拿他怎么样？再说了，这是见到‘花蝴蝶’大姐头的机会。 “燕先生，跟我来吧。尼科尔，你照顾玛雅，随后过来。” 虽然见过伊莎贝拉，但是当时见到的是她浓妆艳抹的样子。此时的伊莎贝拉，穿着一套尼科尔在昨天白天穿的那种黑色紧身皮衣，而且素面朝天，栗色卷发披在肩上，多了几份清雅可爱。单论姿色的话，伊莎贝拉比尼科尔差了一点，与玛雅不遑多让，而且灵动的眼神很是机警。 楚天疆打量伊莎贝拉的时候，伊莎贝拉也打量了他一番。 她在提防什么呢？ “燕先生，请吧。” 楚天疆笑了笑，在跟上伊莎贝拉的时候，他还注意到，尼科尔似乎想叫住他，而且话到了嘴边，却没有喊出来。 伊莎贝拉绕到自由女神像的基座西面，楚天疆跟了过去。 “不要——”楚天疆刚刚走到基座转角处，尼科尔在他身后大声喊叫起来。 虽然早已猜到这里有一个陷阱，而且尼科尔几次想出声提醒都没有说出口，让楚天疆略感失望，但是当尼科尔在最后关头不顾一切的叫了出来，楚天疆心里仍是一动，表明他在尼科尔心里已有一席之地。 楚天疆猛的收住脚步，一张大网迎面罩来。 躲，还是不躲！？ 虽然那张网用器械弹射出来，速度极快，但是以楚天疆的身手，倒退几步就能轻而易举的避开。 问题是，如果避开了，接下来要么挟持人质，要么逃离自由岛。 将因此失去见到蕾切尔的机会，也将失去打探“花蝴蝶”底细，查出“花蝴蝶”背后靠山的机会。 几个念头在楚天疆脑海里闪过，他决定不躲。 “蕾切尔，不要……” 大网当头罩下，把楚天疆裹了个严严实实。楚天疆没有挣扎，麻木感随即生起。这些小娘们竟然在网上通了高压电！楚天疆暗自一笑，觉得既然是演戏就要演得像样一点，也就顺势倒在地上，还闭上眼睛抽搐起来。 “不……文斌……” “伊莎贝拉，拦住她！”说话的是蕾切尔，楚天疆记得这个恶女人的声音。 “不……不要啊……”尼科尔大声嚎哭着，被伊莎贝拉与另外一名同样穿着黑色紧身皮衣的“花蝴蝶”拖走了。 这些小娘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楚天疆有点惊讶。 “尼科尔，我早就警告过你，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竟然对自己的猎物动了感情。” 我成了猎物！？楚天疆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大姐，尼科尔……” “玛雅，你给我闭嘴。如果你跟尼科尔一样，我同样会惩罚你。伊莎贝拉，把尼科尔带进去，关十五天禁闭。” “大姐，放了文斌，他是好人。随便你怎么惩罚我，求求你放了文斌，求求你……” 尼科尔的哭喊声突然消失了，表明她被带进了一处隐秘地方。显然，自由岛上有一处秘密基地，而且肯定在地下。 身上的麻木感突然消失，楚天疆没再哆嗦，只是也没有睁开眼睛。 末日战士系统测得的电压为二十二万伏，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坎贝尔那种具有超能力的X战士，也未必承受得住。 也许，这种电网就是专门为X战士准备的，只是现在用到了楚天疆身上。 听到脚步声走近，楚天疆屏住呼吸，让鼻息变得非常微弱。 果不其然，有人伸手在他的鼻前试探了一下。 虽然只要楚天疆用末日战士系统冒充眼皮，即便闭上眼睛也能看清周围事物，但是几个小娘们站在他身后，也就看不到她们。 “大姐，他还活着，只是气息很微弱。”说话的是克洛伊。 “被二十二万伏高压电击中，他还活着。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跟坎贝尔是同一种货色。” “蕾切尔，把他丢到海里喂鱼？”说话的是凯莉。 这个小娘们够歹毒，真是趁你病要你命。楚天疆记住了这个声音，也记住了这个叫凯莉的“花蝴蝶”。 “蕾切尔，这……这不大好吧。”克洛伊的话语有点犹豫，明显是于心不忍。 这还不错，看来克洛伊跟尼科尔差不多，都是软心肠。这么一想，楚天疆忍不住暗自笑了起来。要论心肠歹毒，恐怕哪个“花蝴蝶”都比不上蕾切尔，而且其他“花蝴蝶”都很怕蕾切尔，有必要记恨吗？ “当然不能拿他喂鱼，教授正需要他这样的实验样品。把他带进去，要是他醒了，就再电他一次。” 教授！？威廉姆斯教授！？楚天疆暗自心惊。难道尼科尔在说谎，“花蝴蝶”一直在为威廉姆斯工作。之前经历的一切，都是威廉姆斯布下的陷阱，目的就是要把他引到自由岛上来？ 遭受欺骗，让楚天疆杀心大起。 只是，转念一想，楚天疆觉得不大可能。关键就是，威廉姆斯不可能知道“燕文斌”是唯一幸存的末日战士，更不可能知道楚天疆在进入Y天体之后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也就没有理由对付他，而不是去对付罗晋勇。即便在赌场露了一手，让坎贝尔有所猜疑，威廉姆斯也不可能在此之前认清楚天疆的重要性，而尼科尔试图接近他们是在此之前，而威廉姆斯不可能未卜先知。此外，蕾切尔开始说的话，表明她与坎贝尔苦大仇深。当时楚天疆已被电网网住，蕾切尔没有必要在“制服”了“猎物”之后，为了欺骗“猎物”，专门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吧。 想明白后，楚天疆决定继续“装死”。 也许，蕾切尔说的“教授”是另外一个人。很有可能如此。尼科尔能够知道坎贝尔他们是X战士，而且“花蝴蝶”敢于跟拥有X部队的威廉姆斯对着干，那么在幕后支持她们很有可能是一名科学家。 一帮成天只想着复仇的小娘们，肯定成不了大事。在幕后支持她们的人，不但是威廉姆斯的死敌，还有更加远大的理想。楚天疆想来想去，觉得那个“教授”很有可能也是一名科学家。 楚天疆被凯莉与克洛伊一左一右的架了起来。 “他好重。” “是啊，比看上去重多了，难道他身上绑了铅块？” 两只灵巧的小手在楚天疆全身上下摸了个遍，还时不时挠到痒处。楚天疆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 楚天疆埋着头，只能看到她俩穿的都是黑色紧身皮衣与黑色马靴。 难道黑色紧身皮衣与黑色马靴是她们的“制服”？ 想到被一群“吸血鬼女王”围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吸食他的鲜血，楚天疆不禁多看了几眼。小腿修长、大腿圆润、臀部丰满，腰肢纤细，这两个小娘们的身材都不错，至少腰部以下很不错。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在胡思乱想？感到凯莉与克洛伊放慢脚步，楚天疆收敛住心神。 前面是一扇敞开的大铁门，里面是一条漆黑的隧道。 身后的铁门轰然关闭后，隧道里亮起灯光。隧道盘旋下行，阶梯很陡峭，坑坑洼洼里全是积水，还有很多地方在滴水。沿途，经过了好几处断裂地带，表明这条隧道在大灾难前就已存在。 下行了大约十五分钟，楚天疆估摸离地面已有一百多米，才来到隧道尽头。 前方是一扇与潜艇上的水密门相似的圆形铁门，只是大了许多，门沿上包裹着密封橡胶垫圈，里面应该是“花蝴蝶”的巢穴了。 第八十四章 自投罗网（中） 一只黑色口袋突然罩到楚天疆头上，还有人拉紧了袋口的绳索。 妈的！楚天疆咒骂了一句。不过这也难不住楚天疆，厚实的棉布能挡住可见光，却挡不住红外线。 启动末日战士系统的红外成像功能，楚天疆看清了四周的环境。 这是一个巨大的管道形地下室，管道的直径在十米左右，部分地段用楼板分成了上中下三个区域。管道的长度在一百米左右，尽头是一道有一扇水密门的墙壁。虽然管壁看上去像是用钢筋混凝土浇铸而成，但是每隔十米就有一道L型的加强筋，表明管壁的主要结构是高强度钢材。 说得形象一点，这就像一艘埋藏在地下的潜艇。 走在前面的应该是蕾切尔，左右依然是凯莉与克洛伊。虽然红外图像很清晰，但是无法看出蕾切尔长什么样子。 走到“管道”尽头，蕾切尔突然停下脚步，楚天疆也赶紧低下头。 别忘了，楚天疆遭到电击，现在还在“昏迷”之中呢。 “把他关起来，你俩轮流监视。如果他醒了，就让他再尝点苦头。没有我的准许，谁也不许单独去见他。” 蕾切尔让到一边，凯莉与克洛伊拽着楚天疆通过了水密门。 里面是一个球形空间，总共有三个水密门。显然，这是一处“岔口”，每三处管道形区域连接在一起。如果有足够多的“岔口”，这些管道形区域又一样大小，整个地下基地就是六边形框架结构。 凯莉与克洛伊带着楚天疆通过了左侧的水密门。 这仍然是一条管道形区域，只不过全部由铁皮制做的地板隔开，形成上中下三层，而楚天疆所在位置就是中间这一层。准确的说，这是一条走廊，两侧全是房间，每过十米有一扇房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像是腐烂了的尸体，也像是动物的排泄物，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这里是牢房？ 楚天疆的猜测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快到尽头时，凯莉打开了左侧倒数第二扇放门。里面是一个面积约莫三十平方米，用墙板隔成左右两部分的牢房。左侧这一间大概有二十平方米，像看守呆的地方，右侧那一间大约十平方米，只摆着一张铁椅子。 把楚天疆放到椅子上，凯莉与克洛伊在他的手脚上戴上了用生铁铸造的镣铐。 楚天疆没有反抗，那些镣铐对他来说根本没有用。只要他愿意，随时能挣脱镣铐，从这里逃出去。 两人没有摘掉楚天疆头上的布罩，转身离开了囚室。 “克洛伊，你看着他，我去方便一下。” “早点回来，蕾切尔说了，让我们一起盯着他。” “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 随即，传来了沉重的关门声。 克洛伊在外面的看守室里，不过有点无所事事，也没有关注囚室里的楚天疆，大概认为楚天疆戴上了镣铐，根本逃不掉。 等下，这些小娘们会做什么呢？肯定是拷问，但是以什么方式拷问呢？想了想，楚天疆觉得有点好笑。在猛虎大队，他就是有名的拷问专家，精通各种拷问技巧，现在却要被一群小娘们拷问。 身后的墙壁传来一阵响动，好像还有人在说话。 尼科尔？虽然声音很微弱，但是楚天疆听出那是尼科尔的喊叫声。难道因为尼科尔对自己产生了好感，蕾切尔就对她下毒手！？ 楚天疆暗自一惊，立即启动音频放大功能。 “文斌……文斌，是你吗……文斌……” 确实是尼科尔在喊叫，只不过她没有受到拷问。大概是听到了开始的关门声，猜到楚天疆被关在了隔壁的囚室里。 楚天疆随即想到，蕾切尔对尼科尔的惩罚是关十五天禁闭。 虽然囚室的面积大了一些，但是只要关掉电灯，里面就漆黑一片，确实是关禁闭的好地方。 喊了一阵，尼科尔突然安静了下来。 看样子，她也喊累了、哭累了。 想到为了自己，尼科尔不惜与蕾切尔对着干，还有被伊莎贝拉拖走的时候，那嚎天哭地的样子，楚天疆忍不住暗自叹息了一声。大概是最年轻的“花蝴蝶”，所以尼科尔受蕾切尔的影响最小，心肠也最软。正是如此，尼科尔并不相信那句“天下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的鬼话。 这是救了她，还是害了她？ 楚天疆很是矛盾，因为只要尼科尔执迷不悔，她迟早会被蕾切尔领导的“花蝴蝶”抛弃掉。失去了其他姐妹，尼科尔在纽约、在美国连立锥之地都没有，她唯一的出路就是终生跟随楚天疆。 问题是，就算楚天疆能带她离开美国，又能照顾她一辈子吗？ 如果不能，当楚天疆不得不离开她的时候，就等于害了她，等于剥夺了她生命中所有最宝贵的东西。 想明白这一点，楚天疆知道，他要么立即跟尼科尔一刀两断，让尼科尔及时回头，重新融入“花蝴蝶”这个大家庭。不这么做的话，哪怕只是再靠近一步，他就必须承担起照顾尼科尔的责任。 能够承担起照顾尼科尔一生一世的责任吗？ 楚天疆很是彷徨，甚至有点无所适从。这只是一次任务，跟尼科尔缠绵，也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说不定再过几天，他们就得离开纽约、离开美国。家里还有吴国雄、还有肖芳芳在等着楚天疆。 带尼科尔回去？ 楚天疆想都没有想过，就算带尼科尔离开美国，他也只会给尼科尔安排一个住处，绝不会把她带回家。 可是，这办得到吗？ 就算楚天疆把话挑明，以尼科尔的性格，只要楚天疆提出与她分手，恐怕她会死在楚天疆面前。 哎，自作孽不可活啊！ 楚天疆暗自叹息的时候，传来了开门声与脚步声，是三个人的脚步声。 “蕾切尔。” “他还没醒？” “没有。” “这也奇怪了，以他的体制，早就应该醒过来了。” 楚天疆暗自一惊，知道演戏演过头了，赶紧哆嗦几下，又用力咳了几声，接着抬起头来用力晃动起来。 “蕾切尔，他醒了。” “别进去，准备好喷火器。” 这房间里竟然还有喷火器！？楚天疆大吃一惊。虽然末日战士系统有耐高温能力，但是楚天疆从来没有测试过。 怎么办？ 对了，肯定是蕾切尔有所担心，觉得那两副镣铐靠不住，所以想看清楚情况，再决定是否进入囚室。 想到这，楚天疆用力挣扎了起来。 当然，他用的力量很有限，只是弄得镣铐哗哗着响，没有扯断铁链，只是看上去他已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蕾切尔……” “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 囚室的房门打开，楚天疆停止挣扎，抬头朝门口张望。 一，二，三。进来三只“花蝴蝶”，听脚步声，应该是蕾切尔、凯莉与另外一只“花蝴蝶”，克洛伊留在外面。 “伊莎贝拉，摘下面罩。” 原来是伊莎贝拉，那个带走尼科尔的“花蝴蝶”。 面罩被摘掉时，楚天疆故意闭上了眼睛，准确的说是用末日战士系统幻化成的眼皮。 “你就是燕文斌？” 看清楚蕾切尔的相貌，楚天疆不仅暗暗吃惊。根据之前的了解，在楚天疆看来，蕾切尔应该是一个凶巴巴的老女人，虽然不会是童话故事中老巫婆那种样子，但是至少比其他“花蝴蝶”大得多。现实是，蕾切尔看上去并不大，如果只看相貌，最多也就二十岁，跟玛雅的年龄差不多。蕾切尔长得极美，特别是五官的位置，几乎全部达到“黄金分割比例”。单论相貌的话，蕾切尔丝毫不比尼科尔逊色，比站在她旁边的伊莎贝尔明显高出一个级别。除此之外，蕾切尔的身材极为火辣。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双腿修长圆润、腰肢柔弱苗条、胸部丰满坚挺。放在任何地方，蕾切尔都是一个十足的大美人。唯一的不足，恐怕就是那双美则美、却目光冰冷的眼睛。 楚天疆慢慢睁开眼睛，装成很不适应的样子，随后打量了蕾切尔一番，目光最后落到了蕾切尔丰满的胸口上。 “看什么看，大姐在问你话呢！”说话的是凯莉。 虽然姿色比不上蕾切尔，但是凯莉也长得很漂亮，跟伊莎贝拉差不多，身材比略显单薄的伊莎贝拉丰满得多。只是那凶神恶煞的样子，还有狐假虎威的作风，让楚天疆都不想多看她一眼。 显然，凯莉是蕾切尔的小跟班。 “不要以为你不说话，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蕾切尔靠过来，附下身子，仔细打量了楚天疆一番。 这娘们，不吓她一吓，她还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楚天疆暗自一笑，突然怪叫一声，扑了上去。 蕾切尔猛的一惊，吓得连退两步。 被镣铐拴着，楚天疆又没有真正用上力气，也就没有碰到她。 “你好大的胆子！”凯莉大叫一声，一脚踢到了楚天疆胸口。 “哈哈——”楚天疆借势靠到椅背上，然后放声大笑起来。这些小娘们，其实都是胆小鬼，只是伪装得很好，让别人觉得她们很强大。真正的强大，不再于表现出的言行，而在于内心。 “大姐……”凯莉有点手足无措。 “这家伙是个硬骨头，而且是受过训练的特工，不好对付。”蕾切尔回过神来，“给他用刑。” 用刑！？妈的，有一上来就用刑的拷问方式吗？ 第八十四章 自投罗网（下） 思念一转，楚天疆决定逆来顺受，看看这些小娘们有什么样的手段，会在他身上用上哪些酷刑。 伊莎贝拉提来了一只大水桶，还有一根毛巾与一只大水瓢。 看来，首先用的应该是“水刑”。 “水刑”是CIA搞出来的一种审讯方法，操作起来非常简单，用一根毛巾捂住受刑者的鼻子与嘴巴，然后往上面浇水，让受刑者无法呼吸，而且轻度呛水，由此产生极为强烈的痛苦。 正常人的话，只需要两三次就会崩溃。 即便是受过训练的谍报人员，也坚持不了多久。根据楚天疆的了解，从来没有人坚持到十次以上。 只是，水刑对楚天疆根本不管用。 凯莉抓住楚天疆的头发，让他仰起头来。伊莎贝拉把刑具交给蕾切尔，然后压到了楚天疆身上，使劲摁住他的肩膀。等两人控制住楚天疆，蕾切尔把毛巾盖到楚天疆脸上，还在后面打了个结。 蕾切尔开始浇水的时候，楚天疆闭上了眼睛，也停止了呼吸。 过了一分多钟，蕾切尔才拿开毛巾。楚天疆张大嘴，故意深吸了口气，做成呼吸困难的样子。 “再来！” 毛巾又盖了上来，楚天疆再次闭上眼睛。 这次，过了两分多钟，毛巾才拿开。只是这次，楚天疆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张大嘴吸气。 “大姐……” “怎么，他死了？” 凯莉伸手在楚天疆鼻前试探了一下。“没有，呼吸很匀称，他好像……好像睡着了。” “什么？再来！” 毛巾又盖了上来。 楚天疆觉得有点好笑，也就继续逗逗这几个小娘们。在蕾切尔浇水的时候，楚天疆用力扭动起来。伊莎贝拉本来就比较单薄，体重最多只有九十斤，根本压不住楚天疆，也就只有拼命使上力气。 只是，每当毛巾拿走，楚天疆就“呼呼大睡”。 反复折腾了好几次，大概是反复挣扎，以及伊莎贝尔把身体压了上来，楚天疆又打算故意捉弄她们，下体也就有了反应。 不多时，伊莎贝拉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也变得更快了。 “伊莎贝拉，你怎么了？” “大姐……他……他好像……” “好像什么？” “好像勃起了。” “什么？” 伊莎贝拉面色绯红的爬了起来，大概是楚天疆那玩意顶住了她的敏感部位，又不断挪动摩擦，产生了很大的刺激。 “大姐……”伊莎贝拉的声音很是惊讶，大概是看清楚了那事物的尺寸。 “我就说过，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现在怎么办？”说话的是凯莉。 “把他吊起来，上鞭刑。” 鞭刑！？楚天疆也很是惊讶。 这在一种极为古老的刑法，在几千年前就有了。在近代，还是船上用来惩罚水手的主要方式。现在仍然有一些国家将其作为惩罚罪犯的手段。比如在新加坡，男性非礼女性就会受到鞭刑惩罚。只是，鞭刑有很多种，主要根据刑具区分。最残酷的一种刑具，由九根镶嵌铁钉的水牛皮带束成，能让受刑者皮开肉绽。即便是最普通的皮鞭，也能给受刑者造成极大的肉体伤害。 这娘们，确实够狠！ 只是，楚天疆不为所动。有末日战士系统保护，别说是皮鞭，就算是钢鞭，也伤不了楚天疆分毫。 这次，行刑的是凯莉，而且使用的正是钢鞭。 一根两米，由四十节五厘米长的钢环层层叠套而成，而且头细尾粗，挥舞起来的时候啪啪着响。 妈的，这是刑具吗？ 如果受刑者是普通人，恐怕一鞭都受不了！ 楚天疆启动了末日战士系统，并且让末日战士系统与皮肤融为一体，准确的说是以皮肤的形态覆盖全身。 “啪——” 没有什么感觉，跟隔靴搔痒差不多。 “啪——啪——啪……” 凯莉用力的挥动着钢鞭，楚天疆却纹丝不动，还闭上了眼睛。不多时，甚至发出了响亮的呼噜声。 “大姐……他……他睡着了。” “这样都能睡着？”蕾切尔走了过来，托起楚天疆的下巴，仔细看了一眼。“把他放下来，准备用药。” 用药！？楚天疆暗自一惊。这娘们不但心狠手辣，而且不达目的不罢休。再玩下去，恐怕难以收场了。 用药物进行拷问是最近几十年的事情，而且药物种类繁多，作用机理也不尽相同。 即便是情报部门，也很少在拷问中使用药物，或者说只有在用过其他拷问手段之后，才会考虑使用药物。关键就是，用在拷问中的药物，都有很强的副作用，极易造成拷问对象猝死。拷问的目的是从拷问对象嘴里获得情报信息，因此在获得情报信息之前，绝对不能把拷问对象弄死。为此，只有在用尽了其他拷问手段，依然没有达到目的的情况下，才能使用药物。 怎么办？ 链条松开，楚天疆又坐到了椅子上，同时手上的镣铐也固定好了。 听到脚步声，楚天疆睁开了眼睛。走过来的是伊莎贝拉，她手里提着一只小箱子，里面装着一些药物与注射器。 “大姐……”取出一只注射器，吸入液体药物，伊莎贝拉回头看了眼蕾切尔。 看样子，她有点于心不忍。 虽然对伊莎贝拉还不够了解，但是她几次表现出柔弱的一面，表明她心地善良，不像蕾切尔那样心狠手辣。 想到这，楚天疆不免对伊莎贝拉有了一丝好感。 “动手。” 伊莎贝拉不敢反抗，把注射器的针头压在了楚天疆的胳膊上。 楚天疆转过头来，没有看注射器，而是看着伊莎贝拉的眼睛。伊莎贝拉也恰好在这个时候看了楚天疆一眼。看到楚天疆盯着她，伊莎贝拉立即避开了楚天疆的目光，下手的时候稍微犹豫了一下。 只是，针头没有刺破楚天疆的皮肤，而是弯曲了。 “怎么回事？” “大姐，针头……针头弯了。” “换一支针头。” 换上针头，结果一样，根本没有刺破楚天疆的皮肤，因为那不是楚天疆的皮肤，而是末日战士系统。 “大姐……” “让我来。”蕾切尔很是不耐烦。 哎，这些娘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随即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说，有你们这么拷问的吗？”楚天疆终于忍不住了，“没有问我问题，一上来就使用酷刑，这叫拷问吗？” “你……” “你不问我，怎么知道我不会回答你的问题？如果你问了我，我回答了，还需要使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吗？” 蕾切尔咬了咬牙，丢掉了注射器。“好，我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 “燕文斌，中国军事情报局特工，赴美科研工作团队警卫人员，专门负责罗晋勇教授的个人安全。” “你为什么要诱惑尼科尔？” 楚天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不准笑，回答大姐的问题！”凯莉大吼了一声。 “这么好笑的事情，为什么不准笑？明明是你们派尼科尔来诱惑罗晋勇，结果却阴差阳错的落到了我身上，也就是尼科尔来诱惑我，到你们嘴里就成了我在诱惑尼科尔。这难道不好笑吗？” “你……” “凯莉，你给我闭嘴。”蕾切尔也来火了，“那好，就算你说得有道理。我问你，为什么要救娜塔莉亚她们？” “我乐意。” “你……为什么要救玛雅？” “我高兴。” “你……为什么要答应尼科尔杀了黑魔，还去偷取解药？” “我喜欢。” “你……你到底有什么居心？” 楚天疆又是一阵大笑，笑够了才说道：“我做这些事情，没有一样是在害你们，反而是在帮你们，而你安排尼科尔去接近罗晋勇，不成之后又来色诱我，应该是我来问你有什么居心吧？” “你……” “大姐，跟他说那么多干嘛。这家伙迷得尼科尔神魂颠倒，连玛雅都对他动心了。我们继续用刑，不信他不老实。” 蕾切尔却没有这么冲动，似乎已经意识到，那些拷问方式在楚天疆身上没有用。 “玩也玩够了，闹也闹够了，可以心平气和的谈正事了吧？” “我们跟你没什么好谈的。”蕾切尔的声音很僵硬，只是不再像开始那么凶狠，似乎有点畏惧楚天疆。 “那也行，既然没什么好谈的，我就该走了。” “离开？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既然来了这里，就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凯莉仍然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我想走，谁也留不住我。” 三只“花蝴蝶”还没回过神来，楚天疆已经举起双手，镣铐上的铁链已经断开，而且脚镣上的铁链也被扯断了。 “你……” 楚天疆猛然起身，闪电般的冲到囚室门边。透过隔墙上的窗户，克洛伊已经看清楚了囚室内发生的剧变。 “克洛伊，不要管我们。”蕾切尔大喊一声。 “怎么，要跟我同归于尽？我敢保证，被烧死的肯定不是我。”楚天疆一边说着，一边摘掉手镣。 看上举重若轻的动作，却极为震撼，因为那是硬度极高的生铁铸造的手镣。楚天疆没有用任何工具，只是用手轻轻一捏，手镣就碎成了几块，而且力道恰到好处，手腕处甚至没有压伤的痕迹。 囚室里的三只“花蝴蝶”看得目瞪口呆，外面的克洛伊哪敢轻举妄动。 局势，一下就僵住了。 第八十五章 惊天阴谋（上） 蕾切尔能成为“花蝴蝶”的大姐头，靠的绝对不是相貌与身材。 见到楚天疆堵住囚室房门，并没有威胁她们的举动，蕾切尔迅速冷静下来。在楚天疆表演了“单手除镣铐”的“绝技”之后，蕾切尔立即意识到，那面由薄铁板制成的隔墙肯定挡不住楚天疆。只要楚天疆愿意，他随时可以破墙而出。不但如此，楚天疆还能轻而易举的干掉她们。 楚天疆没有这么做，表明他不想伤害她们。 再说了，楚天疆表现出来的能力，在此之前的任何时候都能逃走，谁也挡不住，可是他没有逃，反而任由“花蝴蝶”折腾。 他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他真像尼科尔与玛雅说的那样是一个好人，不但救过她们，还心甘情愿的帮助“花蝴蝶”对付威廉姆斯？ 蕾切尔不愿意相信，她的经历告诉她，像楚天疆这种能力超凡的男人都靠不住。 他肯定有所图！ 为了尼科尔，或者玛雅，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就在蕾切尔不知所措的时候，囚室的房门被推开了。楚天疆早已听到脚步声，也就让到了一边。 “蕾切尔，闹够了吗？” “教授……” “你们都出去，到外面走廊上去，让我跟燕先生好好谈谈。” 进来的是一个身材瘦弱矮小，背还有点驼，戴着一副无框树脂镜片眼睛，头发胡子全都白了的老头，不修边幅的样子看上去很像老年的爱因斯坦，脸上的皱纹表明他的年纪在六十岁以上。 “教授……” “燕先生是我们的朋友，如果他是敌人，会让你们这么折腾吗，你们早就死了，真是不知好歹。” 蕾切尔咬了咬牙，叫上两只“花蝴蝶”离开囚室，随后又跟克洛伊出了牢房。 “燕先生，多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海涵。”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阁下言重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大男人，怎么会跟一群不懂事的女孩子计较呢。” 老头呵呵一笑，说道：“我叫尼古拉斯，她们都叫我教授。” “这么说，你一直在保护与支持她们？” “燕先生能来到这里，定然知道她们的身世。”尼古拉斯教授叹了口气，“其实，她们都很可怜，都有过非人的遭遇，所以才会如此狭隘偏激。虽然我在努力让她们忘掉过去，但是受环境所迫……哎！” “大灾难已经到来，谁都无法避免。” “玛雅跟我说了，你救了她两次，而且不惜在坎贝尔面前暴露底细。我知道，你肯定愿意帮助她们。” “问题是，她们未必愿意接受我的帮助。” 尼古拉斯又叹了口气，说道：“燕先生大人大量，自然不会跟她们计较。虽然蕾切尔行事极端，但是她的遭遇也最为悲惨。燕先生务必相信，她们的本性并不坏。其实，她们都很脆弱。正因为内心脆弱，又受到过严重伤害，害怕再次受到伤害，她们才表现得如此的狭隘极端。”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尼古拉斯的意思。 “不管怎么样，她们都是好女孩，内心都很善良。” “我明白，她们没有做坏事，而且她们正在做的事情也是为了拯救其他姐妹，铲除坎贝尔那样的恶人。” “那么，你愿意帮助她们吗？”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如果我不愿意，你认为这些设施能够困住我吗？只是，要让我帮助她们，至少得让我知道发生在她们身上的事情，让她们相信我，不然我用什么办法来帮助她们呢？”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道：“这得从三年前说起。” 随后，尼古拉斯把与“花蝴蝶”有关的事情讲了出来，也证实了尼科尔之前没有对楚天疆撒谎。 三年前，在美国军方的支持下，威廉姆斯教授启动了“X战士”项目。 这是一个利用已经绘制出来的人类基因图谱，通过改变与利用基因，来提高人体各项机能的军事科研项目。最初的时候，美国军方希望通过这个项目，提高军人的身体素质，降低作战伤亡率。 只是，这并非威廉姆斯的意愿。 为了加快研究速度，威廉姆斯首先找到了一批志愿者，即当时已经身患绝症的三角洲特种部队的坎贝尔少校。 “这么说，坎贝尔确实是特种兵？” “对，而且是很有厉害的特种兵。据我所知，他是在一次秘密行动中，遭受了过量核辐射，患上了严重的辐射病。在威廉姆斯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到了骨癌晚期，最多只能活几个月了。” “威廉姆斯治好了他的病？” “没有，不过也可以这么说。接受活体实验的不仅仅是坎贝尔，还有在那次秘密行动中遭受了过量核辐射的所有特种兵，总共有三十多人吧。因为已经到了癌症晚期，而且威廉姆斯与美国军方都答应给予他们优厚的补偿，包括晋升一级军衔，提供两倍伤亡抚恤金，安排家属在军队里就业，为未成年子女提供抚养费等等，所以坎贝尔他们都答应让威廉姆斯在他们身上做活体实验。” “改变DNA的实验？” “你知道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去夜总会的第二个晚上，我赢了一笔钱，坎贝尔派手下来跟踪我们，结果被我的搭档射伤。我们获得了一些血液样本，检验表明，此人的DNA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正是如此，威廉姆斯做的就是改变他们的DNA，让他们成为了第一批X战士，也是我知道的唯一的一批。” “什么意思？” “因为坎贝尔等人都是极为优秀的军人，对国家忠贞不二，所以威廉姆斯意识到，如果把他们当成小白鼠，那就太浪费了。如果‘X战士’项目获得成功，坎贝尔等人将是X战士的最佳人选。更重要的是，在遭受了过量核辐射之后，坎贝尔等人的DNA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对‘X战士’项目很有帮助。” “所以威廉姆斯没有在他们身上做实验？” “不是没有，而是在遭受了几次导致实验体死亡的失败后，威廉姆斯决定把坎贝尔等人冷冻起来。” “冷冻！？” “急速冷冻，跟冬眠差不多，细胞不会在冷冻过程中坏死。这样一来，坎贝尔他们就不会死了。” “然后呢？” “此后，威廉姆斯组建了‘花蝴蝶’特别行动部队，专门负责搜集与提供进行DNA实验的活体样本。”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也就是让‘花蝴蝶’去色诱绑架平民，供威廉姆斯在他们身上做实验？”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道：“最初几个月，这些实验都是秘密进行的。不管怎么说，用活人做实验，是‘反人类’的重罪，不但不可能得到军方支持，还会受到审判，最高量刑是死刑。” “两年前，局面发生了改变？” “你知道两年前发生的事情。在发现了2014X1小行星，确认一个强大的地外文明即将入侵地球之后，威廉姆斯成为所有秘密科研项目的总负责人，而他随后就向总统与斯塔克将军公布了‘X战士’项目的全部资料，要求总统与将军全力支持。”尼古拉斯叹了口气，说道，“也正是从这一天开始，‘X战士’项目走上歧途，成为威廉姆斯的个人项目，引发了后来的灾难。” 楚天疆长出口气，他当然明白尼古拉斯的意思。 “在威廉姆斯的推动下，‘花蝴蝶’的规模扩大了好几倍，分散在美国各地，出入各种各样的社交与娱乐场所。‘花蝴蝶’的任务性质也发生了变化，不但继续为威廉姆斯的实验提供活体样本，还负责控制上层社会的主要人物，让他们为威廉姆斯的秘密科研项目提供资金、土地、政策、安全等等方面的帮助。” “用药物控制？”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道：“虽然得到了总统与将军的支持，但是耗费巨大，联邦政府的秘密拨款根本不够用。此外，‘X项目’需要大量活体样本，而威廉姆斯做的这些事情根本不可能通过政府进行，只能借助民间渠道。比如，组织外国人越境偷渡，然后关押到秘密地点。这就需要资金、渠道与场地。” “正是如此，‘花蝴蝶’与威廉姆斯分道扬镳了？” “还没有，蕾切尔她们反叛威廉姆斯是两个月前的事情。如果威廉姆斯为了推动‘X项目’做这些事情，‘花蝴蝶’不会反叛，毕竟他所做的是保存整个人类文明，而我们必须为此做出牺牲。” “好吧，‘花蝴蝶’为什么反叛？” “因为‘X项目’已经取得成功，‘花蝴蝶’已经失去了存在价值，威廉姆斯却没有按照当初的承诺解散‘花蝴蝶’。为了实现更大的野心，威廉姆斯逼迫她们服下慢性毒药，把她们变成了奴隶与玩物。” “什么野心？”楚天疆抓住了重点。 尼古拉斯笑了笑，说道：“这也正是我跟威廉姆斯分道扬镳的原因。只是，你一直没有询问我跟威廉姆斯的关系。” 楚天疆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他不是不想知道尼古拉斯跟威廉姆斯的关系，只是没有问出来，或者说想让尼古拉斯自己说出来。 第八十五章 惊天阴谋（中） 沉默一阵，尼古拉斯才说道：“说出来，恐怕你不会相信。我是威廉姆斯的导师，准确的说是他生物物理学的博士导师。” 楚天疆立即锁紧眉头，这确实让他感到非常惊讶。 “威廉姆斯的专业是物理学，而且是基础理论物理学，但是他第一次到我的课堂上旁听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一个天才。后来，在他提出让我做导师，跟是研究生物物理学，我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尼古拉斯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早知道，当时我说什么也不会收他做学生。” “如果能够预料到未来的事情，世界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尼古拉斯笑了笑，说道：“不可否认，威廉姆斯很勤奋，也很聪明。只是，在他拿到博士学位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直到两年前，他才找上门来，把与2014X1小行星有关的事情，以及他受斯塔克将军所托负责美国的秘密科研项目等等全都告诉我，并且邀请我协助他。” “你答应了？”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道：“做为一名科学家，在知道人类世界将在两年之后遭受地外文明入侵，我没有理由拒绝。” “然后呢？” “我是生物学教授，所以我的主要工作就是协助他推动‘X战士’项目，甚至可以说是由我在负责这个项目。” 楚天疆立即锁紧眉头。 “当时，我并不知道是在助纣为虐。‘X战士’项目的主要目的是通过改变DNA，培养出具有超能力的人类战士。如果我们不得不在地球上打一场保卫家园的战争，X战士将是人类的唯一希望。” “末日战士呢？” 尼古拉斯笑了笑，说道：“你是中国军事情报局的特工，而且与张小刚、罗晋勇的关系都非同一般，就应该知道，末日战士不过是个噱头。不怕你不相信，从一开始，美国当局就没有把末日战士项目当一回事。” 楚天疆也笑了笑，这到是实话。 “以保全人类文明为目的，不管威廉姆斯做什么，哪怕拿数十万无辜者做活体实验，我都会支持他与协助他。”尼古拉斯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可惜的是，这并不是威廉姆斯的真正目的。” “他的目的是什么？” “‘X战士’项目的进展非常缓慢，遇到了很多问题，有些甚至无法解决，比如调制一名X战士需要大量资源与时间，即便集中全世界的力量，也未必能够及时调制出足够多的X战士。” “这……” “没有足够多的X战士，如何战胜地外文明的入侵大军？” 楚天疆长出口气，这还真是个问题。 “为此，威廉姆斯把‘X战士’分成了两个部分，除了继续进行原有的研究，他开始利用已经取得的科研成果，寻找一种更加快捷的办法。问题是，这么做，调制出来的X战士将很不稳定。” “什么意思？” “这个分支项目由其他人负责，我知道得也不多。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威廉姆斯找到了一种能够在短期内，以扩散性方式，让所有人发生DNA变异的办法，让这些人在短时间内拥有X战士的超能力。因为不是通过特殊调制而成的，所以这些人在超能力状况下的状态都很不稳定。” “情绪不稳定，还是……” “都有。比如情绪失控，丧失自我意识，寿命缩短等等。我只看过一次活体实验，所有活体实验样本都发生了形态转变，完全丧失了人类的意识，而且在实验结束后不久就全部猝死了。” “这……” “每个人都想成为上帝，都想拥有上帝创造世界的能力，可是威廉姆斯创造出来的却是怪物。” “为此，你跟他分道扬镳了？”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道：“‘X战士’项目把人变成超人，但是并没有让人因此而丧失灵魂。威廉姆斯搞的这一套，完全违背了最初的意愿。发生形态转变后，那些人就不再是人了。” “是不是人，不在于是否有人的形体，而是有没有人的灵魂。” “你说得没错，关键就在这里。威廉姆斯想要得到的是抵抗地外文明入侵的大军，而失去的则是人的本质。”尼古拉斯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人类，可是按照威廉姆斯的做法，就算我们能够战胜入侵的地外文明，人类也将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是被本能支配的野兽。如果是这样的结果，我们不但不是在保护人类，而是在毁灭人类，在灭绝人类。” “所以你决定跟威廉姆斯对着干，然后策反了蕾切尔她们？” “我可没有那样的能力。”尼古拉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发现这件事情后，我没有表现出来，继续为‘X战士’项目工作。两个月前，蕾切尔反叛，从基地出逃时，无意中上了我的车。” “你就收留了她，并且帮助其他‘花蝴蝶’出逃，为她们提供了藏身地点？”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这么说，你现在仍然在为威廉姆斯工作，只是他并不知道你已经背叛了他，还在暗中支持‘花蝴蝶’？” “这正是我们的最大优势，威廉姆斯依然信任我。” “好吧，威廉姆斯的秘密计划发展到哪个阶段了？” “部署阶段。” “什么？” “半年前，‘X战士’项目的进度突然加快，很多原本难以解决的技术难题，都被威廉姆斯攻克，随后他亲自调制了坎贝尔等人。据我所知，由他亲自负责的秘密项目，也已经解决了所有技术难题。” “这……威廉姆斯是不是也对自己做了调制？” 尼古拉斯一愣，说道：“你是说，他也是X战士？” “X战士通过改变DNA获得超能力，威廉姆斯就完全有可能在自己身上做文章，通过改变DNA来提高智商。” “对，有这种可能，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你开始说部署阶段，是什么意思？” “知道玛雅为什么会落入坎贝尔手中吗？” “这……” “昨天清晨，蕾切尔带队袭击了一支运输车队，玛雅坚持带伤参战，结果在撤退的时候被坎贝尔的手下逮住了。” 楚天疆仔细一想，难怪昨天清晨没有在监狱那里发现蕾切尔她们。 “这支车队运送的，就是针对普通人进行大规模DNA改造的药物。” “什么！？” “据我所知，这种药物已经大批量生产，而且很有可能是一种通过空气进行大范围撒布的DNA病毒。威廉姆斯已经采取行动，部署地点不仅仅是纽约，还包括所有大城市与疏散人员安置点。” “难怪美国当局撤消了疏散令，让民众返回城市。” “不仅仅是美国，还有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墨西哥，以及整个拉丁美洲，说不定欧洲大陆、非洲大陆上也有扩散点。如果不是这场大灾难，日本也在部署范围之内，恐怕中国也不例外。” “什么！？” “千万不要低估威廉姆斯，说不定他已经控制了斯塔克，通过斯塔克控制了美国的情报机构。就算他没有控制斯塔克，因为他是所有秘密科研项目的负责人，让情报机构把扩散装置运送到其他国家也不是什么难事。” “妈的！” “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来见你。”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如何才能阻止威廉姆斯？” “恐怕现在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不可能！” “要怪的话，只能怪罗晋勇。” “什么！？” “罗晋勇发出警告，说月球很有可能是地外文明入侵地球的前进基地，而威廉姆斯已经证明了这个猜测。” 楚天疆又是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尼古拉斯。 “在收到警告之后，威廉姆斯向月球发射了各个频率的无线电波，却没有回波，连照射到月球上的激光都没有反射回来。” “这……” “显然，月球已经被地外文明控制，成为了地面文明入侵地球的前进基地，入侵随时都有可能到来。” “所以威廉姆斯加快了行动步伐？”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道：“入侵到来的时候，威廉姆斯就会启动扩散装置，把八十亿人变成怪兽来对抗地外文明。” “妈的！”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 楚天疆一愣，朝尼古拉斯看了过去。 “我们有秘密科研项目，中国也有，行星防御理事会的所有成员国都有。”尼古拉斯勉强笑了笑，说道，“据我所知，你上次露面是三年前，随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而你现在突然出现，肯定不简单。” “这……” “以罗晋勇的才华，把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感到惊讶。” 难道这老头认为我跟X战士一样，也是通过改变DNA获得超能力？肯定如此，不然蕾切尔不会说我跟坎贝尔是一种货色，而且尼科尔也这么说过。也就是说，尼古拉斯认为中国也有一个类似于“X战士”项目的秘密科研项目，而且燕文斌消失三年，就是因为参加了这个项目。 关键是，尼古拉斯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不是燕文斌，而是楚天疆。 第八十五章 惊天阴谋（下） 想到这，楚天疆笑了笑，说道：“算是吧，不过具体是怎么回事，我无可奉告。” “放心吧，我也不会多问，我只知道你的能力在X战士之上，不然你不可能只用一招就击杀了黑魔。” “你知道我杀了黑魔？” “玛雅告诉我的，而且我在夜总会里有眼线。别忘了，我在为威廉姆斯工作，坎贝尔也得给我面子。”尼古拉斯笑了笑，说道，“更重要的是，不管你的身体发生了多大变化，你依然拥有人的灵魂。” “教授，我们该如何阻止威廉姆斯？” “阻止不了。”尼古拉斯叹了口气，说道，“至少有数千个扩散装置藏在世界各地，而我们连藏在纽约的那一个都没有找到，又如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找到所有扩散装置，阻止释放病毒呢？” “那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也许，我们无法拯救人类，但是我相信，你至少能够拯救她们。” “不！”楚天疆咬了咬牙，说道，“如果人类灭亡了，就算我拯救了这里的所有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尼古拉斯沉默了，这确实是个问题。 “只要还没有发生，就肯定有办法。” “唯一的办法，就是获得整个‘X战士’项目的原始科研资料，特别是扩散型DNA病毒的母体样本。如果能够获得这两样东西，就可以让罗晋勇、以及其他科学家培养出对抗这种病毒的抗体。” “这两样东西在什么地方？” “阿拉莫斯实验室。” “新墨西哥州？”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道：“除此之外，扩散装置的启动器肯定在威廉姆斯手里，如果能够找到他，也就能够阻止他启动扩散装置，然后逼他说出安放扩散装置的地点，找到所有扩散装置。” “那我就去找到威廉姆斯，实在不行就去阿拉莫斯实验室。”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容易。” “我就不信。” 尼古拉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威廉姆斯身边随时有几名X战士，而且他本人很有可能也是X战士。就算你能接近他，也未必能够制服他。如果扩散装置自动启动，或者又各地人员视情况启动，就算你呆住了威廉姆斯，也未必能够阻止扩散装置启动。至于窃取科研资料与病毒母体，就算你能进入阿拉莫斯实验室，也未必能够找到，找到后则未必能够安全离开。” “实验室也被威廉姆斯控制了？”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不大清楚情况，但是换成我的话，肯定早就控制了实验室的所有工作人员，还控制了保护实验室的警卫人员。此外，我还会在实验室里安装一枚大当量的核弹头，并且设置一个巧妙的机关，只要有人拿走了那两样东西，核弹头就会立即引爆。” “这……” “威廉姆斯拿几十万人做活体实验，还打算把八十亿人变成野兽，你认为他不会这么想与这么做吗？” 楚天疆叹了口气，这确实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求你一件事情。” “什么？” “立即带着罗晋勇离开纽约，回到中国去，然后把他、以及其他科学家，特别是生物科学家保护起来。”尼古拉斯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斯塔克答应建立科研机构，而且提供场地与设备，很有可能是威廉姆斯的主意，至少符合威廉姆斯的目的，即借此机会把全世界最优秀的科学家一网打尽。” “这……” 尼古拉斯叹了口气，说道：“以罗晋勇的才华，还有贵国的科研能力，假以时日，肯定能研制出DNA病毒的抗体。” “但是这意味着将有数十亿人、甚至是几乎所有人在这场浩劫中丧生。” “那也比人类彻底灭绝好得多。别忘了，人类还面临着地外文明入侵。如果威廉姆斯做的这些事情，击败了入侵的地外文明，哪怕只有几千人幸存了下来，人类文明也能在未来的某一天恢复生机。” “这个代价太大了。” “燕先生，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楚天疆沉思了一阵，说道：“我会告诉罗晋勇，让他尽快离开纽约。只是，我要留下来做最后的努力。” “这……” “我答应过尼科尔，会带她离开美国。再说了，你不是让我帮助蕾切尔她们吗？我本来就没有打算放过威廉姆斯，在知道这些事情之后，我就更加没有理由放过他了。”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此外，我又不是罗晋勇那样的科学家，甚至不是科学家，我的死活对人类的未来没有半点影响。只要能够除掉威廉姆斯，消除最大的威胁，就算死在美国，那也是死得其所。” “燕先生……”尼古拉斯激动了起来。 “教授，我已经决定了。” “燕先生，玛雅没有看错人，尼科尔也没有看错人。” “你不一样吗？” 尼古拉斯笑了笑，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就不再多说。不管何时，你都可以来找我，我会尽一切努力帮助你。” “我需要阿拉莫斯实验室的建筑结构图。” “这是小问题，今天晚上就能准备好。” “行，那我晚上再来。” “你现在就走？” “当然，我还得回去告诉罗晋勇，让他赶紧收拾行李离开美国呢。” “行，我送你出去。” 走出牢房，楚天疆突然停下脚步。“教授，我想带尼科尔回去。” “我去叫她。”尼古拉斯笑了笑，表示理解。只是他会错了意，楚天疆只是不想让尼科尔在小黑屋里呆上十五天。 “不用，我自己去。”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让守在走廊里的蕾切尔打开最里面那间牢房的房门。楚天疆进去后就关上了门，没让其他人进来。 “尼科尔……” “文斌，是你吗？” “对，是我，我来了。”房间里漆黑，但是楚天疆看得很清楚。走到尼科尔身边，楚天疆抱住她。 “文斌，我好害怕，我……我害了你……”抱住楚天疆，尼科尔哭了起来。 “傻丫头，别乱想了，我不是好好的吗？” “文斌，我……” “我知道，都是蕾切尔逼你做的，而且我跟尼古拉斯教授谈过了。” “教授……教授他……” “他跟我说了所有事情，我答应帮助你们一起对付威廉姆斯，教授还答应让你跟我在一起。” “文斌……” “好了，别哭了。跟我在一起，难道不高兴吗？” “不，我……我很高兴，我是……” “我明白，你想说的我都明白。” “文斌，我……我爱你。” 楚天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尼科尔脸上亲了一下，说道：“我也喜欢你。” “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只要我办得到的，都答应你。” “你不问我是什么事？” “需要问吗？” 尼科尔迟疑了一下，说道：“你答应我，不管蕾切尔对你做了什么，你都不要记恨，你要原谅她。” 楚天疆暗自一笑，本想答应下来，但是想了想，只哼了一声。 “你答应我。”尼科尔双手捧着楚天疆的脸庞。“蕾切尔对我有救命之恩，而且她不像看上去那么坏，她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保护我们这些姐妹。你还不了解她，等你了解了，就知道她其实很善良。” “是吗？” “文斌，你答应我嘛。”尼科尔开始撒娇。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她又没对我做什么，就算做了，也没有对我造成上海，有什么值得记恨的呢？” “这么说，你答应了？” “是吧。” “不，你要亲口答应下来。” “好，我答应你，不记恨蕾切尔，也不记恨你那些姐妹，不管她们对我做了什么，我都把她们当成你的姐妹对待。” “你发誓。” “发誓？我又不是信徒，发誓有用？” “就算没用，你也要发誓。” 楚天疆呵呵一笑，只好说了一句“如果食言就遭五雷轰顶，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升”的誓言。 等楚天疆发了誓言，尼科尔才破涕为笑。 “现在，满意了？” “文斌，你对我真好。”尼科尔搂住楚天疆的脖子，先在楚天疆的脸上亲了一口，又探询着楚天疆的厚唇。 楚天疆避开了。“尼科尔，不管我对你好不好，你都不该爱上我。” “我已经爱上你了，怎么办？” 楚天疆暗自苦笑，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像尼科尔这种性格火辣直爽，而且是第一次坠入爱河的小女人，只要她爱上了某个人，不但会爱得死去活来，还不会在乎对方是否也爱她。 “文斌……” “好了，我们还得赶回去。” 楚天疆这么一说，尼科尔才没再纠缠。 跟尼古拉斯、蕾切尔等人道别之后，按照尼科尔的提议，楚天疆又跟随她去向玛雅等人道别。 半个小时后，两人在尼古拉斯与蕾切尔的陪同下来到了地面上。 再次告别后，楚天疆带着尼科尔跃入水中。 “文斌，你知道吗？”尼科尔爬在楚天疆背上，根本没有用力划水。 “知道什么？”楚天疆游向东南方向，那边是长岛西南的布鲁克林区，没有必要绕道曼哈顿返回庄园。 “玛雅也爱上了你。” “什么？” “开始，从她看你的眼神中，我就看了出来，说不定她比我更爱你呢。” 楚天疆顿时头大，因为他并不了解玛雅。“这么说，你吃醋了？” “我才不会吃醋呢，我知道你只爱我一个。再说了，就算玛雅也爱你，大不了我跟她一起服侍你。” “我又不是坎贝尔。再说了，你们都是人，要活得有主见。”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我也想好了。等玛雅的伤好了，让她也过来，这样我俩也能相互照应。” 楚天疆顿时无语，而且此时说什么都不合适，只好闷不做声，全速游往长岛。 第八十六章 单刀赴会（上） 楚天疆与尼科尔回到庄园时，已经是中午了。见到两人平安回来，张小刚与罗晋勇才松了口气。 因为昨晚没有睡觉，加上开始又受了惊吓，所以吃过午饭后，尼科尔就去楚天疆的房间休息了。 “老燕，这合适吗？”罗晋勇显然不赞同让尼科尔住在庄园里面。 “是否合适，等我说完了，你们再做评断。如果不合适，我下午就送她离开。”楚天疆点上香烟，把在自由岛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重点说明了尼古拉斯提到的那些事情。 听完之后，张小刚与罗晋勇的神色都变得极为凝重了。 “老张，你怎么看？”罗晋勇长出口气，显得有点慌张。 “首先得做好两件事情。”张小刚已经抽了半包烟，又顺手点上了一根，“一是证实尼古拉斯说的事情是否可信，二是做好让教授回国的安排。只要证实了尼古拉斯说的事情，立即送教授回国。” “怎么证实？” “找到扩散装置，获取DNA病毒的样本。”张小刚敲了敲桌子，“两份DNA样本的检验结果已经出来了，那天晚上跟踪我们的确实是黑魔，而且他的DNA与老刘获在岛上获得的那一份一样。” “也就是说，X战士确实存在。”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显然，坎贝尔肯定是X战士。” “这样的话，尼古拉斯教授告诉我们的事情就不会有假。” 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老燕啊，搞情报工作，你确实不合格。别忘了，尼古拉斯是美国的科学家。就算他说的与X战士有关的话都是真的，也无法保证他说的话中没有谎言。” “他为什么要撒谎？” “很简单，让教授离开美国。” “就算如此，对他有什么好处？别忘了，是斯塔克提出让教授过来。如果尼古拉斯在为美国利益服务，并且通过这种办法让教授离开美国，那么当初，斯塔克为什么要让教授来到纽约呢？”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如果斯塔克的目的是除掉教授呢？” “这……” “如果教授留在国内，没有来纽约，斯塔克显然无法获得对付教授的机会。现在的问题是，斯塔克做出了安全承诺，不会公然对付教授。说得更甚一点，只要我们在纽约，斯塔克就不会乱来。问题是，以在的情况，如果我们相信了尼古拉斯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教授秘密回国。显然，这已经违背了杨总与斯塔克达成的协议，而且教授在秘密回国途中发生意外也不可能归咎于斯塔克。” 楚天疆锁紧眉头，一时之间找不出反驳张小刚的理由。 “当然，这也许不是斯塔克的目的，而是威廉姆斯的目的。如果尼古拉斯告诉你的其他事情都可信，那么有没有教授，威廉姆斯都对抵抗地外文明入侵信心十足，而教授是唯一能够让他的阴谋破产的科学家。如此一来，威廉姆斯就会想办法除掉教授，而尼古拉斯很有可能确实在为威廉姆斯工作。” “老张说得没错，确实有这种可能。” “如果尼古拉斯在欺骗你，肯定不会满嘴胡话。最高明的欺骗方式，就是十句话里只有一句是假话。”张小刚灭掉还剩下一半的香烟，说道，“因为其他九句都是真话，所以受骗者很容易相信那一句假话。” “我们该怎么办？”楚天疆被张小刚说服了。 “如果你是威廉姆斯，确实研制出了那种DNA病毒，你会把扩散装置藏在哪？” “美人鱼夜总会！？”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显然，我们今晚还得去一趟，找个机会让你溜出去，找到扩散装置。” “关键是，如何才能在不引起坎贝尔注意的情况下溜出去呢？” “这个嘛，得找个人引开他的注意力了。”说完，张小刚朝罗晋勇看了过去。 “我！？”罗晋勇有点惊讶。 张小刚笑着说道：“我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肯定不会是我。老燕已经让坎贝尔见识了他的手段，尼古拉斯都猜到老燕拥有X战士那样的超能力，加上昨晚的事情，坎贝尔自然也能想到。” “这……” “当然，不需要你去跟X战士厮杀，但是只要你今晚出场，坎贝尔的注意力肯定会集中在你身上。” “行，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我都去。” “没那么凶险，就当是去享受。” 罗晋勇翻了下白眼，没有跟张小刚比嘴皮子。 “就这样吧，都去休息，傍晚的时候再商量晚上的安排。”张小刚打了个呵欠，又对楚天疆说道，“老燕，你也一样。你都好几天没有睡觉了，就算现在精神十足，也不要妨碍其他人休息。” 楚天疆笑了笑，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即便是超级特工，也不可能一直不睡觉休息。如果他每天都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其他人很快就会知道他不是燕文斌。 回到卧室，楚天疆却没有半点睡意。 看到缩在被窝里呼呼大睡的尼科尔，楚天疆真有点羡慕她，至少她能像正常人一样进入梦乡中的世外桃源。 身体发生的变化，让楚天疆获得了更强的能力，也剥夺了他做梦的权利。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连做一场美梦都办不到，还剩下些什么呢？楚天疆不自禁的摇头苦笑。不对，既然能够用意念控制身体的其他部位，为什么不能用意念控制大脑，让大脑进入休眠状态呢？ 等等，该怎么控制呢？ 楚天疆迅速思索起来。不用睡觉休息，表明大脑始终处于清醒状态，而人的大脑分成左右两个半球。 鲸与海豚就不需要睡觉，因为它们能让两个半球的大脑轮换休息。 难道我也如此？楚天疆觉得这是唯一的合理解释。既然如此，也就能够控制处清醒的半边大脑进入休眠状态。 想好后，楚天疆脱掉外套，钻进了被窝。 习惯性的朝左侧躺下后，楚天疆习惯性的闭上了眼睛，然后左手随便一搭，落在了尼科尔身上。 这娘们竟然什么都没穿，难道她有裸睡的习惯？ 不能胡思乱想，要抛掉一切杂念。楚天疆把手缩了回来。只是什么都不想，等于什么都在想。 越是去想不要胡思乱想，头脑就越是清醒。 尝试了好几种方法，楚天疆最后才想到。既然睡觉要做梦，为何不在脑海里虚构出一个梦境呢？ 没花多少功夫，楚天疆在脑海里拼凑出一个梦境，随后进入了梦乡。 因为构成梦境的要素全部来自楚天疆的记忆，所以这个梦境非常逼真，几乎就是真实世界的翻版。只是，楚天疆有过在Y天体里的经历，知道梦境过分真实的话，很有可能会迷失在里面，所以楚天疆在梦境里设置了几个假象，比如吴海渊还活着，以此提醒自己这是虚构出来的梦境。 现实是残酷的，梦境却是美好的。 只是，这个梦境有点凌乱。比如陪伴楚天疆才草地上漫步的那个女子，一会是一身白色素雅的肖芳芳，一会却成了黑色紧衣的尼科尔。又比如，跟吴国雄一起玩耍的时候，附近总会出现几个儿童的身影，可是他们却始终背对着楚天疆。还比如，梦境中的环境随时都在变化，一会在城市里、一会在树林里、一会在草原上、一会在山涧中，每次变化都很突然，转眼间就完成了。 楚天疆不知道，梦境中反映出来的，正是他对现实生活的美好期望。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梦，本身就是大脑在潜意识控制下产生的幻觉，而潜意识中喜好厌恶都会通过梦的方式展现出来。 楚天疆刻意压制住了厌恶的部分，所以梦境中出现的都是美好的部分。 当然，在进入梦境之后，楚天疆也进入了深睡眠状态。 这是自从离开Y天体之后，楚天疆睡的第一觉，也是他第一次做梦，哪怕这是由他自己编造出来的梦。 因为想到傍晚要去商量晚上的事情，所以楚天疆在造梦前只设置了四个小时。 梦境突然消失，楚天疆醒了过来。 “尼科尔？” “你醒了？” 尼科尔爬在楚天疆的胸口上，如痴如醉的看着他，细润光滑的玉背裸露在外，单薄的凉被堪堪盖着丰满的臀部。 外面，天色赤红，夕阳即将落下。 “什么时候了？” “六点半，你睡得好香，是不是很久都没睡过觉了？” “有好几天了吧。”楚天疆笑了笑，抱住尼科尔。“等下吃了晚饭，还要去夜总会，赶紧去收拾吧。” “还早呢，夜总会要十点钟才开门，急什么？” 一只纤纤玉手在楚天疆胸膛上抚摸着，渐渐往下，而那条压在楚天疆胯部的圆润大腿也不变得不老实。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晚上还有正事做，现在别浪费精力。” “不嘛，我就要。” 要什么？楚天疆在尼科尔丰满的臀部捏了一下。“乖，听话。现在不是时候，到那一天我会好好满足你。” “不嘛！” 这时候，门被敲响，楚天疆如释重负，尼科尔立即老实下来。 “老燕，有人找你，是尼科尔的姐妹。”说话的是张小刚。 楚天疆一惊，尼科尔也是一惊。肯定是“花蝴蝶”，而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定然有十分要紧的事情。 第八十六章 单刀赴会（中） 来到厨房，看到标志性的黑色紧身皮衣，楚天疆顿感头大。 不是其他“花蝴蝶”，是最让楚天疆不爽的蕾切尔。在“花蝴蝶”中，蕾切尔的身材最为高佻。穿上高跟马靴，比没有装扮成燕文斌时的楚天疆还略高一点，与装扮成燕文斌的楚天疆也差不了多少。 “你们慢慢谈，我们去餐厅吃晚饭。”张小刚说了一句就离开了。 “蕾切尔，你……” “放心，这附近都是我们的人，没有发现坎贝尔的手下。”蕾切尔转过身来，看到尼科尔与楚天疆穿着款式一样的情侣睡衣，立即眉头紧锁。目光从楚天疆身上扫过时，还特意停留了一阵。 “你来找我们，有事吗？” “不是我要找你们，是教授让我来找你们。” 这有区别吗？楚天疆笑了笑，坐到餐桌旁的椅子上，没有把想到的话说出来，因为他不想刺激蕾切尔。 “教授让我告诉你们，威廉姆斯已经来到纽约，而且就在美人鱼夜总会。” 威廉姆斯来了，他在这个时候来纽约干什么？楚天疆很惊讶，神色却出奇的平静。“知道了。就这件事吗？” “教授让你们小心，今晚最好不要去夜总会。” “可惜的是，我昨晚答应了坎贝尔，而且已经决定去了。” “你就不怕威廉姆斯杀了你们？”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你认为我会害怕，还是应该害怕？如果我害怕的话，你还会站在这里吗？” “你……” 俗话说，话不投机三句多。 楚天疆原本对蕾切尔就没有半点好感，上午又被她无缘无故的折腾一番，即便答应尼科尔不跟她计较，也不会给她好脸色。蕾切尔则是把所有男人都当成坏人，从一开始就没有给楚天疆好脸色。 “你们……你们能不能不要这样？”尼科尔急了。 “尼科尔，这里没你的事，你别插嘴！” “蕾切尔，你最好放尊重一点！”楚天疆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我不管你跟尼科尔以前是什么关系，现在尼科尔跟我在一起，你最好放聪明点。如果不是给尼科尔面子，我早就把你轰出去了。” “文斌……”尼科尔被吓坏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楚天疆大发雷霆。 “你……”蕾切尔气急败坏，拔腿就往外走。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你……”蕾切尔气得直哆嗦，却也停下了脚步。 “就这么一件事？” “朱蒂丝死了。” 尼科尔一愣，瞪大眼睛看着蕾切尔，显得难以相信。 “什么时候死的？”楚天疆并不觉得奇怪，这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一个多小时前，坎贝尔亲手杀了她。” “坎贝尔已经发现解药被盗了？” “不仅仅是解药，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这么说，坎贝尔知道是我干的？” “不知道。发现保险柜被洗劫一空之后，坎贝尔没有给朱蒂丝解释机会，一刀就把她劈成两半。” “这样也好，就让坎贝尔去猜吧。” “不过，就算朱蒂丝什么也没说，坎贝尔也会怀疑你。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下午，唯一有可能进入他的卧室，并且偷走解药的人只有你。别忘了，你昨天晚上一招击杀黑魔，给坎贝尔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猜到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他早就知道我是中国军事情报局的特工，也知道我跟罗晋勇的关系，要对付我的话，早就出手了。就算他把解药被盗这笔账算在我的头上，也不会以这个理由杀我。” “解药算不了什么，关键是其他东西。” “什么？” “你应该比我清楚。”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可惜的是，我不清楚。如果没有浪费一个上午，说不定我现在就清楚了。” “你……你一个下午干嘛去了？”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我下午跟尼科尔干什么去了，你管得着吗？” 蕾切尔面红耳赤，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尼科尔更是一直红到耳根，虽然她跟楚天疆什么都没做，但是睡在一张床上，谁又说得清楚呢？ 沉默一阵，蕾切尔才说道：“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不急，吃了晚饭再走。” 蕾切尔一愣，没有料到楚天疆会留她吃晚饭。 见此情形，尼科尔赶紧上前拉住蕾切尔，低语了一番。楚天疆起身去了餐厅，没有刻意偷听。女人间的话，不听也罢。 不多时，尼科尔拉着蕾切尔来到餐厅。 虽然蕾切尔有点僵硬别扭，但是她留了下来，表明对楚天疆的态度有所改观，或许是尼科尔开始说的话起了作用。 吃晚饭的时候，蕾切尔提到，她已经按照尼古拉斯教授的安排，率领所有“花蝴蝶”埋伏在夜总会附近，而且潜伏在夜总会里的人也会暗中策应，如果发生意外情况，她们将负责接应。 楚天疆认为没有这个必要，张小刚也觉得这是画蛇添足。 两人都认为，威廉姆斯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付罗晋勇，更没有理由对付充当罗晋勇保镖的楚天疆。原因就是，如果尼古拉斯提供的情报是正确的，威廉姆斯无非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才能拯救人类。罗晋勇与其他国家的科学家来纽约，目的也是找到抵抗地外文明入侵，与威廉姆斯的目的一致。至少在地外文明的入侵大军到达之前，威廉姆斯不会对付罗晋勇等其他国家的科学家。 即便威廉姆斯打算借此机会铲除全世界最优秀的科学家，确保他的秘密计划不会受到影响，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因为现在到达纽约的只有中国与俄罗斯的科学家，其他国家的科学家都要在科研基地正式落成的前一天，也就是四天之后才会到达，其中包括以色列首席科学顾问雷蒙德教授。 虽然雷蒙德教授没有罗晋勇那么出名，但是他是十位首席科学顾问中，唯一的生物物理学家。要知道，罗晋勇的专业是物理学，而他在生物学领域只对神经学有所了解，对遗传学几乎是一无所知。 相对而言，雷蒙德对威廉姆斯的秘密计划的威胁更大。 只要威廉姆斯没有昏了头，他就不会在雷蒙德到达之前对付罗晋勇，更不可能在公共场合公然对付罗晋勇。 虽然张小刚与楚天疆都认为蕾切尔的部署有点多余，但是蕾切尔坚持安排接应力量。 考虑到蕾切尔的性格，两人也就不好多说什么。 以蕾切尔对待男人的态度，她能跟楚天疆等人坐在一起吃晚饭，商量行动事宜，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了。 不管怎么说，蕾切尔是尼古拉斯教授的人，楚天疆也不想把关系搞得太僵。 因为商量了晚上的事情，所以到八点半的时候，晚餐才结束。 吃完晚饭，蕾切尔首先告辞离开。 “你们也去准备吧，我们半个小时后出发。”张小刚平时吃饭的速度很快，在尼科尔慢吞吞的吃完甜点的时候，他已经抽了五根香烟。“对了，我让方圆圆给尼科尔准备了便于行动的衣服，去试试看是否合身。” “什么衣服？”尼科尔睁大了眼睛。 “如果晚上遇到麻烦，你总不能穿着晚礼服逃命吧？” “谁说我要逃命？” “那也不能穿着晚礼服拼命吧？”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老燕，你得好好管教一下这个小娘们。” “我又不是他的老婆，他凭什么管教我？” “谁说你是她的老婆了？” 尼科尔一愣，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楚天疆苦笑着摇了摇头，张小刚那张嘴之厉害，谁都敌不过，尼科尔去惹他，肯定是自讨没趣。 “都去准备吧，别废话了。”罗晋勇首先起身离去。 “教授怎么了？”楚天疆早就发现，罗晋勇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别多想了，与你无关。教授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而且他压根没有想过要跟尼科尔发生关系。”张小刚知道楚天疆的顾虑。“本来早就应该告诉你的，不过现在没时间了，晚上回来再说。” “那些光盘里的资料？”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快去准备吧，等下我在车上等你们。别耽搁得太久，想做别的事情，另外找时间。”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张小刚那张嘴确实不饶人。 回到房间，楚天疆才发现，张小刚让方圆圆为尼科尔准备的是一件用整块高弹性碳纤维布料制成的黑色紧身衣。布料极薄，极有弹性，而且从领口穿着，可以从领口拉下来，把上身部分与袖管缠在腰间。因为布料非常薄，而且尼科尔的腰肢本来就很细，所以就算缠在腰间也看不出来，丝毫不显累赘。此外，袜子部分在脚背折叠黏合，因此可以卷起裤管，平整的卷到大腿根部与臀部。收拢之后，紧神衣就藏在了晚礼服下面。需要的时候，脱掉晚礼服就能套上紧身衣，非常便于在夜间活动。 比起尼科尔以前的紧身皮衣，这件紧身塑料衣服明显方便多了。 穿上之后，尼科尔试了几次，找到了迅速穿上紧身衣的办法，然后选择了一双黑色的高根皮鞋与一件深蓝色晚礼服。 与昨晚的“公主”相比，穿上蓝色礼服的尼科尔显得高贵优雅。 楚天疆不得不承认，以尼科尔简直是穿什么像什么，或许这是“花蝴蝶”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吧。 第八十六章 单刀赴会（下） 楚天疆等人来到夜总会的时候，还不到十点。 出乎预料的是，贵宾都提前到来，有的甚至九点过就来了，而且都被分散安置，没有聚集在一起。 氛围很不对劲，肯定与威廉姆斯突然到来有关。 此外，也可能与解药被盗有关。 深入一想，楚天疆觉得，解药应该不是大问题。威廉姆斯肯定知道解药被盗，也就会有所准备。短效解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应该有大量储备，不可能按照使用量来决定生产与储备量。 贵宾提前到来，而且被分散安排，肯定大有文章。 “罗教授、燕先生、张先生，欢迎光临，老板请你们去钻石VIP贵宾区。”前来迎接楚天疆他们的是一名之前没有见过的领班，而且是钻石VIP贵宾区的领班。显然，她取代了朱蒂丝。 乘坐电梯来到八十层，坎贝尔已经在电梯外等候了。 “罗教授大架光临，鄙人万感荣幸。” “坎贝尔先生，没想到贵所还有如此好的去处。” 八十层，实际上三层，即上面两层的地板都被取掉了，空间高度接近十米。整层楼装修成亭台阁院的花园模样，还设置了池塘、喷泉、溪流与瀑布，种满了花草树木，绿阴小径连接着几座由木板搭成的小庭院，而大厦的承力柱则被巧妙的装饰成了参天大树，安装在顶部的数百盏大功率氙灯把整层楼照得跟白昼一样。通过遮挡灯光，还在地面投出了浮云飘动的阴影，四周的玻璃幕墙上则是投影产生的山水影像。不抬头看，就像在风景入画的山谷树林之中，根本不会想到是在一栋完全弥补的大厦里面。如此大手笔，绝非有钱人、更非寻常人能够办到。 “罗教授过奖了，请吧。” 这时候，开始的领班走了过来，邀请尼科尔去女宾区休息。 尼科尔不想离开楚天疆，但是楚天疆没有理由带上她，只好朝她点点头，让她放心跟随领班前去。 不管怎么说，坎贝尔不会笨到在除掉楚天疆之前对付尼科尔。 在坎贝尔的带领下，众人沿着绿阴小径，前往位于大楼中央，那处最大的庭院。 从外观上看的话，这更像是一栋江户时期的日本建筑，跟中国唐朝时的宫廷建筑有几分相似之处。 当然，受空间限制，这座“宫殿”的尺寸缩小了许多。 即便如此，宫殿的占地面积达到五百平方米，相当于大厦占地面积的二十分之一，占了楼面面积的十五分之一。 走到宫殿门口，坎贝尔停下脚步。“罗教授，各位，请！” “坎贝尔先生，你先请！”罗晋勇不是笨蛋。两年来，跟随张小刚东奔西跑，早就学会了处处小心的基本原则。 “实不相瞒，今日邀请罗教授前来的不是我，而是罗教授的一位熟人。” 罗晋勇认识威廉姆斯？楚天疆略感惊讶，因为罗晋勇没有提到过，张小刚也没有跟他提到过。 “是吗？” “罗教授，请吧！”说完，坎贝尔在前面带路，进了宫殿。 宫殿内部的装饰不但完全仿古，连器具摆设都与现代有很大的区别。比如，中间是一块巨大的红地毯，四周各摆放着一张仅够两人并排而坐的桌案。没有椅子与凳子，只有一些草垫，也就只能席地而坐。 果不其然，威廉姆斯就在宫殿里面。 “罗教授，好久不见了。” “你是……”罗晋勇故意显得很惊讶，“你是……” “怎么，不认识我了？” 楚天疆仔细打量了威廉姆斯一番。与罗晋勇相比，威廉姆斯大了十多岁，而且相貌上比罗晋勇平凡多了。要知道，罗晋勇在清华大学可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当初任教的时候甚至有很多女生倒追他。身材方面，威廉姆斯比罗晋勇稍微高一点，也稍微壮一点，只是比身边的坎贝尔差远了。最引人瞩目的地方是那高高隆起的额头与深邃的眼窝。因为额头过高，所以显得发线很靠后，似乎到了脑袋中央。深邃的眼窝，则让那双小眼睛显得格外有神，目光更是万分凌厉。 只一眼，楚天疆就认定，威廉姆斯绝不寻常。 “你是威廉姆斯！？”罗晋勇张大嘴，目瞪口呆的看着威廉姆斯，“你……你不是在三年前就去世了吗？” “哈哈……”威廉姆斯大笑起来，“罗教授真会说笑。放心，我不是鬼魂。” “威廉姆斯，你……你还活着？” “当然，不然活着，还活得好好的。”威廉姆斯收住笑声，微笑着说道，“罗教授，你我也有三年没有见过面了吧。” “快四年了。” “是啊，这四年时间，仿佛一眨眼就过去了。” 罗晋勇果然早就认识威廉姆斯，而且看样子，两人当年还有一段交情。 “教授，客人还站着呢。”坎贝尔提醒了威廉姆斯。 “对，怠慢贵宾了。罗教授，请坐。” “请！” 威廉姆斯拉着罗晋勇，坐到面向大门的正席上，坎贝尔很自觉的坐到了正席对面的末席上，楚天疆与张小刚则分坐左右客席。 如果不是威廉姆斯特别喜欢东方文化，这就是特意安排，让楚天疆等三人无法私下交流信息。 等四人落坐，坎贝尔打了个响指。 又来了！ 按照前几天的规矩，坎贝尔肯定安排了陪侍小姐。从现在的氛围来看，说不定还是穿着和服、或者是唐服的美女。 让楚天疆略感意外的是，事实并非如此。 不多时，一队穿着和服的东方美女翩翩而入，只是她们不是来做陪侍，而是送来了佳肴美酒。 安置好食物酒水，八名和服美女又退了出去。 或许，威廉姆斯确实特别喜欢东方文化。 “罗教授，为了四年后重逢，我们先干一杯。” “为了你的重生，干！”罗晋勇举起铜质酒杯，只用嘴唇沾了一下，在放下酒杯时，还用袖口擦了下嘴唇。 “看来，你的酒量还是不行。”威廉姆斯笑了笑，拿起酒杯亮了一下，表明他喝下了整杯酒，随即把目光转向了张小刚，又朝楚天疆看了过来。“我没猜错的话，这两位应该是张小刚与燕文斌。” “他们负责我的安全工作，我走到哪，他们就得跟到哪。” “是啊，现在罗教授是大人物了，自然需要多加保护。” 听到这话，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张小刚的深色也略有变化，只是立即恢复正常，没有表露出来。 “罗教授，知道我在死而复生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吗？” “这……” 威廉姆斯哈哈一笑，说道：“知道自己没有死之后，我找来了一本《易经》，从头到尾看了不下十遍。” “是吗？这么说，我回去后也得好好看下这本古书了。” “看完《易经》，我就在想，古人在数千年前，没有任何现代化科技设备，竟然能发现宇宙的本质，确实令人叹为观止。” “哦？” “可笑的是，我们拥有了这么多的现代化工具，却在探索宇宙奥秘的时候走上歧途，而且是越走越远。” “这话怎么讲？” “罗教授，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看到的宇宙并非是我们所在的宇宙呢？” “这……”罗晋勇立即眉头紧锁。 “也许，从来没有人想过这个问题，至少没有一名科学家想过这个问题，因为所有科学家都相信通过科学探索获得的结论，相信通过各种先进设备观察到的现象，却没有去考虑过这些结论与现象的真实性。” “如果不以科学观察为基础，而是凭自己想像，那不是唯心论吗？” 威廉姆斯哈哈一笑，说道：“这是个好问题。数千年来，在哲学领域，唯物论与唯心论势不两立，而且近几百年来，唯物论逐渐成为主流，唯心论则被认为是异教学说。那么，我想问罗教授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罗晋勇已经进入状态。 “如果是唯心论，那是唯谁的心，以谁为论？” “这……” “在此之前，我们可以批驳唯心论，因为我们相信，人类是宇宙中唯一的智慧生命，所以唯心论以人类的思想为基础。问题是，事实已经证明，人类并非唯一，在宇宙中存在另外一种智慧生命。” 罗晋勇眉头紧缩，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威廉姆斯提出这个问题的核心所在。 “可悲的是，这个文明的发达程度，远远超过了人类。那么，罗教授是否想过，我们始终在这个文明的控制之下，我们所见到的，根据观察所得出的结论，是否正是这个文明的安排呢？” “这……” “果真如此，唯心论就没有错，因为基础不再是人类的思想，而是这个文明、或者是该文明某个智慧个体的思想。我们所见到的、由次推倒出的结论，无一例外的都是该文明的杰作。如果我们仍然以唯物论为主，通过观察与实验来探索宇宙、总结规律，显然无法跳出该文明为我们设下的巢臼。” 罗晋勇沉默了，因为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而且无法反驳。 想明白威廉姆斯这番话的含义，罗晋勇的信心崩溃了。要知道，如果整个宇宙都是地外文明制造出来的假象，人类的任何抵抗行动都无济于事，而且人类本身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地外文明的杰作。 果真如此，人类的科学技术再先进，也不过是如来佛主手掌里的孙猴子。 人类，还有未来吗？ 第八十七章 攻心为上（上） 保健医生出来时，楚天疆与张小刚立即迎了上去。 “教授怎么样了？”两人同时问了出来。 “身体机能一切正常，只是精神有点恍惚，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他……” “应该是休息得太少了，”楚天疆刚开口，张小刚就抢着说道，“让他睡一觉，也许能好过来。” “那也好，我给你一些帮助睡眠的药，等下按说明让教授服下。” “行，李医生，麻烦你了。” “哪里的话，这是我的职责。” 等保健医生去拿药，楚天疆与张小刚都叹了口气。 虽然与威廉姆斯的会面只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但是从一开始，威廉姆斯就掌握了交谈的主动权，抛出了一个不但让罗晋勇无法反驳，甚至没有能力辩论的问题。接下来，威廉姆斯接二连三的提出了一些让楚天疆与张小刚听不懂的科学话题，罗晋勇则很少反驳，而他的精神状态也如同放掉了空气的气球。等到坎贝尔提出安排歌舞助兴的时候，罗晋勇已经神志恍惚，不知身在何处了。 楚天疆与张小刚哪敢大意，立即取消了所有安排，护送罗晋勇返回庄园。 不多时，保健医生把一瓶中成药送了过来。张小刚与楚天疆进去看了罗晋勇，让他服下药。罗晋勇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像大脑短路一样，一副痴呆的样子，只能听别人吩咐做一些基本的事情。出来后，吩咐方圆圆守在教授的卧室外面，有事立即通报，张小刚才叫上楚天疆去了厨房。 “罗教授……”尼科尔一直呆在厨房里，楚天疆没有让她上楼。 “还好，只是有点累了。” “妈的！” 张小刚突然一拳头砸在餐桌上，把楚天疆与尼科尔都吓了一跳。别说尼科尔，楚天疆都没见过张小刚如此大发雷霆。 “我是个蠢货，真他妈的是个蠢货，彻头彻尾的蠢货！” “老张！” “这么简单，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我竟然他妈的没有想到，还他妈的自投罗网，任人摆布！” “老张——”看到张小刚的情绪就要失控，楚天疆大吼了一声。 张小刚后退了两步，双手捂面，蹲了下来。他没有哭出声来，但是他浑身颤抖，肯定在抽泣。 楚天疆走了过去，在张小刚身边蹲了下来。“老张，这不能怪你。要怪，也怪我。” 尼科尔很识趣，去倒了杯水。 楚天疆接过水杯，朝她挥了挥手，让她不要多说话。 “老燕，这事与你无关。不管你做了什么，没做什么，都会有这一天，这是威廉姆斯早就安排好的圈套。” “教授又没事，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的身体没事，可是他的精神……”张小刚长出口气，把手放了下来，顺手拿出了放在胸前口袋里的香烟。 看到张小刚双手哆嗦，楚天疆夺过烟盒，抽出一根放到张小刚嘴上，又帮他点上。 猛抽了几口烟，张小刚的手才没再抖动。 “好些了？”楚天疆把水杯递到张小刚面前。 点了点头，张小刚接过水杯，一口喝了光。“你蹲在这里干嘛？” “陪你伤心落泪，还能干嘛？” “我哭了？” “没有，你脸上是白开水。” 张小刚一愣，突然笑了起来。 “老张，你这几天也累坏了，早点去休息吧。”楚天疆有点担心，张小刚又哭又笑，像是失心疯发作。 “睡觉？现在还早着呢。”张小刚站起来，走到饮水机旁边，又接了一杯水，才走回来坐到椅子上。“妈的，我太疏忽大意了。也要怪你，如果不是你搞出这么多事情来，我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哪一点？”楚天疆走过去，坐到张小刚旁边。 “知道教授哪个部位最重要吗？” “当然是他的脑袋。” “准确的说是他的思维与思想。”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只要他的思想还在，思维方式没有改变，就算他全身瘫痪，他也是无可替代的。就像霍金，坐在轮椅上，都比同时代的科学家厉害。”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要想干掉教授，根本不需要杀了他，只需要搞乱他的思想，让他精神崩溃，让他再也无法像科学家那样去思考问题。” “这……” “显然，这就是威廉姆斯的目的。”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事实确实如此。 “知道教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威廉姆斯提出的那些问题？” 张小刚点了点头，又点上了一根香烟。“虽然我们不是科学家，但是你也听到了，那是极为深奥的问题，而且威廉姆斯提到的很多科学问题，确实无法用我们现在已经掌握的知识进行解释。威廉姆斯说了那么多，看上去是在启发罗晋勇，可事实恰好想法，他是在打击罗晋勇。” “这……” “如果那些问题逐次提出来，让教授有足够多的时间去思考，那么威廉姆斯就是在帮助教授。相反，集中在一个时间把所有问题都提出来，就相当于突然往一个出水口里塞入了大量水泥与河沙。” “堵死了出水口？”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那不是出水口，而是教授的思想。这些问题，把教授的思想体系击得粉碎。对我们这些没心没肺、也不懂科学的人来说，这些问题自然无害，可是对教授来说，这些问题就是毒药。” “妈的，威廉姆斯确实狠毒！” “还早有准备，而且一把就抓住了教授的要害。”张小刚叹了口气，“攻心为上，我早就应该想到了。” “现在怎么办，教授能好起来吗？” “不知道。”张小刚苦笑了起来，“现在，教授在跟自己的过去做斗争，准确的说是在跟过去的思想做斗争。如果失败了，恐怕他将变成白痴。就算他能够战胜这个挑战，也需要很多时间。” “妈的！”楚天疆在餐桌上拍了一巴掌。 “明天，将有十二架运输机到达，运走剩下的一千多吨黄金。教授现在的状态，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我送他回国。” “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就算斯塔克不肯放人，他也没有理由让病倒了的罗晋勇留下。只要教授没有了价值，没人会挽留。” “这样也好，让教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你不回去？” 楚天疆愣了一下，说道：“你认为，我们能全部撤走吗？就算教授回去了，其他科研人员也得留下。”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老张……” “好了，我也没有说要你跟教授回去。”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但是我必须陪教授回去，以便说明情况，对症治疗。我会尽快赶回来，我不在的这两天里，你得稳住点，别惹上大麻烦。” “我不去惹麻烦，不等于麻烦不来惹我。” 张小刚苦笑了起来，楚天疆说的确实是事实。 “再说了，威廉姆斯如此狠毒，就算他不来惹我，我也不会放过他。”楚天疆努力克制着蹿上心头的怒火。 “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看今天晚上的事情，尼古拉斯教授的那些猜测，应该没有错。” 张小刚看了一眼楚天疆身后的尼科尔，知道楚天疆是故意这么说，以免让尼科尔知道他们在怀疑尼古拉斯。 “只要有机会，我就会设法逮住威廉姆斯。” “恐怕没有这样的机会。”张小刚摇了摇头，说道，“就算你能对付几个X战士，也对付不了一群X战士，而且威廉姆斯不会站在那里让你带走。再说了，真要这么一闹，恐怕留下来的所有人都要倒霉。别忘了，威廉姆斯负责美国的所有秘密科研项目，斯塔克绝对不会放过对他构成威胁的人。” “这……” “还有，仍然得设法证实尼古拉斯教授的猜测。” “有这个必要吗？” 张小刚点了点头，有尼科尔在，他不好把话挑明。“只有证实了尼古拉斯的猜测，我们才能对威廉姆斯的秘密计划做出准确判断，也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不然的话，肯定是事倍功半。” “这……” “你好好想一下。证实了尼古拉斯的猜测，是不是等于证明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重点不在威廉姆斯身上，而是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人类惨剧，让更多的人能够避开这场灾难。” “阿拉莫斯实验室？”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是你，就会在搞清楚局面之后，利用威廉姆斯不在的机会去新墨西哥州。威廉姆斯的对手不仅仅是罗晋勇，还有其他首席科学顾问，特别是雷蒙德教授。” “这样的话，他会留在纽约，短期内不会返回阿拉莫斯实验室。” “如果早已部署妥当，在行动开始之前，他根本没有必要回去。这几天，他肯定会留在纽约。教授出了事，他必然会对我们放松警惕，认为没有教授，我们成不了大事，也就不会盯着我们。” “我就趁机前往新墨西哥州。”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要不这样，明天我送你一程。你跟我一起上飞机，中途跳伞离机。” “没问题，今天晚上就得证实尼古拉斯教授的猜测。” “还没到下半夜，几个小时后才天亮。” 楚天疆没多罗嗦，立即动身出发。虽然他不想带上尼科尔，但是尼科尔死活要跟他一起行动，还在餐厅里脱掉晚礼服，穿上裹在身躯中部的紧身衣，而她没有穿内衣，搞得张小刚很是尴尬。 第八十七章 攻心为上（中） 前往夜总会的路上，尼科尔首次体会到了高来高去的感觉。 楚天疆没有直接返回夜总会，而是来到离夜总会四条街区的帝国大厦顶部，西北角正好能看到夜总会附近的几个路口。 虽然楚天疆与张小刚都认为，威廉姆斯把扩散装置藏在夜总会里的可能性最大，但是也不能排除藏在其他地方的可能性。原本有近千万居民的曼哈顿，现在的人口不到两百万，而且集中安置在几处地点，以便领取政府配给的生活物资。曼哈顿岛上的很多建筑物都是空着的，而且以写字楼为主。 这些摩天大厦，都是藏匿扩散设备的理想地点。 就算时间充足，楚天疆也不可能仔细搜索每一栋无人居住的大厦。加上时间有限，所以楚天疆决定看看情况再说。 还有一个因素不能忽略。这就是，坎贝尔卧室里的保险柜被盗，表明夜总会里并非绝对安全。 如果威廉姆斯认为夜总会不够安全，就有可能把扩散设备藏到别的地点。 此外，“花蝴蝶”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监视夜总会，没有发现有大型设备、或者是受到严密保护的物资运入夜总会。 如果扩散设备藏在其他大厦里，威廉姆斯很有可能在天亮前离开夜总会。 “文斌，罗教授的事……” “不用说了，罗教授肯定会好起来。” “我想说的是，罗教授的事，我们也有责任。如果不是我们搞出这么多的事情，让老张分心，恐怕……” “你这么想吗？” 尼科尔点了点头，显得有点内疚。 “你想得太多了。”楚天疆笑着拍了拍尼科尔的脸蛋。“威廉姆斯心狠手辣，就算没有发生这些事情，他也会对付罗教授。再说了，如果不是遇到你们，我们根本不知道威廉姆斯还活着，又如何防备呢？” “可是……” “好了，别自责了。我们要相信，罗教授肯定会好起来。我们更得冷静下来，让威廉姆斯付出代价。” 尼科尔咬紧牙关，用力点了点头。 这时候，夜总会附近有了动静。 “他们出来了。” “你看得见？” “一清二楚。有三支车队，不对，是四支车队，各有三辆车，前后是越野车，中间那辆是轿车。” 想到楚天疆能跳到几十米、甚至上百米外的楼顶上，尼科尔也就没有对他能在夜间看到两公里外的情形感到奇怪。 威廉姆斯确实够狡猾，竟然同时出动了四支车队。 不对！楚天疆猛的一惊。就算威廉姆斯不知道“花蝴蝶”一直在监视夜总会，也应该知道美国情报机构在监视夜总会。虽然他有能力控制情报机构的负责人，但是肯定不可能控制所有情报人员。更重要的是，威廉姆斯正在做的事情严重违背了美国的国家利益，没有理由在众目睽睽之下采取行动。 四支车队，不但不可能迷惑“花蝴蝶”，更不可能甩掉监视夜总会的情报人员。 再说了，四支车队同时出来，肯定会引起注意。 威廉姆斯不在车队里，至少没有跟随车队离开夜总会，出动车队，无非是要引开监视夜总会的情报人员！ 如果威廉姆斯没有跟随车队离开夜总会，他会以什么方式溜出来呢？ 车辆过于醒目，而单独行动的人就没有那么容易引起主意了，甚至不会被附近的监视人员发现。 楚天疆立即调整视觉增强功能，开始留意进出夜总会的人员。 只是，他所在的位置，只能看到夜总会的正门，看不到后门。 威廉姆斯不可能单独出来，肯定会带上坎贝尔，或者是其他X战士，而这些人的相貌与体形特征都很明显。 此外，他们未必会从正门出来。 还有，他们都是X战士。 如果是黑魔那样的X战士，未必会在道路上行走！ 楚天疆猛的一惊，立即缩小了视觉增强功能的放大倍数，随即就看到了五个出现在夜总会附近楼顶上的物体。 那不是物体，而是在楼顶上跳跃前进的人！ X战士！？ 楚天疆哪敢迟疑，立即启动跟踪功能，描绘出这些X战士的前进线路，并且预测五条线路的目的地。 结果显示出来时，楚天疆吓了一跳！ 虽然五名X战士的前进线路不同，但是终点都是帝国大厦！ 难道扩散装置藏在帝国大厦里面！？ X战士在楼顶上跳跃前进的速度非常快，不比楚天疆背着尼科尔时慢多少，而且有两名X战士离帝国大厦只有两条街区了。 再跳跃四次，那两名X战士就将落到帝国大厦的楼顶上。 怎么办！？ 逃跑肯定不行。全力跳跃时，不能启动隐身功能，特别是在助跑阶段，最多只能在跳起来的时候启动隐身功能，而且在落地之前转换成力量增强功能，不然落地时造成的冲击会让楚天疆受伤。 当然，楚天疆不怕受伤，而且在身体发生变化后，他还没有受过伤。 关键是，只要他奔跑移动，就很有可能被X战士发现。 拼命也行不通。没有尼科尔的话，楚天疆有绝对的把握干掉两名X战士，即便同时对付五名X战士，也能做到自保。 有尼科尔在，恐怕连两名X战士都应付不了。 X战士不会笨到只对付楚天疆，不对付尼科尔。只要发现尼科尔是楚天疆的软肋，就会对付尼科尔。 不能逃，也不能打，那就只有藏起来。 可是，帝国大厦的楼顶上，除了那标志性的塔尖之外，四周是游客通道，根本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现在去位于楼顶南面的消防通道已经来不及了。 楚天疆知道，他必须做一件张小刚早就反警告过，而且在知道之后一定会把他骂个狗血淋头的事情。 “尼科尔，过来。” 尼科尔已经看到落在一条街区外那栋大厦顶部的X战士，正恍然不知所措，听到楚天疆叫她，立即靠了过去。 “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惊讶，更不要乱动，明白吗？” 尼科尔点了点头，显得很紧张。 “现在，闭上眼睛。” “文斌，我……” “听我的，闭上眼睛。”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尼科尔不仅仅是绝对信任楚天疆，而且对楚天疆的能力有一种盲目的信任感，似乎楚天疆无所不能。 等尼科尔闭上眼睛，楚天疆马上抱住她，随即展开末日战士系统。 这是在知道不需要展开就能发挥末日战士系统各种功能之后，楚天疆第一次以这种方式使用末日战士系统。 末日战士系统以最快的速度裹住两人。 在楚天疆启动隐身功能的同时，速度最快的那名X战士落到了帝国大厦的塔尖上，随即另外四名X战士相继赶到。 听到X战士落下时发出的声响，尼科尔吓得哆嗦了一下。 因为不是末日战士，所以尼科尔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只知道在楚天疆怀里，被一层密不透风的物体包裹着。 此时，楚天疆却看得很清楚。 最后到达的不是一名X战士，而是两个，即背着威廉姆斯的坎贝尔。他俩到达前，另外四名X战士已经从塔尖上跳下来，各自站在一个方向上。大概是有绝对自信，四名X战士只扫了四周一眼，没有挨着摸索一遍。 仅用眼睛看，X战士无法发现藏在西北角落阴影里的楚天疆。 “教授？” “你们都留在外面，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过来。” “是！” 威廉姆斯走到楼顶南面，虽然离开了楚天疆的视野范围，但是听脚步声，他从消防通道进入了大厦内部。 扩散装置肯定就藏在大厦里面！ 只是，到底藏在哪里？ 楚天疆没有多想，因为这不是问题。等威廉姆斯等人离开，他可以使用末日战士系统找到藏起来的扩散装置。 这时候，尼科尔突然挣扎起来。 楚天疆猛的一惊，才想到被末日战士系统包裹着，里面的空气非常有限，而他忘了转化内部空气。楚天疆赶紧启动呼吸系统，把包裹着的空气里的二氧化碳转化为氧气，尼科尔就没再挣扎。 几分钟后，威廉姆斯回到了楼顶上。 如果威廉姆斯在进入大厦内部之后没有加快走动速度，扩散装置就肯定藏在离楼顶不是太远的地方。 “教授，好了吗？” “好了，我们回去。” 坎贝尔蹲下来，威廉姆斯趴到他背上。 这次，两名X战士先行，然后坎贝尔被着威廉姆斯出发，另外两名X战士留下来负责断后。 他们在提防什么？ 楚天疆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过来。昨天晚上，楚天疆一招击杀黑魔，不但让尼古拉斯认为他是与X战士相似的超能力战士，恐怕连坎贝尔与威廉姆斯都做出了类似判断，因此他们提防的正是楚天疆。 可惜的是，五名X战士都没有发现近在咫尺的楚天疆。 等最后一名X战士离开，楚天疆抱着尼科尔转过身来。“目送”所有X战士陆续回到夜总会，楚天疆又等待了几分钟，直到确认附近没有藏匿起来的X战士，也没有X战士返回帝国大厦，才收回了末日战士系统。 注意到尼科尔看他的眼神，楚天疆知道，这小娘们肯定在胡思乱想。 第八十七章 攻心为上（下） 扩散装置到底藏在哪？ 进入消防通道，楚天疆顿时头大了。这条通道一直到达地下车库，而且每一层都有一个出入口。即便威廉姆斯只在大厦里呆了几分钟，活动范围也包括了最上面的几层，而且每层都有数百个房间。如果威廉姆斯也是X战士，而且强化的不仅仅是大脑，搜索范围还要扩大几倍。 即便如此，楚天疆也只能一层一层的搜索。 楚天疆只能指望扩散装置的体积不会太小，因为这样就无法藏起来，只能安放在某个房间内。 如果扩散装置的体积不算很大，比如只有一个暖水瓶大小，那就麻烦了。 搜索完第一个房间，楚天疆转身朝走廊对面的房间走去。尼科尔像个小跟班，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 “尼科尔，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我觉得，你不像史莱克。” “有我这么帅的史莱克吗？”楚天疆觉得很好笑，似乎在尼科尔眼里，那个长着绿色皮肤的怪物很英俊。 “不，史莱克没有魔法斗篷。” “什么？” “我现在才发现，你是波特。” 楚天疆一愣，这才明白尼科尔这句话的意思。那套小说，楚天疆看过，准确的说是儿童节的时候给吴国雄买了一套，抽空看了两本。小说中的主角，有一件能够幻化成其他物体的魔法斗篷。 “好了，别玩了，做正事呢。” “我说的也是正事，你那件衣服……能给我看看吗？” “开始不是看到了吗？” “没看清楚，后来又黑漆漆的，什么也没看到。跟我看看嘛，就看一眼。”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你再胡闹，我就找跟筷子当成魔法棒，把你变成一只吵闹的小母鸡。” “你还会变魔法？” 楚天疆一愣，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恰巧在这时候，楼顶上面传来一阵响动，紧着就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楚天疆不敢有半点迟疑，立即拽着尼科尔进入房间，然后靠墙蹲了下来。见到尼科尔慌张的样子，楚天疆朝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脚步声很急，每一步的落点相差很大，表明那人的奔跑速度很快。 X战士！？还是威廉姆斯本人！？ 脚步声很快就进入大楼，随后到了楼下。 妈的！楚天疆暗自咒骂了一句。扩散装置肯定不在最上面这一层，而是藏在下面某一层里面。 怎么办？ “尼科尔，闭上眼睛。” “不！” “闭上眼睛！” “不——” “你……” “我就不闭上眼睛。” “那好，你留在这里，我等下来找你。” “不，我要跟你在一起。” “你……”楚天疆咬了咬牙，脚步声已经远去，变得很微弱，再也不能耽搁。 楚天疆没再犹豫，赶紧展开末日战士系统，同时抱起尼科尔，然后让末日战士系统覆盖在两人身上。 虽然楚天疆的奔跑速度非常快，但是没有发出半点响动。末日战士系统的足部有气垫缓冲装置，设计时目的是用来缓解从高处跳下时的冲击力。实际使用中，这套装置还具有消除脚步声的功能。 那人已经下了五楼，楚天疆赶到时，他已经离开消防通道。 楚天疆没有跟进去，因为通过防火门的缝隙，正好能够看到他。 果不其然，扩散装置就藏在大楼里面，而且不算太小，看上去像一台干洗店里用的大型烘干机。 只见那人在扩散装置上捣弄一阵，一只圆筒形不锈钢容器从扩散设备中央的圆孔里弹了出来。取出容器后，那人从背包里拿出一只一模一样的容器放入扩散设备，随后又把取出的容器装进了背包。 他在干什么，偷梁换柱！？ 楚天疆觉得那个人不是X战士。不锈钢容器里装的肯定是DNA病毒，而威廉姆斯刚刚来过，没有理由在扩散设备里放上一只没有装病毒的容器，然后马上派一名手下前来换上装了病毒的容器。 只是，那人的速度不在X战士之下。 难道有第三股势力，而且这股势力也拥有超能力战士？ 俄国佬！？ 楚天疆很是惊讶，他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已经来到纽约的俄国科研人员，而且只有俄罗斯有能力培养超能力战士。 看到那人出来，楚天疆赶紧退入下行楼道。 进入消防通道，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立即停下脚步，盯着楚天疆藏身的阴暗角落看了一阵。 被发现了？ 楚天疆也盯着他，准确的说是她，但是没有轻举妄动。虽然在紧身衣的舒服下，她的胸部看上去很扁平，但是宽大丰满的臀部、扁平的小腹部与苗条的腰肢等特征表明，“她”是个女人。 她没有发现异常，沿着消防通道上了楼顶。 楚天疆没有迟疑，立即跟着上了楼顶。 与那些X战士一样，她也是高来高去，加速奔跑几步之后，直接跳到了南面的一栋大厦顶部。 对楚天疆来说，这没有任何挑战性可言，只是抱着尼科尔很不方便。 收回末日战士系统，楚天疆放下尼科尔，说道：“趴到我背上。” “文斌，那是什么东西？” “魔法斗篷。”楚天疆顺着尼科尔开始的话随便应酬了一句。 “你骗我。” “现在没时间解释，以后再告诉你。快，趴到我背上。” 尼科尔不是不懂事，立即跳到楚天疆背上。为了腾出双手，楚天疆用末日战士系统裹住了尼科尔的大腿、臀部与腰背，把她固定好。 此时，那个女人已经在三条街区之外了。 她的跳跃速度之快，不但超过了之前那些X战士，还超过了楚天疆的预料，逼得楚天疆不得不使出全力。 只是，楚天疆没有逼近，始终与她保持着三栋楼的距离。 为了避免发现，楚天疆还偶尔用上了吸附系统，把落点选在大厦侧面，而不是直接落在大厦顶部。 “那家伙是什么人，也是X战士吗？” “那家伙是个女人，是不是X战士，我就不知道了。” “女人 ？”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别说话，保持安静。” 那人一直向南，很快就通过南港，来到陷落的炮塔公园附近。即将到达海边时，她突然停了下来。 被发现了？ 楚天疆猛的一惊，立即停下，随即横向翻转，像天花板上的壁虎一样倒挂在一段倒塌的高架桥的桥面下。 “文斌……” “抱紧我，别说话。”楚天疆又用末日战士系统裹住尼科尔的双肩与后脑勺，小心翼翼的朝桥面边缘爬去。 几百米外，那人站在一根光秃秃的桥墩上，却没有回头张望。 “都出来吧，以为藏起来，我就不知道了？”声音有点沙哑，不过确实是个女人，不是黑魔那样的太监。 妈的，被发现了！楚天疆有的懊恼。早知道的话，就应该让尼科尔留在帝国大厦。 “哈哈……”一阵大笑声从远处出来。 威廉姆斯！？楚天疆又是一惊。显然，那个女人没有发现楚天疆，而是发现了藏在附近的威廉姆斯等人。 “娜塔莎，你的能力又提高了。”从一块石板后面走出来的果然是威廉姆斯。“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让你的走狗都出来把，躲躲藏藏的，连狗都不如！” 随后，藏在附近废墟里的五名X战士陆续现身，把她围在了中间。 “娜塔莎，你就算长了翅膀，这次也逃不掉了！”说话的是出现在威廉姆斯身后的坎贝尔。 “我说过要逃吗？狗就是狗，永远都要看主人的眼色行事。” “娜塔莎，你是找死。让我逮到你，一定会让你后悔是女人！” “你还没那本事。看招！” 那个叫娜塔莎的女人突然举起右手，坎贝尔的反应也极快，身影一晃就站到了威廉姆斯前面。 只是，娜塔莎突然一抬手，一只黑色的箭型物体射入夜空。 她在干什么？楚天疆很是惊讶。 “休想得逞！”坎贝尔加速奔跑两步，然后起身跃起，伸手去接那支箭型物体。 “哈哈……后会无期了！” 虽然附近四名X战士的反应极快，但是娜塔莎的速度更快。坎贝尔还在空中，娜塔莎已经径直冲向威廉姆斯教授。坎贝尔竟然在空中收住势头，以极快的速度落地，再次挡在威廉姆斯身前。在坎贝尔落地前，娜塔莎的奔跑路线突然转变九十度，避开威廉姆斯，径直冲向海湾。 这娘们好聪明！楚天疆看得非常清楚。 一冲一折，坎贝尔不但没有接住那支箭型物体，也没能堵住娜塔莎的逃跑路线。 接下来的一幕，更是看得楚天疆目瞪口呆。 那是什么？铁掌水上漂！？ 只见娜塔莎冲上海面的时候，竟然没有沉下去，而是如履平地，以极快的速度在海面上奔跑。 转眼间，她已经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教授……” “让她去，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从你面前逃走了。”威廉姆斯转过身来，抬头朝夜空中看了一眼，“至少，我们搞清楚了一件事情。” 这时候，一团绚丽的烟花在海湾上空炸开。 见此情形，楚天疆猛然明白过来。炸开的正是那支箭形物体，那是警报信号，发给附近某些人的信号。 “文斌，尼古拉斯教授……” 楚天疆点了点头，尼科尔也没再说话，而是死死咬住楚天疆的肩膀，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威廉姆斯等人已经上了快艇，朝自由岛驶去。 第八十八章 血海深仇（上） 游到海底排污管道附近，楚天疆停了下来，抱住了尼科尔。 虽然无法在水下说话，但是尼科尔使劲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有问题，而且神色显得异常焦急。 楚天疆知道，就算已经到了自由岛，也为时已晚。 为了防止被X战士发现，楚天疆与尼科尔从南港这边下水，在离自由岛大约三公里的地方就转为潜泳。等他们来到尼科尔说的那条海底排污管道附近时，已是半小时之后，威廉姆斯等人早就登上了自由岛。 显然，威廉姆斯截击那个叫娜塔莎的女人，表明他已经开始怀疑尼古拉斯，而那枚信号弹证明了他的怀疑。此外，娜塔莉亚等人藏在岛上，威廉姆斯很快就会发现是尼古拉斯在暗中帮助“花蝴蝶”。 以威廉姆斯的性格，只要发现尼古拉斯背叛了他，肯定不会手下留情。 尼科尔挣脱后，朝管道口游去。 楚天疆马上追上去，抱住她后，往她嘴里灌了一口纯氧。 这条倾斜的管道长约五百米，与水平面的夹角还不到二十度，出口在地下基地的污水处理中心的一个污水池里面。 管道内非常狭窄，仅够一个人通过，进入管道后，楚天疆就无法帮助尼科尔了。 尼科尔身材苗条，而且心急如焚，首先进入管道。楚天疆紧随其后，用四肢撑住管道壁往上爬。 爬行了一百多米，尼科尔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四肢的动作也不再协调。 显然，她憋不住气了。 楚天疆心里大急，赶紧顶上去，用末日战士系统把尼科尔的双脚固定在肩膀上，然后全速爬行。 感觉到楚天疆在帮忙，尼科尔拼命憋住气，没有用力挣扎。 冲出水面的一刹那，尼科尔张大嘴，顾不得刺鼻的恶臭，贪婪的吸了一口气，然后靠在管道壁上喘息起来。 楚天疆挤了上来，他有末日战士的呼吸系统，用不着呼吸外界空气。 想到楚天疆又救了她一次，而且两人的身体紧紧帖在一起，尼科尔突然抱住楚天疆的脖子，吻住了楚天疆的嘴唇。 “这算什么？”楚天疆可没有这么好的兴致。 “给你的奖赏，感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早点说嘛。下次在这种环境下，你就记下来，回去后再奖赏我。” “你好坏。” “休息够了？”楚天疆抬头看了一眼。管道还有三百多米才到尽头，此时所在的位置应该在海面下。海水没有倒灌，表明地下基地处于高压状态。气压平衡了水压，也就阻止了海水倒灌。 尼科尔点了点头，说道：“我可爬不动了，你得背我。” 这小娘们，是不是偷懒变成习惯了？楚天疆暗自苦笑，说道：“这么狭窄，背着你，我俩都动不了。” “不嘛，我累坏了，就要你背我。” “得了，我拉你上去。” 楚天疆展开末日战士系统，裹住尼科尔的胯部与肩部，在她身下形成一张垫子，然后把连接部位拉长，形成一根绳索。 “收拢四肢，尽量别碰到管道壁，我们上去了。” 这次，楚天疆在上，尼科尔在下。 抬头仰望，尼科尔发现楚天疆极为高大。经历了这些事情，在尼科尔眼里，楚天疆已经是一个无所不能的超人。想到最初跟他斗气、给他制造麻烦，楚天疆却以德报怨，三番五次的帮助她、还救了她好几次，尼科尔感到非常内疚。能遇到这么完美的男人，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 管道的最后几米几乎是垂直的，爬出管道，楚天疆把尼科尔拽了上来。 管道的入口在污水处理池的正中央，比池底高出大约一米。基地里排放出来的污水在经过三次处理之后，在这里做最后沉淀，然后表面部分的污水从管道排入大海。如果污水处理中心正常工作，排放的污水就非常干净。可惜的是，大灾难后，电力供应中断，污水处理中心瘫痪，各种生活污水根本没有处理，所以污水池里恶臭熏天，水面上还漂浮着一些小动物的尸体。 “现在怎么走？” “生活区与工作区在上面，如果教授看到了警告信号就会在工作区，他绝对不会让实验治疗落入威廉姆斯手里。” “走吧。” “别急，先去武器库。” “这里还有武器库？” “没有武器，我们怎么对付X战士？” 只是，普通武器能对付X战士吗？楚天疆没有说出来，只是也没有反对，污水处理中心在基地最下面，总得往上走。 污水处理中心是全封闭的，而且压力明显高于外界。 走出污水处理中心，尼科尔突然摇晃几下，撑着强干呕起来。 深水症！楚天疆立即反应了过来，赶紧保住尼科尔，捏住她的鼻子，嘴对嘴的往她嘴里灌入纯氧。 突然从高压区进入低压区，溶在血液里的氮气释放出来，就是深水症，也叫潜水病。 这是一种很危险的病症，处理不当的话还会有生命危险。 基地位于海面之下，内部只有一个大气压，而污水处理中心为了防止海水倒灌，保持着二十多个大气压的压强。这种设计，也是为了安全考虑。这就是，即便敌人从污水排放管道进入了污水处理中心，也处于高压之中，离开污水处理中心，马上就会昏倒，也就无法在基地里搞破坏。 只是，仅仅为尼科尔提供氧气还不够。 压力没有恢复，血液中的氮气就会自行释放出来，补氧只是确保红细胞在经过肺部的时候获得充足的氧气。 楚天疆再次展开末日战士系统裹住尼科尔，然后增加压力，制造出高压环境。 随后，楚天疆一边逐渐降低压力，一边为尼科尔补养，让溶在她血液里的氮气缓慢释放出来。 问题是，需要好几个小时才能恢复正常。 显然，两人不可能在这里等上几个小时。 楚天疆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把手伸进末日战士系统，脱掉尼科尔的紧身衣，让末日战士系统与她的肌肤直接接触。 尼科尔知道楚天疆在救她，当楚天疆动手脱她的衣服时，立即瞪大了眼睛。 惊讶之后，尼科尔开始主动配合。 只是，全身上下都被末日战士系统包裹着，尼科尔的手脚都无法动弹，也就只能任由楚天疆摆布。 楚天疆也发现，尼科尔的身体发生了奇妙的变化。胸上的两颗肉粒变大变硬，胯间的毛发森林里更是洪水泛滥。 这小娘们又想歪了！ 楚天疆暗自苦笑，尼科尔多次主动挑衅，结果都是无果而终，恐怕早已骚痒难耐，遇到机会自然是反应强烈。 “尼科尔，别乱来，我们还要去救人。” 听到楚天疆用喉咙说出来的话，尼科尔猛的一惊，随即眨了眨眼睛，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末日战士系统与尼科尔的肌肤直接接触后，开始帮助吸收她体内的氮气。 加上楚天疆一直在提供纯氧，所以十来分钟后，尼科尔的深水症病状全部消除，恢复了正常。 “穿上衣服吧。”楚天疆收起了末日战士系统。 “早就被你看了个遍，还被你摸了个遍，让你多看两眼，又能怎么样？” 楚天疆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还要去救人呢。武器库在哪？” “就在前面。”尼科尔没再调皮，穿好了紧身衣。 来到武器库，尼科尔挑选了一把G—36K卡宾枪，两把P99自卫手枪，还往武装带里插了几个弹匣。虽然有点不情愿，但是按照楚天疆的要求，尼科尔还是首先穿上防弹衣，才挎上武装带。 这么一搞，尼科尔像足了电影里的“吸血鬼女王”。 “看着我干嘛，走吧。” “你不觉得你像某个人吗？不是真人，是电影里的某个角色。” “瑟琳娜？” 楚天疆一愣，他只记得那部电影，却不记得那个女主角在电影里的名字。 “我知道你说的是那个女吸血鬼。” “对，就是那个女吸血鬼。” 尼科尔笑了笑，说道：“如果我是吸血鬼，你还会喜欢我吗？” “当然会。我皮糙肉厚，你的牙齿还不够尖利，吸不了我的血。”楚天疆哈哈一笑，又说道，“再说了，你要是吸血鬼，我就是狼人。” “不，你不是狼人，你是迈克尔。” “什么？” “那个半吸血鬼半狼人的混血儿。”没等楚天疆明白过来，尼科尔就扑了上来，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迈克尔。不管今后遇到什么、不管在哪，我们都要在一起。” 楚天疆也明白了过来，在电影中，迈克尔与瑟琳娜是情侣。 “答应我，不论何时、不论何地、不论遇到什么事情，我们都要在一起，永远也不要抛下我一个人。” “走吧，我们还要去救教授他们。” “不，你先答应我。” 楚天疆暗叹一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想到教授跟其他姐妹处境凶险，尼科尔没再缠住楚天疆。 通过生活区的时候，里面空荡荡的，只是物品散落一地，桌椅床凳也被掀开，似乎有人在这里搜寻过。 威廉姆斯的X战士已经进入地下基地，两人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第八十八章 血海深仇（中） “教授——” 楚天疆一把抓住尼科尔，迅速扫了一眼，确认实验室里没有危险，这才松手，让尼科尔冲了进去。 实验室里一片狼迹，设备全被砸坏，到处都是散落的碎片。 尼古拉斯教授躺在一台大型电子设备旁边，双手与双脚都被活生生扯断，从右肩到左腰有三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尼科尔冲了过去，抱着尼古拉斯使劲摇晃起来。 “尼科尔，教授还有一口气，让我来。” 尼科尔知道楚天疆的本事，赶紧让到一边。 楚天疆抱起尼古拉斯教授，首先通过电极让教授的心脏恢复跳动，然后通过烧灼的方式堵死了断肢上的血管。 尼古拉斯缓缓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尼科尔。 “教授，我是尼科尔，我们来救你了，你不能死……” 尼古拉斯微微摇了摇头，又猛的咳了起来，随后用只剩半截的右臂往实验室右边的角落指了一下。“娜……娜塔莉亚……” 楚天疆朝尼科尔递了个眼神，尼科尔赶紧跑了过去。 “教授，我们带你出去。” “不……别……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尼古拉斯盯着楚天疆，费尽全力的说道，“燕先生，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我求你一件事……你你一定要答应我……燕先生……你一定要答应我。” 楚天疆咬紧牙关，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带……带她们去阿拉……实验室，找……找斯……斯蒂芬尼，记住，找……找斯蒂芬尼，她……她会……” 一句话还没说完，尼古拉斯就断气了，瞪圆的双眼依然死死盯着楚天疆。 楚天疆用手一抹，让尼古拉斯闭上了眼睛。教授守住最后一口气，肯定就是为了交代这件事情。 可是，斯蒂芬尼是谁？ “不……娜塔莉亚……” 听到尼科尔的惨叫声，楚天疆赶紧放下尼古拉斯的遗体，冲向角落。在一台倒下的设备后面，有一扇半开着的暗门。 “尼科尔……” “不……不……” 冲进去一看，楚天疆也是一惊，赶紧抱住惊慌失措的尼科尔。房间内，娜塔莉亚等七名女子浑身赤裸、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都是怒目圆睁，每具尸体上都有数不清的伤口，有几个的下体还被撕裂。 妈的，这些禽兽！楚天疆捏紧拳头，他怒了，彻底的愤怒了。 死之前，娜塔莉亚她们肯定遭受了非人的折磨与凌辱，有的被活活掐死，有的自己咬断了舌头，还有的…… 虽然与娜塔莉亚她们谈不上什么感情，但是楚天疆把她们救出夜总会，还为她们偷取了解药，她们却惨死在这里。如果楚天疆没有救她们，即便每天都要遭受凌辱，可是至少还活着。 楚天疆没有自责，有的只是从心底升起来的杀气。 如果威廉姆斯只是杀了娜塔莉亚她们，楚天疆不会发怒。杀人不过头点地，而且换成楚天疆在威廉姆斯的位置上，发现娜塔莉亚她们还活着，就会立即想到，是救她们的人从夜总会偷走了解药，也就不会放过她们。让楚天疆愤怒异常的是那令人发指的暴行，难道夜总会的娘们还不够让坎贝尔他们发泄吗？ 看着这血淋淋的现场，楚天疆似乎看到了整个经过，看到了娜塔莉亚她们在饱受折磨与凌辱后痛苦死去，看到了那些施行兽行的X战士，看到了他们在强暴中的狰狞面孔，暴行简直历历在目。 他们不是人，也不是禽兽，而是魔鬼。 威廉姆斯该死、坎贝尔该死、那些强暴了娜塔莉亚她们的X战士全都该死，而且要死得更加悲惨！ 楚天疆不忍看下去，也不忍让尼科尔再次受到打击，抱着尼科尔走了出去。 “教授……” “教授已经死了。” “不……” “尼科尔，教授已经死了！”楚天疆紧紧抱着尼科尔。 趴在楚天疆胸口，尼科尔放声痛哭起来。楚天疆没有劝阻，在她背上轻轻抚摸着。一下失去这么多亲人，任谁都会悲痛欲绝。尼科尔还很稚嫩，也许从未遭遇过这样的事情，哭出来更好一些。 哭了很久，尼科尔突然不哭了。 “尼科尔……” “文斌，答应我……”尼科尔抬起头来，“答应我，杀了威廉姆斯、杀了坎贝尔、杀了所有X战士。” 楚天疆点了点头。就算尼科尔不求他，他也会杀了威廉姆斯与所有X战士。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尼科尔立即端起卡宾枪，准备杀出去。听出是高跟鞋奔跑时发出的脚步声，楚天疆赶紧拉出了尼科尔。 “是蕾切尔她们。” “你能听出她们的脚步声？” 楚天疆点了点头，“有五个人，没错，是蕾切尔她们。” “教授……”实验室门外，传来了蕾切尔的呼喊声。只有她一个人，另外四人大概去搜索别的地方了。 “蕾切尔，是我们。”尼科尔去打开了门。 “尼科尔……”蕾切尔看了眼楚天疆，“你们怎么在这里？教授呢？” “教授……” “尼古拉斯教授已经死了。” “什么！？” 楚天疆向旁边让开，蕾切尔才看到了尼古拉斯的尸体。 “不……不会的……”蕾切尔丢下手里的武器，飞一般的冲到尼古拉斯身边，抱着尼古拉斯的遗体痛哭起来。 “是威廉姆斯，他带着X战士杀了进来，教授死了，娜塔莉亚她们都死了。”尼科尔简单解释了一番。 “你们怎么回来了？”楚天疆问了一句。 蕾切尔的心理素质比尼科尔好得多，很快就收住了哭声。“发现威廉姆斯与坎贝尔离开夜总会之后，我觉得情况不大对劲，立即带着其他姐妹赶了回来。可是……可是仍然晚了一步。” “蕾切尔……”尼科尔拉着蕾切尔的手，又伤心起来。 也许不算晚，“花蝴蝶”根本对付不了五名X战士，如果她们及时返回，恐怕也是凶多吉少。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教授临终前提到一个叫斯蒂芬尼的人，而且要我带你们去找她。” “什么？”蕾切尔立即抬起头来，满脸惊讶的看着楚天疆。 “你不知道她是谁？” “她是教授的学生，一直在阿拉莫斯实验室工作，而且一直在秘密为我们提供与威廉姆斯有关的情报。” “这么说，她可以信任？” 蕾切尔点了点头，说道：“教授非常信任她，而且之前就告诉我们，如果遇到不测就去找她。” “那么，你们得跟我去新墨西哥州。” “你要去阿拉莫斯实验室？”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早就计划好了，明天下午出发。还有一件事情，你认识一个叫娜塔莎的女人吗？她很有可能是X战士。” 蕾切尔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没有听说过，X战士都是男人，没有女人。” 楚天疆看了出来，蕾切尔没有完全说实话。也许X战士全都是男人，没有女人，可是她很有可能认识娜塔莎。 “文斌，如果蕾切尔知道娜塔莎是谁，肯定会告诉我们。”尼科尔与楚天疆相处的时间最久，最了解楚天疆。见到楚天疆眉头不展，她就知道楚天疆在怀疑蕾切尔，认为蕾切尔在撒谎。 尼科尔不这么说，楚天疆也只是怀疑，而她这么一说，那就不仅仅是怀疑了。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伊莎贝拉的喊叫声。“蕾切尔，我们找到玛雅了。” 玛雅！ 楚天疆与尼科尔都是一惊，开始只顾着尼古拉斯与娜塔莉亚他们，忘了玛雅也在基地里养伤。 三人赶过去的时候，伊莎贝拉与凯莉已经把玛雅从藏身的通风管道里挪了出来。 还好，玛雅没有事，只是昏了过去。 “让我来吧。”见到几名“花蝴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把玛雅唤醒，楚天疆走过去，掐住了玛雅的仁中穴。 不一阵，玛雅醒了过来。 看到蕾切尔，玛雅拼命撑起身体。“快……快去救教授……” “玛雅……”尼科尔又哭了起来。 蕾切尔忍住悲痛，说道：“教授已经死了，娜塔莉亚她们也死了。” “不……不……” “玛雅，你要振作起来，现在只有我们几个姐妹了。”伊莎贝拉蹲下来扶住玛雅，“我们要为教授、为娜塔莉亚她们报仇。” “不……不应该这样，死的应该是我，不是娜塔莉亚她们……” “玛雅……” “蕾切尔，是我害了娜塔莉亚她们。”玛雅突然哭了起来。蕾切尔等人劝慰了一阵，她才止住哭声，把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看到警报信号后，娜塔莉亚就来找到玛雅，把玛雅藏在了通风管道里面。敌人已经杀了进来，娜塔莉亚她们没有时间钻进狭窄的通风管道。最后关头，娜塔莉亚弄昏玛雅，然后去引开了敌人。 昏迷前，玛雅听到了惨叫声、听到了哭喊声，却什么也做不了。 “这帮禽兽，我要杀了他们！”蕾切尔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悲痛转化成仇恨，她心里只剩下了复仇的念头。 “对，我们去杀了她们，为教授他们报仇！”凯莉跟着起哄。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你们杀得了X战士吗？如果杀不了，现在去找威廉姆斯就等于送死！” “就算送死，也不关你的事！” “凯莉！”尼科尔也站了起来，“文斌已经答应为教授他们报仇，而且他说得没错，我们现在对付不了威廉姆斯。” “尼科尔，你被他迷住了吗？教授死的时候，你们在哪？你不相信姐妹，竟然相信一个臭男人。” “凯莉，你……”尼科尔很委屈，都快哭出来了。 “我们为教授报仇，不要他多管闲事。” 你他妈的认为我喜欢管你们的闲事？楚天疆来火了，产生了带尼科尔离开，让其他娘们自生自灭的念头。 第八十八章 血海深仇（下） “啪——” 蕾切尔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凯莉脸上。“够了！尼科尔他们比我们还先到，教授临终前，让燕先生带我们去找斯蒂芬尼。教授相信燕先生，我们也得相信燕先生，见到斯蒂芬尼后，再决定怎么对付威廉姆斯。” 这一巴掌，打傻了凯莉，也改变了楚天疆对蕾切尔的看法。 蕾切尔这种杀伐果断的作风在女子中非常少见，而且遇事不乱，遇事时清醒理智，表明她确实是优秀的领导者。 还有，蕾切尔在“花蝴蝶”中的威信无人能及。 这一巴掌打得很重，凯莉却是丝毫不敢反抗。只是有没有怨言，那就说不清楚了。 “燕先生，现在怎么办？” “先离开这里，你们好好休息一阵，等明天……” “蕾切尔，不好了。”楚天疆的话还没说完，克洛伊与另外一名“花蝴蝶”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她应该是楚天疆在此之前没有见到过的米歇尔。 看相貌、身材与气质，米歇尔可以说是另外一个玛雅，给人一种非常干练，做事可靠的感觉。 “怎么了？” “自毁……自毁装置已经启动……” “什么？”蕾切尔一惊，立即上前两步，“还有多久？” “十五分钟。” 看到蕾切尔惊慌失措的样子，楚天疆立即问道：“什么自毁装置？” “W88型核弹头，爆炸当量为十五万吨。” “什么！？”楚天疆立即瞪大眼睛。 “凯莉，你们四个去取水肺与水下推进器，等下在码头会合。” “我也去！”尼科尔说了一句，跟着凯莉等四人离开了。 蕾切尔抱起玛雅。楚天疆赶紧上前去。“让我来吧，我力气大，你在前面带路。自毁装置不能关闭吗？” “自毁装置的定时为四十五分钟，只能在启动后十五分钟内关闭。” 肯定是威廉姆斯他们在临走前、甚至在走之前就启动了自毁装置，而且知道在启动十五分钟后就无法关闭。 “我们在往下？” “对。去码头。现在到地面上去，肯定逃不掉，只能从水下逃走。”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也想到了这一点。如果自毁装置的埋放深度不够，从地面上逃走就等于送死。 两分钟后，三人来到了一扇水密门前。 不多时，尼科尔等五人带着水肺与小型潜水推进器赶了过来。为了便于携带，五人都已穿戴好水肺，尼科尔提着两具水肺，另外四人各扛着一台小型潜水推进器，此外还各提着游泳用的脚蹼。 “你不用水肺？” “用不着。”楚天疆给玛雅戴上了呼吸面罩。 时间紧迫，蕾切尔没有多问，回头朝几个姐妹点了点头，使劲顶到门板上，然后转动门上的把柄。 门开了一条缝，一股强气流吹了出来，蕾切尔已经使出全力。 显然，门后面是一处加压区域。 见到蕾切尔吃力的样子，楚天疆立即腾出一只手，推开了门板。 感到身上的力量迅速减轻，蕾切尔有点惊讶的看了楚天疆一眼。要知道，门后区域的压强为二十个大气压，就算门上有一套液压减压装置，作用在门板上的压力都有一吨，平时需要几个人才能顶开。楚天疆只用了一只手，看样子还没有使出多少力量，轻轻松松的就顶开了门板。 这家伙，到底有多大的力气？ “赶紧进去，别耽搁时间。” 蕾切尔回过神来，赶紧安排其他姐妹进去，然后接过楚天疆单手抱着的玛雅，楚天疆则留在最后。 进去后，楚天疆一松手，门板就自动合上了。 “两人一台水下推进器，尼科尔跟着我。燕先生，你负责玛雅。” 尼科尔虽然有点不情愿，但是想到玛雅身上有伤，活动受到限制，需要有人照顾，也就没有反对。 八人同时下水。 几分钟后，前方出现了一条极为狭窄的海底通道，准确的说是一条自然形成的管状海底溶洞。 溶洞的入口非常狭窄，直径还不到一米，而且凸凹不平。 蕾切尔比划了几下，让其他人抱成团。 楚天疆没有多想，立即抱紧玛雅。玛雅也抱紧了他，而且尽可能的帖在他身上，以免被凸出的岩石挂住。 在如此狭窄的空间里，四肢很难摆动，必须依靠水下推进器。 此外，溶洞很长，差不多有一千米。 显然，这也正是之前尼科尔宁愿钻下水道，也没有选择这条路线的原因。没有水下推进器与水肺，就算楚天疆能够在水下呼吸，两人也不可能通过这条狭窄的溶洞。只要被凸出的岩石卡住，肯定是凶多吉少。 冲出溶洞，楚天疆立即丢掉潜水推进器，以最快的速度追上了蕾切尔与尼科尔。 抓住两人共用的水下推进器后，楚天疆朝两人点了点头。尼科尔首先明白过来，赶紧伸出左手抓住了左侧由克洛伊与米歇尔共用的水下推进器。蕾切尔明白过来后，也用右手抓住了凯莉与克洛伊共用的水下推进器。 水下推进器的最高速度只有十节，载两人时只能达到八节。 通过溶洞花了六分钟，算上之前花掉的时间，离自毁装置引爆最多还有五分钟，此时众人离开基地只有一公里左右。 楚天疆使出全力，双腿拼命蹬水。 没有拖累的话，楚天疆的潜泳速度能达到二十节。带上七名“花蝴蝶”，而且只能用双脚蹬水，只能达到十节。 即便如此，也比使用水下推进器快一些。 此外，有三台水下推进器协助，速度超过了十二节。 五分钟，只够游出一海里，差不多刚好到达海湾中央。纽约湾原本是一处平均水深不到二十米的港湾，在大灾难引发的强地震之后，地壳整体坍塌，不但导致曼哈顿岛南端沉到了海面之下，也使得海湾的水深超过了五百米，而且呈现出北浅南深的态势，海湾出口处的水深接近一千米。 楚天疆没有向南，而是向北。 必须尽可能的到达浅水区，不然就算躲过了核爆炸，也会在核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到来时被轰到海底。 沉到几百米深的海底，楚天疆死不了，可是尼科尔她们都会粉身碎骨。 要知道，每下潜十米，增加的水压相当于一个大气压。在几百米深的海底，铁罐头都会被压扁，更别说血肉身躯。 末日战士系统突然发出了辐射警报。 虽然核爆炸的冲击波还没有到来，但是楚天疆知道，核弹头已经爆炸，以光速传递的核辐射首先到来。 怎么办？ 情急之下，楚天疆首先想到救尼科尔。可是辐射已经到来，尼科尔等人都暴露在了辐射之下。 就算展开末日战士系统把尼科尔包裹起来，她也已经遭到辐射。 辐射剂量没有上升，只是在危险区域内，还没有达到致命程度。楚天疆立即停下，游回到尼科尔身边。 辐射之后，到来的就是冲击波。 真正致命的也是冲击波。 在楚天疆抓住尼科尔的时候，冲击波到来。准确的说，是一道被高度压缩、密度极高的水墙。 楚天疆迅速转过身来，用身躯替尼科尔与玛雅挡住了冲击波。 即便有末日战士系统保护，楚天疆的处境也非常凶险。他能做的就是拼命往上游，避免被冲击波形成的激流卷到海底。 所幸的是，冲击波很快就过去了，海水平静了下来。 四周空荡荡的，蕾切尔等人早已不知所踪。 尼科尔使劲挥舞着手臂，瞪大眼睛看着楚天疆。 楚天疆知道尼科尔要他去救蕾切尔等人。让尼科尔抱住玛雅，楚天疆竖了竖大拇指，然后朝海底游去。 因为是夜晚，所以水下一片漆黑，只是楚天疆看得很清楚。 蕾切尔在三十多米外，正缓缓沉向海底。楚天疆迅速追上去，帮她戴上氧气面罩，然后按压胸口让她吐出肺里的海水。等蕾切尔开始呼吸，楚天疆在她的脸上使劲掐了一下，让她清醒了过来。 见到蕾切尔清醒过来，楚天疆朝尼科尔所在的方向指了指，就迅速游走了。 随后，楚天疆用同样的办法救了克洛伊、米歇尔与伊莎贝拉。 等他追上凯莉的时候，深度已经超过了两百米。凯莉的肺里不但全是海水，而且肺泡被压扁，已经没了心跳。 救她吗？ 楚天疆咬了咬牙，虽然他对凯莉没有半点好感，甚至很讨厌这个狐假虎威的小娘们，但是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再说了，她是尼科尔的姐妹。如果她死了，尼科尔肯定会伤心欲绝。 楚天疆没有犹豫，用手捏住凯莉的鼻子，然后通过凯莉的口腔，用嘴吸出了凯莉肺里的海水。把海水从嘴里挤出去之后，楚天疆又往凯莉肺里灌了一股高压氧气，然后用末日战士系统进行电击，让她的心脏重新跳动。 一番折腾之后，凯莉突然睁开了眼睛。 看到楚天疆，而且被楚天疆“强吻”，凯莉用力挣扎起来，拼命想把楚天疆推开。 “臭娘们，想活命就别乱动，我在救你！”楚天疆很是恼火，怎么就遇到这么一个不知好歹的小女人呢？ 从楚天疆嘴里呼吸到纯氧，凯莉立即明白了过来，不再用力挣扎。 “现在，戴上呼吸面罩，慢慢浮上去。别太快，每十米停下来休息一阵。你的血液里全是氮气，直接浮上海面就死定了。” 凯莉惊恐的点了点头，她显然知道潜水病有多大的危害。 楚天疆很想抛下凯莉，想到要是一个人回去的话，恐怕会引起误会，也就只能陪着凯莉朝尼科尔所在的位置游去。 第八十九章 冷酷无情（上） 闷头抽完一根香烟，张小刚才叹了口气。 楚天疆还在抽烟，这是来到纽约之后，他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 核爆炸之后，虽然楚天疆捞起了七只“花蝴蝶”，带着她们上了岸，凯莉也只出现了轻微的潜水病症状，但是她们只是没被淹死。楚天疆救得了她们一时，却救不了一世。爬上长岛西部海岸后，身体虚弱的玛雅开始呕吐，首先出现辐射病症状，其他六人也不例外，连得到楚天疆最多保护的尼科尔也很严重。 楚天疆没有受到影响，一是有末日战士系统保护，二是身体结构与常人不同。 可是，七只“花蝴蝶”却坚持不了多久。 把蕾切尔安顿到附近的一间无人居住的民房里之后，楚天疆带着尼科尔，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庄园。 一路上，楚天疆已经想明白了。 威廉姆斯肯定发现了藏在附近监视夜总会的蕾切尔等人，然后故意让她们发现，引诱她们返回自由岛，并且在进入基地之后就启动了自毁装置。等到蕾切尔等人返回时，不但无法关闭自毁装置，也没有足够的时间逃出核爆炸区域。如此一来，不需要威廉姆斯与X战士亲自出手，就能把“花蝴蝶”一网打尽。此外，就算没有杀光基地里的人，核爆炸也能消除后患。 这一切，都在威廉姆斯的计划之内。 也许，威廉姆斯还发现了楚天疆与尼科尔，并且知道两人跟踪那个叫娜塔莎的女人来到了海岸附近。说不准，娜塔莎是威廉姆斯的手下，她突然出现只是计划的一部分，即引诱楚天疆与尼科尔前往自由岛。 如此一来，楚天疆与尼科尔也被算计进去了。 想明白这些，楚天疆不禁有点心灰意冷。 之前对付坎贝尔，可以说是游刃有余，可是遇到威廉姆斯之后，不管是楚天疆、还是张小刚，玩的那些手段都是在班门弄斧。只一个晚上，威廉姆斯就打垮了罗晋勇，除掉了尼古拉斯，还差点把“花蝴蝶”一网打尽。如果没有及时发现自毁装置已经启动，恐怕连楚天疆都会赔上性命。 面对这样的厉害角色，楚天疆第一次感到信心不足。 “怎么，害怕了？” “放屁！大不了，我们拍屁股走人，难不成他还能到中国对付我们？” “果真如此的话，那就认输得了。” 楚天疆愣了一下，说道：“认输？老张，你以前从不认输，我也从不服输，难道你也害怕了？”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什么叫‘也’？我可没有害怕。” “可是，我们该怎么办？” 张小刚长出一口气，说道：“想听我的建议吗？” “当然，不然我干嘛要回来找你？” “既然想要我给你建议，还板着一张臭脸。” “老张，算我求你了，好吧？” “得了，跟你开玩笑呢。”张小刚叹了口气，又说道，“很明显，这是威廉姆斯早就设计好的圈套，不但每一步都精确到位，还全在我们的预料之外，让我们防不甚防，甚至无处可防。”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只是这个圈套并不完美，存在一些漏洞，比如那个叫娜塔莎的神秘女人，尼古拉斯没有当场断气，还有用来对付教授的手段。只要我们抓住了其中任何一个漏洞，就能识破威廉姆斯的诡计。” “这……” “可惜的是，我们没有抓住这些漏洞。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表明威廉姆斯对设计的圈套有绝对的自信。” “这能说明什么？” “既然如此自信，那么威廉姆斯肯定认为你们已经死了。” 楚天疆眉头一皱，明白了张小刚的意思，因为这意味着，威廉姆斯不会再设法对付楚天疆与“花蝴蝶”。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怎么利用？” 张小刚正在思索的时候，保健医生赶了过来。 “老李……”楚天疆立即站了起来。 保健医生摇了摇头，说道：“非常严重，我只能开一些药物来稳定病情，你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楚天疆一愣，顿时像丢了魂魄一样。 “还有多久？”张小刚问了一句。虽然楚天疆与尼科尔认识没有几天，但是张小刚早就看了出来，楚天疆对尼科尔，不像当初对珍妮特那样，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而是动了真感情。 “最多四十八小时。” “什么？”楚天疆抬起头来，不敢相信的看着保健医生。 “她曾经暴露在严重的核辐射之下，而且离辐射源很近，遭受了过量辐射，现在还活着已经是奇迹了。” “不……不可能……” “当时，你是不是跟她在一起？” 楚天疆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我为你检查一下……” “老李，没有这个必要。老燕服用过抗辐射药物，应该不严重。”张小刚立即叫住了保健医生。“你去为尼科尔开点抗辐射的药吧，其他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跟老燕知道该怎么处理。” “这……” “出任何事情由我负责，不需要你承担责任。” 张小刚这么一说，保健医生才离开了餐厅。 “妈的，老子要把威廉姆斯碎尸万段！”楚天疆一拳头砸下，用橡木制成的餐桌立即散架倒下。 “吼吧，你怎么吼，威廉姆斯也不会死，尼科尔也活不了。” “老张……” “你不是要听我的建议吗？” 楚天疆一愣，立即冷静了下来。 “这就对了，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必须保持冷静，千万不要动怒，因为发火只会让你做出错误判断。” “我知道，我会控制住情绪。”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下午，我就带教授回国，这边是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因为你已经‘死’了，所以你不能留在庄园里面。在我回国的这几天里，你得靠自己，而首先要记住的就是遇事冷静。”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你立即带尼科尔她们去新墨西哥州。” “现在？” “这是救她们的唯一办法，虽然把握性不大，但是有一线生机，而留下来，或者去别的地方，她们都必死无疑。” “你是说，去找斯蒂芬尼？”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现在已经能够肯定尼古拉斯没有骗我们，而他让你带着尼科尔她们去找斯蒂芬尼，肯定有原因。更重要的是，核辐射引发的癌变是绝症，就算立即把尼科尔她们送回国，不过是让她们多活几天而已。尼古拉斯在临死前做出这样的交代，表明斯蒂芬尼很不简单。还有，斯蒂芬尼是尼古拉斯的学生，而她在阿拉莫斯实验室工作，你不觉得她是唯一的希望吗？” “这……” “还没想明白？” “你是说，斯蒂芬尼是X战士项目的参与者，能用改造坎贝尔等X战士的办法来救尼科尔她们？”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想明白了，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老张，你真他妈的是个天才，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你说得没错，我是天才，不过不需要前面的定语。”张小刚呵呵一笑，说道，“你是关心则乱，没想到也很正常。不过我要奉劝你一句，在跟尼科尔确定关系之前，最好让她知道你一个干儿子，还有一个在帮助你照顾干儿子的女朋友。如果她无法接受你的过去，那你最好理智一点。” “我跟她没有关系。” “得了吧，你跟她的关系，谁都看得出来。如果你不在乎她，会这么着急吗？只要你在乎她，表明她在你心里已经有了一席之地。虽然你的主观意识还没有接受她，但是不表示你不在乎她。” “这事，今后再说吧，而且能不能救她，还是个未知数。” “反正，好自为知吧。” “肖芳芳那里……” “放心，我不是口无遮拦的人。再说了，就算她知道了，也能理解，毕竟这是你必须做的事情。”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老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下次有这么好的事情，别一个人吃独食，记得给我留一羹。”说完，张小刚哈哈大笑起来。 楚天疆知道张小刚在开玩笑，说道：“我现在去把蕾切尔她们接过来，下午跟你一起去机场。” “你又犯糊涂了。” “这……” “她们现在的状态，能够从运输机上跳伞吗？难道，你打算让运输机中途降落，送你们去目的地？” “那该怎么办？” “你等等。”张小刚离开餐厅，过了一会，拿着几瓶抗辐射药物与一本美国的全国交通地图赶了回来。“从纽约到新墨西哥州的洛斯阿拉莫斯镇大约有三千公里，中途不休息，驾车一天就能赶到。” “行，我马上出发。” “别急，带上药，还有必要的武器。” “武器？” “你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超能力战士？你们得伪装成逃难的平民，尼科尔她们最好装扮成你的妹妹，至少让其中六人装扮成你的妹妹。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除非万不得已，只能使用普通武器。”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你去看看尼科尔吧，十分钟后下来，我帮你准备车辆与武器。” 第八十九章 冷酷无情（中） 来到蕾切尔等人的藏身之处，楚天疆先让她们服下了抗辐射药物，稳住了病情，然后说出了前往阿拉莫斯实验室的安排。蕾切尔没有反对，她们几个人的状态也确实不适合做剧烈运动。 张小刚给楚天疆准备的是一辆七座大型SUV，空间极为宽敞，像“花蝴蝶”这种身材娇小瘦弱的女人，十多个都不是问题。此外，后备箱也很大，不但装了足够的食物，还装了不少枪支弹药。 按照蕾切尔的提议，楚天疆首先驾车去了“花蝴蝶”的一处物资仓库。 虽然张小刚给了楚天疆不少现金与代金券，但是蕾切尔认为，这些东西在远离城市的郊外跟废纸差不多。在局势动荡的情况下，最管用的是黄金与珠宝，“花蝴蝶”在这处仓库里藏了不少金条与钻石。 “你们早有准备？” “用你们的话来说，这叫未雨绸缪。”蕾切尔笑了笑，说道，“从拉瓜迪亚机场东面的陆桥去布朗克斯区，然后往北行进，不要进入曼哈顿岛。出了纽约市之后，再去哈得孙河西面的新泽西州。” 不用蕾切尔提醒，楚天疆都知道得绕过曼哈顿。 六个小时后，楚天疆把越野车停在了一座加油站附近。 虽然沿途遇到了不少麻烦，比如得绕开倒塌的桥梁，得避开道路上的地坑，还得应付那些试图抢劫财物的劫匪，但是最大的麻烦却是补充燃油。越野车加满油之后，行驶距离不会超过一千公里。就算带上了一具三十升的油箱，在到达洛斯阿拉莫斯镇之前，至少要补充三次燃油。 张小刚给楚天疆的地图上，详细标出了沿途的所有加油站，还有五处美军基地。 如果在加油站找不到燃油，楚天疆就得冒险去美军基地窃取燃油。 “你们当中，谁的枪发最好？” “玛雅。” “然后呢？” “我与尼科尔。” 楚天疆把一把雷明顿700型狙击步枪给了蕾切尔，把一支由M14改进而来的DMR精确射手步枪交给了尼科尔。 “你不用？”蕾切尔有点惊讶，因为楚天疆只拿来了两把步枪。 “我？”楚天疆取出别在后腰上的USP手枪，“你们小心点，发现危险就开枪，我会马上赶回来。” “你也小心点。”尼科尔叮嘱了一句。 加油站里空荡荡的，在两排加油机中间还停放着一辆不久前才烧毁的皮卡，因此加油机里肯定没有油了。 在这个动荡的世界里，有两样东西最宝贵，一是食物，二是燃油。 为了争夺这两样物资，别说是偷盗抢劫，就算是杀人放火也不希奇，纽约每天都会发生上百起与之有关的凶杀案。 楚天疆没有去加油机那边，而是直接去了加油站的小卖部。 大灾难之后，如果有人住在这里，首先就得把油库里剩余的燃油抽出来，与小卖部里的食物一起藏起来。按照蕾切尔在路上做的介绍，加油站一般有地下室，而且入口要么在小卖部里，要么在小卖部的后面。 如果这里还有人居住，藏在地下室里的可能性最大。 小卖部里遍地狼迹，货架东倒西歪，货物散落一地，只是没有食物，连平常放在柜台货架上的口香糖都被全部取走了。 “有人吗？” 楚天疆不想惹事生非，他的目的只是找到燃油，然后继续上路。路上吃的食物，车上装了不少。 如果可以，楚天疆愿意用食物交换燃油。 楚天疆又喊了两声，回答他的，只有房间里的回音。 这里的人，要么早就逃走了，要么藏起来不敢露面。 没花多少功夫，楚天疆在小卖部的储物间里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这是一间改造过的地下室，入口后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两侧都是砖砌水泥墙，通道尽头是一扇向外开启、门板上有一面窗口的铁门。 这条通道，只需要一个人持枪守在铁门后面，任何人进去都是送死。 显然，这里有人居住，不然不会做如此改造。 “有人吗？”楚天疆朝通道里喊了一声，“我只是路过，想买一些汽油，用食物交换也可以。” 仍然没有人回答，但是铁门后面有响动，里面肯定有人。 进去吗？ 楚天疆正在考虑如何说服藏在地下室里的主人，外面传来枪声。楚天疆哪敢犹豫，立即冲出小卖部。 “文斌，小心！” 听到尼科尔的喊叫声，楚天疆身形一矮，一颗子弹恰恰从他头顶上飞过，打在了小卖部的铁栅栏上。 外面，五名持枪的中年人包围了越野车，公路路基旁的草丛里还有两名持枪妇女。 “别开枪，我们有恶意。”楚天疆赶紧举起手，张小刚反复叮嘱过，最好别惹事。“尼科尔、你们放下枪。” 虽然尼科尔与蕾切尔很不情愿，但是对方人多势众，也就只好放下枪。 “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购买或者交换一些汽油。现在，我把手枪拔出来，你们不要开枪。”楚天疆一边朝越野车走去，一边缓缓拔出了别在后腰上的USP手枪，“现在，我把手枪丢掉。” “站在那！”一名看上去像是头领，约莫有三十五岁的中年人开口了。 楚天疆又走了两步，才停了下来。现在，他离越野车不到五米，与五名枪手的距离都在十米以内。楚天疆迅速估算了一番，只要对方有恶意，他能在对方反应过来，向越野车里的尼科尔等人开枪之前制服五名枪手。最大的麻烦是藏在草丛里的那两名妇女，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远了。 “你们是什么人 ？” “她们是我的女朋友与妹妹，我们只是从这里路过，油用光了，但是我们有美元与代金券，像跟你们购买一些汽油。” “呸——”那人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你不知道，那些都是废纸吗？” “我们有一些食物，可以用来交换汽油。” “食物？” “对，主要是可以长期保存的罐头，还有一些饼干与水果。” “水果？”显然，最有价值的食物是水果。 “我不想惹事，也不想跟你们为敌。只要给我加满油箱，我可以留下半数食物，然后就离开。” “哈哈……”那人突然笑了起来，“你肯定得把食物留下，但是我们不会给你汽油，而且她们都得留下。” “她们患了绝症。”楚天疆没有动怒，因为发火只会做出错误判断。 “老子不管，我可以放你走，如果你不走的话，我就宰了你，然后让晚上出来的郊狼为你收尸。” “我说过，我不想惹麻烦。”楚天疆知道，不是他不惹麻烦，而是麻烦来惹他。 “哈哈……”那人又是一阵狂笑，“我给你半分钟，跟你的女朋友、妹妹道别，然后就赶紧滚吧！” “是吗？” 楚天疆没再给对方机会。 那名中年人还没看清楚，楚天疆已经冲到他跟前，一把夺走他手上的AR5步枪，随后另外四名男子手里的步枪也被夺走了。当楚天疆向草丛冲过去的时候，两名女枪手在慌乱中各开了一枪，却毫无准头，楚天疆甚至没有闪避，径直冲到两人跟前，两下夺走了两人手里的步枪。 枪声一响，停车场里的五名男子才猛然回过神来。 “砰——” 那名中年男子刚握到裤兜里的手枪，一颗子弹就落到了他的脚边，吓得他赶紧把手从裤兜里拿了出来。 “砰——” 又是一枪，子弹落在了另外一名试图逃跑的男子跟前。 “我说过，我不想惹麻烦。”楚天疆这时候才转过身来，“现在，把手枪拿出来，丢到地上，然后站到车前去。” “你……你想干什么？”那名中年男子吓坏了。 “是你们惹的我，就别怪我不客气。把手枪取出来，丢到地上！” 楚天疆一声怒吼，中年男子赶紧取出裤兜里的转轮手枪，丢到了地上，与另外几人一同走到越野车前面。 见到尼科尔与蕾切尔举起了步枪，楚天疆才走回去拾起那把USP手枪。 “你……你们……” 楚天疆走回来，举起手枪，顶住了那名中年人的额头。“我给了你们很多次机会，你们却没有把握住，所以……” “别开枪！” 主角终于露面了。楚天疆笑了笑，朝尼科尔与蕾切尔递了个眼神，让她们放松，不要轻举妄动。 “不要杀他们，我可以给你汽油。”一名约莫五十岁的妇女从小卖部里走了出来。“约翰只是害怕，我们这里经常有抢匪光顾，而且你们使用的是精良的枪械，所以他认为你们是抢匪。” “有带着七个身患绝症的年轻女子的抢匪吗？” “所以我知道你不是抢匪。”妇女走了过来，“我叫乔斯琳，是这里的主人，他们都是我的子女。” “子女？” “约翰是我的大儿子，另外四个是二儿子、三儿子与两个女婿，她们是我的女儿。” “我姓燕，尼科尔是我的女朋友，另外六个是我妹妹。” “妹妹？”乔斯琳显然不大相信，因为楚天疆明显是东方人，而车上的七个女人都是西方人。 “我们都是孤儿。” 楚天疆这么一说，乔斯琳才相信了他的话。“天快黑了，晚上赶路很不安全，你们在这里住一夜，明天一早再走。” “我们不能停下来过夜。她们都患了绝症，我必须尽快送她们去医院。” 乔斯琳看了尼科尔她们一眼，点了点头，说道：“即便如此，也吃了晚饭才走吧，她们都饿坏了。” 楚天疆这才想起，尼科尔她们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呢。 第八十九章 冷酷无情（下） 把越野车开到小卖部后面，用篷布盖好之后，楚天疆才带着尼科尔等人，跟随乔斯琳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很宽敞，以前肯定是仓库。 虽然对十多个人来说有点拥挤，但是把用木板拼成的床板拆了，再挪开一些碍事的桶桶罐罐，还是能让所有人坐到餐桌旁。 很快，晚餐就准备好了。主菜是土豆烧牛肉、不过牛肉是罐装的，还有白煮青豆与玉米沙拉。楚天疆带来了几瓶水果罐头，充当了饭后甜点。此外，乔斯琳还让大女儿拿来了一瓶看上去有些年成的葡萄酒。 “你们从哪里来？”乔斯琳开启了话题。 “波士顿。”楚天疆早就编好了说辞。“地震的时候，我们的家坍塌了，当时我正好在外地。” “你是军人 ？” “算是吧，以前是。”楚天疆知道，他露了一手，已经暴露身份，而最合理的解释就是退役军人。“以前在海豹突击队服役，退役后在一家安保公司工作，做那些专门保护大人物的工作。” “难怪你这么厉害，还有那么好的武器。”约翰在旁边说了一句。 “地震后，我辞掉工作。可是仍然晚了一步，我们的父母、还有其他亲人都死了，而她们躲在地下室里，逃过一劫。”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只是，她们都得了重病，所以我带她们离开了波士顿。” “那边没有医院？” “有，不过用来治疗她们的药物都用光了。一路上，我去过所有医院，都没有找到那种药物。” 乔斯琳点了点头，说道：“往西的话，最近的医院在两百公里外的斯普林菲尔德，听说军队已经控制住了那边的局势。” “你们怎么不过去？”楚天疆把话题转移到了这个奇特的小家庭上。 “我们就是这里的人，哪里也不去。”约翰急匆匆的说了一句。 “军队只能提供安全，却不能提供食物。附近城市都已实行配给制，每人每天都只能领到很少的食物。”乔斯琳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这里还有足够的食物，也有燃油发电，我们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问题是，这里不安全。”尼科尔说了一句。 “是啊，很不安全。外面那辆车就是抢匪在今天清晨留下的，想从我们这里抢走食物与燃油的人，都得付出代价。” “问题是，这不是长久之计。”蕾切尔也说了一句。 “哪一天，等我们吃光了、用光了，我们自然会离开这里。”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每个人都有决定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你们不缺食物，不过你们的步枪确实不怎么样。我可以留下一把狙击步枪与一把卡宾枪，以及一些弹药，希望对你们有用。” “妈妈……” “我不需要你们的帮助，而且你们现在是自身难保。” “这不是帮助，而是交换，因为我需要为越野车加满油。” 乔斯琳迟疑了一下，说道：“可以，但是我建议你不要走州际公路，而且最好不要在晚上活动。” “是吗？” “往西的公路，已经被郊狼帮控制了，他们主要在晚上活动，绝对不会放过任何路过的车辆与行人。” “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 乔斯琳迟疑了一下，说道：“你可以让她们留下来，我会照顾她们。等你找到药，再回来接她们离开。” “如果我知道能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找到药就好了。”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而且我认为，她们跟我在一起更安全。” “这……” “乔斯琳，很感谢你的款待，我们该出发了。”楚天疆放下了刀叉，他盘子里的食物几乎没有动过。 “约翰，去帮燕先生的车加满油。”乔斯琳没有多做挽留。“燕先生，我劝你明天天亮之后再走。”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们得赶时间。” 乔斯琳没再挽留，楚天疆抱起玛雅，叫上尼科尔她们走出了地下室。 不多时，约翰为越野车加满了汽油。楚天疆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没有问题后，才锁上了油箱盖。 楚天疆先让尼科尔她们上车，然后跟乔斯琳道别。 开上公路，楚天疆立即把油门踩到底。 “燕，你注意到了？”蕾切尔显得有点急切。 “当然，你觉得那点小伎俩能骗过我？”楚天疆笑了笑，说道，“食物里没有毒，不过肯定不是好东西，那些肉未必是牛肉。” “那是……” “厕所里有一条人腿。” 楚天疆这么一说，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尼科尔、还有靠车门的蕾切尔与伊莎贝拉立即爬到车窗上呕吐起来。 行驶了十多公里，看不到加油站之后，楚天疆才把车停到路边。 一直忍着的另外几个人立即下车，扣着喉咙把胃里的食物全都吐了出来，连行动不遍的玛雅也吐得直翻白眼。 “至于吗？闹饥荒的时候，恐怕连人肉都没得吃。” “你……你太恶心了……”蕾切尔本来已经吐光了，被楚天疆这么一说，又俯下身子把胃酸都吐了出来。 楚天疆笑了笑，掏出香烟点上抽了起来。 “文斌，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 “恐怕，就是他们说的‘郊狼帮’的抢匪。” “你……你怎么知道？” “首先，那辆皮卡是在几个小时前烧毁的，而不是在今天清晨。车里没有尸体，恐怕厕所里的那具尸体就是皮卡的主人。其次，乔伊斯与约翰明显不是母子，乔伊斯的实际年龄应该在四十岁左右，而约翰的实际年龄在三十岁左右，母子只相差十岁吗？第三，地下室里只有四张床铺，即便有两对夫妇，也不可能母子睡一张床，因此他们是三对夫妇，另外两个男的也许是同性恋。第四，在准备晚餐的时候，那两个年轻点的女人花了不少的时间寻找盐与胡椒，如果他们是主人，不可能连这些日常生活用品都不知道放在哪吧。最后，他们一眼就看出我们使用的是军用枪械。”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别忘了我是军事情报局的特工，有这么多破绽，我还看不出来吗？” “那你为什么还要接受邀请？”蕾切尔问了一句。 “拒绝吗？如果我拒绝邀请，唯一的办法就是杀光他们，然后找出藏起来的汽油，说不定还要放火烧了加油站。” “这也未尝不可。” 楚天疆笑着摸了下蕾切尔的脸蛋，立即被蕾切尔挥手支开了。“杀他们很简单，可是混战中，谁能保证你们不中枪？” 蕾切尔一愣，脸色马上变得绯红。 “还有，我们的目的是尽快赶到阿拉莫斯实验室，没有必要惹上麻烦，更不值得在这些小角色身上浪费时间。” “燕……我……我错怪你了。” 蕾切尔这么一说，其他几名“花蝴蝶”立即露出了惊讶深色。 “蕾切尔，你……你竟然会认错了？”尼科尔一语倒破天机。 其他几人立即笑了起来，不过不是在嘲笑蕾切尔，而是觉得蕾切尔破天荒的向被她说成是“没一个好东西”的男人道歉，确实很惊奇。 蕾切尔一急，说道：“笑什么，都不准笑。” “好了，都别笑了，有客人了。” “客人 ？” 楚天疆朝远处的灯光指了一下。“大概在十公里之外，肯定是我们走后，乔斯琳通知了其他帮派成员。” “我们赶紧走吧。”蕾切尔拉开车门，让尼科尔她们上车。 “他们的速度不慢，只是逃的话，肯定是件麻烦事，而且全速行驶油耗太高。”楚天疆走到车旁，拿起了那把DMR步枪。“蕾切尔，你开车带她们离开，枪声消失后再开车回来接我。” “你一个人留下来对付抢匪？” “放心吧，别说是抢匪，就算是军队也奈何不了我。再说了，我还得把留给那些混蛋的狙击步枪与卡宾枪拿回来呢。” “蕾切尔，文斌不会有事的。”尼科尔说了一句，她非常清楚楚天疆的能力。 “快走吧。那些杂碎看到我们停在这里，肯定会起疑。” 蕾切尔没再罗嗦，立即坐上驾驶位置。发动越野车，借着月光行驶几公里之后，她才打开车灯。 楚天疆离开公路，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路边的山坡上。 虽然没有夜视仪，但是楚天疆看得很清楚。总共有三辆车，打头的是一辆越野车，后面是两辆轿车。 车队逼近前，楚天疆调整好了DMR步枪的瞄准镜。 头车的距离缩短到一千米左右，楚天疆开了第一枪，随即又朝越野车开了一枪，然后朝后面的两辆轿车各开两枪。 不到两秒钟，六颗枪弹全部射出。 楚天疆提起步枪，迅速冲下山坡，沿着公路，朝已经失控的三部车辆跑去。 此时，蕾切尔已经驾驶越野车转向。 回到开始停车的地方，蕾切尔没有发现楚天疆。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远方传来了手枪的枪声。 蕾切尔哪敢迟疑，立即驾车赶了过去。 赶到时，楚天疆正用手枪顶着一名跪在他面前求饶的抢匪的额头，看到楚天疆不为所动的扣下扳机，蕾切尔很是惊讶。即便是冷血杀手，在敌人求饶的时候，也会有所怜悯，绝不会如此冷酷。 蕾切尔猛然意识到，楚天疆对敌人是绝对的冷酷无情。 第九十章 大开杀戒（上） 越野车在公路上飞驰着，其他人都睡着了，蕾切尔却醒着。 因为玛雅伤情恶化，所以蕾切尔挤到前排，跟尼科尔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后排腾出了可以让玛雅躺下的空间。 好几次，蕾切尔想开口询问楚天疆，却不知道该怎么问出来。 “燕，你……你真的是特工？” “憋了很久了吧？”楚天疆笑着转过头来，看了蕾切尔一眼。 “你……你知道我没有睡觉？” “当然知道，你时不时的盯着我看，好几次都是欲言又止，而且就你一个人的呼吸频率高得多。” 蕾切尔咬了咬牙，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有回答的义务吗？” “你……” “蕾切尔，我不想跟你斗嘴，不是我怕你，而是不想吵醒其他人，也不想让你在姐妹面前丢面子，但是我要告诉你，如果你仍然是这么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特别是对男人，恐怕你这辈子……”楚天疆笑了笑，没有说完。 “要说就把话说完，我这辈子怎么了？” “不怎么。如果你不改改你的脾气，最好是去当修女。” “你……” “尼姑也可以。” 蕾切尔咬了咬牙，说道：“我也不跟你斗嘴，你回答我的问题。” “还是这德行。” “你……你要怎样，才肯回答我的问题？” “记住了，是你在问我，而我没有必须回答的义务。要我回答你的问题，得温柔点，客气点。” “你……”蕾切尔强忍住怒火，过了好一阵，才语气温和的说道，“燕先生，你真的是特工吗？” 虽然蕾切尔的态度算不上温柔，但是至少比开始好多了。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当然是，不过不是普通特工，而是非常特殊的特工，比所有特工都要厉害的特工。” “比张小刚都厉害？” “那是当然，这世界上，还没有比我厉害的特工。” 蕾切尔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不早了，你也睡一会吧。”楚天疆知道，要想改变蕾切尔对男人的态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耐心。 蕾切尔对男人的态度如何，又有什么关系呢？楚天疆对自己试图改变蕾切尔的想法感到好笑。蕾切尔又不是尼科尔，而且他没有承诺带蕾切尔离开美国，对蕾切尔也没有多少感情可言。 “你杀过多少人 ？”蕾切尔没有睡觉。 “什么？” “看你开始处决那些抢匪，你肯定杀过不少人。” “应该是吧，到底杀过多少人，我也记不清了。” “我只杀过三个人。由我亲手杀的，不算安排其他姐妹杀的。”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听你的话，这三个家伙都是罪该万死，而且肯定伤害过你，所以你才杀了他们。” “对，他们都该死，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不想说的话，就不要说出来。”楚天疆知道，蕾切尔很孤独，比“花蝴蝶”里的姐妹都要孤独。 她是“花蝴蝶”的大姐头，一直在保护其他姐妹，因此她要树立威信，要提防危险。她不可能把心里话告诉其他姐妹，甚至不会告诉任何人，她必须忍受孤独，可她只是个二十岁的年轻女人。 也许，正是孤独，让她变成了一只浑身长满尖刺的刺猬。 以前，蕾切尔没有倾诉对象，或者说没有遇到比她还厉害的同伴，所以她必须单独扛起所有责任。 现在，有了楚天疆，不再需要让她承担责任。 如同大山一般压在她身上的责任突然消失，压在她心底的情感自然会释放出来，让她想要一吐为快。 只是，楚天疆不想听她倾诉。 不是楚天疆没有同情心，而是太有同情心了，用张小刚的话来说就是心太软。与尼科尔发生的事情足以说明，如果楚天疆接受了蕾切尔的倾诉，知道了她的过去，就算没有因此产生感情，他也会义无返顾的接过蕾切尔身上的责任重担，甚至会保护蕾切尔，让她过上平静幸福的生活。 虽然楚天疆无法变成铁石心肠，但是有自知之明。 “你不想更了解尼科尔吗？”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到了阿拉莫斯实验室，见到斯蒂芬尼，不管能不能救你们，我们都再无瓜葛。” “你忍心抛下尼科尔？” 楚天疆没有回答，因为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尼科尔很可怜。”蕾切尔抓住了楚天疆的弱点。“跟我们一样，她是孤儿，但是又不一样。六岁的时候，她的父母与十岁的哥哥在车祸中丧生，只有她活了下来，因此在来到孤儿院的时候，她已经懂事了。” “你们都是孤儿？” “对，至少我们几个全都是孤儿。”蕾切尔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尼科尔心里，始终有一个人。”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一下就听出了蕾切尔这句话的意思。 “其实，尼科尔不是她父母的亲生女儿，她的哥哥也不是。她的父母没有生育能力，因此收养了一儿一女。尼科尔在南非出生，亲生父亲是一家黄金企业的老板，母亲是该企业的秘书。” “私生女？” 蕾切尔点了点头，说道：“出生后不久，她的亲生母亲就遗弃了她。半年后，她的养父母到开普敦旅游，认养了她。” “她知道？” “知道，在加入‘花蝴蝶’之后，威廉姆斯会把身世告诉我们，而且尼科尔还回南非找过亲生父母。” “他们认了尼科尔？” “没有，尼科尔只是在很远的地方看着他们，然后就回国了。当时，我跟她一起去的南非。”蕾切尔叹了口气，说道，“尼科尔很爱她的养父母，也很爱她的哥哥。你不觉得，你已经取代了她心目中的那个人吗？” 楚天疆没有吭声，因为他遇到过类似的事情。 “尼科尔并不知道，自从你出现之后，她就变了。” “变了？” “以前的尼科尔很内向、很胆小，甚至跟我们都没有什么话可说。可是跟你在一起，她成了另外一个人。” “看来，我害了她。” “不，你不但没有害她，还救了她。” “是吗？” “没有你，尼科尔会变得更我们一样。就算她能活下去，能活几十岁，她的人生也是残缺的。有了你，她的生命才变得完美，因为她学会了勇敢的去爱一个人，并且在爱的过程中得到了幸福。” 楚天疆长出口气，心情变得无比沉重。 “燕先生，我知道你是好人，虽然从来没有承认过，我希望你能照顾好尼科尔，别让她受委屈。” “你太看得起我了。” “不仅仅是我看得起你，连尼古拉斯教授都这么看。” “教授？” “正是知道你与尼科尔的关系，特别是在你答应尼科尔救娜塔莉亚与玛雅之后，教授才相信你能改变我们的命运。” “你们？”楚天疆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如果还能遇到一个像你这样的人，我肯定会成为第二个尼科尔，可是现在，我不会跟尼科尔抢。” “你也抢不过。” “你……”蕾切尔突然就生气了，“难道我比尼科尔丑吗？” 楚天疆一愣，这女人的脸，怎么就跟六月的天一样，说变就变。 “别以为你有本事，长得又帅，还有那么大一座靠山，我就一定会讨好你，把你当成救星，哼！” “姑奶奶，你要这么想的话，我可是求之不得啊！”楚天疆是有感而发。 “什么？你还求之不得？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只要我愿意，天底下的男人，哪一个不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蕾切尔也太自信了。女人不仅看脸蛋身材，还得看脾气性格。像蕾切尔这样的母老虎，除非有受虐倾向，哪个男人敢把她娶回家？至少楚天疆不敢，因为那意味着一辈子都得受气。 “要不是看在尼科尔的面子上，哼！” “姑奶奶，那你就看在尼科尔的面子上，饶过我吧。” “什么，你认为我一定要给尼科尔面子？你这么说，我偏就不给尼科尔面子，我看你怎么办。” 话还没有说完，蕾切尔就扑了上来。 “你干嘛？” “你不是瞧不起我，认为我比不上尼科尔吗？” “姑奶奶，我们在车里呢，要出人命的。”楚天疆赶紧伸手挡住蕾切尔，把这头母老虎推了回去。 “你怕了？” “我算是服了你了。” “那么说，你还不怕？” “怕了，怕了，我怕了你了，好了吗？” “对嘛，这才乖。” 楚天疆气得苦笑不得。幸亏当初负责引诱的是尼科尔，如果是蕾切尔，这几天的遭遇不知道会有多么悲惨。 “说实话，你这人其实挺讨人喜欢的。” “姑奶奶，饶了我，好吗？”楚天疆看到，蕾切尔正色迷迷的看着他，目光还不时往下移动。 “你求我，我偏不饶你。” “那要怎样才肯饶过我？” “你求我啊。” “我开始不是求你了吗？” “那是求我吗？一点都不坦诚，明明是在威胁我。” “你……” “现在求我，我就饶了你。” 楚天疆也来火了，知道跟这个疯女人扯不清，也就闭上嘴，不说话了。 “在前面停车。” “干嘛？” “我要撒尿，难道让我尿在车里？” 楚天疆叹了口气，踩下刹车。因为其他六人多在睡觉，所以楚天疆没有用多大力，让越野车缓慢减速。 也就在这个时候，越野车突然往下一沉，接着响起了木板断裂的啪啦声。 第九十章 大开杀戒（中） 楚天疆的反应极怪，在越野车坠地前，已经侧过身来，抱住了蕾切尔与尼科尔，只是无法照顾到后面五人。 所幸的是，撞击并不猛烈。 坠落后，熟睡中的尼科尔等人都醒了过来。 妈的！楚天疆非常清醒，知道越野车掉入了陷阱。“你们都没事吧？” “玛雅没事，我们都没事。” “怎么回事？” “呆在车里！”楚天疆一脚踹开车门，下了车。 越野车掉进了一个深约两米的大坑里，附近有几块断裂的木板，还有一张撕破了的黑色篷布。 显然，这是一个故意设置的陷阱，对付的就是路上的车辆。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轰隆声。 “文斌……” “呆在车里，别下来！”爬到坑沿上，探头往外一看，楚天疆吓了一跳。一辆M1A2主战坦克与一辆M2A3步兵战车正轰隆隆的行驶过来，后面跟着几辆轮式装甲车与悍马军车，附近还有几十名全副武装的步兵。算上坦克战车上的敌人，至少有一百多人！ 他们是美军？ “将军！” “分散包围，一个都不能放走。” “是！” 将军！？世道再乱，美军的将军也不会沦落为拦路抢劫的强盗吧。再说了，美军为什么要对付一辆越野车？ 肯定不是美军，只是获得了美军装备的强盗！ 想到这，楚天疆赶紧溜了下来。 “文斌……” “尼科尔，别害怕。”蕾切尔搂住尼科尔的肩膀，对楚天疆说道，“怎么回事，是不是有很多敌人 ？” “是一帮强盗，不过他们有坦克战车。” “什么！？” “你们留在车上，装成昏迷的样子。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反抗，不要给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杀掉你们的理由。”楚天疆抓住蕾切尔的胳膊，把她拽到驾驶位置上。“你们必须相信我，明白吗？” 蕾切尔看着楚天疆，显然不大相信楚天疆。 “我没有把握在不让你们受到伤害的情况下干掉那么多敌人，而且我还从来没有对付过坦克战车。等我搞清楚敌人的情况，找到对付敌人的办法，就会来救你们。”楚天疆咬了咬牙，抓住蕾切尔的手腕，说道，“蕾切尔，你得照顾好其他姐妹。我发誓，一定会把你们救出去。” “你要去哪？” “哪里也不去，就在你们身边。” 话音刚落，楚天疆就从蕾切尔面前消失了。 除了尼科尔，六名“花蝴蝶”都是极为震惊，蕾切尔最为震惊，因为她感到手腕依然被楚天疆抓着。 “现在，都装成昏迷的样子。” 听到楚天疆的话，七名“花蝴蝶”立即东倒西歪的躺下。楚天疆露的这一手，等于让她们看到了希望。这时候，那帮抢匪已经围住了大坑。楚天疆轻手轻脚的退到一边。有末日战士系统保护，别说是这些抢匪，即便是X战士也看不到楚天疆。 四名抢匪跳入大坑，迅速检查了一边越野车。 “将军，大鱼啊！” “什么大鱼？” “七条大鱼，全都是又年轻又漂亮的小妞。” “是吗？把她们拖出来，让我看看。” 楚天疆抬头一看，那名“将军”已经走到大坑边缘，身边有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看起来很有派头。 四名抢匪把蕾切尔、尼科尔、伊莎贝拉与克洛伊从车里拖了出来。 “不错，确实是美女。把她们弄上来。” “将军，这辆车……” “老规矩，拖回去。” “是！” 这时候，又有几名抢匪下到坑里，把七名“花蝴蝶”抬了上去。随后，上面的抢匪把一根钢索抛了下来。 除了一名抢匪留在车里控制方向，其他抢匪都爬了上去。 楚天疆没有迟疑，赶紧爬到越野车后面。 在坦克拖带下，越野车被拖出大坑。虽然掉入深坑，但是除了被楚天疆踢飞的左侧前方车门，越野车基本上完好无损。 大概认为车门是在越野车坠入大坑时摔掉的，抢匪也就没有在意。 在坦克带领下，车队沿着州际公路行驶了十多公里，才转上一条支路，然后又行驶了几公里，来到一座规模巨大的农场里。 这里就是抢匪的巢穴？ “把那些小妞送到我的房间去。” “将军……” “看什么看，等老子爽够了，所有兄弟都有份！” “是！” 楚天疆知道，时间不多了。 七只花蝴蝶中，最漂亮的是蕾切尔与尼科尔。蕾切尔肯定会保护尼科尔，而她绝对不会顺从就范。要是蕾切尔拼死反抗，不管那个“将军”杀了她，还是转向尼科尔，都不是楚天疆想看到的结果。 农场的规模很大，有十多栋建筑物，而且有些还没有完全搭建好。 除了那辆坦克与装甲车，空地上还停着三辆斯特瑞克轮式装甲车与六辆悍马军车，其中三辆军车还在维修。 这些坦克战车是从哪里来的？ 楚天疆猛然想到，就在这附近有一座美军营地，因此这些重型装备很有可能是抢匪从营地里偷出来的。 也许，这帮抢匪以前就是美军。 没花多少功夫，楚天疆搞清楚了农场里的情况，找到了存放强子弹药的军火库，准确的说是一座用木板搭建起来的谷仓。 虽然有十多名抢匪守着军火库，但是没有难住楚天疆。 溜进军火库之后，楚天疆很快就找到了一箱塑胶炸药。虽然找到了一套遥控引爆器，但是却无法使用。又翻了一阵，楚天疆才在一只箱子里找到了一大卷导火索，而且是标准的爆破导火索。 带上炸药与导火索，楚天疆又从谷仓屋顶的通风窗翻了出去。 十分钟后，楚天疆安放好了炸药，并且接上了相同长度的导火索，然后把所有导火索连接到一起。 做好这些安排，楚天疆才悄悄溜到农场的小洋楼外面。 这是一栋两层高的木结构房屋，一楼是客厅、餐厅与厨房，二楼才是卧室。客厅与餐厅里各有几名抢匪。 二楼只有一个房间亮着灯。 看清楚情况，楚天疆跳到了那个房间的窗户外面。 房间内，七名“花蝴蝶”双手绑在身后跪在地板上，玛雅靠着蕾切尔，那名“将军”正动手解开皮带。 “你们遇到我，是你们的福气。”将军走到蕾切尔跟前，挑起蕾切尔的下巴，蕾切尔立即摆头摔开，还恶狠狠的盯着将军。随后，将军又挑起玛雅的下巴。虽然玛雅的目光也很凶狠，但是她非常虚弱，根本无力反抗。“除了这个，你们六个当中，谁主动服侍我，我就让她当我的宠物。” 当将军走到尼科尔跟前，楚天疆准备动手了。 “呸！”蕾切尔一口唾沫吐到将军身上。 将军一愣，随即一巴掌打在蕾切尔脸上。 蕾切尔在干嘛，找死吗？楚天疆心里一急，但是决定看看情况再说。在这个距离上，就算将军立即拔枪，楚天疆也能赶在他把枪口对准蕾切尔之前杀了他，绝对不会让蕾切尔死在这里。 “别碰我的姐妹，你有种就来对付我！”蕾切尔没有闪避，硬生生的挨了一巴掌，然后还仰着头。 “哈哈……”将军一阵狂笑，一把卡住蕾切尔的腮帮子。“有野性，够味，长得也很漂亮，那就从你开始。” 蕾切尔努力挣扎，只是她的力气明显不够大。 将军一把抓住蕾切尔的头发，把她拽到桌子旁，然后面朝下的摁到了桌子上。 “放开我！” “你不是让我别碰你的姐妹吗？我就先干你，然后让你看着，我怎么一个一个的干你的姐妹！” “禽兽，你是个禽兽！”蕾切尔挣扎起来，只是身体被摁着，只能扭动屁股。 “好性感的屁股！”将军抓住紧身裤的裤腰，一把拽了下去。“哇，好白、好丰满、好性感，我要进去了。” “放开我，你这个禽兽，我要杀了你……” “哈哈……”将军狂笑着，腾出左手拉下裤子，露出了那根早已坚硬挺拔的活儿。“看好了，我要干你了。” 就在将军准备挺身一刺的时候，那活儿突然从中部弯曲成九十度。 将军先是一愣，随即才感受到撕心裂肺般的剧痛。等他张开嘴的时候，却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声来。 没等将军明白是怎么回事，世界突然天旋地转，随即就被黑暗吞没掉了。 将军的脖子旋转了三百六十度！ 尼科尔等人都看到了，而且随即想到是楚天疆，也就没有叫出声来。 裸露着的屁股被拍了一下，蕾切尔才猛的回过神来。楚天疆正在朝她笑，而且目光落在那白嫩的部位。 “你……”蕾切尔赶紧穿好裤子，遮住了那诱人的部位。 楚天疆赶紧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让蕾切尔不要大喊大叫。 “将军，你没事吧？” “别他妈的打扰老子，等老子爽完了，才轮到你们，都给老子滚！”楚天疆用将军的嗓音大吼一声，然后朝蕾切尔做了几个口形。 蕾切尔立即明白过来。“禽兽，放开我，啊……不要……啊……” 在蕾切尔凄惨嚎叫的时候，楚天疆把尼科尔等人从窗户送了出去，然后抱起玛雅，让蕾切尔先出去。 蕾切尔有点迟疑，朝房门指了一下。 楚天疆摇了摇手，让她不要担心。 等蕾切尔从窗户爬出去，楚天疆却没有急着离开。 过了一阵，门外传来脚步声。“将军？”“急什么？老子才爽了一次，还早着呢，都给我耐心等着，少不了你们的甜头。”楚天疆这绘声绘色的表演，惹得玛雅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没有笑出声来。 第九十章 大开杀戒（下） 让七名“花蝴蝶”上了唯一没有安装炸药的斯特瑞克装甲车后，楚天疆去点燃了藏在附近的导火索，才钻进装甲车。 只是，楚天疆没有急着发动装甲车。 因为炸药分散布置在农场里，又使用了相同长度的导火索，所以导火索的长度达到五十米，燃烧时间为五分钟。 “你开始是不是早就到了？”显然，楚天疆摸了老虎屁股，惹火了蕾切尔。 “这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你见死不救。” “姑奶奶，我怎么见死不救了？你们不是都好好的吗，毫毛都没有少一根，我还杀了那个禽兽。” “你……” 见到蕾切尔气急败坏的样子，其他几人都笑了起来。 “笑什么，都不许笑！” “文斌，蕾切尔是在生你的气，你还是第一个摸了她的……” “尼—科—尔——” 蕾切尔俏目怒瞪，吓得尼科尔赶紧吐了下舌头，不敢说下去了。 “这也要怪我？难道，我该让蕾切尔一直趴在那？” “你……” “当时，我又不能说话，你说该怎么办？” “你……” “还有，我不是第一个，那个禽兽才是第一个。” “你闭嘴，闭嘴……”蕾切尔突然大声吼叫起来。 楚天疆也吓了一跳，随即知道说错话了。 “蕾切尔，文斌不是故意的，他……他只是……” “我不听，我……”蕾切尔突然蜷缩成一团，哭泣了起来。 这下，连尼科尔等人都手足无措了。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知道责任在自己身上。如果他没有说那句话，蕾切尔肯定不会情绪失控。 “蕾切尔，对不起。”楚天疆伸出手，在蕾切尔肩膀上拍了拍。 蕾切尔肩膀一甩，摆开了楚天疆的手。 “文斌……”尼科尔有点慌张。她夹在楚天疆与蕾切尔之间，因此最在乎楚天疆与蕾切尔的关系。 楚天疆长出口气，把蕾切尔拽了过来。 虽然开始还在挣扎，但是当楚天疆用力抱住之后，蕾切尔的反抗力量越来越小，在楚天疆胸口锤打了几下，就不再反抗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楚天疆抱着蕾切尔，再次道歉。 蕾切尔还在哭泣。 “对不起，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蕾切尔没有罢休。 这娘们到底想干什么？楚天疆有点头大。“好了，我发誓，今后再也不跟你斗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发誓？”蕾切尔突然抬起头来。 “我发誓，今后再也不跟你斗嘴。” “不够。” “今后再也不说这种话。” “不够。” “姑奶奶，你还要我怎么样？”楚天疆知道，暴风雨已经过去。 蕾切尔破涕为笑，说道：“你还得发誓，绝不让任何人欺负我。要是谁敢起伏我，你就杀了他。” “她们也算吗？” “是他，不是她！” “这……” “你不答应？”蕾切尔脸色一变，又爬到楚天疆胸口嚎哭起来。 这下，楚天疆真的是束手无策了。 “文斌，你就答应嘛！”尼科尔也靠了过来，抱着楚天疆的肩膀。“蕾切尔还从来没有求过男人呢。” “好吧，我发誓，绝对……” “谁说我在求他？”蕾切尔绝对是变脸高手，一把推开楚天疆，说道，“就算他是你的男人，我也不会求他。” 尼科尔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还有你！”蕾切尔朝楚天疆指了一下，“你已经发誓，要说到做到，不然我们都不会放过你。” “什么，你不是不求我吗？” “谁说在求你？是你自己做了坏事，你得补偿我。” “你……” “你不说发誓不再跟我斗嘴吗？” “我……” “你敢欺负我吗？” “你……” “识趣的，就乖一点，听我的话，我会对你好的！”说完，蕾切尔捏住楚天疆的脸颊使劲揪了几下。 楚天疆彻底败下阵来，而且明白了“好男不跟女斗”的意思。 好男人，绝对斗不过恶女人！ 看到楚天疆那傻呆呆的样子，尼科尔等人都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很开心。 过了一阵，楚天疆才回过神来。 “你不吃醋吗？”楚天疆有点头大。要想摆脱蕾切尔，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尼科尔出马了。 “为什么要吃醋？” “这……” “从小到大，我的东西都是蕾切尔的，蕾切尔的东西也是我的，我为什么要吃醋？” 我成了东西！？楚天疆彻底无语了。 “而且，有蕾切尔帮着我，你就不敢欺负我了。” “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 “这……以前没有，今后难保。” “今后的事情还没有发生，你……” “我说是就是。” “你也太不讲理了，怎么跟蕾切尔一个德行。” “怎么，不好吗？讲理的女人，最容易吃亏。”蕾切尔冷冷的说了一句。 “你……”楚天疆突然产生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被这两个女人缠住，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你要顶嘴吗？” “姑奶奶，我哪敢顶嘴啊。” “还说不敢。” 楚天疆意识到，保持沉默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不管他怎么应答，以蕾切尔的刁钻，肯定能找到说辞。 什么都不说，看她怎么办！ “姐妹们，听好了，要是谁受了欺负，都来找我。” “是！” 妈的，还拉起了娘子军！楚天疆连翻白眼，气得差点背过气。 “外面好像有响动。”伊莎贝拉转移了话题。 “他们发现将军死了，我们也该走了。”楚天疆默数一下，说道，“都系好安全带，炸弹要爆炸了！” 此时，农场里。 发现将军死了之后，劫匪全数出动，场面极为混乱。 只是，劫匪只想到杀了将军的人、还有那七名女子逃出了农场，没有想到他们还藏在农场里面，更没有发现楚天疆安装的炸药。 爆炸来得很突然，而且极为猛烈。不到两秒钟，一百多枚炸弹全部引爆。 这些炸弹，平均重量接近一千克，而制造炸弹的塑胶炸药，五百克就能把一辆战车炸上天。此外，楚天疆在制造炸弹的时候，还根据目标性质做了一些调整。比如安放在路边用来对付人员的炸弹上插满了小口径枪弹，爆炸后枪弹就成了弹片，安装在坦克战车底盘下面的炸弹则被揉成了空心圆锥形，爆炸后会产生高温射流，打穿坦克战车的底部装甲，破坏内部结构。 楚天疆故意使用较长的导火索，也是大有玄机。这就是，等到农场里的抢匪发现他们的头领被人杀了，开始在农场里搜查敌人或者是乘车准备追击敌人时，再让炸弹爆炸，以便杀伤更多的抢匪。 最后一次爆炸，发生在军火库。 连接到军火库的导火索长六十米，因此起爆时间晚了一分钟。结果就是，爆炸发生的时候，三十多名聚居在军火库附近的抢匪全部飞上天，进入军火库获取武器弹药的十多名抢匪则是粉身碎骨。 “蕾切尔，遥控武器站！”楚天疆回头喊了一声，又一把将尼科尔拽过来，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小乖乖，你来驾驶装甲车。”蕾切尔开始操作遥控武器站上的重机枪扫射附近的抢匪。“你们都呆在车里，别出去！”楚天疆对其他人叮嘱了一番，从枪架上拿起一支M4卡宾枪。 随着尼科尔开动装甲车，抢匪立即发现了异常。 这是唯一没有被炸毁的车辆，而且遥控武器站上的机枪正在朝抢匪开火。 很快，就有抢匪朝装甲车开火。子弹打在车身上叮当着响，搞得装甲车里的尼科尔等人不得不戴上耳罩。 只是，抢匪只注意到装甲车上的遥控武器站，没有留意趴在车顶上的楚天疆。楚天疆也很狡猾，除非逼不得已，每每在遥控武器站上的机枪扫射时才开枪，因此抢匪根本听不到卡宾枪的枪声。因为爆炸引发的大火把农场照得跟白昼一样，所以M4的枪口焰不是很明显。战斗进行了不到五分钟，农场内残余的抢匪就被消灭干净了。楚天疆爬到乘员舱顶部舱盖旁，把M4丢了进去。“尼科尔，停车。蕾切尔，那把狙击步枪，再拿几个弹匣给我。”接住蕾切尔递来的M40A3狙击步枪与弹匣，楚天疆单腿跪下，开始给那些逃出农场的抢匪“点名”。 黑夜中，逃跑的抢匪根本跑不快，此时离农场都不到五百米。 虽然农田里生长茂盛的农作物，特别是那些早已成熟却没有收获的玉米，挡住了楚天疆的视线，但是没有难倒楚天疆。植物能挡住可见光，却挡不住红外线，因此楚天疆能够清楚看到逃跑的抢匪。 枪声很有规律，每过零点五秒响一次。 总共响了二十四次，然后安静了下来。 把狙击步枪丢进装甲车，楚天疆跟着钻了进去，然后关上了舱盖。“尼科尔，出了农场沿着道路往北，走吧。” 装甲车再次启动，轰隆隆的驶出了农场。 “你不去处决那些抢匪？” “有必要吗？”楚天疆看了蕾切尔一眼，“他们都受了伤，而且伤得不轻。这附近没有医院，没有人来救他们。三天之内，他们都会丧命，而且死得很痛苦。一些脆弱的，也许会自行了结。” “你太残忍了。” “这些杂种十多分钟前还在打你们的歪主意，想把你们压到身下肆意凌辱，你现在却觉得我很残忍？”蕾切尔闭上了嘴，其他“花蝴蝶”的神色也黯淡了下来。“记住，对敌人绝对不能仁慈，哪怕只是仁慈的念头。” 第九十一章 追求幸福（上） 看了眼油表，楚天疆再次放慢车速，翻出了张小刚给他的交通地图。 在农场的时候，楚天疆没有选择悍马军车，一是一辆悍马装不下八个人，二是悍马军车不是装甲车。没有选者主战坦克与步兵战车，则是速度太慢，而且行驶里程较短。斯特瑞克不但是装甲车，还有足够大的内部空间，而且是轮式车辆，行驶速度与行驶里程都在履带车辆之上。 问题是，装甲车的油耗太惊人了。 虽然出发前，楚天疆为装甲车的油箱装满了燃油，但是以每小时一百一十公里的速度只能行进六百公里。如果把行驶速度降低到每小时八十公里，能行进八百公里，却要多花几个小时。 现在才凌晨三点左右，离天亮还有差不多三个小时。 车内，尼科尔她们本来就很疲惫，又受了惊吓、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一个个早就睡死了。 去哪里找燃油？ 楚天疆一只眼睛盯着前方的道路，一只眼睛盯着地图。 离俄克拉何马城还有大约三百公里，可是楚天疆既不敢驾驶美军的装甲车前去，剩余的燃油也到不了那里。 从俄克拉何马城忘东是塔尔萨，然后是切罗斯基湖。 看清楚地图后，楚天疆知道该去哪了。 在切罗斯基湖西北，有一座叫维尼塔的小镇，而且挨着州际高速公路，那边应该有加油站与停车场。 此外，该镇离塔尔萨不到一百公里。 塔尔萨是一座人口近百万的大城市，应该在美军管制之下，因此维尼塔的居民很有可能都被美军转移了过去。 剩下的燃油，差不多刚好能够到达维尼塔。 想好后，楚天疆收起了地图。 现在，他只能祈祷装甲车在到达维尼塔之前不要停下来。要不然，就算他是超级末日战士，也奈何不了这头钢铁怪兽。 为此，楚天疆必须控制好车速，尽量以经济速度匀速行驶。 半个小时后，维尼塔镇出现在了左前方。 城镇里没有灯光，在夜色下灰蒙蒙的一片。楚天疆没有看到活动的物体，因此没有降低行驶速度。 离开高速公路的时候，装甲车突然抖动了几下，随即发动机就熄火了。 妈的！楚天疆暗自咒骂了一句。 所幸的是，接下来是一条长下坡。楚天疆立即把变速器置于空挡位置，并且尽量不去踩刹车。 路面崎岖不平，装甲车猛烈抖动起来，惊醒了尼科尔等人。 “怎么回事？” “都坐稳，系好安全带。蕾切尔、尼科尔，照顾好玛雅。” 玛雅已经昏迷两次，虚弱到无法坐起来。如果在路上耽搁一天，她恐怕会在到达阿拉莫斯实验室之前殒命。 楚天疆抓着方向盘站起身来，把头伸出装甲车。 必须找到一处最合适的停车地点，尽快找到燃油，然后立即上路，再也不能耽搁半点时间了。 加油站在道路左侧，而道路右侧是一片用铁网围起来的停车场。 楚天疆没有犹豫，把装甲车拐进了右侧的停车场。之前的事情告诉他，加油站的油库里肯定没有油。 停车场里有不少废弃的车辆，也许部分车辆的油箱里还有油。 装甲车停下，楚天疆让尼科尔她们留在车上，由蕾切尔控制遥控武器站，而他则下去检查情况。 很快，楚天疆搜查了整个停车场，空荡荡的，没有危险。 与楚天疆的猜测一样，绝大部分车辆里都剩了一些燃油，虽然不是很多，大部分都只有几升，多的也就不过十来升，而且都积在油箱底部，没法抽出来，但是停车场里有上百部各中车辆，积少成多，也就能够装满装甲车的油箱了。更重要的，斯特瑞克的涡轮增压柴油发动机是军用发动机，对燃油没有特别要求，可以使用柴油、汽油与煤油，必要时甚至能以纯究竟做燃料。 “找到燃油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蕾切尔、尼科尔、克洛伊、凯莉帮我收集燃油，伊莎贝拉照顾玛雅，米歇尔负责遥控武器站。” 带上四只“花蝴蝶”，楚天疆先去废弃的车辆上找了一些容器。 收集燃油的办法很简单，楚天疆钻到车辆下面，用匕首捅穿油箱，然后用容器接住流出来的燃油。这样一来，只需要留下一人守着，等燃油流光后去下一辆车，而楚天疆则能不断的做“破坏工作”。 不到一个小时，装甲车的油箱就装满了。 楚天疆又去找来十多只旅行用的备用油箱，往里面装满燃油。最后，他在一辆货车里找到了几件瓶装纯净水。 一番折腾下来，除了留在车上的三人，楚天疆等五人都是满身尘土与油污。 “尼科尔，你去帮他吧，我们等下冲洗。”看到楚天疆脱下衣服，蕾切尔等人都有点不好意思。 “我才不去帮他。”尼科尔翘起嘴，一副很不乐意的样子。 “姑奶奶们，你认为我想占你们的便宜？玛雅只剩一口气了，干净洗干净，我们得尽快上路。” 楚天疆这么一说，尼科尔首先明白过来，也就不再扭捏。脱下衣服后，她首先帮助楚天疆冲洗身上的油污。蕾切尔咬了咬牙，也走过去，背对着楚天疆脱下衣裤。反正已经被楚天疆看过摸过了，再让他看几眼也算不上被他占了便宜。克洛伊与凯莉有点腼腆，只是见到蕾切尔都没说什么，也就不好继续僵在那里。就算是为了玛雅，牺牲一点色相，让楚天疆看几眼也值得吧。 不消片刻，四个活脱脱的大美女就在楚天疆面前脱得一丝不挂了。 只是，楚天疆分外老实。在尼科尔帮他冲洗干净后就穿上在废弃车辆里找到的一套蓝色工作服，识趣的离开了。不是楚天疆不想多看几眼，这活色生香的场面，只要是正常男人就会忍不住。楚天疆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如果因此耽搁，玛雅有个三长两短，尼科尔她们绝对不会原谅他。 楚天疆没有走远，一直守在附近。不多时，尼科尔等四人依次从货车后面的“浴场”走了出来。她们换楚天疆为她们准备的牛仔裤与短袖T恤衫，在废弃的车辆里，这样的女士衣裤并不难找。看到四人青春活泼的装扮，楚天疆不得不承认，不止是尼科尔，所有“花蝴蝶”的是穿什么想什么。即便是蛮横的蕾切尔，在穿上牛仔裤T恤衫之后，再把一头金黄色的秀发扎在脑后，都像足了年轻的大学生。如果没有发生这场灾难，她们几个很像是结伴外出交游的大学生。 “看什么，没见过美女吗？”被蕾切尔一说，楚天疆马上回过神来。“美女当然见过，不过还没有一次见到过这么多的美女。”“这话中听，让你多看几眼。”蕾切尔故意俯下身子，露出藏在V领下那对粉嫩的弹性肉球。 楚天疆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走吧，上车后再吃东西，把水带上。” 上了装甲车，尼科尔把楚天疆在农场里搞到的食物分给其他姐妹，克洛伊负责分发瓶装纯净水，凯莉负责抗辐射药物。 楚天疆没有吃东西，而是驾驶装甲车重新上路。 “你不饿吗？”蕾切尔是“花蝴蝶”的大姐头，分发食物饮水这类的琐事轮不到她亲自动手，因此她趁机霸占了原本属于尼科尔的车长位置，也就是在乘员舱右侧，驾驶员旁边的那个位置。 “不饿，你们多吃点。” “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你不是问我是不是军事情报局的特工吗？军事情报局的特工其实都是军人，训练强度远在军人之上，丝毫不比特种兵差，而且经常被派去协助特种部队执行秘密任务。在执行某些特殊任务的时候，连续几天不睡觉、不吃饭都没问题，只要有水喝就行了。” “你也没喝水。” “洗澡的时候，你又不来帮我，怎么知道我没喝水？” “你……你又顶嘴！” “姑奶奶，我说的是事实，你不信就去问尼科尔。” “你……” “好了，吃饱了就去睡觉。一切顺利的话，我们在天黑之前就能赶到。” “你不困吗？” “困啊，不过得坚持，是吧？” “让我来吧，你去睡一会。”蕾切尔爬了起来，不由分说的挤了过来。 “姑奶奶，这是装甲车，不是民用车辆！” “就因为是装甲车，我还从来没有驾驶过装甲车呢。” “你……你会吗？” “不会，你教我！”蕾切尔钻到楚天疆身前，分开双腿，坐到楚天疆大腿上，屁股正好顶住了楚天疆的下体。 楚天疆很是恼火，可是又不能丢下蕾切尔不管，全车人的性命都在她手上呢。“这方向盘……”“别乱动，这不是民用车辆，不能猛打方向盘，转向的时候得温柔一点。”楚天疆不得不抓住方向盘，却握住了蕾切尔的双手。“需要转多少，就打多少方向，跟F1赛车的方向盘差不多。”“你开过赛车？”“开过，不过不是F1赛车。”“油门在哪，刹车呢？”蕾切尔扭动腰肢，用脚探寻油门与刹车踏板。这下，楚天疆更加恼火，准确的说是上火了。蕾切尔的身材本来就超棒，坐在他怀里不断扭动，丰满且富有弹性的臀部恰好压着那个部位，反复摩擦抵压。如此情形，即便是得道高僧也无法做到“坐怀不乱”吧。 第九十一章 追求幸福（中） 折腾了好一番，蕾切尔终于累了，转过身来，靠在楚天疆的胸口上进入了梦乡。 楚天疆也终于松了口气，虽然他不是得道高僧，没有那么好的定力，但是他能控制身体的每个部位。如果是普通人，恐怕早就欲罢不能了。正是折腾一番却没有结果，让蕾切尔觉得索然无味，放过了楚天疆。 蕾切尔睡得很香，尼科尔她们在服下抗辐射药物之后也睡得很香。 这种药物本身就有镇静成分，具有帮助睡眠的功效，而且睡眠本身也能帮助抑制辐射病症状。 蕾切尔突然哆嗦几下，抱着楚天疆的双手猛的用力。 她在做噩梦？楚天疆托住蕾切尔的后脑勺，让她枕在左侧肩膀上。 过了一阵，蕾切尔突然笑了起来，而且一流唾沫从嘴角溢出。楚天疆笑了笑，伸手替她擦掉了唾沫。不管蕾切尔有多么蛮横，她也只是个二十岁的小女人，也许还不到二十岁。“花蝴蝶”的年纪都很小，按照蕾切尔的说法，她们都是无亲无故的孤儿，十岁左右就被CIA的“星探”发现，然后被送到一座位于北达科他州北部森林里的培训基地，接受谍报训练。因为营养有保证，又有高强度锻炼，所以“花蝴蝶”都比较早熟，十六岁左右就出落得亭亭玉立了。从此开始，她们不再是需要别人照顾的“少女”，而是为CIA卖命的特工与间谍。按照蕾切尔所说，尼科尔算是最特殊的，十八岁才完成训练，而且直接成为“花蝴蝶”。其他几个，都在十六岁出道，蕾切尔在为CIA工作了一年之后，才被威廉姆斯选中成为“花蝴蝶”。 这些经历，不但让她们的身体早熟，也让她们的思想早熟。 她们在过去近十年里经历的事情，比绝大部分普通人在一生中经历的事情还要多，也更加凄惨。 如果上帝真的存在，她们就是被遗弃的羔羊。 想到这些，楚天疆的心情也很沉重。即便整个人类都被上帝抛弃，她们也不应该承受更多的磨难与痛苦。 蕾切尔嘴角带着笑容，泪珠却从眼角滚了出来，嘴里叽里咕噜，像在说梦话。 楚天疆笑了笑，拭去了她眼角的泪珠。现实很残酷，也许所有美好的事物都只存在于梦境之中。 看样子，蕾切尔在做了噩梦之后，又开始做美梦了。这样也好，至少她还能做梦，还能做美梦。过了一阵，蕾切尔突然扭动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双手更是在楚天疆身上不断的上下摩挲。楚天疆低头一看，才发现蕾切尔已经面色绯红，而且在薄薄的T恤衫下，两颗粉红色的肉粒已经变得又尖又硬。 她在做春梦！？楚天疆真是啼笑皆非。 虽然蕾切尔很漂亮，而且以她的经历，肯定早就不是处女了，说不定还接受这方面的专门培训，精通各种技巧，但是在楚天疆的认识中，哪怕蕾切尔多次挑逗他，有的时候还做得很过火，也只是为了折腾他，并不是真的想与他发生关系。像她这样的冰霜美女，竟然会做春梦！？ 那个在她梦境中的男人是谁呢？ 也许不是男人吧。 楚天疆笑了笑，没再多想。被蕾切尔伙同其他“花蝴蝶”折腾了几次，楚天疆也不想去招惹她。 只是，蕾切尔却没有消停。 似乎觉察到身边有一个男人，那双巧手变得更不安分了。不多时，竟然摸到了楚天疆身前。楚天疆穿的是一套电力公司的连裤工作服，即衣裤的拉链在前面。要命的是，楚天疆在冲洗后，里面什么都没穿。 不一会，一只手就伸进了衣服里面。 楚天疆把那只手拿了出来，放到肩膀上。可是过了一会，那只手又伸了进去，而且迅速往下溜去。 三番几次，那只手总能准确找到拉链开口位置，像蛇一样的钻进去。 这娘们是故意的？楚天疆很是恼火。妈的，这娘们肯定是故意的！要玩就玩个够，看你怎么收场！ 想好之后，楚天疆不但没再“抗拒”，还开始配合。 等到那只手滑到小腹部，进入围绕着擎天柱的毛发森林，楚天疆不再刻意控制，任其发生自然变化。 很快，那事物就变得昂首挺立了。 那只巧手围绕着擎天柱摩挲了一阵，蕾切尔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跨在楚天疆身上的肢体开始扭动。 楚天疆已经肯定，蕾切尔是故意的，她已经醒了。 小娘们，现在看你怎么办！楚天疆暗笑。蕾切尔装着在做春梦，现在骑上了虎背，看她怎么下来。 那只巧手握着擎天柱，往返摩挲，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却毫无功效。 过了一阵，蕾切尔趴到楚天疆肩膀上，紧紧帖着楚天疆，开始扭动身躯，用上了两处绵软部位。 楚天疆依然不为所动。 紧接着，那只巧手用力压倒擎天柱，蕾切尔随即跨了上去，把擎天柱压在身下，开始扭动腰肢。 这都管用？楚天疆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手段使尽，擎天柱不但没有屈服，还膨胀了稍许，变得更加坚硬。反复摩擦，敏感部位又紧紧帖在一起，只隔着一层布料，蕾切尔也已洪水泛滥，还不自禁的喷薄了数次，裤底都被浸透了。 到这一步，除非蕾切尔打算玩真的，不然就没辙了。 蕾切尔突然停了下来，楚天疆也笑了起来。 “你是木头人吗？” “姑奶奶，我不是木头人，可是我不敢欺负你啊。我发了誓，谁欺负你就杀了谁，难道你要我自杀？” “谁说你欺负我了，现在是我欺负你。” 楚天疆还没回过神来，蕾切尔就抱住他的脑袋，献上香甜的巧嘴。楚天疆吓了一跳，赶紧向左侧偏转脑袋，盯着前方的道路。这样一来，反而方便了蕾切尔，成了蕾切尔在强行跟他接吻。 这一吻，直到喘不过气来，蕾切尔才罢休。 “够了？” “没有。” “姑奶奶，你要干什么？”发现蕾切尔伸手扯下牛仔裤，楚天疆更是惊慌失措，差点没有把稳方向盘。 “老娘要霸占你。”牛仔裤很有弹性，一下就滑到了膝盖上面。 “不要……” 楚天疆还没喊出来，蕾切尔已经坐下。 润舒爽的感觉突然占据了整片脑海，楚天疆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这一刻，蕾切尔银牙紧咬，似乎既有痛苦，又感到无比愉悦。当楚天疆微微哆嗦，愉悦的感觉迅速冲淡了突然结合产生的痛处。 “蕾切尔，你太过分了。”楚天疆怎么也没想到，蕾切尔会如此直接。早想到的话，只要让那事物软下来，蕾切尔就是白费功夫。 “不喜欢吗？” 楚天疆当然不能说不喜欢，但是也不能说喜欢。 “你多久没有做过了？” “不知道……”虽然被紧紧包裹着的温暖感觉很舒服，特别是蕾切尔扭动腰肢时，一波接一波的刺激几乎让楚天疆喷薄而出，但是被强行发生关系，让楚天疆很不是滋味，而且他不喜欢被动。 “如果从此以后，我死缠着你，再也不放过你，你会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楚天疆很想告诉蕾切尔，就算被迫强行发生了关系，她也无法取代尼科尔。 “放心，我不会赶走尼科尔。” “你也没有那个本事。” 蕾切尔嫣嫣一笑，说道：“知道我们在一起，她不但不会吃醋，还会很高兴，因为我们是姐妹，从小就分享一切。” “男人也能分享？” “为什么不能？” “为什么能？” “如果你肯娶尼科尔做妻子，我保证今后再也不让你为难。”蕾切尔趴到楚天疆的肩膀上，低声说道，“如果你不娶尼科尔，我跟她就没有区别，我就不会放过你，一辈子都会缠着你。” “你太不讲理了，结婚又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楚天疆暗自叹息，因为他知道，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娶尼科尔。 “当然不是一个人的事，但是尼科尔深爱着你，问题不在她那里，而在你身上。” “我？”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告诉过尼科尔你爱她，还是你根本就不爱她？” 楚天疆沉默了，他确实没有跟尼科尔说过“我爱你”的话，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上了尼科尔。 “被我说中了？” “蕾切尔，我……” “我跟尼科尔一样，不需要你爱我们，只要你在乎我们，愿意保护我们，让我们过上平静幸福的生活。” 楚天疆再次沉默了，因为蕾切尔说的是实话。 “不管你今后娶谁做老婆，或者要不要结婚，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们就很满足了。” “你应该知道，如果真有那一天，恐怕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至少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们在一起。” 楚天疆长出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们不知道那一天会在什么时候到来，我跟尼科尔恐怕等不到那一天，难道你愿意让我们带着遗憾……” 楚天疆明白了，在生命只剩下一天的情况下，蕾切尔抛掉了所有伪装。 生命即将结束，蕾切尔不想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楚天疆却依然左顾右盼，那就太自私了。想明白后，楚天疆没再抗拒，开始主动迎合。如果无法治好蕾切尔，就应该满足她的最后愿望，让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成为受到疼爱的女人。 第九十一章 追求幸福（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蕾切尔再次喷薄而出，软绵绵的趴在楚天疆身上时，装甲车已经停在路边。蕾切尔不知道多少次登上了愉悦的顶峰，体力也一次次的消耗一空，楚天疆却一直隐忍不发。 “尼科尔……” 蕾切尔轻轻喊了一句，楚天疆才猛然发现，尼科尔已经醒了，正盯着他们，湿润的双眼透着复杂的神色。 这下完蛋了！ 再一看，楚天疆发现，通往后面乘员舱的舱门已经关上，显然是尼科尔干的。 尼科尔是什么时候来到驾驶舱的，又是什么时候关上舱门的？楚天疆浑然不知，显然是过于投入了。 蕾切尔招了招手，等到尼科尔把手伸过来，蕾切尔在楚天疆的腰上使劲掐了一下，楚天疆才猛然明白，一把将尼科尔拽了过来。蕾切尔也在这个时候侧过身，把楚天疆右侧让给了尼科尔。 “尼科尔，我……” 尼科尔伸出手，压在楚天疆的嘴唇上，让他闭上嘴，不要说话。正在楚天疆手足无措的时候，尼科尔突然笑了起来。 蕾切尔脸色一红，也神情羞涩的笑了起来。 “你们笑什么？”虽然满头雾水，但是见到两女笑得很开心，悬在楚天疆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尼科尔趴到楚天疆肩膀上。 “尼科尔，别告诉他。”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此时非同往日，楚天疆在蕾切尔光滑的粉臀上捏了一下，“还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吗？” 蕾切尔俏脸一红，浑身哆嗦了几下。大概是过于疲惫，她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文斌，你不知道呢。”尼科尔把嘴靠到楚天疆耳边，低声说道，“你是蕾切尔姐姐两年来的第一个男人，还是她主动要的第一个男人。” “不会吧？”楚天疆故意装得很惊讶。 “尼科尔……”蕾切尔伸手去揪尼科尔，却被楚天疆挡住了。 “蕾切尔，她说的是真的？” 蕾切尔哪还有脸回答，干脆缩了回去。 楚天疆有点内疚，因为察觉到蕾切尔不是初次之后，他没有过于温柔，更谈不上怜香惜于，基本上是横冲直撞，不但连磨带钻，还几乎次次一进到底，要不然，蕾切尔也不会连连登顶。 要是早知道，楚天疆肯定会温柔一些，不但有过顶的刺激，还有甜蜜的愉悦。 “尼科尔，你不会恨我吧？” “怎么会呢？”尼科尔在楚天疆的脸上亲了一口，“你是第一个让蕾切尔姐姐动了真心的男人，你能接受她，让她愉快甜蜜，我比她都要高兴。如果不是你，我们都不知道蕾切尔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老巫婆？” 尼科尔立即笑了起来。 蕾切尔就使劲在他胸口掐了一下。“尼科尔，你别笑我，你不是一样吗？要不，你也趁这个机会，把他……” 尼科尔已经春心荡漾，在楚天疆身上抚摸起来。 “两位姑奶奶，饶了我，行不行？”楚天疆有点吃不消了，不是没有体力，也不是那玩意挺不起来，而是觉得这么搞下去，保不准真会搞出事情来，他开始差点就忍不住喷进蕾切尔体内。 尼科尔的姿色不在蕾切尔之下，而且是初次，结合的刺激感肯定更加强烈。 “吃不消了？”蕾切尔趴了起来，“你这么强壮，体力又这么充沛，不会来一次就不行了吧。果真如此，今后还如何应付我们姐妹？尼科尔，现在相信了吧。我早就说过，男人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草包。” 楚天疆翻起白眼，不过蕾切尔又蛮横起来，表明她已经缓过气来。 尼科尔脸色通红，在楚天疆耳边说道：“文斌，我想要……” “不行，我……” “你不能厚此薄彼，要是因此挑拨了我们姐妹关系，我跟你没完。”蕾切尔爬起来，坐到楚天疆大腿上。 “你……你干嘛？” “帮你重振雄风！尼科尔害羞不好意思，我可不怕。” 看到蕾切尔就要溜下去，准备做说服工作，楚天疆赶紧把她拽起来。“姑奶奶，有你们这样的吗？我投降，行了吧？” “别问我，问尼科尔。”蕾切尔双手紧紧抓住不放，根本不给面子。 “尼科尔，下次。” “又是下次！”尼科尔早以春心荡漾，而且想到蕾切尔跟楚天疆发生了关系，心里更是骚痒难耐。 “我保证，下次一定……” “一定什么？”蕾切尔这才爬了起来，逼着楚天疆把话说完。 “下次一定让尼科尔成为女人。” “你发誓。” “我发誓！”楚天疆彻底无语。这野蛮不讲理的小娘们，竟然连这种事情都要逼着别人发誓。 “行，这次就饶了你。尼科尔，委屈你了。” 尼科尔赶紧埋下头，其实她对鱼水之欢并不是很了解。 “你们都坐过去吧，我们还得抓紧时间赶路。” “尼科尔，我们到后面去，别看着他。一个臭男人而已，没什么好希奇的。你把他当个宝，他反而把你当根草。” “姑奶奶，我什么时候把你们当成草了？” “你跟我顶嘴？” “我……” “你已经是姑奶奶的人了，乖乖听话，姑奶奶有好处给你。” 楚天疆苦笑不得，真不知道该拿蕾切尔怎么办。 “尼科尔，我们走，让他独守空闺。饿得了几天，他就会来求我们。到时候，我们好好收拾他。” 虽然尼科尔有点不情愿，但是在蕾切尔死拉硬拽下，还是去了后面的乘员舱。 楚天疆求之不得，当然不会挽留。 不多时，后面传来了嬉闹声，还有人在说“这么长”、“那么粗”、“好硬呀”等等能让怀春少女浮想联翩的话语。显然，蕾切尔在吹牛，而且是避重就轻，似乎她略施手腕就收服了楚天疆。 只是，几个小女人越说越露骨，越笑越放荡，让楚天疆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蕾切尔与尼科尔从小到大什么都分享，跟其他几个姐妹是否也是如此？如果是，那今后可就悲惨了。 想到被七个打有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的小娘们强行摁倒，楚天疆顿时头大。 虽然正常的男人都喜欢美女，而且是多多益善，但也是分而食之，常换花样，哪能同时应付七个美女。 恐怕，真正的燕文斌也办不到吧。 楚天疆不禁有点怨恨袁德志与张小刚，为什么要让他装扮成花丛高手，而不是让他装扮成又老、又丑的特工呢？ 如果是一个丑八怪，也许就没有这些烦恼了。 楚天疆这么想着的时候，天色放亮。 几个小时后，一箱油跑完，楚天疆才把装甲车停到路边，把装在备用油箱里的燃油倒入装甲车的油箱。 趁此机会，尼科尔等人抓紧时间解决生理急需。 重新上路后，七只“花蝴蝶”吃了一些东西，又服下了药物，然后昏昏大睡，连精力充沛的蕾切尔也睡着了。 现在，她们的睡眠时间越来越多，楚天疆很是心急。 保健医生说得很清楚，即便服药，她们的生命最多只有四十八小时，当她们一睡不醒的时候，意味着生命已经终结。 楚天疆心急如焚，也顾不了油耗什么的了。 所幸的是，在停车场收集到了足够多的燃油，而且离目的地只有不到四百公里了，剩下的燃油还能行驶五百多公里。 接下来，楚天疆没再耽搁半点时间。 傍晚，来到洛斯阿拉莫斯镇附近，楚天疆才驾驶装甲车离开公路，行驶到了一片远离公路的树林里面。 剧烈颠簸，让七只“花蝴蝶”醒了过来。 “我们到了。”楚天疆钻进乘员舱，发现玛雅还在昏睡，而且气息微弱。 “文斌，玛雅她……”尼科尔搂着玛雅，很是焦急。 楚天疆把住玛雅的颈动脉。“还有脉搏，只是很微弱。我们得尽快找到斯蒂芬尼，然后让她设法救你们。” “可是，我们不熟悉实验室的情况。” “她长什么样，有多高，年纪有多大，头发的颜色等等。” 蕾切尔形容了一番，最后说道：“其实……斯蒂芬尼是尼古拉斯教授的妻子，你见到她之后，告诉她是尼古拉斯教授让你来找她的。如果她不相信，你可以提到我们的事情，还有尼古拉斯教授的事情。” “我知道该怎么跟她说。你们都留在车上，不要乱跑。这里很偏僻，我会去清理掉车轮留下的痕迹，没有人会找到这里来。”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如果天亮前，我没有回来的话，就不用等我了，你们得另想办法。” “文斌……” “这只是以防万一。放心吧，我会在天亮前赶回来。” 尼科尔咬紧牙关，点了点头。 蕾切尔突然抓住楚天疆的胳膊，说道：“我们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反正要死，就死在这里好了。” 楚天疆一愣，知道蕾切尔是在说，如果他出了意外，她们也不想活了。 “别说蠢话，你们都不会死，都会好起来的。”楚天疆把蕾切尔拽到身前，在她脸上用力亲了一口。 尼科尔扑上来，抱住楚天疆，给了他一个香甜的热吻。“记住我的话，不要下车！”楚天疆又朝其他几只“花蝴蝶”点了点头，“相信我，你们都会好起来，都会快乐幸福。”不管这句话有没有鼓舞效果，楚天疆只能这么说。 第九十二章 超能之母（上） 在全世界的科学家、特别是核物理学家中，也许有人不知道美国，但是绝对没有人不知道阿拉莫斯实验室。 世界上第一枚原子弹就在这里诞生，也是曼哈顿工程的所在地。在冷战时期，该实验室与劳伦斯利福摩尔国家实验室承担了美国所有核武器的研制工作，还承担了美军的众多秘密科研项目，不但是美国、还是全球规模最大的跨学科研究机构之一，巅峰时期拥有两万多名科研人员。 只是，阿拉莫斯实验室的规模，比外界知道的大得多。 行星防御理事会成立之后，阿拉莫斯实验室不但是美国公开的科研中心，还是秘密科研基地。大灾难之前，在这里工作的科研人员一度接近三万人，直接与间接为秘密项目工作的科研人员有一万多人。 如此多的科研人员，把洛斯阿拉莫斯镇变成了一做人口众多的城市。 所有在实验室工作的科研人员与勤杂员工都住在这里，算上家属，镇上的居民差不多有十五万。 显然，这已经不是一座小城镇了，而是一座中等规模的城市。 守卫洛斯阿拉莫斯镇的是来自国民警卫队与陆军的两个步兵旅，前者负责维持城镇里的秩序，负责向居民配发生活物资，并且协助警察维持社会治安，后者主要保护实验室与通往实验室的公路。 楚天疆没有进入城镇，而是直接去了位于北面十多公里外的实验室。 因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建造，又经历了近半个世纪的冷战，所以阿拉莫斯实验室的主体位于地面以下。 地面上，主要是一座可以容纳上万部车辆的综合停车场。 虽然实验室有通勤班车，是大部分普通员工的主要交通工具，但是很多科研人员，特别是那些没有固定上下班时间，偶尔还要半夜回来加班的主要科研人员都喜欢自行驾车，以便随时进出。 进入实验室并不容易。 首先得通过由一个步兵排把守的大门，不但需要出示通行证件，还要让牵着军犬的士兵搜查车辆。接下来，在进入停车场的时候要接受第二道类似的检查，并且核对通行证件电子芯片里的个人信息。停车场的电梯，只把人员送到位于地下负一层的分流中心，然后接受第三次检查，并且在警卫监视下，进入通往工作部门所在区域的电梯。只有少数高级科研人员才能随便进入其他部门的科研区域。要想进入一些特殊区域，还要用通行证件启动电梯里的特殊开关。 对楚天疆来说，进入实验室并不难。 利用末日战士系统的隐身功能，楚天疆很轻松的就混了进去。 问题是，找到斯蒂芬尼却很不容易。 即便在夜间，实验室里都有上万名科研人员，而且分散在十多个区域里，大部分科研人员都不会随处走动。 再说了，斯蒂芬尼从事的是秘密研究，需要高级通行证件才能启动电梯。 楚天疆别无选择，在潜入生化实验中心之后，他就只能在电梯旁耐心等待，等到有人前往特殊区域。 等了两个小时，虽然末日战士系统没有发出电力不足的警报，但是楚天疆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如果斯蒂芬尼是工作狂，协助她的科研人员也是工作狂，说不定会在特殊区域呆上一整夜。 要不要先进电梯，然后设法爬到电梯外面去，再从电梯井前往特殊区域？ 楚天疆这么想着的时候，一名戴着窄边眼镜，棕色长发盘在脑后，皮肤白得连一丝血色都没有的女性科研人员朝电梯走了过来。 看到她那风风火火的样子，楚天疆忍不住多打量了一番。 这娘们长得挺标致，仔细打扮一番，恐怕不比尼科尔差多少，身材也不错，该粗的地方粗、该细的地方细，该翘的地方翘、该平的地方平，该肥的地方肥、该瘦的地方瘦，只是没有被那件白大褂衬托出来，有点可惜。如果说缺点，只有两个，一是身高略矮，大概只有一米六左右，在西方女性中算得上是矮子了，二是皮肤太白，没有一点血色，红润一点就完美了。 “梅兰妮——” 有人叫了一声，那名女性科研人员在离电梯几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一个张得很帅气，只是身材显得很单薄，皮肤同样白得异常的男性科研人员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份资料。 “威廉，有事吗？” “明天晚上，我家里有个派对，有时间吗？对了，邀请的都是附近的邻居，是我妹妹的十八岁生日。” “我明晚加班，没空。没有别的事，我就走了。” “等等……后天晚上呢？” “也没空。” 楚天疆暗自笑了起来，那个叫威廉的科研人员在追求那个叫梅兰妮的科研人员，只是对方根本不领情。 “再过两天是……”威廉显然有点不甘心。 “我这一周都没空。” “那……” “下周的事，下周再说。斯蒂芬尼让我马上过去，没事的话我走了。” 斯蒂芬尼！？听到这个名字，楚天疆立即集中了注意力。 “这是教授要的化验报告。”威廉把手里的文件递了过来，在梅兰妮接住的时候却没有松手。“梅兰妮，其实……” 梅兰妮用力一扯，把文件夺了过来。“威廉，我们已经结束了，所以你跟莉莲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根本不关心。现在，我们只是同事，而且不是一个部门的同事，所以请你没事就不要打扰我。” 原来，这两人以前是恋人，而那个莉莲是第三者。 “梅兰妮，你误会了，我跟莉莲根本不是你想像的那种关系，而且那段时间，你天天都在加班，我……” 梅兰妮没再理会威廉，径直进了电梯。 在电梯门关上之前，楚天疆以最快的速度侧身闪了进去。 梅兰妮取出帖身保管的通行证件在电梯面板上的玻璃窗前扫了一下，电梯开始下行，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摄像头安装在右上角，楚天疆站在摄像头下面。 梅兰妮站在电梯中间，过了一阵突然双手捂面，低声抽泣起来。 难道余情未了，还是与威廉刚刚分手，一时之间忘不了过去的事情？楚天疆当然没有蠢到去劝慰梅兰妮。他的目的是跟着梅兰妮找到斯蒂芬尼，让尼古拉斯教授的老婆拯救尼科尔她们。 梅兰妮是死是活，与楚天疆没有半点关系。 电梯开始减速的时候，梅兰妮收住了呜咽声，迅速擦了擦脸，神态恢复正常，仍然是那副精干的样子。 女人都一个德行，明明内心非常脆弱，却要装出一副女强人的样子。 跟着梅兰妮出了电梯，楚天疆一直跟在她身后，保持两米左右的距离。即没有近到在她突然停下时收不住脚步，也没有远到在她进入某个房间时来不及跟进去，而且不用担心其他人会突然从身后撞上来。 拐了几个弯，梅兰妮在一扇装有电子锁的门前停下了脚步，再次使用了通行证件。 等梅兰妮进去后，楚天疆以最快的速度闪身进屋。 是一间办公室，而且里面还有一名女性科研人员。 五十岁出头，栗黄色卷发，尖下巴，左手手背上有一颗黑痔，体形微胖，与蕾切尔描绘的体态特征完全一致。 “教授，你要的化验报告。” “放下吧。”那人抬头看了眼梅兰妮，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多久没有休息了？今晚没什么事，你可以下班了。” 蓝色瞳孔，长条脸、鼻梁略微偏左，右眼眼皮下面有一条很细的伤疤。 看清楚后，楚天疆立即断定，此人就是尼古拉斯教授的妻子斯蒂芬尼。 “还有几份报告没有出来，我再去催一下，弄好了就回家休息。” 斯蒂芬尼点了点头，说道：“也好，明天上班前，记得去我家里，帮我拿几套换洗衣服过来。” “教授，你也好久没有休息了，你……” “我们没时间了，知道吗？” 梅兰妮点了点头，说道：“我就不打扰你了，等下把报告送来。” 等梅兰妮出去，斯蒂芬尼拿起那份刚刚送来的化验报告，仔细翻看后，叹了口气，似乎很是失望。 楚天疆没有急着打招呼，仔细观察了整个房间，确认房间里没有监视器与窃听器。 墙壁足够厚，门板是双层的，隔音肯定没有问题。 办公桌下面没有报警装置。 确认妥当之后，楚天疆才坐到斯蒂芬尼对面的椅子上。 听到楚天疆坐下时发出的声响，斯蒂芬尼抬起头来，恰好看到了关闭了末日战士系统隐身功能的楚天疆。 “尼古拉斯教授。” 斯蒂芬尼张大嘴，刚想喊出来，听到楚天疆一说，就没有发出叫声。 “尼古拉斯教授让我来找你，与蕾切尔她们有关。” “你……你是……” “燕文斌，中国军事情报局特工，负责罗晋勇教授的安全工作。只是，罗晋勇教授已经回国了。”斯蒂芬尼打量了楚天疆一番，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赶来了。”这下，轮到楚天疆惊讶了。她认识我，而且知道我会来找她？ 第九十二章 超能之母（中） 等斯蒂芬尼说完，楚天疆才知道，她一直与尼古拉斯保持着联系，因此早就知道发生在纽约的事情了。 随后，楚天疆又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斯蒂芬尼。 “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斯蒂芬尼似乎并不为尼古拉斯惨死而感到悲伤。“当他告诉我，要粉碎威廉姆斯的阴谋时，我就警告过他，我们不是威廉姆斯的对手，他那么做等于寻死。” “可是，你没有阻止他。” “你认为，我能阻止他吗？”斯蒂芬尼叹了口气，说道，“我们都知道，必须阻止威廉姆斯，可是我不赞同他的方法。”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这么说，你有别的办法？” 斯蒂芬尼勉强笑了笑，说道：“尼古拉斯让你带着她们来找我，显然不是让我保护蕾切尔她们，而是让我帮助她们。” “只有你能帮助她们，因为她们快死了。” “什么？” 楚天疆叹了口气，把蕾切尔等人遭受严重核辐射的事情讲了出来，只是忽略掉了自己当时跟她们在一起。 “她们在哪？”斯蒂芬尼问出这句话，表明她已经答应救蕾切尔她们。 “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斯蒂芬尼点了点头，又问道：“还有多少时间？” “最多半天，或许还不到半天。玛雅原本就受了伤，身体非常虚弱，我来找你的时候她已经深度昏迷。” “你认为我能救她们？”“如果你都不能救她们，这世界上就没有人能够救她们。”楚天疆稍微停顿一下，“就我所知，坎贝尔等人也差点死于辐射病。”“你知道X战士的事情？”“尼古拉斯教授告诉我的。”“他是否告诉过你，坎贝尔那些X战士与蕾切尔她们不一样呢？” “这……” 斯蒂芬尼叹了口气，说道：“我无法给你任何保证，但这是尼古拉斯的临终嘱托，我会尽力而为。” “谢谢，我代蕾切尔她们……” “先别谢我。”斯蒂芬尼压了压手，说道，“帮助她们需要承担很大的风险，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不管结果如何，带一个人离开美国，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提供基本的安全与生活保障。” “谁？” “现在不能告诉你，等到……” “教授，如果我连这个人是谁都不知道的话，又如何安排撤退路线，以及其他的相关事情呢？” 斯蒂芬尼长出口气，说道：“梅兰妮。” “你的助手？”楚天疆很是惊讶。 斯蒂芬尼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你答应的话，我就尽最大努力帮助蕾切尔她们。” “她与你是什么关系？” “这很重要吗？” “不重要，不过能够告诉我的话，也许会有帮助。” 斯蒂芬尼沉思了一阵，才说道：“她是我跟尼古拉斯的女儿。” “什么！？”楚天疆立即瞪大了眼睛，万分惊讶的看着斯蒂芬尼。 “准确的说，她是我的女儿，尼古拉斯不是她的亲生父亲，最多只算得上是养父。” “这……”这关系也太复杂了吧？楚天疆感到更加惊讶了。难道梅兰妮是斯蒂芬尼在外遇后生下的女儿？ “二十四年前，我还是尼古拉斯的学生时，我就爱上了他，而且爱得非常疯狂。”斯蒂芬尼知道，既然已经提到了与梅兰妮有关的话题，就不能有所保留，不然只会让楚天疆感到疑惑不解。“当时的尼古拉斯，全部心思都放在科研上，取得了很多惊人的成就，有些成就至今都没有公布。” “你们结婚了？” “没有，我一直没有跟他结婚。”斯蒂芬尼勉强笑了笑，说道，“有一天晚上，他突然找到我，问我是否愿意自愿参加一个非常重要的科研项目。当时，我很天真，因此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楚天疆锁紧眉头，难道这与梅兰妮有关？ “事后，我才知道，这个科研项目需要一个母体。”“什么！？”“孕育一个进行了DNA改良的后代。” 楚天疆差点跳起来。要知道，那是二十多年前，而那个时候的威廉姆斯，还在中学里为考上大学而发奋读书呢。 “我已经签了自愿接受实验的合同，没办法决绝，但是我提出了一个要求。” “让尼古拉斯做这个孩子的父亲？” 斯蒂芬尼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我唯一的要求，如果尼古拉斯不肯答应，我会流掉这个孩子。” “他答应了？” 斯蒂芬尼又点了点头，说道：“一周之后，我去了他家里，把一个女人最宝贵的东西献给了他。” “然后呢？” “那是我的第一次。” “这……” “你应该知道，女人的第一次都很痛苦。那天晚上，尼古拉斯像是发了疯一样，而我在事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楚天疆的眉头迅速跳动几下，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产下梅兰妮之后，我很虚弱，尼古拉斯当天就把她带走了。几天之后才告诉我，她已经夭亡。” “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知道之后，我很伤心，也消沉了一段时间，可是也因此清醒了过来。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我想明白了。那天晚上，跟我发生关系的根本不是尼古拉斯，而是另外一个人，我的女儿也没有死。” “这……” “但是我知道，尼古拉斯把事业看得最重，为了事业，他会牺牲一切，所以我决定留在他身边，继续协助他。” “同时暗中查找梅兰妮的下落？” 斯蒂芬尼点了点头，说道：“五年后，我在一所孤儿院找到了梅兰妮。”“你怎么知道她就是你的女儿？”“别忘了，我是生物学家，而且是研究DNA的生物学家。你认为，做亲子鉴定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吗？” “这……” “也正是通过亲子鉴定，我才知道梅兰妮不是尼古拉斯的女儿。” “然后呢？” “我以当年发生的事情威胁尼古拉斯，逼他跟我结婚。” “什么？” “尼古拉斯提出，我们不能公开结婚，但是他又不得不答应我，所以我们利用去不丹出差的机会，在不丹办理了结婚手续。”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为什么还要跟尼古拉斯结婚？” “报复！” “什么！？”楚天疆更加惊讶了。 “怎么，害怕了？”斯蒂芬尼冷冷一笑，说道，“尼古拉斯强迫我做不想做的事，我也要让他尝到被强迫的滋味。他肯定没有告诉你，其实他没有性能力，由基因缺陷导致的性功能缺失。” 楚天疆又是一愣，随即意识到，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了。原因就是，蕾切尔对男人恨之入骨，却跟随与服从尼古拉斯。 “既然你要报复尼古拉斯，为什么……” “最初几年，我是纯粹为了报复他，比如在结婚之后，我到夜总会里去找一夜情，还故意让他知道。”斯蒂芬尼叹了口气，说道，“可惜的是，他根本不在乎，或者说他根本不认为我们是夫妻。” “报复也就没了意义。” “可以这么说，而且也正是如此，没有人知道我跟尼古拉斯是夫妻，连威廉姆斯都不知道。” “你跟威廉姆斯……”楚天疆更加惊讶了。 “他也是尼古拉斯的学生，而且他在跟随尼古拉斯攻读博士学位的时候，我恰好是尼古拉斯的助理。” “所以……” “所以我们走到了一起。虽然我比威廉姆斯大了八岁，但是他对我很好，只是有件事情我永远也无法原谅他。” “什么？” “他把梅兰妮扯了进来。”斯蒂芬尼苦笑着说道，“因为已经知道梅兰妮与他没有血缘关系，所以跟尼古拉斯结婚之后，我没有把梅兰妮的事情告诉他。只是，我也很忙，所以没有多少时间关心梅兰妮，只是每周去看她一次，陪她一个下午。此外，到目前，梅兰妮都不知道我是她的亲生母亲。” “你没有告诉她？” “需要告诉她吗？” “这……” “如果知道了我是她的亲生母亲，她肯定会问我谁是她的亲生父亲，而我不知道，也不知道该如何把她的身世告诉她。难道你认为，我应该告诉她，她是一个疯子科学家搞出来的科学实验的产物？” 楚天疆摇了摇头，因为这只会让梅兰妮认为自己是个怪物。 “我一点都不了解梅兰妮，直到威廉姆斯把她带到我面前，让她做了我的助手，我才知道她已经是生物学博士。” “威廉姆斯知道你们的关系？” 斯蒂芬尼叹了口气，说道：“他应该知道，但是我无法肯定。梅兰妮来到之后，我故意给她制造了一些难题，希望让威廉姆斯解雇她。可惜的是，她不但解决了所有难题，还得到了威廉姆斯的信任。” “如果她不知道你是她的亲生母亲，而威廉姆斯又那么信任她，难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斯蒂芬尼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梅兰妮的工作，就是秘密监视我的工作。我没有把她的身世告诉她，是不想让她受到伤害。如果她知道了我是她的亲生母亲，肯定会背叛威廉姆斯，结果与尼古拉斯一样，迟早会被威廉姆斯害死。我没有点破这层关系，还时不时的通过她向威廉姆斯透露一些消息。这样做，对她有好处，同样对我也有好处。” 楚天疆迅速思索一番，说道：“你想过没有，如果威廉姆斯知道与你梅兰妮的关系，而你做的这些事情，不但无法骗过威廉姆斯，反而会让威廉姆斯发现，你一直在暗中做对他不利的事情。”“我知道，而且早就想到了。”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意识到斯蒂芬尼绝对不像他之前认为的那么简单。 第九十二章 超能之母（下） “虽然威廉姆斯不知道我跟尼古拉斯已是夫妻，至少在法律上是夫妻，但是他知道我跟尼古拉斯的关系，也知道我曾经深深爱上过尼古拉斯，更知道尼古拉斯做的那些事情，所以他对我深信不疑。”楚天疆笑了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在X战士项目中，我的价值在尼古拉斯之上，甚至可以说，没有我就没有这个项目。”“什么？”“尼古拉斯肯定告诉过你，X战士项目是威廉姆斯的杰作。实际上，我才是X战士项目的主要负责人。”“这……”“还有，第一名X战士不是坎贝尔，而是梅兰妮。”“什么！？”楚天疆这下是真的跳了起来，准确的说是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很惊奇吗？”斯蒂芬尼笑了笑，说道，“我孕育了第一个X战士，准确的说，梅兰妮是唯一的X战士。” “教授，我的头脑有点乱。” “很正常，因为这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斯蒂芬尼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二十四年前的那天晚上，夺走我第一次的不是尼古拉斯，而是他花钱请来的一个男妓，只不过梅兰妮也不是那个男人的女儿。”“你当时就知道？”“不是当时，而是在找到梅兰妮，做亲子鉴定的时候才知道的。拿到梅兰妮的DNA样本之后，我亲自做了亲子鉴定，证明她就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是来自父体的基因却存在很多问题，还同时存在X染色体与Y染色体，只不过X染色体为显性，所以梅兰妮是女性，不然就是男性。” “这……这可能吗？” “大约每一万人中，就有一个拥有三条性征染色体，而且存在四种情况，表现出来的性别特征由占显性的性征染色体决定。在某些特殊情况下，会同时表现为显性，也就出现了所谓的双性人。几年前，南非有一名长跑运动员就是典型的双性人，拥有女性外生殖器，体内却是男性的睾丸。” “梅兰妮……”“她是女性，不是双性人。”楚天疆使劲揉了揉额头，说道：“好吧，这与X战士有什么关系？”“当时，我在DNA领域的研究还不算深入，所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直到威廉姆斯把她带到我面前，让她做了我的助手，我由对她的DNA做了一次检查，发现了藏在她身上的秘密。” “什么秘密？” “她的身世之迷。”“这……”“严格的说，她没有亲身父亲。来自父体的染色体、也就是精子的染色体是由多个片断拼凑而成的。也就是说，她其实是试管婴儿，尼古拉斯早就设法获得了我的卵子，然后用含有拼凑DNA的精子做了试管受精，然后在那天晚上植入我的子宫。从生理学上讲，她有好几个父亲，可每一个都不是完全的亲生父亲。当然，我也不知道那些DNA来自谁，也就不知道她的亲生父亲是哪些人。” 楚天疆长出一口气，这确实是一个疯狂科学家想出来的疯狂实验。 “事实上，恐怕连尼古拉斯都没想到，梅兰妮能顺利降生，而且活了下来。”“这……”“上帝通过DNA创造了人类，而我们改变DNA，创造出来的却是怪物。那是一次根本不可能成功的实验，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失误，梅兰妮就不可能来到这个世界上，就算顺利降生，也活不了多久。正是如此，在她出生后，尼古拉斯把她抱走，而且很有可能把她抛弃掉了。”斯蒂芬尼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尼古拉斯亲手丢掉了他这辈子最伟大的科研成果。根据我的调查，孤儿院的妈妈是在后门的垃圾堆旁发现了裹在襁褓里的梅兰妮，才收养了她。也就是说，尼古拉斯根本不知道梅兰妮还活着，我也没有告诉他。” “你没做错。” “当然，如果尼古拉斯知道梅兰妮还活着，肯定会在她身上做实验，而她是我的亲生女儿！就算她是怪物，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斯蒂芬尼呼吸急促，过了好一会，情绪才平静下来。 “她身上有什么秘密？”“她不是尼古拉斯的杰作，而是上帝的杰作，是我的杰作！”斯蒂芬尼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她不但活了下来，而且在各个方面都远远超过了普通人。十四岁不到，她就拿到了三个博士学位，对生物学的了解甚至超过了我。还有，她的体力、反应速度、创伤恢复能力等方面，均远远超过常人。”“通过她，你找到了调制X战士的办法？”斯蒂芬尼点了点头，说道：“这些，尼古拉斯都不知道，而威廉姆斯则把我获得的研究成果窃为己有，所以尼古拉斯认为是威廉姆斯搞出了X战士，而威廉姆斯则需要我来继续推动X战士项目。” “因此，威廉姆斯就算知道你与尼古拉斯暗中往来，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斯蒂芬尼又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那么，我有一点想不明白了。” “什么？” “既然你恨死了尼古拉斯，为什么要帮助他对付威廉姆斯，而且尼古拉斯为什么会如此信任你？” “因为我是科学家。”“是吗？”“如果只是X战士项目，我不会帮助尼古拉斯，更不会与威廉姆斯做对，可是威廉姆斯做的事情，已经不仅仅是提高人类能力，而是要毁灭整个人类，也就包括我，包括我的女儿。”“没有这么简单吧？”“你确实很聪明，难怪尼古拉斯会把蕾切尔她们托付给你。”斯蒂芬尼笑了笑，“X战士项目完全成功的时候，就是我失去利用价值的时候，威廉姆斯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梅兰妮。”“这么说，X战士项目还没有取得完全成功？”“当然，现在的X战士，只有某方面的超能力，而真正的X战士，应该在各个方面都拥有超能力。” “梅兰妮呢？”“她有的只是潜力，而她还没有掌握把这些潜力发挥出来的方式，我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让她把这些潜力发挥出来。”“所以你积极参与X战士项目，通过X战士找到让梅兰妮发挥出潜力的办法？” 斯蒂芬尼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梅兰妮把潜力全部发挥出来，她将是最强人类，没人能伤害她。” “好吧，那为什么要让我带她走呢？” “因为没有时间了。”“什么？”“如果有足够的时间完成X战士项目的研究工作，我肯定不会请你带走梅兰妮。可惜的是，我们没有时间了。”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知道斯蒂芬尼说的是地外文明入侵。 “梅兰妮不但是我的希望，也是全人类的希望，而威廉姆斯所做的事情，将彻底毁灭这个希望，你必须带她离开美国。” “我可不这么认为。” “难道你不想救蕾切尔她们？”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当然想，所以不管梅兰妮是不是人类的希望，我都答应你带她离开美国。” 斯蒂芬尼一愣，说道：“这样最好。” “你准备怎么救蕾切尔她们？” 斯蒂芬尼从桌子里拿出了一把汽车钥匙。“车在郊外的一座停车场里，是一辆蓝色的厢式货车。明天清晨，你带她们去我住的地方，不清楚的话可以问蕾切尔。我会为她们备好工作证件，带她们进入实验室。你既然能够来到我面前，也就不需要我操心了。我保证尽全力救她们，但是不保证能成功。” “玛雅的状况很不好，恐怕需要一些特殊的药物。” “我知道，我会准备好。” “等你开始救治她们，我就安排送梅兰妮离开美国。” “很公平。” “最后一个问题。”楚天疆站起身来，说道，“梅兰妮是不是娜塔莎？” 斯蒂芬尼一愣，说道：“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呢？” “这只是我的猜测。” “那是她的另外一个名字，不过是威廉姆斯给她取的名字。” “这么说，她仍然在为威廉姆斯工作？” 斯蒂芬尼点了点头，说道：“到时候，我会给她安排一件工作，让她离开实验室，而你得趁此机会带她离开。” “你认为，我能说服她？” “你未必能够说服她，但是你肯定能够制服她。” “你就这么相信我的能力？” 斯蒂芬尼笑了笑，说道：“你能跟在她身后来到这里，却没有被她发现，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楚天疆一愣，说道：“所以你才提出让我带她离开美国？” “她对威廉姆斯深信不疑，别说是你，就算我去告诉她，我是她的亲生母亲，她也未必会相信。” “好吧，我明白了。”楚天疆没多罗嗦，朝门边走去。“等等，我送你出去。”斯蒂芬尼走了过来，“记住，明天清晨六点到六点半之间，不要迟到，也不要早到。”离开斯蒂芬尼的办公室之前，楚天疆启动了末日战士系统的隐身功能，然后跟随斯蒂芬尼进了电梯。到达公开科研区域之后，楚天疆悄悄离开了斯蒂芬尼，随后来到地面上，进入了茂密的森林。 第九十三章 跳入火坑（上） 在森林里漫无目的的逛了半个小时，确认没有被跟踪之后，楚天疆才径直前方蕾切尔等人藏身的地方。虽然斯蒂芬尼讲的那个惊心动魄的故事在逻辑上没有多大问题，也在人情之中，但是楚天疆总有一种听故事的感觉，即不够真实。最让楚天疆想不明白的就是，斯蒂芬尼为什么要让他带走梅兰妮。如果梅兰妮真是她愿意牺牲一切去保护的亲生女儿，而且是第一个X战士，还是迄今唯一具有全部超能力潜力的X战士，她这么做，等于让梅兰妮做了人质，而人质的价值在于让她不得不使出全力救治蕾切尔等人。问题是，她明确提到，没有绝对的把握治好蕾切尔她们。 虽然楚天疆已经答应了她提出的条件，即不管能不能治好蕾切尔她们，他都会带梅兰妮离开美国，但是这只是楚天疆的口头保证，而楚天疆的公开身份是军事情报局特工，斯蒂芬尼有什么理由相信一个特工，准确的说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间谍的保证，还为此交出了人质？ 或许，她只是希望借此让楚天疆相信，她会尽全力救治蕾切尔她们，从而让楚天疆尽全力护送梅兰妮离开美国。 见到蕾切尔等人，楚天疆把找到斯蒂芬尼，以及她讲的故事说了出来。 七只“花蝴蝶”都很惊讶，连蕾切尔都不例外。 “你以前没有听说过？” “没有，从来没有听教授提到过，只知道斯蒂芬尼是教授的妻子，而且教授确实没有性能力，其他的都不知道。” “梅兰妮呢？” “她确实是斯蒂芬尼的科研助理，可是她与斯蒂芬尼的关系……”蕾切尔看出楚天疆有所怀疑，“你觉得斯蒂芬尼在撒谎？” “我不知道。”楚天疆叹了口气。如果张小刚在这里，那就好了。他肯定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问题。 “如果斯蒂芬尼信不过的话，我们就离开这里。” 楚天疆一愣，朝蕾切尔看了过去。 “她也说了，不一定能够治好我们，你已经为我们冒了很大的风险，如果这是一个对付我们的圈套……” “不一定能治好你们，等于不一定不能治好你们。”楚天疆伸手在捏了捏蕾切尔那高挺的鼻尖，“再说了，经历了这么多的困难险阻，好不容易到了这里，总不能为山九仞，功亏一蒉吧。就算这是个圈套，我也能带着你们逃走。这是你们活下来的唯一希望，哪怕只有万分之一，也要赌上一把。” 尼科尔靠到楚天疆身上，她最了解楚天疆，知道楚天疆会这么做。 蕾切尔知道，为了她们，哪怕真是陷阱，楚天疆也会跳进去。 “好了，都开心点。说不定，你们明天就康复了，不值得高兴吗？” 玛雅心里有数，因为楚天疆救过她两次。 其他四人也一样，甚至更加感动，因为这是楚天疆第一次明确表示出不惜为她们去拼命冒险。 蕾切尔叹了口气，说道：“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我也要去。”尼科尔一直粘着楚天疆，一秒钟也不愿意跟楚天疆分开。 “我们也要去！”其他四只“花蝴蝶”同时说到，连躺着的玛雅也抬起头来，期盼的看着楚天疆。 见此情形，楚天疆顿时头大。要是她们对获救不抱希望，都想在人生的最后一个晚上了却遗憾，那该怎么办。 “这样也好，在车里呆了一天，大家都出去走走。”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希望这些小娘们都比较腼腆，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放下矜持。不管怎么样，总比带着蕾切尔与尼科尔出去安全一些。 楚天疆抱起玛雅下了车，带着其他六人朝树林深处走去。 虽然新墨西哥州北部以荒漠为主，但是洛斯阿拉莫斯镇靠近洛兰德河，河流两岸是典型的温带阔叶林。 顺着水流声，楚天疆等人来到了一处两端被悬崖峭壁隔开的河滩旁。 虽然是晚上，但是借着月光可以看出，此处风景秀丽，而且附近没有人居住，环境保护得非常好。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阿拉莫斯实验室附近数十公里被划为军事禁区，平民百姓根本不许进入。 水流非常缓慢，而且现在是九月上旬，夜间气温接近二十摄氏度，水温也不低。 如果能够跟相爱的人在这样的世界里生活一辈子，过着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那该多好啊！没有现代化的交通设备、没有现代化的通信工具，也许生活会有些单调、也许日子会过得很辛苦，可是想到外面的纷乱局势、想到即将到来的乱世，楚天疆不由得对田园生活产生了美好憧憬，甚至冒起了一股想要留在这条河谷里面，永远也不离开的冲动想法。 当然，这仅仅是一个突然闪现、又突然消失了的念头。 “我们下河游泳吧！”尼科尔大喊一声，楚天疆猛的回过神来。 “好啊，下河游泳。在车里憋了一天，全身都是臭汗。”克洛伊立即响应。“可是，我们没有带泳衣，而且……”伊莎贝拉看了眼抱着玛雅的楚天疆，表示这里还有一个男人。“怕什么，不穿泳衣就不会游泳吗？再说了，这里又没外人。”蕾切尔一边脱掉T恤与牛仔裤，一边朝河里走去。 尼科尔马上跟了上去，克洛伊迟疑了一下，拉着米歇尔下了水，才脱下衣裤。伊莎贝拉与凯莉有点尴尬，但是在蕾切尔朝她们招手后，两人也下了水。片刻不到，岸上就只剩下了抱着玛雅的楚天疆。 “木头人，站在那里干嘛，也下来啊！”蕾切尔游了一圈，回到了岸边浅水区。 楚天疆可不想下水，而且玛雅身体虚弱，不但没有力气游泳，还不能受凉，总不能把她单独留在岸上吧。 “这里的水好热，下面好像有一股温泉。” 听到尼科尔的喊叫声，靠得最近的克洛伊马上游了过去，随即也大声喊叫起来，说河床上有一处泉眼。 蕾切尔赤条条的爬上岸，走过来拽住楚天疆的胳膊。“走吧，你不想游泳，抱着玛雅去泡温泉总可以吧？” 这下，楚天疆确实没有不下水的理由了。 “抱好玛雅，别乱动。”蕾切尔帮楚天疆脱下了衣服，又动手为他脱裤子，借此机会占了不少便宜。 楚天疆很是无奈，只能赶紧下水，不然蕾切尔还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 托着玛雅，让她始终在水面上，楚天疆一路踩水游到了温泉附近。感到水温明显热了起来，楚天疆慢慢把玛雅放入水中。直到身体全部沉到水面之下，楚天疆才用胳膊托着玛雅的脑袋，让她仰面躺着。 到了泉眼附近，水温已经超过五十摄氏度。 这是一处非常罕见的河底温泉，而且泉眼附近的水流是淡绿色，表明泉水中富含各种矿物质。 楚天疆知道，这种温泉对体制虚弱的病人最有好处。 过了几分钟，玛雅的脸上的气色就有所变化，虽然依然苍白得让人心痛，但是看上去多少有了点血色。 此外，另外六只“花蝴蝶”也更有活力。 “燕先生，你恨我吗？” “为什么要恨你？”楚天疆一直守着玛雅。虽然她的气色稍微好了一点，但是依然十分虚弱。 “你救了我两次，我没能像尼科尔与蕾切尔那样协助你，还增添了很多麻烦……” “为此，我就应该恨你？” “我是个没用的人，我……” “知道吗？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有活着的意义，即便是傻瓜白痴，也有存在的价值，更何况是你呢？” “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我真没用。” “别说傻话了，你受了重伤。听尼科尔说，你比她厉害多了，是你们几个当中最机灵的一个。” 玛雅咬了咬牙，说道，“燕先生，如果我能好起来，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什么事都答应你。”楚天疆只是随口应了一句，觉得这么说能够让玛雅好受一些。 “等我好了，我要一直跟着你，你不能抛弃我。” “什么！？” “我……我不像尼科尔，也不像蕾切尔，我不求你答应什么，更不求名分地位，只是想报答你。”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要报答我，就好好活着，长命百岁。” “如果你不答应，我情愿现在就死了。” “傻瓜，不许说傻话。你必须好好活下去。” “我不是傻瓜，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你也必须答应我，永远不赶我走，让我永远都跟着你。” 楚天疆沉默了，虽然玛雅不求名分，但是不等于楚天疆不在乎。 “你要不答应，我明天就不去。” “玛雅……” “你说过，每个人活着都有意义，你让我活下去，就要让我看到活着的意义，而跟随你正是我活下去的意义。”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要知道，我不能给你什么。” “你已经给了我很多，包括我的生命，而且是两次。” 这时候，四周水面一阵翻滚，蕾切尔等六人像美人鱼一样从水下冒了出来，恰好把楚天疆与玛雅围在中间。见此情形，楚天疆猛然意识到，这是个圈套！ 第九十三章 跳入火坑（中） 楚天疆预料到中了圈套时，已经太晚了。接下来，蕾切尔与尼科尔带头，对楚天疆进行威逼利诱，要他像答应玛雅一样答应永远不抛弃她们，让她们追随左右，最后还逼着楚天疆对天发誓。 “你们早就串通好了？” “都是蕾切尔的主意。”尼科尔率先倒戈。 “尼科尔，你这个叛徒！”蕾切尔马上揪住尼科尔的胳膊，使劲把她往水里按。 打闹开始，其他四人立即加入战团，克洛伊与伊莎贝拉帮助尼科尔，米歇尔与凯莉帮助蕾切尔。一时间，河面上水花纷飞，六只光脱脱的“花蝴蝶”如同六条美人鱼，在波浪与水花间来回穿梭，上下翻滚。 楚天疆没去干涉，也没有加入战团。 要闹，就让她们闹个够吧。也许，这是她们生命的最后一夜。也许，这是她们最后的欢愉时光。 难道，真是红颜薄命吗？ 看着嬉闹的“花蝴蝶”，楚天疆很是感慨。像蕾切尔与尼科尔这么年轻漂亮的女人，都不应该是一夜盛放的昙花，她们有活下去的权利，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更有去爱去恨的权利。她们应该有一个精彩丰富的人生，她们应该有一段值得回味的往事，她们应该活得幸福美满。 不，她们不应该在明天死去，这不是她们最后一个夜晚！ 突然间，楚天疆豪气万丈，下定决心，不管有多大的艰难险阻，哪怕是豁出性命，也要让她们健健康康的活下去。 “你在想什么？” 楚天疆回过神来，对靠在身上的玛雅说道：“我在想该如何兑现开始的承诺。” 玛雅一愣，随即掉下了激动的泪水，因为楚天疆这句话的意思是，他会不惜一切的治好她们。 “玛雅，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受欺负了？”蕾切尔迅速游了过来。显然，她一直在留意楚天疆与玛雅。 “没有，没人欺负我，我是太高兴了。” 蕾切尔有点不解，随即又打量了楚天疆一番。 “姑奶奶，别这么凶巴巴的看着我，我又不是坏人。” “你欺负玛雅了？” “我哪敢啊，而且有你在，就更加不敢了。” 蕾切尔又打量了楚天疆一番，才说道：“量你也没这个胆子。不过，你想好明天该怎么办了吗？” “没有想好，你帮我想想？” “你……”蕾切尔咬了咬牙，说道，“要去送死的是你，又不是我，为什么要我想，而且你一个大男人，遇到了麻烦，还要让女人想办法解决，这是大丈夫的做法吗，你也不怕被人笑话。” 楚天疆当场无语，蕾切尔能把白的说成黑的，那张嘴能跟张小刚比高下了。 这时候，尼科尔等五人也游了过来。 “问你呢，明天到底怎么办？” “是死是活，也就这一遭了，还能怎么办？”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不去找斯蒂芬尼，肯定是死路一条，所以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得去闯上一个来回，大不了明天陪你们一块去见上帝。” “你不能死！”蕾切尔与尼科尔同时大叫一声。 两人都是一愣，随即都红着脸低下头，避开了楚天疆的目光。 “怎么，不想让我去送死？” “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就算斯蒂芬尼治好了我们，我们活着也没意思。” “果真如此，斯蒂芬尼就是威廉姆斯的帮凶，你出了意外，我们活着也是受罪，还不如死了痛快。” 尼科尔与蕾切尔一人一句，这也是其他“花蝴蝶”想说的话。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明天见到斯蒂芬尼，如果她能救你们，我们就跟她去，如果不能，我们就离开这里。不管去哪里，我会一直陪着你们。哪怕只有最后一个小时，我也不会让你们再次遭受委屈。” 七只“花蝴蝶”同时沉默了。 楚天疆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因为这番话听上去，更像是临终诀别。 “好了，我们上岸吧。温泉不能泡太久，而且你们也闹够了，需要休息，明天还有正事要做呢。” 爬上岸，蕾切尔与尼科尔等人都已精疲力尽，倒在沙滩上之后，一动都不想动。 楚天疆知道，这是温泉泡得太久的缘故，而且游泳嬉戏消耗了大量体力，离开温水区域后疲惫感立即就涌了上来。 还好，夜间气温接近二十度，不算太低，而且西方人本来就耐寒。 陪着玛雅睡熟，楚天疆去把抛在河滩上的衣服拣过来，一件件的盖到她们身上，然后才爬上一棵大树的树顶。 楚天疆担心的不是碰巧来到这里的人，而是在夜间出没的野兽，特别是狼与熊。 为此，楚天疆用末日战士系统制造出了一些猛兽的生物学信息，比如雄性美洲狮的尿液气味。这种功能，在设计的时候主要考虑到用来对付猎犬，即在逃避敌人追踪的时候，吓跑猎犬。 爬上树，也是为了避免受到蕾切尔骚扰。 在高速行驶的装甲车上，她都敢胡作非为，在这夜深人静的河滩上，恐怕会做出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一夜无事，七只“花蝴蝶”都睡得很香。 凌晨五点，楚天疆从树上溜下来，唤醒还在沉睡的七只“花蝴蝶”，让她们吃早饭与及时服药。 “昨晚，变成猴子爬到树上去了？”蕾切尔首先醒来。 “有你这只母老虎在，我这只小猴子当然得上树，不然还不被你生吞活剥了？”楚天疆顺口应了一句。 “算你狡猾，只是下次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下次？”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下次我就不是猴子了，而是武松。” “武松？” “打虎英雄，赤手空拳打死了一只大老虎。” “你……哼！” 见到楚天疆摇醒尼科尔与克洛伊，蕾切尔也不好继续在言语上跟楚天疆较近，光着身子跑进了树林。 做完起床后必做的事情，尼科尔等六人到河里洗掉身上的沙子，然后穿上衣服。 玛雅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让楚天疆帮她。 玛雅瘦了一大圈，胸口与肩头的伤口还没有痊愈，早已没有了美丽性感，红肿的伤口更是惨不忍睹。 忙完之后，众人回到装甲车上。 把装甲车开到公路旁的树林里，楚天疆让蕾切尔她们留下，然后去斯蒂芬尼说的地方找到了那辆厢式货车。回来接上七只“花蝴蝶”之后，楚天疆驾车进入洛斯阿拉莫斯镇。到达斯蒂芬尼的住处附近时，刚好六点过。 “你们留在车上，我去找斯蒂芬尼。” 叮嘱一句，楚天疆下了车，朝一百多米外的那栋小洋楼走去。与沿途经过的其他城镇不同，洛斯阿拉莫斯镇上，除了那些在地震中倒塌的房屋，依然是大灾难前的样子。住在镇上的都是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及其家属，没有疏散，也没有接纳外来人员。虽然斯蒂芬尼是X战士项目的实际负责人，但是她的公开身份只是高级科研人员，因此住在学者社区。 清晨，城镇里很安静。 上午的第一班通勤车在七点三十分出发，因此大部分工作人员在六点半起床，七点过后才会出门。 现在，住在附近的大部分居民还做着美梦呢。 楚天疆走到门边，还没等他敲门，房门就打开了。 “进来吧，你来得很准时。” “梅兰妮呢？” “她没有跟我住在一起。”斯蒂芬尼愣了一下，又说道，“我刚回来，她应该在我回来之前就走了。” 不大对劲。楚天疆觉得斯蒂芬尼似乎有点紧张。 “她们在哪？” “外面，你把药带来了吗？”楚天疆看到，门边放着一只很大的旅行包，而且塞得满满的。 “那是给她们准备的工作服与证件。”斯蒂芬尼拿出一瓶药，交给楚天疆。“这是用来刺激神经系统的药物，能提神，但是对新陈代谢没有影响。如果她们实在太虚弱，就算服了药也没有用。” “其他人还好，就玛雅的情况糟糕一点。” “她还在昏迷之中？” “没有，只是浑身无力，连手都抬不起来。” “醒着就好办。只要通过外面的门卫，进了实验中心就好办。” “你吃过早饭了？”楚天疆看了眼放在餐桌上的盘子。 “没有，我刚回家。”斯蒂芬尼笑了笑，说道，“应该是梅兰妮留下的，我昨天让她来帮我取几套换洗衣服。” 不对劲！楚天疆产生了强烈的不安感，总觉得斯蒂芬尼的话有问题。 “好了，我们赶紧去实验中心吧。住在附近的人就要起床了，我们得赶在第一班通勤车之前到达。” 楚天疆没再罗嗦，跟着斯蒂芬尼走了出去。 “车在哪？” “街对面的转角处。” “药师给我。” 楚天疆迟疑了一下，那股不安感更加强烈了。 “等下我来开车，你藏到后备箱里面。告诉蕾切尔她们，如果警卫问起来，就说是我今年招收的学生。” “实验中心有很多实习生？” “每个教授都有，不过不是每个学生都有这样的机会。” “如果警卫问起来，她们应该说是哪个大学的学生呢？”“加州大学，我现在是加州大学的挂职教授，而且加州大学与实验中心长期合作，很多科研人员都来自加州大学。”斯蒂芬尼回答得很干脆，楚天疆也没再多问。 第九十三章 跳入火坑（下） 上车后，楚天疆按照斯蒂芬尼的吩咐，向蕾切尔她们说明了情况，斯蒂芬尼则在一旁强调了一些要点。 等到楚天疆钻进后备箱，斯蒂芬尼发动了厢式货车。 应该没有问题吧？楚天疆发现，他越是去相信没有问题，心里的不安感就越强烈，也就是说肯定有问题。 哪里有问题？ 楚天疆把从昨天去找斯蒂芬尼开始，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仔细回想了一遍，却没有找出明显破绽。 当然，之前的疑问还是存在，只是没有发现其他问题。 不多时，厢式货车首次停下，外面传来了犬吠声，还有询问声，表明已经到了第一处检查站。 只停了不到两分钟，厢式货车再次上路，表明没有遇到麻烦。 这么顺利！？ 楚天疆锁进眉头。即便斯蒂芬尼为蕾切尔她们准备了实习证件，还让三名穿着紧身皮衣的“花蝴蝶”套上了实验室的工作服，也就是白大褂，可是这么顺利的通过了原本应该很严厉的第一道关卡，显然不大正常。 卫兵没有询问蕾切尔她们的身份！ 楚天疆猛的一惊，这正是最大的问题。要知道，斯蒂芬尼只是高级科研人员，就算她有特权，卫兵也不可能不询问由她带去实验中心的实习生，而且七名实习生都是女性，还都年轻漂亮。遇到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头脑简单的卫兵也会多问几句，毕竟一个博士生导师不可能全带女学生。 还有，蕾切尔她们的年纪！ 一般的博士生，年纪大多在二十五岁以上。即便有一些天才，总不可能七个学生都是天才吧！ 想到这，楚天疆意识到了危险。 只是，如果这是瞎操心呢？ 楚天疆想了想，没有直接翻出后备箱，而是取掉了后备箱的底版，从厢式货车尾部下面钻了出去。 厢式货车的底盘足够大，油箱在中间位置下面，而后驱装置在尾板前面。 随后，楚天疆启动了末日战士系统的隐身功能，小心翼翼的爬上车顶，然后全身紧帖到车顶上。 不多时，来到了第二处检查站，这也是进入实验中心的最后一道检查站。 斯蒂芬尼把车停下来之后，一名上尉军官走了过来，看样子是负责守卫这处检查站的美军指挥官。 只是，这家伙的身材很强壮，也许以前是特种兵。 “教授！” “上尉。”斯蒂芬尼跟军官打了招呼，把证件从车窗递了出去。 “她们是什么人 ？” “我的学生，来实习的。” “一次七名实习生？” “对，这是实习通知书。”斯蒂芬尼把准备好的实习文件递给了军官，“她们都是我今年招收的学生，第一次来实验中心。” 在第一道检查站，斯蒂芬尼没有说得这么详细，只是草草应付了一句。 “没问题，”军官扫了蕾切尔等人一眼，“按照规矩，她们首次来到实验中心，应该做存档备案。” “我来吧，她们都是小孩子呢，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斯蒂芬尼下了车，跟随军官朝岗哨走去。 有问题！ 不对，斯蒂芬尼为蕾切尔她们准备好了实习证件，因此已经做了备案，为什么还要做备案？ 楚天疆猛的一惊，发现检查站只有十名官兵，而且都在数米之外。 按理说，在完成检查，军官决定放行之前，他们应该检查车辆，绝对不应该呆在几米之外看热闹。 此外，没有军犬！ 陷阱，这是一个陷阱！ 地面突然一阵剧烈震动，一圈上百根金属圆柱从厢式货车四周升了起来，而且地面也在迅速升高。 楚天疆哪敢迟疑，立即翻转身体，伸手抓住了坐在副家师位置上的尼科尔。 “别管我们，快带她走！” 等到楚天疆把尼科尔从车窗拽出来，准备去拽坐在尼科尔旁边的蕾切尔时，她大声喊叫了一句。 一个巨大的阴影从身后压来，已经来不及救蕾切尔了。 楚天疆一咬牙，抱住尼科尔，从车顶上跃起，在那道阴影压下来之前，堪堪逃出了这个天罗地网。 因为楚天疆处于隐身状态，所以其他人只看到尼科尔突然飞了出去。 楚天疆哪敢迟疑，脚还没有落地，就用末日战士系统裹住了尼科尔。结果就是，其他人只看到尼科尔突然从空中消失了。 “你们快逃，不要管我们！” 这时候，斯蒂芬尼从岗亭里跑了出来。“是燕文斌，赶紧拦住他！”十名美军官兵同时出动，迅速向尼科尔消失的地点冲去，而且在奔跑中，身形都在迅速膨胀。妈的，他们全是X战士！ 楚天疆已经把尼科尔转到背上，爬到了最近的一棵大树上。 检查站那里，停放厢式货车的地面已经升起三米，被一百多根直径超过十厘米的金属圆柱围了起来。开始压下来的阴影是从旁边地面上弹起来的一块大铁板，地面上也是一块大铁板。两块铁板与一百多根金属圆柱，组成了一个牢笼。金属圆柱之间明亮刺眼的电流，表明有上百万伏的高压电。 怎么办？ 楚天疆急了，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能扛住百万伏高压电，末日战士系统未必能够保护尼科尔。 冒险去救蕾切尔他们，尼科尔就会被电死。“他在树上！”X战士能够看到我？楚天疆又是一惊，随即才发现，这棵大树已经被压弯，因此X战士看到的是弯曲的树干。“燕文斌，你他妈的快跑啊，别害死尼科尔！”蕾切尔撕心裂肺的大叫起来。听到惨叫声，楚天疆的心都碎了。他想去跟那些X战士拼命，可是他不能带着尼科尔去拼命。 这时候，实验中心那边传来了轰隆声。坦克！？果不其然，一排十多辆M1A2主战坦克冲了出来，横向展开，朝着检查站所在的方向全速驶来。这下，楚天疆没辙了。他有信心干掉十名X战士，但是没有信心对付十多辆主战坦克。 “蕾切尔、玛雅，你们都要坚强活着。” 丢下这句话，楚天疆开始逃命。 这句话，不但是在鼓舞蕾切尔她们，让她们有活下去的勇气，还是在告诉斯蒂芬尼，不要伤害她们。 楚天疆知道，只要他活着，斯蒂芬尼就不会伤害蕾切尔她们。 原因很简单，只要蕾切尔她们有个三长两短，楚天疆绝对不会罢休，而单独活动的楚天疆有足够的本事把阿拉莫斯实验室掀个天翻地覆。他能够进入到特殊区域，斯蒂芬尼绝对不会怀疑他的能力。 只有让蕾切尔她们活着，楚天疆才会投鼠忌器，不敢打开杀戒。 为此，斯蒂芬尼说不定会尽力救治蕾切尔她们，至少会稳住她们的病情，让她们多活几天。 “追上他，别让他跑了！”楚天疆没有落地，依靠大树为支点，在树干上跳跃前进。十名X战士没有就此罢休，在后面穷追不舍。只是，他们的速度都远远比不上楚天疆，连望尘莫及都谈不上。不到两分钟，楚天疆就摆脱了十名X战士。 妈的，难道斯蒂芬尼的目标是我！？楚天疆放慢速度，以便思考。 如果当时没有察觉到危险，而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后备箱里，就算察觉到异常，也来不及逃出去。此外，七只“花蝴蝶”都是将死之人，对斯蒂芬尼来说根本没有价值。即便她们都患上了严重的辐射病，症状与当初的坎贝尔等X战士相似，可是斯蒂芬尼根本不缺乏活体样本。显然，斯蒂芬尼的目标不是“花蝴蝶”，而是更有价值的楚天疆。想到这，楚天疆猛然明白。肯定是尼古拉斯无意中，把楚天疆的能力，特别是对楚天疆的猜测告诉了斯蒂芬尼，让斯蒂芬尼知道楚天疆是中国的超能力战士，加上之前在她面前露了一手，所以她认为楚天疆是中国的“X战士”，因此做出了逮住楚天疆，从他身上获得中国在该领域的先进技术。 别忘了，斯蒂芬尼一直在强调梅兰妮的重要性，楚天疆却不以为然。这些，无一例外的都能让斯蒂芬尼起杀心。不对，那些X战士为什么也在这里？就算斯蒂芬尼很重要，可是按照她的说法，威廉姆斯已经知道她跟尼古拉斯的关系，因此就算仍然需要重用她，也绝对不会把十名X战士交给她来指挥。 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斯蒂芬尼用一个编造的故事骗了楚天疆！ 妈的！楚天疆气得咬紧牙关。 如果不是背着尼科尔，楚天疆肯定会杀回去，干掉斯蒂芬尼。这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响动。还有X战士穷追不舍？楚天疆回头一看，立即加快了速度。只有一名X战士追了上来，而且不是之前那十名中的一个，却是最厉害的那个。娜塔莎，或者说是梅兰妮！楚天疆知道梅兰妮的速度在所有X战士之上，但是却不敢肯定在纽约见到的是梅兰妮的最高速度。 想到尼科尔，楚天疆放弃了跟梅兰妮拼命的想法，开始以最快速度奔跑。 不管怎么样，先把尼科尔安置好。她的生命只剩下最后几个小时，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带着遗憾离开人世。想到这，楚天疆心里一阵绞痛。他多次承诺要好好疼爱尼科尔，可每次都推说“下次”，一直没有兑现承诺。尼科尔，你要活着，无论如何都要活着！ 第九十四章 疯狂之举（上） 觉察到肩上的两只手已经松开，楚天疆猝然停下脚步。那名X战士没有追上来，可是身后的尼科尔也没了气息。楚天疆心里大急，立即把尼科尔转到身前，伸手一探，脉搏十分微弱，鼻息几乎感觉不到。 楚天疆哪顾得了那么多，立即让尼科尔平躺在地上，开始做人工呼吸。 一番折腾之后，尼科尔睁开眼睛，却虚弱得连张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尼科尔本来就很虚弱，又经过这番折腾，早已进入深度昏迷之中。如果不是楚天疆及时觉察到，立即停下来，继续奔跑几分钟的话，就算楚天疆是超级末日战士，也无法让尼科尔醒过来。 “别怕，我在这里，我们安全了。”楚天疆抱起尼科尔，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似乎永远也不愿放开。尼科尔的目光从楚天疆移开，茫然的看着四周，寻找着她的姐妹。楚天疆心如刀绞，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为了摆脱那名最厉害的X战士，他一直在全速奔跑，只知道在往北奔跑，却不知道跑了多久、跑了多远，现在在一片红色荒漠之中。 “蕾切尔……” “我会去救她们，我发誓，一定把她们救出来。” “文斌……你……你已经做得够多了，别……别为我们……” “别说话，我知道该怎么做。” 尼科尔的嘴唇又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却没有发出声来。 楚天疆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把尼科尔安顿下来，然后再想办法救蕾切尔等人。 东面有一座很高的山峰，楚天疆用末日战士系统的测距功能测量了一下，距离在十五公里左右，山峰的海拔高度接近四千四百米。楚天疆迅速回忆了一遍张小刚给他的那份美国交通地图。在洛斯阿拉莫斯镇北面，离得最近的山峰是科罗拉多州南部的布兰卡峰，海拔高度四千三百多米。 如果那座山峰是布兰卡峰，而且在山峰西面，那么往北几公里就有一座小湖。 那是一座由两条内陆河会聚形成的湖泊，两条季节性内陆河冲刷出了两条峡谷，湖泊就在两条峡谷交汇的地方。 湖泊在峡谷里，而峡谷里肯定有洞穴。 “尼科尔，坚持住。” 抱稳尼科尔，楚天疆以较慢的速度奔跑。几分钟后，他就看到了那两条深深切入红土高原的大峡谷。 峡谷很陡峭，但是没有难住楚天疆。 下的峡谷底部，楚天疆顺着河流走了几公里，看到了湖泊。 两条季节性河流即将干涸，湖泊的面积缩小到原来的一半左右，剩下的部分更像是一个面积很大的水塘。只是，水很深，水塘原本是一座深数百米的天坑。因为没有完全干涸，所以下面可能有一条地下河。 楚天疆仔细观察了一番，有很多野兽的足迹，但是没有人的足迹。 显然，在湖泊逐渐干涸期间，没有人到这里来，只有生活在附近的野兽，比如美洲狮会到这里来饮水。 湖泊南面的悬崖上，离谷底三十米处有一块凸出的岩石，楚天疆抱着尼科尔爬了上去。 “尼科尔……” 楚天疆盘腿坐下后，拍了拍尼科尔的脸蛋，发现她又昏厥了。 怎么办？ 楚天疆猛然想到，斯蒂芬尼给了他一瓶刺激神经系统的药，而且之前已经让七只“花蝴蝶”服用，确实有效果。 掏出药瓶，取出一颗塞入尼科尔嘴里后，楚天疆又把她放到地上，下到池塘旁猛吸了几口水，用末日战士系统的净水功能过滤掉里面的杂质与微生物，然后回到岩石上喂尼科尔喝下。 很快，药物开始发挥作用，尼科尔醒了过来。 “尼科尔……” “文斌，我们……我们在什么地方？” “一个安全的地方。” 虽然神志不是很清醒，但是尼科尔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好好休息，我会杀回去，把蕾切尔她们救出来。我说过，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抛弃你们。” “文斌……”尼科尔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右手，楚天疆赶紧伸手握住。“你……你不要去冒险，你……你赶紧走吧。” “不！” “你听我说……我们……我们不值得你去冒险……” “别说了，我不会丢下你，也不会丢下蕾切尔她们。”楚天疆非常清楚，尼科尔只是不想提到“死”字。她们的生命只剩下最后几个小时，也许最虚弱的玛雅已经死了，即便楚天疆把蕾切尔她们救了出来，也治不好她们的病，她们仍然会很快死去，因此尼科尔不愿意让楚天疆去冒险。 “文斌……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好人，你是我遇到的唯一的好男人，我……” “别说了，别说了，我不会丢下你，不会丢下你们……”楚天疆伤心欲绝，喉咙里发出呜咽声，却没有眼泪。 尼科尔抬起手，摸着楚天疆的脸庞，双眼含泪看着楚天疆。“这些天，你疼爱我、关心我、照顾我、保护我，虽然……虽然我还不是你的女人，没能跟你结合，没有成为你的一部分，我……我也心满意足了。” “不，你是我的女人，你是我的女人……” “文斌，别为我伤心，我……我能死在你的怀里，能……” “不，你不能死，我不让你死……” 尼科尔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直，随即摸着楚天疆脸庞的手突然垂下，整个身躯都变得软绵绵的。 悲痛像是闪电，击中了楚天疆。 尼科尔死了！ 不，她没有死，她永远不会死。 “结合……成为……一部分！” 一个疯狂的想法突然闪现出来，楚天疆一个激灵，浑身哆嗦了一下，接着就抱起尼科尔从岩石上跳了下去。 当然，楚天疆不是想寻死。那点高度，根本摔不死他。 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水塘边，楚天疆迅速脱掉自己与尼科尔身上的衣服，尼科尔的身体还是热的。从医学上讲，人在断气之后，大脑不会立即死亡。要过两到三分钟，大脑才会因缺氧坏死。展开末日战士系统，把尼科尔从头到脚裹住后，楚天疆跳进了池塘。罗晋勇说过，楚天疆从Y天体里出来之后，身体构造与常人完全不同，在生理学上已经不是人类了。虽然楚天疆的身躯依然由“细胞”构成，但是罗晋勇曾经检查过楚天疆身体的各个部位，发现每个部位的“细胞”都是一样的。这些所谓的“细胞”，并不是真正的“细胞”，而是具有细胞的外形，却没有细胞基本结构的微粒，更像是一种刻意表现出细胞形态特征的“材料”。到底是什么，罗晋勇也说不清楚。只有一点可以肯定，楚天疆拥有的超能力都来自这种微粒，而且这种微粒肯定与Y天体有关。 之前，楚天疆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没有时间去想。尼科尔临终时的一句话，提醒了楚天疆。这就是，楚天疆的身躯肯定被Y天体，准确的说是用地外文明的先进科技改造过，才会如此独特。构成楚天疆躯体的“细胞”，以及他的躯体形态、相貌等等，其实都是由楚天疆的意识控制形成。因为楚天疆对参军时的相貌记得最清楚，所以他从Y天体里出来时是十八岁时的样子。同样的道理，楚天疆知道人体是由细胞构成的，所以在重组身体的时候，基本组成部分是形态与细胞类似的微粒。果真如此，楚天疆在进入Y天体的时候，其实已经“死”了。准确的说，是他原来的身躯消亡了，只有思想精神、也就是灵魂保留了下来，并且存在于Y天体中，最终通过那个球体重生。 所谓的“重生”，仅仅是用球体里的物质，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重新塑造了躯体。一个用来盛放灵魂的容器。罗晋勇提到过，Y天体是由能量体构成的，因此Y天体消失后留下的球体，也是由能量体构成。 如果这个判断没有错，楚天疆的身躯就是能量体，而不是物质！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释楚天疆拥有的超能力，特别是随意变化身体形态，对身体结构进行重组的超能力。要知道，即便是X战士，也未必能够随意变化身体形态。 既然是能量体，就可以无穷细化分解。也就是说，只要没有割裂开来，楚天疆的身躯可以由最基本的能量单元构成。 那是个什么东西，楚天疆想不明白，也不需要想明白。他只知道，这个能力能够救尼科尔，不但能让尼科尔起死复生，还能治好尼科尔，让她脱胎换骨。办法很简单，让细化后的能量体进入尼科尔体内，让她的心脏恢复跳动，然后处理掉癌变细胞，或者是改变癌变细胞的DNA结构，除掉癌变因子，让细胞恢复活力，甚至能够接此改变尼科尔全身细胞的DNA结构，让她成为像娜塔莎那样的X战士，而且是拥有全部超能力的X战士。楚天疆没有急于求成，因为他不知道如何调制X战士。 因为之前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所以楚天疆很小心。他首先让一部分水渗透进入末日战士内部，然后在水里溶入大量氧气，制造出一个类似于子宫的环境，让尼科尔全身浸泡在“羊水”里面。随后，楚天疆才控制与尼科尔接触的身体部分细化分解，逐渐渗透到尼科尔体内。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当尼科尔的心脏重新跳动，血液开始流动，脑电波突然增强时，楚天疆知道，尼科尔活了过来。 第九十四章 疯狂之举（中） 浮上水面，尼科尔依然死死缠着楚天疆。直到楚天疆把舌头收回去，她才松开嘴，结束了这个长达几个小时的激吻。“文斌，我知道你不是X战士。”“是吗？”楚天疆已经想到，经历了这件事情，他的身份再也无法保密，因为X战士不可能拥有他那样的能力。 “我知道，你进入了我的体内……”尼科尔俏脸一红，低声说道，“虽然不是我想要的那样，但是更加彻底。醒来之前，我感觉到你在我的身体里，在每一个器官里，在每一个细胞里。你不再是你，我也不在是我，我们在一起，完完全全在一起，我是你的一部分，你也是我的一部分。”“幸福吗？”尼科尔点了点头，说道：“只是，你肯定不是X战士，X战士没有这样的能力，也没有哪个X战士拥有这样的能力。”“对，我不是X战士，甚至算不上是人类。” 尼科尔一惊，忍不住仔细打量了楚天疆一番。 “害怕了？” 尼科尔用力抱住楚天疆的脖子，献上一个长长的香吻，用行动告诉楚天疆，她根本不在乎楚天疆是什么。 吻够了，楚天疆在尼科尔嘴角亲了一下，笑着说道：“如果我哪天突然变成怪兽，把你给吃了，你不害怕吗？”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想吃我，随时都可以。”尼科尔笑着扭了扭楚天疆的鼻子，说道，“不管你是什么，我都不在乎，我只知道你是我的男人，是我唯一的男人。再说了，我们已经融为一体，如果你是怪兽，我就是母怪兽。到时候，说不准是我吃了你，还是你吃了我呢。” 楚天疆也哈哈大笑起来，尼科尔最可爱的地方就在这里。 “文斌……” “其实，我不是燕文斌，不过我现在不能把真实身份告诉你。等我们离开美国，我再告诉你，好吗？” 尼科尔点了点头，说道：“我都不在乎你是不是人，还会在乎一个名字吗？只要能够跟你在一起，你是什么人并不重要。” “这件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蕾切尔也不例外。适当的时候，我会亲自告诉她，但是你得替我保守秘密。” “放心吧，现在我只听你的话。只是，蕾切尔她们……” “她们应该没事。”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逃走的时候，我发出了警告。斯蒂芬尼的目标是我，不是她们。只要我还活着，斯蒂芬尼不但不会加害她们，还会尽一切努力让她们活着。” “这……” “我能潜入实验室，进入特殊区域，也就能搞得天翻地覆。斯蒂芬尼非常清楚，只要蕾切尔她们有个三长两短，就无法要挟我。只有让她们活着，我才会投鼠忌器，不会去实验室大开杀戒。”“只是，斯蒂芬尼未必能够救她们。”“她是在骗我，分散我的精力。她能把坎贝尔等人调制成X战士，肯定有办法让蕾切尔她们活着。”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就算她没有把蕾切尔她们调制成X战士，等我把她们救出来，可以用救你的办法救她们。” “你愿意这么做？” “只要你不吃醋。” “我当然不会吃醋。要是几个姐愿意留下来，跟我一起服侍你，我才高兴呢，要不然被你欺负了，还没人替我出头。” “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了？” 尼科尔笑了笑，在楚天疆的胸口上使劲揪了一把。 “好了，我们上去吧。”楚天疆放开了尼科尔。 “你抱我上去。” “你已经好了，不会自己走路吗？” “不嘛，我不想走路，就要你抱我上去。” 楚天疆很无奈，只能抱起尼科尔。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楚天疆在救尼科尔的时候，失去了时间感，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拣起丢在岸边的衣服，楚天疆抱着尼科尔爬到了悬崖中央的岩石上。 “现在怎么办？” “我得想想，如何才能把蕾切尔她们救出来。”楚天疆朝峡谷里看了一眼，说道，“这里应该很安全，等下我去弄点吃的，你在这里等我。” “不！我要跟你一起去。” “听话，我很快就回来。” “不！”尼科尔一把搂住了楚天疆的胳膊。“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冒险，要一个人去救蕾切尔她们。” “放心，不会有危险。就算有，我跑得这么快，也没人追得上。”“不！”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是不想带上你，只是如果分心照顾你，我又怎么对付那些X战士呢？” “我不要你照顾。” “别说傻话了，你……” “我证明给你看！” 尼科尔突然松开楚天疆，冲出几步后，从岩石上跳了下去。楚天疆吓了一大跳，赶紧跟着跳了下去。 “你……”看到尼科尔平稳落地，又活蹦乱跳的站了起来，楚天疆瞪大了眼睛。“你不知道吗？”“知道什么？”楚天疆很是疑惑。他只是救了尼科尔，除掉了她体内的癌变细胞，并且通过加速新陈代谢的方式，让衰竭的器官重新恢复生机，并没有对尼科尔的DNA做出任何改动。只是，尼科尔这一跳表现出来的能力，已经不在X战士之下了。要知道，那是三十多米，相当于十层楼的高度。即便是X战士，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也不可能毫发无损。 “你不但救了我，还改变了我。” “尼科尔，你过来，让我仔细看看。” “还没看够吗？” 楚天疆想看的当然不是尼科尔凸凹有致的粉嫩胴体，而是她体内发生的变化。等尼科尔走近，楚天疆启动末日战士系统，开始扫描尼科尔全身。用到能量辐射成像模式时，楚天疆吓了一大跳。 在尼科尔体内，竟然有能量体！ 数量不是很多，而且以极为细小的颗粒存在于尼科尔的神经细胞中。 楚天疆迅速思索一番，明白了过来。 在救治尼科尔的时候，为了不让尼科尔觉得痛苦，他用一部分能量体隔离了尼科尔的神经系统，让她感觉不到体内的癌变细胞被剔除时产生的疼痛。在这个过程中，一部分能量体被尼科尔的意识俘获，留在了她的神经细胞里面，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从而让她具备了超能力。 肯定是这样的！ 原因就是，当时楚天疆的意识完全集中在尼科尔体内的癌变细胞上，对隔离尼科尔神经系统的能量体的控制不够强。因为尼科尔没有昏迷，意识非常强烈，所以少数能量体被她夺走了。 尼科尔肯定不是有意而为，只是无意的结果。 当时尼科尔肯定知道楚天疆在救她，而她认为自己已经无可救药，所以不想让楚天疆为她冒险，也就在拼命抵抗。这股强烈的意识，压过了楚天疆作用在能量体上的意识，从而夺走了能量体。 正是如此，这些能量体才存在于尼科尔的神经细胞里面。 看来，这种救人的办法不能轻易使用。如果施救对象有更强的精神力，被夺走的就不是那么点能量体了。 “还没看够？” 楚天疆回过神来，说道：“尼科尔，用力踢我一脚，用上全部力气。” “什么？” “你不是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吗？” “好，小心了！”尼科尔突然跳起，身体飞速旋转，右脚结结实实的踢在了楚天疆的胸口上。 虽然楚天疆早有防备，但是依然退开两步才站稳。 “你没事吧？”尼科尔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有这么大的力气。 “没事，不过这一脚确实很有力。” “还要试试吗？”见到楚天疆没事，尼科尔挥了挥拳头。 “不用了。”楚天疆赶紧挥了挥手。他的目的不是要测试尼科尔的力气，而是想知道尼科尔体内那些能量体的运作方式。 尼科尔踢出那一脚之前，神经细胞发出了更强的生物电流，刺激肌肉细胞以平常十倍以上的速度收缩，相当于让肌肉在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量增强了十倍。也就是说，尼科尔并不具备利用能量体的能力，只是依靠能量体，在瞬间把身体机能提高到极限，从而拥有了超过常人的体力。 严格说来，这不是超能力。“现在，相信我了吧？”“相信了，不过在我答应带你去救蕾切尔她们之前，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楚天疆心里非常有数，尼科尔的能力根本比不上X战士，瞬间爆发不可持续，她绝对不是X战士的对手。 “什么？” “先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不能让我留下来。”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这就是，在救蕾切尔她们的时候，不管我让你做什么，你都得听我的话。” “你……你要是让我留下来……” “我都不知道这是哪里，怎么会把你留下来？如果你不听我的话，盲目行动，不但帮不上忙，还会害死蕾切尔她们，明白吗？” 尼科尔咬着牙，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好吧，我们出发吧。” “现在就去实验室？” “不。” “那去哪里？”“去找几件能穿的衣服，总不能像这个样子跑去救人吧。”尼科尔这才意识到，她于楚天疆都是赤身裸体，之前穿的T恤衫与牛仔裤上全是黑色污泥，还散发着动物排泄物的恶臭。 第九十四章 疯狂之举（下） 天亮前，两上来到一座居民全部撤走的小镇上。楚天疆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尼科尔的爆发力很强，耐力却非常糟糕。只是冲刺，她的奔跑速度在每小时一百公里之上，相当于跑得最快的普通人的三倍，与X战士相当，可是只能坚持两百米左右。长跑的话，只要超过半个小时，她的速度就与普通人没有差别，根本无法跟X战士相比。 尼科尔也很沮丧，因为只跑了几分钟，她就不得不让楚天疆背着她赶路了。 还好，尼科尔的性格已经大为改变，在楚天疆面前一点都不好强，很乐意做一个事事依靠男人的小女人。 小镇不大，最多只有几千居民。 进入镇上唯一的服装店后，楚天疆才收回末日战士系统，把尼科尔放下来，让她去挑选合适的衣服。 虽然在发现身体的秘密之后，楚天疆已能用融入身体的末日战士系统幻化出衣裤，但是他很不适应赤身裸体的感觉，什么都不穿让他觉得浑身别扭，也去挑选了一条裤子与一件衬衫。 “文斌，你看。” 楚天疆回过头来，立即觉得眼前一亮。 上身是一件仅仅裹住胸部的黑色运动衫，下身是一条黑色帖身热裤，脚上是一双板式运动鞋。 “再戴上网球帽，就像运动员了。” “有这么漂亮的运动员吗？”尼科尔说着还园地转了一圈，似乎两人是一对正在商场里购物的热恋情侣。 楚天疆笑着穿上衬衫，说道：“好了，我们走吧。” “等等……”尼科尔叫住楚天疆，去找了几件男士衣裤，装进背包里面。 “这是干嘛？” “你去救蕾切尔她们，肯定不会穿着衣服进入实验室。难不成，把她们救出来后，你打算让她们看到你赤身裸体的样子？” “她们又不是没有看过。”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怎么，吃醋了？” “我才不会吃醋呢，只是你那样子，太吓人了。” “什么样子？” 尼科尔朝楚天疆的下身看了一眼，随后吐了吐舌头。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你害怕了？” “谁说我害怕了？”尼科尔俏脸一红，说道，“等你把蕾切尔她们救出来，我再好好收拾你。” 楚天疆笑得更开心了，这话从蕾切尔的嘴里说出来还差不多。 “走吧，别傻笑了。” “我背你，还是你自己走？” “谁说我要自己走了？今后，只要你在，我就不走路。” “那可不好。缺乏运动，要不了一个月，你就会长胖。” “胖就胖，你敢不要我吗？” “你怎么变得跟蕾切尔一样了。”楚天疆蹲了下来。 趴到楚天疆背上，尼科尔笑着说道：“就算我长胖了，你舍得不要我吗？” “这还差不多，像你说的话。要是像蕾切尔那样凶巴巴的，一点女人味都没有，那可不好。” “我记住了。” “记住了？” “见到蕾切尔，我会告诉她。” “你……” “吓唬你的，走吧。” “你敢吓唬我？”楚天疆在尼科尔的粉臀上使劲捏了一把。 “啊……”大概是楚天疆无意中碰到了敏感部位，尼科尔尖叫一声，随即张开嘴在楚天疆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楚天疆哈哈大笑起来，不由得脚下生风，越跑越快。 离开小镇，楚天疆远远的避开公路，在红色荒野总向南行进。 “你想好怎么救蕾切尔她们了吗？” “首先，我们需要一辆足够大的车。等我把蕾切尔她们救出来后，才能带着你们迅速逃走。” 尼科尔点了点头，楚天疆再厉害，也不可能背着七个人逃跑。“其次，需要一些枪。”“武？”这下，尼科尔有点不明白了。在她的印象中，楚天疆除了在来实验室的路上对付那些抢匪的时候用过枪之外，在其他时候都没有用过枪，而且普通枪支对那些X战士未必管用。 “我的想法是，我进入实验室，把蕾切尔她们一个一个的救出来。你留在外面……” “不，我要……” “听我说。”楚天疆打断了尼科尔的话。“就算斯蒂芬尼保住了她们的性命，也未必会救治她们。也就是说，我把她们救出来的时候，她们肯定很虚弱。我不可能一次把她们全都救出来，每次最多只能救一个，所以你得留下来照顾与保护她们。还有，如果发生意外，你得掩护我。” “文斌……” “你要是跟我进去的话，到时候我是背着你出来，还是背着蕾切尔出来？”尼科尔咬了咬牙，说道：“我听你的，只是……”“所以，得弄到几把枪。”楚天疆转头看了眼尼科尔，说道，“我也要用枪。在救出她们之前，不能让斯蒂芬尼、还有那些X战士知道我已经杀了回来。如果必须除掉一些碍事的人员，用枪比用别的办法好。” “去什么地方弄到枪支呢？” “美军营地。” “什么？” “怎么，害怕了？” “我才不害怕呢。你能悄无声息的进入实验室，肯定能溜进美军营地。” “看来，你也变聪明了。” “你是说我以前很蠢吗？”尼科尔掐住了楚天疆的脖子。 “姑奶奶，你……你要掐……掐死我了。” 听到楚天疆说话都困难，尼科尔立即松开手，楚天疆随即笑了起来。尼科尔一愣，才想到是楚天疆故意装出来的。 “你好坏！”尼科尔气鼓鼓的在楚天疆肩膀上咬了一口。 “女人都爱坏男人，而男人都喜欢傻女人。” “为什么喜欢傻女人 ？” “容易骗上手啊。” “你这个坏蛋！”尼科尔又在楚天疆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楚天疆哈哈大笑，说道：“再咬的话，你就是小狗了。” “就是小狗，又怎么样？我就要咬你，还要抓你。”尼科尔一边说着，一边在楚天疆身上又抓又咬。 “那你是小猫。” “我就是小猫，还是小野猫！” “蛮横不讲理的小野猫。” …… 两个小时后，楚天疆在一片树林的边缘停了下来。前方几百米外，就是一座美国国民警卫队的营地。 “你在这里等我。”楚天疆脱下衬衣，交给了尼科尔。 尼科尔点了点头，说道：“你小心点。” “放心吧，这些美军奈何不了我。”潜入美军营地，对楚天疆来说是小菜一碟。因为斯蒂芬尼对付楚天疆是秘密行动，而国民警卫队主要负责洛斯阿拉莫斯镇的治安工作，所以不知道发生在实验室那边的事情，也没有因此加强防范。十五分钟后，楚天疆带着一支MP7冲锋枪回到尼科尔身边。这种由德国生产的冲锋枪装备好几个国家，也被美国国民警卫队与一些州的SWAT部队、即特警部队采用。 接过冲锋枪，尼科尔很熟练的装上了消声器。“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使用这种枪？” “我不知道。只是看到了，觉得给你用正好合适。” 尼科尔有点惊讶，她还以为楚天疆知道她以前最常用的就是这种冲锋枪呢。 “你使用过就最好，我也不用教你了。” “没有我不会使用的枪，说不定，你都比不上我。” 楚天疆笑了笑，没有跟尼科尔争高低。可是要说到对枪械的了解，尼科尔绝对比不上特种部队狙击手出身的楚天疆。在美国特种部队中，狙击手的正式身份是“枪械军士”，即狙击手必须精通各种枪械。“你的武器呢？”“这里。”楚天疆取出别在后腰上的M9军用手枪。M9是美军的制式手枪，使用九毫米巴拉贝鲁姆枪弹，可以安装消声器等战术组件，广泛装备于军队与国民警卫队。 “只有一把手枪？” “足够了，反正我也不擅长用枪，没法跟你比。” 尼科尔一愣，明白楚天疆在嘲笑她，立即一脚踩到楚天疆的脚尖上。 “姑奶奶，小点力！” “很痛吗？” “不是很痛，可是心痛。” 尼科尔噗嗤一下笑了起来，也就没再折腾楚天疆。“现在去哪？” “找车。” “你知道去哪里找车？” “停车场。”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小镇外有一座停车场，停放了很多车辆，而且没有人看管。” “走吧，我们得在天黑前做好准备。” 两人没再耽搁，来到斯蒂芬尼告诉楚天疆的那座停车场。确认附近没有埋伏后，楚天疆才带着尼科尔进入停车场。 车有不少，适合的却不多。 把部分都是轿车，即便有一些越野车，也是城市型的，不但装不了几个人，越野性能也非常糟糕。 想到只是用来逃离洛斯阿拉莫斯镇，楚天疆也就降低了选择标准。 找遍停车场，楚天疆选择了一辆安装有深色车窗玻璃、最多可以坐十一个人的家庭用旅行车。 让楚天疆略感意外的是，车里有好几只行李箱，大多装的是各种款式的女士衣物。 显然，这辆车的女主人肯定酷爱打扮，在逃难的时候都忘不了带上全部衣服，而不是多带一些食物。用其他车辆的剩余燃油把油箱加满之后，楚天疆驾驶这辆旅行车离开了停车场。离天黑还有四个小时，时间却很紧张，因为楚天疆要找到一处合适的地点，把这辆车藏起来，还得给尼科尔仔细交代一番，耐心做她的思想工作，让她乖乖在外面等待，不要节外生枝。 第九十五章 重重迷雾（上） 顺利潜入阿拉莫斯实验室，让楚天疆意识到，抓捕他与“花蝴蝶”的行动由斯蒂芬尼秘密策划与实施，只动用了X部队，不但没有让守卫实验室的美军参与，也没有让实验室的其他人员知道。 显然，这也正是斯蒂芬尼要在第一班通勤车出发之前赶往实验室的原因。只是，特殊区域的防范明显加强了许多。斯蒂芬尼肯定知道，为了蕾切尔她们，楚天疆肯定会设法潜入实验室。即便不为了蕾切尔她们，因为楚天疆是中国军事情报局的特工，他也会潜入实验室，获取X战士项目的相关资料。在斯蒂芬尼看来，楚天疆帮助“花蝴蝶”就是为了获取X战士项目的资料。 对一名高级特工来说，没有任何理由为几个只认识了几天，而且已经失去价值的女人去冒险。 不管为了哪个目的，楚天疆都会再次潜伏实验室。 普通区域没有什么重要资料，不需要严加防范。特殊区域是秘密科研机构，储存着美国大部分秘密科研项目的相关资料。就算斯蒂芬尼有把握制服楚天疆，也不会冒险让楚天疆进入特殊区域。 想到这些，楚天疆多了一个心眼。 通往特殊区域的电梯仍然需要用通行证件启动，而且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实际却并非如此。 前往特殊区域的电梯外，多了两名警卫与一台电子秤。 观察了一阵，楚天疆发现，前往特殊区域的科研人员在进入电梯之前，都要站到电子秤上称量体重。 也就是说，电梯的重质量受到了监视。 即便楚天疆在隐身时能够混入电梯，可是只要他进入电梯，总质量就会发生变化，然后触发报警装置。 这可怎么办？ 楚天疆很是头大，他能隐身，但是无法消除体重。楚天疆也有点想不明白，如果他的身体完全由能量体构成，就不会有重量，可现实是，他不但有重量，而且体重比以前增加了不少。 不能悄悄溜进去，那就光明正大的走进去。 “威廉，教授要的报告还要多久才能完成？” 梅兰妮？ 楚天疆转过身来，发现正在跟那个叫威廉的科研人员说话的正是梅兰妮，而且看样子威廉正在处理的是一份很重要的报告。 “马上，我去洗手间。梅兰妮，我已经跟莉莲分手了，我们……” 梅兰妮露出了厌恶的神色，看上去根本不想跟威廉破镜重圆。 威廉讨了个没趣，转而说道：“已经在做最后的处理了，由计算机自动完成。我都坐了三个小时，快憋不住了。” “快去快回，我在电梯旁等你。” “教授让我下去？” “现在人手不够，教授让你去现场处理数据，免得让我跑来跑去。你不是要去洗手间吗？” 这个威廉，应该是负责用计算机处理科研数据的软件工程师。 “好，我马上回来。” 看到威廉朝洗手间跑去，楚天疆立即跟了上去。 虽然这一层的面积很大，有上千名工作人员，但是有十多个洗手间，所以每个洗手间的面积都不是很大。 威廉进了最里面的小间，楚天疆没有来得及跟进去。 “我该怎么办呢，该怎么跟她说……不，不能就这么放弃，梅兰妮还在乎我，也许还爱着我，不然她不会……” 听到威廉自言自语，楚天疆觉得有点好笑。 白痴都看得出来，梅兰妮对他已经彻底失望，如果不是工作上的需求，恐怕见到他都会绕着走。再说了，梅兰妮不是什么好东西，跟她在一起的人肯定没有好下场，威廉却要自入虎口。 听到冲水声，楚天疆闪到门边。 威廉刚刚走出来，楚天疆从身后捂住了他的嘴，然后用末日战士系统放出高压电，把他电昏了。把威廉拖进小间后，楚天疆锁上门板，把他放到马桶上，然后脱下了他的上衣与工作服。 楚天疆没有从小间里走出来，而是从上面翻了出来。 这样一来，就算等会其他科研人员来到洗手间，最多知道最里面的小间里有人，不会发现异常。 楚天疆没有脱掉威廉的裤子与鞋子，就是不想让别人从门板下看到里面的人没穿裤子。 穿上威廉的上衣与工作服，楚天疆幻化成威廉的模样，还让裹住腿部的末日战士系统幻化成一条牛仔裤，脚上则是一双板鞋。 走到洗手台前，对着镜子照了一番，觉得没问题后，楚天疆才走出了洗手间。 电梯旁，梅兰妮显然等得很不耐烦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憋得太久了。” 梅兰妮皱起眉头，神色变得更加厌恶了。见到“威廉”直接朝她走过来，说道：“教授要的报告。” “我还差点忘了。”楚天疆赶紧回到工作位置上，取出了计算机里的光盘。 回到电梯旁，看到梅兰妮占上电子秤，楚天疆心里咯噔一下。他现在的体重在一百七十公斤左右，威廉就算是个大胖子也没有这么重，更别说是根竹竿，威廉的体重能有七十公斤就很不错了。 只要站上电子秤，楚天疆的身份就会暴露。 多出来的一百公斤体重怎么办？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梅兰妮从电子秤上走下来，显示的数字是“97”，也就是九十七磅，跟她这种体形的普通女人没有多大差别，看不出是X战士。 “呆着干嘛，称重。” “有这个必要吗？” “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妈的，大不了就逃走。楚天疆决定碰下运气。这么一闹，就算没救出蕾切尔她们，斯蒂芬尼也不敢拿她们怎么样。 站上去后，楚天疆没有去看电子秤上的数字。 “你长胖了。” “是吗？”听到梅兰妮的话，楚天疆差点撒腿就跑，只是低头一看，立即打消了逃跑的念头，因为显示的是“154”。 只有一百五十四磅？楚天疆迅速换算。差不多刚好七十公斤。 怎么可能！？ 楚天疆很惊讶，因为他在让罗晋勇检查的时候称过体重，确实是一百七十公斤，不是七十公斤。 “走吧，教授还在等我们。” 疑惑归疑惑，楚天疆跟着梅兰妮进了电梯。 回想起让罗晋勇为他称体重的情形，楚天疆猛然明白过来。在身体发生变化前，楚天疆的体重是一百七十斤，而不是一百七十公斤。当时罗晋勇开玩笑，说他的身体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体重肯定会大大增加，楚天疆也开玩笑说，如果变成了钢筋铁骨，少说也有一百七十公斤，结果果然是一百七十公斤。 开始，楚天疆想的是七十公斤，称出来的也是七十公斤。 也就是说，体重也受他的精神控制。能量体是能量、不是质量，也就没有重量，自然不会有体重。 想到这，楚天疆吓了一跳，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 没有体重，那不成空气了吗？不对，空气是物质，因此也有质量。体重为零，等于身体成了物质真空。 楚天疆不敢多想，因为他知道这个念头非常危险。 “你在想什么？” 楚天疆一愣，随口说道：“梅兰妮，我已经跟莉莲分手了，我……” “你认为我们还有可能吗？” “我……”楚天疆很是头大，神色也显得有点尴尬，因为他不清楚梅兰妮与威廉的关系到底到了哪一步。 “如果你能做好一件事，我今天晚上就到你家里去。” 这娘们想干什么？楚天疆猛的一惊。难道她一直在利用威廉，让威廉为她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你不愿意吗？” “不，不是，我只是有点担心。”楚天疆立即断定，梅兰妮在利用威廉。 “有什么好担心的，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我……” 梅兰妮突然转过身来，一把抓住了楚天疆的命根子。楚天疆心里大急，因为他根本没有穿裤子，那只是幻化出来的牛仔裤。 “不错嘛，今天的反应这么快，看来你确实很久没有跟莉莲鬼混了。”楚天疆哭笑不得，只能让处于基本大小的那玩意变硬。开始，他根本来不及改变那玩意的大小。梅兰妮把一张纸条塞进楚天疆工作服的口袋里。“用这个账号登陆中央服务器，X总目录下有一个隐藏文件夹，把里面的文件全部拷贝下来。下班后，我去找你，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说完，梅兰妮还捏了捏楚天疆那玩意，才松开手。 楚天疆有点想不明白了。上次见到梅兰妮的时候，她跟威廉吵了几句，然后一个人在电梯里掩面哭泣，难道不是为了威廉？如果她只是在利用威廉，就没有理由因为威廉跟别的女人好上而伤心。更让楚天疆想不明白的是，以梅兰妮的身份，根本没有理由让一个程序员去帮她窃取资料。显然，梅兰妮身上有很多多秘密，而且是楚天疆不知道的秘密。只是可以肯定，如果梅兰妮有权接触任何资料，却不亲己动手，而是让威廉去窃取，肯定是非常重要、甚至无法用通常方法拷贝获取的资料，这也正是梅兰妮利用威廉这个程序员的原因。如果梅兰妮无法接触到一些重要资料，更加说明她让威廉去窃取的是一些非常重要的资料。 第九十五章 重重迷雾（中） 梅兰妮没有带威廉去见斯蒂芬尼，而是把他送到了一间空着的办公室里。 “半个小时后，我再来找你。”梅兰妮走到楚天疆身边，垫起脚，在他耳边说道，“今天晚上，我只属于你。我会让你知道，莉莲根本不值得让你留恋。天底下，没有哪个女人比得上我。” 这娘们，确实够骚，而且知道如何引诱男人。楚天疆这么一想，也来了劲。一把搂住梅兰妮的腰，狠狠咬住她的嘴唇，还用力吸出三寸香舌，仔细品味。左手则伸入衣内，钻到胸衣下面，又是拿捏、又是揉搓。 梅兰妮很是配合，抓住楚天疆那玩意活动起来。在梅兰妮的手往上移动，寻找裤腰时，楚天疆才赶紧推开她。楚天疆强吻梅兰妮已经是在玩火了，因为他根本不清楚威廉的性格，也就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威廉会不会如此大胆的挑逗梅兰妮。继续玩弄梅兰妮，只会玩火***，因为楚天疆没穿裤子，梅兰妮还是X战士。就算楚天疆把幻化成裤子的末日战士系统剥离开来，也很有可能被梅兰妮察觉到异常。 “记住了，今晚我只属于你。”梅兰妮嬉嬉一笑，才转身离开。 等房门关上，楚天疆长出口气。 这间办公室肯定没有监视器，不然梅兰妮不会那么大胆，只是楚天疆不敢大意，还是仔细检查了一番。 房间并不宽敞，只有十多平方米，一张办公桌与两张椅子，其余的都是文件柜。办公桌上有一台计算机，而且处于待机状态。文件柜全都锁着，连办公桌的抽屉也全都锁着。显示器旁边有一个专门放置光盘的架子，上面有几张还没有拆封的大容量光盘，而计算机主机上有光盘刻录设备。 楚天疆坐下后，碰了下空格键，计算机由待机状态恢复到工作状态。 梅兰妮已经做好了准备，屏幕上显示的正是中央服务器的登陆窗口。 拆开一张空白刻录盘的包装，取出光盘后，楚天疆迟疑了一下，又把光盘装进了塑料盒子里面。他是来救人的，而不是来跟梅兰妮鬼混的。不管救没救出蕾切尔她们，楚天疆都不会去证实梅兰妮是不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自然没有必要帮梅兰妮盗取资料，也就没有必要把资料拷贝下来。只是，梅兰妮想要得到的资料肯定非常有价值。掏出纸条，楚天疆输入了写在纸条上的账号与密码，然后摁下了回车键。新的截面出现在屏幕上，楚天疆迅速扫了一眼，确认全部都是美国的秘密科研项目，而X文件代表的应该是X战士项目。梅兰妮本来就是X战士，她为什么需要X战士项目的资料？再说了，她是斯蒂芬尼的科研助手，按理说有权阅读X战士项目的所有文件，根本没有必要盗取。楚天疆想不明白，也就没有再想。进入X文件夹，楚天疆找到了那个隐藏的子文件夹。楚天疆没有打算拷贝，因此直接进入了子文件夹。有数百个分页的存档文件，楚天疆打开了第一个。确实是X战士项目的文件，而且是最重要的原始文件，准确的说是X战士项目所有实验的原始存档。 梅兰妮要这些资料干什么？要知道，这是一些纯学术性的文件，别说普通人，就算是一般的生物学家也未必能够看懂里面的内容。对了，梅兰妮不是普通人，她不但是X战士，还是生物学博士。还有，她是第一名X战士，而且是拥有全部超能力潜能的X战士，只是她的超能力没有完全发挥出来。 也许，她想通过这些资料，找到发掘超能力潜能的办法。 想着这些，楚天疆开始以飞快是速度浏览文件。虽然他看不懂文件的内容，但是他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通过救尼科尔，楚天疆对自己的身体有了更多的了解，也就想到，过目不忘的能力，实际上不是把见到的东西全部记在脑袋里面，而是储存在身体里面，在需要的时候自然会回想起来。严格说来，楚天疆已经没有大脑了，整个身躯都是大脑，即他的灵魂存在于整个躯体之中。 正是如此，楚天疆才能以极快的速度记下看到的所有信息。 只有半个小时，楚天疆把记忆能力发挥到了极限，以每秒十页的速度，浏览那些分页的存档文件。 二十五分钟后，楚天疆浏览完了子文件夹里的所有资料。 关闭中央服务器的窗口后，楚天疆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想到梅兰妮的诡计落空，楚天疆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娘们机关算尽，却没有算到所托非人，也是活该！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人在大声喊叫。楚天疆猛的一惊，随即朝四周一看，发现这间办公室连缓气孔都没有。 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而且猝然停了下来。 “就在这里，别让他跑了！” 是梅兰妮的声音！楚天疆猛的一惊，立即意识到，这是一个陷阱。难道梅兰妮早就发现跟她进电梯的不是威廉？ 楚天疆哪敢迟疑，立即把门锁从内部锁死。 门闩转动几下，却没有打开。接着，门板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嘶嘶”声，警卫正在往门板上粘帖爆破索。 楚天疆没有迟疑，以最快的速度脱掉工作服与上衣。 “轰——”门板被炸飞，房间里的电灯被震坏，楚天疆同时进入隐身状态。几道光柱照了进来，两名手持加挂战术手电筒的MP5冲锋枪的警卫冲了进来，随即又有两名警卫进入。 “安全。” “里面没人！” 见此情形，楚天疆突然想到，梅兰妮要对付的不是他，因为梅兰妮不会笨到让普通警卫来对付一名超级战士。 这就是说，她要对付的是威廉！ 可是，她为什么要对付威廉？她已经让威廉帮她窃取资料，而且威廉只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程序员。 不对，威廉只是被她利用了的工具。 对了，她要的是威廉帮她窃取的资料！ 想到这，楚天疆赶紧拿起丢在门边的工作服与上衣，塞进末日战士系统里面，而首先进入的警卫都没有注意门边的地板。 “博士，里面没人。” “怎么可能？”梅兰妮进了房间。 “我们已经搜查了，里面确实没有人。” “窃贼确实是从这个房间里的终端登陆的中央服务器，而且他刚刚离线，我们也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这样的话，他应该还在实验室里。” “必须找到他，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他，死要见尸，活要见人。” “是！” 等到警卫离开，梅兰妮推上了房门，走到办公桌旁边。她首先戴上手套，随后撬开主机上的光盘刻录机，发现里面没有光盘，她又在桌上翻找了一阵，最后拿起了那只装有光盘的塑料盒子。又翻找一阵，找到掉在地上的包装薄膜，梅兰妮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把塑料盒子装进了口袋。 果不其然，这娘们的要的只是那些资料，而且没有打算报答威廉。 要是来到这里的是威廉本人，在警卫破门而入的时候，储存了资料的光盘要么在主机的刻录机里面，要么就装在塑料盒子里面。如果威廉被逮个正着，而且是人赃俱获，即便他说出受到梅兰妮指使，因为是梅兰妮带警卫过来捉拿他，所以警卫也不会相信他，梅兰妮则能趁此机会拿走光盘。 如果威廉发现触动了中央服务器的警报系统，也就有可能匆忙离开。只要威廉稍微有点脑子就应该知道，在发生了如此严重的安全事件之后，警卫肯定会仔细搜查每一位离开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因此他绝对不可能带着拷贝有资料的光盘离开实验室，明智之举就是把光盘留下。 此外，威廉真被逮个正着的话，恐怕根本没有机会指控梅兰妮。 别忘了，他很有可能把门从里面锁上，而警卫直接使用爆破索，猛烈的爆炸足够震昏房间里的人。就算威廉没有在爆炸后昏迷，也会神志恍惚，在警卫进来的时候，会做出一些本能性动作。只要他轻举妄动，最轻的后果是被警卫用枪托砸晕，最严重的后果是被警卫直接开枪射杀。即便他没有被警卫射杀，也会被单独关押起来，梅兰妮自然会利用这个机会让他永远闭嘴。 这一切，都在梅兰妮的算计之中。 妈的，这娘们确实狠毒，而且非常聪明，不但拿到了想要的东西，还一举消除后患，任谁都不会想到此事与她有关。楚天疆暗自咒骂了一句。只是梅兰妮做梦都不会想到，她遇到的不是威廉。 等梅兰妮出去，楚天疆轻手轻脚的跟了出去。 这时候，一名女性科研人员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梅兰妮，教授让你马上过去。” “这里怎么办？” “教授说，调制马上开始，让你把搜捕窃贼的事情交给警卫。”“好的，我回去换件衣服，然后去调制中心。”调制！？楚天疆很是经验。难道斯蒂芬尼准备把蕾切尔她们调制成X战士，以此保住她们的性命？ 楚天疆没有多想，决定跟着梅兰妮。走到办公室的房门外，梅兰妮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吓了楚天疆一跳，只是她的目光随即转到别处，楚天疆才松了口气。这娘们做贼心虚，怕有人跟踪她呢。 第九十五章 重重迷雾（下） 梅兰妮进入办公室的时候，楚天疆通过门缝扫了一眼。发现放在办公桌上的计算机处于关闭状态后，楚天疆没有冒险跟进去。只要梅兰妮在两三分钟内出来，她就没有足够的时间检查光盘里的资料，也就不会知道拿到的是一张空白光盘。如果她在办公室里耽搁了更多的时间，楚天疆就得考虑逃跑了。 只要发现拿到是空白光盘，梅兰妮肯定会全力追捕威廉，甚至会搜索整个实验室。要不了多久，警卫就会在洗手间里发现被电昏的威廉，随后梅兰妮就会想到，跟她进入电梯的不是威廉。梅兰妮不是太笨的话，马上就会猜到是楚天疆装扮成威廉跟她进了电梯，随后会想到资料在楚天疆手上。 所幸的是，不到两分钟，梅兰妮就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楚天疆暗自松了口气，跟随梅兰妮去了调制中心。 在特殊生化研究与实验区域，调制中心的面积最大，占了整个区域近一半的面积，用玻璃墙分割成了几个大房间。进门后是一间摆满各种电子设备的控制室，前方是一面巨大的玻璃墙。 玻璃墙的后面是最大的一个房间里，里面整齐摆放着十个巨大的玻璃槽。 因为在成为末日战士时进行过调制，所以楚天疆一眼就看了出来，那些蚕茧型的玻璃槽就是调制容器。此时，六个玻璃槽的盖子已经打开，正在往里面注入一种透明液体。液体比较黏稠，应该是加入了一些特殊成分的水溶液。如果在里面调制X战士，液体的成分应该接近羊水。 “教授！”“抓住那个窃贼了吗？”斯蒂芬尼回过头来的时候，楚天疆已经躲到了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后，楚天疆觉得，斯蒂芬尼也有可能是X战士，而且与威廉姆斯一样，通过强化大脑提高智力。只是，楚天疆不敢肯定斯蒂芬尼有没有其他超能力，甚至不知道她是否也是梅兰妮那样的全能型X战士。 “还有没，不过警卫封闭了所有出口，连通风口都安装了传感器，他肯定逃不掉。” “知道他是谁吗？” “这……我也不知道。” “我已经收到报告，到目前为止，进入这个区域的科研人员中，只有一个人还没有被警卫找到。” “谁？” “程序员威廉。” “是他？”梅兰妮表现得很惊讶，看上去好像根本没有想到一样。楚天疆不得不佩服这娘们的演技。 “你是否知道，他为什么要入侵中央服务器？” “这……” “他是跟你下来的。”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按照你的吩咐带他下来。” “你却没有把他送过来。” “他说知道调制中心在哪，而我又急着回去处理那些资料，就没有送他过来。”梅兰妮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也知道我跟他的关系，如果不是你让他下来参与调制工作，我根本不会去找他。” “是我疏忽了，应该让别的人去找他。” “教授……” “他做的事情也证明，你跟他分手是正确的事情。” 梅兰妮迟疑了一下，说道：“我觉得威廉不是那种有胆子偷窃绝密资料的人，肯定有人唆使、甚至逼迫他这么做。” “你是说莉莲？” 梅兰妮点了点头，说道：“大家都知道我跟威廉的关系，也知道威廉比较懦弱，可莉莲偏偏把他抢了过去，这……” “确实有这种可能，但是在找到他跟莉莲之前，谁也说不准是怎么回事。” “那得让警卫把莉莲控制起来。”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 梅兰妮微微一惊，没再多说什么。 “差不多了，开始吧。” “教授……” “怎么，还有事吗？”“教授，我觉得，”梅兰妮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现在对她们进行调制，根本没有半点把握。”“我知道，她们六个的DNA检验报告已经出来了，都是双X染色体，不适合调制。”“那……为什么还要对她们进行调制？”双X染色体？那就是正常女性了。楚天疆心里很是疑惑。斯蒂芬尼这么说，表明正常女性不适合调制成X战士。随即，楚天疆想到，斯蒂芬尼曾经告诉他，梅兰妮是有一条隐性Y基因的特殊女性。难道必须要有Y基因，才能调制成X战士？楚天疆迅速回想了一遍开始看到的那些X战士项目的资料，在一份资料中确实提到，调制得从性别基因的Y染色体开始。难怪X战士全是男性，唯一的女性还拥有隐性Y基因。 想到这，楚天疆猛的一惊。斯蒂芬尼之前就强调过，不一定能治好蕾切尔她们。对她们进行调制，那不是要她们的命吗？ “她们就快死了，如果不进行调制，就只能让她们冷冻冬眠。”“也许，今后能找到调制她们的方法。”斯蒂芬尼勉强笑了笑，说道：“能不能找到让女性成为X战士的办法，我都不知道，恐怕也没人知道。再说了，她们只是普通活体样本，我们做过好多次类似实验，你不会觉得她们可惜了吧？” “当然不会，只是……” “只是什么？” 梅兰妮没有开口，避开了这个问题。 听到两人对话，楚天疆又是一惊。 斯蒂芬尼显然认为梅兰妮不知道蕾切尔她们的身份，而梅兰妮的表现已经说明，她很有可能知道蕾切尔等人的身份，而且反对斯蒂芬尼对她们进行调制，也就是在暗中保护蕾切尔她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天疆糊涂了。 斯蒂芬尼曾经提到，梅兰妮对威廉姆斯死心塌地，即便知道斯蒂芬尼是她的生母，也未必会帮助她对付威廉姆斯。如果这是一句假话，对威廉姆斯死心塌地的就不是梅兰妮，而是斯蒂芬尼。 斯蒂芬尼为什么要撒谎？ 如果她确实是在撒谎，那么她说的所有话都不可信，至少与梅兰妮有关的不可信。关键是，楚天疆在见到斯蒂芬尼的时候，并不了解梅兰妮，如果没有特殊原因，斯蒂芬尼就没有必要在梅兰妮的事情上撒谎。她这么做，表明梅兰妮很重要，而她撒谎的原因就是要让楚天疆不信任梅兰妮。 猛然间，楚天疆想明白了。 梅兰妮确实是娜塔莎，至少与娜塔莎关系密切，她没有为威廉姆斯工作，而是在暗中为尼古拉斯效劳，斯蒂芬尼早就知道了这一点，因此尼古拉斯在临终的时候，把梅兰妮的事情告诉了楚天疆，因此楚天疆知道梅兰妮是谁。楚天疆直接找到斯蒂芬尼，表明尼古拉斯都不知道她在为威廉姆斯卖命。楚天疆在梅兰妮离开之后，才出现在斯蒂芬尼面前，因此斯蒂芬尼怀疑楚天疆故意装做不认识梅兰妮。这些因素，让斯蒂芬尼认为楚天疆没有完全信任梅兰妮，或者对她的信任超过了对梅兰妮的信任，因此才说了那番对梅兰妮很不利的话。只要楚天疆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就不会信任梅兰妮，至少不会立即去找梅兰妮。斯蒂芬尼设法阻止楚天疆去见梅兰妮的原因之有一个，即梅兰妮已经对她有所怀疑，甚至知道她在为威廉姆斯工作。如果尼古拉斯确实把梅兰妮的事情告诉了楚天疆，而斯蒂芬尼又没有说那番话，楚天疆很有可能在见过斯蒂芬尼之后就去找梅兰妮，甚至会在梅兰妮离开之前现身。不管是楚天疆去找到梅兰妮，还是梅兰妮设法跟他取得联系，他都会提高警惕，不会掉入斯蒂芬尼设置的陷阱。 妈的！想明白后，一股想要杀掉斯蒂芬尼的念头从楚天疆的心底冒了起来。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圈套，却没能识破，让楚天疆很是自责。回想起来，去斯蒂芬尼家里找她的时候就有很多破绽。比如，斯蒂芬尼没有见过蕾切尔她们，如何能够伪造蕾切尔等人的实习证件？又比如，斯蒂芬尼的房子外没有车辆，表明她不是自己驾车回来的，因此肯定有人送她回来，而如此重要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叫人送她回家。再比如，梅兰妮应该是坐的通勤车去实验室上班，不会在六点之前就去斯蒂芬尼家里为她拿换洗衣物，而是应该在六点半、甚至七点之后，因此在楚天疆到达的时候，梅兰妮还没有到来，桌子上剩余的饭菜正是斯蒂芬尼吃过的早餐。 这么多的破绽，楚天疆却一个都没有察觉到，或者是察觉到却没有引起重视。 只要看出其中一个破绽，楚天疆就不会跟随斯蒂芬尼去实验室，蕾切尔她们也就不会身陷囹圄。 从这方面来看，斯蒂芬尼的智商不在威廉姆斯之下。 这时候，实验室的工作人员推着六辆床车进入了玻璃墙后面的调制室。 躺在六张床上的，正是蕾切尔等六只“花蝴蝶”。她们身上插满各种管线，只用一块白布搭在身躯上，都处于昏迷状态。那些通过软管输入她们体内的药物，让她们活着，也让她们一睡不醒。 怎么办？ 楚天疆咬紧牙关，努力控制住出手杀死斯蒂芬尼的冲动，因为现在杀了她，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救蕾切尔她们。 “教授……” “不用说了，一次实验而已。用掉几个活体样本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要是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再来。” “化验报告还没有处理完。” “去吧，等下不用过来了。” 梅兰妮没再多说什么，转身朝大门走去。楚天疆没有迟疑，立即跟着梅兰妮离开调制中心。留下来既不能杀了斯蒂芬尼，又无法解救蕾切尔她们，还不如去梅兰妮的办公室，在她身上碰碰运气。 第九十六章 瓮中捉鳖（上） “我是燕文斌，你胆敢喊叫，我就扭断你的脖子，明白吗？” 听到这句从耳边传来的话时，脖子已被掐住，梅兰妮说不了话，只能微微阖首，表示明白对方的意思。 “现在，打开门，进去。” 梅兰妮打开房门，进入办公室的时候感到有人跟了进来，却什么也没看见，而掐住脖子的手并没松开。 “关掉监视器。” 梅兰妮从喉咙里发出“呜呜”声，掐住脖子的手稍微松了一点。“监视器只有录象，没有录音功能。” “无法关闭？” “办公桌抽屉里有一台干扰设备，接到监视器的数据线上。” “你去做。” 梅兰妮没有反抗，走过去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起一只外形跟手机相似的设备，然后走到监视器正下方，爬上柜子，把设备连接到监视器的数据线上，然后启动设备，监视器上的红色指示灯就熄灭了。 等她下到地面上，楚天疆已经站在她面前。 “你是燕文斌？”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你经常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这是为你准备的。”梅兰妮一点都不惊慌。“里面储存了十五分钟的影像，只要安保中心的警卫没有一直盯着看就不会有问题。即便一直盯着看，也未必会被发现。这片区域有几百部监视器，安保中心却只有几十台显示器，系统每隔一分钟切换一次频道，每十分钟循环一次。” “你知道我要来找你？” “你没有直接杀了我，也没有在进门之后杀了我，表明你已经怀疑斯蒂芬尼，不然不会来找我。” “这只是现在，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找你？” “因为我认识蕾切尔。” “你以前见过蕾切尔？” “没有，不过我知道‘花蝴蝶’，也知道蕾切尔的相貌特征。斯蒂芬尼突然搞来六名女性活体样本，而且每个都那么美丽漂亮，她们不是‘花蝴蝶’吗？看到蕾切尔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这么说，你就是娜塔莎？” 梅兰妮愣了一下，突然笑着说道：“这是斯蒂芬尼告诉你的？” 楚天疆锁紧眉头，知道梅兰妮话外有话。 “我不是娜塔莎，不过我跟她几乎没有区别。她是我的孪生妹妹，严格说来，我跟她不是真正的孪生姐妹。” 梅兰妮这么一说，楚天疆立即肯定了之前做出的猜测。 如果斯蒂芬尼没有撒谎就没有必要把梅兰妮与娜塔莎说成一个人。关键是，在楚天疆询问梅兰妮与娜塔莎的关系之前，斯蒂芬尼提到，只要她出面就有把握说服梅兰妮，而在楚天疆询问两人的关系之后，斯蒂芬尼不但说她们是一个人，还明确提到梅兰妮对威廉姆斯死心塌地。这前后不一的说法，正好证明了楚天疆的猜测，即她在刻意墨黑梅兰妮，让楚天疆不敢去找梅兰妮。 “斯蒂芬尼跟你说了些什么？”梅兰妮坐下后，脱下了外套。 “你打算告诉我什么？”楚天疆没有立即翻出底牌，决定先听听梅兰妮的故事，确认梅兰妮可信之后再和盘托出。 “你想知道什么？” “所有。”楚天疆也坐了下来。房间里只有一部监视器，没有报警装置。 “那就从头说起吧，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提出来。”梅兰妮稍微停顿了一下，“尼古拉斯是我的父亲、斯蒂芬尼是我的母亲，只是他们并非我的亲生父母。在我七岁那年，尼古拉斯教授找到我，把身世告诉了我。” “你是某个科研项目的产物？” 梅兰妮点了点头，说道：“尼古拉斯与斯蒂芬尼是这个项目的参与者与实践者，尼古拉斯负责试管受精与制作胚胎，而斯蒂芬尼负责孕育生产，所以我说尼古拉斯与斯蒂芬尼是我的父母。”“你与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当然没有，而且与任何人都没有血缘关系，准确的说是没有完整的父体与母体。尼古拉斯用众多志愿者捐献的精子与卵子，通过多次人工变异之后获得最优的一批，制作了试管胚胎，然后移入斯蒂芬尼的子宫。虽然受精卵的精子与卵子均来自某个人，但是DNA结构都发生了变化。从生理学的角度上讲，因为我没有获得他们的完整遗传信息，所以他们不是我的血亲。” “然后呢？” “我并非该实验唯一的产物。”“这……”“在胚胎阶段，尼古拉斯就提取了DNA样本，随后在克隆技术成熟之后，用其他母体克隆出了成百上千个我。”“什么！？”“只不过，这是好几年之后的事情了。这些克隆体的寿命都很短，有的甚至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最多也就活了两年。”梅兰妮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只是，这件事与尼古拉斯没有关系。斯蒂芬尼生下我之后，尼古拉斯认识到，这项实验不可能取得成功，因此把我送进孤儿院，让我远离斯蒂芬尼。可是斯蒂芬尼并不这么认为，她坚持把实验进行下去，并且千方百计的寻找我的下落。在找到我之前，她窃取了尼古拉斯保存的DNA样本，开始以克隆方式继续进行实验。” “她什么时候找到你的？” “两年前，准确的说是我主动找到了她。” “什么？” “这是尼古拉斯的安排，让我去为斯蒂芬尼工作，充当他与斯蒂芬尼的中间人，负责传递一些重要信息。”“对付威廉姆斯？”梅兰妮点了点头，说道：“可惜的是，事情没有尼古拉斯想像的那么简单。当我发现斯蒂芬尼在为威廉姆斯工作，整个X战士项目都由她在推动，尼古拉斯却不肯相信，坚持认为斯蒂芬尼会帮助他粉碎威廉姆斯的野心。为此，我得设法证明，让尼古拉斯不再信任斯蒂芬尼。”“怎么证明？”“获得DNA病毒，让尼古拉斯知道，斯蒂芬尼没有按照他的要求，为威廉姆斯提供假病毒。” “娜塔莎？”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梅兰妮点了点头，说道：“娜塔莎是上千个克隆人中的一个，也是最独特的一个，因为她的基因在克隆时受到污染。”“多了一条隐性Y染色体？”梅兰妮又点了点头，说道：“这条隐性Y染色体，让娜塔莎变得与众不同，也让她因此活了下来，还被斯蒂芬尼培养成了X战士。事实上，整个X战士项目都基于娜塔莎，即斯蒂芬尼是从她身上获得了调制X战士的办法。也正是娜塔莎，让威廉姆斯认识到了X战士项目的重要性。” “这么说，娜塔莎应该是斯蒂芬尼的人。” “她这么认为，事实却并非如此。”梅兰妮笑了笑，说道，“斯蒂芬尼从来没有让我跟娜塔莎见过面，似乎担心娜塔莎在见到我之后，会不再听从她的吩咐。可是她并不知道，即便如此，也无法隔绝我跟娜塔莎的联系。” “什么联系？” 梅兰妮指了指脑袋。“只要距离不太远，大概几百米之内吧，我能用大脑直接跟娜塔莎沟通，也就是所谓的心灵感应。” 楚天疆一愣，觉得很难理解，这世界上真的存在心灵感应？“这种沟通是彻底的、全面的，因此我很快就说服了娜塔莎，让她知道了斯蒂芬尼做的好事，也让她跟我合作。只是斯蒂芬尼并不知道，威廉姆斯也不知道，他们认为我与娜塔莎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你派娜塔莎去纽约，获取DNA病毒样本，然后交给尼古拉斯？” “这么说，你当时也在附近？” “娜塔莎偷到病毒样本后，非但没有见到尼古拉斯，还引来杀身之祸。如果我当时没在附近，除了尼科尔，其他人都已死了。” 梅兰妮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没想到威廉姆斯会守在自由岛附近。” “娜塔莎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她从没来过这片区域，即便去找斯蒂芬尼，也是在另外一片区域。只有等她进入特殊区域，而我恰好在她附近，才能感应到她，然后与她交换一些信息，往往是她主动出现。” 这时候，楚天疆已经完全明白了过来。 “还有问题吗？” “最后一个问题。”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为什么要陷害威廉？” “威廉！？” “你认为，跟你进入电梯的是他？” 梅兰妮一愣，立即瞪大了眼睛。“难道……” “你确实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楚天疆笑了笑，指了下自己的脑袋，“你要的那些东西都在这里面，而你拿到的不过是张空白光盘。” “你……”梅兰妮苍白的面颊泛起红晕。“威廉是斯蒂芬尼派来监视我的，而我一直装着不知道，还跟他亲亲我我。只是在得知尼古拉斯教授遇害之后，我一气之下，才故意没有理他。” “所以那天，你一个人在电梯里哭泣。” “你……你连这件事都知道？” “我当时就在你身边。” 梅兰妮压制住涌上心头的悲痛。“当时，我刚刚收到尼古拉斯教授的死讯，所以一时没有忍住。”“你要那些资料干嘛？”“我想知道能不能帮助蕾切尔她们。当然，这也是除掉威廉的好机会。如果不是你从中捣乱，警卫会立即射杀他。” 第九十六章 瓮中捉鳖（中） 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楚天疆却没有丝毫轻松的感觉。X战士项目的前身不是军事项目，而是一个生物医疗科研项目，目的是寻找根治癌症的办法。因为当时人类基因图谱还没有绘制出来，所以主导该项目的尼古拉斯教授采用了最原始的办法。这就是，让一些受到辐射后、DNA发生变异的精子与卵子形成受精卵，挑选出抗癌变能力最强的发育成胚胎。尼古拉斯原本打算到此结束，通过分析胚胎的DNA找出抗癌因子，而协助他进行实验的斯蒂芬尼认为应该更进一步，让胚胎发育成人，而且自愿做了母体。 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疯狂的科学实验。 因为涉嫌改变人类基因，所以该项目一度被迫终止，在接下来的十多年里，只在私下秘密进行。直到三年前，威廉姆斯找到尼古拉斯与斯蒂芬尼，该项目才重新启动。X战士项目由此正式启动。此后，威廉姆斯、尼古拉斯与斯蒂芬尼之间的恩恩怨怨，就不是只言片语能够说清楚的了。虽然在两年前，2014X1小行星的出现，为了人类的共同未来，三人再次合作，共同推动X战士项目，但是从总体上讲，尼古拉斯一直反对把X战士项目的科研成果进行大范围应用，斯蒂芬尼则只关心X战士项目本身，威廉姆斯的目的则是利用X战士项目的科研成果改变全人类的面貌。 这个分歧，让三人分道扬镳。 因为威廉姆斯负责美国的所有秘密科研项目，决定经费分配，所以斯蒂芬尼更加倾向于威廉姆斯。为了对抗威廉姆斯，尼古拉斯不得不借助斯蒂芬尼，也就不得不信任与依赖斯蒂芬尼。 想到这，楚天疆不禁叹了口气。如果尼古拉斯没有绝对信任斯蒂芬尼，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了。 “你打算怎么办？” “带蕾切尔她们离开这里。”梅兰妮愣了一下，说道：“你能带她们去哪里，而且你能治好她们吗？”“我不知道，不过你也知道，她们不可能成为X战士。” “即便如此，在调制结束前，她们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知道，那是斯蒂芬尼要她们活着，因为只有让她们活着，斯蒂芬尼才有资本跟我讨价还价。” “你是说，斯蒂芬尼想对付的是你？”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站在尼古拉斯这一边，而不是帮助斯蒂芬尼？” “需要理由吗？” “当然需要。如果你选择的是斯蒂芬尼，那么以你现在的地位，不但不会有危险，反而能得到重用。相反，你在暗中帮助尼古拉斯，不但得不到半点好处，还随时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梅兰妮勉强笑了笑，说道：“你认为我怕死吗？” “没有人不怕死，关键是看死得是否有价值。” “如果我告诉你，我的生命只剩下最后几个月，你会怎么想？”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显得有点疑惑。“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世，就应该知道，我的身上存在很多缺陷，而且都是与基因有关的缺陷。我并不怨恨尼古拉斯与斯蒂芬尼，没有他们，我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但是我不能让这样的悲剧在每一个人身上上演。威廉姆斯现在做的事情，就是把所有正常人都变成我这个样子。只要那些DNA病毒扩散去出，感染者的DNA都会发生变异，而且最多只能存活几个月。” “你都要死了，还在乎这些？” 梅兰妮苦笑了起来。“你说得没错，我没有理由在乎陌生人的生死，甚至没有理由在乎整个人类的存亡，因为从严格意义上讲，我根本不是人，至少不是正常人，但是这个世界上有值得我在乎的人。”“娜塔莎？”梅兰妮点了点头，说道：“她与我不一样，在调制成X战士的时候，她的基因缺陷得到了弥补。虽然我不知道她的具体情况如何，但是她的生命肯定不止一个月，而她没有理由为这个世界陪葬。”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你能帮我把蕾切尔她们救出去，我就答应你尽一切努力阻止威廉姆斯。” “来不及了。”“只要还没有发生，就来得及。”梅兰妮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总共有两千多个扩散装置，美国本土有上千过，此外在英国、西欧、拉丁美洲、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非洲大陆与南亚都有分布，最后一批已经在两天前送往中国、俄罗斯、中东、北欧与东南亚。即便你能找到其中一部分，也无法找到全部。实验已经证明，DNA病毒在感染人体之后，有一个潜伏周期，现在只知道在四个小时到一个月之间，但是无法排除更长的潜伏周期。此外，DNA病毒有遗传性，即能通过亲体遗传给后代，而后代携带的DNA病毒会发生变异，具备传染性，通过体液传染给其他人。” “这……” “只要有一个扩散装置启动，只要有一名病毒携带者的潜伏周期过长，只要出现一个遗传后代，人类就将彻底完蛋。” “那就得阻止威廉姆斯启动扩散装置。” “除非你能杀了威廉姆斯，不过你杀不了威廉姆斯。”“这个世界上，没有我杀不了的人。”“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就算知道，他身边随时有五名X战士，而且是除娜塔莎之外最厉害的X战士。如果察觉到了危险，还会有更多的X战士保护他，而且他肯定会躲藏起来。”楚天疆揉了揉额头，X战士不是问题，关键是找到威廉姆斯。“你知道他藏在哪里？” “不知道，连斯蒂芬尼都不知道。” “扩散装置将在什么时候启动？” “地外文明入侵地球的时候。” “还有多久？” 梅兰妮摇了摇头，说道：“这个问题，你最好去问罗晋勇。” “这……” “是他提出月球是地外文明的前进基地，我们已经证实了这一点，因此他应该知道地外文明会在什么时候发动入侵。” “可惜的是，他已经精神失常了。” “什么？”梅兰妮立即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楚天疆。 “都怪我们疏忽大意，不过罪魁祸首是威廉姆斯。”楚天疆叹了口气，把罗晋勇精神崩溃的事情讲了出来。 听完后，梅兰妮的神色变得很难看了。 “不管怎么样，我会找到威廉姆斯。” “世界这么大，而且他行踪诡秘，就算你能动用军事情报局的资源，也未必能够及时找到他。”梅兰妮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没有罗晋勇，就算你除掉了威廉姆斯，又如何抵抗入侵的地外文明。燕先生，我知道现在说这些不合适，但是你得学会放弃。我可以帮你把蕾切尔她们救出去，但是你得答应一件事情。”“带娜塔莎离开美国？”梅兰妮点了点头，说道：“这个世界注定要遭受灭顶之灾，既然我们无法改变整个人类的命运，那就只能设法改变自身的命运。美国是重灾区，而你掌握的消息，很有可能帮助你的国家避开这场灾难。如果能够及时找到藏在中国的扩散装置，至少短期之内，中国不会受到DNA病毒威胁。”“即便如此，也只是苟延残喘。”“你获得了X战士项目的所有原始资料，而DNA病毒就来自X战士项目。把这些资料交给科学家，假以时日肯定能研制出DNA病毒的抗体，就能拯救你的国家、甚至整个人类世界。” “那需要好几年，甚至几十年，你认为我们能坚持那么久？” 梅兰妮沉默了，这确实是个问题。 “不过，还没到绝望的时候。” “还有别的办法？” “关键依然是威廉姆斯。”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虽然找到他很困难，但是让他找到我却很容易。”“什么！？”梅兰妮一惊，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楚天疆。“如果威廉姆斯知道我还活着，知道我在这里，知道我拥有X战士那样的超能力，他会怎么办呢？” “你……你不能这么做。” “这是见到威廉姆斯，并且及时杀死他的唯一办法！”“可是，太危险了。”“危险有多大，收获就有多大。再说了，我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信心，别说五个，就算所有X战士都在这里，也奈何不了我。”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恐怕你不知道，就在今天上午，斯蒂芬尼设陷阱伏击我，不但没有逮住我，还让我带着尼科尔逃走了，连娜塔莎都没能追上我。”“娜塔莎？”“其他X战士放弃之后，她仍然追着我跑了一百多公里，才被我甩掉，不过我当时背着尼科尔。”“好吧，如果失败了，你至少还能逃走。”“现在，你要做两件事情。一是带我去调制中心，最好把我送到调制室里面，让我见到蕾切尔她们。然后你去做第二件事情，获取DNA病毒样本。如果我不得不逃走，病毒样本能让我国科学家更快研制出抗体。”“再等一会，调制要持续很长时间，斯蒂芬尼不会一直呆在调制中心。等到最初的敏感期过去后，她就会离开调制中心。”楚天疆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第九十六章 瓮中捉鳖（下） 两个小时后，梅兰妮把处理好的化验报告送到了斯蒂芬尼的办公室。确认斯蒂芬尼已经回到办公室之后，她带着处于隐身状态的楚天疆去了调制中心，然后以获取调制数据为由进了调制室。 虽然调制中心里没有科研人员，设备都是自动运行，但是有十多部监视器，整个调制中心里没有一处监视死角。 走到第一具玻璃容器旁，看着悬浮在液体里面的蕾切尔，楚天疆的心情非常复杂。调制正在进行，蕾切尔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像是睡着了一样，胸部在缓慢起伏，表明她还活着。液体里有一种类似与RNA病毒的高分子物质。正是这种物质，在悄无声息的改变着蕾切尔的DNA结构。按照梅兰妮的说法、以及获取的X战士项目的原始资料，调制针对所有细胞，因此需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调制结束之后，蕾切尔会获得超能力，只是因为没有Y染色体，她将丧失更新能力。组成人体的细胞，平均生命周期只有二十二天，即人体的细胞每国二十二天就要更换一次。因为丧失了更新细胞的能力，所以蕾切尔在完成调制之后最多只能活二十二天。 完成调制之后，她还是以前那个蕾切尔吗？虽然楚天疆有点讨厌蕾切尔的蛮横，更讨厌她事事都爱占强与不讲道理，但是想到蕾切尔发生的变化，想到蕾切尔将在调制完成后悲惨死去，楚天疆突然产生了一股失落感。 像是失去了某样宝贵的东西。 蕾切尔的本质并不坏，只是悲惨的遭遇改变了她，让她的性情变得古怪，让她不像尼科尔那样讨人喜欢。 她有她的特色，她们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特色。 即便没有答应尼科尔，楚天疆也不会让蕾切尔死在这里，因为他知道，在他心里，蕾切尔已经有了一席之地。 只是，怎么救她？ 带她离开实验室？显然不可能，这不但会打草惊蛇，还会失去及时干掉威廉姆斯的唯一机会。 在这里，像救尼科尔那样救她？也不可能，因为没有足够的时间。那怎么办？楚天疆救尼科尔的办法是用能量体铲除掉她体内的癌变细胞，而残留在她神经细胞里的能量体使她拥有了超越常人的体能与反应速度。只是救蕾切尔她们就没有这么简单了，不但要铲除她们体内的癌变细胞，还要阻止她们的DNA发生严重变异，因此得阻止液体中的物质进入蕾切尔体内。 这显然是办不到的事情。楚天疆不可能用能量体裹住蕾切尔，更不可能用能量体保护蕾切尔的每一个细胞，因为这会消耗太多的能量体。需要保护的不是整个细胞，而是储存DNA的细胞核。与整个细胞相比，细胞核小得多，而且DNA只是细胞核的一部分，因此保护DNA要比保护细胞容易得多。想明白之后，楚天疆掀开玻璃盖子，把手伸了进去，摁在了蕾切尔的额头上。控制能量体进入蕾切尔体内，以最小单位进入每一个细胞，固定在细胞核里的DNA之上后，楚天疆把手拿了出来。随后，他在另外五只“花蝴蝶”身上使用了相同的办法，只是在玛雅身上消耗了更多的能量体。主要就是，玛雅最为虚弱，很多器官都已衰竭，得用能量体促进细胞增生。 虽然对六只“花蝴蝶”施救，但是消耗的能量体并不多。主要就是，进入每个细胞的能量体都是最小单位，大小仅相当于一个基本粒子，比氢原子还要小得多，消耗掉的能量体还不到楚天疆全身总量的万亿分之一。六只“花蝴蝶”获得的能量体之和，甚至比不上尼科尔一个人。 显然，楚天疆有点厚此薄彼。 只是，这些能量体足够确保她们活着，而且不受调制影响。按照楚天疆的想法，在除掉威廉姆斯，带她们离开美国之后，再用救尼科尔的办法，铲除她们体内的癌变细胞，让她们完全康复。做完之后，楚天疆退到角落里。楚天疆早已想好，等到梅兰妮把DNA病毒样本送来，他就从斯蒂芬尼开始，在实验室里大开杀戒，把所有X战士都吸引过来，然后趁乱带着蕾切尔她们逃出去。如果威廉姆斯在收到消息后赶回来，他再杀回来对付威廉姆斯。如果威廉姆斯没有赶回来，他就带着“花蝴蝶”离开美国。有了X战士项目的原始资料与DNA病毒样本，楚天疆已经完成了任务。 别忘了，张小刚给他的任务就是获得这两样东西，然后带回国内，让科学家研制出病毒抗体。 至于干掉威廉姆斯，那是对尼科尔等人的承诺。 过了一阵，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梅兰妮赶来了。“你在这里吗？”“我在你身后，别转过身来，把DNA病毒样本给我。”楚天疆知道，那些监视器只有录象功能，没有录音功能。 梅兰妮转过身来，把一只钢笔大小的不锈钢容器塞到了楚天疆手上。“你赶紧走，威廉姆斯回来了。” “他回来的正是时候，我为什么要走？” “他……他知道你在实验室里，而且……而且……”“而且什么？”楚天疆猛的一惊，知道大事不好。“而且尼科尔被X战士抓住了。” “什么？” “只要你活着，威廉姆斯就不会加害尼科尔，可是你要落到他手上，威廉姆斯肯定不会留下活口。你赶紧离开实验室，我会保护她们。等威廉姆斯认为你已经逃走了，我再设法救她们。” “来不及了！”“什么？”“砰”的一声，调制室的大门被踢开，两名X战士冲了进来，后面跟着威廉姆斯与几名X战士，还有被一个长得更梅兰妮几乎一模一样的年轻女子控制住的尼科尔，她就是娜塔莎！ 楚天疆一惊，赶紧挡在梅兰妮身前。 “信任我的话，就不要轻举妄动。” 听到梅兰妮的话，楚天疆顿时心生疑惑。随即想到，娜塔莎抓住了尼科尔，而且跟在威廉姆斯身后。 如果娜塔莎与梅兰妮是一伙的，那么梅兰妮肯定想借此机会让娜塔莎干掉威廉姆斯。 “梅兰妮，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你的新相好呢？” “就在这里。”楚天疆又是一惊，随即感到全身麻木，紧接着末日战士系统的隐身功能关闭，他也倒在了地上。两名X战士冲了上来，一张巨大的金属网罩在了楚天疆身上。网上通有高压电，而且牢固的钉在地板上。 这是怎么回事？楚天疆闭上眼睛，像是昏死了过去。 “文斌……”尼科尔刚刚叫出身来，娜塔莎就掐住她的脖子，让她闭上了嘴。 威廉姆斯走进调制室，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楚天疆，对梅兰妮说道：“不错，我始终认为你比斯蒂芬尼厉害多了。” 楚天疆暗自一惊，难道梅兰妮也在骗他？ “教授，你早该相信我了。如果让我负责抓捕行动，根本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他早就落网了。”梅兰妮绕过楚天疆，走到威廉姆斯身边，笑着说道，“现在，你该知道我有多么能干了吧？” “哈哈……”威廉姆斯笑了起来，说道，“你确实很能干，跟我去岛上吧，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你做呢。”楚天疆本想趁此机会动手杀了威廉姆斯，但是听到威廉姆斯的话，决定继续装死。显然，阿拉莫斯实验室不是威廉姆斯的老巢，他说的那个“岛”，才是进行秘密科研的地方。如果梅兰妮没有说谎，她现在做的事情就是为了获取威廉姆斯的信任，获得去“岛”上的机会。如果杀了威廉姆斯依然不能阻止DNA病毒在全球扩散，那么去那座“岛”是才是唯一的机会。 想到这些，楚天疆明白了梅兰妮为什么要在动手之前，在他耳边说那句话了。 “把她们全都带上。”“教授，调制刚刚开始，现在……”“梅兰妮，你也知道，我们现在只能把男人调制成X战士。如果对她们的调制取得成功，X战士项目才算完全成功。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得赶紧上岛。到了岛上，由你负责她们的调制工作。” “斯蒂芬尼教授不上岛吗？” “她得留在这里，负责其他事情。” “这……” “我已经跟她说了，还派人去你家里收拾了行李。怎么，你认为自己的能力不足以顶替斯蒂芬尼？我对你抱了很大的希望呢。” “不，当然不是，只是太仓促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走吧。把他装进箱子，我跟梅兰妮乘坐第一架飞机，你们乘坐第二架飞机，不要出任何差错。” “是！”答话的是坎贝尔。 随即，威廉姆斯带着梅兰妮、娜塔莎与尼科尔离开了调制室。 楚天疆感到胳膊与双脚被人抓住，然后被抬了起来。 “这家伙真重！”“是啊，一点都看不出来，恐怕有三百磅。”两名X战士把楚天疆放进了一具如同棺材的大箱子，随着盖子合上，楚天疆不但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也听不到半点响动。妈的，这下变成僵尸了。楚天疆暗自苦笑。不多时，楚天疆感觉到箱子被人抬了起来。 第九十七章 实力证明（上） 听到外面传来的声响，楚天疆立即站了起来。随即，厚实的钢质密封门被人推开。 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时候，楚天疆就在这个类似于银行金库的房间里，地板、天花板与四周的墙壁都是钢板，而且除地板外都通有高压电。尝试了几次之后，楚天疆觉得能够承受墙壁上的电流，也有把握砸开钢板，但是他没有这么做，而是决定等一等，看看梅兰妮会怎么办。 这一等，就是整整一天。 “梅兰妮？”对走进来那人，楚天疆问了一句。 “她是娜塔莎。”另外一个人走了进来。 两人不但相貌一模一样，连身高与体形都完全一样，因此楚天疆把穿着白大褂的娜塔莎认成了梅兰妮。 仔细观察的话，两人也有区别，即神态与眼神不一样。 娜塔莎更加冷酷一些，与以前的蕾切尔有点相似，眼神冷冰冰的，似乎进入她眼里的全是罪该万死的恶人。梅兰妮的神色没有那么凶狠，目光更加温和，盯着某个人看的时候还显得很热情。 “你得马上离开这里。” 楚天疆笑了笑，又一屁股坐了下来。 梅兰妮愣了一下，一把拉住准备上前把楚天疆拽起来的娜塔莎。 “你认为，这地方能困住我吗？” “燕先生，时间已经不多了，你得赶紧带着蕾切尔她们离开这里。” 楚天疆冷冷一笑，说道：“你让我相信你，让我不要轻举妄动。我照办了，不但没有当场杀了威廉姆斯，还乖乖的束手就擒，然后被关到这个鬼地方。很好，我信任你，可是你未必信任我。” “燕先生……” “你杀得了威廉姆斯吗？”娜塔莎冷冷的说了一句。这娘们，真他妈的不知道天高地厚！梅兰妮还没反应过来，楚天疆已经出现在娜塔莎跟前。虽然娜塔莎是X战士，而且是最厉害的X战士，但是她也仅仅来得及后退一步，随即脖子就被楚天疆掐住，然后被楚天疆提离地面。 “你认为我杀不了威廉姆斯？” 脖子被掐住，娜塔莎根本说不了话，只能抓住楚天疆的胳膊，使劲挣扎起来，只是半点用都没有。 “就算你杀了威廉姆斯，救走蕾切尔她们，也拯救不了整个世界。” “是吗？” “放开她，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楚天疆冷冷一笑，丢开了娜塔莎。 刚一落地，娜塔莎就向后跳开，随即伏低身躯，摆出一副蓄势待发的格斗架势，那样子就像一头发怒的母豹子。 “娜塔莎！”梅兰妮呵斥了一声。 楚天疆朝娜塔莎指了一下，然后竖起了中指。娜塔莎则是一副嗋牙嗫齿的样子，还压低嗓门咆哮了几声。 “你们够了吗？”梅兰妮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 “这是什么？” “你看了就知道是什么。” 楚天疆接过照片一看，立即锁紧了眉头。 这是一张用望远镜拍下来的月球照片，非常清晰，在月球的赤道上，有一条非常明亮的光斑。 “这是一个小时前拍下来的，威廉姆斯随后就乘飞机离开了。” “我们现在在哪？” “白令海的圣马修岛上。” “离阿拉斯加很近？” 梅兰妮点了点头，说道：“这条光斑已经证明，罗晋勇的猜测是正确的，地外文明已经占领了月球，即将入侵地球。” “还有多少时间？” “不知道，也许几个小时，也许几天。” “所以，你让我带着蕾切尔她们离开？” 梅兰妮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为了蕾切尔她们，你也会杀了威廉姆斯，可是杀了他根本改变不了人类的命运。” “为什么？” “我们早就发现，威廉姆斯制作的扩散装置有两套控制系统。一套是定时装置，即在设定的时间自行启动。另外一套是无线电接受装置，只要无线电信号中断就会自行启动。无线电基站就在这座岛屿上，可是控制基站的装置在威廉姆斯身上。”梅兰妮咬了咬牙，“如果我是威廉姆斯，会让这套装置与自己的脉搏或者是脑电波关联。也就是说，杀死他等于启动所有扩散装置。” “妈的！”楚天疆咒骂了一句。显然，这也正是梅兰妮阻止他对付威廉姆斯的原因。 “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一切都来不及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些事情？”“因为是要来到这里，做最后一件事情。”梅兰妮迟疑了一下，说道，“地外文明入侵开始之前，威廉姆斯会在这里部署防御作战行动，到时候所有X战士都将来到这里，而这是铲除X部队的唯一机会。”“你要铲除X部队？”“X部队已经被威廉姆斯控制，成了他的帮凶。要想阻止威廉姆斯的阴谋得逞，就得全歼X部队。”梅兰妮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知道罗晋勇在见到威廉姆斯之后，为什么会神志失常吗？”“为什么？”“威廉姆斯也是X战士，而且是唯一强化大脑的X战士。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否拥有其他超能力，但是可以肯定，他能通过脑电波与其他人交流，而且能够通过脑电波来影响别人的大脑。” “什么！？”楚天疆立即瞪大眼睛，显得万分震惊。 “罗晋勇只是一个普通人，很容易受到影响。威廉姆斯要对付他，你们根本没有办法防范与阻止。” “妈的！”“如果威廉姆斯的精神力足够强，他甚至能够直接控制附近的扩散装置，或者通过增强脑电波的方式来控制远处的扩散装置。”楚天疆迅速冷静下来，说道：“歼灭X部队之后，你有什么打算？”“什么意思？”“按照你的说法，就算杀了威廉姆斯也无法阻止DNA病毒在全球扩散，而且你未必能够干掉威廉姆斯。就算消灭了助纣为虐的X部队，你也无法改变什么，更不可能让威廉姆斯的阴谋破产。”“至少能争取到一些时间。”梅兰妮叹了口气，说道，“此外，威廉姆斯的阴谋肯定没有这么简单。DNA病毒的价值，在于让普通人获得X战士那样的超能力，从而让所有人成为超级战士。问题是，病毒发作之后，普通人的寿命将大幅度缩短，而且不受控制，只会在本能趋势下进行破坏与杀戮。此外，即便是X战士，也只是人类科技的结晶，跟地外文明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地外文明能够跨越恒星系间的距离障碍，制造出纯能量的Y天体，把月球变成前进基地，其科技实力远远超过我们。别说只是DNA病毒，即便全球八十多亿人都成为X战士，也未必是地外文明入侵大军的对手。威廉姆斯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他肯定还有一个更大的阴谋。” “这样的话，更不能鲁莽行事。” “问题是，还能怎么办呢？” “逮住威廉姆斯，让他把策划的阴谋全都交代出来。” 梅兰妮一愣，随即苦笑了起来，连娜塔莎都冷笑了起来，似乎楚天疆说的是一个天方夜谭里的故事。“怎么，你们没有信心？”“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梅兰妮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也有心灵感应能力，但是远远比不上威廉姆斯，而且只能跟娜塔莎正常交流。就算你逮住了他，只要他不肯说，你拿他就没办法。此外，威廉姆斯在这里秘密调制了一批X战士，X部队的规模在一百人以上，你不可能战胜这么多X战士。”“能不能杀光X战士，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至于如何对付威廉姆斯，等我逮到他，再想办法。”“你已经拿到X战士项目的原始资料，还有DNA病毒样本，不应该留下来冒险。”楚天疆一愣，说道：“你能读出我的思想？”梅兰妮笑了笑，说道：“这么简单的事情，需要读你的思想吗？你是中国军事情报局的特工，你的能力表明，你是类似于X战士的超能力战士，而且比X战士更加厉害。利用那些东西，调制你的科学家肯定能够研制出DNA病毒的抗体，而你的任务就是把这两样东西带回去。” “你说得没错，这确实是我的主要任务，但是我现在觉得逮住威廉姆斯更加重要。” 梅兰妮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做了该做的事情，给你们准备了一条快艇、以及足够的食物与淡水，是否带着蕾切尔她们离开是你的事情，我无权替你做决定。只是，我仍然奉劝你尽快离开。” “蕾切尔她们在哪？” “一个很隐秘的山洞里面，我让娜塔莎带你过去。只是……” “只是什么？” “尼科尔被单独关押，我没办法把她救出来。”“什么！？”楚天疆捏紧拳头，说道，“我不会丢下尼科尔，就算要离开这里，我也会带上她。”“威廉姆斯留下了五名X战士看守她。”“你们不是想知道我有没有能力杀光所有X战士吗？” 梅兰妮叹了口气，说道：“娜塔莎带你过去，把尼科尔救出来之后，她会带你去蕾切尔她们藏身的山洞。”想到尼科尔身陷囹圄，楚天疆没多罗嗦，让娜塔莎在前面带路。走出“囚室”，楚天疆看到，门外躺着两具X战士的尸体，都是额头中镖，看样子娜塔莎是使用飞镖的高手。 第九十七章 实力证明（中） 圣马修岛是一座无人居住的岛屿，在大灾难之前的面积就超过三百五十平方公里。碎片撞击之后，太平洋板块向北移动，导致北太平洋的地壳整体升高，圣马修岛的面积在几天之内增加了数倍，现在超过一千平方公里，成为白令海中部最大的岛屿之一，而且仍然在缓慢上升。 娜塔莎跑得很快，还时不时突然转向或者突然改变速度，但是不管她怎么折腾，楚天疆都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保持着十米的距离。发现自己不是楚天疆的对手，娜塔莎才老实了下来。 “还有多远？”跑了半个小时，楚天疆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快到了。” 翻过前面的山梁，来到山脚下的时候，娜塔莎突然收住脚步。 被她带着折腾一番，楚天疆心里鬼火直冒，也就没有立即收住脚步，而是直接撞到了娜塔莎身上。 “你干嘛？”娜塔莎依然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不好意思，没有收住脚。”这娘们的身体很结实，不过该软的地方还是很柔软。“我们到了？” “看到那块岩石了吗？”娜塔莎朝前方的海面指了一下，“那是海下基地的出入口，不过我们不能从那里进去。” “那从哪里进去？” “水下。你能憋多久？” “肯定不比你差。” “是吗？”娜塔莎冷冷一笑，说道，“你自寻死路，我也没办法。等下憋不住气，不要求我。” “谁求谁，还说不准呢。”楚天疆也是冷冷一笑。 娜塔莎没再跟楚天疆废话，跳入了左侧的小海湾。楚天疆笑了笑，跟着跳入海湾，而且直接潜到水下。 游出海湾，在即将看到那块岩石的时候，娜塔莎最后一次浮上水面换气。 楚天疆没有换气。在想明白自己的身体是由能量体构成之后，楚天疆发现即便不呼吸也没关系。 海水非常清澈，能见度在一百米以上。 楚天疆跟在娜塔莎后面，下潜深度比娜塔莎稍微小一点。虽然楚天疆对娜塔莎没有半点好感，但是这娘们穿上紧身皮衣，除了略微矮了一点之外，身材绝对不比尼科尔差，而且潜泳时，扭动腰身、双腿并拢上下摆动，身体曲线显得十分优美，有一种“花蝴蝶”没有的特殊气质。 从后上方看，就像一条黑色美人鱼。 潜泳了十多分钟，娜塔莎都没有浮上水面换气，表明她有水下呼吸能力。只是，她之前换过气，所以她的水下呼吸能力肯定不足以提供潜泳时消耗的氧气，因此无法一直不浮上水面换气。 想到这，楚天疆更近了一些。 又过了几分钟，前方出现一艘巨大的“潜艇”，准确的说是一艘沉在海底的油船。与普通油船不同的是，这艘油船没有船桥，而且船体完全密闭，中央是一根直径五米、伸出了海面的大“烟囱”。显然，“烟囱”的顶部就是那快“岩石”，而“烟囱”里面是升降机与通风管道。 如果这艘油船能够航行，就是一座移动式海底基地。 肯定如此。 威廉姆斯不可能在大灾难之后才建造了这艘油船，肯定是在大灾难之前建造的，而大灾难之前，油船现在坐沉的海底离海面有几百米，超过了绝大部分潜艇的下潜深度，因此油船肯定是在大灾难之后才来到这里。也就是说，在大灾难之前，这艘油船已经存在，只是在别的地方。 把秘密基地藏在海底，还可以四处转移，威廉姆斯确实用心良苦。 如果油船以核反应堆为动力，甚至不需要浮上海面，可以一直藏在海里，也就很难被发现。 游到一个水密门附近，娜塔莎停了下来，然后指了指水密门。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娜塔莎的意思。那扇舱门，应该是专门供蛙人进出的，里面应该是过渡舱。 娜塔莎抓住旋转门闩，沿逆时针扳动，门闩却纹丝不动。把双脚顶到船体上，娜塔莎用上全身力气，门闩依然纹丝不动。 门闩从里面锁上了？ 娜塔莎突然吐出一大串气泡，随即松开门闩，朝海面游去。 楚天疆早就有所准备，立即抓住娜塔莎的脚踝，把她拽了下来。娜塔莎很慌张，开始拼命挣扎。楚天疆没有松手，反而用上了更大的力气，将她抱在怀里，然后一口咬住了她的嘴唇。 娜塔莎在楚天疆身上捶打了几下，当一股空气灌入嘴里时，才没再挣扎。 吸足一口气，娜塔莎才推开楚天疆。 楚天疆没打算占她便宜，只是不想让她做傻事，也就放开了她。浮上海面，肯定会被安放在“岩石”上的监视设备发现。 娜塔莎指了下水密门，然后摇了摇头。 楚天疆也摇了摇头，然后抓住门闩，左右摇晃两下，沿着顺时针方向转动门闩，打开了水密门。 这娘们挺傻的，水密门从内部开启为逆时针转动，从外部开启则是顺时针转动。 进入过渡舱，楚天疆关上水密门，排水系统自动启动，用高压空气把过渡舱里的海水排了出去。 “你早就知道沿顺时针方向转动门闩才是开启水密门？” “那还用说吗？”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说道：“你能在水里说话？而且，你那么积极，我还以为这扇门与其他的不一样呢。” “你……”娜塔莎又急又气，看样子她的性格比蕾切尔还要急躁。 “尼科尔被关在哪个地方？”楚天疆转移了话题，他只想早点把尼科尔救出来，因此不想跟娜塔莎吵嘴。 “船尾。跟我来。” “威廉姆斯为什么要把她单独关押起来？” “我不知道。”娜塔莎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梅兰妮告诉我，威廉姆斯说她跟其他几个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我不知道，梅兰妮也不知道，也许你知道。”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难道威廉姆斯发现了尼科尔发生的变化？ 肯定如此，因为威廉姆斯有很强的心灵感应能力，说不定能够读出尼科尔的思想。即便他没能读出尼科尔的思想，同样能够察觉到异常。这就是，如果尼科尔是普通人，威廉姆斯肯定能读出她的思想。威廉姆斯无法读出她的思想，表明她不是普通人，从而认为尼科尔也具有超能力。 “你在想什么？”楚天疆回过神来，说道：“看守尼科尔的是些什么家伙？”“你担心了？”娜塔莎笑了笑，说道，“五名战斗力最强的X战士。不过你放心，威廉姆斯专门打了招呼，梅兰妮也提到尼科尔很有可能是接受过调制的超级战士，所以没人敢糟蹋她。”“糟蹋？”“落到X战士手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你也是X战士。” “我跟那些禽兽不一样。”“什么地方不一样？”娜塔莎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我天生就是X战士，而他们是调制出来的，你觉得能一样吗？” “确实如此，但是并不表示你比他们好。” “你是来救人的，还是来跟我吵嘴的？” “我只是觉得，你平常恐怕不大爱说话，也没有人跟你聊天，所以……” “所以什么？让你大发善心，陪我聊天？还是有别的目的，比如像拐骗蕾切尔她们那样把我也拐骗走？” “拐骗！？”楚天疆当即无语。 “梅兰妮已经跟我说了。” “说什么？” “让我跟你离开这里，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而且还提到，你会照顾我。” “不可能吧。” “什么不可能？”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她确实提出过这样的要求，可是我没有答应，或者说没有正式答应。” “不管你会不会答应，我都不会跟你走，我不会让梅兰妮单独留下来。” “我也没有打算带你走，更没有打算在逮住威廉姆斯之前离开这里，所以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你应该离开这里。”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你不打算让我留下来帮你们？”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是吗？”“开始不算，因为是我在帮你去救尼科尔。”“好吧，就算开始不算，而且那些X战士都不是你的对手，你能照顾好自己，确实不需要我的帮助，梅兰妮呢？”娜塔莎愣了一下，随即沉默了。“梅兰妮到底想怎么对付X部队？” “我不能说。” “你不说，我就无法帮助你们，也就不可能救梅兰妮。” “你能救她？不……不可能，她只有……”娜塔莎先是一阵惊喜，神色随即又黯淡了下来。 “我知道，她的生命只剩下最后一个月。” “你知道？” “她亲口告诉我的。” “那你……” “我说能救她，就一定能救她，只是你不相信而已。” 娜塔莎突然停下脚步，楚天疆也只好停下脚步。 “如果你不相信，别说是我，就算是上帝也救不了梅兰妮。” “你真的能救梅兰妮？” “关键不是我能不能救她，而是你是否相信。” 娜塔莎咬了咬牙，说道：“如果你在故意骗我，想让我把梅兰妮的计划告诉你，我会把你碎尸万段。”“我为什么要骗你？我们的敌人是威廉姆斯，我们的目的是粉碎他的阴谋，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娜塔莎迅速思索一番，知道楚天疆没有骗她，确实有能力救梅兰妮。 第九十七章 实力证明（下） 娜塔莎沉默着，既不说话，也不挪动脚步。 “想明白了吗？”楚天疆有点不耐烦了。想到尼科尔的处境，楚天疆恨不得立即把她救出来，根本不想耽搁半点时间。 “好，我相信你。”娜塔莎咬了咬牙，说道，“如果你能救梅兰妮，治好她的病，让她活下去，我不但可以把她的计划告诉你，还答应不管在任何时候，都会答应你提出的任何一个要求。” “我对你没有任何要求。” “这是我的承诺，是否提出要求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好吧，我们成交。”楚天疆确实不想耽搁时间了。 “你发誓。” “这也需要发誓？” “当然。你发誓之后，如果办不到，就算藏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然后把你撕碎了喂鱼。”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说道：“是你在求我，还是我在求你？” 女人都这么蛮横不讲理吗？ “我不管那么多，你必须发誓。” “好，我发誓。” “郑重点。” “我发誓，一定治好梅兰妮的病，让她活下去。” “不够，你还要带她离开这里，把她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为她提供生活保障，让她不受欺负与威胁。” “这些都是让她活下去的基础条件。” “我不管，你得重新发誓。” 楚天疆很无奈，只能按照娜塔莎的要求重新发誓。 “好了，我现在告诉你梅兰妮的计划。”娜塔莎又开始往前走了。“这是威廉姆斯搞的海下基地，由核反应堆供电。因为在设计的时候，计划使用几十年，所以堆芯使用的是武器级纯度的燃料棒。” “梅兰妮准备让核反应堆过载？” 娜塔莎点了点头，说道：“只要核反应堆的堆芯温度超过六千摄氏度，再把所有燃料棒全部放进去就会发生核爆炸。”“威力有多大？”“两万吨TNT当量。”楚天疆迅速思索一番，说道：“威力足够大，但是只能摧毁海底基地，不一定能够杀死所有X战士。”“你也这么认为？”“除非爆炸的时候，所有X战士都在反应堆附近，不然肯定有一部分能逃走，而核辐射未必能让X战士毙命。”“我也这么认为，可是梅兰妮听不进去。”“那就得杀光所有X战士，然后引爆核反应堆，炸毁海底基地。” “我一个人办不到。”“谁说你是一个人 ？”娜塔莎回头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你……你真的愿意留下来，帮助我与梅兰妮对付X部队？” “你认为我在跟你说笑吗？” “可是，梅兰妮……” “我会保护她，你也会保护她。放心吧，我说过会救她，就会尽一切努力救她，除非我死……” 娜塔莎突然停下脚步，伸手堵住楚天疆的嘴。“别说死，你肯定能带着梅兰妮离开。” 显然，娜塔莎把梅兰妮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楚天疆也很是感动。再凶狠的人，只要心里有爱，本质就不坏。为了梅兰妮，娜塔莎愿意做出任何牺牲，表示她心里有爱，表明她的本质是善良的。 “还有多远？” “快到了，等下别说话，我……” “由我来，你在一旁看热闹就成了。”楚天疆拉住了娜塔莎的手，“你不是想知道我有没有本事救梅兰妮吗？”娜塔莎看了楚天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但是没有摔开楚天疆的手。尼科尔被关在一间套房里，五名X战士都在客厅里面，卧室的房门锁着，表明他们没有违背威廉姆斯下的命令。 观察清楚情况，楚天疆回过头来，在娜塔莎耳边轻声说道：“在这里等着！”娜塔莎点了点头，只是已经手握飞镖，准备随时出手帮助楚天疆。虽然楚天疆的话语很低，但是仍然被离大门最近的那名X战士听见了。 “鲁迪，你干吗？” “好像外面有人在说话。” “怎么可能？这里就我们五个，难不成，那娘们逃出去了？” “我去看看。”“小心点。查理，去看看那娘们在干嘛。”那个叫鲁迪的X战士刚刚走到门边，脖子就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虽然他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双手做成掌刀的样子，交叉着朝面前劈去，而且正中目标，但是就像劈在了钢铁上，不但没能重创跟前那名看不见的敌人，手腕还直接脱臼。紧接着，鲁迪胸口洞开，跳动着的心脏从胸腔里飞了出来，被掐住的脖子迅速变细，整个气管连着喉咙处的皮肉一同被扯了出来。 视野变得模糊时，鲁迪才看到，杀死他的是一个散发着白色光芒的人。 黑暗吞没了一切，鲁迪到死都不明白，那个人不但有惊人的力气，还用脖子硬生生的扛住了他劈下了两掌。 他是人吗？鲁迪被杀，楚天疆突然出现，目睹这一切的三名X战士同时反应过来，而且同时飞身杀到。只是，跟楚天疆比速度，他们差得太远了。 左侧，离门最近的那名X战士刚刚看清楚情况，楚天疆已杀到面前。情急之下，这名身材高瘦、脚长手长的X战士立即抬手挡在胸前。 这是极为错误的举动，从体形看，他应该是以灵活见长的X战士，如果及时闪避，即便逃不掉，也能拖住楚天疆，给另外两名X战士创造机会。抬手格挡，让他错过了闪避机会，而以他的身体结构，根本挡不住楚天疆的全力一击。 楚天疆的招式毫不花俏，一记直拳打在了X战士的腹部，拳力刚猛，直接打断了X战士的脊椎。随即，楚天疆双手抱住X战士的后脑勺，右腿迎面顶上，一记力大无匹的膝撞直冲X战士的面门。仅仅一招，血肉、碎骨与脑髓横飞，X战士成了一具脑袋被砸成肉饼的尸体。 楚天疆杀心暴起，没有丝毫停顿。右侧，那名身材矮小，但是格外强壮的X战士已经跨出两步，到了楚天疆身侧，戴着钢铁圈套的拳头径直击出。楚天疆不但没有闪避，反而腰身急转，对着击来的拳头打出了一记左直拳。 两拳相碰，X战士只感到右臂一阵剧痛，从手指到肩膀的骨头全被那股开山巨力震得粉碎，想要后退时已经迟了。楚天疆的右手虎爪已经探出，一把抓住了X战士的左手手腕，随即腾空而起，抓住X战士被震开的右臂。随着楚天疆一声暴呵，X战士的双臂被活生生的从躯体上扯断。 “小心！”娜塔莎喊叫的同时，第三名X战士已经杀到楚天疆身后。此人极为高大，身材也极为强壮，速度更是快得惊人。娜塔莎的喊叫声还没传到楚天疆耳里，X战士已经抓住了楚天疆的两只手腕，随即出现了一幕让娜塔莎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的场面。体形仅及对方一半的楚天疆不但一下就把左手挣脱出来，还以几乎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抱住了X战士的右臂，紧接着就是一个背摔。 地面猛的一震，X战士仰面倒下。没等X战士转身滚开，楚天疆的左脚已如泰山压顶般凌空踏下。随着一声脆响，X战士的脑袋已被踩扁，夹着鲜血的脑髓如同爆炸般飞散四溅。 此时，那名身材矮小的X战士刚刚转过身来。楚天疆没有让他吃太多苦头，右臂圈住他的脖子，右手抓住下巴，左手顶在他的右肩上，然后用力一拧，整颗硕大的脑袋就旋转着飞了出去。不到三秒钟，四名X战士已经毙命。 娜塔莎看得目瞪口呆，因为楚天疆每一招都以杀死X战士为目的，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半点怜悯。格杀场面极为血腥，四名X战士不是被挖心，就是被碎头，甚至是断头。要知道，楚天疆没有使用武器，靠的是手与脚。 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站在卧室门边的那名X战士，也就是最后一名X战士。 楚天疆转过身来时，那名X战士才猛然意识到，他绝对不是楚天疆的对手，要想活命就得用尼科尔做人质。X战士推开卧室房门的同时，一道寒光朝他面门直奔而去。那是娜塔莎投出的飞镖，虽然楚天疆不需要她帮忙，但是她得为楚天疆争取时间，让那名X战士来不及对付尼科尔。只是，娜塔莎根本没有想到，楚天疆的速度比她投出的飞镖还要快。 X战士也知道，那把飞镖杀不了他，而是逼他闪避。如果闪避，他将失去挟持尼科尔的机会。结果就是，X战士不但没有闪避，反而背过身来，准备冲入卧室。也就在这一瞬间，楚天疆的右脚与飞镖几乎同时到达。准确的说，飞镖首先射中X战士后背，刺入硬实的皮肉里，紧接着楚天疆一脚踢到，且恰好蹬在飞镖上，原本刺入不到三分的飞镖直接没入X战士体内。 “死！！”楚天疆右脚手回，腰部发力，左脚从X战士头顶上压下。随着X战士一声闷哼，整颗脑袋突然消失了。 等到X战士扑倒在地，娜塔莎才看清楚，他的脊梁从中部凸起，脑袋则整个陷入了胸腔。那一下高压腿，到底有多大的力气？别说对付X战士，即便是对付普通人，也要有上千公斤的力量，才能把脑袋硬生生的压入胸腔。等到楚天疆抱着尼科尔从卧室里走出来，娜塔莎才回过神来。 不到四秒钟，楚天疆以极为残忍的方式击杀了五名X战士，用无可匹敌的实力向娜塔莎证明，X战士根本算不了什么，哪怕是最厉害的X战士。X战士与他的差距，如同普通人与X战士的差距。 第九十八章 患难真情（上） 把楚天疆与尼科尔带到蕾切尔她们藏身的山洞，说好等威廉姆斯回来就立即前来告诉楚天疆，娜塔莎才告辞离去。一路上，楚天疆询问了尼科尔的情况。除了感到头昏脑胀，以及受了些惊吓，尼科尔并无大碍。显然，威廉姆斯曾经试图侵入尼科尔大脑，从精神上控制尼科尔，而融入尼科尔神经细胞的能量体瓦解了威廉姆斯的精神攻击，没有让威廉姆斯得逞，因此威廉姆斯觉得尼科尔很特别。蕾切尔她们没有受到特殊对待，因为在威廉姆斯离开之前，她们还在进行调制。等到威廉姆斯离开之后，梅兰妮才叫来娜塔莎，干掉了负责监视她的X战士，然后把蕾切尔她们送到这里。“梅兰妮与娜塔莎是什么关系？”蕾切尔率先拉开话题。“娜塔莎是梅兰妮的克隆体，不过是变异了的克隆体，多了一条隐性Y染色体，所以娜塔莎成了第一名X战士，而梅兰妮除了绝顶聪明之外，却满身都是缺陷。”楚天疆大致说了一下两人的关系，又说道，“梅兰妮希望我能带娜塔莎前往中国，并且保护她，而娜塔莎则希望我能保护好梅兰妮。显然，她俩的感情很深，而且我不但答应了梅兰妮，在救尼科尔之前也答应了娜塔莎。” “难道你准备两个都救？”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我的目的是逮住威廉姆斯，迫他交代出其他阴谋，让他的阴谋无法得逞。” 蕾切尔也叹了口气，说道：“那你为什么要答应她们？说白了，你这人就是心太软。”楚天疆苦笑起来，蕾切尔不是第一个这么说他的人，在此之前，张小刚与罗晋勇都这么说过他。“蕾切尔，你应该感到高兴。如果不是文斌心软，恐怕我们早就完蛋了。”尼科尔失踪粘在楚天疆身上。“再说了，我们几个都是普通人，遇到大事根本帮不上忙。娜塔莎是唯一的全能力X战士，而梅兰妮是最优秀的生物学家，如果文斌能收复她们，今后肯定能够帮上大忙。” “他应付得了吗？”蕾切尔白了楚天疆一眼，说道，“我们七个他都喂不饱，再多出两个，恐怕他迟早会被抽干吸尽。”楚天疆一愣，也立即翻起了白眼。“我们留在这里不是个办法。”玛雅的枪伤与刀伤已经痊愈，衰竭的器官也已恢复，跟其他人已无两样。“我们不是X战士，就算比普通人厉害得多，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拖文斌的后腿。” “难道我们把他丢给那两个女人 ？” “反正我不走，文斌在哪，我就在哪。”尼科尔帖得更紧了。 “其实，你们还没有痊愈。”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斯蒂芬尼对你们进行调制，只是为了让你们多活二十天，在我来救你们之前，不让你们丧命，不然我肯定会不顾一切的摧毁整个实验室。在威廉姆斯到来之前，我只来得及阻止对你们进行调制，你们体内仍然有许多癌细胞。” “这么说，我们随时有可能发作？”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只有尼科尔已经痊愈，再也没有生命之忧，而你们……” “那你还在跟我们废话！”蕾切尔突然冲上来，一把抓住楚天疆的衣领，对着楚天疆咆哮起来。 “姑奶奶，我不是没有来得及说明情况吗？”楚天疆不由自主的哆嗦了几下。蕾切尔发火的样子确实很吓人。 “现在说明了情况，你打算怎么办？”蕾切尔脸色一边，松开楚天疆的衣领，还在楚天疆胸口上抹了抹，神色黯淡的说道，“反正我们已经死过一次了，也不怕再死一次，可是尼科尔……” “蕾切尔，我不会让你死。”尼科尔一下就急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一直像大姐一样照顾我、帮助我、保护我，如果……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也会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 “尼科尔，你跟我们不一样，有人爱你、有人疼你，我没有你这么好的命……” “蕾切尔……”尼科尔哭了起来，使劲抓住楚天疆的胳膊。“文斌，你能救我，也就能救蕾切尔她们，你不能见死不救。她们都是我的好姐妹，你还发誓永远不抛弃我们，我求求你。” “尼科尔，别求他，不要求男人。” 楚天疆哈哈大笑起来，蕾切尔的演技确实非常到位，尼科尔也在不知不觉中当了最佳配角。 “你笑什么？”“文斌……”“我说，是你们在耽搁时间，还是我在耽搁时间？”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跟你们说这些事情，就是要告诉你们，我不但会治好你们，还会让你们获得与X战士对抗的能力，帮助我对付X部队与威廉姆斯。结果，我一句话还没说完，你们就闹开了。我既然发誓不抛弃你们，就绝对不会抛弃你们。” 尼科尔一愣，立即在楚天疆的脸上亲了一口。 蕾切尔则是脸色通红，不好意思的埋下了头。显然，她自己小气，也就把楚天疆想得很小气。 “只是，在此之前，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玛雅替蕾切尔问了一句。 “等下，不管你们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感觉到什么、联想到想到什么，都必须烂在肚子里，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甚至不能相互交流。原因，我已经给尼科尔说了，燕文斌只是我的化名，我不是真正的燕文斌，也不是你们想像的那种超能力战士。至于我是谁，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有这些匪夷所思的能力，在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们。在此之前，我仍然是燕文斌，明白吗？” 蕾切尔等六人都是一惊，随即都点了点头。 “按照你们的规矩，发誓吧。” “发誓？” “尼科尔已经发誓替我保守秘密，难道应该给你们特殊对待？” “你……” 楚天疆笑了笑，在尼科尔的脸蛋上亲了一下。 蕾切尔咬了咬牙，说道：“好，我发誓，永远替你保守秘密，绝对不向任何人提起，也不跟其他姐妹交流。” 接下来，玛雅等人陆续发誓替楚天疆保守秘密。 “好了，你们谁先来？” 不用多说，所有人都朝蕾切尔看了过去。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蕾切尔最后一个，凯莉第一个。” “为什么我是最后一个？” “因为最重要的往往放在最后面，在电影里面，这叫压轴戏，对吧？” “你……” “好了，我先到山洞里面去一个人呆一会，你们都乖乖的呆在这里。凯莉，你半个小时后进来找我。” 楚天疆非常清楚，虽然七只“花蝴蝶”情同姐妹，但是身份地位有明显区别。蕾切尔是毋庸置疑的大姐头，是其他人的主心骨，而尼科尔与楚天疆的关系最为密切，也最得楚天疆宠爱。如果以跟楚天疆的关系与楚天疆的好恶为准，随后依次是玛雅、克洛伊、伊莎贝拉与米歇尔，最后是凯莉。 楚天疆更加清楚，在让她们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且用能量体对她们进行改造之后，他将取代蕾切尔成为“花蝴蝶”的主心骨，以及事实上的主人，因此得彻底掌握这支团队，首先要做的就是按照自己的喜好、以及与自己的关系，对七只“花蝴蝶”的身份地位做出重新排列。 决定身份地位的主要因素，不是与楚天疆的亲近程度，而是实力！因为获得的能量体多少决定了七只“花蝴蝶”的个人能力，所以楚天疆赋予她们能量体的多少就至关重要了。为此，改造得从凯莉开始，即楚天疆只会赋予她稍强于普通X战士的能力。 只是，楚天疆却没有想明白，改造应该从哪里着手。进了山洞深处，楚天疆盘腿坐好，开始沉思。根据X战士项目的原始资料，没有隐性Y染色体的普通女性无法成为X战士，至少斯蒂芬尼还没有研究出把普通女性改造成X战士的办法。虽然楚天疆的智商很高，但是他对生物学一窍不通，至少在进行系统学习之前，无法通过X战士项目的原始资料找出让普通女性成为X战士的办法。如此一来，就无法通过改变DNA的方式让她们成为X战士。给她们更多的能量体，让能量体控制每一个细胞，从而让她们成为比X战士还要厉害的超能力战士？ 这个办法行得通，却只能用在个别人身上，不可能用到每个人身上。 关键就是，这会消耗大量能量体，而能量体是楚天疆身体的基础，大量消耗，肯定会对他造成负面影响。 那该怎么办？迅速思索一番，楚天疆想到了一个办法。成为X战士，需要的只是一条隐性Y染色体，而且只需要Y染色体的一部分，即男性特征部分。虽然楚天疆的身体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连细胞都没有，也就没有染色体，但是他的身体信息肯定储存在能量体内，因此可以利用她们体内的有机分子，在能量体的控制下制造出楚天疆的Y染色体，再融入到她们的性染色体中，并且让楚天疆的Y染色体表现为隐性，不改变她们的性别特征。有了这条隐性Y染色体，就能把她们改造成X战士，而且是娜塔莎那样的全能X战士。这是减少能量体消耗，而且提高她们能力的最佳办法！ 第九十八章 患难真情（中） 虽然被楚天疆从深海里救起来时有过亲密接触，但是当楚天疆让她脱掉衣裤，凯莉依然万分尴尬。 “凯莉，我不想占你的便宜，可是我不得不占你的便宜。除非你自愿，不然我不会跟你发生关系，明白吗？” 凯莉点了点头，开始动手脱掉衣裤。 “好了，现在过来。” 凯莉面色羞涩的走到了楚天疆跟前，按照楚天疆的吩咐坐到他的大腿上，并且把双腿盘到楚天疆腰上。 “别害怕，闭上眼睛。” 凯莉闭上眼睛，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来。 难道她跟尼科尔一样，还是为经人事的少女？ 害怕身体产生反应，楚天疆不敢多想，温柔的说道：“等下，也许会有点痛，你必须忍住，很快就结束了。” 凯莉趴到楚天疆肩膀上，咬紧牙关点了点头，呼吸变得很急促。 感觉到凯莉身体产生的反应，楚天疆知道，他开始说错话了。“没事的，整个过程要持续几个小时，习惯了就好。” 凯莉又哆嗦了一下，更加用力的抱住了楚天疆。 妈的，又说错话了！楚天疆很想扇自己一嘴巴。不说话会死人吗？ 楚天疆没再多说，展开末日系统包裹住了凯莉。 与当初救尼科尔时不一样，山洞里没有水，最近的水源在几公里之外，所以楚天疆无法创造出类似于子宫的环境，改造的风险更大，因此除了让她呼吸纯氧，还得做好随时进行急救的准备。 此外，这也是楚天疆首次控制能量体对所有细胞的染色体进行改造。 改造持续了大约四个小时，因为楚天疆需要集中精力控制改造染色体的能量体，所以无法照顾到方方面面。凯莉好几次痛得昏厥了过去，即便苏醒过来，也是紧紧抱住楚天疆的身躯，在楚天疆身上又抓又咬。所幸的是，她挺了过来，改造也很成功。除了在她全身细胞里增加了一条隐形Y染色体之外，楚天疆还祛除掉了她体内的所有癌变细胞。 “好好休息一会，感觉舒服一点后吃点东西，恢复体力。”楚天疆让凯莉侧过身来，坐在他的大腿上。“有了力气后，你去山洞外面练练手，熟悉这具全新的躯体，但是不要跑太远了。” “我……”凯莉突然哭了起来。 “哭什么？你不但痊愈了，而且脱胎换骨……” “燕先生，我……我以前错看你了，我……我其实不是你想像的那种人，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那样，我……”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是受蕾切尔影响，所以你的性格才会变得像她那么古怪，你本身是很善良的，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友善的对待别人，而且总是把不熟悉的人看成坏人，因此你总是表现得凶巴巴的，想以这种方式与陌生人保持距离，或者是在陌生人面前保护自己。” “燕先生……”被楚天疆一与说穿，凯莉缩在他胸前，哭得更厉害了。 “好了好了，你再哭的话，我都要哭了。” “你也会哭？” “当然会。”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被斯蒂芬尼的人抓走的时候我哭过，尼科尔命悬一线的时候我也哭过。只是，我不像你们，不会哭出声来，也不会掉眼泪，只是在心里哭泣。” “燕先生……”凯莉突然抱住楚天疆的脖子，献上了一个香甜的热吻。 楚天疆没有拒绝，这算是救她的报酬吧。 亲够了，楚天疆拍了拍凯莉的肩膀。“好了，出去把米歇尔叫进来吧。” “燕先生，今后我……我能叫你文斌吗？” “可以，你想怎么称呼我都行。” “文斌，你救了我两次，给了我两次生命，还给我了一副全新的身躯，今后……今后我永远是你的人。” 楚天疆一愣，笑着说道：“我不答应呢？” “你……”凯莉咬了咬牙，“你不答应，我就死在你面前。” “开玩笑的，别当真。”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我早就发誓，会让你们永远跟着我，所以……”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只要你想……” “现在不行，知道吗？” 凯莉点了点头，楚天疆在她肩膀上轻轻捏了一下，她才起身穿上衣裤，然后出去把米歇尔叫了进来。有了经验，改造米歇尔只花了三个小时。与凯莉不同，楚天疆除了改变她的DNA结构，通过附加Y染色体，让她成为娜塔莎那样的全能X战士之外，还仿照救尼科尔时发生的事情，在她的每个神经细胞里留下了一个最小单位的能量体。这样一来，米歇尔不但具有成为全能X战士的潜力，还拥有远超X战士的爆发力。 与凯莉一样，米歇尔对楚天疆是感恩戴德，差点强行跟楚天疆发生关系。 楚天疆非常清楚，像米歇尔这样的“花蝴蝶”，除了感谢他的再造之恩外，更希望用特殊方式巩固与他的关系。只有跟楚天疆的关系确立下来，她们的地位才有保证，她们的未来也才有保证。米歇尔出去时，楚天疆让她把伊莎贝拉叫了进来。对伊莎贝拉，楚天疆使用了与米歇尔一样的办法，即在她体内留下了一些能量体，让她拥有了超过全能X战士的基础。伊莎贝拉腼腆得多，虽然对楚天疆死心塌地，却没有表现得过于强烈。接下来是克洛伊与玛雅。对她俩，楚天疆又进了一步，即通过用能量体构造Y染色体赋予了她们更强的能力。因为没有使用普通Y染色体让她俩获得超能力，所以她俩不是真正意义上的X战士，而是一种介于X战士与楚天疆之间的超能力战士，她俩的实力不但在所有X战士之上，也在之前三只“花蝴蝶”之上。只要假以时日，掌握了控制与利用能量体的方法，她们肯定能成为楚天疆的得力助手。 只是，这两人之间也有区别。 虽然楚天疆对克洛伊很有好感，当初蕾切尔折腾他的时候，只有克洛伊不忍心，但是楚天疆对克洛伊的了解，远远比不上玛雅。此外，玛雅对楚天疆的依赖程度，也远远超过了克洛伊。 别忘了，七只“花蝴蝶”中，首先遇到楚天疆的就是玛雅。 如果玛雅没有负伤，而是一直跟楚天疆保持联系，并且参与了后面的行动，说不定尼科尔就没有接近楚天疆的机会。 显然，楚天疆也因此更加信任玛雅。 为此，在改造玛雅的时候，楚天疆用能量体强化了玛雅的神经系统，让她拥有了超强的爆发力。 “文斌，你对我真好。” “你怎么知道我对你好，难道你知道我在你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吗？” 玛雅嬉嬉一笑，轻声细语的在楚天疆耳边说道：“我就知道你对我好。也许我比不上尼科尔与蕾切尔，但是你一直对我很好。我在想，如果当时我就知道你是谁，也许尼科尔就没有机会了。” “你要知道，在我心里，你们没有区别。” “是吗？” “我承认，我有点偏心，但是尼科尔是你们中间最小的一个，也是最需要其他人保护的一个。你比她大，比她懂事，要让着她，知道吗？”楚天疆扭了扭玛雅的鼻子，“我们最先相遇，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你真好，几句话就说得我心软了。”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记得多吃点东西，你的身体本来就最虚弱，要补充营养，而且我确实在你身上做了一些手脚。至于是什么，你自己去探索体会。好了，去把蕾切尔叫进来吧。” “不能让我多陪你一会吗？” “玛雅……” “只一会，就一小会。”玛雅靠到楚天疆胸口，低声说道，“我知道，我永远也取代不了尼科尔与蕾切尔，但是能够跟你在一起，哪怕只是这样坐在你怀里，靠在你身上，我也非常满足了。”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起，抱紧了玛雅。 通过这几天相处，特别是一起泡温泉的那天晚上，楚天疆发现，玛雅其实是一个内心非常细腻的女人，而且性格非常温柔。这一点，与蕾切尔恰好是截然不同。别看蕾切尔整天凶巴巴，一副母老虎的样子，实际上比较粗糙大意，很多事情根本不往心里去，性格上有点像男人。 显然，玛雅就是一个典型的小女人了。 只是，玛雅与同样是典型小女人的尼科尔不一样。她属于那种温柔细腻型的，而尼科尔则是天真可爱型的。七只“花蝴蝶”中，伊莎贝拉也是典型的小女人，只不过是那种腼腆害羞型。克洛伊与米歇尔的性格比较平和，没有多少棱角，但是遇到危险的时候会表现得格外坚强，因此算不上小女人。凯莉比较单纯，或者说大大咧咧，总让人觉得她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至于蕾切尔，可以说她是母老虎、可以说她是男人婆，不过很有担当，也很有勇气与魄力。 想到这些，楚天疆不禁哑然失笑。七只“花蝴蝶”的身世相差不大，经历与遭遇也没有本质性的区别，她们的性格却截然不同。不得不说，这是一件很难让人理解的事情。 第九十八章 患难真情（下） 蕾切尔到来时，楚天疆正襟危坐，做出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怎么，做贼心虚了？” “姑奶奶，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楚天疆确实对蕾切尔没辙，“不管我做什么，怎么做，在你眼里都有问题，总找得到说辞。说来说去，在你心目中，我跟其他男人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楚天疆有感而发，反而把蕾切尔将住了。 “我们开始吧。” “等等，”蕾切尔干净利索的脱掉衣裤，大大咧咧的走到楚天疆面前，“老实交代，对之前那几个姐妹是不是有所区别？”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 “为什么要区别对待？”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你认为，你们都一样吗？” “这……” “你们的病情不一样，你们的身体素质也不相同，你们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更是有着天壤之别，你认为应该一视同仁？” 蕾切尔一愣，说道：“我在你心目中是什么地位？” “你说呢？” “我在问你，又不是在问自己。”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肯定比不上尼科尔。” “我明白，我也不会跟她比，更不会跟她争风吃醋。你对尼科尔好，我也很高兴，但是你对我……” “仅次于尼科尔，满意了吧？”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为什么让你最后一个过来？” “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是不是一直没有叫到你，所以心里痒痒的，认为我对其他几个都很好，唯独对你不好？” 蕾切尔俏脸一红，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楚天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身前。“蕾切尔，你要是不这么凶的话，肯定更加漂亮。” “漂亮有什么用？在你心里，没有人比尼科尔更漂亮。” 楚天疆明白了过来，笑着说道：“所以说，你故意对我凶巴巴的，想以这种方式让我把你跟尼科尔区别对待，从而让尼科尔永远无法取代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也让我永远无法忘记你？” “你想得美，谁要取代尼科尔，谁要你记住我了？” “还嘴硬。”楚天疆呵呵一笑，在蕾切尔丰满的胸部捏了一把。 “你敢占我便宜，看我怎么收拾你！”蕾切尔扑到楚天疆身上，不由分说的跟楚天疆扭打到一起。 楚天疆也不客气，顺势抱着蕾切尔倒下，然后翻身一滚，将她压在了身下。 “你想干什么？”蕾切尔双手往下一探，抓住了那根事物。虽然她摆出一副坚贞不屈的样子，但是身体已经迎了上去。 “仔细看看你躺着的样子。” “你个下流鬼。” 楚天疆哈哈一笑，在蕾切尔脸上亲了一口。“现在不是时候，等你好起来，还怕今后没有机会？” “你……”蕾切尔急了，因为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们开始吧。” “不行，你现在不满足我，今后就别想碰我。” “蕾切尔，我们得抓紧时间，威廉姆斯随时有可能回来。” “那就两件事一块做。” “什么！？”楚天疆吓了一跳。改造需要集中精力，就算楚天疆精力过人，也不可能在爽登极乐的时候分心他用。“这不行，在帮你改造身体的时候，我得集中全部精力，丝毫不能分心。” “那我来，你别动。” “你……” 蕾切尔已经采取主动，坐到楚天疆身上，压住了那根事物，而且看样子，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楚天疆坐起来，抱住蕾切尔，展开了末日战士系统把两人包裹起来。 接下来，楚天疆集中精力帮助蕾切尔获得一副崭新的躯体，而蕾切尔却在痛并快乐中享受着做女人的乐趣。 因为精力全部集中在改造工作上，所以楚天疆没发控制身体的敏感部位。当刺激变得最强烈，一股温热液体喷薄而出时，楚天疆才猛的回过神来，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在这激动人心的一刻，蕾切尔的娇躯触电般哆嗦起来，快乐与幸福压倒了改造产生的剧痛，品尝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爽与愉悦。 楚天疆哪还顾得了那么多，赶紧加快改造速度。 蕾切尔在尝到了甜头之后，等她缓过气来肯定不会罢休，恐怕会再接再厉，让楚天疆梅开二度。 当然，楚天疆没有因此亏待蕾切尔。 楚天疆用能量体重新塑造了蕾切尔全身细胞的细胞核，准确的说是用能量体取代了她全身的基因，只是能量体被塑造成了基因的基本结构，即双螺旋结构，因此具备基因的全部功能。 这是楚天疆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虽然这让他耗费了不少的能量体，但是蕾切尔将因此脱胎换骨，成为仅次于楚天疆的超级战士。只要蕾切尔掌握了控制与利用能量体的方法，她的实力将远远超过X战士。 楚天疆这么做，也是因为蕾切尔确实是一个能力出众的助手。只有她足够强，才能替楚天疆管理好“花蝴蝶”。如果她不够强，楚天疆就只能亲自管理“花蝴蝶”，也就会增加很多麻烦事。 此外，蕾切尔的地位早已得到承认，其他人对她是心服口服。 改造完成时，蕾切尔浑身香汗淋漓，像是刚刚冲了个凉水澡，而且差一点就让楚天疆再次喷薄而出。 “满足了？” “你不满足？” 楚天疆笑了笑，蕾切尔是嘴硬心软，从来不在口头上服输。“好了，你现在可以说是脱胎换骨了。” “是吗？” “那是当然，你的改造最彻底。” 蕾切尔呵呵一笑，趴到楚天疆身上，低声说道：“你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难道你会背叛我？” “当然不会，我说的是，你不担心我会怀上你的孩子？” “什么！？”楚天疆差点跳起来。 “我这几天是危险期，而且……” “不可能，肯定不可能。”楚天疆马上镇定了下来，说道，“放心好了，绝对不会的，你是瞎操心。” 楚天疆已经想到，他的身体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肯定不会让蕾切尔怀孕。 “你没有生育能力？” “当然不是，不过……”楚天疆迟疑了一下，说道，“你也知道，我与普通人不同，所以……” “难道我现在与普通人一样？”“这……”楚天疆一下愣住了。蕾切尔的话提醒了他，能量体有他的全部生物学信息，而且在他的意识控制下形成仿物质形态，那么进入蕾切尔体内的液体中，说不定真的包含有楚天疆的遗传信息。蕾切尔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细胞核里的DNA由能量体构成，因此她体内的卵子里的DNA也是由能量体构成的。只要两人的遗传信息结合，就有可能形成由能量体构成DNA的受精卵，也就有可能让蕾切尔怀孕！ 想到这，楚天疆顿时头大。 妈的，这岛上不知道有没有药店？楚天疆的脸色一下就阴沉下来。这是一座荒岛，连居民都没有，哪会有药店。 “怎么，害怕了？” “蕾切尔，你太过分了。” “难道不好吗？”蕾切尔笑着在楚天疆脸上亲了一口，“放心，就算真的有了，我也不会逼着你娶我。” “你……” “我在乎的只是你，不是别的。只要你对我好，不管你把我当成什么人看待，我都不会怪你。”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蕾切尔，你要知道，我……我不会给你任何承诺，而且我已经有一个儿子了。” “你已经结婚了？” “不是，是干儿子，他是我已故战友的儿子。” “这么说，你还没有结婚，那你怕什么？” “我……”楚天疆咬了咬牙，说道，“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我很爱她，而且她在照顾我的儿子。如果不是去纽约执行任务，说不定我已经跟她结婚了，至少已经向她求婚了，而这些事情……” “尼科尔知道吗？”蕾切尔不在嘻嘻哈哈，神色变得很严峻。 楚天疆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之前，我没有打算把我的事情告诉你们，所以一直没有告诉尼科尔。” “那你最好不要告诉她。” 楚天疆闭上眼睛，他不敢正视蕾切尔。 “尼科尔很单纯，而且敢爱敢恨。她对你已经死心塌地，如果让她知道了，就算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她也会……” “我知道，所以我不敢告诉她。” “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不知道，我没有想过。” 蕾切尔叹了口气，说道：“那就好好想想。我会暂时替你保守秘密，但是不可能一直瞒着尼科尔。” “我知道，可是……” “不管怎么样，你必须做出选择。如果尼科尔无法取代她，我会带尼科尔离开，永远不去打扰你。” “蕾切尔……” “你是男人，得有担当。”蕾切尔笑了笑，说道，“我不恨你，因为我知道，你接近我们是为了完成任务。我更加清楚，你没有义务帮助我们，更没有义务拯救我们，你已经为我们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如果你是一个铁石心肠的情报人员，早就抛下我们了，根本不会为我们承担这么大的风险。我也知道，你很喜欢尼科尔，不然不会对她格外照顾，也许你也喜欢我、喜欢玛雅她们。只是你得想清楚，即便我们什么都不在乎，只想跟你在一起，做你的左膀右臂，可是她能接受吗？如果不能，而你选择了她，我们就只能离开，并且永远都不来打扰你。” 楚天疆这时候才认识到，蕾切尔是一个在大事上很讲理的人。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去把尼科尔叫过来。”蕾切尔从楚天疆身上爬了起来，“还有，任务结束之前，你得乖乖听老娘摆布，不要每次都做成一副被迫的样子，一点乐趣都没有。” 楚天疆一愣，随即苦笑起来。蕾切尔还是蕾切尔，根本没有变。只是，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特别是在对尼科尔等人产生感情之后，还能像以往那样面对肖芳芳吗？楚天疆不知道，也害怕知道。 第九十九章 重装上阵（上） 跟蕾切尔的一番话，让楚天疆的心情变得很复杂，也让他想到了一个问题。离开尼科尔她们的那一天迟早会到来，虽然他会珍惜在此之前的每一天，但是在那之后，尼科尔她们该何去何从？ 蕾切尔不需要楚天疆操心，她有很强的自理能力，也早已明了与楚天疆的关系，知道即便留下来，也取代不了尼科尔。玛雅等人也一样，即便不像蕾切尔那么独立，至少没有跟楚天疆发生关系，对楚天疆的感情也算不上是根深蒂固。也许她们永远无法忘记这段刻骨铭心的经历，只要假以时日，自然会慢慢淡忘掉，到时候楚天疆在她们心里，最多只是一个美好的回忆。 真正需要担心的，只有尼科尔。 她与楚天疆接触的时间最长，共同经历的事情最多，对楚天疆的感情也就最深，可疑说是刻骨铭心，可以说是死心塌地。即便蕾切尔没有把话说明，楚天疆也知道，尼科尔宁愿死在他面前，也不会跟他分开。 最让楚天疆受不了的是，每每想到跟尼科尔分开，他都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难道，真的对尼科尔产生了感情？ 难道，在内心深处已经有了尼科尔的位置？ 楚天疆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带着尼科尔逃到大峡谷里，发现尼科尔气息全无后的欲绝悲痛，以及随后的疯狂举动，都真真切切的说明，尼科尔已经成为楚天疆生命中不可否缺的部分。 可是，尼科尔只与这次行动有关，并非楚天疆的真爱。 问题是，什么是真爱？ 楚天疆想不明白，也没有强迫自己去思考这个问题。 “尼科尔，你来了多久了？”停止思考，楚天疆才发现，尼科尔站在面前，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蕾切尔让我进来，我……” 楚天疆招了招手，把尼科尔叫了过来，然后抱住她，说道：“她们怎么样，是不是都很精神？” “蕾切尔有点累，不过其他几个姐妹都很好，凯莉还找我比试。” “比试什么？” “她比我厉害，我打不过她。”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脱胎换骨，当然不是她的对手了，不过今后谁也不是你的对手。” “文斌，我……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别的都无所谓。反正我也是最弱的一个，从来都不是她们的对手。” “说傻话，你是我最在乎的女人，怎么能够比不上其他几个呢？” “文斌……” “好了，我们抓紧时间吧。”楚天疆在尼科尔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让尼科尔站起身来脱掉衣裤。 楚天疆已经想好，对尼科尔的改造一定要比蕾切尔更加彻底。 通过对六只“花蝴蝶”进行改造，楚天疆已经发现，提高能力的关键在于应用的能量体的多少，而把能量体的作用发挥出来，关键则在神经系统上。也就是说，如果能够适当的强化神经系统，就能让她们更加彻底的掌握与利用能量体，获得超强的实力，成为更加强大的超级战士。 在尼科尔身上，楚天疆不但用能量体为她重新塑造了所有细胞的细胞核，还用能量体重新塑造了全身的神经细胞，以及大脑的中枢神经系统。用在她身上的能量体，几乎是用在蕾切尔身上的两倍。 为了减轻尼科尔的痛苦，楚天疆切断了她的感官神经。因为这会导致尼科尔迷失在自我世界里面，也就是永远停留在由自我潜意识创造的梦境里，所以楚天疆还设法进入尼科尔的精神世界。 这是一个复杂的世界，有尼科尔悲惨的过去，也有幸福的现在。 在这个世界里，楚天疆体会到了尼科尔的喜怒哀乐，也清楚的察觉到，他在尼科尔心里有多么重要。 很快，尼科尔发现了闯进来的楚天疆。 如同在现实世界里一样，尼科尔死死缠住楚天疆。与现实世界不同，在这个纯粹的精神世界里，楚天疆不再有顾虑。两人嬉笑着、打闹着，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在葱翠的草地上翻滚起来。甜蜜的亲吻、轻柔的爱抚、温柔的缠绵、激烈的碰撞，在那一刻，两人的灵魂融合到一起，永远不再分开。 尼科尔醒来时，改造已经结束。 “文斌……我们是不是……”想到跟楚天疆做的事情，尼科尔的俏脸变得通红，神色极为羞涩可爱。 “那只是一个甜蜜的梦。” “梦……你怎么知道我做的梦？” “因为我也在你的梦里。” 尼科尔有点惊讶。“你……你能进入我的梦境？”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那不单纯是梦境，而是你的精神世界，因为你已经与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你的身体里有我的一部分，所以我能进入你的精神世界，跟你交流，跟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这么说，我们融合到了一起，永远不会分开？”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不管你在哪，不管我们相隔多远，我都在你身边，在你的身体里面。” “可是……”尼科尔突然低下了头。 “可是什么？” 尼科尔迟疑了一下，说道：“你的一部分永远留在了我的身体里面，可是我却不能永远陪伴在你身边。” “这还不简单吗？”楚天疆呵呵一笑，掐下了尼科尔的一小截金色秀发，“我会永远把它带在身上。” “文斌……”尼科尔抱住楚天疆，献上了香甜的激吻。 楚天疆没有拒绝，人不能生活在精神世界里，因此精神世界里的交流永远无法取代现实世界里感受。 两人缠绵了好一阵，直到尼科尔浑身发烫、呼吸变得急促，楚天疆才主动退缩。 “文斌，你不想要我吗？” “不是不想，而是很想。”楚天疆在尼科尔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只是，越是想要得到的宝贝，越应该珍惜。尼科尔，如果有一天我能娶你，我们能够结为夫妻，我希望在那一天才真正拥有你。” 尼科尔一阵激动，紧紧抱住了楚天疆。 过了一阵，等到尼科尔的呼吸变得平顺，身上也没有那么烫的时候，楚天疆才抱着她站了起来。 “文斌，你干嘛？” “凯莉不是要找你比试吗？现在，你去找她比试，让她知道你有多厉害。” “我还没穿衣服呢，而且你也没穿衣服。” “怕什么，该看的早就让她们看了个够，现在还害羞了？” “你好坏！”尼科尔在楚天疆胸口锤了几下。 楚天疆哈哈一笑，把尼科尔放了下来，亲手替她穿上了衣服。尼科尔也动起手来，为楚天疆穿上了衣服。 两人又缠绵了一阵，尼科尔才挽着楚天疆的胳膊，跟楚天疆来到山洞外面。 “你去吃点东西，多喝点水。”楚天疆捏了捏尼科尔的肩膀，又在丰满的粉臀上拍了一巴掌。 尼科尔很听话，而且在改造之后，她也很疲惫，急需补充体力。 山洞外的空地上，六只“花蝴蝶”正在一对一的进行格斗训练，见到楚天疆带着尼科尔出来，六人立即围了过来。 “怎么样，感觉不错吧？” “我们都练了一天了。” 楚天疆这才发现，天色大亮，太阳在东边，表明改造七只“花蝴蝶”差不多用了一天的时间。 “你想知道我们有多厉害吗？”蕾切尔最兴奋，做了个挑衅动作，“想知道的话，你就自己来检验吧。”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蕾切尔，你们现在的实力如何，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光说没用，不过规矩先说好。如果你打不过我们几个，就得由我们摆布，必须满足我们每个人提出的一个要求。” “赢了呢？” “我们每个人都满足你的一个要求。” “行，那就开始吧。” 六只“花蝴蝶”同时跳开，随后散开把楚天疆围在了中间。 “姐妹们，不要输给臭男人，上！” 楚天疆暗自觉得好笑，就算蕾切尔她们都是超级战士，但是她们的能力来自楚天疆，因此绝对不是楚天疆的对手。 只是，楚天疆也不会出狠招。 六只“花蝴蝶”轮番进攻，楚天疆以防御为主，即便进行反击，也以迫退为主，没有主动进攻。 连番猛攻了半个小时，六只“花蝴蝶”不但没能伤到楚天疆，甚至没能让他移动半步。 “蕾切尔，这么下去不是办法。”玛雅大喊了一声。 “姐妹们，使出我们的必杀技！” 还有必杀技？楚天疆来了兴趣。 六只“花蝴蝶”再次散开，站在六边形的六个顶点上，而楚天疆在六边形正中，与六人的距离完全相同。 “姐妹们，上！” 六只“花蝴蝶”同时冲了上来，而且都是张牙舞爪的样子。 这哪里是格斗，纯粹就是泼妇打架！楚天疆觉得很好笑，也做好了准备。在她们逼近的时候跳起来，就能避开。 “你不准动，脚离地就算输！” 你妈，这也是规矩？楚天疆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如果不跳起来避开，唯一的办法就是出狠招，把她们全都踢飞。 要在极短的时间内，踢飞六只同时到达的“花蝴蝶”，不但出腿要快，还要狠，也就肯定会给她们造成伤害。以蕾切尔的德行，真要把她踢痛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会闹出更多的事情来。 想到这，楚天疆干脆抱起双臂，不做抵抗。 六只“花蝴蝶”同时冲上，两人抱腿、两人抱手，蕾切尔与玛雅则一前一后跳到楚天疆身上，抱住了他的身躯。 “姐妹们，把他撂倒！” 楚天疆不想倒下，只是觉得这些娘们确实搞笑，也就倒了下来。“姐妹们，清算旧账的时候到了。拔光他的衣服，让他好好补偿我们。”蕾切尔这么一喊，楚天疆吓了一跳。原来这些小娘们早就计划好了，专门设下这个陷阱来对付他。 第九十九章 重装上阵（中） 听到突然传来的轻咳声，六只在楚天疆胡闹的“花蝴蝶”才停止折腾。 “你们还没玩够的话，我半个小时后再来。”十多米外，一身黑色劲装的娜塔莎表情厌恶的看着楚天疆等人。 楚天疆拍了拍蕾切尔的皮肤，等她起来后，立即拉上裤子站了起来。 “你们慢慢谈，我们去吃点东西。”虽然被娜塔莎撞了个正着，但是蕾切尔没有丝毫害羞的样子。 “这就是你跟她们的关系？” “她们只是跟我闹着玩，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楚天疆有点不好意思。就算开始什么都没做，可是六只“花蝴蝶”确实趴在他身上又啃又咬，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会产生荒诞离奇的想法。 “是什么就是什么，与我怎么想有关吗？”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想解释，而且也不需要向你解释。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威廉姆斯回来了，还带回来了所有X战士。” “也就是说，所有扩散装置已经部署妥当，行动即将开始？” 娜塔莎点了点头，转身朝山崖边的乱石堆走去，楚天疆立即跟了上去。 “这是梅兰妮让我给你的。”娜塔莎把一张照片的底片交给了楚天疆，“她让你们赶紧离开这里。” 楚天疆仔细一看，那是一张月球的照片，只是在月球的赤道轨道上，有数千个物体。 “那些物体是什么？” “地外文明的宇宙飞船，全是碟型的，每一个的直径都在一公里以上，厚度在五十米左右。” 入侵即将开始？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这些宇宙飞船将在什么时候到达地球？” “五天，也许不到五天。” “威廉姆斯打算在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不知道，不过肯定会在宇宙飞船到达之前，也就这几天。”娜塔莎突然转过身来，“你答应过我，会……” “放心吧，我不会轻易答应别人，但是只要答应了的事情，肯定会做到。” “这么说，你不会马上离开？”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只要我还活着，就会跟你们一起对付威廉姆斯，然后带你与梅兰妮离开这里。” “我……” “我也答应过梅兰妮带你离开。” 娜塔莎咬了咬牙，说道：“我相信你，只是你要首先保护好梅兰妮。你知道，她跟我不一样。”“威廉姆斯带了多少人回来？”“接近两百名X战士。”“这么多？”“而且，绝大部分是第二代X战士，坎贝尔等人已经进行了第二次调试，他们现在是第三代X战士。” “什么意思？” “比以前更强，更难对付。”“妈的！”“今天晚上，威廉姆斯会招集所有人，宣布防御作战计划。梅兰妮认为这是歼灭X部队的最佳机会。” “在哪？”“海底基地。”“我会准时赶到，只是你必须设法阻止梅兰妮，不要让她冒险。即便要用核反应堆炸毁海底基地，也应该等到我们干掉所有X战士、逮住威廉姆斯之后。在此之前，我不想发生任何意外。” “我会盯住她，但是无法阻止她，你也知道……” “尽力而为吧。”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我会准时赶到，到时候怎么与你联系？”“从昨天那个水密门进入，我在里面等你们。”娜塔莎朝远处聚在一起，正在边吃东西边说笑的蕾切尔等人看了一眼，说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你真的在乎她们，就应该让她们立即离开。”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她们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要对付那么多X战士，还要逮住威廉姆斯，我们需要一些帮手。” “她们……”娜塔莎显得很疑惑。 “放心吧，她们现在很厉害了，跟你差不多。”楚天疆朝蕾切尔那边看了一眼，“你得帮我一个忙。” “什么？” “搞几件你身上这种衣服。”娜塔莎一愣，说道：“她们没有合适的衣服？”“你说呢？”楚天疆回过头来，“晚上与X战士作战，总不能让她们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牛仔服上阵吧。” “我下午送过来。” “谢谢你了。” “不管怎么样，我仍然认为应该让她们离开。如果我们失败了，你一个人逃跑总比带着她们一起逃跑容易得多。” “你是担心到时候，我没有办法保护梅兰妮吧？”被楚天疆说破心思，娜塔莎不禁叹了口气。“在我答应你之前，就没有想过逃跑，至少在干掉所有X战士，逮住威廉姆斯之前不会逃走。” “好吧，你想怎样就怎样。”娜塔莎没再试图说服楚天疆。“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岛上有没有武器库？”“有，在海底基地里面，晚上我带你们过去。”“那就行。对付几名X战士，赤手空拳就行了，要一次对付那么多X战士，得有一把趁手的武器。” “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娜塔莎……” 娜塔莎停下脚步，回头朝楚天疆看来。 “你也小心点。” 娜塔莎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道：“威廉姆斯已经知道你逃走了，还相信是你救走了尼科尔与蕾切尔她们。他肯定会安排人员搜索整座岛屿，不过在天黑之前，不会搜查到这个地方来，你们最好不要离开这里。” “告诉梅兰妮，不要做傻事。你也一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娜塔莎似乎有点感动，但是没有表现出来，迅速冲下山坡，不一会就从楚天疆的视野里消失了。目送娜塔莎远去，楚天疆才回到尼科尔等人身边。虽然不觉得饥饿，也不需要通过进食来补充体力，但是在尼科尔苦口婆心的劝告，以及蕾切尔凶神恶煞的威胁下，楚天疆也吃了一些食物。等到七只“花蝴蝶”休息够了，楚天疆继续为她们进行格斗训练。想到晚上就要跟X部队交战，楚天疆没再手下留情，只是控制住了出招的力气。 跟楚天疆这样的超级高手过招，七只“花蝴蝶”的进步非常神速。 其实，七只“花蝴蝶”都精通格斗技巧，只不过以往以灵活为主，并不懂得如何利用增强的力量。此外，除了凯莉，其他六只“花蝴蝶”都需要通过训练掌握利用与控制能量体的方法。 在楚天疆的细心教导下，七只“花蝴蝶”很快就掌握了力量性格斗方式。 这也正是楚天疆的特长，在猛虎大队里，楚天疆的身材不是最魁梧的，但是耐力与爆发力都是最好的，因此他的格斗计较就以突然爆发为主，即在关键时刻爆发出全部力量，收到一招毙敌的效果。正是如此，使用器械进行格斗时，楚天疆比较偏爱通过爆发来发挥威力的武士刀。 下午，娜塔莎送来了七套黑色紧身衣，其中三套明显已经穿过。 显然，娜塔莎为自己准备了不少行头。虽然这些紧身衣按照娜塔莎的体形裁减，而她的身材偏矮，比蕾切尔矮了十多公分，但是制作紧身衣的不是动物皮革，而是弹力与延展性都非常好的高份子合成纤维，与制作末日战士系统内衬的材料非常相似，具有很不错的保暖与排汗能力。 让七只“花蝴蝶”换上行头，楚天疆又让她们训练了一个小时。 傍晚，训练结束，让七只“花蝴蝶”在吃了晚饭后，又休息了半个多小时，楚天疆才带着她们出发。 “怎么，还要我背你？” “我要你抱我。”尼科尔特别喜欢撒娇，也特别能撒娇。 楚天疆很无奈，只是其他人都盯着呢。“乖乖的，别胡闹。等我们干掉所有敌人，我再抱你回来。” “尼科尔，别任性。”蕾切尔走了过来，“文斌对你最好，你应该体谅他。” 蕾切尔这么一说，尼科尔才放过了楚天疆。 一个小时后，在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楚天疆带着七只“花蝴蝶”来到了之前跟娜塔莎下水的海湾附近。 虽然没有水肺等水下呼吸工具，但是丝毫没有难住楚天疆他们。 即便是凯莉，也能够像娜塔莎那样，通过皮肤吸收溶解在海水里的氧气，另外几只“花蝴蝶”就更不是问题了，尼科尔与蕾切尔甚至能够控制体内的血液流动，不为非必要性器官提供氧气，从而减少氧气消耗量。这样一来，在吸一口气的情况下，她俩都能憋气一个小时以上。 通过水密门，楚天疆等人进入了海底基地。 这明显是一处不常用的蛙人通道，上次跟娜塔莎来的时候，门闩已经明显锈蚀，表明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此外，水密门在海底基地前部，留位于后部的主要区域很远，也就非常偏僻。 “你们很准时。”娜塔莎在过渡舱外面等着楚天疆他们。“情况怎么样？”“威廉姆斯已经下令让X部队集合，梅兰妮负责为所有X战士做最后的检查。我已经尽力了，可是没有用。”“她仍然想引爆核反应堆？”娜塔莎点了点头，说道：“我无法阻止她，而且离她太近的话，她还会影响我。唯一的办法就是及时杀光所有X战士。”“带我们去武器库吧。”楚天疆也知道，只有及时杀光所有X战士，逮住威廉姆斯，梅兰妮才会放弃引爆核反应堆的念头。 第九十九章 重装上阵（下） 武器库在底舱，规模不是很大，大多是轻武器与各种格斗器械。 只是，所有武器都极为精良。以枪械来说，几乎有楚天疆能想到的所有先进枪械，甚至包括一些还没有正式定型的突击步枪。关键是，配备的全是特种枪弹，以钨合金弹头穿甲弹为主，还有一些早已命令禁止使用的开花弹，也就是达姆弹。楚天疆找到了一把M200型狙击步枪，很是爱不释手。在猛虎大队的时候，楚天疆最常用的狙击步枪是雷明顿700，而最喜欢的则是这种有效射程超过两千米的高精度狙击步枪。在一次秘密任务中，楚天疆用这种狙击步枪创造了接近二千五百米的首枪射杀记录。只是，楚天疆放下了M200狙击步枪。选来选去，楚天疆最终选择了一把用特种合金钢锻造而成的武士刀，与一把S37型格斗匕首。楚天疆没有选择钛合金武士刀，主要是稍微轻了一点，而且钛合金的韧性比合金钢稍微差了一点，不适合进行群斗。S37型格斗匕首则是海豹突击队的标准准备，深受突击队员青睐。七只“花蝴蝶”都选择了两把短刀，大概她们都习惯使用双手武器与近身刺杀。“刀不错，只是太短了一点。”楚天疆把短刀还给尼科尔，又拿起一把MP7冲锋枪交到她手上。“不管是用刀，还是用枪，目的都是为了杀死敌人。在任何情况下，能够用枪就不要用刀。” “你怎么不用枪？” “我？”楚天疆呵呵一笑，一边替尼科尔穿上防弹衣，一边说道，“我与你们不同，而且子弹打不死我。”“可是……”“小乖乖，你要听话。”楚天疆把插着几排弹匣的武装带系在尼科尔腰间，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听我的肯定没错。如果威廉姆斯逃跑，我得去对付他，对付X战士的重任就落到你们的肩膀上了。与那么多的敌人作战，你们又不是刀枪不入，所以任何时候都不能与敌人纠缠，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击毙敌人。在这种情况下，枪才是最好的武器。找准机会，朝敌人的脑袋开上一枪，要比用刀砍掉敌人的脑袋简单得多。还有你们，都记住了，不要轻视敌人，更不能逞能。”“废话说完了吗？”蕾切尔也拿起了一把MP7冲锋枪，“我们知道怎么杀人，而且绝对不会手软。” 楚天疆笑了笑，觉得这番话对蕾切尔来说有点多余。 不多时，七只“花蝴蝶”都做好了准备。按照楚天疆的吩咐，她们都穿上了用高弹性化学纤维制成的防弹衣。虽然这种防弹衣只能防手枪子弹，而且防不了刺杀，但是对砍劈有一定的防护作用。因为七只“花蝴蝶”都已脱胎换骨，所以只要不受致命伤，一般创伤对她们没有多大危害。 娜塔莎没有在武器库里挑选武器，她的武器也是两把短刀。 楚天疆没有见过娜塔莎使用短刀，但是知道娜塔莎投飞镖的技术非常不错，而且手腕上还有一具机关弩。 “都准备好了吗？” 七只“花蝴蝶”点了点头，楚天疆打量了她们一番，觉得没有问题后，才朝守在门口的娜塔莎走去。 娜塔莎也看着七只“花蝴蝶”，神色很平静，目光却在不断闪烁。 显然，她也没想到，仅仅一天，蕾切尔等人就已脱胎换骨，成为了实力跟她不相上下的超级战士。 走到门口，楚天疆停下脚步。 等尼科尔走过来，楚天疆抱住尼科尔的肩膀，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将她披散的长发挽到脑后。随后，楚天疆以同样的方式帮蕾切尔、玛雅、克洛伊、伊莎贝拉、米歇尔与凯莉挽好秀发。虽然这只是一个很小的动作，但是楚天疆很细心，也很温柔，不但让尼科尔等人心情澎湃，连站在一旁的娜塔莎也产生了温馨的感觉，知道了尼科尔她们为什么会对楚天疆死心塌地。 这个男人不但有超强的能力，而且对喜欢的女子如此温柔，还如此细心，任何女人都愿意追随他。 娜塔莎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梅兰妮要请求楚天疆带她离开。 或许，正是出于同样的原因，娜塔莎才自然而然的认为楚天疆是一个可靠的男人，并且请求他保护梅兰妮。 “娜塔莎？”楚天疆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娜塔莎猛的回过神来，赶紧走到前面。“跟我来吧，都别说话，别发出响动。” 海底基地的内部空间非常大，而且结构非常复杂。带着楚天疆等人轻手轻脚的走了十多分钟，娜塔莎才在一扇舱门外停下脚步。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情况，千万不要发出响动。” 楚天疆点了点头，朝身后的尼科尔等人压了压手，让她们保持安静。娜塔莎拉开舱门溜进去的时候，楚天疆瞟了一眼，发现里面是一个面积超过一千平方米，挑高在十米以上，如同篮球馆的巨大船舱。几分钟后，娜塔莎溜了回来。“威廉姆斯还没出现，里面只有几十名X战士，我们得在这里等一阵。” “梅兰妮呢？” “我没看到她，不过她在里面。”说着，娜塔莎朝自己的脑袋指了一下，示意她能感觉到梅兰妮的存在。 “这样就好。” “你会娶她们吗？”娜塔莎突然问了一句。 楚天疆一愣，说道：“娜塔莎，你应该知道，我只能娶一个老婆，而且她们……” “那是在你们国家，在某些国家，一个男人可以有很多老婆。假如你能娶几个老婆，你会跟她们结婚吗？” “这……”楚天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赶紧岔开了话题，“娜塔莎，你多大了？” “十六岁，准确的说是十七岁。” “什么意思？” “听梅兰妮说，我这批总共有十二个，只有我一个长大成人，主要就是我的胚胎受到了污染，结果我在试管里多呆了一年。” 楚天疆笑了笑，打量了娜塔莎一番，说道：“看上去，你不像十六岁的少女。” “谁说我是少女了？虽然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只有十六年，但是我的生理年龄相当于二十岁的正常女人。” “是吗？” 娜塔莎挺起胸脯靠了过来。“你不信，自己摸摸。”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说道：“我只是有点好奇，你跟梅兰妮相差好几岁，看上去却一模一样。” “梅兰妮跟我不一样，虽然她也是试管婴儿，但是生长发育与正常人没有区别，而我是完全的克隆人。” “什么意思？” “从胚胎开始，直到所有器官发育成熟，我都在使馆与玻璃槽里。” “这……” “别叹气了，你又不是第一个跟我提到这些事的人。”娜塔莎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再说了，如果连这点打击都受不了，我还要不要活下去？也正是因为与众不同，所以我才独一无二。” “你确实独一无二，虽然拥有与梅兰妮完全相同的基因，但是你跟她不一样，你是一个独立的人。” “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是吗？” “以前，所有人都把我当成梅兰妮的影子，甚至连梅兰妮都认为我是她的一部分，没有人认为我……” “那是她在关心你，保护你。” “可是，我不需要，真正需要保护的是她。” “娜塔莎，你要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在无时不刻的关心你、保护你，愿意为了你而牺牲一切，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我明白，所以我一点都不怨恨梅兰妮。”娜塔莎勉强笑了笑，说道，“所以，她们才会对你死心塌地。” “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娜塔莎收住笑容，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 “你愿意娶她们吗？” “我……我不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 楚天疆叹了口气，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你还是男人吗？” 楚天疆看了娜塔莎一眼，说道：“你认为我不是男人 ？” “你现在这样子，根本不像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娜塔莎冷冷一笑，说道，“我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她们早就对你死心塌地，甚至愿意为你去死。我敢打赌，如果你在哪一天告诉她们，要与她们分开，她们会死在你面前。她们长得那么漂亮，对你又好，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你不明白。” “你有别的女人了？” 楚天疆一愣，觉得娜塔莎不仅仅是生理年龄偏大，心理年龄也不小。 “就算有别的女人，那又怎么样？如果她爱你的话，就应该接受你的一切，而不是只想霸占你，让你成为她一个人的男人。”娜塔莎笑了笑，说道，“如果有几个男人爱上我，我就会告诉他们，爱我的话，就别想单独霸占我，就得接受我的一切，我想跟谁好，你们谁也管不着。” “这样的话，恐怕没有男人会爱上你。” “那可未必。” 这时候，船舱里面传来一阵喧哗声，两人闭上了嘴。娜塔莎打了招呼后，又从舱门溜了进去。不多时，娜塔莎推开舱门，让楚天疆他们进去。威廉姆斯已经到来，跟随他到来的还有包括坎贝尔在内的一百多名X战士。看清楚情况，楚天疆立即断定，坎贝尔等二十多名X战士正如娜塔莎所说，有很大的改变，实力明显增强。歼灭整支X部队，绝对是一场恶仗！ 第一百章 鬼哭神嚎（上） 威廉姆斯还是那个样子，看不出有什么变化。站在高台上，他对着两百多名X战士说了一大通毫无营养的话，大致内容就是，地外文明的入侵大军即将到达，X部队将捍卫人类文明，将把人类文明推上一个全新的高度，人类文明将在这场伟大的战争中得到升华，进化为一种全新的生命体。这些话，用来欺骗小孩子与头脑简单的蠢货还差不多。趁此机会，楚天疆让娜塔莎回到武器库拿来一箱手榴弹，然后做了分工。这就是，在制造混乱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击杀大部分X战士，娜塔莎负责找到梅兰妮，楚天疆负责对付威廉姆斯，尼科尔等人则留下来收拾残余的X战士。各自完成任务之后，再回到船舱里集中。 威廉姆斯的讲话进入高潮部分时，楚天疆把手榴弹分发了下去。随着楚天疆下令，九个人同时把数十枚手榴弹投了出去。紧接着，楚天疆率先从藏身的平台跳了下去。脚还没有着地，楚天疆手里的武士刀横着一扫，两名站在高台下的X战士的脑袋就被砍飞。紧接着，附近的八名X战士被紧跟着楚天疆从平台上跳下来的娜塔莎与尼科尔等人砍倒。 这时候，手榴弹才猛然爆炸。爆炸声在船舱里回荡，硝烟四散弥漫。虽然所有X战士都发现了突然出现的楚天疆等人，但是突然而至的猛烈爆炸，让X战士认为还有更多的敌人。短暂的混乱，已经足够杀X部队一个措手不及。楚天疆径直向威廉姆斯所在的高台奔去，手上的武士刀时起时落，试图阻止他的X战士不是身首异处，就是被直接劈成两半，没有一名X战士能接近到两米之内，甚至没能让楚天疆放慢步伐。娜塔莎也是横冲直撞，根本没把X战士放在眼里。从使用的武器就看得出来，娜塔莎非常灵巧、极为擅长近身刺杀。只要让她接近到一米之内，她手里的两把短刀就极为致命。即便是X战士也有要害，被刺中心脏、咽喉与头颅同样会丧命。转眼之间，娜塔莎已经刺倒了三名X战士，而且都刺中要害部位。因为极为灵巧，所以在X战士反击与攻击的时候，娜塔莎不但没有格挡，反而在闪避的同时，从根本无法想像到的角度刺出致命一刀。后两名X战士正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娜塔莎刺穿了脖子。这娘们要是去做刺客，没人能从她手里逃脱。此时，尼科尔等七人则结成战团，两人或者三人一组，相互配合掩护，直接杀入X战士中间。按照楚天疆的叮嘱，七只“花蝴蝶”不但用上了短刀，还用上了冲锋枪，而且以冲锋枪为主要武器。因为大部分X战士的身体得到了强化，子弹很难射穿坚固的皮肉，所以尼科尔等人格外重视开枪的时机，几乎每枪都打中了X战士的面部。只要被射中眼睛、口腔等脆弱部位，钨合金穿甲弹头就能射穿X战士的颅骨。与正常人一样，只要头部重弹，X战士就凶多吉少。与娜塔莎一样，尼科尔等人也极为灵巧，甚至更加灵巧。特别是尼科尔、蕾切尔与玛雅三人，因为她们的神经系统都或多或少的得到了能量体强化，所以反应速度极快，不但轻而易举的避开了X战士的攻击与反击，还每每在令人匪夷所思的情况下，在极近的距离上把枪弹送入X战士的头颅，或者用刀刺穿X战士的脑袋。蕾切尔下手更重，好几次用短刀直接劈开X战士的脑袋。仅仅十来秒钟，地上就躺着了数十具X战士的尸体。“用武器！”见到形势不对，坎贝尔大喊了一声。这时候，没有投入战斗的X战士才猛然反应过来。用器械格斗，X战士的人数优势根本显现不出来，因为能够同时靠近楚天疆他们的X战士非常有限，其他的都被挡住，无法加入战斗。转眼间，外围的X战士已经取得了武器，全是影子战士使用的那种突击步枪。 “尼科尔，你们小心！”楚天疆心里一急，立即大喊一声，提醒尼科尔她们。 因为与影子战士交过手，所以楚天疆非常清楚这种用来对付末日战士的突击步枪有多大的威力。与普通枪械不同，这种突击步枪是滑膛枪，而且使用的是无壳次口径穿甲弹。虽然其有效射程非常短，不到两百米，但是威力极大，连末日战士系统的表面功能层在防御强化模式下都抵挡不住。此外，次口径弹头的稳定性非常差，在命中目标后，不但会迅速翻滚扩大创伤范围，还会在翻滚的过程中碎裂成极小的弹片，增加创伤面积，让后继急救变得十分困难。 尼科尔她们身上的防弹衣，根本挡不住这种子弹。此外，防弹衣只能保护身躯，没有保护头部与四肢。哪怕被射中四肢，也会让她们立即丧失活动能力。七只“花蝴蝶”也知道X战士使用的武器威力惊人，自然不敢怠慢，立即朝船舱左侧杀了过去。尼科尔、蕾切尔与玛雅留在后面，另外四人在前。没等尼科尔等三人离开船舱中央的空旷区域，X战士就开火了。已经来不及退到船舱左侧的柱子后面，尼科尔、蕾切尔与玛雅只能顺势卧倒，藏到X战士的尸体后面。顷刻间，弹雨笼罩住她们，溅起了无数的碎肉与血花。妈的！楚天疆暗自咒骂一句，朝着聚集在船舱右侧的X战士杀去。转眼间，X战士把枪口对准了楚天疆。 枪弹叮叮当当的打在楚天疆身上，除了让楚天疆的速度稍微慢了一点之外，并没能阻止楚天疆靠近。 见此情形，尼科尔、蕾切尔与玛雅以为楚天疆奋不顾身的为她们挡子弹，也就不顾一切的杀了出来。紧接着，克洛伊、伊莎贝拉、米歇尔与凯莉也从藏身的柱子后冲了出来，连娜塔莎都吓了一跳。此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楚天疆完蛋了。要知道，就算是娜塔莎那样的全能X战士，被如此密集的弹雨裹住，也会在顷刻间被打成马蜂窝。 高台上，坎贝尔似乎松了口气。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在所有人的预料之外。楚天疆不但没有毙命倒地，还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那十多名X战士跟前。在一片银色刀光闪过之后，十多名X战士全部被劈成两半，有的是被拦腰劈断，有的则被从额头中央劈开。当楚天疆端起两挺突击步枪，向船舱里的X战士开火时，其他人才回过神来。 “带教授离开这里！”坎贝尔清楚的看到，楚天疆身上爬满了次口径枪弹的弹头，只是弹头仅仅陷进去了一半，而且在楚天疆用突击步枪开火的时候，随着身体抖动，身上的弹头纷纷掉落下来。 “上校？”威廉姆斯似乎有点担心。 “教授，等我干掉他，再来找你。” 坎贝尔这么一说，威廉姆斯也没再犹豫，在四名坎贝尔的手下陪同下，朝高台后面的舱门走去。“你们也去，保护好教授。”“上校……”剩下的十五名X战士都不想离开。“这是命令！”坎贝尔发火了，对站在前排的七名X战士说道，“你们留下，其他的全去保护教授。”“是！”后排的八名X战士没再罗嗦，立即转身离开。这时候，船舱里的其他X战士几乎被杀光了。在楚天疆用上了X战士的武器后，尼科尔等人立即效仿，纷纷冲过来拣起了X战士的武器。这种突击步枪能杀死娜塔莎，也就能杀死其他X战士。 只是，坎贝尔似乎并不慌张。 “燕文斌，我们又见面了。” “坎贝尔，我确实很不想见到你，不过既然在这里遇到，我们也做个了结吧。”楚天疆丢下突击步枪，跃上了高台。坎贝尔没有趁机攻击楚天疆，反而后退了两步。在楚天疆落下前，留下的七名X战士从高台上跳了下去。显然，他们的对手是尼科尔等人。“看来，你挺有自信嘛。”楚天疆也没有急着动手。下面，最后一名普通X战士已被干掉，七只“花蝴蝶”都丢掉了突击步枪，准备对付坎贝尔的手下。 楚天疆没有看到娜塔莎，她显然已经趁此机会溜出了船舱，去找梅兰妮了。 “燕文斌，在夜总会，我把你当上宾对待，还把尼科尔给了你，而你趁我不备，偷走了保险柜里的东西。” “坎贝尔，你要不说这句话，我今天或许会给你留个全尸。”楚天疆来火了，“尼科尔是人，不是货物。没错，保险柜里的东西确实是我拿走的。不过你恐怕不知道，我还干了你的女人！” “朱蒂丝？” “她当时把我当成了你，像条母狗一样爬在我面前，任我折磨凌辱。” “你他妈的找死！”坎贝尔一声暴呵，身体开始急剧膨胀。 这家伙是一颗人体炸弹，准备以自爆的方式同归于尽？楚天疆吓了一跳，随即发现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转眼间，坎贝尔的衣裤被膨胀的身躯撑破，变成了布片，只剩下一条弹力很强的内裤。在他的身体急剧膨胀时，在他四周形成了一个气旋，似乎他的身体是一个真空，把空气吸了过去。楚天疆还注意到，高台地面上的铁板开始扭曲，似乎也被坎贝尔吸了过去，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这时候，跳下高台的七名X战士与坎贝尔一样，身体也在发生变化。原来，这就是第三代X战士，能够利用外界物质强化自身的X战士。 第一百章 鬼哭神嚎（中） 高台下，七只“花蝴蝶”首先动手。楚天疆留意着高台下的战斗，没有主动发起攻击。如果尼科尔她们不是第三代X战士的对手，楚天疆就必须出手帮助她们。至于坎贝尔，楚天疆根本不担心，因为第三代X战士依然是X战士，能力来自各种各样的物质，与从能量体获得能力的楚天疆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知道嘛，其实我很欣赏你，甚至向教授提出，只要你肯加入X部队，我愿意把队长的位置让给你。” “你认为，我会跟一帮禽兽不如的家伙为伍吗？”楚天疆抱起双手，冷笑了起来。 “哈哈……”坎贝尔仰头狂笑，笑够了才说道，“我们不过是宇宙中的尘埃，我们改变不了未来。未来不像女人想像的那么美好，而是万分残酷。那是一个强者的时代，只有强者才有资格生存！”“我承认，你说得没错，但是我他妈的看不惯你这副嚣张嘴脸。还有，在你面前，我是绝对的强者。”“你认为我是黑魔那样的X战士吗？”“你当然不是，你比黑魔厉害多了，你现在是超级X战士，不过在我面前，你与黑魔没有区别。”楚天疆冷笑着摇了摇头，“还有，你他妈的有没有准备好，老子等得都快没有耐心了。” “你要找死，我就成全你。” 随着坎贝尔一声暴呵，高台上的地板，也就是用铆钉固定在框架上的铁板，全部被他吸了过去，附着在他身上。随即，这些铁板像融化了一样，不但覆盖在他身体表面，还形成了肢体的形状。 显然，坎贝尔的身体对铁原素很有吸引力，甚至能够控制铁元素。 这样一来，坎贝尔相当于穿上了一件钢铁外衣。如果铁元素进入他体内，也会强化他的身体结构。 “戏法耍完了吗？”楚天疆叹了口气，搞了这么多名堂，无非就是强化身体。 “放马过来吧！” “我就成全里，让你成为第二个黑魔！”楚天疆收起了武士刀。这把刀，不一定能够劈开坎贝尔。 楚天疆动了，踩着高台的结构框架朝坎贝尔奔去，快入闪电。 虽然身披钢铁战甲，甚至连骨骼都由铁元素强化，但是坎贝尔知道楚天疆绝非普通的超能力战士，也就不敢掉以轻心。此外，他的任务是拖住楚天疆，让威廉姆斯有足够的时间逃走。 为此，坎贝尔决定以守代攻。 只要坚持一阵，等到威廉姆斯离开海底基地，他就能设法摆脱楚天疆。 楚天疆也明白这个道理，因此出手就是杀招。 此外，楚天疆看得很准，在用铁元素强化之后，坎贝尔的防御能力大幅度增强，因此断定坎贝尔会以守代攻。只是这样一来，坎贝尔肯定不够灵巧，因此在防守的时候必然是漏洞百出。只是，楚天疆没有打算以灵巧取胜，因为那会浪费时间。还有，楚天疆想知道像坎贝尔这样的第三代X战士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因此决定以强对强！ 最后一步，楚天疆右腿发力跃起，右手握拳，在逼近坎贝尔的瞬间，打出了集中全身力量的一记重拳。 这一拳，没有半点招式可言，再平常不过的一拳。 这一拳，让坎贝尔无处可逼。 感觉到凌厉的拳锋，特别是拳头前方的空气被急剧压缩后产生的巨大压力，坎贝尔知道这是楚天疆全力打出的一拳。想到楚天疆击杀黑魔那一刀，坎贝尔猛然意识到，他未必能够接住这一拳。 只是，已经来不及闪避了。 拳锋迎面压来，坎贝尔别无选择，只能双臂交叉挡住面门。 “锵——” 猛烈的金鼓之声，震得船舱猛烈晃动，高台上的工字型钢梁纷纷垮塌，连正在高台下打斗的十四人都本硬生生的震开。 “去死——” 随着楚天疆一声暴呵，散发着金色光芒的拳头猛然洞穿了坎贝尔的双臂，随即暴涨两尺有余，径直钻入坎贝尔的胸膛。 拳头所过之处，附着在坎贝尔身上的钢铁变得赤红，纷纷融化成铁水。 楚天疆这一拳，不但用上了全力，还在击中坎贝尔的瞬间，用能量体把拳头加热到六千摄氏度。 可以说，这就是楚天疆聪明的地方。 披上了钢铁战甲的坎贝尔，就是一辆人型坦克，而楚天疆的那一拳，就像破甲弹射出的高温射流。铁的熔点只有一千四百多度，与六千度的拳头接触，会像遇到高温物体的石蜡一样融化掉。 显然，铁水根本挡不住楚天疆的拳头。 因为楚天疆没有提前加热拳头，所以坎贝尔根本不知道他有这个能力。不然的话，坎贝尔肯定会闪避。 落地时，楚天疆已经让全身加热，变成了金色的“火人”。 只见他顺手一带，把由铁元素强化了的脊柱与颅骨就从坎贝尔的躯体里拽了出来，随即在他手上融化成了铁水。 显然，坎贝尔根本没有想到，会被楚天疆以这种方式杀死。 没有了脊柱与大脑，坎贝尔那具被半融化的钢铁躯体立即散架，变成了七零八落的“零件”。仅仅一招，楚天疆就干掉了坎贝尔！虽然楚天疆立即把躯体降到常温，但是高台下的七名X战士都已看到，知道楚天疆绝非普通的超能力战士。“为上校报仇！”不知道是谁喊叫了一声，七名X战士同时朝高台杀来。 这些家伙，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楚天疆冷冷一笑。“你们别过来，让我收拾他们。”听到楚天疆的话，加上看到楚天疆那惊世骇俗的一击，尼科尔等七只“花蝴蝶”立即收住脚步。七名X战士刚刚跃起，楚天疆就出手了。七名X战士中，有两人与坎贝尔一样，都拥有亲铁元素的超能力，而且已经利用船舱里的钢铁强化了身体；有两人拥有亲硅元素的超能力，用上了几只集装箱里的沙石，看上去就像是用岩石拼凑而成的巨人；另外三人则是拥有亲碳元素的超能力，利用的是空气中的二氧化碳与那些X战士尸体里的碳元素，他们看上去都比较单薄，而且黑漆漆的身体表面反射着钻石的光泽。 有了对付坎贝尔的经验，楚天疆不但更有信心，招式也更加简洁。 这就是，他没再使用高温，而是以力量为主。不管是钢铁躯体、岩石躯体还是钻石躯体，只要遭受强大外力撞击，因为过于坚硬而缺乏弹性，所以都极易碎裂。这些X战士，显然不仅仅是用元素做外壳，而是用特殊元素强化全身。别忘了，坎贝尔的骨骼都以铁元素为主。在对付其他敌人时，这种极为坚硬的外壳与躯体让X战士拥有极大的优势，因此尼科尔她们根本无法杀死他们。问题是，面对楚天疆，这些坚硬的外科与躯体就是极为致命的缺陷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连续七声极为短促的脆响，楚天疆在电灌失火间连出三拳四腿。七名X战士，没有一人落到高台上，都在落下之前中招，而且在落到船舱里的时候全部粉身碎骨。三名亲碳元素X战士最为悲惨，落地时外壳变成了“玻璃渣”，身躯则成为了石墨粉。 楚天疆落下时，七只“花蝴蝶”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迟疑了一下，尼科尔与蕾切尔才走上来，小心翼翼的碰了下楚天疆，发现不烫手才又在他身上抚摸了几下。 “文斌，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你觉得我应该有事？” 尼科尔又在楚天疆胸口摸了摸。“你开始……” “哇，你们快看，这些都是钻石呢！”伊莎贝拉突然大声喊叫了一句。 “什么，钻石？”蕾切尔立即转身跑开。 “好大的钻石。” “看，这是一颗血钻，有鸡蛋那么大。” “这里还有，这颗有拳头那么大。” “快来看，我找到了水晶头骨，是钻石头骨。” …… 几个小娘们都疯狂了起来，连尼科尔也不例外。显然，女人都喜欢钻石，特别是超大号钻石。 恐怕很多女人的梦想，都是得到一颗鸽子蛋那么大的钻石吧。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放心好了，没人跟你们抢，等下再回来收拾，别让威廉姆斯跑了。” 虽然有点不情愿，但是七只“花蝴蝶”还是乖乖的丢掉了那些闪闪发光的钻石。进入舱门后的通道，楚天疆立即启动了紫外线成像系统。任何人，即便是X战士，也会在途径的地方留下痕迹，这些痕迹在彻底消散之前，会一直发出紫外线。 果不其然，地板上有非常明显的足迹。 楚天疆在前面带路，尼科尔等人紧随其后。 足迹没有往上，也没有前往位于海上基地中部的上升通道，而是往下，前往海上基地尾部的底舱。 核反应堆！？ 楚天疆猛的一惊，立即加快脚步。 虽然娜塔莎没有把反应堆舱的位置告诉楚天疆，但是越往前走，辐射越强，表明反应堆舱在海上基地尾部。 威廉姆斯没有逃走，却去了反应堆舱，难道他知道梅兰妮的计划？ 果真如此，梅兰妮就危险了，而且娜塔莎去找梅兰妮，也会遇到危险。 “文斌……”听到尼科尔的叫声，楚天疆赶紧停下脚步。回头一看，他吓了一跳，因为除尼科尔之外的其他六人都表情痛苦，似乎正在遭受折磨。这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章 鬼哭神嚎（下） 楚天疆刚刚转过身来，凯莉就浑身一软，像是骨头散架一般倒在地上。紧接着，米歇尔与伊莎贝拉也颓然倒下。楚天疆心里大急，赶紧上前扶住克洛伊与玛雅，只是两人都已昏厥过去。 “文斌……”尼科尔扶住了蕾切尔。 “蕾切尔！”楚天疆立即回身，把克洛伊与玛雅放到地板上，从尼科尔怀里把蕾切尔抱了过来。 “我……我不行了……” “不，你没事，你不会有事的。你哪里不舒服？” “头……头好痛，就像要炸开了一样……” 楚天疆猛的一惊，抬头朝尼科尔看了一眼。尼科尔的神色很惊慌，却没有痛苦表情，表明她没有异常。 “你……你一定要……要照顾好……照顾好尼科尔……” “蕾切尔，别说胡话，你不会有事的！”楚天疆猛然明白过来，“尼科尔，你留下来保护蕾切尔她们。” “文斌……”尼科尔接过了蕾切尔。 “是威廉姆斯，他有心灵感应能力，能够控制其他人的脑电波，也就能够通过脑电波给其他人制造痛苦。” 尼科尔一惊，说道：“为什么我没事？” “你与她们不一样。” 尼科尔猛然明白了过来，楚天疆对她的改造更加彻底，因此她的神经系统与其他几人不一样，也就没有受到影响。 “照顾好她们，我去杀了威廉姆斯！”尼科尔点了点头，没再耽搁楚天疆。沿着通道走到尽头，楚天疆看到了一扇敞开的舱门，看到了舱门后面的反应堆，还有威廉姆斯与十二名X战士。 还有两个人，倒在反应堆控制台旁边地面上的是娜塔莎，而跪在她面前的是梅兰妮。 与蕾切尔她们一样，梅兰妮的表情也极为痛苦，只是没有昏厥过去，看样子似乎正在拼命抵抗。 一个念头一闪，楚天疆进入了隐身状态。 “梅兰妮，你认为屏蔽掉自己的脑电波，我就不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不知道你以前做过什么了吗？” “威廉姆斯，我不怕你。” “哈哈……”威廉姆斯一阵狂笑，说道，“你当然不怕我，也用不着怕我，因为我的能力是你赐予的，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 “当初，我该杀了你。” “可惜的是，你不但没有杀我，反而让我研究了你的超能力。” “威廉姆斯，你不会有好下场。” “是吗？”威廉姆斯冷冷一笑，说道，“你说的是燕文斌，你认为他能杀我？或许，他已经被坎贝尔撕成碎片了。” “你应该知道，坎贝尔绝对杀不了他。” “哦？”“威廉姆斯，你认为我不知道吗？你能把罗晋勇搞得精神失常，你就应该知道，燕文斌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这么说，他已经告诉你了？”威廉姆斯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没错，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也绝对不是与X战士相似的超能力战士，因为他没有脑电波，或者说我感觉不到他的脑电波。当时，我就想到，他绝对不是燕文斌，而是另外一个人。”“谁？”“Y天体降临到阿姆斯特丹岛之后，末日部队与影子部队先后到达，结果双方都全军覆没。随后，我率领X部队到达，发现天坑直通地心，而在离地面十公里的地方，有一个悬浮在天坑中央的球体。” “我知道，你还派洛克下去。” “对，我让洛克下去探个究竟，他却鲁莽行事，结果丢掉了小命。” “这与燕文斌有什么关系？” “当时，我也没有想到其中的关系。等我见到燕文斌，发现他没有脑电波，也不受我影响的时候，我才猛然意识到，他根本不是燕文斌。他是一个我认为已经死了的人，一个比燕文斌重要百倍的人。” 梅兰妮一愣，说道：“你说他是楚天疆？” “你确实很聪明，一下就想到了。我在见到他之后思考了很久，才把他跟楚天疆联系了起来，而且发现了一个问题。这就是，即便末日部队与影子部队死拼，也不可能双方都全军覆没。” “至少有一个人活了下来。”“对，而这个人就是楚天疆。”“问题是，你率领X部队到达的时候，没有找到他，也没有发现他活着的痕迹。” “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 “他不但活着，而且消失了。”“他不可能凭空消失，只有一种可能。”“进入了Y天体。”“因此他的身体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也许被彻底能量化了，与普通人截然不同，自然不会有脑电波。”威廉姆斯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这一点，已经由洛克死前最后的意识信息加以证实。这就是，球体发出的光芒接触到洛克身体的瞬间，接触点在瞬间能量化，随即又瞬间消失。如果楚天疆进入了Y天体，并且活了下来，当时他就在球体里面，而且已经彻底能量化。” “所以你设下了这些圈套来对付他，还认为已经逮住他了。”梅兰妮咳嗽两声，“既然如此，你认为坎贝尔杀得了他吗？” “当然不能。” 梅兰妮冷冷一笑，说道：“虽然你知道燕文斌是楚天疆，但是你不了解他，并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很重要吗？” “如果你不了解你的敌人，又如何战胜你的敌人 ？” “对我来说，是否能够战胜他都没有分别，因为不管谁胜谁负，人类的命运都不会有半点改变。” “是吗？”听到从身后传来的话语，威廉姆斯立即转过身来，随即不由自主的哆嗦了几下。楚天疆就站在他身后，而负责保护他的十二名X战士依然站在那里，只是全部成了没有生命的尸体。 “你……你怎么……” “威廉姆斯，别人杀不了你，不等于我也杀不了你。” 见到楚天疆逼近，威廉姆斯接连后退好几步。“你别过来，你再靠近的话，我让她们陪葬。” “怎么，你害怕了？”楚天疆朝梅兰妮看了过去。 “别管我们，立即杀了他！”梅兰妮大叫一声，随即惨叫起来。显然，威廉姆斯正在向她施加更大的精神压力。 楚天疆哪敢有半点迟疑，随即上前一步，伸手掐住了威廉姆斯的脖子。 似乎压力骤减，梅兰妮不再惨叫，把手撑在地面上，用力咳嗽起来，只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看上去很痛苦。 “你……你不想拯救……拯救人类吗……” 威廉姆斯嘀咕着说出这句话，楚天疆手上的力道稍微减轻了一点。 “你……你要杀了我，人类就会灭亡。不管是你，还是上帝，都拯救不了人类，除了我没有人能够……” “别听他胡说，杀了他，马上杀了他。”梅兰妮刚刚缓过气来。 楚天疆冷冷一笑，对梅兰妮说道：“博士，你能读出他脑子里的东西吗？” “我不行，他的精神力量太强了，比我强得多，我……” “她不行的，没有人可以。”威廉姆斯似乎有点得意。 “如果我能让他的精神力减弱，你能办到吗？” 梅兰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威廉姆斯也是一惊，赶紧说道：“楚天疆，你不能这么做，你会后悔的，没有我，人类将彻底灭亡！” “没有你，人类只会少了一个人渣！” 楚天疆再次发力，而且让末日战士系统发出了电流，还是与威廉姆斯的脑电波具有相同频率，相位却完全相反的电流。 威廉姆斯一下呆住了，梅兰妮也像触电般哆嗦了几下，随即瞪大眼睛看着威廉姆斯。 频率相同、相位相反的电流发出的电磁波，恰好抵消了威廉姆斯的闹电波，而且瓦解了威廉姆斯的精神防线。 “不……不……不会是这样的……不……” “博士？” “再等等，我要知道他的全部阴谋诡计。”梅兰妮闭上了眼睛，集中全部精力去读取威廉姆斯脑海里的信息。 “你最好快点，他快死了。” 梅兰妮没有回答，没有为此分心。 只是，威廉姆斯确实快要死了。不是身体死亡，而是大脑死亡。发现楚天疆能够削弱他的精神力量之后，他立即开始关闭大脑的各个区域。虽然楚天疆早有防范，在第一时间扼住威廉姆斯的脖子，让他无法服下毒药，但是当楚天疆猛然意识到，以威廉姆斯的能力根本不需要以服毒的方式自杀，只需要让大脑过载短路，就能让大脑死亡。即便他的身体因为脑干活着不会死亡，也就是成了植物人，可是从精神层面上讲，大脑死亡之后，威廉姆斯也就死了。 “博士！？” “好了，你可以放开他了。” “都读出来了吗？” 梅兰妮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他已经死了，可惜的是，在他死之前，我没有能够读出最重要的信息。” 楚天疆一愣，这才发现威廉姆斯的大脑已经死亡。 “不过，已经足够了，至少知道了一些之前不知道，但是非常重要的信息。” “什么？” 这时候，突然响起了警报声，而且天花板上的红色警示灯也亮了起来，发出了闪烁的红色光芒。 楚天疆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尼科尔带着蕾切尔她们赶了过来。 显然，威廉姆斯死后，施加在她们身上的精神压力消失，她们也就恢复了正常，只是蕾切尔等人仍然有点精神恍惚。 “是核反应堆。” “什么？” “威廉姆斯到达前，我已经让系统过载。” “还有多久？” “半个小时，也许四十五分钟。”“这么说，还来得及离开这里。”众人不敢迟疑，立即撤离海底基地。 第一百零一章 沧海桑田（上） 看到出现在海天线上的小黑点，楚天疆捏了捏手下那具光滑粉嫩的翘臀，叫醒了爬在他身上睡觉的尼科尔。 “怎么，天黑了吗？” “去叫醒蕾切尔她们，然后把梅兰妮与娜塔莎叫来。告诉她们，有人来了。”楚天疆坐了起来，“记得穿上衣服。” “有人来了？”尼科尔抬头一看，也发现了那个小黑点，那是一架大型飞机。 不多时，尼科尔把躺在沙滩上睡大觉的蕾切尔等人叫了起来，然后穿上衣服，去找住在山洞里的梅兰妮与娜塔莎。在楚天疆的叮嘱下，蕾切尔等六人很不情愿的穿上了衣服，然后动手收拾行装。虽然只是三天，但是对楚天疆、对七只“花蝴蝶”来说，这三天生活在天堂里面。利用最后的四十五分钟，楚天疆带着梅兰妮、娜塔莎与尼科尔她们，收拾了一些必须用到的生活用品，然后离开海底基地，并且赶在核反应堆过载爆炸之前，逃到了十多公里外的岛屿另外一侧。随后，楚天疆把其他人安顿到之前藏身的山洞里面，用一个晚上搜查了整座岛屿，干掉了威廉姆斯派来搜寻他与七只“花蝴蝶”的十多名X战士，消除了岛上的潜在威胁。 因为兴奋得过了头，又不顾其他人的感受，蕾切尔拉着一帮姐妹“欺负”楚天疆，所以第二天中午，楚天疆就带着七只“花蝴蝶”搬出山洞，来到了海滩上，梅兰妮与娜塔莎则继续住在山洞里面。 接下来，楚天疆与尼科尔等人过起了“渔猎”的生活。 虽然地处高纬度地区，而且到了初秋，白天的气温不到五摄氏度，夜间则在零下十摄氏度以下，但是七只“花蝴蝶”都做了改造，根本不怕冷，楚天疆更不怕冷。结果就是，一男七女白天都躺在沙滩上晒太阳，用蕾切尔的话来说，这里的紫外线很弱，就算没有防晒油也不怕被太阳晒黑。其实以她们经过改造的身体，即便在赤道的岛屿上晒日光浴，也不用担心被晒黑。到了晚上，楚天疆才下到海里，捕捉一些可以食用的鱼类。第一个晚上，楚天疆就捉到了一条差不多有五十斤重的金枪鱼，让尼科尔她们饱餐了一顿生鱼片，还让梅兰妮与娜塔莎尝了鲜。在楚天疆下海捕鱼的时候，尼科尔等人负责生起篝火，一是供夜间取暖，二是用来烧烤。 这样的日子，别说三天，就算三年，楚天疆也不会厌烦。 当然，如果蕾切尔等人没有趁其他人睡着，以威逼利诱的方式，把楚天疆带到海里，或者是海滩后面的岩石堆后面去，这样的生活就算完美了。第一天晚上，只有蕾切尔一个人偷偷摸了过来。第二天晚上，先是蕾切尔，后是凯莉，最后连比较腼腆的玛雅也来了，让楚天疆难以招架。第三天晚上，蕾切尔更是变本加厉，不但自己嘴谗前来偷腥，完事后，还鼓动克洛伊、伊莎贝拉与米歇尔来骚扰楚天疆，还是三人一起前来。结果搞得动静太大，惊醒了尼科尔。结果就是，楚天疆费了很大的功夫、最终答应第二天上午只陪她一个人，才稳住了尼科尔。 楚天疆不是没有欲望，不然他也不会“就范”。只要他不愿意，谁拿他也没办法。 只是如此频繁，让楚天疆觉得这日子过得太荒淫了，跟以前那紧张得喘不过气来的生活完全是两回事。 一下子放松下来，让楚天疆也有点无所适从。 当然，在对待尼科尔的时候，楚天疆还是很有分寸。原因就是，尼科尔与蕾切尔等六人有着本质性区别。蕾切尔非常清楚她与楚天疆的关系，知道可能会有那么一天，她不得不离开楚天疆。玛雅等人也不例外，心里都非常清楚，在任务结束之后，楚天疆很有可能离她们远去。如此一来，她们才不顾一切的接近楚天疆，希望在楚天疆离开之前留下一段值得终生留恋的美好回忆。与她们相比，尼科尔对楚天疆的感情截然不同。虽然尼科尔也知道，恐怕楚天疆会在某一天突然离开她，但是与楚天疆在一起经历的事情，让尼科尔弥足深陷，而无法自拔。楚天疆也非常清楚，与蕾切尔她们发生关系，不过是各取所需，不会造成长久且不可弥合的伤害，反而回在分手之后，成为她们一生中最值得珍惜的回忆，可是只要与尼科尔发生关系，除非永远把她留在身边，甚至答应娶她，不然不管怎么处理，都不会产生圆满的结局。 对这个问题，楚天疆想得很透彻。 正是如此，楚天疆才会在对尼科尔进行第二次改造之前，明确无误的告诉她，除非能够娶她为妻，不然不管关系有多么亲密，不管以前做过与今后做了什么事情，都不会占有她的身体。 当然，楚天疆是用一种比较委婉的方式告诉尼科尔，没有说得这么直接。 这几天，楚天疆只要空下来，就会考虑与尼科尔有关的事情，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有几次，楚天疆甚至想去找梅兰妮，让她帮忙出主意。可惜的是，蕾切尔似乎不大相信梅兰妮，或者说刻意不让楚天疆与梅兰妮单独接触，每次都由她安排姐妹给梅兰妮与娜塔莎送食物，没让楚天疆去山洞。 娜塔莎来找过楚天疆，提到的也是梅兰妮的病情，以及楚天疆的承诺。此外，楚天疆也不可能跟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谈男女感情的事情。如果说错话，或者被其他人听到，恐怕还会引起误会。 楚天疆很是苦恼，甚至产生了在这座岛上过一辈子的想法。 只是，楚天疆非常清楚，不可能在这座岛上生活一辈子，而且这么做非常自私，不但没有顾及到尼科尔等人的未来，也没有考虑肩负的重任。他不但不能在岛上呆一辈子，还得想办法尽快回国。 为此，在第一天晚上，楚天疆就单独返回海底基地，在核爆炸后的废墟中，找到了一部装在水密箱里的长波无线电台，然后收集了几公里长的电线，制成了一个简易天线，然后开始发送求救信号。 长波电台的工作距离高达数千、甚至上万千米。如果圣马修岛的位置没有因为太平洋板块北移而发生太大变化的话，离中国本土也就几千公里，因此只要中国军方的长波电台还在工作，就能收到求救信号。 楚天疆知道，张小刚在回到国内后，未必会返回纽约，而且在发现楚天疆到了阿拉莫斯实验室之后就石沉大海，迟迟没有跟外界联系，肯定会尽全力寻找他，也就会重视这个突然出现的求救信号。“那是来接我们的飞机？”楚天疆回头看了眼只在身上套了一件男士T恤的蕾切尔，说道：“对，不过你现在这样子可不雅观。” “你不想让别人看到？” “算是吧，而且你这样子，会吓着别人。” 蕾切尔笑了笑，动手穿上了一条小号男士短裤。在撤离海底基地之前，只找到了这些男士衣物。 “蕾切尔，如果我带你们去中国，你愿意吗？” “当然，别说是中国，哪怕是你带我们下地狱，我也愿意。”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说道：“中国不是地狱。” “只要你不丢下我们，不管去哪，我们都愿意。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而是我们所有人的想法。”蕾切尔迟疑了一下，说道，“这两天，你去捕鱼的时候，我们商量好了，如果你赶我们走，我们就死在你面前。” “有这个必要吗？”楚天疆叹了口气。 “你认为我在开玩笑？玛雅已经说了，只要你赶我们走，她第一个拿刀抹脖子，不过我觉得她不会是第一个。” 楚天疆知道，尼科尔会是第一个。 “你自己掂量掂量吧，到底是一个人重要，还是七个人重要。” “你们在逼我。” “不逼你，你肯就范？” “你……” “别说我个性要强、心狠手辣。我会留在最后一个，因为我要安葬她们，然后让你来安葬我。” “蕾切尔……” 蕾切尔突然抱住楚天疆，说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吗？就算我们听你的话，永远的离开你，在我们已经知道你是谁、知道你的经历、知道你有多么重要之后，其他人会放过我们吗？” 楚天疆猛的一惊，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知道，你很厉害，能够说服与你一起执行任务的搭档，甚至能够说服你们国家的领导人，给我们安排一处藏身地点，把我们保护起来，让我们过上平静的生活，但是只要你的事情传播开来，只要有人知道我们曾经在一起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知道你亲手赋予了我们第二次生命，就会有人盯上我们，而且总有一天会找到我们。你认为，我们能够应付这些危险吗？” 楚天疆长出口气，抱紧了蕾切尔。 这时候，玛雅等人也围了过来，都用企盼、甚至是恳求的眼光看着楚天疆，似乎在等着楚天疆宣判她们的命运。 “天疆，你抛下我们，与让我们去送死、或者等死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而且我也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这么说，你不会丢下我们不管？”楚天疆点了点头，做出了郑重承诺。他不但不能丢下蕾切尔她们，还要让她们始终追随左右。 第一百零一章 沧海桑田（中） 那是一架经过了特殊改装的Y—20A运输机，腹部安装了一具船型框架，以及两根从前舱门一直延伸到尾舱门的圆柱形浮筒，此外在距离翼尖大约五分之一个翼展处，还各安装了两具舟型浮筒。 显然，这架运输机专门为海上起降做了改造。 “果然是他。” “谁，张小刚吗？” 楚天疆点了点头，朝正在向这边滑行过来的运输机挥了挥手，站在运输机前部左侧舱门处的正是张小刚。 运输机在离海岸线大约五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随后放下了一条橡皮摩托艇。 楚天疆回头看了眼蕾切尔等人，看到她们都穿着规矩，才没有多说什么。要是让张小刚知道他在岛上过的三天荒淫生活，即便不会遭到责骂，也会成为笑柄，说不定还会惹上更多的麻烦。 摩托艇直接冲上海滩，还没停稳，张小刚就跳了下来。 “老燕，总算找到你了。” 楚天疆赶紧朝张小刚递了个眼神。 张小刚何等聪明，马上就明白了过来。“她们都知道了？” “全都知道了，而且威廉姆斯在见到我之后就猜到了我是谁。”“我们一直在寻找威廉姆斯，只是始终没能找到他，甚至没有他的线索。”张小刚掏出香烟，先给楚天疆点上了一根。“我把他杀了，还杀光了所有X战士。” “什么！？” “就在这座岛屿的东北，那里有一座海底基地，我亲手杀了他，然后引爆核反应堆炸毁了海底基地。”“你不应该杀他。”“我知道，但是没有选择。他也是X战士，而且能够控制别人的脑电波，甚至能够读取与控制别人的思想。以当时的情况，如果我不杀他，她们都会死。”楚天疆叹了口气，又说道，“教授现在怎么样？” “很糟糕，好像脑袋短路了一样。” “教授现在这样子，罪魁祸首就是威廉姆斯。” 张小刚一愣，立即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即威廉姆斯用控制脑电波的方式，让罗晋勇的大脑遭受重创。 “你既然杀了他，就等于为教授报了仇。” “有人可以让教授好起来。” “谁？”张小刚赶紧追问了一句。 “让威廉姆斯获得超能力的人，梅兰妮博士。” “她在哪？” “也在这座岛上，不过住在一处山洞里，没有跟我们在一起。” 张小刚一愣，看到蕾切尔等人都站在楚天疆身后，随即明白了过来。“这么说，你跟她们已经……” “我已经派人去接博士，她们应该快到了。” “好吧，我们再等一等。” “还有多久？”张小刚叹了口气，知道楚天疆问的是地外文明的入侵时间，说道：“最多两天，不过足够我们赶回去。”“找到储存有DNA病毒的扩散装置了吗？”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根据尼古拉斯提供的情报，我们在全国范围内展开搜捕，抓获了不少CIA的间谍，在三座大城市找到了扩散装置，还在一条货轮上找到了没有来得及安装的十多部扩散装置。搜捕工作还在进行，而且暂停了返城工作，大部分民众依然呆在郊外的营地里。” “我们最好的生物学家是谁？”“高明明。”“他不行，不过总比没有好。我已经获得了X战士项目的原始资料，以及DNA病毒的母体。” “这样的话，就有希望开发出抗体。” “如果可以，应该把梅兰妮博士争取过来。她是斯蒂芬尼的科研助手，本身也是生物学博士。更重要的是，她是娜塔莎的姐姐。”“娜塔莎？”“那个在纽约窃取了DNA病毒样本的X战士，严格说来，她是梅兰妮博士的变异克隆人，而且是第一个X战士，也是之前唯一的全能X战士。她一直在保护梅兰妮，而我已经答应帮她救治梅兰妮。”“救治！？”“梅兰妮是尼古拉斯与斯蒂芬尼在二十四年前的一项科学研究的产物，她是第一个具备了DNA突变所产生超能力的人，只是成为X战士，需要Y染色体，因此她的变异导致了大量生理缺陷。” “你能治好她？”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但是要用到我的超能力。”“只要她愿意跟我们合作，帮我们开发DNA病毒抗体，你就得救她，而且越快越好。” “这应该没有问题，她一直在暗中帮助尼古拉斯对付威廉姆斯，反而是斯蒂芬尼在为威廉姆斯卖命。” “行，你去说服她，我就去说服老袁与杨总。”张小刚回答得非常爽快。“此外，只有她能让教授好起来，所以就算为了教授，你也要救她。她是否跟我们合作，与此无关，只决定她的未来。” “老张……” “怎么，你跟她……” “别胡说，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觉得……” “又心软了？”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我觉得，这么做不对。不管怎么样，我们的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算我杀了威廉姆斯，我们也无法阻止他的阴谋，那些分布在其他国家的扩散装置将定时启动。” “已经启动了。” “什么？” “收到你发出的求救信号的前一天，扩散装置已在世界各地启动，我国是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国家。虽然老袁及时通知了除美国之外的其他成员国，但是其他国家只找到了少数大城市里的扩散装置。” “妈的！” “怎么，你不知道？” “我早就该想到了，而且确实不应该杀死威廉姆斯！”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扩散装置肯定与威廉姆斯的脑电波相连，在我杀死他的时候，扩散装置就自动启动，而我当时根本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这不能怪你，即便你没有杀他，扩散装置依然会启动。”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确实如此，就算威廉姆斯没有死，扩散装置也会在地外文明入侵开始之前启动。” “为什么？” “具体是怎么回事，等梅兰妮到了，你问她。” “这……” “威廉姆斯临死前，梅兰妮读取了他的思想，因为最了解他的阴谋，而我这几天一直没有跟她详谈。” “这么说，你这几天都在虚度光阴？” “老张，我辛苦了这么久，也总该休息几天吧。再说了，就算我找她问清楚了，还不是得跟你说一遍，还不如让她直接告诉你。”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话锋一转，说道，“尼科尔她们……” “这是你的事，别来找我。” “老张……” “我无法做出任何保证，只能设法说服老袁与杨总。”张小刚看了眼站在楚天疆身后的蕾切尔等人，大声说道，“原则上，只要她们愿意跟你在一起，替你保守秘密，不做危害我们国家的事情，应该不会有问题。” 张小刚并不知道，这正是蕾切尔等人想听到的话。 “天疆，我们……” 楚天疆压了压手，让蕾切尔闭上嘴，然后叫上张小刚，一直走到摩托艇旁边，才低声说道：“问题是，肖芳芳与吴国雄……” “你现在才考虑他们？” “当然不是，自从见到尼科尔，我就在考虑这个问题。” “你想怎么办？” “我不知道。”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虽然肖芳芳也是在执行任务，但是你知道，她对你也动了真感情，绝对不是闹着玩，不然她不会巴心巴肠的替你照顾吴国雄。回到国内，我还专门避开了她，就是害怕被她问起来，不知道该怎么说。别忘了，她也是特工，还是高级特工，一般的谎言根本骗不了她。此外，还有吴国雄。跟肖芳芳生活了这么久，吴国雄对她早就有很深的感情了，说不定早把她当成了干娘。那小子很像他爹，你突然带回去这么多年轻漂亮的小娘们，然后把肖芳芳抛到一边，他肯定不会答应。别给我说尼科尔能照顾他，小孩子的心思谁都猜不透。” “哎！”楚天疆叹了口气，他考虑了很多，却没有想到吴国雄在这里面的厉害关系。 “这件事，我建议你拖一拖。” “什么意思？” “如果我们能够战胜入侵的地外文明，你的烦恼说不定能迎刃而解。”“老张……”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你开始提到，X战士必须拥有Y染色体，如果我没猜错，那个娜塔莎应该是个男人婆吧？”楚天疆一愣，说道：“她确实有一条隐形Y染色体，却不是男人婆。”“这个不重要。关键是，通过获取的DNA病毒，高明明发现，这种病毒的作用对象是男性，或者男人婆。”“什么！？”“通过这几天从各个方面获得的消息，高明明的发现已经得到证明，受DNA病毒感染后变异的主要是男性，几乎没有女性。” “这……” “你想想，就算我们战胜了入侵的地外文明，也会有很多人在这场灾难中丧生，而且以男性为主。假如我们在这场战争中，掌握了地外文明的先进科技，哪怕只获得了少许，人类文明要想迅速复苏，缺的是什么？到时候，各个国家缺的又是什么？好好想想，你的宏伟夙愿很快就要成真了。”张小刚呵呵一笑，说道，“当然，想要美梦成真，那就必须战胜入侵的地外文明。”楚天疆迅速思索一番，猛然明白了张小刚的意思。这时候，尼科尔也带着梅兰妮与娜塔莎来到了海滩上。 第一百零一章 沧海桑田（下） 运输机起飞后，楚天疆按照与张小刚说好的办法，把梅兰妮单独叫到了前面的乘员休息舱里面。“梅兰妮，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来接我的人是谁，所以有些事情，我们现在就得谈好。”“我知道，而且不用谈。”梅兰妮笑了笑，说道，“娜塔莎已经跟我说了，你答应她治好我的病。其实，就算你没有答应她，我也会帮助你们开发DNA病毒的抗体，因为这不仅仅关系到你的祖国，也关系到全世界。” “你不是憎恨人类世界吗？” “没错，我确实憎恨这个世界，我甚至不想多活一天，但是为了让娜塔莎生活在一个美好的世界里，我愿意牺牲一切。” “能有你这样的姐姐，娜塔莎非常幸福。” 梅兰妮笑了笑，说道：“我又何尝不是呢？这几年，如果没有娜塔莎，我早就坚持不住了。”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我会兑现承诺，安顿好娜塔莎。” “你觉得她需要你的照顾吗？”“这……”“这几天，你没来找我们，我跟娜塔莎说了很多事情。”梅兰妮稍微停顿了一下，“经历了这些事情，特别是你不顾一切的救蕾切尔她们，还有在明明可以离开的时候，留下来帮助我们对付威廉姆斯与X部队。不是我这么看你，娜塔莎也认为你是一个好人，而且是值得我们信赖与依靠。” “梅兰妮……” “我只有一个要求。” “不管是什么要求，我都能答应。” “能保证外面的人也能答应？” “这……” 梅兰妮笑了笑，说道：“放心吧，这是一个很简单的要求，而且也是你那些搭档求之不得的要求。” “什么要求？” “让娜塔莎跟着你。” “什么！？”楚天疆一惊，随即明白过来。梅兰妮提出这个要求的原因，与蕾切尔她们宁愿死也不愿意跟楚天疆分开一样，即只有跟楚天疆在一起，娜塔莎才不会受到威胁，安全有了基本保证。 “怎么，你不愿意？” “不，当然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 楚天疆有点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这不是我的想法，而是娜塔莎提出来的。” “她……” “你知道，我能跟她进行思想交流，因此我非常清楚她的心思。那个小丫头，现在就在说我的坏话，让我不要告诉你呢。” “告诉我什么？” “你是过来人，难道不清楚少女的心思？”梅兰妮呵呵一笑，说道，“看你的样子，读中学的时候肯定没有谈过恋爱。” 楚天疆一愣，笑着说道：“不怕你笑话，我到现在都没有真正谈过恋爱。” 梅兰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只要你答应这个要求，我就答应你的任何要求，包括永远为你的祖国服务。” “没问题，而且我也没有理由拒绝。” “不过，有一个前提。” “什么？” “娜塔莎不是尼科尔，也不是蕾切尔她们，所以只有在她自愿的情况下，你才能跟她亲近。” 楚天疆一愣，说道：“果真如此的话，我情愿她永远都不要自愿。” “包括在她身上做手脚。”“你读出了蕾切尔她们的思想？”“需要吗？蕾切尔她们都是将死之人，现在却活蹦乱跳，而且在与X战士战斗时表现出战斗力丝毫不在娜塔莎之下。如果你没有在她们身上做手脚，她们会变得如此厉害？别忘了，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虽然我相信，你能让娜塔莎变得跟尼科尔一样厉害，但是娜塔莎就是娜塔莎，不是尼科尔，也不是其他人，所以你应该尊重她的意愿。” “梅兰妮，如果你认为我不懂得尊重别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我当然相信你，只是在某些特殊情况下，你会为了更重要的目的，做一些并不尊重他人的事情。” “我可没有做过任何这样的事情。” “是吗？在电梯里，在那个房间里。” 楚天疆一愣，随即苦笑着说道：“梅兰妮，那不是我主动，是你主动，而且……” “但是你没有拒绝。” “我也不能拒绝。” “好了，不说这件事了，就让它过去吧。” “行，我们再也不提这件事了。我答应你提出的要求，包括附加条件。只是，我还要请求你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帮助罗晋勇教授。” “你不说，我也会帮助他。我精通的只是生物学，而他是最优秀的物理学家。要想战胜即将到来的敌人，我这样的生物学家恐怕是无能为力，人类文明的未来，寄托在罗晋勇这样的物理学家身上。” “看来，是我多心了。” “但是，能不能帮助他，我也没有把握。” “为什么？” “控制思想的办法有很多种，如果威廉姆斯用特殊方法禁锢了罗晋勇的思想，以我现在的能力，未必能帮他走出来。” “这……” “不过我会尽力而为，哪怕赔上性命。” “到时候再说吧。”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罗晋勇教授很重要，你也很重要，你们都很重要。” “好了，你去告诉外面的人吧，让我一个人呆一会。” “说服娜塔莎？” 梅兰妮一愣，随即苦笑了起来。 楚天疆已经想到，这是梅兰妮对娜塔莎的未来做的安排，未必是娜塔莎的本意，至少娜塔莎不愿意离开梅兰妮。 找到张小刚，楚天疆把梅兰妮的要求说了出来。 “你都答应了，我还能反对吗？” “老张……” “放心吧，像梅兰妮这样的科学家，有多少我们收多少。老袁早已做了安排，让我们的人在世界各地寻找幸存的科学家，把他们接到我国，给他们生活保障，安排他们在我国进行科研工作。”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那是什么？” “梅兰妮提到，威廉姆斯很有可能用一种特殊的方式，禁锢了教授的思想，而她现在的能力未必能够帮上忙。” “这……” “我该怎么办？” 张小刚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你是说，在为她治病的时候，像对待尼科尔她们那样对她进行改造？”“还有别的办法吗？”张小刚沉思了一阵，说道：“关键就是，这有多大的风险？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改造尼科尔她们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们的超能力均于你有关，根源则是你在进入Y天体之后发生的变化。” “没错，现在我的身体就是由能量体构成的。” “什么！？” “也就是说，需要用到能量体，而且得消耗一部分能量体。准确的说不是消耗，而是用能量体让她们拥有超能力。” “妈的，你这么做太冒险了。” “我知道，所以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尼科尔她们。” “如果我是你，会一了百了。”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可惜的是，你不是我，而且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们。如果仅仅是尼科尔她们，一切都好办，毕竟这几个小娘们，早就对你死心塌地了。” “老张……” “问题是，你能像对待尼科尔她们那样，也把梅兰妮捏在手心吗？” 楚天疆叹了口气，随后摇了摇头。 “这就是关键所在，明白吗？就算相信梅兰妮会为我们工作，但是她的特殊性，特别是由她的身世所产生的对人类社会的敌意，简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而你这么做，只会让这颗定时炸弹变成一枚核弹头。” “那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而且我也无权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你也一样，而且你也非常清楚，不然不会来问我。” 楚天疆叹了口气，他确实明白这一点。 “这件事，得请示杨总。如果梅兰妮能够以现在的状况帮助教授，那就再好不过。不行的话，让杨总做决定吧。” “问题是，在提出来的时候，我们得提出相应的解决办法。”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有两办法。” “哪两个办法？”楚天疆立即问了一句。 “一是在她救助了教授之后，你立即杀了她，彻底消除后患。此外，你还得同时杀了娜塔莎。” 楚天疆立即无语，这都叫办法？ “当然，我知道你下不了手，不过真要到这一步，恐怕不管你是否愿意这么做，都改变不了。” “第二个办法是什么？” “塑造一名能够克制她的科学家。” “什么！？” “需要我说得更明白一些吗？”张小刚看了眼楚天疆，说道，“你对她的改造，肯定集中在神经系统上，特别是大脑，让她获得比威廉姆斯更强大的心灵感应能力，因此她势必成为一个类似于威廉姆斯的厉害角色。如果你是科学家，自然没有问题，因为你可以跟她一起工作。可惜的是，你不是科学家，也没有会逼迫你成为科学家，更没有人能够取代你在其他领域的地位。如此一来，就需要一名比她还要厉害的科学家，而且让他们在一起工作，代替你监视她。”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你也不用为难。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事情总是在发展与变化之中，现在想得再多也没用。就像我们去纽约，根本没想到威廉姆斯还活着，也根本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多的事情。”张小刚拍了拍楚天疆的肩膀，“安心休息一阵吧，回到国内，还有很多实行要你操心呢。”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觉得张小刚说得有道理，也就没再瞎操心。 第一百零二章 梦想家园（上） 虽然从前往纽约到回国，总共也就十天，但是见到杨方烈的时候，楚天疆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在这短短十天里，杨方烈似乎一下老了十岁，原本乌黑的头发变得斑白，脸上有了许多皱纹，还消瘦了许多。 “杨总。” “你们回来了，找到他……”目光落到楚天疆身上时，杨方烈突然停顿了一下，“这位是……” “他就是楚天疆少校。”张小刚猛的反应过来，推了楚天疆一下。 “杨总，借洗手间用一下。”楚天疆也猛的回过神来，他现在还是燕文斌的模样，没有换回本来面貌。 等楚天疆进了洗手间，杨方烈又将信将疑的对张小刚问道：“他真的是楚天疆？” “对，千真万确。” 不多时，换回本来面貌的楚天疆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这化装技术真的是出神入化了。”杨方烈打量了楚天疆一番，笑着说道，“甚至连身高都变了。” 这时候，魏龙征急匆匆的来到办公室。“杨总，撤退人员已经到达机场。” “开始了？” 魏龙征点了点头，又看了眼楚天疆。 “走吧，我们过去。”杨方烈转过身来，对张小刚与楚天疆说道，“一起过去吧，等下再汇报你们的事情。” “什么撤退行动？”楚天疆压低声音，对张小刚问了一句。 “把派往纽约的科研人员撤回来。”张小刚放慢脚步，跟走在前面的杨方烈保持了几步的距离。“我跟教授回国之后，没有回纽约。三天前，扩散装置启动，美国大乱，美国总统与斯塔克下落不明，行星防御理事会全面瘫痪。两天前，杨总与谢尔盖耶夫等其他成员国的总参谋长达成协议，派突击部队前往纽约，共同营救被困的科研人员。现在，他们应该到达机场了。” “我方的突击部队由谁指挥？” “刘展博。”“什么？难道不怕让他暴露身份？”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扩散装置启动，DNA病毒在全球范围内扩散之后，杨总成了总参谋长会议的主心骨。为了增进相互信任，杨总已经承认，我们逮捕在荒岛龙之健后，剥夺了他的末日战士系统，结合一套新的神经中枢控制单元武装了另外一名末日战士。因为日本已经不是行星防御理事会的成员国，甚至算不上是一个国家，幸存的日本人大多已经、或者即将由我国收容，所以这件事情没有引起多大反响，其他成员国默认了我国对这套末日战士系统的处理方法。” 来到指挥中心，看到大屏幕上的画面，楚天疆又是一惊。 “通信已经恢复了？” “还早着呢。为了这次行动，我国、俄罗斯与法国，各出动了数架大型无人机，执行通信中继任务。已经证实，在轨运行的卫星都已瘫痪，海地光纤与电缆也全部瘫痪。没有五年以上的时间，通信不可能恢复到大灾难之前的水准。抢修通信设备的工作已经开始，基本通信已有保证。”张小刚看了眼屏幕上的画面，说道，“这是由老刘的末日战士系统拍摄下来的场景，看仔细点。” 战斗正在进行，而且异常惨烈。 在刘展博的指挥下，数百名来自九个成员国的特种兵组成了一道环形防线，抵挡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怪兽”。在他们身后，数百名戴着防毒面具的科研人员正在几十名官兵的协助下，登上各个国家的运输机。只是在机舱门口，手持一种特殊设备的特种兵会对每一名科研人员进行检查。楚天疆注意到，所有特种兵都穿着一种类似于三防服的全密闭作战服。显然，DNA病毒已在纽约扩散，而且这种病毒通过空气传播，有较强的活性，能在暴露之后存活很长一段时间。 “那些都是被病毒感染了的平民？”楚天疆看得很清楚，“怪兽”根本不是人，除了像人一样长有脑袋与四肢，其他特征都不像人。比如，有的“怪兽”高达三米，看上去重达数百公斤；有的“怪兽”的腿部长得不成比例，一下能跳出几十米；有的“怪兽”长着坚硬的皮肤，小口径枪弹根本打不穿；有的“怪兽”长出了尾巴；有的“怪兽”则全身上下覆盖则羽毛。“准确的说，是在感染之后发生变异的平民。”楚天疆点了点头，想起了梅兰妮告诉他的事情，即DNA病毒有一段潜伏期，而且可能长达一周。 “怪兽”很勇猛，即便被连续射中数枪，也未必会倒地毙命，而且速度很快，力气也大得惊人，一下能把一名强壮的特种兵撕成两半。只是，所有“怪兽”都很“愚蠢”，根本不知道躲避，甚至没有半点危险与危机意识。大部分时候，在遭到攻击之后，“怪兽”才会冲向特种兵的防线。“他们不知道怎么战斗？”“不是他们，是它们。”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根据高明明的报告，DNA病毒造成的变异不可逆转。即便我们研制出了病毒抗体，也只能让未被感染的人不被感染，最多能让已经感染的人不发生变异。那些已经变异了的人，即便给他们注射抗体，也无法让他们恢复本来面貌。” 楚天疆叹了口气，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变异之后就不是人了。 “现在，它们只受本能控制，而第一本能就是进食。只有在受到刺激的情况下，它们才具有攻击性。” “这么说，它们与僵尸没有区别了？” “当然有，比电影里描写的那些僵尸强大得多，而且具有更强的攻击能力，即便是特种兵也很难对付它们。” “生产末日战士系统的问题都解决了吗？” 张小刚摇了摇头，说道：“可以在实验室里低速生产，但是无法批量生产，还有很多技术上的问题，丁明聪解决不了。” “看来，得尽快让罗晋勇好起来。” 这时候，特种兵开始收缩防线，刘展博也开始向运输机撤退。 “那是怎么回事？” 屏幕上，在中国派去的运输机旁边，几名特种兵把十多名科研人员与几名警卫押到了旁边的空地上，并且强迫他们跪下。 “他们已被感染。” “什么？” “如果是我，会自行了结，不会为难其他人。” 屏幕上，一名警卫突然站了起来。楚天疆立即认出，那名警卫跟他们一起去的纽约，还是一名高级特工，负责白天的安全工作。跟特种兵说了几句，那名警卫接住特种兵递过来的手枪，用枪口顶住下巴，然后扣下了扳机。随后，其他几名警卫依次以同样的方式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轮到科研人员时，楚天疆把目光移开了。 警卫都是军事情报局的特工，都是由袁德志挑选出来的高级特工，因此他们都有很高的觉悟。可是那些科研人员不是特工，没有那么高的觉悟，很多都还非常年轻，没有勇气自行了结。 “妈的，赶紧让飞机起飞！”听到张小刚的叫声，楚天疆立即朝屏幕看去。附近，澳大利亚的那架运输机旁边，一名科研人员突然发生变异，把离得最近的一名特种兵撕成了碎片。紧接着遭到袭击的特种兵在慌乱之中胡乱开枪，不但打中了附近另外一名特种兵，还打中了运输机的发动机。随即，那架B77的左侧发动机起火，运输机里的人员立即四散逃逸。 图像一转，已经进入了运输机的机舱。 刘展博已经登上运输机，而且飞机也已离开停机位，正在滑向跑道。几名负责处理感染人员的特种兵飞快的奔向运输机的舱门，刘展博把他们一个一个的拽了进来。在最后一名特种兵登机之后，运输机滑行到跑道端头。对准跑道之后，运输机开始加速滑行，而澳大利亚的那架运输机已经被大火吞没。随着运输机离开地面，指挥中心里的人员才松了口气。机场上，澳大利亚派去的B77已经爆炸烧毁，由英国派去的那架A—330因为靠得太近也被点燃。中国的运输机起飞后，俄罗斯、法国、德国、意大利、以色列与加拿大的运输机陆续升空。 “杨总，是时候了？” 杨方烈点了点头，说道：“让刘展博动手吧。” 动手！？楚天疆一愣，朝张小刚看了过去。 “核弹头。”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决定营救被困的科研人员之后，我们与另外三个核大国达成协议，营救部队首先把四枚核弹头分别放置到曼哈顿、长岛、布朗克斯区与斯塔腾岛，并且由刘展博统一控制。在成功接走科研人员之后，将引爆这四枚核弹头，彻底摧毁纽约。” “那些没有感染的人怎么办？” “你认为，他们还能幸免吗？要不了多久，所有幸存者都会被变异者杀害。”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高明明的研究已经表明，变异者仍然有繁育能力，而且部分变异者有繁育本能。变异的都是男性，没有变异的都是女性。让她们没有痛苦的死去，也是一种仁慈。” 楚天疆沉默了，这确实比痛苦的死去好得多。这时候，屏幕上出现了第一朵蘑菇云，安放在曼哈顿的核弹头首先引爆，然后布朗克斯区与斯塔腾岛上的核弹头先后引爆。运输机飞行十多分钟之后，安放在长岛的最后一枚核弹头引爆。张小刚拍了拍楚天疆的肩膀，跟着杨方烈离开了指挥中心。 第一百零二章 梦想家园（中） 楚天疆跟随杨方烈回到总参谋长办公室的时候，袁德志已经到来。随后，楚天疆详细汇报了此次行动的全部经过，重点提到了威廉姆斯策划的阴谋，以及梅兰妮博士能够帮助罗晋勇走出困境。 “少校，你在这几天里的经历，比很多人一辈子的经历都要丰富。”杨方烈笑了笑，说道，“事情很复杂，可以说是千头万绪，而且非常凌乱，所以我们从最简单的着手，一件件的理清楚。” 楚天疆点了点头，知道杨方烈要跟他清算总账了。“首先，你打算如何安置‘花蝴蝶’？”“她们都十分可靠，绝对没有问题。因为CIA的缘故，特别是过去的悲惨经历，所以她们的国家观念都很淡薄。再说了，美国现在这个样子，对她们已经毫无吸引力，我希望能让她们留下来。” 杨方烈笑了笑，说道：“这么说，你认为她们会永远忠于你？”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此外，她们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只要传了出去，如果没有我们的保护，恐怕连立足之地都没有。她们非常聪明，肯定会珍惜现在的一切。” “老袁？” “少校说得没错，只要她们够聪明，就应该知道，只有我们才能提供保护。只是，”袁德志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她们都是女人，而女人是嬗变的。如果我没猜错，她们不仅仅是为此才跟随少校来到我国，少校的个人因素起到了更大的作用。虽然效忠少校，等于效忠我国，但是我想问一个问题。这就是，如果是你的个人魅力起到了关键作用，你打算如何安置她们？”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袁德志的目光太毒辣了，一下就看出了关键所在。 “老袁，这个问题我觉得不大严重，至少老楚跟她们几个相处得还不错，维持现在的关系就行了。” “这种关系不可能长久维持下去。” 张小刚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问题是，我们现在无法解决这个问题。我认为，只要时机成熟，这个问题会迎刃而解。我们也得相信，只要是对国家与民族有利，老楚肯定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听明白张小刚这番话的意思，袁德志也苦笑了起来。 “少校？”杨方烈把目光转向了楚天疆。 “只要对国家与民族有好处，别说是牺牲一点个人利益，哪怕是牺牲生命，我也不会有半点迟疑。” “这样的话，她们由你负责，不管出了什么事，你得承担全部责任。” “是！” “张小刚，你帮少校好好安排一下。”“没问题。”张小刚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好了，现在讨论第二件事情。”杨方烈长出口气，说道，“虽然梅兰妮博士愿意为我们工作，帮助我们开发DNA病毒抗体，也愿意帮助罗晋勇。但是开始已经提到，她未必能够让罗晋勇好起来。” “我们有两种选择。”张小刚把楚天疆可以提高梅兰妮的能力，以及之前告诉楚天疆的两个办法讲了出来。 听张小刚说完，杨方烈的目光从楚天疆身上扫过。这番话由张小刚说出来，而不是由楚天疆说出来，已经让杨方烈想到，楚天疆并不赞成这么做，至少不赞成张小刚提出的第一个解决办法。 沉思一阵，杨方烈才说道：“不管怎么样，首先得让罗晋勇好起来。其次，如果梅兰妮愿意帮助我们，用她的知识拯救人类，我们就应该放弃成见。当然，不管如何，关键是杜绝出现第二个威廉姆斯。”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听出了杨方烈的言外之意。 “这样吧，先让她去看看罗晋勇。如果她能帮助罗晋勇走出困境，那就再好不过。如果不行，再考虑别的办法。”杨方烈笑了笑，对张小刚说道，“这件事你去安排，然后把结果告诉我。” “行，我等下去就找梅兰妮。” “我陪你去。”楚天疆知道，杨方烈已经做出了决定。 “你们现在就去吧。”杨方烈揉了揉额头，说道，“我得理理思路，等到罗晋勇的事情解决了，再讨论别的问题。” 楚天疆与张小刚起身告辞。 “老张……” “你已经知道了，难道让我跟杨总说，‘梅兰妮绝对可靠，不用担心’之类的话？”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之前，我跟你说清楚了这个问题。梅兰妮与尼科尔她们不一样，不能用对待尼科尔她们的办法来对待梅兰妮。不管你有多信任她，也只是你的信任，真要出了意外，谁也负不起责任。” 楚天疆咬了咬牙，说道：“让我去跟她说。” “怎么说？” “这……”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现，只是让她去了解罗晋勇的情况，看看能否让罗晋勇恢复正常。如果实在不行，你再去跟她说也不迟。如果你现在去跟她挑明情况，恐怕会发生一些预料之外的事情。” 楚天疆叹了口气，觉得张小刚的话也有道理。 “好了，你去找尼科尔她们吧。” “肖芳芳与吴国雄在哪？” “你想现在去找肖芳芳？”张小刚愣了一下，说道，“老楚啊，不是我说你，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你仍然没有长进。你觉得，现在是跟她坦白交代的时候吗？虽然肖芳芳不知道你在这几天里经历的事情，但是见到你之后，她肯定会问你。你该怎么回答呢，说实话还是说谎话？以你的性格，肯定会老实交代，而且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说谎，不然今后会有更多的麻烦。可惜的是，只要你老实交代，就没有了转圜余地，到时候就只能指望肖芳芳全盘接收你带回来的那几个小娘们。如果肖芳芳不肯接受，你该怎么办？老楚啊，我劝你一句，这件事最好不要由你首先告诉肖芳芳，先让她从别处听到一些消息，做好思想准备，想通了一些问题之后，你再向她坦白，争取她的原谅与宽容。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获得一个皆大欢喜的圆满结局。” 听张小刚说完，楚天疆不得不暗自佩服。 “还有，老袁已经安排肖芳芳带吴国雄去了别的地方，他们不在这里。” “什么？” “你得感谢老袁。如果他们在这里，就算你躲了起来，他们也会来找你，到时候你就左右为难了。”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孔夫子说过，天下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张小刚呵呵一笑，说道，“好好品味这句话的含义吧。女人的心思，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关键看怎么度量与把握。别看你在纽约如鱼得水，此次之行也是大有收获，可是说实话，在对付女人这方面，你坐火箭都追不上燕文斌。”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说道：“我又不是燕文斌，也没想过要成为情圣。” “问题是，你已经是情圣了，却没有这方面的能力，可悲啊！” “老张……” “好了，防轻松点，天大的问题都有办法解决。”走到两条通道的路口，张小刚停下脚步，“去把好消息告诉尼科尔她们吧，让她们安下心来。我等下过来找你们，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 “等下就知道了。”丢下这句话，张小刚就走开了。 楚天疆叹了口气，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尼科尔她们被安置在了一间由几个房间打通形成的套房里面，门口站着两名警卫，门也被锁死了。 “少校！”警卫见到楚天疆，立即立正敬礼。 “她们都没事吧？” “都没事，不过开始有人在摔东西。袁局长吩咐过，只有你能进去，所以我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监视器？” “有，不过已经损坏了。” 楚天疆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说道：“行，我进去看看她们。你们辛苦了，去休息一会吧。” “不辛苦，这是我们的职责。” 两名警卫愿意站在外面，楚天疆也就没有理会他们。 房间内只亮着一盏台灯，光线很暗。凯莉、米歇尔与伊莎贝拉躺在沙发上，克洛伊与玛雅靠在墙边，蕾切尔与尼科尔在一起。看样子，尼科尔好像刚刚哭过，蕾切尔正在小声安抚她。 “天疆……”蕾切尔首先看到了进门的楚天疆。 尼科尔也立即看到了楚天疆，与蕾切尔一起冲了过来。只是在距离两步的时候，两人同时停下脚步。 “你……你是谁！？”尼科尔万分惊讶的看着楚天疆。 “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楚天疆呵呵一笑，改变声音，说道，“我是燕文斌，也是楚天疆。” “你……你……” “这是我本来的样子。” 尼科尔惊讶得不知所措的时候，蕾切尔伸手在楚天疆脸上摸了几下，然后还使劲揪了一把。 “轻点，这是我的脸！” “我还以为是人皮面具呢。”蕾切尔哈哈一笑，说道，“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帅，但是更有男人味了。”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难道以前那样子是个小白脸吗？“姐妹们，全都过来，我们从头到脚仔细检查一番，搞清楚他是不是我们的男人。”“花蝴蝶”一哄而上，楚天疆突然觉得自己钻进了狼窝。 第一百零二章 梦想家园（下） 张小刚赶过来的时候，楚天疆已经向尼科尔她们说明了情况。可以留下来，七只“花蝴蝶”也就别无所求。 “怎么，这么快就其乐融融了？” “老张，你是羡慕，还是嫉妒？”蕾切尔早就认识张小刚，知道张小刚跟楚天疆是什么关系，也就用上了楚天疆对张小刚的称呼。“不过，你已经没有机会了。幸福，得靠自己争取。” 张小刚连翻白眼，连楚天疆都有点受不了。 “走吧，我们还得赶回来。” “她们也去？” “对，一块去。” 又耽搁了十五分钟，等到七只“花蝴蝶”简单梳妆一番之后，张小刚才带着楚天疆他们前往轨道交通中心。 “教授那边怎么样了？” 张小刚摇了摇头，说道：“情况十分严重，威廉姆斯在教授的脑袋里弄了一个类似于迷宫的东西。除了一些基本意识之外，教授的思想都被困在迷宫里面，梅兰妮现在的能力无法解开这个迷宫。” “你告诉杨总了？” “已经说了，等我们回来，再商量该怎么办。” “我们现在就去找杨总。” “急什么？”张小刚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梅兰妮需要时间寻找破解办法，我们再急也没用。” 楚天疆叹了口气，恨不得立即帮助梅兰妮获得更强的超能力。 “杨总让我们六个小时后过去，正好带你们去看看。” “看什么？”跟在后面的蕾切尔问了一句。 张小刚呵呵一笑，说道：“你们的家。” “家！？”楚天疆立即惊讶的张大了嘴。 尼科尔等人也很是惊讶，不过立即就唧唧喳喳的议论了起来。 “这不是我的意思，是杨总的意思。”张小刚笑了笑，对楚天疆说道，“给你买的那套豪华公寓在大地震中严重损毁，虽然大厦没有倒塌，但是成了危房，秩序恢复之后，肯定会推倒重建。再说了，当时没有想到你小子会有这样的艳福，所以考虑得不够周到，公寓的面积太小了。” 楚天疆给了张小刚一拳头，虽然已经很注意力道了，仍然让张小刚疼痛难忍。 “老楚，你下手太重了。” “这已经是最轻的了。”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你说是杨总的意思，难不成，一个小时不到就弄好了？” 张小刚呵呵一笑，说道：“确实是杨总的意思，只不过由我具体操作。你这人，我太了解了，所以从纽约回来后，老袁让我留在国内，我就开始帮你谋划。听说，你喜欢田园般的生活？” 楚天疆叹了口气，在这个乱世里面，还有世外桃源吗？ 乘坐轨道通勤车来到位于山洞里的直升机机场，众人登上一架中型商用直升机。两个小时之后，直升机降落在了一座大山的山腰平地上。直升机向西南飞行，速度接近每小时三百公里。 按照楚天疆的判断，这里应该是秦岭山脉里的某个地方。 “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 “让我们住在山上？”蕾切尔显得很不满意。 张小刚呵呵一笑，朝山下指了指，说道：“下面是一条河谷，我们在东岸山坡上，西岸是一块大约两平方公里的平原，土地非常肥沃。进山的路只有一条，在河谷西岸。你们觉得满意的话，就可以安排建设了。” “建设什么？” “首先得修一条公路进来，而且得在西南的那座山里打一条隧道。然后得用铁丝网与栅栏把这块河谷围起来，安装军事禁区的警告标牌与监视器。到时候，会在河谷外面驻扎一支军队。” “负责看管我们？”蕾切尔问了一句。 “需要吗？既然是军事禁区，肯定得有军队驻扎，驻军的任务是保护你们，阻止其他人进入河谷。” “这还差不多。” “老张，有这个必要吗？” “我说没有，可是杨总说有，我有什么办法？”张小刚笑了笑，说道，“现在，你是国家一级宝物，杨总没有给你修建一座地穴，把你埋起来就算好的了。除了这些普通的警戒与防卫手段，我们还要在这边的山头上，以及对岸的几座山包上安装虚拟投影设备，说不定还要用上干扰设备。” “这要花很多钱吧？” “那是当然，不过杨总说了，只要能让你住得舒服，安安心心的为国家服务，花多少钱都值得。” “这笔钱，不用国家负担，我自己出。” “你有钱？”张小刚愣了一下，笑着说道，“老楚，我又不是不了解你，我们都是穷光蛋。” “那可未必。” “我知道，坎贝尔给了你一吨黄金。可惜的是，我们没有拿到手。” “现在，钻石还值钱吗？” “钻石？”张小刚的眉头跳了几下，“应该很值钱吧，反正出了钞票，任何稀有的东西都很值钱，而能够长期保存的稀有物品最值钱。钻石比黄金还要稀有，也能长期保存，肯定很值钱。” “这样的话，我就不是穷光蛋了。” “你有钻石？” “还有很多，而且都是特大号的。” “天疆……”蕾切尔有点不情愿了。 楚天疆哈哈一笑，对蕾切尔说道：“怎么，舍不得了？” “不是舍不得，只是……”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对张小刚说道：“老张，建设费用由我来出，不过我有一个额外要求。” “什么？” “这块地得给我，准确的说是让政府卖给我，成为我的私人领地。” “这……” “还有，不要设为军事禁区，也不要警卫部队，只需要安装监视系统，以及那些用来欺骗敌人的干扰与伪装系统。” “行，我去告诉杨总。你肯自己出钱搞建设，应该没有问题。” “我不但出钱搞建设，到时候多余的全部捐献给国家。” “你到底有多少钻石？”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我也不大清楚，不过应该有几大口袋吧。” “就是尼科尔她们带上飞机的那几只旅行背包？”见到楚天疆点了点头，张小刚忍不住笑了起来。“妈的，那至少有几十公斤吧。如果都是大号钻石，而且成色很好的话，别说这处河谷，把方圆几十公里买下来也够了。” “这附近全是大山？” “秦岭里面，除了大山，还有什么？除了偶尔几处这样的河谷，根本就没有可以开垦的耕地。” “那行，全都买下来，这样连栅栏都可以省了。” “老楚，你野心不小啊。” “我只是不想被人打扰。” “行，我去告诉杨总，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张小刚呵呵一笑，瞟了眼站在楚天疆身边的尼科尔与蕾切尔，说道，“老楚，我终于知道了，你是用心良苦。考虑得这么周到，难怪她们会对你死心塌地。不过，这么大个地方，只住你们几个人，确实冷清了一点，你可得抓紧扩容啊。” “扩容？” “增加人气。” 楚天疆一愣，随即一拳打了过去，却被早有防备的张小刚避开了。 “老张，你是不是活腻了？竟然唆使我们的男人去外面找女人！”蕾切尔也听出了张小刚这番话的意思。“姐妹们，逮住他，给他点厉害看看。” “我的妈呀！”张小刚哪敢迟疑，立即撒腿逃命。 蕾切尔哪会放过他，叫上玛雅与克洛伊，几步就追上了张小刚，把他摁到地上，接着就是拳打脚踢。 见此情形，楚天疆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小刚终于也有被女人痛打的时候！ “天疆，我们以后真的会住在这里？”尼科尔一直粘着楚天疆。 “怎么，你不喜欢吗？” “不，我非常喜欢。只要跟你在一起，哪里我都喜欢。” “那就行了。动荡结束之后，我们就住到这里来。到时候，我们建一座大农场，把周围的土地全都开垦出来，种上水稻、小麦、玉米，在修一个大池塘，养一些鱼。有空，我们就去山里打猎。” “真有那一天，我们再生一大堆孩子。” 楚天疆一愣，笑着搂住了尼科尔的肩膀。 虽然楚天疆很想有自己的孩子，但是身体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他不知道还能不能让女人怀孕，能不能生育自己的后代。 “老楚，你就见死不救吗？还不快管管你的女人。” 听到张小刚的呼叫声，楚天疆把蕾切尔等人叫了过来。张小刚只是普通人，蕾切尔她们下手又重，再闹下去，恐怕张小刚不死也要断几根肋骨。所幸的是，蕾切尔她们有分寸，只是让张小刚吃了点皮肉之苦。 “老楚，你太不够兄弟了。” “现在，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了吧？”楚天疆苦笑了起来。 “跟我们在一起不幸福吗？”蕾切尔显然还没闹口，一把揪住楚天疆的脸蛋。“虽然你是老娘的男人，但是你敢不听话，老娘照样收拾你。今天有外人在，老娘就放过你，给你点面子。”张小刚一愣，立即以万分同情的眼光看着楚天疆。跟蕾切尔这样的母老虎，而且还是七头母老虎日夜为伴，哪怕这些母老虎一个个都美若天仙，也绝对不是男人向往的幸福生活。 第一百零三章 大梦方醒（上） 因为别无选择，所以杨方烈只能让楚天疆加强梅兰妮的超能力。在抵抗地外文明入侵的战斗中，罗晋勇具有不可取代的价值，能让罗晋勇恢复正常的只有梅兰妮，也就必须让她获得更强的超能力。改造花了四个小时。原本用不了这么多时间，但是楚天疆早已答应娜塔莎，也就顺带利用娜塔莎的基因结构修补了梅兰妮的DNA缺陷。 休息了四个小时之后，梅兰妮去了罗晋勇的房间。 虽然丧失了主观意识，但是罗晋勇的本能意识还在，除了需要其他人照顾之外，与普通人没有多大区别。 说得直接一点，现在的罗晋勇有点像天生智障患者。 按照杨方烈的要求，楚天疆与张小刚守在罗晋勇的房间外面。果真出了意外，只有楚天疆能对付梅兰妮。 此外，娜塔莎也守在罗晋勇的房间外面。她关心的不是罗晋勇，而是梅兰妮。 两个多小时后，杨方烈与袁德志赶了过来。 “怎么样了？” “他们还没出来。” 杨方烈点了点头，又朝楚天疆看了过来。 “没有异常，应该快结束了。”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没猜错，梅兰妮已经进入了罗晋勇的意识之中，正在跟教授进行精神层面上的交流。这是一种全面、彻底、毫无保留的交流方式。与我们熟知的交流方式，比如语言、文字、肢体动作等相比，这种交流方式更加直接，没有半点修饰与伪装，如同把自己赤裸裸的展现在对方面前，毫无保留的交换内心深处的想法。” “是吗？”杨方烈似乎不为所动。 “与教授进行精神交流的时候，梅兰妮能够看到教授的所有内心活动，同时也要把自己的内心展现出来。” 杨方烈皱起眉头，朝楚天疆看了一眼。 “梅兰妮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许教授最有评价权。”说了这么多，楚天疆只是希望杨方烈能够改变对梅兰妮的观点，至少不要立即做出判定，等罗晋勇恢复正常之后再做出决定。 杨方烈点了点头，他当然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这时候，魏龙征赶了过来，在杨方烈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他们已经到了？” 楚天疆暗自一惊，立即朝张小刚递了个眼神。虽然魏龙征尽量压低了声音，但是楚天疆听得很清楚。 张小刚没有听到魏龙征说的话，但是猜到了是什么事情。 “让他们过来吧。”杨方烈挥了挥手，魏龙征就转身离开了。 张小刚朝楚天疆摇了摇头，让他不要冲动。 不一阵，刘展博与一名猛虎大队的特种兵，即田大龙少校赶了过来。田大龙也是一名狙击手，因为与楚天疆不在一个中队，没有经常交往，所以两人只是认识，楚天疆对他不是很了解。 只是，楚天疆一眼就看了出来，田大龙也是末日战士。 两人都穿着野战服，戴着军帽，还戴了手套，除了脸部，身体的其他部位都被衣裤与帽子遮着。 显然，他们都穿着末日战士系统！ 接着，楚天疆就明白了。杨方烈让他们过来，就是为了对付梅兰妮。也许，杨方烈没有决定立即除掉梅兰妮，但是肯定会把她关押起来。因为楚天疆不愿意这么做，所以杨方烈找来了两名末日战士。 楚天疆暗自一惊，瞟了眼站在门边的娜塔莎。 虽然娜塔莎看不到藏在刘展博与田大龙衣服下面的末日战士系统，但是她已经感觉到了异常，而且提高了警惕。 以娜塔莎的性格，如果刘展博与田大龙对付梅兰妮，她肯定不会束手就擒。 房间就这么大，只要娜塔莎出手，刘展博与田大龙未必能够拦住她，而她肯定会首先劫持杨方烈做人质。 到这一步，楚天疆肯定不能袖手旁观。 只要楚天疆出手，娜塔莎再厉害都没用。等到楚天疆制服了娜塔莎，刘展博与田大龙就能控制住梅兰妮。 楚天疆迅速思索了一番，意识到这是早已策划好的，而且策划者不是杨方烈，而是袁德志或者张小刚。 是张小刚吗？ 楚天疆朝张小刚看了一眼。张小刚也有点紧张，而且正看着袁德志，似乎在用目光询问袁德志。 应该与张小刚无关，这是袁德志策划的抓捕方案。 怎么办？ 楚天疆不可能为了梅兰妮与娜塔莎对付自己的战友与上级，而且也不可能放走梅兰妮与娜塔莎。更要命的是，只要刘展博与田大龙出手，不管结果如何，都会改变梅兰妮与娜塔莎对中国的看法。局势发展到这一步，也就不可能采用张小刚提出的第二种办法，唯一的选择就是永绝后患。显然，这是楚天疆绝对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楚天疆在乎的不是个人名誉，关键是，梅兰妮的价值绝对不仅仅是一名超能力者，她还是全世界最优秀的生物学家之一。此外，她最为了解X战士项目。娜塔莎则是第一名X战士，还是唯一的全能X战士。 她们的价值，绝对不只是拯救罗晋勇那么简单。 这时候，张小刚把目光转到了楚天疆身上，等楚天疆看着他的时候，他朝刘展博与田大龙看了一眼。 楚天疆猛然明白了过来，显然张小刚也不希望让局面演变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问题是，该怎么办？ 这时候，房门打开，罗晋勇在梅兰妮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虽然瘦了一大圈，而且看上去十分憔悴与虚弱，但是那炯炯有神的眼光，明确无误的告诉在场的所有人，那个天才科学家已经回来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刘展博与田大龙上前一步，杨方烈与袁德志则后退了一步。 站在房门边的娜塔莎没有动，但是死死盯住罗晋勇。 楚天疆暗自一惊，娜塔莎的目标不是杨方烈，而是罗晋勇。只要刘展博与田大龙出手对付梅兰妮，她就会劫持罗晋勇，用罗晋勇做要挟，让杨方烈投鼠忌器，然后逼迫杨方烈放她与梅兰妮离开。 显然，娜塔莎很聪明。 只不过，这也许是梅兰妮的主意，因为在超能力得到加强之后，梅兰妮可以轻而易举的度出其他人的思想。 果真如此的话，梅兰妮对其他人的威胁远远超过了娜塔莎。 想到当初的威廉姆斯，楚天疆立即意识到，只要局势闹僵，他将别无选择的杀了梅兰妮与娜塔莎。 或许，这才是杨方烈与袁德志想要达到的目的。 原因就是，末日战士未必不会受到梅兰妮的精神影响，也就未必能伤害梅兰妮，而确定不受影响的只有楚天疆。 怎么办？ 张小刚朝楚天疆瞪了一眼，又立即把目光转向刘展博与田大龙。 “老刘，大龙！”明白了张小刚的意思，楚天疆哪敢有半点迟疑，立即朝刘展博与田大龙走了过去。 只要刘展博与田大龙没有动手，局面就不会收取控制。 “天疆？” 刘展博刚刚开口，楚天疆就抓住了他的左手，然后抓住了田大龙的右手。“大龙，你也是末日战士了？” 刘展博与田大龙都是猛的一惊，因为他们发现，被楚天疆抓住后，末日战士系统突然锁死，让他们无法动弹。 “天疆，你干嘛？”刘展博低声问了一句。 田大龙面色苍白，万分惊讶的看着楚天疆。显然，在成为末日战士之后，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厉害的对手。 “大龙，我们有好几年没见过面了吧？” “快一年吧，去年夏季，我们还在一起训练过。” “对，你看我，都记不清楚时间了。” 这时候，杨方烈与袁德志也看了出来，知道楚天疆故意拖住了刘展博与田大龙，让他们无法对付梅兰妮与娜塔莎。只是杨方烈与袁德志都不清楚楚天疆的能力，也就不知道刘展博与田大龙根本无法动弹。 “老张，老楚也回来了？” 罗晋勇开口说话，气氛稍微松缓了一点。 “教授，你好了？”张小刚立即迎了上去。 娜塔莎跨出一步，挡在了张小刚面前，不过马上又退开了。显然，梅兰妮知道张小刚没有敌意，让娜塔莎退到了一边。 “是啊，总算是睡醒了。” “你这一觉，睡得可是惊心动魄。”张小刚语带双关，“我们都担心死了，不过你没事就好了。” 罗晋勇笑了笑，朝杨方烈走了过去。“杨总，让你们操心了。” 杨方烈长出口气，笑着说道：“教授，你要是还不醒来，我们可就没辙了。不过，你要感谢的不是我，是楚天疆少校。” 这时候，袁德志朝刘展博与田大龙点了点头。 见此情形，楚天疆放开了两人，对罗晋勇说道：“教授，你应该感谢梅兰妮，我可没有她那么大的本事。” “我知道，而且感谢过了。”罗晋勇笑了笑，说道，“老楚，你送博士去休息吧，我有事要向杨总汇报。” 楚天疆点了点头，立即带着梅兰妮与娜塔莎离去。杨方烈已经知道，大局已定，也就没有阻拦楚天疆他们。把梅兰妮与娜塔莎送到她们的房间，楚天疆才松了口气。开始真是千钧一发，要是慢了一步，后果将不堪设想。 第一百零三章 大梦方醒（中） 罗晋勇与张小刚过来的时候，梅兰妮与娜塔莎主动去了里面的卧室。 “教授……” “别说了，我都知道。如果不是你跟老张，开始恐怕出大事了。”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这也不能怪杨总与老袁，毕竟这件事关系到国家与民族。换成是我，也会宁愿错杀也不放过。” 楚天疆也叹了口气，说道：“怎么样，你的脑袋没问题了吧？” “你的脑袋才有问题！”罗晋勇翻了下白眼，说道，“威廉姆斯给我设计了一个思想的逻辑陷阱，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跳出来了。梅兰妮已经告诉我，如果不是你帮她强化超能力，她也帮不了我。” “我们是兄弟，只要能帮你，我什么事都会做。” “所以你杀了威廉姆斯？”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就算我们是兄弟，那也只是私人关系。杀威廉姆斯，不仅仅是为你报仇。” “如果是我，就不会杀了他。” “我也不想杀他，但是当时别无选择。” “我知道。”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梅兰妮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包括从威廉姆斯的脑袋里读到的那些信息。”楚天疆立即锁紧眉头。“用DNA病毒毁灭人类文明不是威廉姆斯的目的，或者说他的目的不是毁灭人类。” “那是什么？” “拯救人类。” “什么！？”楚天疆立即瞪大了眼睛，连张小刚都惊讶得张大了嘴。 “威廉姆斯相信，我们的世界，包括我们观察到的整个宇宙都是由一个极为强大的文明创造的，而我们不过是这个宇宙里的自然产物。威廉姆斯还相信，这个强大的文明创造了我们所在的宇宙，并非像我们在海滩上用沙子搭建城堡那样的无聊举动，而是有目的的，这个目的就是我们。” 楚天疆与张小刚相互看了一眼，对罗晋勇的话都干扰难以置信。 “说得直接一点，这个强大文明创造了我们所的宇宙，就是希望通过自然进化产生我们这样的智慧生命体。” “如果这个强大的文明能够创造宇宙，难道不能直接创造出智慧生命体？” “可以，但是有两个关键问题。”罗晋勇稍微停顿了一下，“一是我们所在的宇宙，也许比我们观察到的小得多，甚至十分狭小。二是强大的文明可以创造出智慧生命体，但是绝对创造不出智慧。这就如同我们可以制造出性能先进的计算机，却无法让计算机拥有真正的智慧。” “这……” “此外，威廉姆斯还有一个猜测。”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强大的地外文明也许无法直接在我们这个宇宙中存在，也就是无法以实体的方式进入我们这个宇宙，只能让以信息存在的智慧进入我们这个宇宙，因此这个强大的文明需要一个智慧载体，而人类本身就是最好的智慧载体。”“这……这可能吗？”“其实，这也是我的猜测。Y天体的出现，间接证明了这个猜测。只是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反过来证明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罗晋勇笑了笑，说道：“这就是，现在的人类未必是最好的智慧载体，需要进一步的进化。” “这……”“当然，这也是威廉姆斯的猜测，而且他在我之前就想到了这一点，而且根据这个猜测采取了行动。”“研制X战士？”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威廉姆斯相信，人类必须进行自我进化，才能够成为那个强大文明的智慧载体。也只有这样，人类才有可能获得生存繁衍的机会，而不是被那个强大文明给毁灭掉。”“所以他研制出DNA病毒，让全人类发生变异？” 罗晋勇又点了点头，然后叹了口气。 张小刚迟疑了一下，说道：“即便如此，活着的也只是没有思想的躯体，并不等于拯救了人类文明。” “毁灭的是绝大部分人类，而威廉姆斯认为有一小部分人类能够幸存下来。准确的说是与强大文明的智慧共存。”罗晋勇笑了笑，说道，“比起彻底毁灭，这至少是一个能够保存人类文明的办法。再过十个小时，地外文明的入侵行动就将开始。到时候，我们就知道威廉姆斯的猜测是否正确了。” “你把这些都告诉杨总了？” “没有，我只说了该说的。”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这些事情，在得到证实之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关键是，怎么证实？”张小刚明显信心不足。 “说实话，我现在希望威廉姆斯是正确的。”罗晋勇苦笑了起来，“老楚身上发生的变化已经证明，地外文明比我们想像的强大得多，毁灭人类、毁灭地球、甚至毁灭太阳系都只是举手投足般的事情。我们的抵抗根本没有意义，而人类文明要想生存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与地外文明共存。” “这……” “或者以某种形式向地外文明妥协。”张小刚一愣，立即问道：“怎么妥协？”“你们仔细想想，如果威廉姆斯的猜测是正确的，地外文明要的肯定不是太平洋，也不是地球，而是人类。也就是说，地外文明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做为其高度发达的智慧的物质载体。威廉姆斯不遗余力的推动X战士项目与研制DNA病毒，以及发生在老楚身上的事情都已证明，人类的进化不够彻底，还算不上是地外文明高度发达智慧的理想载体，因此就算我们战败了，地外文明也要花不少时间让人类进化到更高的层面上，使人类成为理想的智慧载体。”罗晋勇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这个高度发达的文明能够创造我们的宇宙，也肯定创造了其他宇宙。如果我们能够让这个高度发达的文明相信，人类能够进行自我进化，也许就能消除目前的威胁，争取到一段时间。哪怕最终结果不会改变，可是至少能让我们获得第二次机会。” 张小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罗晋勇的观点。 “教授说得没错，不过忽略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什么问题？”罗晋勇朝楚天疆看了过来，显得有点惊讶。 “这就是，地外文明寻找智慧载体的根源是什么，或者说是动机？”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张小刚问了一句。 “地外文明的世界即将崩溃与消亡，甚至已经崩溃了，因此需要一个全新的时间，需要容纳其智慧的载体。” “老楚，你也会思考问题了？”罗晋勇忍不住笑了起来。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说道：“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如果地外文明的世界没有发生灭顶之灾，它们有什么理由来入侵地球，有什么理由放弃自身的躯体，用并不理想的躯体来充当智慧载体？” “果真如此的话，我们就有可能跟地外文明达成妥协。”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可惜的是，杨总绝对不会答应，老袁也不会支持我们。我太了解他们了，就算是玉石俱焚，他们也不会跟敌人妥协。” “所以我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杨总与老袁。” “关键是，就算知道了，我们又能怎么样？”张小刚叹了口气，神色显得有点沮丧。 “走一步是一步吧，至少有了一线希望。”罗晋勇也叹了口气，突然说道，“你们打算怎么安置梅兰妮与娜塔莎？” “教授，这就得看你了。” “我？”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我已经跟老楚说好了，如果你不反对的话，就让你也成为梅兰妮那样的超能力科学家。如果你能压制住她，杨总就不会有什么顾虑，梅兰妮也不用成天提心吊胆了。” “让我跟老楚赤条条的睡在一起！？” 张小刚一愣，朝楚天疆看了过来。 楚天疆苦笑着耸了下肩膀，说道：“你要挨得住痛的话，也可以穿上衣服，反正我是无所谓。” “得了吧，我对男人没兴趣，而且最怕痛了。”罗晋勇翻了下白眼。 “教授，你得为梅兰妮着想。虽然你们没有什么感情，而且是老楚增强了她的超能力才帮助了你，但是她至少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她，就算老楚再厉害，恐怕你永远也醒不来。” “我跟她结婚！” 张小刚立即跳了起来，楚天疆也是万分震惊，两人都不敢相信的看着罗晋勇，似乎觉得罗晋勇疯了。 “教授，你鬼迷心窍了？”张小刚吞了口唾沫，控制住了情绪。 “放屁，梅兰妮又不是鬼。”罗晋勇笑了笑，说道，“在帮助我的时候，她跟我做了彻底的精神交流，虽然只有几个小时，但是好像是一辈子，甚至是永久，而且我已经跟她建立起了心灵联系。”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我理解你的感受，虽然有点唐突，不过这也确实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问题是，梅兰妮答应吗？” “她已经答应了。” “什么？”罗晋勇笑了笑，朝卧室的房门看了过去。楚天疆与张小刚回过头来，发现梅兰妮已经来到客厅里。显然，梅兰妮通过心灵感应知道了罗晋勇的想法，并且做了回答。 第一百零三章 大梦方醒（下） 虽然罗晋勇的决定非常唐突，但是杨方烈没有反对。严格说来，杨方烈无权反对。 在张小刚的安排下，罗晋勇与梅兰妮的婚礼在附近县城的天主堂举行，主持婚礼的是一名到中国来旅游的意大利神父，参加婚礼的只有袁德志、魏龙征、张小刚、楚天疆、娜塔莎与尼科尔等人。杨方烈要参加总参谋长会议，没有来参加婚礼，但是让魏龙征替他祝贺了新婚夫妇。 婚礼很简单，张小刚也安排得非常周全。 在婚礼仪式结束之后，张小刚把县民政局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请了过来，当场给两人办理了结婚手续。 按照梅兰妮的要求，与罗晋勇结婚后，她将加入中国国籍。 随后，是一场小规模宴会。 “羡慕了？”张小刚忙得不亦乐乎，现在才算轻松了下来。 “为什么要羡慕？”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如果你也想结婚的话，我帮你操办一场规模更大的婚礼，到时候让你把她们全部娶进门。”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知道张小刚在跟他开玩笑。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跟你们认识之后，我一直认为你会是我们三个中最早结婚的一个，而教授很有可能是最后一个。结果却是，他抢在了我们两个前面。” “这有什么不好的吗？” “好是好，可惜从今往后，就只有我俩能出去鬼混了。” 楚天疆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要不然，我找机会把教授骗出来，你带他去鬼混，然后要挟他？” “这是个好主意。” “得了吧，你敢这么做？” 张小刚也笑了起来，说道：“到时候，大不了把责任推到你身上。我怕梅兰妮，你可不怕她。” “滚，有你这样的兄弟吗？” “烂兄烂弟。” “我看，是你羡慕了才对。” “我？”张小刚立即说道，“有什么好羡慕的？从今往后，面对广袤的森林，却只能吊死在一棵树上，多么悲哀啊。要羡慕，也应该羡慕你，至少不用吊死在一棵树上，可以有很多选择。” “放屁！” “时代变了，我们的思想也应该跟随时代发生变化，对吧？” “要不，你把娜塔莎娶了，这不就完美了吗？” 张小刚一愣，立即说道：“老楚，你想我死的话，也不用这么残忍吧。我又不是你，就算有那色心，也没那色胆。”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得了，我也不跟你开玩笑了。你觉得，教授跟梅兰妮结合之后，杨总那里……” “应该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你拦住刘展博与田大龙的时候，杨总就知道，只要没有办法说服你，对付梅兰妮那一套就行不通。既然教授主动站出来承担责任，杨总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表明杨总已经想通了。关键仍然在你身上，只要你在，不管是梅兰妮、还是娜塔莎都不是问题。” 楚天疆叹了口气，他当然明白这一点。 “其实，你应该紧紧抓住娜塔莎。” “什么？” “虽然我没有心灵感应能力，不可能像梅兰妮那样知道其他人的想法，但是梅兰妮与娜塔莎的关系，谁都看得出来。控制梅兰妮的最好办法就是抓住娜塔莎，只要你能让这个小娘们乖乖听话，梅兰妮绝对不会做任何对我们有害的事情。”张小刚拍了拍楚天疆的肩膀，说道，“好好考虑一下吧。” 楚天疆沉默了，因为张小刚说的是事实。 “赶紧吃吧。”张小刚看了眼手表，说道，“还有两个小时，我们得赶紧回去，不能让杨总等我们。” 楚天疆抬头看了眼天空，只是除了蓝天白云，什么都没有。 在张小刚的催促下，宴会很快就收场了。罗晋勇与梅兰妮去张小刚专门准备的旅行车里换上了工作服，楚天疆也让当伴娘的尼科尔、以及蕾切尔等人去换掉了参加宴会时穿的婚纱礼服。 众人回到基地时，已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教授，恭喜了。” “杨总，恭喜的话老魏早说了，只是婚假可不能少。” “那是当然，忙完之后，加倍补偿。” 罗晋勇笑了笑，说道：“情况怎么样？” “第一批宇宙飞船已经进入地球同步轨道，更多的宇宙飞船正在减速。如果这些宇宙飞船的轨道不再变化，全球所有规模在两百万以上的大城市将在一个小时内遭到袭击。”魏龙征简单介绍了情况，“只是，我们刚刚发现了一艘体积巨大的宇宙飞船，初步判断是地外文明的母舰。” “在哪？” “地月引力平衡点上。”魏龙征把一张照片递给了罗晋勇。 看了照片，罗晋勇立即锁紧眉头。张小刚拿过照片一看，也是眉头紧锁，然后把照片递给了楚天疆。 那是一个巨大的正四面体，根据照片上标注的数据，边长在一百公里以上。 奇特之处，不在于其巨大的体积，而是独特的形状。要知道，其他地外文明宇宙飞船都是碟型，准确的说像倒扣着的碟盘。只有这一个巨大是正四面体，而且始终有一个面朝向太阳。 此外，其位置也极为特殊。 这艘庞大的宇宙飞船，恰好位于地球与月球的第一拉格朗日点上，距离地球大约三十二万三千千米，距离月球大约五万七千千米。也就是说，这艘宇宙飞船离地球很远，没有像其他的宇宙飞船那样靠近地球。 正是如此，才推断这是地外文明入侵力量的母舰。 “教授？” “现在，我们什么也做不了，而且做了也没意义。”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一点都不了解敌人，不知道敌人会以什么方式发动入侵，不知道敌人的作战手段，甚至不知道敌人的面貌。”“这么说，我们只能束手待毙了？”“不叫束手待毙，叫耐心等待。”罗晋勇勉强笑了笑，说道，“在防御2014X1小行星的时候，我们用光了所有超级核弹头，甚至连普通核弹头都没有剩下多少。现在，所有卫星都已瘫痪，能够升空的飞机还不到原来的十分之一，通信系统也只是勉强能用，地面部队能够使用的车辆也非常有限。我们的防卫力量几乎彻底瘫痪，军队里能作战的只有步兵，除了耐心等待，别无他法。” “等待什么？”袁德志问了一句。 “战斗。”罗晋勇长出口气，说道，“战斗打响，我们才知道在与什么敌人作战，知道敌人长什么样子，知道敌人的战斗方式，知道敌人的技术实力等等。在对敌人有了足够多的了解之后，我们才知道敌人的弱点在哪，才知道该如何与敌人作战，以及如何才能战胜这个强大敌人。” 袁德志叹了口气，知道罗晋勇说得有道理，也就没有跟罗晋勇争论。 “只是，我们总该做点什么。”杨方烈仍然有点担心。 罗晋勇思索了一阵，说道：“现在要做的，一是组织好军事力量，二是尽可能的让民众疏散。” “返城工作已经延迟，民众都在郊外……” “这还不够，必须尽可能的让聚集在一起的平民分开，分散到乡镇里去，绝对不能让太多的人聚集在一起。” “为什么？” 罗晋勇迟疑了一下，说道：“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地外文明不会消灭人类，而会控制人类。” 杨方烈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罗晋勇。 梅兰妮刚想说话，张小刚就开口说道：“关键是，到目前为止，罗教授的猜测还没有出过错。” 杨方烈长出了一口气，朝袁德志看了过去。袁德志点了点头之后，杨方烈把魏龙征叫了过来，让他去安排民众的疏散工作。 “教授，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罗晋勇摇了摇头，说道：“相对而言，我们已经做得够好了。如果连我们都无法度过这个难关，其他国家只会更加糟糕。” 这确实是事实，杨方烈似乎也好受了一些。 “对了，我们还能获得美国那边的实时影像资料吗？”“你要这个干嘛？”张小刚问了一句。“我想知道，那些被DNA病毒感染后变异者，对入侵者有多大的威胁。” 张小刚愣了一下，随即朝梅兰妮看了过去。梅兰妮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显然她让罗晋勇帮她提出了这个要求。 “无人机已经返航，不过现在正好有一架在南亚次大陆上空。”袁德志走了过来，又说道，“如果需要的话，可以把这架无人机派往新德里，或者是附近的其他大城市，很快就能收到图像信息。” “印度也是重灾区？” 袁德志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只来得及通知巴基斯坦，而且巴基斯坦当局只在事发前找到了伊斯兰堡与卡拉奇的扩散装置。印度当局收到消息时，扩散装置已经启动，新德里等大城市都是重灾区。”“那也行，主要是为了搞清楚变异者会不会有其他变化。”袁德志叫来一名特工，让他去调整那架无人侦察机的航线，并且安排好中继通信等相关工作。 第一百零四章 祈祷奇迹（上） 那一刻到来的时候，天空沸腾了一样，蔚蓝的天空突然变得通红，然后冒出一大片不断翻滚膨胀的白色云雾。当天崩地裂般的雷鸣声传到时，云雾已是铺天盖地，一个烧得通红的物体从云雾里冲出来，拖着长长的烟尘尾迹，在尖锐的呼啸声中划破天空，直到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下。 “那边是太原。” “不止太原，还有西安与石家庄。”楚天疆回过头来，对拿着望远镜的张小刚说道，“恐怕我国所有人口在两百万以上的城市都受到了攻击。问题是，地外文明不知道我们已经疏散了所有大城市吗？” “或许，入侵行动早已计划好，只是按照计划实施。” “老张，大灾难是十多天前的事情了。如果这是一场战争，别说地外文明，即便是我们也会修改作战计划。” 张小刚一愣，说道：“老楚，你真他妈的是个天才。” “走，我们去找教授。” 两人立即返回指挥中心，找到了正在跟梅兰妮低声商量的罗晋勇。 “教授……” “什么事？”罗晋勇点了点头，梅兰妮才转身离开。 “是不是所有大城市都已遭到攻击？” “当然，有例外吗？” “这就是个天大的例外。”张小刚把罗晋勇的一名助手叫了过来，“我们去办公室，有事情过来找教授。” “教授，走吧。”楚天疆叫上了罗晋勇。 “你俩干嘛？” “教授，你想过没有，现在的情况很反常。” “反常？” 张小刚点了点头，走到前面，首先进了罗晋勇的办公室，等到罗晋勇与楚天疆进来，又关上了门。 “大灾难之后，我们进行了大范围疏散，随后把疏散扩大到全国，所有大城市的居民都转移到了小城市与乡镇，而且至今没有让疏散人员返城。除了我们，其他国家也先后进行了全国范围的疏散。”楚天疆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香烟，“到目前为止，恐怕只有处于无政府状态的美国，才有大量疏散人员返回城市。其他国家，哪怕法德意这样的欧洲国家，也会延迟返城时间。” “这是当然。” “那么，绝大部分大城市根本没有居民，至少没有太多的居民。”张小刚去橱柜里拿出了一瓶二锅头。“如果你跟威廉姆斯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地外文明不是扑了个空，在做无用功吗？” “这……”罗晋勇接住张小刚递来的酒杯，“也许，地外文明会首先建立基地。如果生活物资有保障，城市最适合人类居住，而且也适合控制与管理，而地外文明肯定需要这样的基地。” “你认为地外文明会为捕获的人类提供生活保障？” “当然有这种可能。” “关键不是这个。”楚天疆点上三根香烟，给张小刚与罗晋勇各分了一根。“大灾难已经过去快半个月，即便地外文明需要巢穴，也用不着占领全部大城市。关键是，如果地外文明知道我们已经疏散，就会及时调整进攻部署，比如分出部分力量去对付疏散到郊外与小城市里的平民。现在的情况却是，第一批到达的宇宙飞船全都去了大城市，地外文明没有对付疏散的平民。” 罗晋勇皱起眉头，说道：“这说明了什么？” “很明显，地外文明早就制订好了入侵计划，却没有及时修改。”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只有三种可能。一是地外文明不削于改变计划。二是来不及改变计划。三是不清楚现在的情况。” “这……”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我们做什么都没用。实力差距摆在这里，敌人强大到不需要顾虑我们的抵抗行动。”张小刚一口喝光杯子里的二锅头，“如果是后两种情况，就说明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这个强大的文明在战争艺术上非常落后，严重缺乏战争经验，甚至从来没有经历过战争。” “这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如果一个文明强大到，足够轻而易举的消灭附近的文明，就不会重视战术。这就如同美军打伊拉克一样，巨大的实力差距，让美军根本不需要在乎战术，巨大的战斗力优势，足够弥补战术上的缺陷。相反，如果交战双方势均力敌，战术将其到决定性的作用，特别是对稍弱的一方来说，正确的战略与战术是弥补作战能力差距的唯一办法。设想一下，地外文明征服的都是弱小的文明，而且持续了很久，还会在乎战争艺术吗？” “即便如此，也表明我们跟地外文明的实力差距太大了。” “确实如此，可是别忘了，我们曾经战胜过强大的敌人，而且依靠的正是正确的战略战术。” 罗晋勇叹了口气，随即苦笑着说道：“你认为，这像几十年前的抗日战争吗？虽然在那场战争中，我们确实没有技术优势，但是侵略者的优势并不明显，至少在技术上与我们处在同一个层面上。区别只是谁的枪械更精良、谁拥有更多的火炮、谁的兵员素质更高，即便我们的武器更糟糕，可是照样能够杀死敌人。相反，在这场战争中，技术上的差距已经达到了无法弥补的地步。” “不管怎么说，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怎么利用？” 张小刚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楚天疆正在思索，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个问题上。 “不过，你们开始说的，提醒了我。” “是吗？”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让我想到了一个忽视了的问题。这就是，我们面对的很有可能不是一个文明，而是这个文明中的一个个体。” “什么？”张小刚立即瞪大了眼睛。 听到这话，楚天疆也是一惊，朝罗晋勇看了过去。 “你们想想，如果威廉姆斯的判断是正确的，我们这个宇宙是地外文明创造的，而且比我们看到的小得多。那么地外文明只创造了这一个宇宙吗？还有，如果地外文明的科技极为发达，一个个体需要的资源就极为惊人。人类文明的发展也已证明，随着科技进步，个体消耗的资源呈几何级数增长。在石器时代，能吃饱就不错了。到了农耕时代，除了吃饱还需要穿好。到了工业时代，还要追求精神享受。到了信息化时代，一个人消耗的资源，恐怕相当于石器时代一万倍。文明发达到某种程度，恐怕一个个体需要的资源就相当于一颗行星，甚至是整个恒星系。” “确实如此。”张小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罗晋勇喝了一口，发现是酒，又一口喝光。“还有一点，可以简洁证明这个猜测。这就是，随着科技进步，文明个体间的交流变得越来越复杂，因此低级文明的交流方式，在高级文明中未必行得通。拿人类自身来说，石器时代的语言很简单，在墙上画一些图案就能传递信息。到了农耕时代，语言变得复杂，但是依然较为简单，很多事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可是到了现在，语言不但变得更加复杂，而且一些科技信息很难用语言表达出来，即便书写成下来，也只有专业人事才看得懂。如果人类文明继续发展下去，语言肯定会被更加有效的交流方式淘汰。” “心灵感应？”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这不是关键，真正的关键是，这种交流方式对文明中的个体所造成的影响。打个很简单的比方，加入每个人都是一台功能齐全的计算机，而我们现在所用的交流方式，相当于用软盘、光盘等等把信息储存下来，然后交给另外一台计算机。如果以心灵感应的方式进行交流，那么就相当于建立了一个巨大的网络，每一台计算机都能在这个网络中交换信息。说得简单一点，人类个体间交流方式的变化，就如同计算机从单机时代进入了网络时代。” 张小刚的眉头跳了几下。 “教授，你是怎么想到的？” “与梅兰妮建立起了心灵感应之后，我就想到了。不过，这还不是关键。” “云计算！”张小刚嘀咕了一句。 罗晋勇勉强笑了笑，说道：“老张说到了重点上，这才是关键。人类还没有进化到可以承载地外文明智慧的地步，相当于计算机的硬件还不够先进，可是拥有数量上的优势，如果能够通过心灵感应，把所有人联系起来，地外文明就能将其超强的智慧施加到整个人类群体身上，每一个人都只是这个智慧的承载者之一，而整个人类群体，将共同成为这个智慧的载体。” “这与你开始提到的猜想有什么关系？”楚天疆问了一句。 “老楚，相信我，任何文明都是由个体组成的，绝对没有例外。” “为什么？” “如果文明没有个体，也就没有了竞争，也就没有了进化的动力，因此也就不可能发展出先进科技。” “如果进化到最高级别呢？” “有最高级别吗？” 楚天疆一愣，随即知道这是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地外文明也是由众多的个体组成的，因此其智慧的载体同样是个体。如果人类与地外文明的个体差距十分巨大，恐怕就只有把人类文明当成一个主体，才能够容纳下地外文明的个体智慧。”“如此一来，我们面对的很有可能只是一个个体。”张小刚做了总结。“也许是多个，但是绝对没有我们现在见到的那么多。” 第一百零四章 祈祷奇迹（中） 三人回到指挥中心时，无人机在新德里上空拍下的图像已经显示在大屏幕上。 按照罗晋勇的吩咐，无人机操作员把镜头对准一个变异者，然后把图像放到最大，还启动了录象设备。 这个变异者表现得很平静，一点都不狂躁。在经过一名惊慌失措，而且浑身沾满鲜血的妇女时，没有表现出进食本能。要知道，在刘展博协助科研人员离开纽约时，所有的变异者都表现出了极为强烈的进食本能，还在遭受攻击后表现得极为狂躁，与这个变异者有着本质差别。 罗晋勇又让无人机操作员检验了电磁场强度。 结果显示出来后，一切都明白了。 “变异者已经受到控制，被一种脑电波性质的电磁场所控制，电磁辐射源正是悬浮在城市上空的宇宙飞船。” 楚天疆与张小刚点了点头，他们早就猜到了这一点。 这时候，屏幕上的图像突然晃动了几下，随后就消失了。 “怎么回事？” “与无人机失去联系。” 显然，无人机被地外文明击落了。 “有没有录象？”楚天疆走了过去。无人机操作员点了点头，楚天疆又说道：“从画面开始晃动时开始，以最慢的速度重放。” 五分钟后，所有人都看出了问题。 “教授？” “看来，威廉姆斯猜对了，只是朝着相反的方向在走。”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即便人类进化得还不够彻底，地外文明需要的也不是变异者，而是更加聪明，拥有更加发达的大脑的人。” 在通信中断之前，无人机猛烈晃动，镜头扫过了很大一片区域。宇宙飞船的正中央发出了一道明亮的光束，垂直落到地面上。光复覆盖区域内的变异者都在瞬间蒸发，而四周的变异者正成群结队的朝光柱走去。接触到光束后，变异者都在瞬间气化掉了。显然，宇宙飞船正在清除掉变异者。 这时候，杨方烈与袁德志赶了过来。 听罗晋勇简单介绍了情况，杨方烈让众人前往他的办公室，而且派人去把梅兰妮、丁明聪与高明明等人叫了过去。 “罗教授，你最了解情况，你来做部署吧。”杨方烈很是直接，这时候也不需要说什么客套话了。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首先明确一点，我们必须做最长远的打算，得以战胜地外文明入侵为基础。” 这下，除了梅兰妮与楚天疆，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神色，连张小刚都不例外。 “教授，你是说，我们能够战胜地外文明？”袁德志忍不住问了出来，而且这也是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 “我没有这么说，而且也没人能这么说。” “那……” “我们与地外文明的实力差距，决定了我们的任何抵抗都毫无意义。”罗晋勇勉强笑了笑，说道，“要我说的话，我们现在只能祈祷。我不是在打击大家，这是事实。我们都很清楚现在的局面，因此除非发生奇迹，恐怕人类的历史很快就会终结。只是现在还没到绝望的时候，只要我们还活着就不能绝望，至少不能被绝望控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谁能说一定不会有奇迹发生呢？” 杨方烈等人都叹了一口气，楚天疆却看了出来，罗晋勇很乐观。 “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但是只要发生奇迹，我们就应该考虑如何面对入侵遗留的问题。” “这也未免太长远了吧？”丁明聪忍不住了。 罗晋勇笑了笑，说道：“那么，谁能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说实话，我是想不出半点办法。” 丁明聪沉默了，因为他也想不出对付入侵者的办法。 “当然，我们不会束手待毙，肯定会反击，可是我们必须现在就认识到，任何反击都无法击败敌人。主动权在敌人手里，我们处于完全被动的境地，我们所能做的，也就只是等到敌人先出手，再寻找应对之策。” 这时候，张小刚猛然明白了罗晋勇的意思，只是立即就恢复了平静。 “敌人还没有真正发起进攻，所以现在谈论与作战有关的话题毫无意义。”罗晋勇的目光从房间里每个人身上扫过。“不可否认，如果我们没有必胜的信心，恐怕连亿万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所以我们必须拥有必胜的信心。那么，在拥有了必胜的信心之后，我们又该做些什么呢？” 罗晋勇这么一说，杨方烈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罗教授，你说得没错。作战问题单独讨论，你继续。” “首先，我们得尽快掌握末日战士系统的制造技术，然后开始大规模生产，组建我们的末日军团。”罗晋勇没再绕圈子，对丁明聪说道，“老丁，这件事一直由你负责，得抓紧一切时间。”丁明聪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罗晋勇的意思。“其次，我们需要尽快研制出DNA病毒抗体。”罗晋勇长出口气，说道，“虽然从刚刚获得的信息来看，在地外文明眼里，变异者就是垃圾与害虫，因此地外文明有可能会帮助我们清除掉扩散在大气里的DNA病毒，但是我们不能完全指望地外文明，毕竟地外文明并不在乎人类个体的命运。为了拯救更多的人，特别是我们的同胞，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研制出病毒抗体。”看到罗晋勇朝他看来，杨方烈点了点头，让罗晋勇做决定。“这件事，以及接下来的事情，由梅兰妮与高明明负责。”罗晋勇的目光从梅兰妮身上扫过之后，落到了高明明身上。“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利用已经掌握的X战士项目的原始资料，改造我们的X战士，设法让其与未来战士系统融合到一起。生物学、特别是DNA领域不是我的专长，我只负责改进神经中枢控制单元，其他的工作由梅兰妮负责，高明明提供协助。”“问题是，我们没有X战士项目的原始资料。” 罗晋勇笑了笑，朝楚天疆看了过来。 “全在我的脑袋里。”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可惜的是，文件太大了，而且我不是科学家，所以……” “这个不是问题。”梅兰妮终于开口了，“威廉姆斯研制出了一套专门用来读取大脑里的信息，然后转化为可以被计算机识别的二进制程序。如果能够制造出这样的设备，就能把楚天疆脑袋里信息读出来。” “能制造出来吗？”楚天疆赶紧问道。 “我只知道基本结构，不过罗晋勇是神经方面的专家，我们还有足够多的科学家，应该没有问题。” “这件事赶紧吧，需要任何资源都可以直接调动。罗教授，你亲自负责。”杨方烈下达了指示。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接下来，我们还需要准确及时的掌握其他国家的情况。” “这件事交给我，虽然说不上及时，但是肯定不会让你失望。”袁德志笑了笑，“那些还留在国外的谍报人员，现在可以发挥作用了。” “最后，得对这场战争造成的损失做出一个较为准确的评估。关键就是，在我们战胜了入侵的地外文明之后，还有多少人活着，还有多少基础设施可以使用，有多少科技设备保存了下来。不需要太精确，但是得接近事实。当然，这项工作不太紧迫，能在战争结束前做好就行了。” 杨方烈长出口气，说道：“就让魏龙征负责吧。现在全国都处于军事管制状态，由军队进行调查最为合适。” “杨总，我说完了，你来安排作战行动吧。” 杨方烈简单说了几句，大多是一些鼓舞人心的话，随后就宣布会议结束。 显然，杨方烈没什么好说的，而且就算要说，也不会跟科学家讨论，而是得跟各支部队与各个军区的将军讨论。 关键是，没有人知道这场战争该怎么打，能以什么方式打。 相对而言，中国的情况还稍微好一点。这就是，中国的军事现代化程度还远远比不上欧美等发达国家，甚至不如俄罗斯。遭受全频段电磁打击之后，军事现代化程度越高的军队遭受的损失越大，战斗力下降越多，由此产生的混乱也越严重。相反，中国的军事现代化程度不算最高，因此部队受到的影响反而小得多。此外，中国的国防力量部署与指挥体系以保卫本土为主要目的，比如设置了七大军区，作战部队分散在全国各地，除了正规军还有专门负责国内安全的武警部队，所以在通信系统几乎瘫痪的情况下，各大军区、各地方部队都具备较强的独立作战能力。相比之下，欧美等发达国的军事力量在通信系统瘫痪后的表现就差强人意了。 即便如此，中国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 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在战斗力已经明显下降的情况下，分散作战的部队根本不可能把仅存的战斗力完全发挥出来。 这场仗该怎么打，不但杨方烈心里没底，恐怕也没有哪个将军知道。正是如此，罗晋勇才特别强调，不要指望通过军事斗争的方式击败地外文明，面对地外文明，人类的武装力量根本不值一体。 第一百零四章 祈祷奇迹（下） 楚天疆与张小刚没有领到任务，两人去了指挥中心。反击行动已经开始，首先出动是空军。大屏幕上的图像由一架在北京附近巡逻的无人侦察机拍下来，数十架中国空军的战斗机分成三个编队，最前面是二十架J—20A战斗机，后面是二十架J0B战斗机，最后面则是二十架J1B战斗机。这是一个典型的争夺制空权的战术编队。最前面的J—20A负责夺取制空权，击落敌人的制空战斗机，随后J0B负责掌握战场制空权，对付敌人的残余战斗机，以及可能出现的增援力量，最后面的J1B负责对敌人进行打击。问题是，这是用来与同级别对手作战的战术，而现在面对的不是同级别的对手。J—20A机群离宇宙飞船大约二十公里时，“敌机”出现了。一大群飞碟状的飞行器从宇宙飞船的顶部冲了出来。这些飞行器没有机翼，看上去像是缩小了的宇宙飞船，只是中央部位更加突出。 “语音通信频道！” 张小刚吩咐了一句，通信员立即接通了战斗机编队的语音通信频道。频道里非常吵闹，后方的预警机已经探测到了“敌机”，正在给各个战术编队的长机飞行员下达攻击命令。几秒钟后，第一架J—20A发射了中程空对空导弹，紧接着其他J—20A也发射了导弹。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大屏幕，看着那些正在飞向“敌机”的导弹，等待着导弹击中低级的那一刻。 只是，很多人都没注意到，“敌机”没有用导弹进行还击，也没有规避。 张小刚锁紧眉头，神色显得有点紧张。 “没用的。”楚天疆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你忘了吗？Y天体表面有一层看不见的能量保护膜，你认为地外文明的武器会没有这层保护膜？” 张小刚的眉头跳动了几下。 因为发射导弹时的距离只有二十公里，所以短短十多秒后，第一批速度高达四马赫的导弹命中了“敌机”。 随着越来越多的导弹击中“敌机”，接二连三的爆炸如同节日里绽放的烟花。 “敌机”消失了，至少从画面上消失了。 “胜利了！”一名通信员突然大喊了一句。 顷刻间，几乎所有人都在沉默中爆发了，纷纷呼喊着胜利的口号。 楚天疆没有呼喊，张小刚也面色严肃。如果这么简单就胜利了，地外文明凭什么来入侵地球？ 胜利的喜悦，仅仅维持了片刻。 “红旗01，我被击中了，我被击中了！” “长城01，我正遭到攻击，敌人在哪？” “长征03，注意后面，小心——” …… 飞行员的吼叫声、惨叫声，还有战斗机的爆炸声，以及航炮开火时的炮声，突然从喇叭里冒了出来。视觉隐身！楚天疆咬紧了牙关。“敌机”具备视觉隐身能力，也肯定具备雷达与红外隐身能力，也就无法被J—20A的飞行员发现。只有在开火的一瞬间，J—20A的飞行员才能通过“敌机”射出的“炮弹”大致判断出敌机的方位。只是当J—20A的飞行员看到“炮弹”时，战斗机已被击中，只有极少数反应快捷的飞行员及时进行规避。这已经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屠杀！顷刻间，J—20A编队瓦解了。即便是最勇猛的战士，也不敢跟看不见的敌人交战。J—20A的飞行员全都是中国空军中的佼佼者，可是面对看不见、根本不可能战胜的敌人，他们也只能选择逃跑，与这样的敌人作战只是做无谓牺牲。 “立即让另外两支编队撤退！” 通信员回头看了眼张小刚，却没有下达命令，因为张小刚只是一名特工，无权干预作战行动。 “马上让他们撤退，不然就是让他们去送死！” 同心圆仍然无动于衷，张小刚冲了上去，一把夺过了话筒。“这里是总指挥部，立即让所有战斗机撤退。” “你是谁，这是谁下达的命令，报告你的身份。” “我是特派员张小刚，这是我下达的命令。” “对不起，你无权给作战部队下达命令。” “你他妈的听好了，我不管你是谁，立即下达撤退命令！” 对方没有吭声，用沉默做了回答。 张小刚气得浑身发抖，却也无可奈何。楚天疆走过来，把住他的肩膀，然后摇了摇头。J—20A机群被击溃之后，接踵而至的J0B机群遭到攻击，随后J1B机群也在发射导弹之前遭到攻击。 不到两分中，三支机群全部被击溃。 有很多飞行员跳伞，但是没有一名飞行员落到地上，都在降落过程中被突然出现的“敌机”给拖走了。 很快，语音通信频道变得一片死寂，然后有人开始低声哭泣。 紧接着，图像消失了，表明那家无人机已被击落。 人类的第一次反击，以完败收场。 张小刚蹲了下来，无声的抽泣着。原本不会有这么大的牺牲，如果及时下令撤退，至少第三支机群能够逃脱。 楚天疆也蹲了下来。“老张，别自责了，这不是你的责任。再说了，以当时的情况没人逃得掉。” “难道我们就如此不堪一击吗？” “我记得，在我加入末日部队之前，也就是你找到我之后不久，你讲过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张小刚抬起头来，控制住了情绪。 “当时我问你，地外文明如此强大，我们还有希望吗？你告诉我，在人类眼里，蟑螂是绝对的低等生物，可是蟑螂在地球上生存了几亿年，人类才几十万年，而且蟑螂并没有人类主宰地球而灭亡。对我们来说，任何一只蟑螂都脆弱不堪，能被我们轻易捏死，可是一群蟑螂就不一样了。” “妈的，现在成了你来做我的思想工作了。”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每个人都有脆弱的时候，适当的发泄一下，把压力释放出来也是好事。” “这么说，我们得向蟑螂学习。” “这不是我说的，而是你说的，当时你就这么说过。” 张小刚苦笑着叹了口气，然后站了起来。 “没事了？”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张小刚长出口气，顺手掏出香烟，说道，“除非杀了我，不然我会一直坚持下去。” 楚天疆笑了笑，拍了拍张小刚的肩膀。 这时候，喇叭里突然传来一阵杂音。 “猛龙02，跟着我，别爬高，跟着我……” “猛龙01，小心后面，‘敌机’在你后面。” “狗娘养的，老子可不怕你，老子玩死你！” “猛龙02，左转，快左转！” …… 张小刚猛的一惊。“是展鹏飞与王开源，他们还活着！” “用三角定位法计算两架战斗机的位置。”楚天疆直接给通信员下达了命令，“设法与飞行员取得联系。” “不行，我们的预警机正在撤退，作战指挥官已经下达了无线电静默命令，预警机不能启动电台。” “先确定战斗机的位置，显示到大屏幕上。” 通信员没多罗嗦，立即把测算出的结果显示了出来。 大屏幕上，代表两架战斗机的两个光点时隐时显，表明其飞行高度非常低，发出的无线电信号偶尔会被遮挡住。两架战斗机已经进入山西北部，飞过了恒山，正在向南面的五台山方向飞行。 “猛龙02，别爬高……” “我的油快用光了，这么下去我们都会完蛋。老展，照顾好我的家人……” “小王——” 突然响起的爆炸声，掩盖了飞行员的吼叫声。 “狗日的，老子跟你拼了！” 紧接着，又响起了猛烈的爆炸声，随即就只剩下了电流声。屏幕上，代表最后那架战斗机的光点消失了。 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人哭泣。 “老张，去弄一架直升机，去战斗机消失的地点。” “你干嘛？” “救人！” “什么！？” 楚天疆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冲出指挥中心，张小刚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楚天疆肯定听到了一些其他人没有听到的声音，并且断定展鹏飞还活着，说不定认为展鹏飞击落了那架“敌机”。 只是，楚天疆没有立即离开玄武战略指挥中心。 回到住宿的房间，楚天疆让尼科尔她们以最快的速度换上便于行动的紧身衣，然后带着她们离开了指挥中心。 楚天疆确实听到了，在通信中断的一刹那间，有一个非常奇怪的声响。 虽然无法肯定那个声响的含义，但是楚天疆知道，绝对不是战斗机被击落、或者是被打得爆炸的声响。 唯一的解释就是，展鹏飞击落、至少是重创了“敌机”。具体是怎么回事，到了现场才知道。所幸的是，最后的战斗地点，离玄武战略指挥中心只有一百多公里。楚天疆已经想到，如果“敌机”上也有飞行员，说不定就是地外文明的个体。如果能够抓住这个个体，哪怕只是一具尸体，也是一个了不起的收获，而且人类的命运很有可能因此改变。 第一百零五章 为了珍爱（上） 见到笔直升入天空的黑烟，楚天疆立即加快速度。这下，连一直跟着他的尼科尔与蕾切尔都被抛下了。 浓烟是从一条峡谷里冒出来的，跑到峡谷附近，楚天疆停下了脚步。 “那是战斗机的残骸。”尼科尔首先跟了上来。 楚天疆也看到了，峡谷往南大约两公里突然向东急转，战斗机残骸就在那里。从峡谷悬崖上的燃烧痕迹来看，战斗机是笔直撞上去的。附近岩壁上有几处爆炸后留下的弹坑，表明战斗机在撞上悬崖前发射了导弹。 见此情形，楚天疆立即想像出了当时的战斗场景。 两架战斗机在峡谷里飞行，让“敌机”只能尾追攻击，限制了“敌机”的活动范围，也缩小了“敌机”的攻击区域。这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办法，只是“敌机”咬得很近。在燃油耗尽之前，王开源驾驶僚机爬升，希望引开“敌机”，让长机逃脱。王开源的自我牺牲没能让展鹏飞逃脱，“敌机”在击落僚机之后，迅速追上了长机。展鹏飞为了给战友报仇，加上战机所剩燃油无几，所以飞到这里的时候，首先向悬崖发射导弹，炸飞了很多岩石，然后紧急转向，希望那些炸飞的岩石能够击中后面的“敌机”。只是战斗机的飞行速度太快，没能避开悬崖。 “飞行员在那里。” 楚天疆这才发现，蕾切尔也追了上来。 战斗机撞上悬崖前，展鹏飞从座舱里弹了出来，此时挂在一块离地面大约三十米、向外凸出的岩石上。 楚天疆带着尼科尔与蕾切尔朝坠机地点跑去时，玛雅与克洛伊追了上来。 “文斌，快看，那是什么东西？” 峡谷转向东面，立即到了尽头。在一面几乎垂直的山崖中央，“镶嵌”着一个外形怪异的物体。 地外文明的小型飞行器！？ 楚天疆回头朝玛雅与克洛伊比划了几下手势，两人立即会意，克洛伊叫上跟来的伊莎贝拉前去救人，玛雅则与米歇尔、凯莉留下来警戒。在对七只“花蝴蝶”做了改造后，楚天疆就发现，与她们的配合变得更加默契，做什么都是心领神会，不需要太多的话语，也许这就是心灵感应吧。 朝尼科尔与蕾切尔点了点头，楚天疆朝那架飞行器所在的山崖跑去。 “你们留在上面！” 飞行器几乎完全没入山崖，只有尾部一小截露在外面。楚天疆纵身跳了下去，脚面接触到飞行器，就发现飞行器的外壳是用金属制造的，而且是一种以铝、镁为主的合金，密度肯定非常低。 很明显，展鹏飞早就知道这里是一条死路，向悬崖发射导弹，只是为了干扰“敌机”的视线，让“敌机”无法发现前方的死路，而展鹏飞没有想过驾驶飞机逃走。结果就是，“敌机”避开了正面的悬崖，甚至避开了所有砸落下来的岩石，却没有及时减速，然后一头撞到了山崖上。 “天疆……” “我没事，你们呆在上面，发现敌人就立即告诉我。” 飞行器是碟型的，而且中部隆起，前端凸出的部位格外明显。如果有飞行员，那么座舱肯定在凸出部位。 楚天疆小心翼翼的拔开了飞行器上方的岩石。 飞行器里传来一阵响动，似乎有东西在里面敲打着飞行器的外科。 楚天疆暗自一惊，立即停了下来。 罗晋勇已经提到，入侵的地外文明也许只有一个，最多只有少量智慧个体，因此驾驶小型飞行器的肯定不是智慧个体。 如果不是智慧个体，那是什么？ 还有，飞行器外面那层能量保护膜去哪了？ 飞行器里传来的响动更加明显，似乎里面的“炫”发现了楚天疆，或者感觉到了外面的异常变化。 管不了那么多了！ 楚天疆继续拔开岩石，只是刚走出几步，离凸出部位还有几米的时候，身上突然产生了一种非常明显的感觉。 像是静电感应！ 怎么回事？ 楚天疆暗自吃惊，同时停下了脚步。 外面，传来一阵轰鸣声，大概是张小刚乘直升机赶到了。 希望是一架足够大的直升机！ 虽然飞行器几乎全部没入山崖，但是外形几乎没有损坏。如果内部也没有损坏，说不定还能飞起来。 想到这，楚天疆继续前进。 要把飞行器拖回去，首先就得解决掉里面的“炫”。 凸出部位确实是一个“驾驶舱”，而且从后面开启，有一扇面积很大，足够供三个人并行通过的舱门。 那种感觉变得更加明显，而且飞行器里的动静也更大了。 难道里面的“炫”也是由能量体构成的？楚天疆猛的一惊。确实有这种可能，而且这也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怎么办？ 不管是什么，打开了就知道！ 楚天疆单腿跪下，左手扣住舱门边缘的缝隙，然后用力一拽，拉开了舱门。 里面是一个比楚天疆想像的还要大的舱室，分成了前后两个部分，舱门所在位置正好在两部分之间。后面是一个类似于载员舱的巨大舱室，由两条通道隔开，有三排、有十二个像是载员座位的卵形座椅，而且每个座位上方都悬着一个巨大的玻璃罩。显然，这不是载员的位置，而是用来安置俘获的人类。 声响来自舱室前方。 因为空间有限，所以楚天疆没有启动隐身功能，而是把全部能量集中到表面，处于最高防御状态。 前方才是真正的驾驶舱，由一扇滑动舱门与后面的“载员舱”隔开。 响动正是从驾驶舱里发出来的。 妈的！楚天疆暗自咒骂了一句，有点后悔走得太急，没有带上武器。虽然对能量体生命来说，人类的武器未必管用，但是俗话说，手里有枪、心里不慌。此时就算有一把匕首，也比赤手空拳好得多。 管不了那么多了，楚天疆拉开了舱门，随即就吓了一跳。 驾驶舱里的不是一个“炫”，当然，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炫”，而是一只长着八只触手的“章鱼”。 这就是地外文明的智慧个体！？ 让楚天疆惊讶的不是这个“炫”的外形，而是其身体结构。它明显不是能量体，而是一个金属怪物！ 只是，那种静电感应更加强烈了。 这时候，它也发现了楚天疆，并且率先发起攻击。处了两只触角用来支撑身体，另外六只触角同时攻来。 楚天疆哪敢有半点迟疑，立即抓住两只触角，身躯却被另外四只触角裹住。 所幸的是，钢铁触角根本伤不了楚天疆。 也就在这个时候，金属怪物的颜色突然发生了变化，由金属的银灰色变成了能量体特有的白色。 楚天疆猛然感觉到，从金属怪兽体内发出的一股巨大力量正在把他的身体吸过去。 怎么回事？ 看到与触角接触的部位正在缓慢软化，融入金属触角当中，楚天疆猛的一惊，立即集中精力，控制这些部位的能量体。难道金属怪物体内也有能量体，而且它的能量体正在吸收我的能量体？ 想到这，楚天疆更不敢有半点松弛。 能量体由所有者的精神力量控制，而且会被更强的精神力量夺走。发生在尼科尔身上的事情已经证明，只要敌人的精神力量更强大，就能夺走楚天疆的能量体。反过来，楚天疆也能夺走敌人的能量体。 这时候，金属怪物卵形躯体上的那只眼睛突然放大了好几倍。 虽然它的表情变化与人类的完全不一样，但是看得出来，它很是惊讶，似乎没有料到楚天疆有如此强的精神力量。 “妈的，去死！” 一道白色光芒闪过，缠绕在楚天疆身上的触角突然松脱，被楚天疆抓住的两只触角更是被捏得粉碎。随着两只支撑躯体的触角塌落，金属怪物“咣当”一声掉在地板上，那只眼睛里的红光也熄灭了。 怎么回事！？ 让楚天疆感到惊奇的并不是轻而易举的杀死了金属怪物，而是在那一刻，一股能量体涌入了楚天疆体内！ 更让楚天疆感到惊奇的是，那是一股包含了大量信息的能量体。 在融合这股能量体的同时，楚天疆获得了这些信息。只是，楚天疆很快就发现，这是一些与操控飞行器有关的信息。 楚天疆蹲了下来，掀开了金属怪兽的外壳。 金属怪兽已经“断气”，准确的说是损坏了。它不是生物，是一台机器，准确的说是一种类似于机器人的设备。它体内的能量体，除了提供能源之外，还是各中央处理器与数据储存设备。 楚天疆仔细检查了一番，不由得觉得很奇怪。 除了能量体，组成金属怪兽的机械设备算不上精密，与人类制造的机器人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根本无法与“末日战士系统”相比。 难道这就是地外文明超级科学技术搞出来的玩意？ 惊奇之余，楚天疆还有点失望。果真如此的话，地外文明别说消灭人类文明，不被人类文明消灭掉就算好的了。 只是，楚天疆也看到了希望。即便这只是地外文明的先头部队，即便能量体包含的科技就足够压制住人类，可是与楚天疆之前预料的一样，地外文明的战争手段极为拙劣，根本无法与人类文明的战争艺术相提并论。也许，这正是人类文明的希望所在！ 第一百零五章 为了珍爱（中） 在直升机的发动机达到最大输出功率时，楚天疆又上去加了一把力，才把飞行器从山崖里拽了出来。 等到楚天疆爬上来，张小刚才问道：“那东西有多重？”“直升机的最大载重是多少？”张小刚看了眼那架Mi71，说道：“接近五吨吧。”“那就足够了。”楚天疆拍掉手上的尘土，说道，“飞行器里面的空间很大，外壳又是用轻质合金制成的，重量应该不到四吨。”“这么轻？”张小刚有点不相信，因为飞行器的尺寸只比J—20A小了一点。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当直升机吊起飞行器，沿着河谷飞走的时候，也就不需要多做解释了。 “那东西是个什么玩意？” “东西，玩意？” 张小刚一愣，笑着说道：“就是驾驶飞行器的那个东西。” “一台机器人，由能量体驱动与控制，其他都是机械设备。”楚天疆叹了口气，“地外文明也许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强大。” “那可未必，这个得由教授说了算。” “走吧，我们回去再说。” “等等！”张小刚叫住了已经迈开步伐的楚天疆。“老楚，你也太不厚道了，难道让我走回去？” 楚天疆一愣，才想起张小刚只是个普通人。 “要我背你，还是要我抱你？” “放你娘的狗屁。”张小刚跳到了楚天疆背上，“我已经跟教授说好了，等到末日战士系统批量生产，先给我搞一套。” “想通了？”楚天疆开始奔跑。 “我们得与时俱进，明白吗？时代变了，我们也得跟着改变，不能墨守成规，不然就会被淘汰掉。”张小刚哈哈一笑，“再说了，你现在是名副其实的超人，教授则有梅兰妮这么个厉害老婆，我要不变的话，今后就不在一个级别上了。差距太大，没有了共同话题，说不定连朋友都做不了。” “放屁，你就是你，兄弟还是兄弟。”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朋友交往，看的就是在不在一个级别上，如果差距太大，就没有办法交往。” 楚天疆没再跟张小刚废话，开始飞速奔跑。 顶着每小时两百多公里的狂风，张小刚也无法继续废话，只能闭上嘴。 因为凯莉的速度慢得多，所以楚天疆让尼科尔她们留在后面，一同返回玄武战略指挥中心。 两人回来的时候，直升机已经到达。 因为没有足够大的电梯，所以飞行器放在直升机机场上。罗晋勇已经到达，正在与一帮科学家研究飞行器。 “教授，怎么样？” 罗晋勇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什么收获，除了驱动系统与姿态控制系统跟我们的不一样之外，其他的与我们的飞机没有多大区别，甚至不如我们的飞机。比如，我们的战斗机用的是四余度电传控制系统，这个飞行器用的还是机械传动控制系统。结构材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都是合金。” “看来，关键在能量体上。” “这东西没有严重损坏，也许还能修好。”罗晋勇丢掉扳手，“走吧，梅兰妮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读取思想的设备？”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只是一台简易设备，其他人都用不上，不过梅兰妮觉得用在你身上应该没问题。”楚天疆没有罗嗦，跟着罗晋勇进了电梯。梅兰妮现在是生化研究部门的主管，全面负责与X战士项目有关的研究工作，同时以罗晋勇老婆的身份，成为了地位仅次于丁明聪的科研机构副主管，与丁明聪一起负责末日战士系统与X战士项目的整合工作。按照罗晋勇的安排，最终目的是把这两个超级战士项目结合到一起。 为此，梅兰妮分到一间很大的办公室。看到那台设备，楚天疆忍不住笑了起来。确实是一台非常简单的设备，只有一具用来读取脑电波的头盔。“现在，我们急需X战士项目的原始资料，也就只能因陋就简了。”梅兰妮让楚天疆坐了下来，然后把头盔戴到楚天疆头上。“你与其他人不一样，因此你可以尝试着，把X战士项目原始资料的信息转化为二进制编码，然后用电磁波发送出来。不过，最多只能同时处理十六份资料。” “什么意思？” “这套设备只有十六条信息传输与处理通道。” “好吧，我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像你说的那样。” 过了一阵，楚天疆摇了摇头。“不行，我只能把那些资料想出来，却不知道该如何转化成二进制编码。” 梅兰妮锁紧了眉头，罗晋勇也很是不解。 张小刚哈哈一笑，说道：“我说，你们两个大科学家，怎么如此糊涂呢？老楚又不是软件工程师。” “我们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罗晋勇突然笑了起来，对梅兰妮说道，“快去找一本计算机软件的基本教材。” 梅兰妮一愣，立即明白了过来，出去吩咐科研助手去找软件教材。 虽然楚天疆知道二进制编码，但是没有学过软件课程，因此对如何编写二进制代码根本是一窍不通。 趁此机会，楚天疆把找到飞行器之后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这么说，我的猜测已经得到证实，入侵地球的只是地外文明的一个、或者少数几个智慧个体。”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还有一点，即能量体是关键。如果威廉姆斯的猜测没有错，地外文明就不是通过宇宙航行来到太阳系的，而是通过更直接的方式，比如虫洞来到太阳系。”“这……”“虫洞只有达到足够大，才能让物质通过，而且只是基本粒子。相反，能量却能顺利通过虫洞。正是如此，地外文明智慧个体只能依附在能量上，而能量体就是表现方式。如果这些猜测都是正确的，那些宇宙飞船均在月球上建造，所以在Y天体降临之后，又过了十多天，入侵才到来。” “果真如此，飞行器的简单结构也就不难解释了。”张小刚补充了一句。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只是，这不值得高兴。你们也看到了，那些跳伞的飞行员都被掠走。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地外文明临时创造的机器人，哪怕用上了能量体，也不是智慧的理想载体。地外文明肯定会疯狂的捕获人类，让其成为智慧载体，再让这些人来对付我们。” “妈的！”楚天疆咒骂了一句。 “果真如此的话，我们的时间就不多了。”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要不了几天，我们的武装力量就会被彻底击溃。地外文明不会在此之后才对付平民，会同时攻击聚集在一起的平民。” “两天，或许三天。” 张小刚的眉头跳了几下，朝罗晋勇看了过去。 “根据我国大城市的分布情况，即便把平民全部疏散到村镇，以大城市为基地的入侵部队只需要两到三天就能控制所有聚居点。”罗晋勇苦笑着说道，“如果我们没能在此之前取得胜利，哪怕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也是惨胜。到时候，活着的、没有受地外文明控制与影响的人恐怕是寥寥无几。” “或许，我们可以利用那架飞行器。” “怎么利用？”张小刚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像电影里那样，派一名飞行员驾驶飞行器前往地外文明的母舰，而且带上一枚核弹头，一举炸毁地外文明的母舰，瓦解地外文明的入侵行动？老楚，那只是充满了个人英雄主义的电影。暂且不说那架飞行器有没有能力飞到三十多万公里之外，即便能，而且也带上了核弹头，还顺利引爆，也未必能够炸毁地外文明的母舰。事实上，那架飞行器根本不具备大气层外飞行能力，而且也不可能带着核弹头进入地外文明的母舰。” “不需要飞行员，也不需要核弹头，只要把一个人送过去就行了。” “谁？” “我。” 张小刚一愣，随即锁紧了眉头。罗晋勇的目光在楚天疆身上扫了几遍，神色变得十分严肃。 这时候，科研助理把一本大学的软件教材送了过来。“你们等会再讨论吧，先做正事。”梅兰妮把教材交给了楚天疆。只用了几分钟，楚天疆就翻完整本教材，掌握了把信息转化成二进制编码的方法，然后戴上了头盔。因为X战士项目的原始资料非常多，转换效率又不是很高，所以花了两个小时才完成。 此时，罗晋勇与张小刚已经离开。 “博士。” “好了，你可以去找他们了。”梅兰妮看了楚天疆一眼，迟疑了一下，说道，“你开始提出的办法确实很有价值。”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也许是拯救人类文明的唯一办法。” “可是你知道，这是单程票。” “博士，你认为我怕死吗？”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在成为末日战士之前，我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如果能够拯救人类文明，让更多的人获得生存机会，让我在乎关心的人拥有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别说是牺牲，哪怕是掉入万劫不复的十八层地狱，我也不会有半点迟疑。” “这样的话，你得想好怎么应付尼科尔她们。”“我不会告诉她们，希望你能替我保守秘密。”梅兰妮勉强笑了笑，楚天疆也没再多说什么，告辞离去。 第一百零五章 为了珍爱（下） 张小刚与罗晋勇都在指挥中心，尼科尔她们已经返回，连杨方烈与袁德志也在。 入侵已经全面开始，不但中国军队在第一时间发起了反击，其他九个成员国，还有一些非行星防御理事会成员的国家也在第一时间发起了反击，而且出动的都是航空兵，只是结果无一例外。 面对看不见、打不烂的“敌机”，人类的战斗机简直就是儿童的玩具。 在各国的反击行动失败之后，地外文明发起了攻击，开始俘获城市里的居民，还攻击了驻扎在郊外的军队。 地面战争已经打响，入侵者出动的也是战斗机器，而且与飞行器一样。 因为所有大城市都已疏散，留在城市里的居民少之又少，所以中国境内的地面战争进行得最为激烈。 虽然入侵者的战斗机器也是用金属制成，但是有能量膜保护，别说是枪械，即便是坦克炮打出的穿甲弹也无法伤其分毫。相反，战斗机器使用的是一种能量武器，不但能轻易击毙步兵，还能摧毁坦克战车。 显示在大屏幕上的信息表明，有三分之二的大城市附近的驻军已被击溃，另外三分之一的大城市附近的驻军即将被击溃。在这种一面倒的战斗下，即便是最勇猛的军人也会迅速丧失斗志。 这不是在战斗，而是在送死，任由敌人宰杀。 罗晋勇最先离开，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在这里耽搁时间。 楚天疆把尼科尔她们支走了。虽然尼科尔有点不情愿，但是她们对那些战场信息没有半点兴趣，也帮不上忙。 不一阵，魏龙征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在杨方烈耳边低语了一番。杨方烈对袁德志说了几句话，就与魏龙征离开了指挥中心。 “魏龙征说什么了？”张小刚知道楚天疆听到了魏龙征说的话。 “上面准备使用核武器。” “什么？” “主席下达的命令，杨总正赶去确认。”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常规手段根本无法击败入侵者，使用核武器只是迟早的事情。” “你觉得有用吗？” “当然没用。” “那……” “你能说服主席，还是能说服杨总？”楚天疆看了张小刚一眼，说道，“在尝到失败的滋味之前，我们说什么都没用。” 张小刚叹了口气，知道楚天疆说得没错，也就没有跟他争辩。 “老张，你觉得这个世界值得留恋吗？” “什么？”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如果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你会觉得遗憾吗？” “不，没什么好遗憾的。”张小刚苦笑了起来，“只是，我不会轻易认命。在我加入军事情报局的那一天，我就相信，人不是活在过去、也不是活在未来，而是活在现在，也就不会有什么遗憾可言。” “这么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值得让你留恋的东西？” “当然有，像你与教授这样的朋友，还有抚养我长大的赵妈，都值得我留恋，可是有什么用呢？” “为了赵妈，你愿意做什么事情？” “什么都愿意做。”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 “怎么，没有值得让你留恋的？” “当然有，而且很多。”楚天疆看了张小刚一眼，说道，“你跟教授就不多说了，肖芳芳与吴国雄，还有尼科尔她们，甚至包括梅兰妮与娜塔莎，包括我认识的、熟悉的、了解的每一个人。也包括这片生养我的土地，包括我宣誓捍卫的国家与民族。与你一样，我愿意为此做任何事情。” 张小刚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老楚，你不会……” “说实话，我有点舍不得。”楚天疆从张小刚胸前的口袋里拿出香烟，“之前，我还在幻想着，当一切都过去的时候，去你给我挑选的那处河谷，建一座农场，在附近的平原上种上小麦水稻，养一些家畜家禽，弄一个大池塘养点鱼，偶尔去附近的森林里猎点野味，过几年平静日子，抚养吴国雄长大成人。可惜的是，这些都是美好的幻想，与我无关，我没有这么好的福分。” 张小刚猛的一惊，立即明白了过来。“老楚，你不能这么做。” 楚天疆抽着烟，没有开口。 “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你有多大的勇气，可是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你绝对不能……” “还有别的办法吗？” “教授他们正在想办法，肯定有别的办法。”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老张，我们都是聪明人，都知道敌人有多么强大，不要自欺欺人了。” “老楚……” “答应我一件事情。” 张小刚咬紧牙关，没有开口。 “你了解我，就应该知道，不管你是否答应，我都会这么做。” 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说吧，什么事？” “帮我照顾好她们。” 张小刚一愣，知道楚天疆说的是尼科尔她们。 “肖芳芳与吴国雄不需要我操心，即便我不说，你也会帮我照顾好他们，而且老刘会照顾好吴国雄。肖芳芳是高级特工，她能照顾好自己。”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尼科尔她们不一样，她们没有根，除了我，没人在乎她们。以她们现在的情况，如果我不在了，恐怕结局会非常悲惨。” “我答应你，可是你也知道，我根本奈何不了她们。” “多用脑子，少用力气。”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你很会编故事，只要让她们相信，我会在某一天回来，她们就不会给你惹麻烦。关键就是，你得送她们离开，确保她们不会受到伤害。”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你早就想好了？” “开始才想到。” “要我告诉教授吗？” “随便你吧，不过你得提醒教授，管好梅兰妮。” “我知道，我肯定会警告教授。” “老张，谢了。” “你跟我，需要谢吗？”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虽然我们认识才几个月，但是你是我遇到的最够兄弟的朋友之一。能跟你做兄弟，我也知足了。” “老楚！”张小刚有点伤感。 “好了，就这样吧。”楚天疆丢掉烟头，“开心点，谁说我一定是一去不回了，说不定我还会回来呢。” “老楚……”张小刚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会替你建好农场，让她们等你回来。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想想我们，想想尼科尔她们，想想吴国雄，想想你热爱的这片土地，一定要回来。”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想你干嘛，我们又不是基友。不过，我记住了，一定争取活着回来。” “妈的，你跟教授才是基友！”张小刚笑骂了一句。 “不说了，趁教授不在，我得赶紧离开。” “老楚！”张小刚掏出口袋里的半包香烟，抛给了楚天疆。“记住我的话，遇到困难就想想你珍惜与热爱的人与事。” 接住半包香烟，楚天疆点了点头，快步走出了指挥中心。 几分钟后，罗晋勇急匆匆的赶来时，张小刚就知道，楚天疆已经驾驶那架飞行器离开了玄武战略指挥中心。 “老张，你早就知道了？” 张小刚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你怎么不拦住他？” “教授，我拦得住他吗？”张小刚苦笑了起来，“别说我，没人拦得住他。老楚是什么人，你也很清楚。他做出的决定，只要认为是正确的，谁也改变不了。此外，这也确实是正确的决定。” “你……你就这么让他去送死？”罗晋勇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不行，我去找梅兰妮，得让他回来。” “教授！”张小刚一惊，立即叫住了罗晋勇。虽然无法联系飞行器，但是梅兰妮有很强的心灵感应能力，而且楚天疆强化了她的能力，说不定真能联系上楚天疆。“你觉得，在失去了一切值得珍惜的事物之后孤独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得面对残酷的现实，是一件值得向往的事情吗？” 罗晋勇一愣，停下了脚步。“你就没有想过，他这么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我当然想过，当时就想到了。”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老楚知道他在做什么，我们也知道必须这么做。你我都很了解他，知道他是一个顶天立地、敢作敢为、不畏牺牲、心地善良、更有大爱的人。像他这样的人，会不顾一切的去保护与捍卫珍惜与热爱的事物，哪怕为此牺牲。在我找到他，提出让他成为未来战士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我们应该感谢他，支持他，而不是妨碍他。如果我们有宗教信仰的话，还要为他祝福。可惜，我是无神论者。” 罗晋勇沉默了，努力控制着即将涌出的泪水。 “如果人类还有未来，不但我们要记住他，所有人都要记住他。” “老张……”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张小刚拍了拍罗晋勇的肩膀，突然哈哈一笑，说道，“老楚跟我说了，让我给他建好农场，他还要回来享受美好生活呢。你这样子要是让他知道，肯定会笑死了。” “妈的，我是科学家，又不是冷血特工，更不是铁血军人，难道不准我悲伤吗？”“可以悲伤，不过悲伤过了就去做正事吧。老楚拼命为我们争取机会，我们要是白白浪费了，那就是千古罪人了。”罗晋勇点了点头，抹掉了溢出眼眶的泪水。 第一百零六章 大小文明（上） 控制飞行器，比楚天疆想像的还要容易。 坐到驾驶舱的座椅上之后，楚天疆就发现，可以通过能量体，直接向飞行器的各个系统下达控制指令。 也就是说，飞行器由楚天疆的意识控制。 虽然楚天疆相信，由能量体构成的身躯可以直接暴露在大气层外的恶劣环境里，不需要担心低温、高温、电磁负责与粒子辐射，但是飞行器的能源不是由能量体提供的，而是来自附近的宇宙飞船。 搞清楚这一点，楚天疆就知道，无法靠这架飞行器前往三十多公里之外的母舰。 飞行器在撞上山崖之后损毁，也与离宇宙飞船太远，获取的能源不足以维持能量保护膜有关。 结果就是，楚天疆只能驾驶飞行器返回悬浮在北京上空的宇宙飞船。 因为获取了“章鱼机器人”的微量能量体，获得了里面的信息，所以楚天疆顺利驾驶飞行器进入了宇宙飞船。 宇宙飞船也是“无人”的，内部是由金属框架分割开来的蜂窝结构。 与人类的机场、或者是航母不同，宇宙飞船内没有跑道，飞行器都是垂直起降，而且飞行器都停放在一些类似于蚁穴的隔舱内。飞行器在隔舱内停下后，立即出现了几台负责维护的机器人。 楚天疆先前还有点担心，不过很快就发现，这些机器人只通过能量体发出的信息辨别身份。也就是说，在维护机器人眼里，楚天疆是那台驾驶飞行器的“章鱼机器人”，并不是入侵者。 下了飞行器，楚天疆发现，“章鱼机器人”也要进行维护。 当然，他不需要维护，也就没有进入那个椭圆形的容器。 不断有飞行器返回，也不断有飞行器出动。大部分返回的飞行器都带回了战利品，即捕获的人类。 这些人，都处于深度昏迷之中。 被机械臂从机舱里夹出来后，这些人会被戴上一个类似于头盔的设备，然后被放到一个金属托架上，再像衣服一样被挂上到一条传送带上，送往别处地点，而这条传送带明显通往其他区域。 楚天疆没多迟疑，爬上一个托架，上了传送带。 来到一个巨大的舱室，罗晋勇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这明显是一个“改造室”，整齐排放着数十上百个金属框架，每个金属框架上都安放着长约三米、宽约一米的卵形金属容器，在金属框架边缘移动的机器人正在把传送带送来的人放进容器里面。 楚天疆爬上金属框架，仔细观察了一番。 容器里盛放着一种透明的液体，所有人都浸泡在液体里面，从容器顶端延伸出来的一些闪烁着光亮的线状物体连接到了人的脑袋上。那些通过金属体进入人体大脑，闪烁着光亮的物体正是能量体！ 地外文明正在改造这些人的大脑。 很快，楚天疆就发现，这些能量体都由舱室顶部的总管道输入，再由分管道分配到各个金属框架上，最后分配到每个容器里。 问题是，舱室是密闭的，除了传送带的出入口，就没有别的出入口了。 楚天疆别无选择，只能用蛮力。 所幸的是，舱室的基本结构是金属，而不是能量体，也不是其他无法被楚天疆破坏的事物。 在总管道附近打开一个缺口后，楚天疆钻了进去。 上面是一个很小的舱室，最多只有十平方米，管道一直延伸到地板上一米，上端是一个悬浮在空中的白色球体。 球体没有与管道直接接触，中央是一个极为明亮的光点。 楚天疆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不是一个实质的球体，即没有外壳。那个光点发出的刺眼光芒在一米之，转化成白色的能量体。更加奇怪的是，这些能量体没有发散，而是在与光点保持距离不变的情况下，会聚到底部，然后形成一根白色细线进入总管道，因此看上去是一个实质性球体。 观察了一阵，楚天疆意识到，关键是那个光点。 那个光点是什么？ 虽然楚天疆不是科学家，但是与罗晋勇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也对物理学有所了解。 那应该是一个微型虫洞！ 因为是微型虫洞，所以高密度能量无法以能量体的方式通过，而是以其他方式，比如电磁波的方式通过。在离开虫洞的约束区域之后，才迅速转化成了能量体，而这些能量肯定来自母舰！ 果真如此，就能在此获取更多的能量体了！ 楚天疆迅速思索一番，觉得通过虫洞到来的应该是不包含信息的能量体，也就是最基本的能量体。 也就是说，这些能量体只为宇宙飞船提供能量，以及用来改造俘获的人类。 想到这，楚天疆把手伸了过去。 与他预料的一样，能量体很纯净，不含任何信息。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楚天疆大吃一惊。 从光点里释放出来的能量体不再向下集中，而是全部涌向楚天疆！ 虽然光点释放能量体的速度并不快，但是楚天疆却像吃了十全大补丸一样，得集中精力融合这些纯净的能量体，也就是用精神控制这些能量体，不然这些能量体在楚天疆体内散开后就将失去控制。 能量体蕴涵的巨大能量不受控制的扩散开来，楚天疆必死无疑。 这下，楚天疆动弹不得了。 紧接着出现的变化，让楚天疆措手不及。 仅仅一瞬间，也许一秒钟都不到，甚至不到一毫秒，光点散发出的光芒突然消失，球体迅速变得漆黑。紧接着楚天疆感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向光点，而且靠进光点的右手迅速扭曲成了极为怪异的形状。 怎么回事！？ 楚天疆心力大惊，立即使出全力，抵挡那股巨大的吸引力。 只是，他的抵抗毫无意义。 黑洞！？ 楚天疆猛然明白了过来，光点在瞬间由释放能量的虫洞转化成了吞噬一切能量与物质的黑洞！ 一个微型黑洞！ 虫洞的约束半径是一米，因此黑洞的不可逃逸半径也是一米。 这就意味着，在一米之内，即便是光线也逃不出黑洞产生的强大引力场，会被黑洞吸引进去。 也正是如此，球体变得漆黑！ 显然，楚天疆不可能以光速运动，所以对他来说，逃逸半径不是一米，而是几十米，甚至更远。 妈的，完蛋了！ 最后的意识从脑海里闪过，楚天疆的世界就在瞬间彻底崩溃了，剩下的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 这是一个非常奇妙，也非常怪异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楚天疆依然清醒着，但是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在这个世界里，甚至连时间都停止了，除了无边无尽的黑暗，以及彻底的虚无，什么都没有。 楚天疆的意识还存在，可是连自身都感觉不到。 仿佛，意识分布在整个世界里，能够随意出现在任何地点，却又不能移动，能够感受到各处的虚无，却又毫无感觉。 在这个世界里，不管过去哪个时候发生的事情，仿佛刚刚发生一样。 难道，这就是掉入黑洞的感受？ 楚天疆记得，罗晋勇曾经提到，因为时间在黑洞里停止，所以即便掉入黑洞，也不可能真正掉入黑洞。这就是，掉入黑洞之后，其实是处于永无止尽的跌落过程之中，永远不会到达跌落的那一刻。 想到这些，楚天疆不禁产生了一种悲哀的感觉。 在这个虚无的世界里，他永远不会死，也不会活，将永久困在里面，直到宇宙彻底毁灭的那一刻。 只是，宇宙会毁灭吗？ 如果人类所在的宇宙是由地外文明创造的，这个宇宙就不会毁灭，至少不会像科学家语言的那样毁灭。 显然，楚天疆不会为永生不死感到高兴。 对任何人来说，永远活在一个只有自我意识的虚无世界里面，都是一种比所有刑罚都要残酷的惩罚。 在这个世界里，甚至感觉不到时间，也就不知道过了多久！ 存在于楚天疆意识中的各种记忆，不再是连续的影响，变成了单独的画面。楚天疆能够同时看到所有图像，也能只看一幅图像，而他甚至不知道这些图像中的场景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 在这些图像中，有楚天疆的父母，有跟他一起训练与战斗的吴海渊，有一起去野炊的肖芳芳与吴国雄，有正在取笑他的张小刚，有绝望崩溃的罗晋勇，有濒死的尼科尔，有蛮横的蕾切尔，有负伤的玛雅，有跟他一起躺在沙滩上晒太阳的克洛伊等人，还有悄悄爬到他床上来的珍妮特、正在哭泣的雅克琳、有在轰炸中丧生的哈列维，甚至还有威廉姆斯、斯蒂芬尼与尼古拉斯。 可是，楚天疆无论如何也无法把这些凌乱的图像联系起来。 在这个虚无的世界里，楚天疆的意识也变得虚无。 记忆中的画面，看上去都是那么真实，又都是那么的虚假。渐渐的，这些画面逐渐变得模糊，逐渐化为粉末。这不是一个渐进的过程，仿佛只是一瞬间，也好像是永远。直到刺眼的白色光芒突然出现，刹那间驱逐了所有黑暗，填满了虚无空间，楚天疆的意识才突然凝聚到了一起。 第一百零六章 大小文明（中） 恢复的只有意识，没有躯体。 白光取代了黑暗，只是楚天疆恢复了时间感，而且明确感觉到，白色光芒正在慢慢凝聚成实体。 从黑洞出来了？楚天疆暗自一惊。难道黑洞的反面就是虫洞？ 果真如此，那么被黑洞吸入的能量将由虫洞释放出来，因此黑洞与虫洞是连接两个遥远空间的桥梁。 只是，这是哪里？ “你想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楚天疆的脑海里，把楚天疆吓了一跳。 “你很害怕，或者说很惊讶，而且想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楚天疆直接问了出来，只是没有用嘴，用意识直接发问，因为他的躯体还没有形成呢。 “我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地外文明智慧体，也是你们的创造者。” “既然创造了我们，为什么还要毁灭我们？” “你们用孵蛋器孵出了小鸡，养大之后，为什么要把它吃掉呢？” “那是饲养，不是创造。” “我不跟你争论这个问题，因为这毫无意义。” “害怕的不是我，而是你。” “是吗？” 楚天疆冷冷一笑，说道：“你甚至不敢以真面目出现在我面前，难道这不是害怕我的表现吗？” “哈哈……我会害怕你？” “你他妈不害怕我，就别像个鬼魅一样出现在我的意识里，有本事就到我面前来，让我看清楚你长什么模样！” “我不是害怕你，而是办不到。” “是吗？不要找借口了。” “受维度限制，我无法以真面目出现在你们这个世界里面，所以我办不到。” 楚天疆暗自一惊，这是一条极为重要的信息。 “不过，我可以用一种你能理解与接受的形式出现。” 没等楚天疆反应过来，白色光芒迅速收敛，形成了他的躯体，周围的空间也以飞快的速度发生了变化。 看清楚之后，楚天疆不禁张大了嘴巴。 这不是现实环境，楚天疆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环境，但是这个环境确实存在，而且存在于楚天疆的意识里面。 这是张小刚给楚天疆挑选的那条河谷！ 河流的东面是险峻的大山，西岸是河滩平原，外围是一些较低的山峦。与当时楚天疆见到的河谷不同的是，平原已经开垦成农田，种上了水稻、小麦与玉米，在河流转弯处的高地上有一栋农舍与一座谷仓。谷仓后面是一个巨大的牛羊圈，旁边是鸡舍。农舍附近种满了桑树与松柏，前面是一块面积很大的打谷场，后面是一座种了花卉与果树的大花园。河湾处是用土埂圈起来的池塘，分上下两个，上面是游泳池，下面的是鱼塘。在游泳池旁边，有一座竹木结构的凉亭。 在现实中，这些建筑物都不存在，可这确实是楚天疆想像中的梦想家园。 当整个场景展现出来的时候，楚天疆恰好置身于花园里面，而且正好在搭成葡萄藤蔓的花架下。 “这是你的家，你应该很熟悉。”一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从果树树阴下走了出来。 这是我的家？楚天疆笑了笑，随即就笑不出来了。 那个少女，只看娇小的身材，应该是一个东方人，可是却长着西方人的面孔，而且八分像尼科尔。 “这是我根据你的意识，虚构出来的人物。” “你认为，这能让我接受吗？” “显然不能，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了。” 少女背过身去，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形象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再是楚天疆认识的某个人，但是不管是身材，还是相貌，乃至皮肤、头发、与瞳孔的颜色，以及神态，都是楚天疆最喜欢的。 那是楚天疆心里最完美的、在现实中根本不存在的女人形象！ “看来，现在能接受了。” “你到底是谁？”楚天疆控制住了情绪，知道眼前只是一个虚构的人物，而且是自己心里的虚构人物。 “一个你无法理解的存在。” 只见少女纤手一挥，两人中间出现了一张石桌与两张竹椅，而且材质与款式都是楚天疆早就想到的。 随即，石桌上出现了一套茶具，还有一只盛有开水的紫砂壶。 “你们是一种很奇特的生物，但是却永远无法理解我的存在。”少女坐了下来，动手玩起了茶艺，只是动作不够娴熟。楚天疆以前也只看过其他人表演茶艺，自己并不会玩弄这套把戏。“我们之间的差异，不仅仅在于创造与被创造上，更体现在认知上。你们认为，我要毁灭你们的世界，至少会毁灭你们。其实，这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如同你们饲养家畜，却不会灭绝家畜一样。我既然创造了你们，也就不会毁灭你们，反而会把你们保护起来，让你们生存下去。” “你正在做的事情，与你说的完全不一样。” “哈哈……”美丽绝伦的少女突然大笑起来，“你们饲养家畜，难道只是饲养？说得更加形象一点，你们在把狼驯化成狗的过程中，淘汰了所有不良品种，只让忠实于你们的品种保留了下来。在此之后，你们通过控制繁育的方式，让狗的形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培育出了凶猛的军犬，也培育出了小巧的吉娃娃。我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不是在毁灭你们，而是在帮助你们。” 楚天疆沉默了，他确实想不出合适的反驳理由。 “灾难已经发生，你们只会归责于外界，却丝毫不知道反省。” “反省？如果不是你，根本没有这场灾难！” “是吗？”少女的表情明显是在嘲笑楚天疆。“你觉得，我让小行星撞击地球，是为了毁灭人类？可是事实是，这颗小行星消耗掉了你们的自毁能力，不然你们很快就会因为自相残杀而毁灭！”楚天疆暗自一惊，这确实是事实。要知道，如果不是五个核大国为了拦截2014X1小行星制造超级核弹头用光了几乎所有的库存核武器与高浓度核原料，在Y天体降临之后发生的事情，足够引发一场全球性的核战争了。 “问题是，小行星依然撞击了地球，导致了席卷全球的大灾难！” 少女冷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比我清楚，至少你熟悉的那几个人更清楚。” “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各怀鬼胎，而是同心协力的话，撞击根本不会发生。你不用相信，我也不需要你相信，因为这是事实。” 楚天疆无言以对，或者不知道该怎么说。 “事实上，你们是一种很奇特的生物，拥有其他智慧文明所没有的优势，却走上了一条歧途。” “歧途？” “你已经知道，我们创造的不仅仅是人类所在的这个宇宙，而是很多个，甚至可以说是无穷多个。严格说来，我们创造的不是宇宙，而是微宇宙，所有微宇宙组合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宇宙。”少女略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在每一个微宇宙里，都进化出了一种、或者几种智慧文明。人类是所在微宇宙中唯一的智慧闻名，既幸运、又不幸。幸运的是，人类能够在不受其他智慧文明威胁的情况下迅速发展壮大。不幸的是，因为没有其他智慧文明，所以人类的进化走上了歧途。” 楚天疆沉默不语，既然不知道怎么应答，干脆什么都不说。 “怎么，想不明白吗？”少女笑了笑，说道，“在我知道的微宇宙中，人类是初级阶段进化速度最快的智慧文明。以地球年为谆，从第一个智人出现到现在不过二十万年，而其他智慧文明在这一阶段花的时间是人类的十倍、甚至百倍。原因就是，人类是这个微宇宙中唯一的智慧文明。可惜的是，在达到初级阶段巅峰之后，人类的进化却停止了，而且足足停止了一百年！” “对宇宙来说，这点时间根本不算什么。” “是吗？你这么认为的话，只能说明你根本不了解时间的真正意义，也不了解其他微宇宙中的智慧文明。对我来说，时间是毫无意义的，至少不像你们这么明显。其他微宇宙中的智慧文明，在达到初级阶段巅峰之后，都自然而然的进入到中级阶段，部分还直接跃迁到了中级阶段。” “照你这么说，人类不但落后了，还非常落后？” “显然，你并不笨，而且面对现实非常理智。”少女微微一笑，说道，“没错，人类不但落后了，还远远落后于其他微宇宙中的智慧文明。更加残酷的是，文明进化到中级阶段的首要标志就是掌握前往其他微宇宙的科学技术。” “果真如此，你早就应该到来了。” “我？”少女哈哈一笑，说道，“我是各个微宇宙的创造者，不管是人类、还是其他微宇宙中的智慧文明，都是我饲养的家畜。如果你们与其他微宇宙中的智慧文明发生冲突，对我来说就像是斗鸡、赛狗。你认为，我会帮助别的文明来对付人类，或者是帮助人类去对付别的文明吗？” “没错，但是你会阻止两个微文明之间的战争。” “哈哈……”少女哈哈一笑，说道，“你说得没错，而且我已经阻止了很多次针对人类文明的入侵行动。” “好吧，那你为什么现在要来到我们的世界里面？” “原因很简单，如果把人类文明说成是鸡舍里唯一的一只公鸡，即将闯入鸡舍的不是另外一只公鸡，而是一只黄鼠狼。”“什么！？”楚天疆暗自一惊，也猛然明白了过来。 第一百零六章 大小文明（下） 想通了一点，其他的也就不难了。 “你确实很聪明，至少证明我的选择没有错。” “你的选择？” 少女笑了笑，说道：“你认为，你能获得这具特殊的躯体是偶然的吗？”楚天疆又是一惊。“你……你是说……”“没错，如果不是我选择了你，你根本不可能进入Y天体，也根本不可能获得这具纯能量体的身躯。你已经想通了最关键的问题，只是思维非常混乱。”少女拿起紫砂杯，放到楚天疆面前。“正如你猜测的那样，如果说微宇宙中的文明是‘微文明’，那么创造微宇宙的就是‘大文明’。我们就是大文明，而且与‘微’与‘大’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在我们之上还有已经灭绝了的‘巨文明’。与微文明一样，大文明不是唯一的，而是有很多，既为并存、也为敌对。” “与你们并存的大文明也创造了微宇宙，并且进化出了微文明？” 少女点了点头，说道：“更重要的是，我们是在同一个宇宙中创造的微宇宙，而且敌对巨文明创造的一部分微文明已经进化到了极高阶段，科技实力远远超过人类，而这些微文明迟早会来到人类的微宇宙。” “然后呢？” “我们只能创造微宇宙，无法创造宇宙，而宇宙本身是有限的，宇宙中拥有的资源也是有限的。” “为此，入侵的微文明会消灭人类，然后霸占人类的微宇宙？” “你认为，还会有别的可能吗？” 楚天疆长出了口气，虽然他知道少女说的是真的，但是根本不愿意相信。 “信，或者不信，在于你，而不是在于我。但是信与不信所产生的影响，不是你我所能决定的。” “信任也是相互的，而不是单方面的。” “你确实很聪明。”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你既然让我来到这里，而不是把我囚禁在黑洞里面，不会仅仅为了找个人倾诉一番吧？” 少女也笑了笑，说道：“你说得没错，信任确实是相互的，而且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想找个人说出来。” “那么，你得信任我，我才能信任你。” 少女点了点头，略微沉思了一阵，说道：“微文明与大文明的最大区别，在于所在空间的维度。现在的微文明存在于三维宇宙里面，而大文明存在于四维宇宙里面。不是你们所认为的四维宇宙，即不是增加了一个双向时间维度，而是在空间上增加了一个维度，相当于是无数个三维宇宙的集合。”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在任何一个维度的宇宙里，文明都不止一个。在四维宇宙里，曾经也像现在的三维宇宙存在着无数个大文明。与现在的微文明一样，大文明在进化的时候需要越来越多的资源与生存空间，必然会在大文明之间爆发战争，战争则会加快进化速度。当科学技术发展到某个程度，某些事情就会发生。” “什么事情？” 少女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战争只是手段，目的都是一样，即消灭敌人，夺取敌人控制的资源。问题是，战争也会消耗资源。在经过了长期的战争之后，最终只剩下了七个大文明，而且七个大文明的科技实力不相上下。如果战争持续下去，很快就会耗光四维宇宙中的资源，也就必须设法降低战争的消耗，保留下一部分足够我们生存的资源，而办法只有一个。” “什么？” “降维。” 楚天疆一愣，随即不敢相信的看着少女。 “说得直接一点，就是减少一个空间维度，把四维宇宙降低为三维宇宙。也许你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那是因为你们的科技不够发达。在宇宙文明的战争中，最有力的武器就是改变宇宙的基本规律。七个大文明几乎同时想到了这个办法，而且几乎同时开发出了降低宇宙维度的技术手段。” “然后呢？” “可惜的是，如果四维宇宙不存在了，我们也就不存在了。假如有一天，人类的科技文明达到了这个高度，掌握了降低宇宙维度的技术手段，你们也会面临同样的问题，即人类永远不可能成为二维宇宙中的智慧生命。” “只是，你们的智慧能够延续下来，因此你们需要智慧的载体。” 少女笑了笑，说道：“你确实很聪明，而且这也正是我们创造微宇宙的原因。只是你不需要担心，我们创造了无数多个微宇宙，并且在这些微宇宙中演化出了生命，在让生命通过自然进化产生智慧，而人类的进化还不够彻底，不是最理想的智慧载体，因此并不是我们的首要选择。” “这么说，你可以放过人类？” “说了这么多，难道你仍然认为我会毁灭人类？”少女叹了口气，说道，“即便我们不把人类当成智慧载体，也不会容许人类所在的微宇宙被敌对大文明控制。可惜的是，降维刚刚开始，而且我们并不是最先进行降维的大文明，因此我们无力保护所有微宇宙，只能帮助人类这样的微文明抵抗入侵。别忘了，三维宇宙中的资源更加稀少，任何一个微宇宙都极为重要。” “说来说去，你仍然觉得自己在帮助人类。” “难道不是吗？”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那我们说一个实质性的问题吧。如果你肯帮助人类，而且由其他大文明创造的微文明即将入侵太阳系，那么你为什么不直接对付入侵者，为人类争取到更多的进化时间呢？” “我们不能直接对付其他大文明创造的微文明。” “为什么？” 少女叹了口气，说道：“四维宇宙即将崩溃，而且必须七个大文明联手，才能把四维宇宙整体降为三维宇宙。为此，七个大文明已经达成了停战协议，在完成降维之前，不再为争夺资源爆发战争，而这里面就包括了三维宇宙中的微宇宙。你们是微宇宙中自然进化产生的智慧生命，因此你们有权利捍卫自己的微宇宙，抵抗侵略者。如果我们介入微文明之间的战争，必然引发大文明之间的战争，导致四维宇宙的整体降维失败。这不但意味着七个大文明都将灭亡，也意味着三维宇宙将在稳定之前崩溃，因此三维宇宙中的所有微宇宙都将在瞬间泯灭。”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 “你已经想到了。正如你猜测的那样，所有微文明的科技都很落后，即便微文明之间爆发战争，哪怕摧毁了维持微宇宙稳定的恒心，因为微宇宙中的资源并没消失，所以对三维宇宙不会造成半点影响。打个简单的比方，就算狼吃了羊，肉也长在狼身上，总量并没有因为狼吃了羊而减少。” “难道狼不消耗一部分羊肉？” 少女笑了笑，说道：“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事实是，狼吃了羊，等于获取了羊身上的全部肉，即便消耗了一部分肉，也会转化成其他形态的资源，比如发散掉的热量，因此资源总量并没减少。只有当科学技术达到某个程度，才会在战争中消耗资源，而此时的微文明就已经是大文明了。” “人类离那个程度还有多远？” “非常遥远，几乎遥不可及。” “这么说，人类是没救了。” 少女笑了笑，说道：“在毁灭之前，任何一个微文明都有发展壮大的可能，因为科技爆发随时有可能到来。”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给人类一个机会？” “难道你认为这不是机会？”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你告诉我的事情，存在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这就是，如果七大文明禁止干预微文明之间的战争，也就肯定会禁止向微文明提供技术援助，因此你最多只能帮助人类加快进化速度，却无法向人类提供先进科技。没有先进科技，你认为人类能够战胜即将到来的入侵吗？” 少女沉默了，因为楚天疆说的确实是事实。 “更要命的是，你所谓的帮助，是在扼杀人类的创造力，让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失去了创造的动力。”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你应该知道，生存危机正是人类创造力的源泉。” “你说得没错，而且不仅是人类如此。”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给人类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科技大爆发。” “你是说，让我不再干预人类，让人类自然进化，争取实现科技大爆发？” “你干预得已经够多了，而且我相信人类肯定会迎来科技大爆发。” 少女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人类还有多少时间吗？” “多少？” “一格！” “什么？” “这是四维宇宙的时间单位，意义上相当于你们的一秒，不过在三维宇宙中，差不多有一百年。” “你开始不是说，人类只落后于其他微文明一百年吗？” “但是这并不表示人类能在一百年内追上其他微文明。” “好吧，如果人类实现了科技大爆发，有没有把握战胜入侵的微文明呢？” 少女沉思了一阵，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你也必须答应我的一个要求。” “说吧，什么要求？我早就知道，你跟我谈这些有别的目的。” “在人类实现科技大爆发，获得了足够抵抗入侵的实力之后，你得放弃自我意识，把自己交给我。” “你想要我这副身躯的话，现在就可以拿走。” “现在不行，太早了。此外，你是人类实现科技大爆发的关键人物之一，因此你得留在这个微宇宙中。” “既然如此，现在就送我回去吧。” “你想回到哪个地方？” “你知道。”见到少女露出微笑，楚天疆闭上了眼睛。虽然过程与罗晋勇预料的不大一样，但是结局确实如同罗晋勇预料的那样，以妥协的方式化解了这场危机。 第一百零七章 沧海桑田（上） 黑暗突然吞没了一切，直到白光一闪，楚天疆才猛然发现，正在往下坠落。 那个美丽绝伦的“外星人”不会把我送到万米高空吧？刚刚产生这个想法，楚天疆就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 不是很高，而且恰好摔在了一滩淤泥里面。 爬起来一看，楚天疆才发现，美女“外星人”说到做到，确实把他送回了河谷。只不过不是楚天疆意识里的那个河谷，而是原生态的河谷。楚天疆落地的位置，就在预想中河湾处的游泳池附近。 显然，美女“外星人”通过楚天疆的意识了解楚天疆的世界，并不知道楚天疆的这部分意识是臆想出来的，并不是现实。 河谷里很荒凉，楚天疆跳进河里，洗了个凉水澡。 张小刚答应帮他建好家园，把尼科尔她们安顿到这里，因此楚天疆觉得，时间没有过去多久。 也许，仅仅是几个小时，最多也就几天。 只是，楚天疆也无法肯定。前往母舰与返回地球，两次被吸入微型黑洞，而楚天疆在黑洞里没有时间感，也就不知道在黑洞里呆了多久。也许是几秒钟，也许是几万年，也许是几亿年，楚天疆根本不清楚。只是河谷还在，还基本上维持了原本的面貌，表明没有发生地质变化，时间也就没有过去太久。可是衡量地质变化的时间单位最少都是一千年，因此也有可能过去了数百年。 洗了冷水澡，楚天疆冷静了下来。 美女“外星人”明确提到，人类还有不到一百年的时间，因此绝对不可能让楚天疆在几百年之后返回地球。 上了岸，楚天疆拧干衣服里的水，又穿上了。 张小刚带楚天疆来河谷的时候，直升机是向西南方向飞行的，表明玄武战略指挥中心在东北方向上。 这时候，楚天疆看到了陷在淤泥里的一个发光物体。 什么东西？ 是一个球体，准确的说是一个比楚天疆在宇宙飞船里见到的那个球体小了许多，直径只有十厘米的球体。这是一个超微型虫洞，球体正中央的光点发出的光芒，在五厘米外就转化成白色的能量体。不同的是，这些能量体包含了某种信息，在楚天疆接触到的时候，没有融入楚天疆的身体。 发现这个特点后，楚天疆尝试用意识去引导白色能量体。 接下来的发现，让楚天疆又惊又喜。这就是，只要他用意识引导，白色能量体就会主动融入他的身体。如果他不用意识引导，白色能量体就会与他的身体排斥，因此用不着担心被过多的能量体吞噬掉。 楚天疆抬头看了眼天空，希望能够看到母舰。 距离太遥远了，还是白天，什么都看不到。 哎！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美女“外星人”不但没有骗他，还给了他一个礼物，一个极为珍贵的礼物。 又想了想，楚天疆觉得这个礼物没有那么简单。 原因就是，美女“外星人”随时可以用这个“礼物”把他夺走，让他兑现诺言，甚至把他囚禁在黑洞空间里面！ 这不但是“礼物”，还是“催命符”。 楚天疆很想丢掉球体，只是他知道丢了也没用，而且未必丢得掉。以四维宇宙大文明的科技实力，就算楚天疆藏到天涯海角，找到他、逮住他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此外，在人类的科学技术取得长足进步之前，他不但无法离开人类文明的微宇宙，也不能离开人类文明的微宇宙。 想清楚这些，楚天疆把球体收入体内。 确定周围没有人，连动物都没有之后，楚天疆越过河流，爬上高山，径直向东北方向飞奔。 直升机飞了两个小时才到达，因此河谷距离玄武战略指挥中心大约六百公里。 与尼科尔她们一起行动的时候，楚天疆始终把速度控制在每小时两百公里左右，还从来没有测试过最大速度。 现在单独行动，楚天疆决定测试一下最快奔跑速度。 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 听到音爆声，楚天疆赶紧放慢步伐。 开始，他的奔跑速度超过音速，引发了音爆，相当于每小时一千二百公里，而且没有达到极限！ 这速度，也太惊人了吧！ 楚天疆很是感叹，如果早知道能够跑这么快，之前在美国的时候，就不会让尼科尔她们受那么多的罪了。 不过，祸福相依，也正是吃了苦头，尼科尔她们才脱胎换骨。 想到这，楚天疆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知道尼科尔她们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给张小刚增添麻烦。如果尼科尔她们知道张小刚在撒谎，肯定会把怒火发泄到他身上，让他饱尝痛苦的滋味。 如果尼科尔她们认为再也见不到我了，会不会……希望张小刚的故事编得动听一些吧。 楚天疆不由自主的加快了速度。他只希望时间过去的不是太久，张小刚的谎言还没有被戳破，尼科尔她们还没有绝望。这时候，一个人迎面跑了过来，而且速度也不慢。楚天疆仔细一看，测出此人的速度在每小时四百公里以上，大大超过了X战士与末日战士的最快奔跑速度。妈的！楚天疆暗自咒骂了一句。那人肯定不是末日战士、也不是X战士，而是更强的超能力战士。这就意味着，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人类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更意味着张小刚的谎言……尼科尔她们…… 楚天疆不敢想下去，也没有放松警惕。 在那人接近的时候，楚天疆立即减速，几乎站在了原地，而那人也开始减速，只是又跑了一段距离才停下来。 末日战士！？ 看清楚那人的相貌，准确的说是穿在身上的末日战士系统，楚天疆大吃一惊，觉得这是幻觉。 “楚天疆！？” “老刘！？”楚天疆又是一惊，他太熟悉刘展博的声音了。 “你果然回来了！”那人快步走过来，随即退下面罩，确实是刘展博，只是看上去比以前年轻了二十岁。 “老刘，你这是……” “我们探测到了你发出的音爆，老张让我过来探查情况，没想到……真没想到……” “你也变了。” 刘展博一愣，伸手在脸上摸了一下，笑着说道：“走吧，回去再说。知道你回来了，大家肯定会很高兴。” “大家都好吗？” “都好，也都不好。” 等刘展博转身往远路返回的时候，楚天疆才猛然想到，忘了问最重要的问题，即他离开了多久。等到他追上刘展博的时候，因为两人的速度太快，产生很大的风噪，所以无法询问刘展博。 还好，不到十分钟，两人就到达了玄武战略指挥中心。 肯定是刘展博汇报了情况，张小刚、罗晋勇、梅兰妮与娜塔莎已经来到顶层的直升机机场。 “老张，教授！”楚天疆很是兴奋，大家都活着。楚天疆猛然发现，张小刚也年轻了好多，看上去才二十岁左右。又看了眼罗晋勇，也是一样，至少相貌年轻了许多。梅兰妮与娜塔莎也不例外，甚至连基地的警卫人员也都显得很年轻。如果只有刘展博变年轻了，楚天疆还不会觉得奇怪。他已经想到，刘展博很有可能已经接受了DNA改造，成为了拥有未来战士系统的X战士，因此在改造DNA的时候，很有可能变得年轻一些。问题是，所有人都变年轻了，那就有问题。不管怎么样，不可能连普通警卫都做了DNA改造，成为X战士吧。 “妈的，我就知道你命大，肯定能回来。”张小刚迎上来，一把抱住楚天疆，“不错，没有太大的变化，应该没被外星美女迷了魂魄。” “放屁，我是什么人 ？真要有外星美女，也是被我迷了魂魄。” “你就吹吧！” 楚天疆哈哈一笑，对罗晋勇说道：“教授，怎么样？” “还好吧。”罗晋勇没有因为见到楚天疆而感到兴奋，看上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情绪有点低落。 “教授……”楚天疆注意到，不但罗晋勇，连梅兰妮都避开了他的目光。 “我们不要霸占老楚的时间。”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老楚，你去看看尼科尔她们，等下我们再来找你。” 楚天疆一愣，这才发现七只“花蝴蝶”一个都不在。“她们怎么了？” “闹绝食呢。”张小刚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使尽了招数，可是谎言总有被戳破的一天。不过你回来了，就没事了。” “行，我先去看看她们。” “去吧，还是在那个房间里。吃晚饭的时候，我过来叫你。” 楚天疆点了点头，走出两步，又倒了回来，对张小刚问道：“我离开了多久？” “四十四天。” 这下，楚天疆才松了口气。“行，等下我们一起吃晚饭。教授，你们也过来，有很多事情要跟你们商量。”罗晋勇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楚天疆知道，在这四十四天里，肯定发生了一些事情，而且是不大好的事情，不然罗晋勇不会是那个样子。只是想到尼科尔她们在闹绝食，楚天疆也没有多问，反正等下要一起吃晚饭。 第一百零七章 沧海桑田（中） 情况没有楚天疆想像的那么糟糕，尼科尔她们看上去，根本不像绝食的样子。 “啊——” “啊……” 随着玛雅一声尖叫，其他六人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楚天疆，全都尖叫了起来。 “不……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楚天疆看着满脸惊讶的蕾切尔，尼科尔等人的神色也一样，全都是万分惊讶。 “你……你还活着？” “怎么，你觉得我是僵尸，还是鬼魂？” 蕾切尔走了上来，在楚天疆脸上摸了摸，又在楚天疆身上摸了摸。“不像，不过无法确认是不是我们的男人。”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这还需要确认？ 尼科尔也走了过来，只看了一眼，就扑到了楚天疆怀里。 “尼科尔……” “他是天疆，绝对是天疆，我不会认错。”尼科尔哭了起来，哭得落花流水，哭得惊天动地。 见到尼科尔认出了楚天疆，其他五只“花蝴蝶”立即围了上来。 “好了，别哭了。”楚天疆拍了拍尼科尔的肩膀。“虽然我不辞而别，但是老张应该跟你们说过，我会回来的。” “他说过，可是……” “可是你们不相信，是吧？”楚天疆笑了笑，说道，“现在，我就在你们面前，还不相信吗？” 尼科尔收住了哭声，只是怎么也不肯离开楚天疆的怀抱。 楚天疆搂着尼科尔，走过去坐到了沙发上。蕾切尔立即靠过来，占据了楚天疆左侧的位置，玛雅则趴到楚天疆背上，克洛伊、伊莎贝拉、米歇尔与凯莉则分坐在四周。楚天疆仔细看了眼七人，发现她们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她们都很年轻，正在生命力最旺盛的年龄，也不会有太大变化。 “天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们都好害怕。” “好了，现在我回来了，还要害怕吗？”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听老张说，我离开了四十四天。” 尼科尔点了点头，又依偎在了楚天疆的怀里。 “你不知道你离开了多久？” “如果我知道，肯定会尽快赶回来。”楚天疆笑了笑，对蕾切尔说道，“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蕾切尔叹了口气，似乎想说，又不敢说。 “我来说吧。”玛雅翻过沙发，坐到了旁边的茶几上。“你走后三天，所有军队都被击溃了，随后入侵者开始攻击平民聚集的乡镇。听说，在其他国家，入侵者还消灭掉了所有变异者。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十个成员国中，美国首先崩溃，然后是英国、加拿大与澳大利亚，接下来是法国、德国与意大利，以色列与俄罗斯坚持了大约二十天，我们坚持得最久，三天前才崩溃。” “崩溃？” “所有军事基地被入侵者占领。”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也包括这里？” 玛雅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抵抗到了最后，但是毫无意义。入侵者占领了基地，却没有杀死一个人，还治好了所有伤员。” “入侵者把你们怎么样了？” “没这么样，应该说是没有做有害的事情。我们被俘之后，被带回宇宙飞船，然后被送进了一个容器里面。” “对你们进行改造了？” “可以这么说，与你当时救我们的时候差不多，不过主要集中在神经系统，特别是大脑上。”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这么说，所有被入侵者抓走的人都接受了改造？” “准确的说，应该是现在还活着的人。” “有多少人活着？” 玛雅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也许没有人知道。” “没有人知道？” “两天前，入侵者把我们送出了宇宙飞船，随后所有宇宙飞船都撤离了，我们昨天才来到这里。” 楚天疆锁紧眉头。显然，他在返回地球的时候，通过黑洞耽搁了两天。 过了一阵，玛雅没有说下去，楚天疆问道：“就这些，没有了？” “没了。不过张小刚一直在骗我们，他还……” 蕾切尔踢了玛雅一脚，说道：“反正，他就是满嘴胡言，每天都告诉我们，你明天就会回来。”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样，我回来了，所以你们也别怪他。” “可是……”玛雅刚开口，又忍住没有说出来。 “好了，其实是我让他这么说的。”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如果我当时把打算做的事情告诉你们，你们不会阻止我，却会跟着我，而我要做的事情非常危险，所以不能带上你们。” “你说过，永远都不会抛下我们。”尼科尔趴在楚天疆胸口，抬头看着楚天疆。 “那是为你们好，而且……” “有什么好而且的，你确实抛下了我们！”蕾切尔有点得势不饶人。 “好吧，我向你们承认错误，是我做错了，没有告诉你们。” “这才乖。”蕾切尔嬉嬉一笑，一把扭住楚天疆的脸蛋，说道，“既然承认了错误，那可得任由我们惩罚。” “姑奶奶，我才从几十万公里外赶回来，还跑了几百公里呢，能让我缓口气吗？” “行，就让你缓口气，不过今天晚上，你可别想偷懒。”蕾切尔嘿嘿一笑，说道，“姐妹们为你牵肠挂肚、茶饭不思，连寻死的心都有了。不管怎么样，你得好好安抚一番，绝对不能偷懒！” 楚天疆苦笑了起来，看样子，蕾切尔已经恢复了正常。 “天疆，是你赶跑了那些入侵者吗？”尼科尔转移了话题，其他几人都看着楚天疆，连蕾切尔都老实了下来。 “虽然结果一样，但是不能这么说。”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今后有空了，我再把这些天的经历告诉你们。听张小刚说，你们在闹绝食。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准做这样的傻事，明白吗？” 尼科尔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还有你们。” 玛雅等人都点头答应了下来。 “蕾切尔？” “你敢命令老娘？哼！”蕾切尔哼了一声，才说道，“看你认错积极的份上，我就勉强答应你一次吧。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们，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准抛下我们，不然我们全都死给你看。”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看来，我还不是你的男人。” “什么！？” “我要是你的男人，你会不听我的话？” “谁说我一定要听男人的话？在我们这里，是男人听女人的话。” “你……” “不服气吗？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是不是打算欺负我？别忘了，某人发过誓，会杀了所有欺负我的人。” 楚天疆顿时哑口无言。 “记住了，我们这次原谅你，不等于下次会原谅你。”蕾切尔托住楚天疆的下巴，让楚天疆转头面向她。“如果有下次，我们保证让你后悔。” “怎么让我后悔？” “你自己去想吧。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 “好了，姑奶奶，我怕了你了。”楚天疆一把搂住蕾切尔，说道，“饿了两天，也该吃点东西了吧？” “两天就能把老娘饿着？”蕾切尔拨开了楚天疆放在她臀上的手，“你不乖的话，老娘现在就把你办了。”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那可不行，你不准我偷懒，还能不让我填饱肚皮？走吧，我们去吃晚饭。” “天疆，你去换身衣服。” “对，我还把这事忘了。”楚天疆这才发现，身上穿的还是那套在淤泥里滚了一圈，只在河里简单漂洗了的衣裤。 “我们帮你换衣服。”玛雅笑着把楚天疆拉了起来。 克洛伊、伊莎贝拉、米歇尔与凯莉立即起身把楚天疆围住，蕾切尔则装着清高，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还拽住了尼科尔。 虽然觉得不大合适，但是楚天疆也不好拒绝。不管怎么说，她们为自己牵肠挂肚，总得给她们一些亲近的机会吧。 十五分钟后，楚天疆换上了一套便服，带着尼科尔她们去了餐厅。 张小刚已经到了餐厅，正在跟罗晋勇低声说着。看到楚天疆到来，他立即收声。楚天疆还注意到，罗晋勇再一次避开了他的目光，梅兰妮也不例外，而坐在梅兰妮旁边的娜塔莎则朝梅兰妮靠近了一点。 气氛怪怪的，而且依然没有见到杨方烈与袁德志。 肯定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跟张小刚打了招呼，楚天疆坐下的时候，发现尼科尔她们看张小刚的目光也很奇怪，而且玛雅等人都在偷偷跟蕾切尔交换眼神。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楚天疆很是疑惑。难道杨方烈与袁德志出了意外？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这绝对不是导致气氛怪异的主要原因，因为尼科尔她们、还有梅兰妮与娜塔莎与杨方烈的关系并不密切，她们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再说了，果真是杨方烈与袁德志出了事，张小刚与罗晋勇早就应该说出来，而且罗晋勇没有必要为此而故意避开楚天疆的目光。难道与我有关！？楚天疆猛的一惊。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也只有如此，罗晋勇才会表现得如此怪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百零七章 沧海桑田（下） 服务员上菜的时候，楚天疆迅速思索了一番。 “老张，怎么没看到杨总与老袁他们？”等服务员送来最后一道菜，离开房间，楚天疆才开口问了出来。 “杨总去青龙战略指挥中心了，老袁回北京负责善后工作，我已经把你回来的事情告诉了他们。杨总让你好好休息，他在那边忙完之后就赶回来。老袁那边的情况有点复杂，恐怕得耽搁一段时间。” “他们都还好吧？” “都很好，没什么可担心的。”张小刚迟疑了一下，转而说道，“老楚，有两件事情得告诉你。” “什么事？” 张小刚本想说，却显得很犹豫。 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先说我的事吧。在你走后，我们这里被入侵者攻占，我们都成了俘虏。” 楚天疆点了点头，玛雅已经说过这件事了。 “入侵者对我们所有人都做了改造，因此我也拥有了梅兰妮那样的能力，其实所有人都拥有那样的能力。” “这么说，大家都藏不住秘密了？” “不是这样的。”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改造之后，我们已经可以通过心灵感应在精神层面上交流，但是改造进行得并不彻底，或者是我们的身体结构还不适应进行全面的精神交流，只能交换某些信息，即愿意交换的信息。也就是说，这种改造的主要意义是提高交流效率，不是改变交流方式，更不是通过改变交流方式改变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对社会结构的影响不是很大。”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这也不见得是坏事。一下子把内心的全部秘密毫无遗漏的展现在他人面前，如同被强迫上街裸奔，肯定会有很多人无法接受，也肯定会引发严重的社会问题。” “你要说的没错，只是与我想说的事情无关。” “哦？” “我想说的是……”罗晋勇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发生这些变化后，娜塔莎与我进行了彻底的精神交流，她决定留下来帮助、或者说是保护我与梅兰妮。如果可以的话，她还希望……” “希望什么？”见到罗晋勇不好意思说下去，楚天疆问了一句。 “希望像梅兰妮一样，跟我结婚。” 楚天疆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说道：“这么说，婚姻法作废了，现在准许一个男人娶几个老婆了？”罗晋勇没有开口，神色显得极为尴尬。“现在还不是，不过应该快了。”张小刚干咳两声，说道，“DNA病毒在全球扩散，加上这场战争，全球的人口结构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虽然我国受到的影响最小，但是仍然非常糟糕。根据昨天获得的统计数据，我国的人口已经不足六亿，而且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男性占比不到四成。”“我们不是没有受到DNA病毒影响吗？”“老楚，那是四十多天前。”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虽然威廉姆斯秘密部署到我国的扩散装置都被清除掉了，但是病毒在我国周边地区扩散，我们的所有邻国，包括隔海相望的国家都是重灾区。在你离开后不到一周，病毒就扩散到了我国境内。东北、山东半岛、东部沿海地区、华南、西南的云南与新疆都是重灾区，随后病毒还蔓延到了华北、内蒙古与中原地区。在我们研制出DNA病毒抗体的时候，只有重庆、湖北、湖南与江西四省没有受到影响，此外西藏、甘肃、陕西、山西、河南与安徽的部分地区没有受到影响，及时接种了抗体疫苗的只有六亿人。” “其他人都成了变异者？” “有的成了变异者，有的死了，还有的在变异前被入侵者消灭掉了。”张小刚掏出香烟点上抽了两口，“也许，在受灾区还有部分幸存者，不过肯定是女性，而且不会太多，也未必能够及时找到她们。” “妈的！” “不过，我们是幸运的，至少与其他国家相比，我们非常幸运。根据粗略统计，我国的人口现在占全球人口总量的三分之一，而我国男性人口占到了全球男性的八成以上。”张小刚苦笑着摇了摇头，“俄罗斯大概还有三千万人，除俄罗斯之外的整个欧洲最多只有五千万人，加拿大还有不到五百万人，澳大利亚最多只有一千万人，以色列基本上不存在了、所剩人口不到十万。美国的情况最糟糕，也许还有五千万人，不过男性不会超过五百万，也许连两百万都没有。” “其他国家呢？” “我国周边地区，日本基本上完蛋了，迁徙到我国境内的日本人，大多聚集在山东与江苏两省，而且都在难民安置营里，即便有幸存者，也肯定是女性。朝韩两国的剩余人口总量不会超过一千万，而且以女性为主。东南亚十个国家，剩余人口总量在两千万到两千五百万之间。印度的情况极为糟糕，人口总量由之前的十三亿缩减到了三亿以内，而且也是以女性为主。巴基斯坦的情况稍微好一点，有几座大城市保存下来，剩余人口的数量应该在四千万左右。海湾与中东地区的情况不大清楚，不过剩余人口肯定不会太多。撒哈拉以南非洲是重灾区，原先大约有二十亿人，现在恐怕不到两以。北非地区的情况不大清楚，不过剩余人口很有可能不到五千万。南地区，除了巴西之外，其他国家的情况都十分糟糕，而且巴西也主要是拥有亚马逊河平原，整个南美地区的剩余人口在一亿到两亿之间，而除美国与加拿大之外的北美国家，墨西哥的剩余人口在三千万左右，其他国家的情况不大清楚，不过总量不会超过五千万。”楚天疆迅速心算了一番，说道：“这么说，现在全球人口在二十亿左右？”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这只是现在。虽然在各地收集到的空气样本里面都没有发现DNA病毒，表明入侵者已经清除掉了DNA病毒，但是入侵者做得更彻底，不但消灭掉了所有变异者，连感染者都没有放过，在这二十亿人中最多只有三亿男性。更要命的是，人类文明的基础遭到严重损毁，工业、农业等生产几乎完全停顿。虽然储备的粮食在理论上可供二十亿人三年之需，但是粮食与人口分布极不均衡，比如有大约四成粮食在美国，而美国的人口只有五千万。因为缺乏男性劳动力，缺乏现代化工具，缺乏交通与运输手段，所以粮食危机很快就会到来，而且会波及全球。粮食危机过去之后，剩余的人口恐怕会锐减到十五亿以下。” 楚天疆沉默了，这确实是一个致命打击。 别的不说，在一个半月的时间里，全球人口由八十亿锐减到二十亿，就足够让人类文明崩溃。 “杨总去青龙战略指挥中心，正是参与相关会议。” “什么会议？” 张小刚又点上了一根香烟，说道：“我国的存粮最多还能维持一年，而农业生产达到自给水准至少需要三年，即便按照差量计算，我国在未来三年的粮食缺口在一亿吨以上。如果以恢复工业生产为主，缺口则高达两亿吨。”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去掠夺其他国家的粮食？”“准确的说是美国。美国的存粮最多，而且人口稀少。现在全世界都知道，DNA病毒是美国搞出来的，因此美国要为这场灾难负责。上面的意思是，联合其他成员国共同占领与分割美国。” “这……” “只是杨总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只要及时采取行动，我们就能攻占美国。”“末日战士系统已经开始批量生产了？”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也就这两天的事情，教授与丁明聪解决了几个关键问题，而且X战士的研制工作也取得重大突破，老刘是第一个接受DNA改造的X末日战士，很快就会组建三支超能力部队。” 楚天疆笑了笑，显然这是入侵者改造人类的附加产物之一。 “除此之外，我们还存在一个问题。”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国需要的不仅仅是粮食，还有人口。不出所料的话，政府很快就会出台鼓励生育的政策。根据现在的国际局势，特别是我国的情况远远优于其他国家，必然会吸引大量移民，因此政府还有可能出台有利于移民的政策。” “什么政策？” “通过婚姻获取我国国籍。” “这……” “不出所料的话，婚姻法很快就会做出调整。比如，我国本土公民之间，依然施行一夫一妻制，但是男性公民可以娶多个外国女性为妻，也许会加入一些限制性条款，比如规定男性公民必须首先娶本国女性为妻，或者以本国女性为正妻。此外，也会允许我国女性公民与外国男性结婚，但是会做出限制。总而言之，新的婚姻法会以促进生育，增加人口数量为主要目的。随之发生改变的，还会有遗产法、财产法等等，最终目的是让我国成为人类文明的核心。” “这么说，教授就可以娶娜塔莎了？”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另外一件事情与我有关，也与你有关。” “什么？”楚天疆皱起眉头。注意到其他人的神色，楚天疆就知道，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而且很重要。 “我已经与肖芳芳结婚，还认养了吴国雄。”所有人都盯着楚天疆，而且都很是担心，甚至有点惧怕。楚天疆没有爆发，而是沉默了。只是，他的沉默，反而让气氛变得更紧张，让其他人更加不安。 第一百零八章 真爱无价（上） 楚天疆不是沉默，而是一下子懵了。 张小刚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 接下来，怎么吃完晚饭的，又谈了些什么事情，还有怎么回到住宿房间里的，楚天疆都不清楚。 张小刚非常清楚楚天疆与肖芳芳的关系，也清楚楚天疆对肖芳芳的感情，可是他却趁楚天疆不在的时候，夺走了肖芳芳！ 这是为什么！？楚天疆很痛苦。 自从吴海渊牺牲之后，楚天疆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把他当成背靠背的战友，把他当成吻颈之交。 可是，他竟然夺走了肖芳芳！ 他难道不知道我对肖芳芳的感情有多深吗？ 难道你很清楚你与肖芳芳的感情？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楚天疆的耳边，似乎是另外一个楚天疆在对他说话。 楚天疆苦笑了起来，笑得很痛苦，也很凄惨。 虽然一直以来，楚天疆深信自己爱着肖芳芳，认为肖芳芳在他心里拥有不可取代、不可动摇的地位，但是楚天疆更加清楚，他对肖芳芳的爱，更多的源自于吴国雄，即肖芳芳对吴国雄无微不至的照顾，而楚天疆对吴国雄的爱与男女之情没有半点关系，而是父亲与儿子的感情。 真的爱着肖芳芳吗？楚天疆不断的问着自己。 那不是爱，而是感激，或者说是因为感激而产生的报答之情。因为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来报答肖芳芳，所以才选择了爱，而这却不是真正的爱，更不是通过共同经历与共同体会产生的爱情！ 难道，这不是爱？ 至少不是男女之间的爱，而是与亲情类似的爱。 楚天疆突然笑了起来。 如果没有爱，只有感激与感谢，只是为了报答，那就是自欺欺人，即便两人走到了一起也不会幸福。 也许，这是吴国雄的愿望，可是两人能够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而结合吗？ 楚天疆会接受，因为他答应过吴海渊，他也一直把吴国雄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可是肖芳芳能接受吗？ 即便短期能接受，也不能保证今后能接受。 迟早有一天，吴国雄会长大成人，离开养父与养母，而到了那一天，楚天疆该如何面对肖芳芳。 真的到了那一天，两人的感情会是个什么样子？ 没有真爱，有的只是感激与感谢，绝对不能维持一生，也绝对不可能让两人成为真正的夫妻。 楚天疆想明白了，也苦笑了起来。 一直以来，他都不是真正的爱着肖芳芳，只是因为肖芳芳在帮他照顾吴国雄，所以他感激肖芳芳，从而认为爱上了肖芳芳。 这是一厢情愿的想法，肖芳芳未必会因此而爱上他。 也许，肖芳芳只是因为他义无返顾的承担起照顾吴国雄的责任，只是因为他大无畏的肩负起拯救人类文明的义务，对他产生了一些好感，产生了帮助他的念头，而不是真正的爱上了他。 这两种感情，都不是爱，也都算不上爱。 楚天疆的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也看得更加清楚了。 张小刚绝对不是那种夺人之美的人，更不会包抄兄弟的后院，而且他早就说过，这一辈子都没打算结婚。 那么，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跟肖芳芳结婚？ 猛然间，楚天疆明白了。 那是在他离开之后，在连他自己都认为有去无回的情况下，张小刚才与肖芳芳结婚，而这已经说明了问题。 张小刚不是夺走了肖芳芳，而是在用这种方式照顾保护肖芳芳与吴国雄。 如果楚天疆没有回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就算入侵者撤退了，人类文明渡过了难关，全世界都知道楚天疆是自身前往入侵者总部拯救人类的孤胆英雄，肖芳芳与吴国雄受到的特殊待遇也会就此终结。在完成任务后，肖芳芳肯定会被袁德志派去执行别的任务，而吴国雄会交给其他人、或者是专门机构抚养，与成千上万的孤儿没有多大区别。 在这个时候，张小刚站了出来。 因为答应过楚天疆，会照顾好肖芳芳与吴国雄，所以张小刚放下了个人感情，毅然成为了肖芳芳与吴国雄的保护伞。 在即将到来的乱世，照顾肖芳芳与吴国雄的最好办法，就是跟他们组成家庭。 只要肖芳芳成了张小刚的妻子，以张小刚在军事情报局的地位，对杨方烈与袁德志的影响力，肖芳芳肯定会退出一线，成为家庭主妇，过上平静安宁的生活，不会受到威胁，也不用为生存发愁。 关键，则是吴国雄。 在张小刚认养吴国雄之后，他能以监护人的身份，为吴国雄提供最好的成长环境，像楚天疆那样去照顾与保护吴国雄。 在张小刚撑起的保护伞下，肖芳芳与吴国雄会有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 因为不知道楚天疆会在什么时候回来，甚至不知道楚天疆能不能活着回来，所以张小刚此举不是夺人之美，而是在兑现许下的承诺，在尽到当兄弟的义务，甚至为此牺牲了自己的感情与生活。 想到这里，楚天疆的心情豁然开朗，放声大笑起来。 话说回来，既然不是真正的爱着肖芳芳，那么最好的兄弟娶了她，也算是帮助楚天疆消除了一个烦恼。 显然，不但不应该为此嫉恨，还应该祝福他们。 也许，张小刚现在还没有真正爱上肖芳芳，但是日久生情，又有共同语言，久而久之就会产生真正的爱情。 想到这里，楚天疆笑得更开心了。 楚天疆已经想明白，爱情不是建立在感激之上，而是建立在共同经历之上。只有共同经历了一些刻骨铭心的磨难、共同体会过一些永世难忘的甜蜜，才会有爱情，而他爱着的绝对不是肖芳芳。 “天疆……天疆……你怎么了？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个什么，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听到尼科尔的哭泣声，又感到被人使劲摇晃，楚天疆猛然醒了过来。 他坐在沙发上，尼科尔趴在他胸口上，蕾切尔正在使劲摇晃他，其他几人都神情慌张的看着他。 “天疆……” “怎么，你们都怎么了？” “我们怎么了？你才怎么了！”蕾切尔使劲在楚天疆脸上揪了一把，“你又哭有笑，还喃喃自语，大家以为你精神失常。把尼科尔都吓哭了，搞得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还问我们怎么了。” 楚天疆一愣，随即轻轻抚摸了下尼科尔的肩膀。 “对了，那女人是不是你以前的梦中情人 ？” “哪女人 ？” “就是跟张小刚结婚的那个女人。”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不说这事好吗？” “当然要说，你必须老实交代，不然我们跟你没完。” “这……这需要交代吗？” “必须交代，你不说清楚，谁知道你心里是不是还装着她？”蕾切尔明显吃醋了，又在楚天疆脸上揪了一下。“我们几个对你死心塌地，就算不在乎你还有别的女人，可是你也得跟我们说清楚。” 楚天疆苦笑了起来，他拿蕾切尔还真是没辙。 “怎么，不肯说吗？你不说，我去问老张。” “行了，我说。”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你们猜得没错，我以前确实喜欢肖芳芳，但是我现在想通了，那不是爱，而是另外一种感情。” “另外一种感情？” “她一直在照顾我的干儿子，也就是吴国雄，所以我很感激她，也就认为自己真正的爱上了她。” 蕾切尔一愣，随即说道：“我还以为你很聪明呢，那叫爱吗？” “那也叫爱，不过不是爱情，而是类似于亲情的爱，或者说是感激的爱。” “你能想明白就好。”蕾切尔又揪了一把，才摸了摸楚天疆的脸蛋。“这么说，你已经放下了。” “放下什么？” “还跟我装傻，小心老娘收拾你。” 楚天疆哈哈一笑，伸手在蕾切尔的翘臀上拍了一巴掌，说道：“想通了，一下子全都想通了。” “不再想她了？” “要想，不过不是以前那种。” “她在你心里的地位……” “肯定有她的位置，不过只会把她当成亲人看待，与你们不一样。” “我们又是什么？”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们是什么，你们应该更加清楚。有些事情，说出来之后就没有那么美好了。” 蕾切尔一下跨到楚天疆身上，坐到楚天疆大腿上，“我就要你说出来，对我们所有人说出来。” “姑奶奶，饶过我好吗，我很腼腆的。” 蕾切尔一愣，随即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见到楚天疆装出害羞的样子，其他几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了，你们都去休息吧。”楚天疆在蕾切尔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又对趴在肩头的尼科尔说道，“跟我来，我有些话跟你说。” 蕾切尔刚要说什么，被玛雅拉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尼科尔也猛然明白了过来，随即羞涩的低下了头，只是仍然跟着楚天疆起身，去了里面的卧室。刚进入卧室，蕾切尔等人就嬉闹了起来，不过楚天疆马上关上了房门。楚天疆本来就是个敢作敢为的人，既然懂得了什么才叫真爱，也就会勇敢的去追求与获取真爱。 第一百零八章 真爱无价（中） 被楚天疆扶着坐到床沿上，尼科尔避上了眼睛。 这一刻，她等待了很久，有过美好的遐想、也有过甜蜜的憧憬，可是当这一刻即将来临的时候，她却害怕了。 尼科尔浑身哆嗦着，希望被推倒、也害怕被推倒。 在每一个展转难眠的深夜，尼科尔都梦想着成为他的女人，跟他缠绵在一起，细细品味那带着一丝疼痛的甜蜜，享受跟他结合到一起的幸福。可那只是梦境，只是美好遐想，现在却即将变成现实。 现实也是那么甜蜜与幸福吗？ 尼科尔不知道，所以有点害怕，有点不知所措。 “尼科尔……” 听到楚天疆轻声呼唤，尼科尔睁开眼睛，立即就呆住了。 楚天疆单腿跪在她面前，抬头仰望着她，左手高举，手心里有一个白色的、闪闪发光的环状物体。 虽然从来没有经历过，但是尼科尔知道这个举动的含义。 刹那间，幸福的感觉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冲散了一切，占有了一切，让尼科尔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愿意嫁给我吗？” 尼科尔哆嗦着，饱满的嘴唇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泪水夺眶而出，顺着面颊滚落而下。 “怎么，不愿意嫁给我？看来，我只能把这个东西送给蕾切尔了。” “不！”尼科尔扑到楚天疆身上，紧紧抱住楚天疆，似乎害怕楚天疆跑掉。“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那你还在哭？”楚天疆伸手摸掉了尼科尔脸上的泪珠。 “我高兴……我……我……” 楚天疆在尼科尔的背上轻轻抚摸了几下，抱着她的肩头，把她推到身前，然后拿起了那个白色闪光的戒指。 “戴上这枚戒指，你就永远是我的妻子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你才要后悔。”尼科尔破涕为笑，把左手放到了楚天疆的右手上。 “真的不后悔？” 尼科尔点了点头，随即埋下头，似乎不敢看即将发生的事情。 楚天疆把戒指戴到了尼科尔的左手无名指上，又在尼科尔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天疆……”尼科尔猛然抱住楚天疆的脑袋，献上了一个又香又甜的激吻。 “现在，你应该叫我老公，按照传统的叫法应该是夫君，按照你们西方的叫法，也应该是丈夫或者先生。” “我……”尼科尔的脸色绯红，似乎改变称呼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当然，我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你可以这么叫。平常嘛，还是随便点，不然蕾切尔她们会杀了我。” “不会的，你可以把她们全娶了。” “你不会吃醋？”楚天疆开了个玩笑。 “当然不会，而且就算你不娶她们，还不照样跟她们胡搞，什么事都做了。” 楚天疆一愣，随即笑着说道：“那是以前，今后嘛，只要你不答应，我保证连她们的指头都不碰一下。” “你要这么做，那就是想害死我。”尼科尔也笑了起来，说道，“不过嘛，以后你跟她们在一起的时候，不能少了我。” “那是当然，只是……” “噫……” “怎么了？” “戒指，戒指不见了！”尼科尔抬起左手，无名指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哈哈……”见到尼科尔惊慌失措的样子，楚天疆大笑了起来。“别怕，你知道那是一枚什么戒指吗？” “什么戒指？”尼科尔摸着左手无名指，似乎在寻找那枚消失了的戒指。 “你集中精力，想像出戒指戴在手指上。” 尼科尔一愣，随即就发现，戒指出现在了左手的无名指上。“这……这是……” “这是只有我才有的戒指，而且肯定摘不下来。” “摘不下来？”尼科尔用右手握住戒指，使劲尝试了几下，都没有把那枚闪闪发光的白色戒指摘下来。 “这是一枚由能量体构成的戒指，而且由你的意志控制。你不在意的时候，它会自动融入你的体内，而你用心一想，它又会浮现出来。如果有需要，你还可以把戒指的能量体转化到别的地方。” “我才不会这么做，这是你给我的最宝贵的东西，我会一直保存着。”尼科尔知道，那不仅仅是能量体，更是戒指，象征着两人关系，由丈夫亲手给妻子戴上，象征着幸福的结婚戒指。 “傻姑娘，这东西多了去了，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就算还有很多，你会给蕾切尔她们一人一个，但是这个不一样，因为这是你给出来的第一个。”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随便你吧，不过记住，这东西在必要时能用来救命。” 尼科尔认真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记住。 “我给了你这么宝贵的东西，你该怎么报答我呢？”楚天疆把话题拉了回来。虽然没有婚礼，但是一对新婚夫妇该做的事情他肯定不会忘记，更不会忘记给尼科尔许下的诺言，那个庄重的承诺。 尼科尔俏脸一红，羞涩的说道：“你都是我的夫君了，我什么都是你的，你想要我怎么报答呢？” “还记得我给你说的那句话吗？” 尼科尔点了点头，立即避开了楚天疆的目光，面颊变得通红。 楚天疆也没再废话，抱起尼科尔，把她轻轻放在床上。 “我……我是第一次，恐怕不会让你满意，要不要把她们……” “不！”楚天疆用手指头压住尼科尔的嘴唇，“这次不一样，只有我们两个，不要其他任何人。” 尼科尔温顺的闭上了眼睛。 楚天疆知道尼科尔还从来没有品味过鱼水之欢，至少没有用身体品味过，所以极尽温柔的从头做起。渐渐的，尼科尔的呼吸变得急促，身体也变得滚烫，在爱抚与亲吻下迎合着与呻吟着。虽然楚天疆温柔至极，但是撕裂的剧痛依然让尼科尔咬紧牙关。楚天疆有点于心不忍，只是身体的感觉却在传递一个信号，身下娇躯的反应也在告诉他，愉悦正在取代疼痛。 第一次，楚天疆很快就结束了。 楚天疆知道，对初尝禁果的尼科尔不能过于猛烈，得浅尝而止，等到她适应了女人身之后再做挞伐。 果不其然，休息片刻之后，尼科尔缓过劲来，主动爬到了楚天疆身上。 这一次，楚天疆依然以温柔为主，让尼科尔体会到了各种甜蜜愉悦的滋味，让她成为了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直到尼科尔累得无法动弹，楚天疆才松开绷紧的意志。 尼科尔依偎在楚天疆身边，紧紧帖着楚天疆的躯体。虽然娇躯还在微微颤抖，但是楚天疆的温柔让她刻骨铭心。 “尼科尔，你幸福吗？” 尼科尔仰起头来。“以前，我一直认为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很幸福，开始才知道，现在才是真正的幸福。” 楚天疆一愣，笑着说道：“是蕾切尔教你这么说的？” “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不像你说的话。”楚天疆在尼科尔光滑的玉背上轻轻抚摸着，“你要记住，你就是你，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你。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尼科尔，谁也无法取代你，所以你要做自己。” “天疆……” “你叫我什么？” “我……” “说错话，可是要遭到惩罚的。”楚天疆翻过身来，压到了尼科尔身上。 被顶住，尼科尔惊得瞪大了眼睛。 “怎么，害怕了？” “我……我还没有准备好，我……” 楚天疆伸手一摸，森林里已是大雨倾盆。“你学会撒谎了。” “我……”尼科尔面色通红，羞涩的样子更加动人。“老公，我已经不行了，温柔点好吗？” “我会很温柔的。” 楚天疆给了尼科尔一个热吻，并且施加各种手段。直到尼科尔的呼吸变得急促、皮肤变得滚烫，身躯不由自主的扭动起来，楚天疆才开始了征伐。因为是第三次，所以楚天疆没再刻意怜香惜玉。 温柔是一种味道，刚猛是另外一种味道。 十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直到尼科尔软绵绵的坐在楚天疆的大腿上，有气无力的呻吟着，楚天疆才把尼科尔再次顶上巅峰。 “抱着我。”尼科尔喘着粗气，从嘴角挤出了这三个字。 楚天疆紧紧抱着尼科尔。 “不要动，就这么抱着我，好吗？” “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永远这么抱着你。” 楚天疆没有动弹，就这么抱着尼科尔。 抱着火热的娇躯，感受着那轻微急促的颤抖，听到急速的心跳声，还有吹拂到肩头的粗重气息。在这一刻，浸泡在幸福汪洋中的不仅仅是尼科尔。在这一刻，楚天疆才真正明白了幸福的含义。 楚天疆知道，他做出了一个不得已的选择，却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一个给自己与对方都带来幸福的选择。 只是，美好的事情总是非常短暂。当房门被撞开，蕾切尔带着一队醋意十足的“花蝴蝶”闯进来的时候，楚天疆与尼科尔的二人时光结束了。只是，幸福才刚刚开始，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第一百零八章 真爱无价（下） 张小刚找上门来的时候，楚天疆正在跟蕾切尔等人嬉闹。虽然楚天疆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这么做，但是在尼科尔的恳求、蕾切尔的威逼与玛雅等人的诱惑下，楚天疆又做了六枚能量体戒指，亲手戴到她们的左手无名指上。只是楚天疆没有做出语言上的承诺，只是答应今后再决定。 “杨总回来了，让你马上去见他。”张小刚的神色有点尴尬。“不方便的话，我去跟杨总说，你明天一早再过去也行。” “走吧，我没事，她们都累了。” 张小刚愣了一下，虽然有点惊讶，但是也没多说什么。 “等下把教授也叫来，有些事情得尽快说清楚。” “老楚，我……” “得了吧，你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楚天疆哈哈一笑，在张小刚的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老张，我得感谢你。我之前没有想明白，不过现在想清楚了，我跟肖芳芳根本不合适。至于别的，我没资格说什么，毕竟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能活着回来。为了一句承诺，你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换成是我的话，未必有这样的勇气。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希望你能照顾好肖芳芳与吴国雄。” “老楚，我……哎！”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你早几天回来，我就……” “你觉得，我能早几天回来吗？”楚天疆已经从蕾切尔那里知道，张小刚与肖芳芳在四天前，也就是基地沦陷之前结的婚，然后安排肖芳芳与吴国雄撤走。也就是说，张小刚等到了最后一刻，而与肖芳芳结婚，也是为了让她与吴国雄成为重点保护人员，被送往青龙战略指挥中心。 在那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留在玄武战略指挥中心会必死无疑。 如果没有与张小刚结婚，肖芳芳就得留在玄武战略指挥中心，而由她照顾的吴国雄也会留下来。 显然，在这个时候，张小刚做了必须做的事情。 可惜的是，撤退工作还没有开始，玄武战略指挥中心就被入侵者攻陷，肖芳芳与吴国雄也没能逃脱。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经历了这些事情，吴国雄的性格变了很多。有空的话，你去看看他。” “行，不过……” “肖芳芳也想通了，毕竟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每个人都发生了变化。”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这就再好不过了。不管怎么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寻找生命的意义。” “老楚，你啥时候变成哲学家了？” “如果你有我的经历，你早就变成哲学家了。” 两人都放开胸怀大笑起来，往事成了过眼云烟。 来到杨方烈的办公室，张小刚让魏龙征打电话把罗晋勇与梅兰妮叫了过来。 等两人到来，楚天疆才把在母舰内经历的事情讲了出来。等他讲完，所有人都沉默着没有开口。 “不管怎么说，最严重的威胁已经解除，而且争取到了一百年。”杨方烈打破沉默，说道，“如果‘她’没有骗我们，那么下一次入侵将在大约一百年后到来，所以我们得做长远打算。” 说完，杨方烈把目光转向了罗晋勇。 “关键就是，人类文明能否在这一百年内迎来科技大爆发，并且把大爆发获得的科技成果利用起来。”罗晋勇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入侵者对所有幸存者都做了改造，相当于为我们打下了基础，因此科技大爆发迟早会到来，也许很快就会到来。以人类文明过去的科技发展来看，只要科技大爆发到来，一切都好办。需要重点关注的问题只有一个，即一百年之后还有没有人记得现在发生的事情，还有没有现在的危机感，以及后人能不能正确认识即将到来的入侵！” 杨方烈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得让我们当中的部分人去那个时代。” “去？”楚天疆皱起了眉头。 “冬眠技术。”罗晋勇说了一句，“技术难度并不大，没有无法攻克的难题，不过我建议过几年再考虑。” “为什么？”杨方烈问了一句。 “当前，最要紧的事情是善后与整合人类文明。越早完成这件事，人类文明复苏也就越快，抗击入侵的准备时间也就越多。”罗晋勇长出口气，说道，“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具体怎么操作，得由领导人决定。” 杨方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朝其他人扫了一眼。 “教授说得没错，只是得首先制订一个长远规划，明确每个阶段所做的工作，才能安排具体工作。”张小刚点上香烟，说道，“比如，需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整合人类文明？只有在明确这一点之后，才能确定所能采取的办法。只是不管怎么样，时间最重要，一切都得以节省时间为主。” “博士？” “我是搞科研的，在这方面没有发言权，只是我也觉得，时间最重要。”梅兰妮回答得非常直接。 杨方烈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了楚天疆。 “现在发生的事情已经证明，‘她’没有欺骗我们。虽然没人了解未来，但是我们必须做该做的事情，而且我们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会对未来产生影响。也许，人类终究难逃灭亡的命运，但是我们至少获得了一条极为关键的信息。这就是，现在的大文明，曾经也是四维宇宙中的微文明。当四维宇宙整体降为三维宇宙，存在于三维宇宙中的微文明也就有机会成为大文明。”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也许，我们都看不到那一天，但是我认为，这才是我们的目标。” 楚天疆把这番话说完，不但杨方烈，连罗晋勇都感到十分震惊。 其他人，最多也就考虑到了一百年之后的事情，而楚天疆却想到了几百年、甚至是几万年之后的事情。 “老楚说得没错，不过太久远了，我们还是把重点放在眼前吧。”张小刚笑了笑，打破了令人尴尬的沉默。“首先，我们得增强国力，而在这场大灾难之后，决定国力的不再是土地与资源，而是人口。” “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杨方烈干咳了两声，说道，“主席、还有其他领导已经在原则上同意修改婚姻法，放宽对涉外婚姻的限制，以此吸引更多的人来到我国，使我们能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元气。不出所料的话，新的婚姻法将在这几天出台，随后还会对其他相关法律做出调整与修改。” 张小刚朝罗晋勇看了过去，罗晋勇则显得很尴尬。 “只不过，这仅仅是增强国力。接下来要做的是出兵美国，为我们度过即将到来的难关打下基础。” “联合出兵？” 杨方烈摇了摇头，说道：“虽然主席与部分领导人认为应该联合出兵，但是根本不具备可操作性。别的不说，行星防御理事会的成员国中，也就只有我们能够在短期内组建一支规模可观的武装力量，其他几个国家都遭受重创，可征召兵力很有限，即便联合出兵，也是以我们为主。既然别的国家帮不上忙，最多只是凑热闹，为什么要联合出兵？只是这件事还没有确定下来。” 说完，杨方烈叹了口气。 张小刚思索了一番，说道：“确实如此，不过从长远来看，联合出兵也有好处。” “什么好处？” “整合人类文明，战争不是唯一的手段，甚至不是主要手段。即便我们拥有足够明显的军事优势，也需要足够多的时间才能征服其他国家。如果能够辅助以其他方法，才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么说，你也认为应该以外交与政治手段为主？” “说不上主次，哪种办法管用，哪种办法就最好。” 杨方烈笑了笑，说道：“你说得确实有道理，但是你要知道，没有任何一个当权者愿意放弃权力。” “大势所趋，当权者也挡不住滚滚前进的时代车轮。” “但是可以阻挡，可以破坏！” 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文有文的，武有武的。对于敬酒不吃的人，自然要用上一些恨辣手段。” 杨方烈呵呵一笑，说道：“你确实是老袁带出来的，跟他想的都是一模一样。” 张小刚一愣，这才明白杨方烈在回来之前已经征求了袁德志的意见，而且袁德志也提出了类似的建议。 “这样的话，你去准备一下吧。” “准备什么？” “过段时间，等联合出兵的事情决定下来之后，你去莫斯科，给俄罗斯现在的当权者做做思想工作。” 张小刚立即明白了过来，随即笑着答应下来。 “我跟老张一同去莫斯科。” “你……”杨方烈看了楚天疆一眼，似乎不大愿意让楚天疆出动。 “让老楚跟我一起去莫斯科吧，他在纽约的行动中已经证明了自己，而且现在所有人都被改造过，有他在一起，我也轻松一点。”张小刚呵呵一笑，说道，“再说了，如果文的搞不定，还得用武的。”“也行，其他的事情，你们自行决定吧。需要什么，可以找袁德志。”杨方烈答应下来，楚天疆与张小刚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第一百零九章 共筑爱巢（上） 次日，楚天疆去见了吴国雄。 确实如张小刚所说，吴国雄变了很多，比以前沉默了，变得更加内向。楚天疆没有见到肖芳芳，不过也是好事。虽然楚天疆已经想通了，但是肖芳芳未必能接受现实，因此两人暂时不益见面。 又呆了两天，楚天疆确实无所事事，就向张小刚提出，去河谷住一段时间。 为去莫斯科的事情，张小刚忙得不亦乐乎，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因为楚天疆没有什么事可做，每天晚上都去找他喝酒吹牛，所以张小刚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还提出用直升机送他们前往河谷。 楚天疆没有答应，也就几百公里。 在玄武战略指挥中心，楚天疆可以说是最悠闲的一个人。科研上，有罗晋勇、梅兰妮与丁明聪等人，而且楚天疆不是科学家，也就帮不上忙。军事部署上，杨方烈把关，有一大帮将军与参谋协助，轮不到楚天疆插嘴。情报工作方面，张小刚领头，整个军事情报局都被他调动起来，就算楚天疆在纽约的行动中表现出了做情报工作的天赋，张小刚也不会让他做琐碎的事情。当然，没有人会为楚天疆的个人安全担心。虽然所有活着的人都被入侵者改造过，但是改造局限于神经系统与大脑，因此只是变得更聪明一些。只有经过DNA改造，或者是成为末日战士，才有超强战斗力。即便如此，最强的X末日战士也绝对不是楚天疆的对手，甚至比不上被楚天疆彻底改造过，拥有大量能量体的尼科尔。 可以说，对楚天疆有威胁的人还没出生呢。 天还没亮，楚天疆把跟他鏖战到半夜，全都筋疲力尽的七只“花蝴蝶”叫了起来，然后动手收拾行装。 等到七只“花蝴蝶”梳妆打扮好，收拾好换洗衣服，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楚天疆等得很不耐烦。 楚天疆没有带食物，河谷里有很多野生动物，河里还有鱼，根本用不着带上食物。楚天疆也没有带帐篷，现在才十一月初，不算太冷，第一场雪都没到来，而且在圣马修岛上的经历也表明，尼科尔她们都不怕冷。带上的，主要是餐具与工具，特别是用来做木工活必须的工具。 在玄武战略指挥中心呆了三天，楚天疆意识到，让张小刚帮他建立家园，恐怕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与其天天无所事事的跟尼科尔她们鬼混，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比如自己动手建设家园。 离开玄武战略指挥中心后，楚天疆没有记着赶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尼科尔她们。 虽然蕾切尔懒得有点过分，觉得不应该让她们这些“弱女子”去做粗活，但是在楚天疆的鼓动下，特别是描绘出今后的幸福生活之后，七只“花蝴蝶”的积极性被调动起来，也就欣然接受了楚天疆的提议。 一路上，楚天疆等人走走停停，尽量的在人迹罕至的大山里前进。 虽然辛苦了一点，但是也省却了很多麻烦。张小刚明确提到过，入侵者撤退后，外面的世道动荡不安，即便是军队也未必能够控制住局面，因此告诫过楚天疆，尽量不要去人多的地方。 傍晚，一行人才到达河谷。 因为没有带食物，所以在河滩上扎营后，楚天疆自告奋勇下河捉鱼，让尼科尔她们留在岸上生起篝火。 等到楚天疆带着几条大鲇鱼上岸时，篝火已经生起，只是七只“花蝴蝶”都不见了。 听到戏水声与吵闹声，楚天疆才发现，她们全都下了河，只不过不是去捉鱼，而是在河里洗澡！ 看到丢在河岸上的衣裤，楚天疆忍不住苦笑起来。 尼科尔她们都很年轻，年纪最大的蕾切尔才二十岁，最小的尼科尔才十八岁，一个个都很贪玩。 不管走到哪，只要有机会，她们就会尽情玩乐。 不过，这也不见得是坏事。 在这个动荡混乱的世界里，有心情玩乐，本身就是很了不起的事情。这也证明楚天疆是一个很了不起的男人，换成别的男人，什么都得操心，什么都得自己动手，哪还有心情玩耍享乐呢？ 不多时，楚天疆把处理好的鲇鱼架到了篝火上。 虽然没有带食物，但是带足了调料。 还在猛虎大队服役的时候，楚天疆就是烧烤好手，几乎每一个特种兵都懂得如何在条件简陋的情况下制作美味。在日常训练中，猛虎大队的官兵会抓住一切机会，享受普通人根本根本品尝不到的野味。 随着烤鱼的香味弥散开来，还在河里嬉戏的七只“花蝴蝶”纷纷上了岸。 “哇，好香！想不到，你还是烹调高手。”蕾切尔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似乎没有注意到身上是一丝不挂。 “别急，还有一道工序呢。能吃辣吗？” “当然能。” 楚天疆在最先烤的那条鲇鱼上洒了些辣椒粉，然后刷了一遍香油，又架在篝火上翻烤了几遍，才递给蕾切尔。 “不错，很好吃！”蕾切尔呵呵一笑，说道，“今后，我们的肚皮就靠你了。” “那可不行。尼科尔，你要辣的，还是不辣的？”楚天疆问了尼科尔一句，在尼科尔表示不吃辣的之后，又对蕾切尔说道，“规矩先定好，从明天开始，你们七个轮流，每人人负责一天，由尼科尔开始。” “我？”尼科尔刚刚接住楚天疆递来的烤鱼。 “怎么，要从蕾切尔开始吗？” “我才不干，尼科尔第一天。”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不管做得好，还是做得不好，都要做。另外，从明天开始动手修建我们的家园。” “我们以后真的要住在这里？”蕾切尔显然想偷懒。 “应该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吧。”楚天疆把第三条烤鱼递给了玛雅。“也许，我们很少来这里，但是我提议在这里修建家园，并不是让你们来吃苦受累，而是想告诉你们，不管到了哪里，我们都有一个家。没有家，我们就是无根的浮萍，只能随处漂泊。有了家，我们就有了根，不管漂到哪里，都会回到这里来。更重要的是，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家，而是我们的家。” 蕾切尔沉默了，虽然有点放不下面子，但是心里非常感动。 楚天疆把剩下的四条烤鱼分给了克洛伊等人。“我承诺过永远不抛下你们，那么我们就需要这个家，明白吗？” “天疆，这个家肯定很漂亮，很温馨，对吧？” 楚天疆笑了笑，把手放在尼科尔的额头上，过了一阵才说道：“怎么样，这是不是你梦想中的家园？” “好漂亮啊！”尼科尔一下抱住楚天疆的胳膊，在楚天疆的脸上亲了一口。“如果这真是我们的家，我愿意一辈子住在这里，哪里都不去。每天跟你在一起，哪怕只做一些很无聊的事情，我也满足了。” 蕾切尔眨了眨眼睛，搞不明白尼科尔为什么那么兴奋。 楚天疆朝蕾切尔招了招手，等她走过来，把手放到了她的额头上。片刻之后，蕾切尔兴奋得尖叫了起来。 “这……这就是你准备建设的家园吗？” “当然。” “那太好了，我明天去伐木。”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说道：“这些粗活我来做，你们协助我就好了，做一些比较简单的工作。” “行，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们都听你的。” 见到玛雅等人迷惑的样子，楚天疆把她们一一叫到跟前，把自己意识里的家园景象灌输到了她们的脑海里面。 一时之间，七只“花蝴蝶”都兴奋了起来。 想到这个美妙绝伦的家园，想到这就是自己的家，七只“花蝴蝶”反而忽略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这就是，楚天疆能够通过肢体，直接把非常复杂的图像信息灌入到她们的脑海里面，成为她们的主观意识。 楚天疆也是在三天前，陪着吴国雄的时候，才发现了这个特殊能力。当时他在接触到吴国雄的脑袋上，突然看到了吴国雄的意识，而且发现可以用这种方式跟吴国雄交流，传递复杂信息。 “现在，有积极性了吧？” “天疆，你什么时候想到要为我们建设这么漂亮的一个家园？” “不是为你们，而是为我们。”楚天疆捏了下尼科尔的鼻子，“离开入侵者的母舰后，我回到这里，当时就想到，一定要把这里建成我们的家园，而且只是我们的家园。哪一天，当我们厌倦了外面的生活，不再四处奔波，没有了现在的烦恼，卸下了责任与义务的重担，我们就回到这里。到时候，我来耕种与渔猎，把你们养得白白胖胖，生一大堆孩子，然后抚养他们长大成人……” “谁要给你生孩子？我才不干！” 被蕾切尔打断，楚天疆忍不住笑了起来。“还有，我们才不愿意长得又白又胖，那多难看啊。”蕾切尔也笑了起来，“姐妹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蕾切尔那气鼓鼓的样子，惹得其他人大笑起来，最后她也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在河谷中回荡，幸福漫溢开来。只要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天下何处不为家？ 第一百零九章 共筑爱巢（中） 接下来，楚天疆忙了起来，尼科尔等人也特有干劲。 前两天，楚天疆详细勘测了整个河谷，为农舍、谷仓、鱼塘等等选好场址，还做了一些前期准备工作。接下来，楚天疆与尼科尔她们花了三天打地基，由楚天疆从河对岸山崖上采集坚硬的石板，尼科尔她们负责把石板放入提前挖好的地基里。完成这项重要工作后，楚天疆去河流上游，砍伐大量木材，然后顺流放下，由尼科尔她们在下游收集，最后由楚天疆做加工处理。 这些繁重的工作，对楚天疆来说根本算不上麻烦。 因为有能量体，所以节约了大量时间。比如采伐的木材，至少应该在通风的地方存放数个月，让木材里的水分自然风干，然后才能用来制作梁柱与板材，而楚天疆用能量体对木材进行干燥处理，用不着自然风干。 采集了足够的材料之后，楚天疆给七只“花蝴蝶”安排好工作，自己则去做另外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这就是，在河谷周围部署一道警戒线。 对能量体的应用愈发熟练之后，楚天疆才发现，如果把一部分能量体分离出去，仍然能感受到能量体受到的扰动。这种现象，在送给尼科尔她们的戒指上体现得最为明显，即楚天疆能够通过构成戒指的能量体，感觉到持有者在方位基本运动情况。这让楚天疆产生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即用能量体，在河谷周围部署一道警戒线。只要警戒线被触动，楚天疆就能立即觉察到。 做好这件事，楚天疆用了足足三天。 虽然楚天疆提出买下河谷附近几十公里内的土地，但是此事还没落实，所以楚天疆只把警戒线部署到五公里之外。绕着河谷一圈，差不多四十公里。为了减少能量体的用量，以及不被其他人发现，楚天疆尝试了多种布置警戒线的方法，也就花了一些时间，不然根本用不了三天。 楚天疆回到河谷的时候，尼科尔她们已经制作好了搭建农舍的梁柱与木板。 显然，她们没有偷懒。因为楚天疆不在，没有可以依靠的对象，所以她们比前几天还要积极一些。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了。 晚上，等到尼科尔她们睡着之后，楚天疆返回玄武战略指挥中心，找张小刚要了一些铁钉等建造房屋要用到的材料。楚天疆半夜找上门来，而且索要这些不值钱的东西，让张小刚非常恼火。 第二天一早，农舍正式动工建造。 前两天，楚天疆亲自动手搭好了支柱与大梁，然后手把手的教尼科尔她们把各种规格的木板铺上去，形成地板、墙壁与房顶。随后，楚天疆动手开挖鱼塘与游泳池，并且把挖出来的黏土烧制出瓦片。 来到河谷的第十五天，这个家园终于有了雏形。 鱼塘与游泳池首先挖好，而且鱼塘已经蓄上水，只是游泳池还要做后期处理，所以没有立即蓄水。农舍的基本结构已经建好，缺的只是房顶上的瓦片、各个房间的门板、以及家具等陈设。 “怎么样，不错吧？” “这是我们建造的吗？”蕾切尔很是惊讶，甚至有点怀疑。 众人面前，根本不是一栋普通农舍，更像是一座木头城堡。农舍的占地面积超过两千平方米，除了地上五层，地下还有两层。最下面是冷藏室，楚天疆准备弄一些隔热材料，将其建成冰窖，在冬天取河冰储存起来，到夏天使用。往上是分成二十个房间的储物仓库，主要用来存放必的生活物品与贵重物资。地面第一层是大厅、餐厅、厨房与杂物间等日常生活功能区。第二层分割成了二十个房间，全是规划中的客房。第三层被隔成几个大房间，规划用做书房、健身房与娱乐室等。第四层是尼科尔她们特意要求加上的，只有八个房间，为她们与楚天疆的衣帽间。最上面才是卧室，而且按照蕾切尔的要求，只一间卧室。只是卧室再大也不可能占地两千平方米，所以仍然空置了很大一块区域。楚天疆原本按照传统设计了一个尖顶，但是在尼科尔等人的强烈要求下，朝向后花园的部分被改成了平顶，留出了安放露天浴池、空中楼阁的空间。为此，楚天疆得去搞一些防水材料，还修建了一条从后花园直通楼顶的楼梯。 当然，这只是“城堡”的雏形。 因为尼科尔她们提出了很多额外要求，导致结构重量大幅度增加，所以原先的木框架结构肯定无法承受。楚天疆很无奈，只能想办法解决，比如用钢材、或者其他高强度金属材料对“城堡”的主体结构进行加强。如果城堡的总体重量太大，甚至还要想办法加强地基的支撑强度。 这些问题，都让楚天疆有点头大。 只是，“城堡”就在眼前，即便存在一些隐患，想到是自己动手建造的，楚天疆也很有成就感。 “这是我们所有人辛勤劳动的结晶。”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再过几天，把谷仓建好后就动手铺路，然后把附近的土地开垦出来。说不定，还能赶在下第一场雪之前种下一些冬季作物。” “不行！” “怎么，有问题？” 蕾切尔呵呵一笑，说道：“先把游泳池建好。” “这……” “你出去那几天，我们在上游发现了一处天然温泉。修一条管道，把泉水引过来，我们就能在冬天泡温泉了。” “需要这么麻烦吗？” “那只是一处泉眼，而且在半山腰上，上下很麻烦，还容不下这么多人，所以得先建好游泳池。”蕾切尔嬉嬉一笑，趴到楚天疆肩膀上，说道，“再说了，你不会让你的女人光着身子到几公里外去泡温泉吧？”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说道：“行，就听你的，先弄好游泳池，开春之后，再修路与开垦荒地。” “这才对了，我就知道你心疼我们。” 楚天疆简直无语，赶紧说道：“不想继续露宿的话，大家就一起动手，完成最后一道工序吧！” 蕾切尔拉住了尼科尔与玛雅，说道：“姐妹们，我们辛苦了这么多天，总不能让我们的男人偷懒吧？” “姑奶奶，我这几天在偷懒吗？” “谁知道呢？别的不说，那三天，你干嘛去了，谁知道呢？”蕾切尔嬉嬉一笑，“就算我们相信你没有背着我们去跟别的女人幽会，你也有可能跑去睡大觉了。再说了，谁说过不让我们做粗活呢？”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说道：“行，我去铺瓦，不过你们得帮忙。” “怎么帮忙？” “把瓦片抛上来，总不能让我上上下下吧。” “蕾切尔，你就别为难他了。”玛雅拉了下蕾切尔，对楚天疆说道，“你上屋顶吧，我们把瓦片抛上来。” 楚天疆也没有罗嗦，都快到中午了，再不抓紧，晚上又得露宿。 铺瓦是一件细致活，就算其他工作都已做好，也快不起来。 忙了两个小时，才完成了一半。 下面，玛雅刚把一撂瓦片抛起来，楚天疆突然感到一阵异动，然后就愣住了，没有察觉到朝他飞来的瓦片。 “小心——” 玛雅大叫一声，楚天疆才猛的回过神来，接住飞到跟前的瓦片，放下瓦片后就从房顶上跳了下来。 “怎么了？” “尼科尔她们呢？” “开始下河洗澡去了，现在应该在河滩上晒太阳吧。”玛雅自告奋勇帮忙，蕾切尔也就没有管她。 “去叫她们穿上衣服，有人来了。” 玛雅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 “快点，他们乘坐的直升机，马上就到了。” 玛雅没再迟疑，赶紧朝河滩跑去。在蕾切尔的带领与教唆下，尼科尔等人养成了一个坏习惯，即不做事的时候都不穿衣服。 等着蕾切尔她们穿好衣服赶过来的时候，那架直升机出现在了河谷上空。 “是谁？”“张小刚。”看到蕾切尔的样子，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规矩点，不止他一个，来的人还不少。”蕾切尔做了个鬼脸，把卷在胸口、堪堪遮住胸部的T恤拉了下来。 直升机在河谷里盘旋了一周，才降落到“城堡”附近的空地上。来的不仅有张小刚，还有几名楚天疆不认识的人。看到肖芳芳带着吴国雄下了直升机，楚天疆锁紧眉头。最后下来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衣裤、头顶上戴着一顶小帽子的外国人，楚天疆更是惊讶，那家伙的装扮像是一名神父。 “老楚，不错嘛，才半个月就盖好了安乐窝。” “还早着呢。”楚天疆迎了上去，对张小刚说道，“我还打算晚上去找你，需要一些工程材料。” “这种小事，用得着来麻烦我吗？”张小刚苦笑了起来，说道，“你开个清单，我派人给你送过来。” “行，等我想好需要什么，再来麻烦你。”楚天疆没有笑，说道，“如此大张旗鼓，是不是要出发了？” “明天，准确的说是今天晚上。” “行，不过我得带上她们。” “我早就想到了，不用你操心。不过嘛，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更重要的事情？” “结婚。” “什么！？”张小刚呵呵一笑，说道：“这几位是民政局的同志，给你们现场办理婚姻登记、以及尼科尔她们的入籍手续。你看，我考虑得多周全？尼科尔她们是海外友人，我特意请来了一名神父。”虽然万分惊讶，但是楚天疆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 第一百零九章 共筑爱巢（下） 对尼科尔等人来说，不仅是惊讶，更是惊喜。虽然与楚天疆的关系已经确定下来，但是在迈过了这道坎之后，她们与楚天疆的关系才算得上是正式确立下来，并且受到刚刚通过的法律保护。 办理手续是最简单的事情，楚天疆与尼科尔她们要做的，只是拍摄几张照片，在证书上签名与摁上指印。只是，尼科尔她们在办理了入籍手续之后，还要按照要求宣誓，才正式成为中国公民。 在做这件事的时候，肖芳芳开始为尼科尔她们化装。 张小刚确实准备得很充分，连婚纱与礼服都带来了，只是没有带伴郎与伴娘来，恐怕他也找不到那么多伴娘。 楚天疆原本还有点担心尼科尔她们与肖芳芳在见面后会很尴尬，特别是蕾切尔，说不定会惹出麻烦来。让楚天疆颇感惊讶的是，在肖芳芳面前尼科尔她们都表现得很稳重，蕾切尔还摆出高姿态，没有惹事生非。 见到几个小女人能与肖芳芳和平共处，楚天疆才去河湾冲了澡，换上礼服。 “老张，真是太感谢你了。” “你我之间，还说这些？”等楚天疆穿好礼服，张小刚递了根香烟过来，“昨天，新的婚姻法已经正式生效。杨总还专门叮嘱过，一定要把你的婚礼办得隆重盛大。我本来想请你们回去的，只是觉得给你们一个惊喜反而更好一些。再说了，现在条件简陋，以后有机会再补上。” “婚礼还能补上？” 张小刚哈哈一笑，说道：“如果我能活到那一天，等你们金婚的时候，一定给你们办一场隆重的庆礼。” “五十年之后？得了吧，这空头支票开得也太惊人了。” “那可未必，听梅兰妮说，在经过入侵者改造之后，人类的平均寿命有望增加到一百二十岁以上。如果科技大爆发，说不定活到两百岁都不是问题。现在，上面正在考虑推迟退休年龄呢。” “对了，教授他们怎么没来？” “忙着呢，比我还忙。现在我想见上他一面，都得提前几天预约。”张小刚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教授比你还积极，昨天就娶了娜塔莎。他没有举办婚礼，听说是娜塔莎的意思。” “厚此薄彼，太不应该了。你也是，怎么不早点来告诉我？” “告诉你也没用，我也忙得要死，根本没精力帮教授搞婚礼。”张小刚叹了口气，又说道，“如果不是要来接你回去，而且肖芳芳提出了这件事，我也不会想到，更不会准备得这么周全。” 楚天疆一愣，说道：“是肖芳芳提出来的？” “你认为，我这个大男人会考虑得那么仔细？”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她说了，你是新婚姻法生效之后第一个同时娶几个老婆的人，这是历史性的一刻，再简单，也不能连基本的程序都省了。” “哎！” “老楚，她让我告诉你，希望你能生活得幸福美满。” “你们呢？” “我们？”张小刚苦笑了起来，说道，“感情还过得去吧，主要是在一起的时间少，我忙这边，她忙那边，有的时候好几天都见不了一面。如果不是为了你这事，恐怕我在去莫斯科之前都见不到她。” “她有其他任务了？” “算不上其他任务，主要就是负责基地里地一些琐碎事务。现在人手紧张，老袁恨不得把我拆成两半。” “国雄呢？” “平常在学校有老师照顾，而且他的自理能力特别强。只要有时间，我跟肖芳芳都会陪他一会。” “学校？” “基地里有一万多人，几百个孩子，总得有人照顾吧。” “这样也好，让他跟同龄人在一起，总比成天跟着大人好。”楚天疆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又比别的孩子早熟，如果对他造成了负面影响，恐怕会让他变得跟其他孩子不一样。” “老楚，你就是操心得太多了。” “难道不该操心吗？”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能做的就是给他们提供最好的成长环境。他六岁的时候，你担心他早熟。等他十六岁的时候，你会担心他荷尔蒙分泌过多。到了二十六岁，你还要担心他跟什么样的人交朋友。就算到了三十六岁，你也得为他的子女操心。也许到了四十六岁，你还在为他操心。这辈子，你操心操得完吗？” 楚天疆苦笑了起来，张小刚这番话说得确实有道理。 “好了，我们过去吧，她们也快准备好了。” “老张，这次去俄罗斯，要不帮你弄两个回来？” “得了，你认为我是你这样的人 ？”张小刚呵呵一笑，说道，“再说了，我这种连一分钟空闲都没有的人，就算有那心，也没那力。真要像你这样，还不是让她们守活寡，摆在家里当花瓶。” “总会有闲下来的时候。” “退休的那一天吧，到那时候，恐怕你就会觉得老婆越少越好了。” “你这张嘴，确实没人说得过。” 两人来到设在“城堡”前的婚礼现场时，七只“花蝴蝶”已经打扮得花枝招展，由尼科尔带队站在右侧。 因为参加过罗晋勇与梅兰妮的婚礼，所以楚天疆知道婚礼过程。 肯定是张小刚打了招呼，神父也是长话短说，直接切入重点。在楚天疆把张小刚替他准备的钻石戒指象征性的戴到尼科尔、蕾切尔、玛雅、克洛伊、伊莎贝拉、米歇尔与凯莉的左手无名指，并且依次与她们亲吻后，婚礼就算结束了。因为没有几名宾客，所以连抛花篮的过场都剩了。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主要是尼科尔她们在化装的时候耽搁了太多的时间。 张小刚没再简化，婚礼结束后，把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与直升机飞行员请来，举行了一场简单的晚宴。 随后，楚天疆与尼科尔她们去换上了便服，跟随张小刚乘直升机离开了河谷。 楚天疆的心情不大好，因为在婚礼上，吴国雄一直在回避他，没有跟他说一句话，甚至没有正眼看他。楚天疆知道，吴国雄并不喜欢尼科尔她们，或者说在他心目中，尼科尔她们比不上肖芳芳。虽然吴国雄的做法是耍孩子脾气，但是楚天疆还是很内疚，因为他觉得没有照顾好吴国雄。 这些感受，楚天疆没有表现出来。 其实，楚天疆早就注意到，尼科尔她们都很喜欢吴国雄，不但主动跟他说话，还争着跟他玩闹。虽然楚天疆知道，尼科尔她们知道吴国雄是楚天疆的干儿子，因此爱屋及乌，但是不管怎么说，她们没有排斥吴国雄，也没有排斥肖芳芳。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关系，而楚天疆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这种关系的稳定性，所以他不能把内心活动表现出来，反而得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也许，张小刚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才尽可能的缩减了婚礼仪式。 “老张，我们去俄罗斯的干什么？”楚天疆把心思收了回来。 “让老毛子认清楚现实。”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我已经准备好了相关资料，等下上了飞机再给你们。大致就是，老毛子在联合出兵这件事上漫天要价，让杨总无法接受，因此得给老毛子一点颜色看看。” “这么说，我们以真实身份去莫斯科？” “当然不是，我们是去闹事的，又不是去和谈的，自然不能用真实身份。” “这……” “老毛子的日子也不好过，各地都在闹事，一些加盟共和国更是闹着要独立，我们的身份是哈卡斯共和国的全权代表，去莫斯科请求联邦政府的支持，出兵帮助驱逐占领阿巴坎的敌人。” “敌人 ？” “阿尔泰共和国的军队。” “这两个都是俄罗斯的加盟共和国？”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两个共和国都在西伯利亚，阿尔泰共和国与我国接壤，只隔了一道阿尔泰山脉，哈卡斯共和国在阿尔泰共和国北面。你离开这几天，我们已经与阿尔泰共和国达成协议，支持其控制整个西伯利亚地区，条件是成为我们的附庸国，然后帮助其占领了哈卡斯共和国的首府。虽然哈卡斯共和国派了一支代表团前往莫斯科，但是已被刘展博率领的特种部队截获下来，没有一个人逃脱。我们就冒充这支代表团去莫斯科，给老毛子制造一些麻烦。” “问题是，我们长得像俄罗斯人吗？” “当然不像，不过对你来说肯定没有问题。至于我嘛，也不会有问题的。”张小刚笑了笑，又说道，“老毛子不知道在纽约、以及阿拉莫斯实验室发生的事情，更不知道圣马修岛上发生的事情，所以肯定不清楚尼科尔等人的身份。她们无须易容，装扮上注意一点就是标准的俄罗斯美女了。” “这么说，你早就策划好了，也早就安排好了？”“你觉得，我这半个月在睡大觉？”张小刚哈哈一笑，说道，“老楚，不要以为到纽约风光了一回，骗到几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你就是情报专家了。情报工作，八成得看前期策划准备。前期工作做好了，等于成功了一大半。如果准备工作还没做好就开始行动，八成是去送死。”说到情报工作，楚天疆当然比不上张小刚，自然是无话可说。 第一百一十章 衣冠禽兽（上） 上了运输机，拿到行动资料，楚天疆与尼科尔她们就仔细看了起来。因为有五十多名随行人员，其中还有不少女性，加上张小刚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楚天疆也没在意张小刚的去向。 直到一个陌生人没打招呼就坐到旁边的位置上，楚天疆才回过神来。 “你是……” “我是阿列克谢，楚天疆，你已经因间谍罪被捕了。” 楚天疆一愣，显得很惊讶，陌生人则哈哈大笑起来。 “你是老张！？” “怎么样，我这装扮不错吧，连你都认不出来了。” 楚天疆仔细一看，随即锁紧了眉头。 “你看出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楚天疆一眼就看了出来，张小刚没有使用易容面具，而是直接改变了相貌。“就在你走后不久。”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这不是我的本意。改变DNA这样危险的事情，还是让其他人先做，等确认没有后遗症之后，再做也不迟。可是没办法，在几套行动方案中，就这一套最具可行性，而且前期准备最简单。如果采用其他方案，至少还得耽搁半个月。” “这样也好，反正是迟早的事。” 张小刚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是迟早的事，也就没有拒绝。” “有没有领到末日战士系统？” “有，就在我背上。” “改进了？”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教授这段时间忙死忙活，就是在忙这件事情。他说是从你身上得到的灵感，改进了末日战士系统，不再需要穿戴。不过使用前得脱光衣服，不像你那么潇洒。” “要不，我来帮帮你。”“得了，我可不想被你摸来摸去。”张小刚哈哈一笑，说道，“其他人员跟我一样，老袁这次是大手笔啊。”“他们都是X末日战士？”楚天疆很是吃惊。“全都是，还是除刘展博与田大龙之外的所有X末日战士。前几天，就是他们协助阿尔泰共和国的军队攻占了阿巴坎，然后由刘展博率领伏击了哈卡斯共和国的团队，昨天才赶回来。” “这么来回奔波，有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老袁下了血本，等于告诉我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这不是给我们增加压力吗？” “没有压力，哪来动力？”张小刚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现在，老毛子那边可以是乱成了一团。你看了资料，应该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去火上浇油，让老毛子乱成一盘散沙。” 楚天疆笑了笑，看完张小刚准备的资料，他心里就有数了。 虽然俄罗斯是世界上幅员最辽阔的国家，但是有一个致命缺陷，即地广人稀。 在以往，这个缺陷不算很严重，有的时候反而有好处。这就是，即便在国力最衰弱的时候，俄罗斯也能凭借广阔的国土与丰富的自然资源，通过出口原材料让国民能够过上温饱生活。 可是在大灾难之后，这个问题就非常致命了。 虽然依靠之前与中国的关系，在地外文明入侵之前，俄罗斯首先收到警报，及时疏散了城市里的居民，开始为长期抗战做准备，但是根据最新的调查数据，俄罗斯的人口总量已经锐减到了三千五百万左右，与张小刚当初预测的三千万出入不大。更致命的是，这三千五百万俄罗斯人中，有大约二千八百万女性，只有七百万男性，即俄罗斯男性公民所在比例仅有百分之二十。 如果只是这一个问题，俄罗斯的处境不会比其他国家糟糕。 全世界范围内，除了中国的人口结构较为合理，男性占到了四成左右之外，没有一个国家的男性占比超过三成。 问题是，俄罗斯的问题不止这一个。 除了性别失调之外，俄罗斯的人口分布也极不合理。在三千五百万俄罗斯人中，有接近三千万在乌拉尔山脉以西的欧洲地区，只有五百余万在亚洲地区，而俄罗斯亚洲地区的面积占其国土总面积的四分之三。 如此不合理的人口分配，使得俄罗斯的亚洲地区几乎成了无人之地。 做为一个世界级的大国，在全球所有国家都遭受重创，即便是受灾最轻的中国也得以维持内部稳定、恢复国内秩序为主，如果只是人口锐减、性别失调、分布不均，对俄罗斯的影响不会很大，至少不会有亡国的危险。关键是，这些动荡因素，引发了一场更加严重的人为性灾难。 这就是，在入侵者撤退前，俄罗斯爆发了军事政变！ 在绝望时，俄罗斯军民把愤怒的矛头对准了总统普奇金与总参谋长谢尔盖耶夫，一名野心勃勃的将军抓住这个机会，发动军事政变推翻了普奇金政府，控制了谢尔盖耶夫，然后扶持一名所谓的“尼古拉二世玄孙”，即沙皇的后裔，组建了“第二沙俄帝国”，宣布在俄罗斯恢复帝制。 这名将军，正是普奇金之前最信任的莫斯科卫戍部队司令伊萨克中将。 政变之后，伊萨克宣布退役，随后出任第二帝国首相，着手组建内阁。因为行星防御理事会还没有政治宣告解体，谢尔盖耶夫又很识时务，所以他被伊萨克留用，仍然为俄军总参谋长。 在第二帝国的首届内阁中，只有谢尔盖耶夫是前政府成员。 伊萨克很有野心，不过必须承认，他也是一名很有才能的政治家，至少是一名不可多得的治乱高手。 第二帝国成立后，伊萨克首先宣布继承前政权在行星防御理事会里的责任与义务，争取到了稳定的外部环境，让其他几个成员国，特别是中国、法国、德国与意大利迫于局势承认了第二帝国。紧接着，伊萨克把战时法的管制范围扩大到全部领域，宣布第二帝国进入全面战争状态。 虽然军事政变，以及第二帝国的出现，直接导致俄罗斯分裂，各个地方，特别是一些实力强劲的加盟共和国不再听从中央政府的号令，成为事实上的独立国家，因此伊萨克实际上只控制了莫斯科附近的几个州，面积还不到俄罗斯欧洲部分的三分之一，甚至比一些加盟共和国还要小得多，但是就在伊萨克控制的区域内，聚集了俄罗斯三分之二的人口，俄军中战斗力最强的几支部队，库存的所有核弹头，国库里的全部黄金，以及相当于全国半数的储备粮食。 在人口锐减的情况下，土地面积不是衡量实力的主要标准。 进入全面战争状态之后，俄军接管了所有行政事务，伊萨克开始清理官吏，惩处了一批贪污国家资源、滥用行政权力与违法乱纪的官员。随后，伊萨克又把食物配给标准提高了三分之一，还宣称在冬季到来之后再提高三分之一，确保所有国民都能度过寒冬，承诺在春天让国家恢复正常秩序。 伊萨克的做法，得到了军民的广泛拥戴，至少对那些生活困苦的民众来说，伊萨克是他们的救星。 十一月初，俄罗斯的冬天已经到来。如果不是伊萨克提高了食物配给标准，免费提供取暖用的天然气，并且在莫斯科设置了上百处救济站，恐怕有半数以上的幸存者无法熬过这个寒冬。 也正是如此，伊萨克、以及由他扶持的尼古拉三世成为了俄罗斯人心目中的英雄。 只是，伊萨克的目的显然不是振兴俄罗斯。 在张小刚提供的资料里明确提到，由伊萨克内阁制订的复兴计划中，生产工作主要由妇女承担，适龄男性全部编入军队，只有上了年纪的男性才参与社会劳动，此外俄军的征兵标准降到了十六岁。 仅仅如此，也无可厚非。关键是，俄罗斯的科学家已经确认无法在短期内攻克末日战士系统的生产工艺，而且中国当局明确表示暂时不会对外输出末日战士系统的生产技术，美国则无法提供至关重要的神经中枢控制单元。在这个大背景下，伊萨克把全部赌注押在了DNA病毒上。军事情报局获取的情报表明，在入侵者撤退之前，俄罗斯的科学家就利用DNA病毒开发与X战士项目相当的生化技术。军事政变之后，伊萨克不但没有终止这个项目，还为该项目提供了全力支持。别的不说，参与该项目的科学家都受到了特殊保护，享受相当于将军的待遇。也许，伊萨克的目的是振兴俄罗斯，可是他做的事情却与目的背道而驰。就算俄罗斯也有天才级科学家，利用DNA病毒开发出改造X战士的生化科技，可是谁能保证，俄罗斯的科学家不会开发出另外一种DNA病毒？哪怕只是无意为之，可是只要有一个病毒袍子扩散到空气里面，后果就是灾难性的。到时候受害的不仅仅是俄罗斯人，而是世界上的所有人。显然，这也正是首先对付俄罗斯的理由。在楚天疆看来，虽然这个理由更像是欲加之罪，但是在大潮流面前，理由只不过是一个说辞罢了。不管有没有这个理由，在整合人类文明的道路上，中国迈出的第一步都会踩到俄罗斯身上。 第一百一十章 衣冠禽兽（中） 接下来，张小刚介绍了行动的具体安排。 张小刚本人扮演哈卡斯共和国的全权代表阿列克谢，一名叫王文君的女特工扮演阿列克谢的妻子波琳娜。这个阿列克谢原本是哈卡斯共和国的酒商，经营一家年产量在一百万吨以上的伏特加酒厂。波琳娜是一家农场主的独生女，拥有的土地超过十万公顷，主要种植酿酒作物。 阿列克谢不但在哈卡斯共和国很有名，因为向莫斯科的高层提供特制伏特加，在整个俄罗斯都很有名。虽然他不是俄罗斯最大的伏特加供货商，但是由他提供的伏特加一直是俄罗斯高层的最爱。 哈卡斯共和国派阿列克谢以全权代表身份前往莫斯科，也是想利用他的人脉关系。 其他人，全都扮演阿列克谢的随从。 楚天疆扮演的人物叫约瑟夫，身份是阿列克谢“金牌打手”。按照张小刚的介绍，约瑟夫十八岁出道，一直跟随阿列克谢，帮阿列克谢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比如暗中对付其他酒商与农场主、强行收债、把劣质伏特加推销给各家酒店与商店赚取暴利、收买地方官员与执法人员等等。 显然，这是一个心狠手辣的角色。 约瑟夫已经跟随阿列克谢十五年，而这正好是阿列克谢发家的十五年。阿列克谢能够霸占整个西伯利亚的伏特加市场，把劣质伏特加卖到乌拉尔地区与远东地区，约瑟夫可以说是居功至伟。 张小刚给楚天疆安排这个角色，与尼科尔她们有关。 这就是，约瑟夫不但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打手，还是一个色鬼。与上次去纽约扮演的燕文斌不同，约瑟夫并不懂得怜香惜玉，而是把女人当成玩物。根据张小刚提供的资料，阿列克谢的那些竞争对手与不听招呼的商家，只要听到“约瑟夫”这个名字，就会立即向阿列克谢妥协。原因就是，约瑟夫不但会以极为残忍的方式处决阿列克谢的敌人，还会把这些人的女眷当成战利品。有一次，阿列克谢派约瑟夫去给一个农场主做说服工作，让农场主把农场卖给波琳娜，结果约瑟夫带着手下来到农场，花了三天时间让这个顽固的农场主看着他在其女眷身上逐一表演令人发指的性能力，在农场主的精神彻底崩溃之后，他才拿出底价出售土地的契约，随后他把农场主的女眷交给手下，让他们把三天来的罪行重新上演一遍，最后才杀人灭口。 约瑟夫为阿列克谢卖命，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这就是，阿列克谢只在需要的时候才会找约瑟夫，而约瑟夫每次都无偿提供帮助，并不索要报酬。做为回报，阿列克谢为约瑟夫提供保护伞，让哈卡斯共和国的执法部门对约瑟夫视而不见。至于约瑟夫做的别的事情，阿列克谢从不过问，也从不干预，反而还准许约瑟夫经营一些赚钱买卖。 两人的这种关系，与约瑟夫的身世有很大关系。 根据张小刚提供的情报，阿列克谢在八岁的时候，跟随父亲去森林里打猎。在跟踪一只受伤的母狼后，他们找到了狼窝，发现了已经跟狼群生活了六年，已经被狼群彻底通化了的约瑟夫。阿列克谢的父亲收养了约瑟夫，并且让他跟阿列克谢一起生活。与人一起生活并没消除约瑟夫的野性，只是让他变成了一头会说人话的野兽。六年后，约瑟夫在一个深夜强暴了邻居家的少女，阿列克谢的父亲忍无可忍，把他送往森林腹地里的一个集中营，与上百名重刑犯关在一起。八年后，二十岁的约瑟夫出现在阿列克谢面前，告诉阿列克谢，他杀死了集中营里的所有重刑犯与看守，徒步穿越了一千多公里的雪原。此时，阿列克谢的父亲已经去世，阿列克谢正在为家族酒厂濒临倒闭发愁。半年内，约瑟夫以极为残忍的方式铲除了阿列克谢在阿巴坎的所有竞争对手，阿列克谢的家族酒厂迅速发展壮大，成为哈卡斯共和国规模最大的酒厂。 由此可见，约瑟夫既是阿列克谢的养兄弟，也是阿列克谢的合伙人。 两人的关系，更像是相互合作。约瑟夫为阿列克谢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而阿列克谢为约瑟夫提供政治蔽护。 除了为阿列克谢做事，约瑟夫还有自己的产业。 这就是，经营阿巴坎的地下产业。虽然约瑟夫并不直接拥有这些产业，但是阿巴坎的所有赌场、妓院、夜总会都与他有关。为了把持这些地下产业，约瑟夫组建了俄罗斯亚洲地区最强大的地下势力。 有趣的是，在这支地下势力中，地位仅次于约瑟夫的是“十兽女”。 根据张小刚提供的情报，约瑟夫在出道后不久，收养了一批年龄在六到八岁之间、丧失了双亲的少女，然后把她们送到西伯利亚腹地的集中营，让她们像野兽一样，在环境恶劣的野外自行生活。十年后，约瑟夫回到集中营，把活着的、几乎与野兽无异的十名少女带回阿巴坎。 从此之后，“十兽女”成为她们的共同称号，她们也成为约瑟夫最厉害的手下。只是，“十兽女”到底还剩下几个，谁也说不准。在袭击阿列克谢的车队时，刘展博率领的“X末日部队”只击毙了五名“兽女”，而张小刚获得的情报表明，在过去几年里，“十兽女”频有伤亡，因此肯定没有十个，只是没人知道还有几个“兽女”。 所幸的是，莫斯科当局也不清楚。 此外，“十兽女”都有掩护身份，平常与普通女性无异，都有自己的生活，只有约瑟夫发出召集令，她们才聚集到一起。 为此，张小刚让尼科尔她们装扮成“兽女”，以便跟楚天疆一起行动。 这是一个合情合理的安排，只是蕾切尔很不满意，特别是在知道约瑟夫与“十兽女”的事情之后。 楚天疆也有点不满，上次去纽约让他扮演“情圣”，这次更加过分，竟然让他扮演成“禽兽”。楚天疆甚至怀疑，张小刚故意这么安排，目的是让他尝到苦头，让他在莫斯科不得安生。 只是，整个行动都以策划好，不可能临时做出调整。 关键就是，哈卡斯共和国已经把特别代表团的名单发给了莫斯科，明确提到约瑟夫是阿列克谢的随行人员。虽然没有提到约瑟夫带了多少手下，以及手下的身份，但是莫斯科当局不可能不知道“十兽女”。如果约瑟夫没带上“十兽女”，而是带其他人保护阿列克谢，显然说不过去。 要知道，从阿巴坎到莫斯科，有几千公里，沿途危险重重。阿列克谢能不能安全抵达莫斯科，关键就得看随行的护卫力量。因为阿巴坎已经沦陷，所以约瑟夫更没有理由留下最厉害的手下。 “看来，这件事情是没得商量了？” 张小刚呵呵一笑，说道：“老楚啊，我也不想让你为难，可是没办法啊。要不，你让尼科尔她们回去？” “什么意思？” “没有她们，我可以给你安排另外一个身份。到了莫斯科，就说在路上遇到袭击，约瑟夫与他的手下已经死了。” 楚天疆皱起眉头，朝尼科尔她们看了过去。 “不行，你别想丢下我们。”蕾切尔一下就急了。“老张，你太不厚道了，明明知道我们不会回去，还这么说。” 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们要跟着去莫斯科，就得听从安排。要知道，阿列克谢与约瑟夫没有任何理由带着一大帮娘们去莫斯科，即便波琳娜需要照顾，也就只需要两三个侍女，根本用不着七个。你们要跟着去，就需要不一般的身份，‘十兽女’是唯一合适的安排。” “你说我们是娘们？” “你们难道……难道不是女人，不是美女吗？”张小刚在蕾切尔手里吃过苦头，知道不能招惹这个女魔头。 蕾切尔翻了下白眼，没再多说什么。 “老张，说正是吧。到了莫斯科，我该怎么办？” “首先利用我的身份，搞清楚莫斯科的局势。”张小刚掏出香烟，才掏出打火机，一名长得很漂亮的空乘人员就走过来，从他嘴里夺走了香烟，然后指了下舱壁上的标示，让他不要在机舱内抽烟。张小刚很无奈，不过被入侵者改造后，他已经没有烟瘾，抽烟不过是一种习惯性动作。 “难道我们不清楚莫斯科的局势吗？”“你知道莫斯科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张小刚反问了一句，随即说道，“可惜的是，我也不知道莫斯科是个什么样子，而且连我们的谍报人员也不清楚莫斯科的局势。现在与以往不一样，受通信影响，谍报人员很难及时把情报发送回来，而且世道动荡不安，局势每天都在发生变化。结果就是，我们收到的往往都是过时的情报。你觉得，我们能依靠这些作废的情报对付伊萨克？”楚天疆知道张小刚说得有道理，也就没有反驳。 第一百一十章 衣冠禽兽（下） 等到空乘人员离开，张小刚又掏出了一包香烟，只是这次没有拿出打火机。 “搞清楚情况之后，再决定怎么做。”“目的是搞掉伊萨克？”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如果这么简单的话，根本不需要让我去莫斯科，随便派一名高级特工过去就行了。实在不行的话，大不了让老刘亲自跑一躺，由他率领X末日部队干掉伊萨克。” “这……” “你觉得，凭一己之力，伊萨克能成为俄罗斯的太上皇？”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你是说，伊萨克也是傀儡，真正控制俄罗斯的是其他人 ？” “对，不过不是一个人。” “什么意思？” “是一个集团。” 楚天疆一愣，随即意识到，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了，即没有利益集团支持，任何人都不可能控制俄罗斯。 “我们获得的情报非常有限，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伊萨克能推翻普奇金，扶持尼古拉三世成为第二帝国沙皇，关键不是他，而是在幕后支持他的利益集团，包括由他充当代言人的军人集团。” “还有其他集团？” “肯定有，也许还有好几个。也许军人集团是核心力量，但是没有其他集团的支持，伊萨克肯定控制不住局势。别的不说，仅仅依靠军人集团的话，他在上台后推行的各项政策都不可能落实。”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就算伊萨克是个傀儡，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瓦解俄罗斯。” “瓦解？”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你去河谷之后，杨总每天召开一次军事会议，商讨对俄基本战略。虽然大部分将军主张一鼓而下，但是杨总没有昏头，采纳了一名上校参谋提出的蚕食战略。” “蚕食？” “俄罗斯太大了，就算人口所剩无几，但是一口吞下这么大个馅饼，肯定会噎着。”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此外，我们的国内局势无法维持大规模军事行动，而且当务之急是攻占美国本土，确保未来两到三年内的粮食供应。综合这些因素，我们只能步步为营，逐渐消化掉这个大馅饼。” “怎么蚕食？” “我开始不是说了吗？”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先搞乱俄罗斯，瓦解俄罗斯，鼓动加盟共和国独立。只要俄罗斯成了一盘散沙，我们就能逐一吞并其加盟共和国，一口一口的吃下这个馅饼。” “这么说，要花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三年。” “什么！？”楚天疆很是惊讶。“俄罗斯有数十个加盟共和国与自治州，就算一个月吞并一个，三年也吃不完。” “这些事，轮不到你我操心。” “这……” “战略方面，有杨总把关，根本不用担心。”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虽然我对整体战略计划不够了解，但是杨总的眼光与能力，我们都很清楚。杨总认为三年能办到，我觉得问题不会很大。” “照你的话，杨总已经制订好了战略计划？”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关键就是，我们此行必须达到目的。只要莫斯科一乱，俄罗斯就会成为一盘散沙。” “这就是我们的目的？” “差不多吧，不过我们能够走到哪一步，还得看具体形势。” “有时间要求吗？” “越快越好。”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老袁给了我们两个月，不过兑现的可能性不大。杨总的意思是，最好在一个月内组建联军，我们得在此之前完成任务，因此可能只有一个月。” “也许一个月都没有。”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不能直接飞到莫斯科，得在半路下飞机，然后驱车前往莫斯科，路上就要耽搁一周。”“会有麻烦？”“肯定有，不然老袁不会把X末日部队全部交给我。”张小刚苦笑着摇了摇头，“局势大乱之后，不但莫斯科无法控制各个加盟共和国，即便是各个加盟共和国，行政当局也只控制着首府与附近地区。远离大城市的偏远地区早就是无政府状态了，而我们此行到莫斯科有几千公里。” “这样的话，恐怕不止一周。”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已经准备好了武器装备，而且沿途都有情报人员配合，又有你这样的超级战士，就算有麻烦，也不是大麻烦。再说了，如果一帆风顺到达莫斯科，那才是怪事。” “行，我休息一会，到了叫醒我。” “别急，你得去变变样子。”张小刚掏出几张照片递给楚天疆。 这时候，尼科尔她们大概厌倦了冗长的情况介绍，都到后面的舱室去休息了。 “这就是约瑟夫？”照片上的男子，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出头，不像已有三十五岁，不过男性在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的相貌变化不是很大。此人看上去不像粗犷的俄罗斯人，更像文质彬彬的绅士。 楚天疆很是惊讶，因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这样的人跟“禽兽”联系起来。 “很吃惊吧？”张小刚呵呵一笑，说道，“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只看外貌，约瑟夫绝对是一个魅力十足的成功人士，绝对不会有人把他跟奸淫掳掠的恶魔联系起来，但是这只是表象。” 楚天疆叹了口气，又笑着摇了摇头。 “还有，约瑟夫对付女人很有一套，丝毫不在燕文斌之下。” “是吗？” “虽然这家伙无恶不作，但是没有到恣意妄为的地步，不但很有分寸，还很聪明。早在两年前，他就开始追求哈卡斯共和国总统的小女儿，只是出身卑微，又与地下产业有染，所以一直没有被接受。除此之外，他还是很多贵妇的面首。”张小刚笑了笑，说道，“约瑟夫非常清楚，阿列克谢不过是一名商人，即便富可敌国，在政界的影响力也非常有限，因此阿列克谢提供的保护不但算不上稳固，还与他的商业帝国息息相关。为此，约瑟夫一直在暗中增强政治影响力。办法无非两种，一是抓住政客的丑闻，二是利用政客身边的女人。前者没什么好说的，关键在后者。据我所知，约瑟夫至少与哈卡斯共和国数名高官的情妇有染，并且通过她们影响这些官员。” “又是一个燕文斌。” “他与燕文斌不同，在他眼里，女人都是玩物与工具。” “难道燕文斌不是？” “对燕文斌来说，只有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女人才是工具，而且仅仅是工具，他从来没有把女人当成过玩物。” “这……” “两年前，为了收买与控制阿巴坎的警察局局长，约瑟夫安排一名‘兽女’去接近与引诱他，最终抓住了此人的把柄。” 楚天疆一愣，说道：“难道要我用这种办法去对付莫斯科的政客？” “如果有必要……” “老张，你太不厚道了。尼科尔她们已经是我的女人，就算我不反对，她们也绝对不会答应。要是知道你有这样的安排，恐怕就算我护着你，她们也不会放过你。”楚天疆嘿嘿一笑，说道，“你就自求多福吧。” “老楚，我知道她们是你的女人，可是……”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实在不行，我就女扮男装，去勾引莫斯科的高官。虽然我的技术不怎么样，但是装扮起来绝对是个美女。” 楚天疆一愣，随即大笑起来。“老张，你就别跟我演苦肉计了。” “那你说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 “不过，‘十兽女’都是货真价实的美女，她们不仅仅身手厉害，床上功夫更厉害。听说，约瑟夫还专门训练了一批美女，然后把她们送给有权有势的政客与官员。为此，他甚至让她们保持处子之身。” “得了，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等下，你就是约瑟夫了，不但要有他的相貌，还要有他的思想，像他那样去思考与解决问题。” “让我变成‘衣冠禽兽’？” “这可不是我决定的。你要有意见，就去说服尼科尔她们，让她们回去等消息，我就给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这不是让他去找死吗？ “不行的话，那就认命吧。”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也只能这样了，大不了在莫斯科大闹一场，干掉俄罗斯的全部当权者。” 张小刚一愣，说道：“这是个办法，不过是最蠢的办法，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这么做。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连入侵者都撤退了，还有度不过的难关吗？”楚天疆笑了笑，也没再多说什么。按照张小刚的指点，楚天疆控制面部的能量体，变成了约瑟夫的样子，还改变了瞳孔与头发的颜色。又做了一番细节调整之后，张小刚才感到满意。随后，楚天疆去找到尼科尔她们，让她们熟悉了自己的新面孔。因为没有人清楚“十兽女”的情况，也就没有人知道她们长什么样子，只能肯定她们都是货真价实的美女，而尼科尔她们也是标准的美女，所以用不着改变相貌。 第一百一十一章 冰天雪地（上） 运输机开始减速、降低飞行高度的时候，楚天疆等人已经做好跳伞准备。因为参与行动的全是X末日战士，楚天疆与尼科尔她们更是不必多说，所以张小刚没有准备装备的高空跳伞服。 楚天疆脱下了便服，换上了一套紧身跳伞服。尼科尔她们也不例外，为了方便伞降，都换上了紧身跳伞服。张小刚首先安排X末日战士跳伞离机，楚天疆与尼科尔她们随后，张小刚本人则最后跳出机舱。 按照安排，运输机随后就将转向返航。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 楚天疆首先追上尼科尔，然后是蕾切尔、玛雅等人，最后是凯莉，随后八人在空中组成了一只巨大的“花环”。离机高度在五千米以下，下坠两分钟后才到达开伞高度。八人抱成一团，下坠速度慢了许多。没多时，张小刚就越过他们，而最先离机的X末日战士已经打开降落伞。 楚天疆感觉到，尼科尔她们很兴奋。 虽然她们以前跳过伞，但是从来没有进行过高空跳伞，更没有像现在这样，在跳伞的时候玩花样。 离地面还有一千米的时候，楚天疆首先松开尼科尔与凯莉，然后比划着让她们开伞。 随着“花环”散开，距离扩大到一百米左右，八人同时拉开降落伞。楚天疆他们踏上地面的时候，其他人都已落地，有的还收拾好了降落伞。张小刚正好在楚天疆着陆点附近，他朝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似乎觉得楚天疆太爱炫耀了，跳伞都要玩出个花样。等到楚天疆他们收拾好降落伞，张小刚让几名X未来战士率领队伍上路。半个小时后，众人来到了一条公路旁的停车场。准确的说，这是一座位于高速公路上的休息区，有加油站、杂货铺、餐饮店、公共洗手间与旅客休息中心，停车场能够容纳上百部车辆。不多时，X末日战士准备好了十多部车辆。大部分都是民用越野车，虽然都是路虎、奔驰、宝马与奥迪这类“豪车”，但是都没有特别之处。最引人瞩目的是另外四辆车，其中三辆是BTR—90轮式装甲车，另外则是一辆三十九座的大客车。 这辆大客车很特殊，车身四周用钢板加强，所有车窗都被钢板封死，换上了具备中央气压调节功能的防爆轮胎，发动机也更换成功率与扭矩更大、能够使用各种燃油的军用涡轮增压柴油发动机，还安装了一根伸到车顶上的排气管，风档上安装的则是厚度达到十五厘米的防弹玻璃。“这是给我们准备的？”“你们？”张小刚看了楚天疆一眼，笑着说道，“你想得太美了，这是专门给阿列克谢与波琳娜准备的，那边那辆BTR—90才是你们一家子的座车。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约瑟夫。” 楚天疆一愣，随即苦笑了起来。 “不过，现在可以借给你们使用。” “借就算了。” “你打算让尼科尔她们在露天坝里换衣服？”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说道：“还需要换衣服吗？” “当然，我给她们准备了几件特殊衣服。是用末日战士系统的材料制成的，而且特意按照她们的喜好染成了黑色。虽然没有神经中枢控制系统，但是穿脱都很方便，更利于在夜间行动。” 楚天疆知道这是好东西，也就没再罗嗦，把尼科尔她们叫来，让她们上车更衣。 七只“花蝴蝶”从大客车上下来的时候，全都套上了一件裘皮大衣。虽然尼科尔她们并不怕冷，而且张小刚给她们准备的紧身衣有很强的保暖能力，但是装扮成波琳娜的女特工特意让她们穿上裘皮大衣。原因就是，现在已是十一月下旬，俄罗斯的严冬已经到来，日间最高气温都在零下十五摄氏度，夜间的最低气温能降到零下三十五摄氏度，普通人肯定不可能只穿一套紧身衣。 虽然裘皮大衣有点累赘，但是尼科尔她们穿上，还真是像足了俄罗斯贵妇。准备就绪之后，张小刚开始招呼大家上车。BTR—90可以容纳十人，即车长、炮长与驾驶员，以及七名载员。张小刚安排了一名驾驶员，楚天疆却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他会驾驶这种俄军大量装备的轮式装甲车，尼科尔她们也能学会。张小刚也没反对，把楚天疆驾驶的BTR—90安排在车队中间，大客车的前面。很快，车队上路。BTR—90一辆开路、一辆断后，十二部越野车分为前后两队，楚天疆驾驶的BTR—90与张小刚乘坐的大客车居中。因为道路上已经积雪，部分路段还结了冰，加上大客车过于笨重，所以车队的行进速度控制在每小时六十公里左右。遇到损毁路段，还得低速通过。 这个速度，甚至比不上这支部队的徒步行军速度。只是，准备工作做得很充分。比如楚天疆驾驶的这辆BTR—90，不但有标配的三十毫米机关炮、七点六二毫米并列机枪、三十毫米自动榴弹发射器与一具AT反坦克导弹发射器，以及一个基数的弹药，载员舱内还有一个七人制步兵班的全套单兵装备，包括一挺通用机枪、两挺轻机枪与三支突击步枪，以及数千发弹药与两具单兵火箭筒。此外，还装载了半吨食物。在车顶上，运载着帐篷等扎营用的物品。按照张小刚的安排，另外辆辆BTR—90轮式战车上各有十二名X末日战士，每辆越野车上有三名X末日战士，大客车上除了他与那名装扮成波琳娜的女特工之外，还有两男两女四名X末日战士。算上楚天疆与尼科尔等人，这支队伍总共有六十二人。楚天疆没有询问那些女性X末日战士的情况。就算没有像娜塔莎与凯莉那样，通过增加隐形Y染色体把女性调制成X战士，在被入侵者改造之后，梅兰妮也很有可能找到了其他解决办法。那些女特工无一例外的都是X末日战士，因此调制女性X战士的技术应该已经大规模应用了。 在这个女多男少的世界里，让女性价值得到充分利用是增强国家实力的主要办法。 一路向西，除了几处地方因山体坍塌或泥石流阻断了道路，以及几座垮塌的桥梁，没有遇到别的麻烦。 天黑前半个小时，队伍在离道路不到一公里的一处开阔平原上扎营。因为有车辆，所以无法选择地势险要的地方扎营。在开阔平原上扎营有一个好处，即能及时发现逼近的敌人。天黑后不久，出去探查情况的X末日战士陆续返回。 方圆二十公里内，没有发现定居点，仅有的两座村庄也早被废弃，而离得最近的城镇在三十多公里之外。探路部队还有一个发现，即在北面几公里外，有一处天然温泉。显然，除了楚天疆与尼科尔她们，没有人想去泡温泉。赶了一天路，还在渡河与通过阻塞路段时费了很大的劲，即便是X末日战士也累得筋疲力尽，晚上还得轮流警戒，大家都想早点休息。 吃过晚饭后，楚天疆就带着尼科尔她们离开营地，去了温泉。 张小刚没有管他们，而且也管不了。至于他们的安全，更不需要操心，这世上还没有人能对付楚天疆呢。 对楚天疆来说，泡温泉的意义不大。虽然泡在温泉里，让他感到很舒服，但是对恢复体力与提振精力没有半点帮助。楚天疆主要是为了尼科尔她们，或者说是满足她们享受玩乐的嗜好吧。 泉眼在附近的山坡上，形成了一条小溪，在山坡下的洼地里形成了一个大池塘。泉眼处的水温在六十摄氏度以上，流到池塘里的时候降低到了五十摄氏度左右，正好是一个较为合适的温度。 受温泉影响，池塘附近没有积雪。 虽然没有人会到这里来，但是楚天疆还是用能量体在五百米外设置了警戒线。 等他赶回来的时候，尼科尔她们已经泡在池塘里。裘皮大衣挂在附近的树上，紧身衣则随手丢在水池旁边。 楚天疆本来不打算急着下水，却被蕾切尔抢行拖了下去。 嬉闹一阵后，玛雅她们仰面躺着，身体浸泡在水里，把脑袋枕在池塘边的岩石上，进入了梦乡。 尼科尔与蕾切尔又跟楚天疆嬉闹了一阵，才趴到楚天疆肩膀上睡着了。 想到要在河谷家园里搞这样一个温泉池，想到今后也能像这样泡着温泉，楚天疆就觉得很舒坦。只要世道稳定下来，不再需要四处奔波、为国家、为民族、为人类文明卖命，楚天疆希望冬天的每个晚上都能如此。即便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娇妻甜甜的沉睡，那也是很幸福的事情。 不多时，楚天疆也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虽然楚天疆早就不需要睡觉了，但是只要有机会，他也会进入梦乡，享受在梦想里才能获得的幸福。 对很多人来说，在这个动荡的世界里，做一个美梦简直就是奢求。 能够做美梦，也算是一种幸福吧。只是，即便进入梦乡，楚天疆依然醒着，而且保持着警惕。下半夜，当警戒线上的能量体被触动，楚天疆立即醒了过来，而且立即起身，警惕的注视着危险到来的方向。 第一百一十一章 冰天雪地（中） 楚天疆只是站了起来，没有发出警报，所以尼科尔醒来时，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睡吧，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呢。”楚天疆捏了捏尼科尔的肩膀，又朝异动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把我吵醒了，我还睡得着吗？要不，我们……” “饿不饿？”楚天疆知道尼科尔想干什么，只是闹起来肯定会惊醒其他人，那就不是一时半会能搞定的了。 “我们没带食物过来。” “这是小事，我去弄点野味。”楚天疆在尼科尔的脸蛋上亲了一下，又说道，“把蕾切尔与玛雅叫起来，让克洛伊她们多睡一会，她们的身体素质比你们三个差多了。等下让玛雅留在这里，你跟蕾切尔去收集点干柴，然后升起篝火。我很快就回来，给你们做一顿野味烧烤早餐。” 尼科尔很好说话，而且她确实饿了。 泡在温泉里，新陈代谢会加快，也就特别容易感到饥饿。虽然楚天疆对尼科尔的身体做了较为彻底的改造，但是她与楚天疆不一样，依然需要通过食物摄取能量，以及进行新陈代谢的有机物，也就必须吃饭。 楚天疆已经觉察到，触动警戒线的是一群狼。 西伯利亚有很多野生驯鹿，会在每年秋季向南迁徙，在相对温暖的南方度过严冬，到了春季又会向北迁徙，到冰雪已经融化了的北方度过酷热的夏季。在冬季，狼群会跟随鹿群向南迁徙，猎杀体质较弱的驯鹿。 以往，狼群会主动避开人类，很少来到城市与村镇密集的西伯利亚南部地区。 大概是人都迁走了，所以狼群的胆子又大了起来。 来到警戒线附近，楚天疆立即发现，触动警戒线的不是一般的狼，因为雪地上的足印有熊掌那么大！ 难道狼也变异了？ 虽然科学家早就发现，生活在北极圈附近的狼要比其他地方的狼大得多，比如生活在加拿大北部与阿拉斯加的一些狼的体形接近美洲狮，体重普遍在六十公斤以上，有的甚至接近八十公斤，而生活在美国中西部地区的狼，最强壮的也只有四十公斤。但是犬科动物的特性决定狼不可能长到棕熊那么大，而且在短短几个月内，狼的体型也不可能通过自然进化变得更加庞大。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些狼发生了变异。 楚天疆来了兴趣，跟随足迹追踪了几公里，来到了一条小河旁。足迹在此消失，表明狼群没有沿着河岸行进，也没有去对岸，而是在河流里行进。利用空气中的气味因子，楚天疆顺河而下。 前行不到三公里，楚天疆发现了一头躺在河滩上、已经奄奄一息的驯鹿。这是一头强壮的雄性成年驯鹿，看上去没有患病。致命伤在咽喉处，身上有几处狼爪留下的痕迹。楚天疆仔细检查一番，断定有一匹狼攻击了这头驯鹿。 这匹狼有多强壮！？ 西伯利亚驯鹿是体型最大的驯鹿之一，雄性成年驯鹿的体重在两百公斤以上，而这头的体重恐怕有二百五十公斤。因为驯鹿比狼跑得快，雄性驯鹿还有很强的攻击性，所以往往是一群狼围攻一头驯鹿，即便是狼群的首领、也就是狼群中最强壮的狼，也很难单独扑倒一头雄性驯鹿。 更让楚天疆觉得惊奇的是，狼群没有撕咬这头驯鹿。 在冬季，食物非常宝贵，而狼群的捕猎成功率又不是很高，因此狼群绝对不会浪费半点食物。一支数量在十只以上的狼群，能够在十五分钟之内吞下上百公斤生肉，接下来一周都不再需要进食。 显然，狼群故意留下了这头奄奄一息的驯鹿。 可是，狼群为什么要留下食物呢？ 猛然冒起的念头，让楚天疆感到万分惊讶。难道狼群发现被更强的捕食者追踪，然后故意留下这头刚刚猎杀的驯鹿，让捕食者的注意力从狼群身上转到食物身上，狼群则借此机会逃脱？ 这个“捕食者”，显然就是楚天疆。 果真如此的话，表明这支狼群的头狼非常聪明，甚至懂得使用计谋，而这正是智慧的特有的表现方式。 空气中的气味因子非常稀少，已经无法继续追踪。 楚天疆叹了口气，放弃了追踪狼群的想法。狼群没有伤害他们，又留下了这头刚刚死去的驯鹿，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从远离伤口的后腿上割下一大块鹿肉后，楚天疆沿原路返回。 尼科尔与蕾切尔已经在池塘旁边架起篝火，其他人也醒了，大家都围在篝火旁，等着楚天疆回来。 虽然没有调料，但是鹿肉本来就很新鲜，烤熟后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不多时，几十斤烤鹿肉就被一扫而空。楚天疆也吃了一些，觉得味道还不错，只是稍微淡了一点。 天亮前，楚天疆等人回到营地。还到其他人慌慌张张的样子，楚天疆知道出事了。在营地北面的树林里，楚天疆找到了跟几名X末日战士在一起的张小刚，看到了众人围着的那具尸体。“狼？”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一个小时前的事情，一名在外围警戒的X末日战士发现了狼群。他当时幸好呆在树上，离地面有十多米。我们赶到的时候，狼群已经逃走，只有这一匹被击毙。” 楚天疆很是惊讶，因为从体形上看，那不是一匹狼，而是一头熊。 “有多重？” “一百公斤以上，也许有一百二十公斤。”张小刚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你以前见过这么大的狼吗？” 楚天疆摇了摇头，把他遇到的事情讲了出来。 “这么说，这群狼昨晚一直藏在附近，首先去了你那边，被你察觉到之后，又来到了我们这边。” “很聪明。” “确实非常聪明。”张小刚蹲在狼尸旁，朝左后腿指了一下。“这匹狼本已受伤，左后腿骨折。它留在最后，不仅仅是跑得最慢，还是为了拖住我们，为其他的狼争取时间，掩护其他狼逃走。” “果真如此，这些狼也太聪明了。” “狼本来就很聪明，而这些狼明显更加聪明。”“会不会……”“已经收集了DNA样本，到补给点让负责接应的情报人员送回去，交给梅兰妮与高明明研究。”张小刚站起来说道，“走吧，我们吃了早饭就上路。不过看样子，你们已经吃过早饭了。” 临走前，张小刚吩咐手下把汽油浇到狼尸上，烧掉了狼尸。 半个小时后，车队回到了公路上。 下午四点左右，到达第一个补给点。 这是一座位于鄂木斯克北面一百多公里处的一座小村庄。整个鄂木斯克州，只剩下了大约二十万人，大部分聚集在首府鄂木斯克市，少数在南面的额尔齐斯河附近的农场里，鄂木斯克市以北早已成为无人区。 负责接应的特工准备好了热腾腾的新鲜饭菜，用于生活取暖的木柴，还清理出了十多间村舍。车队继续前行所需的燃油装在一只油罐车里，足够加满所有车辆的油箱，以及额外的备用油箱。吃晚饭的时候，张小刚向接应特工询问了一下情况。显然，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偶然现象。在入侵者到来之后，准确的说是DNA病毒扩散之后，西伯利亚的狼群不但变得更加大胆，还变得更加强壮，经常袭击家畜，有时还会袭击人类。此外，其他野生动物也发生了变化，在入侵者撤退之前，一名逃到森林里的猎人猎杀了一头体重超过六百公斤的棕熊，还有人看到过麝牛大小的西伯利亚虎，体形硕大的狼根本就不希奇。因为城市有军队保护，所以幸存者大多逃到了鄂木斯克。情况再明显不过，不但狼、包括棕熊、西伯利亚虎在内的其他野生动物都受DNA病毒影响发生了变异。为此，张小刚把夜间的警戒力量增强了一倍，每两名X末日战士一组，而且要求警戒人员尽量呆在高处。所幸的是，这个夜晚平静的过去了。天亮后，张小刚让接应特工带着一份野狼的DNA样本立即回国，并且叮嘱他一定要把样本直接送到梅兰妮手上。 为车辆补充燃油后，车队再次上路。 因为道路损毁极为严重，所以这天只行进了不到四百公里。下午四点左右，张小刚就让车队停了下来，在一条大河东岸一处地势较高的台地扎营。把车辆弄上台地后，张小刚派出手下四处侦察。 虽然张小刚什么都没说，但是楚天疆早就意识到，这个晚上不会平静。西面的这条河是鄂毕河的支流托博尔河，往西五十公里就是秋明州首府秋明市。因为所辖的汉特—曼西自治区与亚马尔—涅涅茨自治区已经宣布独立，而秋明州当局依然忠于莫斯科中央政府，并且按照莫斯科当局的指令，出兵平定两个自治区的动乱，所以秋明州的局势极为动荡。楚天疆早已发现，很多路段并非自然毁坏，而是被人故意损毁，沿途还有人跟踪监视。显然，这支车队已经受到关注，甚至成了众矢之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冰天雪地（下） 高地的条件不是很理想，虽然只有东北的斜坡勉强可让车辆行驶到顶部，其他方向的坡度都很大，别说轮式车辆，履带车辆也爬不上来，但是高地的相对高度不是很大，而且光秃秃的，没有遮蔽物。如果袭击者拥有重武器，比如用重炮进行压制，X末日战士部队未必能挡住地面进攻。关键是，只要遭到炮击，所有车辆就会被炸毁。天黑前，外出侦察的X末日战士陆续返回，还带回来一名俘虏。“好了，你们出去准备吧，务必保护好车辆。”等到几名X末日战士离开，张小刚又对楚天疆说道，“老楚，你怎么看？”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既然有人来送死，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关键是，对方有五百多人，还有众多的重装备，而且是政府军。”张小刚使劲揉了揉额头，“如果我们把这支军队一网打尽，未免太露骨了。要知道，我们不过是已经灭亡了的哈卡斯共和国派往莫斯科的全权代表。就算阿列克谢与约瑟夫恶名在外，也不过是哈卡斯共和国的地头蛇，根本不是拥有坦克重炮的正规军的对手。如果表现得过于张扬，肯定会引起关注。” “即便如此，也要让这支政府军尝到苦头。” 张小刚没有开口，因为当前的局势超出了他的预料。 一路上跟踪车队的不是秋明州的流寇，也不是两个自治州的匪徒，而是一支由莫斯科当局派来的特种部队。根据抓获的俘虏交代，这支部队的规模在五百人左右，相当于一个加强装甲营，拥有主战坦克、自行火炮与步兵战车。他们的任务不是对付叛乱的自治区，而是专门袭击途径秋明州，前往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州的平民。按照俘虏交代，他们已经把两批大约三百名平民送往一个叫“磨坊”的地方，交给一名叫尤利安的少将，并且在“磨坊”获得燃油与食物等给养。只是“磨坊”在哪，以及尤利安的真实身份，俘虏都不知道，因为这些事由这支部队的指挥官，一名叫塔尔加特的前内务部特种部队上校负责，其他官兵只是按照他的指挥行事。显然，这股敌人让张小刚感到非常棘手。虽然以X末日战士的战斗力，又有足够多的反坦克武器，对付一个加强装甲营的难度不是很大，但是这支部队属于俄罗斯当局，执行的是秘密任务。如果将其全歼，莫斯科当局很有可能对特使队伍产生怀疑。问题是，只要战斗打响，就算张小刚手下留情，X末日战士也未必能够管住手脚。 “老张，我觉得你想得太多了。” “是吗？” “我们的任务是去搞破坏，制造动乱。你想想，就算阿巴坎没有被攻占，莫斯科当局会出兵帮助哈卡斯共和国吗？虽然我没见过阿列克谢，但是这家伙带着老婆去莫斯科，摆明了是以特使身份逃难。我敢打赌，就算阿列克谢到本人了莫斯科，而且莫斯科当局答应出兵或者借兵，他也不会返回阿巴坎。” 张小刚笑了笑，没有反驳。 “如果默默无闻的到了莫斯科，恐怕莫斯科当局根本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没有人会在乎我们这样的流亡者。”“所以你觉得应该利用这个机会？”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这支部队，摆明了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根据之前获得的情报，莫斯科当局在秘密开发与DNA有关的生化技术。如果我没猜错，这支部队的任务就是为秘密科研收集活体标本，那些被他们俘获的平民全被送往科研中心。也就是说，就算知道我们歼灭了这支部队，莫斯科当局也不会四处声张，更不会明目张胆的对付我们，反而会对我们刮目相看。” “这……” “别忘了，我们是彻头彻尾的恶棍。对莫斯科当局来说，我们这种人最适合做见不得光的事情。只要发现我们有实力，能够做到别人无法做到的事情，莫斯科当局说不定还会重用我们。” 张小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看来你已经适应了现在的角色。” “只能说，我更加像专业特工了。”“真要采纳你的建议，那就必须全歼这支部队，一个敌人都不能放走。别忘了，只要战斗打响，敌人就会知道我们全是超级战士。只要消息传出去，莫斯科当局就会知道我们不是哈卡斯共和国的特使。”“当然如此，就算是为民除害吧。”楚天疆也知道，如果哈卡斯共和国有一支X末日战士部队，也就不会沦落到亡国的地步。再说了，拥有X末日战士部队的只有中国，其他国家都没有。“问题是，我们只有五十多人。”“你率领X部队突袭敌人，我与尼科尔她们负责清理外围。这附近是无人区，就算他们长出翅膀都逃不掉。” “这么有信心？”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你觉得我在吹牛，还在怀疑我的能力？”“行，就这么办吧。”随后，张小刚把X末日部队的几名小队长叫了过来，给他们安排了任务。楚天疆则回去找到尼科尔她们，让她们做好战斗准备。 按照俘虏交代，这支军队将在高地北面的森林里集结，首先安排侦察兵除掉高地西北斜坡附近的警戒人员，等到下半夜两点左右，再由坦克战车打头阵，掩护步兵杀上高地。如果楚天疆他们是一支普通的逃难队伍，恐怕在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已经被敌人用枪顶住脑袋了。 吃完晚饭后，张小刚留下了一支十人小队负责守卫高地，主要是看管好车辆。 楚天疆与尼科尔她们没有留在高地上看热闹，而是跟随大部队出发，参与突击敌人集结地的作战行动。战斗在凌晨一点左右打响，没有半点悬念。早已埋伏到位的X末日战士首先使用反坦克导弹与火箭筒摧毁了坦克战车，以及最有威胁的自行火炮。在损失了所有重型装备之后，俄军只坚持了几分钟。在发现手里的轻武器根本对付不了X末日战士之后，俄军的战斗意志立即崩溃了，战斗也就变成了单方面的大屠杀。 虽然有部分俄军官兵逃跑，但是没有一个逃脱，全被楚天疆与尼科尔她们追上。 凌晨三点不到，最后几名向东逃跑的俄军官兵被蕾切尔与玛雅追上。楚天疆赶到时，两只“花蝴蝶”已经痛下杀手。 “怎么不留两个活口？” “你不是说，对敌人绝对不能仁慈吗？” “那也不等于要立即杀死敌人，审讯俘虏能够获得很多有价值的信息。”楚天疆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我们回去吧。” “都杀光了？”看样子，蕾切尔还没有杀过瘾。楚天疆点了点头，他彻底搜寻了整片森林，没有发现人员逃跑留下的痕迹，也没有发现藏起来的敌人。众人回到高地上的时候，张小刚已经率领X末日战士返回，留守的X末日战士逮住了试图偷袭高地的几名侦察兵。审讯在高地南面的山坡下进行，惨叫声连绵不断，表明X末日战士用上了特殊手段。天亮前，负责审讯的X末日战士送来了审讯结果。 指挥这次行动的是一名叫留里克的中校，因为去了“磨坊”，所以塔尔加特上校没有参与袭击行动。留里克已经在战斗中被击毙，被俘的几名侦察兵都不知道“磨坊”在哪，也没有见过尤利安少将。他只交代了部队的营地在托博尔斯克南郊，储存了燃油与食物，此外塔尔加特将在天黑前返回营地。 楚天疆提议前往俄军营地，等到天黑伏击塔尔加特。 张小刚只答应去俄军营地，获取一些燃油，但是认为没有必要在一个内务部前上校身上浪费时间。 “老张，我们的目的不是干掉塔尔加特，而是搞清楚这支部队的性质，还有那个叫尤利安的少将。”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张小刚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们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说不定已经打草惊蛇。只要塔尔加特稍有警觉，他就不会毫无防备的返回营地，也就会发现他的部队没有按时回到营地。这家伙肯定是一名实战经验丰富的特种兵，你认为他会在这种情况下进入埋伏圈？” “这样的话，我去对付塔尔加特，查清楚情况之后再与你们会合。”“这……”“我的行进速度比车队快得多，而且不用沿着公路行进。再说了，你们都是X末日战士，根本不需要我来保护。” 张小刚沉默了，他也知道查清楚这些事情的重要性。 “由我单独行动，就算遇到麻烦，也不会因为身份暴露对这次行动产生影响。至于我的安全，更加不需要你来操心。”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说不定，你们还没翻过乌拉尔山，我就追了上来。” “看来，我也无法让你回心转意了。”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行，不过你得把尼科尔她们全都带上。那几个娘们，只听你的话，我可应付不了。再说了，就算你不想带上她们也不行。” “老张，这世界上也有你应付不了的人 ？”张小刚苦笑着说道：“她们是你的老婆，怎么安顿她们是你的事，我可管不了，也不想自讨没趣。”楚天疆大笑起来，只是笑得有点苦涩。别说张小刚，连楚天疆都应付不了她们。 第一百一十二章 嗜血野兽（上） 夜幕还没降下，天上飘起了鹅毛般的雪花，暴风雪从北方席卷而来。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好的是，大雪能掩盖X末日部队在营地里活动留下的痕迹。坏的是，如果塔尔加特在夜间返回，追踪他的时候就很容易被发现，至少不能采用高来高去的追踪方式。 暴风雪，还导致气温骤降。 夜幕落下时，气温已经降到零下三十摄氏度。如果暴风雪持续下去，深夜时很有可能降低到零下四十五摄氏度。 严寒确实是所有入侵者的恶梦。 不管是拿破伦的法国军团，还是二战时的德国军队，在踏上俄罗斯的土地之后，头号敌人都不是俄罗斯军队，而是恶劣的气候，特别是寒冷的冬天。能够在此生息繁衍的，恐怕也就只有俄罗斯人了。 “冷吗？” 尼科尔摇了摇头，只是在楚天疆怀里蜷缩得更紧了。 按照楚天疆的安排，除了尼科尔跟着他之外，其他六人都是俩俩呆在一起，以便靠近后相互取暖。七只“花蝴蝶”与楚天疆不一样，虽然她们的耐寒能力远在常人之上，但是也有限度。为了行动方便，她们没有带上裘皮大衣，只穿着张小刚为她们准备的行动服。因为不是完整的末日战士系统，特别是没有神经中枢控制单元，所以紧身服只是一件保暖效果较好的衣服，没有基于热力循环功能的加热能力。气温降到零下三十摄氏度，紧身衣提供的保暖能力根本无法抵抗严寒。 楚天疆又把尼科尔抱紧了一些。 为了避免被敌人发现，楚天疆他们都呆在离地面十多米高的树杈上。因为身上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所以楚天疆只能让与尼科尔接触的部位加热，把身体其他部位的温度控制在零摄氏度以下，以免积雪融化。 “好些了吗？” 尼科尔又点了点头，只是看样子仍然很不舒服。 “早知道要让你们吃苦受罪，我就把你们留在家里了。” 尼科尔伸手摸了摸楚天疆的面庞，然后摇了摇头，似乎在告诉楚天疆，只要跟楚天疆在一起，她就不怕吃苦受罪。 楚天疆当然明白尼科尔的意思，只是想到她们都在受苦，恨不得立即去追上张小刚。 早知道有这场暴风雪，楚天疆就不会离开队伍。在知道这次行动的目的，特别是在张小刚提出，必要时得派人去勾引莫斯科当局的高官，而且最佳人选就是装扮成“兽女”的尼科尔等人之后，楚天疆就打定主意，真要到那一天，大不了把莫斯科搞个天翻地覆，干掉伊萨克等人。在楚天疆看来，把莫斯科的当权者全部送去见上帝，俄罗斯就会成为一盘散沙，根本没必要搞得这么复杂。 北面的树林里传来一阵响动，楚天疆立即拍了拍尼科尔的肩膀，同时朝藏在附近几棵树上的蕾切尔等人摇了摇头，让她们不要轻举妄动。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楚天疆没有在营地附近设置警戒线。 从声响判断，应该是几个人。 不多时，五名穿着雪地迷彩伪装服的特种兵走出森林，进入营地。 他们确实是特种兵，因为他们穿的不是制式伪装服，而是手工制作的伪装服，只有特种兵会自己制作伪装服。此外，五人散得很快，却又在相互掩护的范围之内，行进的时候更是小心翼翼。 楚天疆也是特种兵，非常清楚特种部队的侦察战术。五人在营地里转了一圈，随后又退回到了森林里面。他们发现异常了？楚天疆迅速思索一番，肯定了这个判断。张小刚带着X末日部队从营地里取走了一些燃油与食物，肯定被塔尔加特发现了，而俄军没有返回，表明是其他人从营地里取走了物资。 俄军没有返回营地，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五名特种兵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树林里藏了起来。过了半个多小时，五名特种兵才悄悄离去。 楚天疆又耐心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从树上溜了下来。 “别坐着不动，活动下手脚，让血液循环起来。”楚天疆没有闲着，一边吩咐尼科尔她们做运动，一边挨着替她们加热冻僵了的肢体，特别是手脚，让聚集在远心端的血液加速流回心脏。 “他们是什么人 ？”蕾切尔冷得直哆嗦。 “特种兵。”楚天疆抱着蕾切尔，正在替她揉脚。只是加热还不够，还必须通过活动让毛细血管里的血液流动起来。“应该是俄罗斯内务部特种部队的特种兵，经验很丰富，不比以前的我差。” “他们为什么要离开？” “很明显，他们知道有人来过，营地已经暴露了。如果是我的话，同样会不声不响的转身离去。” “现在怎么办？” 楚天疆拍了拍蕾切尔的小腿，让她站起来运动，然后开始替玛雅揉脚。“再等一等，在他们认为没有被人跟踪之后，我们再追上去。没有交通工具，他们跑不了多远，说不定会回去找尤利安少将。” 十多分钟后，七只“花蝴蝶”都在楚天疆的帮助下暖和了身子。 又让她们做了十多分钟的热身运动，楚天疆才带队上路。 大雪能掩盖足迹，却消除不了足迹产生的紫外线。此外，楚天疆本来就是特种兵，非常善于追踪。 在绕过托博尔斯克之后，足迹就一直向北。 根据紫外线的强度，能够准确判断出足迹存在的时间。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楚天疆失踪与那五名特种兵保持着大约五公里，也就是差不多一小时行程的距离。 两亮时，楚天疆跟着足迹来到了一处冰冻的湖泊附近。 足迹延伸到离湖岸大约一百米处的冰面上就消失了。 让尼科尔她们藏好后，楚天疆绕着湖泊侦察了一番，发现这不是天然湖泊，而是一座水电站上游的水库。下游大约五公里处，有一座在大灾难时遭到损坏，坝体用水泥修补过的重力结构大坝。 秘密肯定藏在冰面下！ 让尼科尔她们耐心等待后，楚天疆来到一处小水湾里，切开冰面，潜入水下。 果不其然，在冰面下是一座规模巨大的水下基地！ 足迹消失的地方，位于一条升降通道的顶端，升降通道垂直下降二十米后，连接到一条由直径大约五米的水泥管道上，而这条管道一直通往大坝附近。基地主体紧挨着大坝，或者说是大坝的一部分，是钢筋混凝土结构。从覆盖在基地底部的淤泥厚度，以及生长在表面的水生植物来看，基地已经存在了数十年，肯定是在前苏联时代修建，是前苏联的秘密军事基地之一。 这样的秘密军事基地，在前苏联绝不罕见。 因为极为牢固，还依附在重力坝上，所以基地的基本上完好无损，没有在大灾难中遭到严重破坏。 楚天疆绕着基地游了一圈，没有找到能够进入基地内部的入口，连排水口都没有。 显然，基地的污水排放口应该在大坝的另外一层，而通风口很有可能在大坝内部的水电站里面。如果设计合理的话，污水排放口很有可能在泄洪道、或者是发电机组的出水通道里面。因为发电站一直在工作，水流非常湍急，所以一般人根本不可能从泄洪道或者出水通道进入排污管道。 这样一来，除了五名特种兵进入的那处地点，要想进入基地就得进入水电站。 如果这里就是“磨坊”，不管是关押平民的地方，还是秘密科研基地，安全措施肯定是异常严密。 怎么办？ 从发电机组的引水口进去？ 楚天疆能办到，但是尼科尔她们肯定不可能，高速旋转的水力涡轮机组能把任何物体搅成碎片。 此外，引水口里面应该还有几道用来过滤杂物的栅栏。 仔细思索一番，楚天疆决定先单独潜入基地探查情况。如果条件允许，天黑后再带着尼科尔她们潜入基地。 回去找到尼科尔她们，说明了情况之后，楚天疆让她们带在一起。 虽然暴风雪已经减弱，白天的气温也有所升高，但是仍然只有零下二十摄氏度，又吃不到热食。如果让她们分散隐蔽，很快就会冻僵，也就只能让她们呆在一起，尽量相互取暖保温。 安顿好尼科尔等人，楚天疆返回大坝。 利用隐身功能，潜入大坝不是什么难事。 四台水力涡轮发电机都在工作，而且控制系统明显做了改进，不需要人员职守，水电站里空无一人。 只是，这座大坝、以及水下基地里绝对不可能没有人。 原因就是，楚天疆没有找到把电力输送出去的电线，即水电站发的电，全部提供给了水下基地。 水下基地消耗这么多电力，肯定会产生很大的热量。把基地藏在水下，热量通过水库里的水散发掉，不会产生强烈的红外辐射，也就不会被侦察卫星发现。只是，水下基地肯定有通风口，而且排放出来的浑浊空气的温度肯定比外面的空气更高一些，会产生较为明显的红外辐射。 费了一番功夫，楚天疆找到了藏在出水通道里面的排气口。这是一个很巧妙的设计。排出的热空气与出水通道里的冷水混合后，温度迅速降低，红外辐射明显减弱。此外，冷水在经过发电机组之后，温度会有所升高，也就变相抵消掉了热空气的红外辐射。这些发现，让楚天疆相信，这绝对不是一座普通的军事基地。 第一百一十二章 嗜血野兽（中） 基地内部没有外面看上去那么大，总共只有三层，每一层都用坚固的预制板隔成了大大小小数百个房间。 这更像是一座监狱！ 只不过，关在这里的不仅仅是人。 下面一层，关押着狼、棕熊、西伯利亚虎、豹等野生猛兽，而且看上去已经被饿了很长一段时间。更多的“囚室”空着，不过里面有野兽的粪便、墙壁上还有爪印，表明曾经关押过野兽。 中间一层是真正的监狱，每间囚室里关押着两到四名平民，大部分都是成年妇女，也有一些少女。男性不是很多，而且不管老幼都是单独关押。所有人都已奄奄一息，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 来到上面这层，楚天疆放慢了脚步。 大不份房间都空中，少数房间里有床铺与被褥。只是找遍所有房间，楚天疆都没有发现一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 楚天疆心里顿时疑窦丛生。 仔细检查了一间有床铺的房间后，楚天疆发现了一个可疑点，即被褥不是很湿润。除此之外，房间里有收拾过的痕迹，地面上很干净。在水槽旁的石台上有几个杯子压出来的圆形痕迹，而挂毛巾的木头架子上很光滑，没有灰尘。这些都表明，不久之前，有人住在这个房间里。 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楚天疆发现了搬运大型设备留下的痕迹。 这里肯定不是一座监狱，而是一座科研基地，有过很多科研人员，还拥有一些大型科研设备。 只是，所有科研人员都不见了，连科研设备都被搬走了。 难道，这座基地被废弃了？ 楚天疆有点疑惑。基地隐藏得非常好，如果不是那五名特种兵，楚天疆肯定不会找到这里来，也没人能找到这里来。此外，有水电站提供电力，不用从外界获取电力，最多只需要运一些食物过来。 显然，没有理由废弃这座基地。 想到这，楚天疆猛然一惊，立即拔腿飞奔。 如果这里就是尤利安少将的巢穴，让他放弃原因只有一个：这座基地已经被外来人员发现了。 也就是说，尤利安知道楚天疆等人来到了这里。 更重要的是，尤利安肯定是在楚天疆潜入基地之前发现了他们，然后做出了放弃这座基地的决定。 也许，尤利安并没打算放弃这座基地，只是出于安全起见，暂时藏了起来。 关键就是，如果他没有打算放弃这座基地，就肯定会设法干掉楚天疆他们，确认安全之后再返回基地。楚天疆想到了尼科尔她们，尤利安很有可能已经动手了！难道在追踪的时候，被五名特种兵发现了？楚天疆觉得不大可能，因为他一直跟五名特种兵保持着足够远的距离。就算那五名特种兵是经过改造的X战士，听觉与嗅觉像狼一样灵敏，也不可能发现几公里之外的敌人。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在水库附近有尤利安安排的眼线，而且没有被楚天疆发现。 果真如此，楚天疆他们在来到水库附近时就已经被尤利安发现。 如果尤利安一直在监视楚天疆，至少能断定楚天疆是一名超能力战士，因此未必会对付楚天疆。问题是，尼科尔她们受严寒影响，状态一直不佳，因此尤利安很有可能认为她们是普通人。 如果楚天疆是尤利安，就会在这个时候对付尼科尔她们。 站在尤利安的角度，抓住她们后就能用来要挟楚天疆。哪怕杀了她们，也可以回过头来对付楚天疆。 冲出水电站，楚天疆就听到了野兽的咆哮声。 声音正是从水库南岸，也就是尼科尔她们藏身的地方传来的。有狼的咆哮声、有熊的吼叫声、还有老虎的呼啸声。 楚天疆哪敢迟疑，立即全速飞奔。 森林里，密密麻麻的全是野兽，至少有上千头狼、上百头棕熊与西伯利亚虎，还有数百头豹子。 哪来的这么多的野兽！？ 与接应特工提供的情报一样，这些狼、熊、虎、豹的体形都比正常的大了五成，有几头棕熊看上去至少有一吨，而几头个头最大的西伯利亚虎的体长超过了六米，体重肯定在五百公斤以上。即便是体形偏小的豹子，体重也在一百五十公斤以上，而狼的体重全都在一百公斤左右。 更让楚天疆感到惊奇的是，这些猛兽没有相互攻击！ 要知道，在正常情况下，这些大型食肉动物都是死对头，绝对不可能和平共处，更不可能一同攻击猎物。 尼科尔她们被野兽围住，凯莉受了伤，被另外六人围在中间。 这一切太反常了！ 只是，楚天疆来不及多想。 “嚎——” 随着楚天疆仰天长啸，正在围攻尼科尔她们的猛兽顿时被吓得纷纷退开，楚天疆也趁此机会冲到过去。 只是，转眼之间，猛兽又围了上来，继续不顾一切的发起攻击。 “组成环形防线，不要让野兽靠近！” 在楚天疆的吩咐下，尼科尔等六人迅速把他与凯莉围了起来，用十二把短刀格杀冲上来的猛兽。 这些短刀是张小刚根据尼科尔她们的喜好制作的，刀身用的是高韧性合金钢，刀刃用高硬度钛合金制成，表面镀了一层硬度堪比金刚石的碳基陶瓷膜，跟用合金钢整体锻造的短刀相比，不但更加锋利，也更加坚韧，非常适合砍劈与突刺，即便剧烈格斗与长时间打斗也不会缺口。 用来格杀凶猛的野兽，这种短刀再合适不过了。“凯莉，坚持住！”楚天疆抱起了受伤的凯莉。伤口在左侧肩膀上，是被狼咬伤的，伤口非常深。楚天疆迅速检查了一番，虽然凯莉的肩胛骨没有被咬碎，但是伤口里有很多狼的唾液，而且里面有致命的病毒，还是DNA变异了的狂犬病毒！ 要命的是，狂犬病毒已经通过血液扩散到凯莉全身。 楚天疆哪敢犹豫，立即用能量体逼出凯莉体内的狂犬病毒，并且同步对已经受到感染的细胞进行改造。此时，楚天疆已经意识到，这些野兽受到了控制。如果野兽都已感染DNA病毒，并且由此发生了变异，那么它们身上的狂犬病毒很有可能也发生了变异。虽然楚天疆觉得不大可能，但是他无法排除这种可能。这就是，DNA病毒抗体对变异的狂犬病毒无效，被这些野兽咬过的人，会被变异后的狂犬病毒感染，成为变异者。 “快点，我们坚持不了多久了！”蕾切尔朝楚天疆大喊了一声。 虽然她们都是超能力战士，但是体力不是无限的，而四周的野兽根本就不怕死，仍然在前仆后继的发起攻击。 逼出凯莉体内的全部狂犬病毒，对受感染的细胞做了改造后，楚天疆没再耽搁时间。 “跟我来！”楚天疆抱起凯莉，朝水库方向跑去。 来到水库边上，楚天疆把凯莉交给蕾切尔，让她们立即从冰面上前往水库对岸，而他则留下来断后。 后面，兽群已经追了上来。 楚天疆左抵右挡，以最快的速度在水库岸边冲杀着。在他的阻挡下，没有一头野兽能够踏上冰面。 不多时，岸边堆满了野兽的尸体。 只是，野兽太多了，而且部分野兽避开了楚天疆，从西面绕了过去。 显然，这些野兽确实受到了控制。 楚天疆没有耽搁太多时间，在尼科尔她们到达水库中央的时候，他也转身撤退，并且迅速追上了尼科尔她们。 来到水库对岸，楚天疆让尼科尔她们退到树林里。 没有楚天疆阻挡，数百头野兽已经冲上冰面。 “都他妈去死！” 楚天疆一声暴呵，突然跃起，落下时一拳砸在了冰面上。蛛网一般的裂纹以闪电般的速度在冰面上延展开来。转眼间，方圆上千米范围内的冰面全部碎裂了，已经跑到水库中央的野兽全部落水。虽然狼、熊、虎、豹都会游泳，但是水面上全是碎裂的冰块，而且冰面下的水极为寒冷，没有一只野兽能够侥幸逃脱。 远处，传来一阵怪异的呼啸声。 楚天疆暗自一惊，因为那不是某种野兽的咆哮声，却包含了各种野兽的咆哮声。楚天疆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在几公里外的一座山头上，站着一个人，一个穿着兽皮，身边还有几头野兽的人！ 显然，就是他在控制这些野兽。 “天疆……” 听到尼科尔叫他，楚天疆转过身来，回到了树林里。 凯莉已经醒了过来，只是有点虚弱。 “现在怎么办？”蕾切尔没有慌张，只是有点焦虑。 “这些野兽被某个人控制，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搞不清楚。”楚天疆咬了咬牙，“我去对付那个家伙，以及引开兽群。你们带着凯莉向西前进，去追上张小刚他们，路上尽量不要停歇。” “不，我们不会离开你。”尼科尔一下急了。 “你们想让凯莉死在这里吗？”楚天疆咬了咬牙，说道，“凯莉很虚弱，我不可能带着她去跟敌人战斗。找到张小刚，把这些事情告诉他，让他加强防范。干掉了那个家伙，我会尽快追上你们。” 蕾切尔咬了咬牙，然后点了点头。 “没有时间了，你们赶紧出发。”楚天疆看到，一大群野兽已经从上游通过水库，正朝他们这边赶来。 “不，我要跟着你。”尼科尔依然不依不饶。 “尼科尔……” “尼科尔是我们几个中最厉害的，就让她跟着你吧，我们带凯莉去找张小刚。”蕾切尔很理智。“不管怎么样，你们一定不能有事。老公，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几个都会为你陪葬！”楚天疆一愣，没想到蕾切尔会在这个时候叫他“老公”。只是，已经没有时间耽搁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嗜血野兽（下） 在楚天疆与尼科尔掩护之下，蕾切尔等人带着受伤的凯莉顺利撤走。 虽然面对潮水般的野兽，蕾切尔等人力有不支，但是只要杀出重围，逃跑就不是什么难事了。即便是跑得最快的西伯利亚虎，在变异之后的奔跑速度也不到每小时一百公里，而蕾切尔在背着凯莉的时候，仍然能以每小时一百五十公里以上的速度奔跑几个小时，玛雅等人的奔跑速度也在此之上。 兽群放弃了蕾切尔等人，转而围住楚天疆与尼科尔。 “尼科尔，跟着我！” 楚天疆用上凯莉的那两把短刀，朝那个神秘人所在的山头杀去。只是，楚天疆没有使出全部本事。在详细说明了此次任务之后，张小刚就叮嘱过楚天疆，在敌人众多的时候，可以表现出相当于X战士的战斗力，甚至可以再强一点，但是绝对不能表现得过强，特别是在无法确认是否受到监视的情况下。原因就是，如果楚天疆表现得极为强悍，绝对不会有人相信他是约瑟夫。 为此，楚天疆不但用上了武器，还得有所保留。 在击杀扑上来的野兽时，楚天疆只发挥出了超强的力量，却没有利用能量体，更没有直接用上能量体。在回到地球的时候，楚天疆就发现，可以通过意识把能量体塑造成任何样式的刀剑，因此根本用不着使用武器。只是楚天疆从来没有这么做过，因为这会让别人看出他的身体构造。 所幸的是，两把短刀极为锋利，也极有韧性。 因为有所保留，所以楚天疆的前进速度不是很快。此外，还得照顾身后的尼科尔，让他无法全速前进。 即便如此，楚天疆展现出来的战斗力也十分惊人。 不到十分钟，他就来到了山脚下，沿途留下了数百具野兽的尸体，而且绝大部分都是身首分离。 对扑上来的野兽，楚天疆只出一刀，大多劈在野兽的颈部，只有在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才劈在野兽的腰部。只是，每一刀都极具威力，不但没有给野兽挣扎反击的机会，连靠近都不可能。 一路杀过来，楚天疆浑身上下都是兽血，尼科尔也不例外。 远远看去，像是从血海里爬出来的两个血人。 在山脚下，楚天疆遇到了一道难题，即前面是一面高约五十米的断崖。虽然跳上去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只要他直接跳上去，肯定会被神秘人识破身份。楚天疆已经想到，神秘人控制兽群发起攻击，特别是在蕾切尔等人撤走后，神秘人明知道兽群挡不住楚天疆，不但没有立即撤走，反而不惜代价的让兽群围攻两人，表明神秘人在试探楚天疆，想知道楚天疆到底有多厉害。 显然，神秘人已经开始怀疑楚天疆的身份了。 转念一想，楚天疆意识到，如果他直接跳上去，神秘人会立即逃跑，而他未必能在兽群的阻挡下，特别是还要照顾好尼科尔的情况下追上神秘人。此外，如果附近有其他人盯着这场战斗，就算杀了神秘人，楚天疆的超强战斗力也不再是秘密，等他到了莫斯科，肯定没人相信他是约瑟夫。 想明白后，楚天疆立即朝断崖左侧的山路跑去。 虽然山路很窄，但是一直延伸到山顶。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跟着神秘人的四头野兽突然从山顶上跃下，把楚天疆与尼科尔围在了中间。 让楚天疆略感惊奇的是，其他野兽全部退开了。 难道是狼王、熊王、虎王与豹王？楚天疆觉得很不可思议。在这四种野兽中，只有狼是群居动物，每支狼群都有一头狼王，而熊、虎、豹都是独居动物，只有交配、以及雌性在抚养幼崽的时候，会与同类在一起生活，其他时候都是单独活动，因此在自然界，根本不存在熊王、虎王与豹王。 只是，这四头野兽明显是其他野兽的头领，至少能够压制住其他野兽。 “小心点。” 尼科尔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一转眼，四头野兽同时扑了上来。 野兽的速度很快，但是楚天疆的速度更快。虽然尼科尔的战斗力也超强，远在她的几个姐妹之上，但是楚天疆不敢大意，以极快的速度单独扛住了狼、熊、虎的攻击，只把豹留给了尼科尔。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楚天疆极为震惊。 这就是，狼、熊、虎都没有直接撞上刀口，在楚天疆手上的短刀劈来之前就以极快的速度避开了。 显然，它们知道那两把锋利的短刀极具杀伤力。 尼科尔这边的情况也一样，在她出刀的时候，那头豹子不但非常灵巧的避开了，还以极快的速度在尼科尔肩头抓了一爪。如果紧身衣不是用末日战士系统的材料制成，这一爪肯定会让尼科尔皮开肉绽。 “伤着你了？” “没事，别担心我。” 第一轮攻击没有成功，狼、熊、虎、豹没有退走，又立即扑了上来，只不过依然只是试探虚实。 可以说，这四头野兽极为聪明。 纠缠了一阵，楚天疆知道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当狼王再次扑上来时，楚天疆突然该劈为刺，而且力道猛然增强了一倍有余。右手上的短刀准确刺在狼王的左侧肋部，但是只没入了不到一寸。 楚天疆暗自一惊，因为刺中狼王时，他感觉刺在一块钢板上，而不是血肉之躯。 也就在这个时候，狼王在空中翻身一滚，竟然让短刀从刀身中部折断。楚天疆回过神来的时候，狼王已经跃出十多米，插在它身上的半截刀身正在缓慢融化，最终竟然被狼王的身体吸收了！ 这下，楚天疆不仅仅是惊讶了。 在圣马修岛的海底基地里，与坎贝尔决斗的时候也出现过类似一幕，即坎贝尔能够吸收铁元素，用铁元素来强化身躯。毫无疑问，狼王也有这种超能力，甚至更加厉害。当时，楚天疆用能量体产生超高温，才干掉了坎贝尔。在随后对付类似的X战士时则直接利用能量体爆发出了超强的力量。现在对付具有类似超能力的狼王，用特种合金制成的短刀显然没有用。 问题还不止如此。 狼王具有利用铁元素的超能力，熊、虎、豹难道就没有其他超能力？ 楚天疆猛然想到，这四头野兽具有超群的地位，显然与其超能力有关，即它们是拥有超能力的野兽。 难道必须直接用上能量体！？ “啊——” 听到尼科尔的惨叫，楚天疆猛的转过身来。 那头豹子已经在尼科尔身上留下了很多爪痕，有几爪还抓破了紧身衣的表面层。在豹王的连番攻击下，尼科尔被逼得不断后退，已经到了楚天疆身后。也就在楚天疆出手时，豹王突然停止了攻击。 一阵低语声从山顶传来，像是有人在念咒语。 “你听到了吗？” “什么？”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尼科尔显然没有听到那个声音，可是他听得很清楚，而且附近的野兽也听到了。 狼、熊、虎、豹同时停止攻击，退到十多米外。 紧接着，虎王仰起头，发出了震啸山林的呼啸；熊王则是直立而起，又猛的扑下，用两只巨锤般的前爪猛击地面；狼王与豹王开始绕着楚天疆与尼科尔转圈子，寻找着发起攻击的机会。 楚天疆猛然意识到，四头野兽之前在试探他俩，现在准备使出必杀技。 如果没有尼科尔，楚天疆就无须担心，大不了直接用上能量体，干掉方圆几公里内的所有野兽。 问题是，有尼科尔在，楚天疆必须担心。 震耳欲聋的虎啸声，让方圆五百米内的树木全被震碎，附近的其他野兽更是惊慌失措的四散逃走。 显然，虎王能发出高能量次声波。 尼科尔使劲捂住双耳，只是表情依然非常痛苦。次声波有很强的穿透能力，捂住耳朵根本没有用。 “尼科尔，戒指！”楚天疆提醒了尼科尔。 尼科尔根本没有反应，似乎没有听到楚天疆的话。 楚天疆哪敢大意，立即用意念召唤出尼科尔左手无名指上的能量体戒指，并且让戒指猛的缩紧。 感觉到手上的戒指，尼科尔才猛然明白过来，随即控制能量体护住耳膜。 这时候，熊王的第一记重击落到地面上。 不好！ 楚天疆猛的一惊，立即挟住尼科尔跃起。几乎同时，两人开始站立的地方冒出了两根如同长枪般尖利石柱。 紧接着，熊王发出了第二击。 这次，石柱从楚天疆准备落地的地方冒了出来。只是楚天疆已经有所准备，用脚在石柱顶部轻轻一点就跳开了。 熊王不断发出重击，石柱不断的从地面上冒出来，楚天疆根本没有触地的机会。 随即，一直在附近徘徊的狼王与豹王扑了上来。让楚天疆略感惊讶的是，狼王与豹王的目标不是他，而是被他挟住的尼科尔。显然，这两头野兽都看了出来，尼科尔是楚天疆致命的软勒。 楚天疆根本没有多想，直接用背部承受住了豹王的猛扑，又一脚踢飞了狼王。逼退豹王与狼王，楚天疆意识到，继续打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他不可能在不让尼科尔受伤的情况下干掉四头野兽，如果那个神秘人更加厉害，就算干掉了头野兽，也未必能带着尼科尔全身而退。既然如此，还不如溜之大吉。 第一百一十三章 山村异人（上） 要论奔跑速度，楚天疆认了第二，这世界上就没人敢认第一。 背着尼科尔，楚天疆只用五分钟就甩掉了兽群。如果没有背着尼科尔，也许连五分钟都用不了。 又跑了十多分钟，楚天疆才放慢速度。 “尼科尔，你没事吧？” “我没事，不用关我，我……” 尼科尔的声音有气无力。楚天疆猛的一惊，伸手在尼科尔肩头摸了一下。黏糊糊的，是血！ 楚天疆赶紧收住脚步，把尼科尔转到身前。 伤口在尼科尔的右侧肩膀上，非常深，一看就知道是被利爪所伤，而且伤口处的肌肉已经开始发黑腐烂。 有毒，而且是剧毒！ 如果楚天疆们有对尼科尔的身体进行较为彻底的改造，换成是凯莉，恐怕早就已经毒发身亡了。 楚天疆猛然想到，豹王扑来时是双爪齐出，而他只用背部抗了一爪，另外一爪就落在了尼科尔的肩膀上。凯莉的遭遇已经让楚天疆知道，变异狼的唾液里有变异的狂犬病毒，因此豹王的爪子肯定也有毒。 只是，那是什么毒素，是病毒、还是其他毒物？ “尼科尔，别睡着了，坚持住！”楚天疆哪敢迟疑，立即从体内引出能量体，开始清除尼科尔体内的毒素。 不是生物性毒素，而是一种混合了数十种剧毒重金属的毒物！ 这其中，包含有世界上毒性最强的物质：钚！ 钚不仅仅可以用来制造核武器，而且是世界上毒性最强的物质。理论上，只需要一小勺的钚，也就是差不多五克，就能毒死八十亿人。因为钚有剧毒，所以在此之前，五个核大国都尽量使用毒性不是很强的铀来制造核弹头，以尽量减少核弹头在储存期间的危害，节约后期处理费用。 进入尼科尔体内的重金属，已经导致大量细胞坏死。 如果不是尼科尔的神经系统与大脑都已接性全面改造，恐怕她早就一命呜呼了，只是此时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楚天疆很快就发现，清除重金属要比清除狂犬病毒困难得多。 主要就是，重金属在进入人体之后，全都分散成原子，分别融入细胞，而狂犬病毒是一种生物，体积比原子大得多，也不会融入细胞，而是附着在细胞上，以此破坏细胞的正常代谢功能。 清除重金属，得从细胞内部着手，也就更加麻烦。 显然，一时之间根本完成不了。 “尼科尔……” 楚天疆在尼科尔鼻前试探了一下，还有气息，只是很微弱。他赶紧用能量体护住了尼科尔的心脏、大脑与神经系统。 所幸的是，西伯利亚森林里并不缺乏藏身之处。 不多时，楚天疆找到了一个地洞，看上去像是棕熊为冬眠挖掘出来的，里面还有一些棕熊的粪便。 楚天疆管不了那么多，抱着尼科尔钻进地洞后，用泥土封死了洞口。 地洞内很暖和，楚天疆首先脱掉尼科尔身上的紧身衣，然后展开能量体，把尼科尔包裹了起来。清除分散在尼科尔体内的重金属，既费时间，又费精力。与神秘人、还有变异野兽的遭遇，让楚天疆意识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即尼科尔她们的战斗力还不够强大。如果是一对一、有合适的武器，尼科尔未必打不过豹王，可是只要遭到围攻，她们就绝对不是那些变异野兽的对手。也许，X末日战士也不一定能顶住变异野兽的围攻。要四头兽王的战斗力更强，很有可能在X末日战士之上。 这还没有到莫斯科，谁能保证莫斯科没有更厉害的对手？ 照这个样子到了莫斯科，就算楚天疆依然是天下无敌，恐怕也只能经常性的带着几个老婆逃命。 必须让尼科尔她们变得更加厉害，至少要让她们百毒不侵！ 要知道，凯莉与尼科尔受伤失去战斗力，都与敌人用毒有关，而且是两种性质截然不同的毒素。 问题是，怎么才能让她们百毒不侵？ 楚天疆思考了一阵，只想出了一个办法，即用能量体重新塑造她们的身体，让她们不受毒素影响。 只是，具体怎么操作？ 就算楚天疆能够用能量体塑造一具身体，而且让这具身体具有生命力，他也不可能把尼科尔的思想转移过去。要知道，这是大文明的科技。按照楚天疆的理解，在进入Y天体之后，他的思想信息就储存到了Y天体里，随后才转移到了由能量体构成的身体里面。显然，楚天疆不了解大文明的科技，也就无法制造出一个Y天体那样的能量体。 再说了，一时之间，他也弄不出那么多能量体。 想来想去，楚天疆想到了一个很笨、但是肯定管用的办法。这就是，用能量体模仿构成人体必须的元素，即碳、氢、氧、氮、钙、磷、镁、纳、钾与氯等常量元素，以及铁、铜等数十种微量元素。因为能量体可以分解成相当于基本粒子的基本能量单元，所以甚至可以用能量体构成这些元素的原子核与电子，使其保持这些元素的基本化学特性，让能量体构成的身躯依然具有新陈代谢功能。 考虑到今后还要对蕾切尔等人做改造，楚天疆决定在尼科尔身上做得彻底一点。 这需要足够多的时间，不过清除尼科尔体内的重金属也需要很多时间，而且两件事情可以同时进行。 接下来，楚天疆摒弃了一切杂念。除了留下一丝警惕之外，楚天疆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了改造工作上。 最后，楚天疆才改造以大脑为核心的神经系统。在进行改造的同时，楚天疆保存下每个脑细胞的生物电流信号，改造后再把这些组成思想与记忆的信号放回去。只是楚天疆也无法肯定能不能用这种办法保住尼科尔的思想与记忆，即无法保证改造完后，尼科尔会在他的怀里苏醒过来。 只是，楚天疆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赌上一把。 到底过了多久，连楚天疆都不知道。 改造完神经系统之后，楚天疆猛然意识到。如果构成元素的能量体参加新陈代谢，肯定会有一部分被当成废物排出体外。楚天疆不得不发挥想像力，在尼科尔体内增加了一套能量体回收系统。 完成这番改造，尼科尔已经不是原来的尼科尔了。 至少在生物学范畴上，尼科尔不再属于人类，她拥有完整的能量体身躯。虽然没有楚天疆那么彻底，但是她是除楚天疆之外，第二个拥有能量体身躯的人，也是楚天疆利用从大文明那获得的“能量源”，也就是那个源源不断的产生能量体，并且由楚天疆的意志控制的球体后，创造的第一个“能量人”。 看着怀里发出白色光芒的娇躯，楚天疆觉得这是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一件由他亲手创作的艺术品。 难道，这就是人类的新面孔？ 只是，这件艺术品是否具有价值，还得看最后一步。 楚天疆把手放在尼科尔的额头上，虽然没有脑电波，但是他明显察觉到，尼科尔正在做梦，而且是一个美梦。 过了一阵，尼科尔仍然没有醒来。 难道她困在了自己的梦境中？ 楚天疆想了想，又觉得不大可能，因为尼科尔从来没有制造过梦境，而且她现在做的梦与现实的差别很大。 显然，尼科尔是睡着了，睡死了，或者是故意没有醒过来。 楚天疆暗自一笑，吻住那两瓣红润的双唇，把三寸香舌吸入嘴中，然后用上尼科尔最喜欢的挑逗方法。不多时，尼科尔的身体就产生了反应，还开始主动迎合。楚天疆伸手在遮盖着甜蜜洞穴的毛发森林里一探，发现改造之后的身躯，照样分泌出爱的汁液，而且更加黏稠与润滑。 在尼科尔把手挽到他的脖子上，楚天疆才松开嘴。 “醒了？” “被你弄成这样，不醒才怪。”尼科尔嫣嫣一笑，说道，“我们在哪？” “一个到处都是粪便的洞穴里。” “好臭……” “确实很臭，不过你感觉到了身上的变化吗？” “当然感觉到了，你做的那些手脚，我一清二楚呢。”尼科尔抬起头来，在楚天疆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知道就好。” “只是，你这么辛苦，会不会对你产生不好的影响？” “担心我受到影响？”楚天疆呵呵一笑，扭了扭尼科尔的鼻子，说道，“放心，对我没什么影响，休息几天就好了。” “休息？” 楚天疆把藏在胸腔里的能量源召唤了出来。 “这……这是……” “我去大文明母舰的收获，或者说是给我的礼物。这东西，一直在释放出能量体，大概一个小时有一升左右。只要控制这些能量体融入我的体内，大概几天之后，用在你身上的能量体就能补回来。” “这么说，也可以对蕾切尔她们做同样的改造？”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这次的敌人十分强大，她们现在的能力还不够强。只是改造得一个一个来，所以你得替我保守秘密，在我对她们进行改造之前不要告诉她们，免得引起不必要的争执。” 尼科尔温顺的点了点头，她正要开口，楚天疆把手指头压在了她的嘴唇上。不多时，外面传来了野兽的吼叫声与急促凌乱的脚步声。 第一百一十三章 山村异人（中） 通过意识交流，楚天疆教会尼科尔如何用意识控制构成身体的能量体，然后让她屏蔽了能量体发出的光芒。 这时候，野兽的吼叫声与脚步声已经来到地洞外面。 “狼王，踪迹到这里就消失了。” 狼王！？楚天疆暗自一惊。这仅仅是某个人的“绰号”，还是与那头拥有超能力的变异狼有关？ 尼科尔在楚天疆的怀里动了几下，楚天疆立即抱紧她，让她不要慌张。 “消失？只要他们是人，就不可能凭空消失。”说话的是一个男人，声音很低沉，听上去中气十足。“队伍散开，在附近严密搜索，不要放过半点蛛丝马迹，他们肯定就藏在附近某个地方。” “是！” 有几十个人应答，表明是一支规模不算小的搜捕队。 “老公，要不要杀出去？”尼科尔也掌握了用意识交流的方法。 “不急，你现在还没有适应新的身体，未必能够发挥出全部实力。跟踪他们，或许会有更大的收获。” “老公，我听你的。” 楚天疆暗自一笑，幸好是尼科尔。与蕾切尔相比，尼科尔温顺得多，而且大部分时候都没有主见。 “狼王，这边有足迹！” “追！” 足迹！？楚天疆有点疑惑。即便在他改造尼科尔的时候，有野兽从附近经过，追踪者也能辨别出来。 懂得追踪的人，肯定能分辨出人与野兽的足迹。 “老公？” “知道怎么控制能量体进入隐身状态吗？” “不知道。” “我现在就教你。” 通过意识，楚天疆把实现隐身的办法教给了尼科尔。 “现在，试一下。” 躺在楚天疆怀里的尼科尔消失了，但是楚天疆能够感觉到她的存在，甚至能够感觉到她的一只手正在偷偷往下探。 “别顽皮了。做得不错，不过不算娴熟，还要多加练习。” “让我摸两下，又不会缺斤少两。” “他们回来了。” 尼科尔立即老实了下来，外面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还有粗重的喘气声，而且不像是人的喘气声。 “你知道他们会回来？” “当然。我们没有离开这里，这附近不会有我们的足迹，开始那么说是在骗我们，如果我们马上出去，就会被返回的敌人发现。”楚天疆在尼科尔的脸蛋上亲了一下，“你现在的能力已经很强了，不比我差多少，但是你的经验还严重不足，缺乏战术方面的技巧，更得多加练习。” “有你在，需要练习吗？” “要是像之前那样，我不在的时候遭到敌人突然袭击，你们该怎么办？虽然我永远也不会抛下你们，但是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跟你们在一起，总会有暂时分开的时候，所以你们得学会如何面对危险。” “我知道了。老公，你对我真好。” “好不好，不用说出来，心里明白就行了。”楚天疆结束了意识交流，笑着说道，“知道我为什么最喜欢你吗？” “因为我最听你的话。”尼科尔愣了一下，才发现楚天疆在说话。“他们走了？” “走了，不过没走远。我们赶紧出去吧，看看这帮家伙到底去哪。” 钻出洞穴，楚天疆又用泥土把洞口原封不动的封好，然后才带着尼科尔，顺着足迹跟踪追踪者。 追踪者变成了猎物，而猎物则变成了追踪者。 一路上，楚天疆教了尼科尔一些追踪与反追踪的常识，比如在追踪敌人时，得尽量踩着敌人的足迹前进。 不多时，楚天疆发现了问题。这就是，追踪者的足迹中，只有一个人的脚印，其余的全是野兽的脚印。最初，楚天疆还以为其他追踪者都踩着野兽的脚印前行，但是走了十多公里后，仍然只有一个人的脚印。不管追踪者有多么高明，也不可能让几十人一直踩着野兽的脚印行走十几公里吧。 只是，楚天疆已经见怪不怪了。 能用精神控制成百上千头变异野兽的神秘人，还有那四头智慧不亚于人类的野兽，全都在常理范围之外。 再说了，楚天疆的存在同样违背了常哩。 在这个遭到地外文明入侵，所有幸存者都被地外文明改造过的世界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天快黑的时候，楚天疆与尼科尔来到了一座很小的山村附近。 山村里，只有几栋看上去像不久前搭建好的简易村舍，而且分成了三处，看上去住在这里的只有三户人家。 村子里有人居住，而且确实是三户居民。 有女人在惨叫，有孩子在哭泣，还有老人在乞求。追踪楚天疆的那伙人，已经占领了这座小山村，正在实施暴行。 “这帮禽兽不如的家伙，我们去杀光他们。” 楚天疆一把拉住尼科尔，然后摇了摇头。“已经太晚了，我们救不了那些村民，而且会打草惊蛇。” “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我们现在杀进去，只会让他们杀了那些村民。”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能杀光这些禽兽，却改变不了这个世界。” 尼科尔沉默了，这确实是事实。 “走吧，我们悄悄溜进去，找到那个‘狼王’。” 两人进入隐身状态，通过意识进行交流，楚天疆在前，尼科尔在后，悄悄的溜进了已被黑夜笼罩的山村。 来到面积最大的一间村舍外，楚天疆停下了脚步。 透过土墙上的缝隙，楚天疆往里看了一眼。一名匪徒正在对一个年轻女子施暴，只是那年轻女子下体被撕裂，躺在床板上一动不动，下身处积着一滩鲜血，瞳孔已经发散，恐怕快要断气了。床边站着一名匪徒，看样子等了很久，很是不耐烦。桌子旁坐着三名匪徒，正在撕咬一头被开膛破肚的死猪。 他们还是人吗？ 就算是特种兵，只要能吃到熟食就绝对不会吃生食，特别是生肉。门边就有一只燃烧着的火盆，角落的灶台里也生着火。不是没有条件把猪肉烤熟，而是那些家伙根本不喜欢吃熟食。 尼科尔靠了上来，楚天疆挡住她，让她不要往村舍里面看。 “你他妈的玩没玩？” “急什么，老子快要爽够了。” “妈的，你爽够了，那娘们也断气了，我怎么办？” “老子管你怎么办，自己想办法。” “你们吵什么，都给我闭嘴！”说话的是坐在桌子旁，看上去已经吃饱了，身材最为魁梧的一名匪徒。 “狼王……” “你他妈的没爽到，去别的地方，别在这里烦我，滚！” 被“狼王”呵斥一顿，那名匪徒气鼓鼓的冲了出去，径直奔向不远处、还有女人在惨叫的一栋村舍。 “狼王，你说那两个家伙跑到哪里去了？我们追了三天三夜，竟然没有追上。” 三天三夜！？楚天疆愣了一下。难道改造尼科尔的身体，用了三天三夜？ “他们肯定跑不掉。”“狼王”把啃得光秃秃的一根腿骨丢到桌子上，“他们中了豹王的毒爪，特别是那娘们，肩膀上的皮肉被抓破，很快就会毒发身亡。那男得好不了多少，就算能撑几天，也跑不远。别看他跑得很快，只要毒素进入体内，跑得越快，死得越惨，所以肯定能追上他们。” 楚天疆暗自一惊，尼科尔在他背上掐了一下，表明她也听到了。 难道屋子里那个强壮的匪徒就是那头“狼王”？如果是，那么另外三头拥有超能力的变异野兽肯定也是“炫”。 楚天疆猛然想到，它们很有可能都是人，只是在战斗的时候变成了野兽。 其他的变异野兽，会不会也是人 ？ 仔细回想了当时的战斗场景，楚天疆立即肯定了这个猜测。这就是，所有变异野兽都没有相互攻击，而且智力都很高。此外，袭击他们的变异野兽多达数千头，其中变异西伯利亚虎就有数百头，而整个西伯利亚恐怕也没有这么多的西伯利亚虎，更不可能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同一地点。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些变异野兽其实都是人！果真如此，表明俄罗斯的疯狂科学家很有可能已经掌握了把人变成野兽的办法，而且很有可能与DNA病毒有关。也许，还有地外文明对人类做出的改造有关，即大幅度提高了幸存者的智商。 想到这，楚天疆意识到，得立即把这些事情告诉张小刚。 如果可以的话，还得终止这次行动。要知道，莫斯科可能已经变成野兽的乐园，去莫斯科与送死没有区别。 “老公，我们不能溜走，必须搞清楚情况。”尼科尔通过意识告诉楚天疆。“这些禽兽不但威胁到了我们，还威胁到了其他人。如果我们就此溜走，没有搞清楚情况，它们迟早会控制整个地球。”楚天疆暗自一惊，尼科尔说得有道理。如果连X末日战士都无法对付这些变异人，世界上就没有哪个地方是安全的，楚天疆的家园迟早会受到威胁。 “老公……” “我知道，看看情况再说。”楚天疆长吸口气，也下了决心。哪怕不为全人类，也要为尼科尔她们考虑。 “我们杀进去，干掉狼王，然后……” “不……”“嚎——”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嚎叫声从山村外传来，打断了楚天疆与尼科尔的意识交流，让整个山村沸腾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山村异人（下） 狼王带着三名手下冲出村舍，楚天疆立即带着尼科尔跟了过去。 这时候，山村里出现了一幕既在楚天疆的预料之中，又让他感到无比震惊的场面：所有匪徒一边脱下衣裤，一边仰天咆哮，体貌与体态迅速发生着变化，体表冒出了浓密的黑色毛发，四肢变得粗大，屁股上长出了毛发蓬松的大尾巴，颌部迅速拉长，前额向后倾斜，耳朵则变大变尖。 短短十多秒钟，狼王的几十名手下全部成为变异狼。 不是电影中的狼人，而是真正的狼。在体貌体态上，这些变异狼只是块头比普通狼大出了许多，其他方面与普通狼没有半点差异，与三天前攻击楚天疆与尼科尔她们的那些变异狼一模一样。 村子外，嚎叫声变得愈发响亮。 尼科尔跃跃欲试，楚天疆赶紧拉住她。 “不要轻举妄动，看看再说。”楚天疆用意识告诉尼科尔。“村子外有三个人，看上去像是正常人。” “住在这里的村民？” “应该是，不过暂时无法确定。” 狼王来到山村中央的高台上，指挥狼群聚集在嚎叫声传来的方向。狼王没有变身，狼群则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也就在这个时候，三个人从森林里杀了出来。 三人的速度的速度极快，挥舞着手上的利刃冲入狼群后就左冲右突，转眼间就砍翻了十多头变异狼。 见此情形，楚天疆也是万分震惊。 让他惊讶不已的不是那快得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而是三个人身上发出白色光芒，连使用的武器也发出白色光芒。 能量体！ 楚天疆能够明确感觉到三人身上的能量体产生的波动，可是这种感觉很奇怪，仿佛是一种性质不一样的能量体。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三人身上都有能量体，而且是数量非常多！ 片刻不到，三人杀光了五十多头变异狼。 “嗷——” 随着尖利的咆哮声，狼王变身了。 与变异狼相比，狼王的变身速度更快。仅仅一眨眼功夫，狼王就变成了三天前攻击楚天疆时的模样。 事实上，狼王与其他变异狼在外形上没有太大的差别。 狼王的变身速度很快，楚天疆的速度更快，只是尼科尔的速度比楚天疆还要快。 “狼王，你要找的人在这里！” 尼科尔大叫一身，狼王也猛的转过身来，两只钢铁利爪同时挥出，挡住了尼科尔的攻击线路。 因为对自身实力还不够了解，所以尼科尔连退了两步。 见此情形，楚天疆没有上去帮助尼科尔，只是站在一旁掠阵。尼科尔的身体已经进行了全面的能量化改造，就算被狼王的利爪击中，就算狼王的爪子里有剧毒物质，也伤不了尼科尔分毫。 此外，楚天疆还得地方那三个陌生人。 只是，尼科尔明显缺乏信心，在狼王的攻击下步步后退。 “尼科尔，别怕它！” 楚天疆提醒了尼科尔，尼科尔也猛的回过神来，随即硬生生的挡住了狼王的猛扑，然后爆发震退了狼王。 “你们是什么人 ？” “陌生人，不过不是你们的敌人。”楚天疆侧过身来，对冲到跟前的三人说道，“他们才是你们的敌人，不过已经被你们杀得差不多了。这个家伙追了我们三天三夜，希望你们不要插手。” 楚天疆注意到，三人身上穿着兽皮缝制的衣裤，手上拿着猎刀，看上去像是猎人。 “大哥……” 见到站在后面的两人朝四周的村舍看去，楚天疆赶紧说道：“如果住在这里的是你们的家人，你们最好不要过去。” 不说还好，楚天疆这么一说，那两人立即朝村舍奔去。 楚天疆叹了口气，一边盯住留下来的那名猎人，一边留意着尼科尔与狼王的战斗。 显然，尼科尔是越战越有信心，狼王则愈发落于下风。能量体提供的强大力量，至少让尼科尔的战斗力提高了十倍。 “啊——” “啊——” 随着两声凄惨悲呛的嚎叫，两名猎人从村舍里冲了出来，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奔向尼科尔与狼王。 “尼科尔，小心！” 楚天疆在喊出来的同时，已经冲了上去。因为是全力爆发，所以楚天疆的速度超过了音速。声音还没有传到尼科尔的耳朵里，楚天疆就已到达她身边，一手抱着她转过身来，一手挡住了当头劈下来的猎刀。 这一刀的力道非常大，而且刀上有能量体，即便是楚天疆也觉得很有压力。 如果尼科尔被劈中了，未必承受得住。 “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楚天疆破口大骂，只是没有出手反击，而是一边格挡、一边后退。 那名猎户似乎没有听到楚天疆的话，依然不断的发起猛攻。 连退十多米，楚天疆有点吃不消了。要知道，在改造尼科尔的时候，楚天疆耗费了大量能量体，而从能量源获得的补充还不及耗费掉的一半。虽然楚天疆的体形没有变化，但是他组成他身体的能量体密度降低了大约三分之一。因为猎刀上有能量体，而且是一种性质上存在较大差异的能量体，所以在格挡的时候，楚天疆必须消耗能量体，即用自身的能量体去抵消猎刀上的能量体。 这么打下去，显然不是个办法。 妈的，大不了把他们三个全杀了！楚天疆心里一横，又退了一步，然后站稳脚跟，准备发起反击。 “三弟，够了！” 没等楚天疆出手，一把猎刀横着扫来，挡开了劈向他的那把猎刀，随即开始留在坝子里的那名猎人挡在了楚天疆身前。 “他们不是我们的仇人。” “不——”那名被挡开的猎人突然丢掉猎刀，跪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两人，我们兄弟多有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 没等楚天疆反应过来，这名猎人就转身跑开了。 “老公，我们走吧。” 楚天疆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不能走，这三名猎人非同寻常，我得知道他们身上那些能量体的来历。” 尼科尔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紧紧依偎在楚天疆身边。 不多时，三名猎人把遇害的十多名村民的遗体搬了出来。有两名老人，三名妇女、两名少女与六名儿童。三名妇女与两名少女死得最惨，死前遭到多次强暴，而两名老人与六名儿童都被直接杀死。 三名猎人开始挖掘墓穴，他们没有用工具，而是用双手。 这时候，楚天疆走了过去。“他们都是你们的亲人 ？” 那名稍微理智一点的猎人回头看了眼楚天疆，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们不是坏人。你们赶紧走吧，那些变异人的同伙很快就回赶过来，它们不会放过任何人，特别是年轻漂亮的女人。” 说这话的时候，猎人还特意打量了尼科尔一番。 “既然如此，你就应该知道，真正的凶手是一个叫尤利安的家伙。” 猎人一愣，随即说道：“我知道，所以才让你们赶紧离开。” “你认识尤利安？” 猎人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可以给你们一些衣物与食物，你们一直往西，两天后就能到达有人居住的城市。” “你能杀了尤利安，为你的亲人报仇？” 猎人迟疑了，或者说是沉默了。 楚天疆看了出来，猎人肯定清楚尤利安的实力，所以没有信心。“如果我能帮你们杀了尤利安，为你们的亲人……” “你能杀了尤利安？” “大哥！”另外一名猎人跑了过来，紧接着开始攻击楚天疆的那名猎人也跑了过来。 那名猎人压了压手，不大相信的看着楚天疆。 楚天疆点了点头，随即身上爆发出刺眼的白光，照亮了整个山村，方圆数百米范围内的积雪瞬间就被汽化了。 这仅仅是一转眼的事情，随即白色光芒就消失了。 “你……你也是……” “没错，我跟你们一样，又不一样。我们都拥有能量体，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那名猎人一愣，立即抓住两个弟弟，跪在了楚天疆面前。 “你们这是干什么？” “我叫安德烈，他们是我的孪生弟弟列昂尼德与瓦连京。如果你能干掉尤利安，为我们惨死的亲人报仇，我们的生命就属于你了，我们将永远追随你，任由你差遣，直到你不需要我们。” 楚天疆有点手足无措，因为他只想知道猎人身上的能量体的来历。 “如果你不答应，我们只能找尤利安拼命，而我们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我们……” “你们起来吧。” “不，你不答应，我们就不起来。”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们。我叫……约瑟夫，不过只是化名，合适的时候我会把真实姓名告诉你们。她是我的妻子尼科尔。我会帮你们干掉尤利安，但是我要知道你们身上那些能量体的来历。” “能量体？”安德烈站了起来，他的两个当地也跟着起身。“此事说来话长，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详细告诉你。” “那么，先安葬你们的亲人吧。”天亮前，山村外面多出了一处陵园，里面有十三座坟山，十三个用木板钉成的十字架上写着遇害者的名字。防火烧毁了所有村舍后，安德烈三兄弟带着楚天疆与尼科尔进入了森林。 第一百一十四章 直捣黄龙（上） 安德烈他们的藏身之处是一个山洞，洞口在一面陡峭的山崖上，向内凹陷，外面有一块巨大的石壁，非常隐蔽。在山崖下往上看，只能看到那块石壁，从山崖上向下看，则什么都看不到。 只是，山崖十分陡峭，普通人肯定爬不上去。 进入山洞，楚天疆才发现，这是一座巨大的粮食仓库，里面堆放着谷物、风干了的野生水果与根茎类植物，墙上则挂满了腌肉与熏肉，还有一些腊肠。这些食物，足够十多人消耗几个月。 安德烈让两个弟弟去生火，煮了几块腌肉。 热腾腾的饭菜送上来后，尼科尔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显然，尼科尔并不知道，她已经跟楚天疆一样，不再需要进食。 “我们现在在哪？” “往北大约一百公里就是鄂毕海。” “什么？”楚天疆一愣，说道，“我们在亚马尔—涅涅茨自治区境内了？” 安德烈点了点头，说道：“最近的城市是东面的纳德姆，不过那里已被废弃，大部分幸存者都去了萨列哈尔德。” “你们怎么没去？” “人多的地方未必安全。”安德烈勉强笑了笑，又说道，“此外，还与我们身上的东西有关。” “确实如此，人越多，往往越危险。” 安德烈三兄弟，原本就是这附近的居民，准确的说是生活在西伯利亚大平原上，靠放牧驯鹿为生的牧民。审判日到来前，俄罗斯当局下达了全国动员令，国家进入战争状态，随后俄军以征集战争物资为由，收缴了安德烈家里的全部牲畜，并且命令他们前往安置点。出于对政府的不信任，安德烈的父亲，也就是在山村里惨死的老人做出了一个决定，带领全家人向北迁徙。 他们是牧民，也是猎人。 虽然俄罗斯严格禁止平民持有枪支，但是对生活在偏远地区的牧民、以及以捕猎为生的少数民族没有做严格限制，只要在行政当局做了登记，牧民与猎人就能够持有用来对付野兽的猎枪。 没有了鹿群，安德烈一家人依然可以靠狩猎为生。 事实上，安德烈的父亲，以及安德烈三兄弟都是非常出色的猎手。在驯鹿繁殖幼崽的时候，他们就主要靠狩猎获取食物。向北迁徙，让安德烈一家人死里逃生。这就是，随着冬季到来，风向发生变化，接下来的几个月里，都是北风，因此在南方扩散的DNA病毒很难进入北极圈。在DNA病毒扩散之后，只有像爱斯基摩人这些少数生活在北极圈里的人没有被感染。 安德烈一家人已经进入北极圈，也没有受到感染。 此外，远离大城市，也让他们避开了入侵者。 入侵者到来后的四十多天里，安德烈一家人在小山村里安顿下来，还建起了村舍，准备在此定居。 虽然生活很困苦，有的时候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但是没有前来征粮的政府军，更没有流寇前来骚扰，加上安德烈三兄弟是极为出色的猎人，一家人的日子也算过得去，至少不用担心受冻挨饿。 二十多天前，安德烈一家人的平静生活被打破了。 “当时是晚上，我们追着一群野生驯鹿的足迹，来到了亚马尔半岛北端的斯库拉托夫角附近。” “离这里有多远？” “大概五百公里吧。”安德烈叹了口气，说道，“往年这个时候，驯鹿群已经南下，今年却非常反常，驯鹿群仍然留在极北的地方，似乎害怕南下。我们每次出去捕猎，都要步行数百公里，往返需要十天。不过我们非常熟悉半岛上的环境，也知道驯鹿群爱去的地方，所以每次都有不错的收获。如果不是几个孩子太小，又没有足够的御寒衣物，我们恐怕会继续向北迁徙。” 楚天疆点了点头，让安德烈讲下去。 “当时，一个非常明亮的物体照亮了整个夜空，看上去像是一颗流星，但是坠落的速度越来越慢，因此绝对不是流星。” “那是什么？”尼科尔赶紧问了一句。 楚天疆拍了下尼科尔的大腿，让她别插嘴。 “我们也不知道，列昂尼德提议不要去管，免得惹上麻烦，而瓦连京认为应该去探查清楚。那小子从小就好奇，胆子又大，性格也十分冲动。”安德烈勉强笑了笑，说道，“我当时也没多想，就带着他们过去了。从天上坠落下来的不是流星，而是一个淡白色的，散发出白色光芒的球体。” “有多大？” “直径大约十厘米，表面的淡白色物体还在流动，而中央光源发出的是白色光芒，非常刺眼。” 能量源！？楚天疆很是惊讶。 尼科尔更加惊讶，忍不住看了楚天疆一眼，因为她知道楚天疆体内有一个与安德烈所说的球体一模一样的能量源。 “当时，我们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在用木棍、猎刀试探了几下，觉得没有问题的时候才拣了起来。” “拣？” 安德烈叹了口气，说道：“我觉得那可能是一个玻璃球，也没有在意，只是用手接触到之后，才知道不是这么回事。” “那些白色的物体融入了你的身体？” “没有，只是附着在我的身上，准确的说是覆盖在身体上，把我包裹了起来。列昂尼德与瓦连京肯定是吓坏了，他们想把我拖开，结果也沾上了白色物体，并且被白色物体包裹了起来。” “然后呢？” “当时，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拼命抵抗。我们不想死，因为父母、妹妹与妻儿不能没有我们，如果我们死了，他们很快就会饿死。”安德烈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首先听到了直升机的轰鸣声，好像还有战斗机的呼啸声。随后我就醒了过来，列昂尼德与瓦连京也醒了过来。” “你们逃走了？” 安德烈点了点头，说道：“我们都吓坏了，附近全是军人，空中还有直升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知道，如果被那些军人逮住，肯定不会放我们走，而为了家里的亲人，我们只能逃跑。” “然后就发现，你们跑得比以往快多了。” “是啊，一下就逃走了，别说那些军人，连直升机都追不上我们。”安德烈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逃走之后，我们在一个山洞里藏了一天。直到确认军队撤走之后，才出去追上了鹿群。” “此后又干了些什么？” “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我们决定暂时不告诉其他人。只是，那些军人肯定知道我们去过现场，甚至知道我们接触过球体。如果那个球体来自地外文明，军队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因此我们决定藏起来，也就找到了这座山洞，然后开始囤积粮食，然后把家人全都转移过来。只是……”安德烈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没过几天，附近就出现了那些变异狼，还有变异的熊、虎、豹等猛兽。随后，我们还发现了一支行踪诡异的部队。因为担心家人受到威胁，所以我们跟踪了这支部队，发现他们在袭击爱斯基摩人的村庄，还袭击了有人居住的城镇。” “是特种部队，还是尤利安的手下？” “五天前，我们伏击了一个落单的家伙，才知道指挥这支部队的是尤利安，也才知道这些家伙的来历。”安德烈叹了口气，说道，“昨天下午，我们回到山洞，准备第二天就把家人全部转移过来。我们建造的小山村规模小，而且位置偏僻，所以暂时没有被发现，但是不等于不会被发现。可惜的是，我们仍然慢了一步，他们在昨天晚上就找上门来，而我们当时都在这里，如果……” “我们会让尤利安为他的暴行付出代价！”尼科尔说了一句。 楚天疆也点了点头，说道：“我答应过你们，不管有多大的困难，都会杀了尤利安为你们的亲人报仇。你们还不了解我，等你们了解我之后，就会知道，我是说到做到，做不到的话就不会答应下来。” “我相信你。” “是吗？” “因为你跟我们一样，身上有那白色物体，而且比我们多得多，甚至更加彻底。”安德烈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那种白色物体应该融入了你的身体，说不定你的身体就是由那种物体构成的。” 楚天疆一愣，随即说道：“你说得没错。那个球体来自地外文明，而那种白色物体是纯粹的能量体。我是第一个获得白色物体的人，而且也是最彻底的一个，我的身躯正是由白色物体构成的。” “如果你都杀不了尤利安，我们更不可能。”显然，安德烈不是对楚天疆有信心，而是没有更好的选择。 “放心吧，我们肯定能杀了尤利安。”尼科尔又插了一句话。 安德烈勉强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们很厉害，但是你们不了解尤利安，他绝对不好对付。” “是吗？”“别的不说，仅仅是那些变异人就很难对付。”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显然安德烈对变异人有更多的了解。 第一百一十四章 直捣黄龙（中） 接下来，安德烈把与变异人有关的事情讲了出来。 在决定把全部家人转移到更加安全的山洞之后，安德烈他们一边收集食物，一边密切监视着附近的森林。 首先出现的是变异狼，而且安德烈他们最初也认为，这只是受病毒感染变异的狼。 直到俘获了那名尤利安的手下，安德烈他们才知道，变异狼与狼没有半点关系，原本都是人！这就是第一种变异人。这种变异人都是附近的居民，或者是经过此地的逃难者。这些人被尤利安逮住后，被强行注射了一种病毒，然后就发生变异，成为了变异人。发生在他们身上的变异不可逆，即在变成狼的模样之后，形态就固定下来，再也无法变回人的样子。因为在DNA病毒扩散期间男性大量死亡，以及入侵者消灭了所有变异者，所以这种变异人大多是女性，因此变异后的体形偏小。此外，这种变异人已经完全丧失了人类的理智，只保留了部分人类的智力，比真正的狼更加聪明。除此之外，它们与狼的唯一区别就是体形更大，因此看上去像是受DNA病毒感染后，体形变大的狼。 第二种变异人，就是安德烈他们抓住的那名尤利安的手下。 这种变异人，具有可逆性。准确的说，这种变异人在注射了某种药物之后，才会变成狼的模样，并且使形态固定下来。只需要注射另外一种药物，就能变成人的模样，恢复人的理智。 除了这一点，第二种变异人与第一种变异人没有别的差别。 也就是说，在变成狼的时候，第二种变异人也会丧失人的理智，只剩下部分智力，表现得比狼更加聪明而已。 那个狼王是第三种变异人。 这种变异人，不用药物就能变化形态，而且具有一些独特的超能力，比如狼王的身体具有亲铁属性，能用铁元素加强身体结构，甚至能让皮肤与毛发全部转化为钢铁，从而获得超强的攻击力与防护力。 更重要的是，这种变异人在变化形态之后，不会丧失人的理智，智力也不会下降。 此外，这种变异人在没有转化形态，即仍然保持着人的形态时，也具备前两种变异人在转化形态之后才拥有的敏锐感官，即视觉、听觉、嗅觉、味觉与触觉，甚至有可能具备一定的超能力。 安德烈提到这一点的时候，楚天疆猛然想到。如果那五名特种兵是第三种变异人，就很有可能发现了跟踪他们的楚天疆等人，特别是在风向改变的时候，他们很有可能嗅到了尼科尔她们身上散发出的独特气味。也正是如此，尤利安才知道楚天疆他们藏在水库附近，并且找到了尼科尔她们的藏身地点，然后在楚天疆进入大坝探查情况的时候，组织兽群袭击了尼科尔她们。听安德烈说完，楚天疆心里大致有数了。第一种变异人，显然是科研失败的产物。第二种变异人应该是首个科研成果，只是取得的成功并不彻底。第三种变异人，才是真正的成功产物。此外，变异人的技术肯定来自DNA病毒，即尤利安手下的科学家利用DNA病毒或者是病毒变种，研制出了可以让人的形体发生巨大变化的新病毒，并且以此为基础发展出了变异人。 如果尤利安是伊萨克的心腹，那么伊萨克就在利用他组建一支“野兽军团”。 楚天疆还想到，尤利安很有可能也是变异人，而且是最独特的变异人，即他能够用思想控制其他变异人。 果真如此，尤利安就是第二个威廉姆斯。 当然，在他手下，肯定有一大批科学家。因为地外文明改造了几乎所有幸存者，而且重点改造了以大脑为核心的神经系统，所以即便是资质平庸的科学家，在被地外文明改造之后都有可能成为天才科学家。这一点，在罗晋勇等人身上已经体现了出来。之前，罗晋勇与丁明聪一直没有攻克末日战士系统的生产难题，而在改造之后，只用了几天就解决了所有技术难题。还有，梅兰妮在此之前一直没有找到把女性调制成X战士的办法，而在改造之后，她很快就解决了这个问题。还有，对X战士项目的深入研究，也是在改造之后开始的。 这些全都说明，大文明对人类的改造，已经为人类的科技腾飞打下了基础。又思索了一番，楚天疆意识到，关键不是尤利安组建的“野兽军团”，而是那个能量源的下落。如果仅仅是基于人类技术的“野兽军团”，即利用DNA病毒研制出来的新病毒，以次改变人的形态，变异人无非是另外一种X战士，也许是更强的X战士，可是其实力不可能有质的提升。如果尤利安利用上了能量源，甚至从中获得了大文明的技术，“野兽军团”的本质就会发生变化。能量体与变异人结合到一起，战斗力肯定在X末日战士之上。 到时候，恐怕整个世界都将在伊萨克的脚下颤抖。 无论如何，必须找到那个能量源！ 此时，楚天疆已经想到，既然大文明留下了不止一个能量源，也可能不止两个，而是很多个！ 想到这里，楚天疆顿时感到头大。 见到楚天疆沉默不语，安德烈的神色也阴沉了下来。尼科尔赶紧踩了楚天疆一脚，让他不要故做深沉。 不管怎么样，先解决当务之急。楚天疆回过神来，对安德烈说道：“在托博尔斯克北面有一座水电站，你去过那里吗？” “那不是水电站，而是一座秘密军事基地，几十年前就存在了。” “不过，现在已经人去楼空了。”楚天疆是故意这么说的。在尼科尔她们遭到兽群围攻的时候，楚天疆就意识到，水电站下面的秘密积极肯定不像他见到的那么简单，里面肯定暗藏玄机。 “不可能，那是尤利安的巢穴之一，而且是这附近规模最大的秘密军事基地。” “只有三层，规模可不算大。” “三层？”安德烈一愣，随即说道，“那只是依附在大坝上的一小部分，或者说是专门用来迷惑敌人的。基地的主体部分在水库下面，面积几乎与水库一样大，而且入口在水库正中间，是一条垂直升降通道。” “你进去过？” “没有，不过我的祖父参加过基地的建设工作。” “妈的！”楚天疆低声咒骂了一句。显然，那五名特种兵消失的地点，正是秘密基地的出入口。他们没有从横向通道前往大坝，而是径直到了水库下面的基地内，只是楚天疆没发现而已。 “尤利安很有可能藏在那里。”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一不作、二不休，过去杀了尤利安。” “这……” “你们熟悉基地的内部结构吗？” 安德烈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没有进去过，所以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样子，但是我们知道怎么进去。” “这就好，只要能进去，我就能找到尤利安，然后杀了他。” “可是……” “怎么，对我没信心？”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不过，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尤利安不过是伊萨克的走狗。” “伊萨克？” “你不知道？那家伙发动政变，推翻了普奇金总统，然后扶持一个不知道哪里搞出来的家伙座上皇位，现在的俄罗斯已经是第二帝国了，而那家伙自称是尼古拉三世。”楚天疆一口气说完，转而说道，“害死你们家人的罪魁祸首不是尤利安，他不过是一条狗，真正的凶手是伊萨克。如果我没猜错，尤利安已经把你们首先发现的能量源交给了伊萨克。只要那个东西在伊萨克手里，他就能继续为非作歹。我们必须找到他，干掉他，把能量源从他手里夺回来。” “可是，我们就这几个人，连对付尤利安都很吃力。”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你觉得，我会单独带着老婆来到西伯利亚吗？我的同伴正在赶往莫斯科，我们得尽快联系上他们。” “他们在哪？” “我们在这边耽搁了几天，他们应该已经到了乌拉尔山。” “过去有几千公里，就算是我们，也要花上一天时间。”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对我来说，不过是几个小时。” “这……”安德烈显然不大相信，而且显得有点担忧，似乎认为楚天疆在找借口丢下他们兄弟三人。 尼科尔看了出来，赶紧说道：“这样吧，我去通报消息，然后到水电站与你们会合。” “这……”楚天疆犹豫了。 “放心吧，除了你，没人追得上我。” 楚天疆想了想，事实也确实如此。“好吧，你快去快回。明天中午，我们在水电站西岸等你。” “要给其他人带话吗？” “随便吧，让凯莉安心养伤。” 随后，楚天疆通过意识，把需要通报给张小刚的事情告诉了尼科尔，并且叮嘱她一定要万分小心。谈好后，安德烈三兄弟准备了一些食物，众人才动身出发。把尼科尔送到几百公里之外，确认不会被尤利安的手下发现之后，楚天疆才与安德烈三兄弟前往水电站。 第一百一十四章 直捣黄龙（下） 第二天中午，尼科尔没有回来。 楚天疆有点紧张，但是他知道，尼科尔没有出事，蕾切尔她们也没有出事，因为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她们身上那枚用能量体制成戒指。当初，楚天疆送戒指给她们，还特意固化在她们身上，除了象征性的意义之外，就是希望通过戒指，实时掌握她们的情况，即知道她们是否遇到危险。四天前，楚天疆就是通过她们身上的戒指，及时知道她们在水库附近遭到兽群袭击。 日落时，尼科尔回来了，还把蕾切尔等人带了过来。 “不是我要带他们来的，是……” “是我要来的，与尼科尔无关。”蕾切尔到是坦荡。“老……阿列克谢让我告诉你，等到你回去，才前往莫斯科。” 显然，蕾切尔也看到了安德烈等人。 楚天疆暗自苦笑，早想到尼科尔拗不过蕾切尔，就不应该让尼科尔回去报信。只是蕾切尔她们已经来了，也就不可能把她们赶走。 “凯莉，你的伤好了？”楚天疆的目光转到了凯莉身上。 凯莉点了点头，说道：“两天前就痊愈了，听说你们要去找尤利安报仇，蕾切尔无论如何也要跟来。” “凯莉，你难道不想来吗？”蕾切尔翻了下白眼。 见到蕾切尔发火，凯莉立即闭上了嘴。 “好了，我们出发吧。”楚天疆没再耽搁时间，朝守在一旁的安德烈点了点头，让他在前面带路。“等等，我们还带了武器过来。”蕾切尔把背包取了下来，里面是两把折叠好的G36K短管突击步枪，不过配备的是特种枪弹。 总共有十一把突击步枪，也就是给楚天疆也准备了一把。 虽然楚天疆觉得枪械的意义不大，但是想到如同潮水般的变异人，特别是数量众多的第一种变异人，用枪还是方便一点。使用特种枪弹还能对付第二种变异人，只是无法对付第三种变异人。 武装好之后，安德烈带着队伍出发了。 地下基地有两个入口，一个就是之前提到的，位于水库中央那个垂直通道。 这处入口在水面以下，而且有严密的监视系统，别说其他人，即便是能够隐身的楚天疆与尼科尔也未必能够顺利进入。 另外一个出口，在水库西岸的一条小溪里面。 这条小溪，原本是一条公路，即这处出口实际上当时修建基地是的主要货运通道，挖出来的土方都由此运走，工程物资与大型设备由此送入。在基地建好之后，苏军用水泥岩石封死了这处出口，并且把公路改成了河道，然后引出了一条地下河，形成小溪，让人看不出这里曾经是一条公路。 当时，负责堵死这处出口的正是安德烈的祖父。 处于某些方面的考虑，苏军没有彻底堵死这处出口，留下了一条暗道，只是知道这条暗道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 安德烈三兄弟还是二十年前，也就是十来岁的时候，跟随祖父来此野营，从暗道进入过基地。当时，前苏联已经解体五年，俄罗斯国内一片凋零，基地处于半荒废状态，只驻扎了几十名军人。 暗道很狭窄，大部分路段只能供一个人通过，有的地方还只能爬着钻过去。 还好，安德烈三兄弟都很健壮，又在前面带路，只要他们能顺利通过，跟在后面的楚天疆等人就没问题。 行进大约半个小时，暗道逐渐变得宽敞，最后成了一条可供两辆卡车并行的隧道。 显然，这就是修建基地的时候修建的地下公路。 隧道一直向下，还转了几个弯，不过坡度不算很大，而且每过几百米就有一条垂直向上的通风管道，只是所有通风管道都被堵死了。虽然过去了几十年，但是坚固的水泥路面依然完好。 走了大约五公里，前面出现了一扇巨大的钢铁闸门。 楚天疆暗自估算了一下，此时他们所在的位置大概在水库水面以下大约三百米处，而水库的最大深度也只有一百米，因此秘密基地确实是在水库下面，而且与水库的底部有大约两百米。 “就到这里了？” “门后面是存放杂物的仓库。我们上次来的时候，里面全是报废的设备。” “你们是怎么进去的？” 安德烈指了一下钢铁闸门左下角的一扇上了锁的小铁门。 “我们的祖父配了一把钥匙，可惜的是，他没有把钥匙给我们。”安德烈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有爆破器材，应该可以炸开。” “你想让里面的人知道我们在这里吗？” “可是……” 楚天疆笑了笑，走到小铁门前，转动门把手试了一下，确实锁着，而且锁已生锈，表明很久没有开启过了。 只是，小铁门关得并不严实。 通过门缝，楚天疆往里面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四处堆放着一些很有些年成的设备，确实是一间仓库。 “走吧。”弄坏锁芯，对楚天疆来说根本没有难度。 在仓库的另外一端，有一扇大铁门，而且门缝里透着光亮。 安德烈说得没错，这是一座规模庞大的秘密基地，靠近大坝的那部分，不过是秘密基地的一部分。大门后面是一条长达数百米、宽敞笔直的走廊，每隔十多米就有一处岔口，有很多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在每处岔路口，至少有两名荷枪实弹的警卫，只是警卫没有盘问路过的科研人员。 显然，看到的只是这座秘密基地的一部分。 “你们都在这里等着，我去探查情况。” “我跟你去。”尼科尔立即自告奋勇。 “不，你留下来陪着蕾切尔她们。”楚天疆拍了拍尼科尔的脸蛋，“她们与安德烈三兄弟还不熟悉，不要让蕾切尔耍小脾气。” 尼科尔很无奈，也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楚天疆又观察了一阵，确认走廊里没有科研人员，警卫都盯着别处，才会头朝尼科尔她们与安德烈三兄弟点了点头，然后把大门拉开一条缝。侧身溜过门缝的同时，楚天疆进入了隐身状态。 安德烈三兄弟看得目瞪口呆，只是对楚天疆的信心明显增强了许多。 基地的规模确实极为庞大，即便是走马观花，楚天疆也花了半个小时才搞清楚，基地的构造很像前苏联的城市，四四方方的，每一层都有八纵八横总共十六条通道，而且每条通道的中央都有四部通往其他层的电梯，此外还有三条消防通道。基地总共有十三层，最下面五层关押着从各地掳掠来的上万名平民，大多是年纪在十六岁到三十五岁之间的女性。往上三层关押着数千名变异人，都是第一种变异人，大部分是狼人。再往上两层是科研中心，楚天疆出来的地方就位于上面这一层，有大大小小数百个房间，大约有上千名科研人员，而且以女性居多。继续往上两层是科研人员与警卫人员的居住中心，每层有数百个房间，每个房间住四到八人，此外还有食堂、电影院、健身中心、小卖部与酒吧，甚至还有一间邮局与一座规模不小的图书馆。最上面一层是基地的控制管理中心，主要是警卫人员，水库中央的垂直通道就连接到这里。 接下来，楚天疆又花了一个小时仔细搜寻，却没有找到尤利安，甚至没有发现一个看上去像是头目的警卫人员。 难道尤利安不在这里？ 关键是，至关重要的能量源也不在这里。 回到仓库，楚天疆把调查到的情况告诉了尼科尔她们与安德烈三兄弟。 “看来，尤利安应该不在这里。” “我也这么认为。”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在遇到我们，以及狼王在追捕我的时候被干掉，尤利安肯定会提高警惕，说不定他还在四处寻找我跟尼科尔。如果我是他的话，也不会留在这里等消息。” “现在怎么办？” “尤利安还有其他秘密基地吗？” “肯定有，不过附近其他秘密基地的规模都非常小，而且没有现成的电力供应，不大可能成为尤利安的立足点。规模较大的秘密基地，肯定在数百公里，甚至上千公里之外，我们也不知道确切位置。” “这个好办，我们捣毁这座基地，让尤利安无家可归。” “就凭我们几个人 ？” “炸掉垂直通道，用水淹没秘密基地。然后再炸掉水电站，让尤利安无法把基地里的水抽出去。”楚天疆简单做了一番安排。“现在，我去给你们搞几套科研人员的工作服，到最上面一层去取炸药。基地总共有十三层，只需要炸开垂直通道与通往各层的电梯井，然后从这里撤走。” 很快，楚天疆就搞来了十套白大褂。 虽然尼科尔能够隐身，但是她无法让携带的武器隐形，所以只能穿上白大褂，装扮成科研人员。楚天疆没有装扮成科研人员，而是以隐身状态伴随其他人，替他们解决可能遇到的威胁。 因为基地里有数千名科研人员与上千名警卫，所以并非所有人都相互认识。再说了，大部分科研人员都是女性，所以尼科尔等七人并不显眼，反而是安德烈三兄弟有点引人瞩目。至少，沿途遇到的很多女性科研人员都为他们纷纷侧目。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过度消耗（上） 众人来到地面上的时候，水库上的冰层已经碎裂，水库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旋涡，湖水正以极快的速度灌入秘密基地。 因为巨大的水压，以及旋涡产生的强大吸力，所以即便是变异人，也无法从垂直通道处逃出来。撤退时，楚天疆用能量体产生的高温焊死了两扇门，还炸毁了暗道，即便有人知道暗道，也肯定逃不出来。 让安德烈三兄弟留下来保护尼科尔她们之后，楚天疆带着炸药去了水坝。 一个多小时后，水面才平静了下来。 虽然水面高度下降了二十米，但是垂直通道被彻底炸毁，没有露出水面。气温在零下三十摄氏度左右，在水面平静下来之后，原先碎裂的冰块正在迅速冻结，很快又会形成覆盖整个水面的冰层。 楚天疆突然出现，把尼科尔她们与安德烈三兄弟都吓了一跳。 “你个死鬼，不声不响的，我还以为你是变异人呢。”蕾切尔不由楚天疆分说，直接给了他一拳头。 楚天疆没有抵挡，也没有闪开，挨了这一击粉拳。 安德烈三兄弟已经见怪不怪了，而且早就看了出来，蕾切尔她们与楚天疆的关系非同一般，也许是他的情人。让三兄弟有点想不明白的是，如果尼科尔是楚天疆的老婆，她怎么会与蕾切尔她们相处得那么融洽呢？就算楚天疆魅力无穷，也不可能当着如此漂亮的老婆包养这么多的情人吧。 当然，让安德烈三兄弟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 比如，蕾切尔的气势明显在尼科尔之上，有的时候甚至在欺负尼科尔，这明显是喧宾夺主。 只是，安德烈三兄弟对楚天疆也是佩服有加。 能在七个如花似玉的美女间游刃有余，还让她们和睦相处，让安德烈三兄弟不得不佩服楚天疆驾驭女人的手段。 “闹够了吗？”楚天疆又让蕾切尔打了几下，才说道，“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大坝马上就要坍塌了。” “我们去哪？”尼科尔急不可耐的问了一句，还看了眼蕾切尔，似乎在提醒楚天疆。 “先找个合适地方，大家都吃点东西，总不能饿着肚皮赶路吧。”楚天疆笑了笑，他当然明白尼科尔的意思，即对蕾切尔她们也进行彻底改造。“安德烈，附近有没有比较安全的地方？” “跟我来吧。”安德烈点了点头，随即吩咐列昂尼德与瓦连京到前面去探路。 不多时，大坝方向传来了猛烈的爆炸声。 顷刻间，水面上已经冻结的冰层崩溃了，水位也以极快的速度下降。显然，楚天疆不只是在大坝上炸出一个缺口，而是炸毁了整座大坝，才导致水库里的水迅速流失，也让大坝无法修复。 没有大坝，就算把积水全部抽出来，秘密基地也会因为缺电而无法恢复运作。 一半个小时后，众人来到五百多公里外的一座藏在瀑布后面的洞穴里面。因为安德烈三兄弟是猎人，极擅长追踪与反追踪，所以楚天疆让他们清理掉众人的足迹，再设法把可能的追踪者引到别的地方去。 楚天疆与安德烈三兄弟带了煮熟的腌肉与熏肉，只是无法生火，只能将就着吃冷食。“蕾切尔，老张还说了些什么？”楚天疆知道，之前有安德烈三兄弟在，所以蕾切尔没有把全部事情说出来。“他让你不要急。”蕾切尔的胃口似乎不大好。“他已经收到国内的消息，梅兰妮确认了那些变种狼受到DNA病毒感染，而且是一种变异了的病毒。此外，梅兰妮还发现，变种狼的基因里有人类的基因片断。” “变种狼本来就是人，准确的说是人在受到感染后变成了那个样子。” “什么？” “尼科尔没有告诉你？” 蕾切尔一愣，朝尼科尔瞪了一眼。 “我只顾着赶路，所以……”尼科尔耸了下肩膀，说道，“不过，我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了老张。” “这样的话，老张让我们不要急，应该是让我们把情况调查清楚。” “果真如此的话，我们可以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尼科尔朝蕾切尔看了一眼，意思非常明确。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尼科尔，你也太心急了吧？” “天疆，蕾切尔……” “你们有事瞒着我？”蕾切尔愣了一下，对尼科尔说道，“小丫头，别以为现在有人把你宠着惯着，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蕾切尔，我……” “哎！”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蕾切尔，是我让她不要告诉你的，而且尼科尔一直在为你着想。” “为我着想？” “走吧，我们去山洞里面看看。”楚天疆抓住蕾切尔的手，把她拽了起来，又对尼科尔说道，“安德烈他们回来之后，告诉他们，我们得在这里呆上十多二十天，让他们回去弄点吃的过来。” “死鬼，我们呆在这里干什么，老张他们……” 楚天疆在蕾切尔耳边低语一番，蕾切尔才闭上嘴。 洞穴很大，而且是一座溶洞，里面错综复杂，因此找到一个大小合适、而且比较隐秘的洞窟并不难。 因为有了改造尼科尔的经验，所以楚天疆只花了两天半就完成了对蕾切尔的改造。 其实改造只花了两天，改造完成后，蕾切尔找了一大堆理由要楚天疆补偿她，结果两人缠绵了半天。 两人出来时，安德烈三兄弟已经回去拿来许多食物，而且安德烈恰巧在洞穴里休息。 “有没有遇到麻烦？” “麻烦不少，不过都无大碍。尤利安肯定气疯了，我们回去的时候，水库附近方圆两百公里内，漫山遍野都是变异人，一些搜捕追踪部队甚至到了三百公里外，但是没有人来到这附近。” “这样就好，我们得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解决一些家庭问题。” “家庭问题？”安德烈显得有点惊讶。 “其实，她们都是我的老婆。” 安德烈一愣，神色随即恢复平静。 “已经过去两天半，尤利安有点脑子的话，就知道我们已经逃走了。再过两三天，他就会把搜捕部队撤回去。”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两天后，你在这里等我，到时候我有事情让你做。” 安德烈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又吩咐了尼科尔她们一番后，楚天疆带着玛雅去了洞穴里面。 这次，楚天疆在玛雅身上只花了两天时间。虽然轻车熟路之后，在改造上花的时间少了两个小时，而且玛雅也不像蕾切尔那么任性，但是楚天疆总不能厚此薄彼吧，也就跟玛雅缠绵了一番。 再次见到安德烈，楚天疆给他们安排了一个任务：去跟踪撤退的搜捕部队，设法找到尤利安的藏身之处。 显然，安德烈三兄弟非常乐意执行这个任务，他们做梦都想杀了尤利安。 只是，楚天疆明确提到，不管有没有收获，他们都得在八天后返回。 等安德烈三兄弟走后，楚天疆没有立即带克洛伊去洞穴深出，而是到洞穴外，部署了警戒线。 接下来，楚天疆花了八天，对克洛伊、伊莎贝拉、米歇尔与凯莉做了改造。 大概是对凯莉心存内疚，所以楚天疆在对她进行改造的时候格外用心，最后还用行动好好安抚了一番。 等他带着凯莉出来时，安德烈三兄弟已经返回。 楚天疆有点惊讶，因为他没有觉察到安德烈三兄弟通过警戒线时产生的扰动，只是也没有在意。安德烈三兄弟回来时，楚天疆正在与凯莉缠绵，恐怕过分在意那极有诱惑力，而且是比较陌生的躯体，所以楚天疆才没有感觉到警戒线产生的扰动吧。要知道，这是他第一次跟凯莉单独在一起呢。 虽然经过改造之后，凯莉与其他六人一样，拥有的不再是肉体，但是楚天疆是用能量体拟化成组成人体的基本元素，再由这些原子构成分子，最后由分子构成细胞，所以改造后的躯体与肉体没有区别，至少在感官上没有半点区别，拥有肉体的所有特点，甚至连生理现象都保留了下来。 “怎么样，大家的感觉都不错吧？” “老公，你对我们实在是太好了。”玛雅首先迎了上来，在楚天疆的脸上亲了一口。 随后，另外几人也纷纷拥上来，连一向高傲的蕾切尔都忍不住靠上来，只是在亲吻楚天疆的脸蛋时，还在他身上捏了一把。 “好了，我们准备离开这里吧。” “现在就走？”安德烈问了一句。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耽搁的时间太多了，有什么在路上说。找到尤利安的藏身之处了吗？” “在八百多公里外，是一座军营。” “你带路，轻装前行。” 安德烈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转身离开，就看到楚天疆突然摇晃了几下。尼科尔一直站在楚天疆身边，发现楚天疆的异常反应后，立即扶住他。蕾切尔也赶紧冲过来，一把抱住了楚天疆。只是，楚天疆已经昏迷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过度消耗（中） 怎么昏到的，以及昏迷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楚天疆全都不知道。 意识恢复时，他只记得吩咐安德烈轻装前行。发现躺在尼科尔怀里，蕾切尔与玛雅抱着他的身躯与双腿，以及克洛伊等人围在四周，楚天疆才猛然意识到，他开始昏迷了，而且在昏迷中完全丧失了神志。 “老公，你醒了？” 楚天疆眨了眨眼，只感到全身乏力，连张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你别动，躺着就好了。”蕾切尔的神色比尼科尔还要焦急。“你昏过去之后，把我们都吓坏了。” “我……我昏迷了多久？” “五天五夜。” “什么！？”楚天疆瞪大眼睛，使出全身力气想坐起来。 见状，尼科尔立即扶住楚天疆坐了起来。 “安德烈他们呢？” “在外面，他们也很惊慌，但是没有离开，一直守在外面。” “他们没有落井下石，也没有因此而离开我们，看来他们都信得过。”楚天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招了招手，把克洛伊叫了过来。“你去找他们，告诉他们我已经醒了，让他们等会过来。” “你都这个样子了，还在操心。”蕾切尔抱怨了一句。 “还不是为了你们？”楚天疆已经想到昏迷的原因。“不过，一口气睡了五天五夜，我已经没事了。” 蕾切尔咬了咬牙，没有顶撞楚天疆。 显然，她也猜到了、或者是与其他人商量之后，大致猜出了楚天疆昏迷的原因。 这就是，接连不断的为六人进行改造，消耗了太多的能量体，导致楚天疆的身体变得极为虚弱。 如果不是靠意志支撑着，楚天疆恐怕早就昏倒了。 楚天疆与完成改造后的尼科尔等人相比，最大的区别就是，构成他身体的能量体是以最小单位紧密排列形成的。也就是或，楚天疆身上的能量体原本是致密的，即达到了最大的排列密度。虽然尼科尔她们的躯体也已由能量体构成，但是能量体只是拟化成了原子，准确的说是原子核与电子，而原子核的体积比原子的体积小得多，电子更是可以忽略不计，因此构成她们身体的能量体其实非常稀疏。在改造尼科尔的时候，楚天疆最用心，总共也就花掉了大约十升致密的能量体。在蕾切尔等六人身上，用了七到八升致密能量体，而楚天疆的体积在八十五升左右。问题是，在改造用掉的十三天里，楚天疆只从能量源获得了十三升致密的能量体，在蕾切尔她们身上却花掉了大约四十五升能量体。也就是说，楚天疆的身体损耗了三十二升能量体，超过了总量的三分之一。要命的是，楚天疆的身体体积没有缩小，等于能量体的密度降低了接近百分之四十！ 这是个什么概念？ 如果楚天疆拥有的是血肉之躯，失去相当于体重四成的水分，那就变成人干了。 别忘了，楚天疆的思想不是存在于大脑里的，而是存在于整个身体里的，而能量体密度降低，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支持思维的“硬件”减少。某种自我保护机制，让楚天疆身上的能量体自动锁死了思维，防止思维在能量体密度降低后流失，由此导致楚天疆昏倒，并且完全丧失了主观意识。 醒来后，楚天疆需要时间来重新控制构成身体的能量体，因此感到全身无力。 所幸的是，这五天里，能量源为他补充了五升致密的能量体。这些能量体，让楚天疆的思维重新启动，由此醒了过来。 想到这些，楚天疆猛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发现，或者说是警告。 今后无论如何，也不能随意降低能量体密度。如果在与敌人作战时突然昏倒，后果将不堪设想。 为此，就得随时关注能量体的密度变化。 感觉舒服一点后，楚天疆在思维里固化了一个监控能量体密度变化主观意识，并且确定了一个警戒数值，即当能量体的密度低于最高值的百分之七十时，这个主观意识就会发粗视觉与听觉警告。 这个意识出现后，立即发出警报，提醒能量体的密度只有百分之六十九。 楚天疆有种苦笑不得的感觉，但是没有关闭这个主观意识。反正浪费了五天，也不在乎这么点时间。 再说了，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照顾尼科尔她们，现在让她们照顾，算是索取点回报吧。 过了一阵，等到能量体的密度恢复到最高值的百分之七十，在眼前闪烁的红色光芒与在耳边回荡的警报声消失后，楚天疆才让伊莎贝拉出去把克洛伊与安德烈三兄弟叫进来，然后离开了尼科尔的怀抱。 虽然很虚弱，但是楚天疆不想再让安德烈兄弟担心。 通过这件事情，楚天疆也相信，安德烈三兄弟对他忠心耿耿。如果他们对楚天疆有丝毫的不信任，就算他们不是尼科尔等人的对手，也会在楚天疆昏迷的时候悄悄离去，绝不会留下来。 “约瑟夫，我们……” “安德烈、列昂尼德、瓦连京，你们能留下，表明你们信守誓言。只是，我现在需要你们再发一个誓。” 安德烈三兄弟都是一惊，有点不大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你们得发誓，等下不管我告诉你们什么，在我们离开俄罗斯之前，都不能跟任何人提起，只能烂在肚子里面。” 安德烈三兄弟随即点了点头，按照楚天疆的要求发了誓。 “我不是约瑟夫，甚至不是俄罗斯人。” “俄罗斯当局也没有把我们当成国民，所以我们也不是俄罗斯人。”瓦连京很是急切的说了一句。 “瓦连京说得没错，俄军带走我们的鹿群时，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列昂尼德也说了一句。 安德烈长出口气，说道：“不管你是什么人，是哪个国家的人，只要你能帮助我们干掉尤利安与伊萨克，替我们的亲人报仇，我们的生命就属于你，永远追随你，听从你的指挥与吩咐。至于我们是否把俄罗斯当成祖国，列昂尼德与瓦连京已经说了，这样的政权根本不值得我们效忠。”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我是中国人，叫楚天疆。她们的身份我之前说过，也就不用多说了。” “她们都是你的老婆？”瓦连京很是惊讶。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已经在我国生效的新法律规定，成年男性公民可以娶多个外籍女性为妻，以此增加人口、鼓励生育。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帮你们加入中国国籍，享受公民待遇。” 瓦连京一愣，随即尴尬的笑了起来。 “瓦连京！”安德烈呵斥了三弟，又对楚天疆说道，“楚先生，我们已经发誓，在为亲人复仇之前，不会组建家庭。” “在离开俄罗斯之前，你们不能叫我楚先生，只能叫我约瑟夫，或者老板，或者其他什么。反正，你们现在的身份是我的手下，为我卖命。”楚天疆笑了笑，说道，“等我恢复了真实身份，你们可以叫我楚大哥。至于你们什么时候重新组建家庭，那是你们的意愿，还得看缘分，我可做不了主。” 安德烈点了点头，说道：“老板，你没问题的话，我们得赶紧出发。” “行，不过总得先让我们吃点东西，填饱肚皮再赶路吧。” 安德烈一愣，赶紧招呼两个兄弟去准备吃的。 因为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而且即将离开这处洞穴，所以楚天疆让尼科尔她们出去收集了一些木柴，在洞穴里升起了篝火。 楚天疆用不着用食物补充体能，其实尼科尔她们也不需要，只是她们还没有习惯。 当然，安德烈他们拥有的只是覆盖在身体表面的能量体，身体结构与常人无异，也就需要进食补充体能。 结果就是，安德烈三兄弟吃得最多。 一个小时后，在安德烈的带领下，众人离开洞穴，向西行进。按照楚天疆的安排，列昂尼德与瓦连京留在后面清理痕迹。 此时，已经是下半夜了。 大概是为了照顾楚天疆，安德烈把行进速度控制在每小时两百公里左右。实际上，这有点多余。安德烈三兄弟的最快奔跑速度与刘展博相当，也就是每小时六百公里左右，长途奔跑的话，则只能维持在每小时四百公里以内。这个速度，对楚天疆根本没有压力，消耗的能量体也是微乎其微。 只是，楚天疆没有催促安德烈。 突然昏迷五天，打乱了楚天疆的所有安排。在他看来，尤利安就算还在寻找他们，也不会在一个地方驻扎五天。再说了，在他昏迷之后，安德烈他们就守在洞穴附近，没有去寻找尤利安，也就不知道尤利安此时在哪。 如此一来，也就没有必要急着赶路。 天亮后不久，众人来到了那座军营附近。与楚天疆预料的一样，尤利安率领的部队已经离开，而且前几天下过一场大雪，掩盖了部队行进的痕迹。安德烈三兄弟搜遍四周，只确定部队在离开营地后，开上了一条通往乌拉尔山的公路。楚天疆没再耽搁，立即让尼科尔与蕾切尔带路，前往与张小刚约定好的会合地点。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过度消耗（下） 当天晚上，楚天疆他们赶到会合地点，却没有见到大部队，只见到了张小刚留下来的四名X末日战士。 张小刚率领的大部队已经在三天前出发，而且约定好在每个补给点等待三天。让张小刚率领大部队离开会合地点的原因，正是尤利安率领的那支部队。三天前，张小刚派出去执行警戒任务的X末日战士发现了尤利安的部队。虽然张小刚他们及时隐蔽了起来，没有被尤利安发现，但是通过伏击抓捕到的一名舌头，张小刚知道了这支部队的性质，也知道这支部队的目的地是莫斯科。为此，张小刚留下四名X末日战士与四辆越野车，然后率领大部队出发了。显然，张小刚想及时到达莫斯科，以便及时获得最新情报。 直到第二天晚上，楚天疆才在第二个补给点追上了大部队，见到了张小刚。 “阿列克谢，他们是我刚刚招募的手下。安德烈、列昂尼德与瓦连京，是三兄弟，而且是孪生兄弟。” 张小刚朝安德烈三兄弟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这位是我的大老板，阿列克谢。” 楚天疆早就打了招呼，所以安德烈三兄弟装着不认识张小刚，准确的说是不知道张小刚的真实身份。 “约瑟夫，我有话跟你说，就你一个人。” 楚天疆点了点头，对安德烈三兄弟说道：“你们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去找尼科尔或者蕾切尔。” 张小刚没多罗嗦，径直上了大客车。等楚天疆上来，他关上了车门。 “那三个家伙是什么来历？” “尼科尔没有告诉你？” “说过，但是不太详细，而且我没想到你会把他们带过来。” “放心吧，他们都很忠诚。” “你能肯定？” 楚天疆点了点头，把他突然昏迷，安德烈三兄弟一直守着他，而没有丢下他的事情讲了出来。 “希望你的判断是正确的。” “老张……” “我们离莫斯科不到一千公里了，今后得叫我阿列克谢，或者老板。” “老板！？大老板吧！”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放心好了，我能读出他们的思想。他们只想着为惨死的亲人报仇，特别是安德烈与阿列克谢。那个瓦连京虽然有别的想法，但是他对两个兄长、特别是安德烈唯命是从。” “你就不怕帮他们报了仇之后，他们会成为你的敌人 ？” “这只会让他们更加忠诚。再说了，到时候给他们介绍几门亲事，如果可以，让他们加入我国国籍，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你……” “这三兄弟，找到了一个能量源，而且与能量源有直接接触。” “什么！？” “尼科尔没有告诉你？” 张小刚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她说过，但是我没有相信。难道除了你那个之外，还有第二个能量源？” “恐怕不止两个，说不定还有更多的能量源。” “妈的！” “安德烈提到，那个能量源落在了尤利安手上，而尤利安是伊萨克的走狗，因此那个能量源很有可能在伊萨克手上。” “这样的话，就更加不能放过伊萨克了。” “在除掉他之前，还得找到那个能量源，绝对不能落到其他人手里，特别是野心勃勃的科学家。”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得尽快赶到莫斯科。” “最好派个人去知会伊萨克，就说我们快要到了，希望立即拜见他。见到他，我们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从能量源获益。” “我马上安排。” “不过，不要一开始就搞武斗。” “怎么，你担心不是他的对手？”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就算伊萨克拿到了能量源，而且从中获益，他也绝对不是我的对手。别忘了，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是由大文明直接改造的，而我对尼科尔她们的改造都很不彻底，无法像大文明改造我那样，用致密的能量体构造躯体，只能让能量体拟形成各种元素。要说对能量体的认识，没有人比我更加清楚。可惜的是，我现在很虚弱，还不适合做剧烈运动。” “放屁，那是拼命，又不是在床上运动。”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反正，尽量为我争取点时间。” “行，我知道你是病号，会给你特殊照顾。”张小刚也笑了起来，“对了，梅兰妮已经根据你的发现，找出了导致人体发生变异的原因，还从我们送回去的样本中分离出了病毒的基因片断，她正在设法研制出相应的抗体。成功的话，有望让第一种变异人恢复常态。如果有可能，尽量不要伤害第一种变异人。”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有没有教授的消息？” “他在忙另外一个项目，而且是最重要的项目。” “什么？” “研究你留给他的能量体，争取找出制造能量体的方法。” 楚天疆一愣，说道：“有进展了？” “当然没有。这是大文明的科技，恐怕教授穷其一生，也很难有所收获，只是我们必须迈出这一步。教授已经明确提出，能否找出制造能量体的办法，将决定人类文明在一百年后的命运。” 楚天疆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事实。 “还有，进攻美国本土的行动已经在两天前开始了。” 楚天疆又是一愣，显得很惊奇。 “三天前，谢尔盖耶夫知会杨总，说介于国内的严重动荡局面，俄罗斯将不参与攻打美国本土的作战行动。” “什么！？” “这明显是伊萨克的意思，而且很有可能与你做的事情有关。” “这……” “你的出现，特别是捣毁了尤利安的老巢，一下干掉了那么多科研人员，说不定还毁坏了很多科研成果。显然，伊萨克已经知道，有一支神秘力量进入了俄罗斯，因此他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把‘野兽军团’派到美国去。不管怎么说，伊萨克的首要目的是维护政权，而不是对外扩张。” “这么说，表明伊萨克准备对付那些闹独立的加盟共和国了？”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是杨总与老袁的判断，老袁还专门提到，让我们尽快搞清楚莫斯科当局的作战部署。只是现在看来，恐怕来不及了。尤利安带部队返回，表明伊萨克即将采取行动。” 楚天疆沉思了一阵，说道：“这样的话，我们得尽快到达莫斯科。” “你开始不是说不用急吗？” “我开始又不知道这些。”楚天疆白了张小刚一眼，说道，“如果伊萨克准备动手，我们得争取让他首先发兵哈卡斯共和国。” “为什么？” “到时候，你可以提出，让我率领手下充当向导，协助政府军平定叛乱。如果尤利安参与行动，我就能找机会干掉他。没有尤利安，伊萨克身边未必有合适的替代者，因此镇压叛乱的行动就会受到影响。” “你不担心被尤利安认出来？” “认出来又怎么样？他只知道我是约瑟夫，即便知道我有超能力，也会与我的过去，还有入侵者到来之后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最多怀疑我也获得了一个能量源，不会想到我是中国人。” 张小刚沉思了一阵，说道：“你说得没错。此外，尤利安是特种部队司令，因此伊萨克不会安排他担任平叛部队司令官，甚至不会给他正式职务，最多只是让他率领野兽军团参与平叛作战。” “确实如此，关键是，莫斯科高层恐怕没有几个人知道野兽军团。”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如果我是伊萨克，就绝对不会把获得能量源，以及让尤利安秘密组建野兽军团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这样一来，伊萨克只会让尤利安秘密参与平叛作战。”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到时候，我把尤利安杀了，就算伊萨克知道是我干的，也未必会与我们翻脸。” “至少不会明着翻脸，只会在暗中对付我们。” “玩阴的，谁怕谁？” 张小刚呵呵一笑，说道：“干掉尤利安，等于砍掉了伊萨克的一条肩膀。如果他身边没有与尤利安相当的部下，他就得亲自出马了。到时候，我们好好利用这一点，也许能够兵不刃血的除掉伊萨克。” “这些嘛，是你的问题，我可不想浪费脑筋。” “你是我的手下，为我分忧解难是你的职责。” “放屁，你说我是你的兄弟还差不多。” 张小刚哈哈一笑，说道：“行，就这么办。到了莫斯科，我们马上去找伊萨克，提出让他出兵恢复哈卡斯共和国。” “没别的事，我就去找尼科尔她们了。” “等等，你有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 “什么？” “反正是好事，绝对不是坏事。”张小刚嘿嘿一笑，说道，“等下，我派人把任务资料送过去，你得仔细看完。上路后，我们再详细探讨一下。好了，没别的事了，去找你的老婆们亲热吧。”楚天疆朝张小刚竖起了两根中指，离开了大客车。现在，他只想好好休息，尽快恢复状态。所幸的是，尼科尔她们都知道楚天疆的身体很虚弱，也就没有来打扰他。 第一百一十六章 神秘女皇（上） 虽然张小刚已经提前派人前去知会，但是莫斯科当局没有安排接待。车队在莫斯科东郊等到傍晚，先一步抵达莫斯科的几名X末日战士才赶了过来。伊萨克不在莫斯科，正确的说是没有见到伊萨克，接待他们的内务部官员表示没有收到哈卡斯共和国的消息，也就无法安排接待。 楚天疆有点来火，张小刚却不以为然。 哈卡斯共和国只是俄罗斯联邦众多主体中的一个，而且面积、人口、资源等各方面都毫不起眼。 再说了，张小刚扮演的阿列克谢不过是个酒商。 晚上十点左右，车队来到了俄罗斯大酒店。这座占地上万平方米、有数千个房间、建筑风格完全仿古的大酒店就在红场旁边，离克里姆林宫不到一公里。在前苏联时期，这座酒店就主要接待各加盟共和国的官员，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当局接管了这家酒店，用来接待各地方政府官员。虽然在改制之后，酒店转为私营，但是在伊萨克发动政变之后，酒店又被收归国有。 此时，住在这里的全是来自各个加盟共和国、州、自治区的官员。 与张小刚扮演的阿列克谢一样，这些地方政府官员要么有求于莫斯科当局，要么前来探听消息。 伊萨克发动的军事政变，极大的削弱了莫斯科中央政府的威信。实力强劲的地方政府要么在搞独立，要么对中央政府的命令置若罔闻，而实力弱小的地方政府，则希望依托中央政府对抗强邻。 一时之间，莫斯科鱼龙混杂，俄罗斯大酒店成了各路诸侯云集之处。 来到酒店前台，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楚天疆本来不想去凑热闹，不管怎么说，约瑟夫是阿列克谢的头号助手，没有必要亲自去处理琐碎的事情。只是那名负责跟酒店协调的女特工费了很大的劲，都没能跟前台服务员协商好。 见到张小刚递来的眼神，楚天疆只能叫上安德烈，去前台凑热闹。 “怎么回事？” “老板，酒店把我们预定的房间转让给了别人。”女特工有点委屈，她扮演的只是一名文职秘书。 “你过去吧，我来处理。”楚天疆敲了敲柜台，等女特工走开，转过身来打量了一番那名满脸堆笑、浓妆艳抹的服务员。 “先生……” “我不是什么先生，你也用不着跟我客气。”楚天疆笑了笑，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我记得，我们交了四十五天定金，对吧？” 服务员查了一下记录，然后点了点头。 “很好，今天是第几十天？” “第……第四十五天。” “我们交的是全额定金吧？” 服务员愣了一下，随即又点了点头。 “这么说，到明天，在我们决定退房之前，那些房间都属于我们，而且不管我们是否已经入主。” “先生……” “我说过，我不是什么先生。”楚天疆一巴掌拍在柜台上。“既然如此，为什么把我们的房间转让给别人 ？” 楚天疆发火，服务员被吓住了。 “现在是十点四十五，”楚天疆指了下服务员背后墙上的挂钟，“看好了，如果我们没能在十一点之前住进预定的房间，老子就拆了这座酒店，把你们这些骚娘们全部送到西伯利亚的集中营去侍候犯人！” 楚天疆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与文质彬彬的外表根本不相称。服务员哪敢迟疑，立即联系大堂经理。 不多时，一名中年男人带着一个身材魁梧、看上去像是保安队长的壮汉赶了过来。 “约瑟夫先生，我已经了解了你们的情况。”中年男人很是客气，“实在对不起，确实是我们的疏忽。登记系统出了故障，所以我们少算了一天时间，你们预定的房间，已经转让给其他客人了。如果你不介意，我马上给你们安排别的房间，保证是最好的，保证让你们感到满意。” “你说我会不会介意呢？” “这……” “这就好比逛窑子，老子看中了一个小妞，还付了账，已经脱了裤子，等着老鹁把小妞送到房间里来，结果送来的却是一个又丑又肥的老娘们，还他妈的说这老娘们技术好，保证让我满意，你说我能满意吗？” “这……” 大堂经理的额头上冒出了汗水，而楚天疆这番下三滥的比喻，也确实符合他扮演的约瑟夫的身份。 “还有十分钟。” “约瑟夫先生，我们确实……” “确实很为难？如果你不肯出面，我只好亲自去把那些家伙轰出来，到时候别怪我没给你们面子！” 这时候，那名保安队长走上前来。“先生，这里是公众场合，请你……” 说话的时候，保安队长伸手朝楚天疆的肩膀抓来。只是那只手还没碰到楚天疆，就被安德烈抓住了。保安队长很强壮，体重少说也有二百五十斤。虽然安德烈也很魁梧，但是跟他相比明显瘦了一圈。保安队长没有把安德烈放在眼里，也就没有立即收手，随后就悔恨不已了。 “啊——” 随着保安队长惨叫着轰然倒下，大堂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右手腕骨骨裂，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劝你马上去医院，然后回家休息几天。”楚天疆把一根十克重的金条丢到保安队长跟前，转而对大堂经理说道：“还有九分钟，不要逼我亲自动手。” 大堂经理哪敢罗嗦，立即去跟那些宾客协商。 自从入侵者撤退之后，世界各国不约而同的废弃了以前的纸币。像中国这种国内局势比较稳定的国家，开始发行与配给物资挂钩的代金券，而像俄罗斯这种国内局势动荡不安的国家则以具有保值功能的贵重金属、或者是其他贵重物品，比如白银、黄金、天然钻石等充做流通货币。 当然，在世界各地，黄金白银最受欢迎，在哪都不会遭到拒绝。 这时候，张小刚叼着雪茄走了过来。“不错吗，有理有据，软硬兼施，还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你觉得我想出风头？” “不想出风头，也已经出了风头。”张小刚朝大堂里扫了一眼，说道，“这些人，全是来自各个地方的大人物。看到左侧沙发旁边的那四个小妞了吗？别盯着她们看。她们是萨哈共和国总统叶夫根尼的女儿，而且是孪生姐妹。穿红色长裙的是大姐安娜、穿蓝色短袖上衣的是二姐阿杰莉娜、穿白色狐皮坎肩的是三姐狄安娜、那个正盯着你的是小妹薇拉。因为人口稀少，就算幅员辽阔，所以萨哈共和国以前在俄罗斯的地位并不高。只是今非昔比，该共和国拥有俄罗斯产量最大的金矿，还有一处罕见的钻石矿。这四姐妹特别喜欢钻石，看到挂在她们脖子上的项链了吗？那四颗钻石，由一颗差不多三百克拉的蓝钻原石切割而成，每一颗都价值不菲。” 楚天疆斜着瞟了一眼，说道：“她们长得还挺漂亮的。” “那是当然。”张小刚哈哈一笑，说道，“她们的父亲就很帅，而她们的母亲原本是一名电影明星，演过十多部电影，在俄罗斯也算小有名气。她们继承了父母的优点，在远东地区是出了名的大美人。” “怎么，你动心了？” “我？”张小刚苦笑了起来，说道，“我不过是一个苦逼的商人，而且这大腹腆腆的样子根本入不了美女的法眼。只有你这种又高又帅，还很有个性与手段的猛男，才能让美女春情荡漾。”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难得跟张小刚计较。 “不过，她们在莫斯科的日子过得并不舒坦。” “是吗？” “你没主意到？”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她们身上，除了那条项链，其他首饰都是廉价货，说不定是地摊货。” “她们有一个当总统的老子，还会缺钱？” “关键就是那个当总统的老子。” 楚天疆一愣，说道：“你是说，萨哈共和国总统想自立山头？”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那家伙的野心很大，用金矿与钻石矿的收入，养了一支规模庞大的武装力量，准备把萨哈共和国变成他的王国，说不定他会效仿尼古拉三世，过一过当皇帝的瘾。” “这样的话，他为什么要把女儿留在莫斯科？” “你认为他愿意让女儿留在莫斯科？”张小刚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入侵前，俄罗斯进入战争状态，按照惯例，各个加盟共和国的总统至少得送一名直系亲人来莫斯科，也就是充当人质。被困在莫斯科的，不止是她们四个。我敢打赌，这家酒店里，有三分之一的住客都想立即离开莫斯科。叶夫根尼有四个女儿与一个儿子，儿子才十多岁。如果有办法，他早就把四个女儿接回去了。” “这个共和国在远东？”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别打她们的主意，至少现在不行。办完正事，我可以考虑让你捞点油水。”楚天疆又翻了下白眼，觉得张小刚越来越没有名堂了。这时候，大堂经理带着一帮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见到领头的那个家伙，张小刚立即笑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神秘女皇（中） “你认识他们？”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阿尔泰边疆区的马特维少将，他是地方卫戍部队司令官，也是米哈伊尔的心腹。就在你离开的那段时间，他与我们有过秘密接触，谈了一些双方都很有兴趣的话题。” 楚天疆一愣，说道：“你是说……” “明白就行了。” “这么说，等下要跟他客气一点？” “没必要，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楚天疆猛的明白过来。如果阿尔泰边疆区与阿尔泰共和国串通一气，马特维自然是阿列克谢的对头。 “妈的，是谁说要把我们赶出去！？” 张小刚拍了拍楚天疆的肩膀，悄悄的退走了。 楚天疆暗自苦笑，张小刚还真懂得进退。不过阿列克谢是个大腹腆腆的商人，显然不是打架的高手。 见到尼科尔她们与列昂尼德、瓦连京站了起来，楚天疆摆了摆手，让他们看热闹。 “将军，这位是……” “你他妈的算老几，竟然威胁老子！”马特维一把推开挡着他的大堂经理，径直走到楚天疆跟前。这家伙极为强壮，身高有两米，比楚天疆装扮的约瑟夫高出了半个脑袋。“趁老子还没有发火，立即给我滚出去！” 安德烈正准备动手，楚天疆一把拉住了他。 “怎么，你是聋子，还是要老子把你揍便了，再丢到大街上去。” 楚天疆微微一笑，说道：“将军，你带了足够多的金子吗？” 马特维一愣，大概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等下砸烂了事物，可得照架赔偿。如果你赔不起的话，我们就到大街上去，免得给酒店造成损失。” “我操！” 马特维一拳挥来，楚天疆在侧身避开的同时，往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看似蜻蜓点水般的一点，马特维却踉跄着冲出了好几步才站稳。这家伙再强壮，也只是个普通人，根本不值得楚天疆下重手。 “你！”楚天疆朝大堂经理指了一下，“最好马上打急救电话，叫几两救护车在酒店外面等着。” “都给我上！”楚天疆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马特维恼羞成怒。 在他的招呼下，跟他一同下来的七名军人立即把楚天疆与安德烈围了起来。 “安德烈，有问题吗？” 安德烈摇了摇头，表示没有问题。 “行，不过下手轻点。让他们皮开肉绽、伤筋动骨就行了，最好让他们爬出去，千万不要闹出人命。” 安德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交给你了。”拍了拍安德烈的肩膀，楚天疆朝张小刚走去。 “他妈的，你别想走！”一名军人朝楚天疆冲了过去。 楚天疆没有闪避，甚至没有加快步伐，因为安德烈已经出手了。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根本没有碰到楚天疆，后颈就被安德烈抓住，随即向后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前台的柜台上。 “一起上，先干掉这个家伙！” 安德烈的出手速度极快，而且每一下的力道都控制得恰到好处。楚天疆走到张小刚身边的时候，打斗已经结束。包括马特维在内的八人，全都躺在地上呻吟，不是断了手脚、就是断了肋骨。 你妈，这也太快了吧！ 这时候，惊慌失措的大堂经理才猛的回过神来，赶紧吩咐前台服务员打救济电话，让医院派救护车过来。随后，大堂经理又叫来了十多名保安，把断手断脚的吗特等人抬到了酒店外面。 当然，这场既快又狠的打斗，立即让楚天疆一行人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只是，最受关注的不是楚天疆，而是两次显露身手的安德烈。在很多人看来，安德烈才是真正的高手，楚天疆不过是一个靠手下作威作福的老板，而大腹腆腆的张小刚更加不会受到关注。 不多时，救护车赶到。 虽然警察也赶了过来，但是没有来找楚天疆与安德烈的麻烦，而是去找大堂经理询问了情况。 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是马特维首先动手，楚天疆与安德烈只是自卫。 在警察来找楚天疆与安德烈录口供的时候，张小刚把负责法律的助手叫了过来，让他去应付警察。 忙完这些，已经是十一点半了。 楚天疆朝墙上的挂钟指了一下，告诉神色慌张的大堂经理，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他有点不耐烦了。 对服务员吩咐了一番，大堂经理小跑着来到楚天疆跟前。“约瑟夫先生，你们的房间已经收拾好，随时可以入住。” “这么说，不用另外安排房间了？” “不用，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老板，我们要在这里住多久？” “一个月吧，也许更久。”张小刚很有老板的气度。 楚天疆回过头来，对大堂经理说道：“听到了吗？我们还要住一个月，等下我的秘书会到前台预付房款。” “约瑟夫先生能莅临本店，是我们的荣幸，自然不需要提前支付房款，退房的时候结账就行了。” 楚天疆没多罗嗦，让大堂经理带路。 因为靠近克里姆林宫，按照俄罗斯当局的规定，在克里姆林宫周围五公里范围内的建筑物都不能高于克里姆林宫，所以酒店只有八层。楚天疆他们的房间在第六层，全部朝向莫斯科河，位置不算很好。总统套房这类超豪华房间都在第八层，而且最好的套房肯定朝向红场与克里姆林宫。 房间刚刚收拾好，还洒了一些香水。 因为都是双人标准间，所以楚天疆一家子住了四间，安德烈三兄弟占了一间，其他人员则每两人一间。 五十五人，占据了大楼南翼的半数房间。 随后，张小刚派了一名手下去跟大堂经理交涉，把南翼的另外半数房间订了下来，免得有人前来打扰。 按照张小刚的吩咐，所有人在入住之后，都对房间彻底检查了一遍。 与张小刚预料的一样，每个房间里都有监视器与监听器，安装得很隐秘，不过全部被屏蔽掉了。 楚天疆不顾蕾切尔的反对，与尼科尔住了一个房间。 等他洗了澡，刚刚换上衣服，张小刚就赶了过来。 “尼科尔，真是不好意思，我得借你老公用一用。” 尼科尔嫣嫣一笑，说道：“借就借吧，反正他又不属于我一个人，不过早点回来，别在外面鬼混就行了。” 张小刚哈哈一笑，说道：“这可就难了，不过保证在天亮前把他送回来。”楚天疆给了张小刚一拳头。“废话那么多干嘛，走吧。”两人没有去大堂，直接乘电梯下到车库。安德烈与四名X末日战士已经到达，准备好了两部越野车。 “老……兄，真的有这个必要吗？”楚天疆差点说错话。不过这么称呼张小刚扮演的阿列克谢也没问题，因为约瑟夫曾经被阿列克谢的父亲收养，在阿列克谢家里住了几年，算得上是阿列克谢的兄弟。 “你说呢？”张小刚点上了雪茄。“伊萨克明明在莫斯科，而他的管家却说他不在莫斯科，摆明了是不想见我们。我们必须尽快见到他，不然一切都是白搭。能不能见到他，等下就得看你的了。” 楚天疆叹了口气，神色很是苦恼。 来莫斯科的路上，张小刚大致说明了情况，而且提到，伊萨克未必会接见他们这些身份卑微的全权代表，为此就得在其他方面下功夫，而张小刚选中的是伊萨克的堂妹，一个叫克拉拉的交际花。 在俄语中，克拉拉是“纯洁”的意思，而且是形容词。 只是，这个女人的真实面貌与名字的含义截然相反。 三年前，克拉拉嫁给了伊萨克的前任上司，即当时的莫斯科卫戍部队司令，一个年过五十、比她大了三十岁的、发妻刚刚病逝的将军。事实上，克拉拉本来就是将军的情妇，而且与将军的发妻突然病逝有直接关系。仅仅一年之后，这位行为不检点的将军因为贪污受贿被普奇金下令查处，随后被流放到西伯利亚的集中营，三个月后就在饥寒交迫中死去了。克拉拉成了寡妇，而伊萨克顺理成章的当上了莫斯科卫戍部队司令。从此之后，克拉拉成了莫斯科的交际花。 按照张小刚提供的情报，在伊萨克发动的军事政变中，克拉拉功不可没。 两年间，克拉拉用其惊人的魅力，特别是令人叹为观止的床上功夫，把莫斯科的军政要员几乎全部发展成了她的卧榻之宾，迷得这些人神魂颠倒。在伊萨克发动政变时，克拉拉提供的录象与录音资料，成为了伊萨克对付莫斯科军政要员，让他们参与政变、或者是保持沉默的撒手锏。 这些人中，包括谢尔盖耶夫！因为参与协助了政变，克拉拉在伊萨克面前有着崇高地位。任何想要见到伊萨克、却被伊萨克拒之门外的人，都会来找克拉拉，由她引见给伊萨克。如果能让她在伊萨克面前美言几句，更是事半功倍。张小刚给楚天疆的任务，正是让他去“征服”克拉拉。 第一百一十六章 神秘女皇（下） “老弟，开心点，这不仅仅是为我，也是为你自己。” “为我自己！？”楚天疆瞪大眼睛，觉得张小刚这句话很荒谬。 “你不是一直想攀上某个高官吗？”张小刚哈哈一笑，说道，“如果能够把这个骚娘们弄到手，你就成了伊萨克的堂妹夫，到时候在莫斯科，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还敢小看你？”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虽然知道张小刚在说，他现在是约瑟夫，而约瑟夫一直想通过联姻进入上层社会，不然也不会穿上文质彬彬的外衣，但是对那个克拉拉，楚天疆确实提不起半点兴趣。 克拉拉不过是一个与高级公厕无异，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从某种意义上讲，她是一名高级妓女，与真正的妓女相比，区别只是为权力、而不是为金钱出卖肉体。 “怎么，担心等下硬不起来？” “放屁！”楚天疆咬了咬牙，说道，“你觉得，那娘们跟伊萨克是不是也有一腿？” “这就难说了，不过不排除这种可能。”张小刚呵呵一笑，说道，“只看姿色的话，我敢保证，连尼科尔与蕾切尔都比不上。” “这能比吗？” “我们就事论事，又不针对你的老婆。”张小刚学着楚天疆的样子翻了下白眼。“虽然这娘们已经二十四岁了，但是看上去也就十八岁的样子，不但保养得非常好，还非常懂得男人的癖好。” “你见过她？” “三年前见过，那时候她还是人妻，不过那风骚劲，是个男人就会为之心动。” “要不，我们换个位置，你去应付她？” “我？”张小刚愣了一下，说道，“得了吧，就算我们现在换过来，今后也得由你去应付她。别忘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而你未必能够办得到。别的不说，你在伊萨克面前就不可能装成阿列克谢的样子，因为你不了解阿列克谢，也不知道阿列克谢在莫斯科的关系网。” “不能告诉我吗？” “你认为这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吗？说实话，我都不大了解阿列克谢的关系网，到时候只能随机应变。” “除了这娘们，没有别的办法见到伊萨克了？” “有。不过这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也是最常规的办法。说白了，如果我们不去找克拉拉，那才真有问题。”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这么说，也就只能指望这个骚娘们别看上我了。” “老弟，你要这么想，我们干脆明天就离开莫斯科。” “这……” “你不但要指望她看上你，还要搞定她，把她弄得神魂颠倒，让她成为你的俘虏，让她成为你的奴隶。” “放屁！” “别忘了，这世界上没有你征服不了的女人。” 楚天疆气得直翻白眼，却又无法反驳。他扮演的约瑟夫，不但是个衣冠禽兽，更是花丛高手。 张小刚笑而不语，很多事情必须让楚天疆自己想明白。 “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就算是执行任务，为国家与民族做牺牲吧。 “第一，你不能表现得过于主动。”张小刚知道，楚天疆已经想通了。“尽管所有人都知道克拉拉是公共厕所，可是她的地位超然，巴结她的人早就排成了长龙，而且目的都是由她引见给伊萨克。在她眼里，除了伊萨克，其他男人都是她的玩物。虽然像她这种女人，在床上床下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物，但是在爬到她的床上去之前，你得被动一点。你可以对她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也可以在言语与举止上挑逗她，但是绝对不要有攻击性，更不要让她觉得受到了侮辱。”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第二，得投其所好。”张小刚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精致的磨砂首饰盒。 “这是什么？” “你给我的那些钻石中的一颗。” “钻石！？”楚天疆这才想起他早就把从圣马修岛带回来的钻石给了张小刚，用来抵偿修建河谷家园的费用。 “与所有女人一样，这娘们特别喜欢钻石，特别是独特的钻石。”张小刚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颗彩钻。准确的说是一颗一边为粉红色、一边为淡灰色的心形钻石，重量在两百克拉以上。 “这是我给你的钻石？” 张小刚点了点头，把盒子交到楚天疆手上。“原钻更大，不过没有这么绚丽夺目。这是老袁专门准备的。” “也就是说，你们从一开始就决定在这个骚娘们身上下功夫？” “老弟，干我们这行的，随时都会有多手准备，绝对不会孤注一掷。” “妈的，这就是说，早就安排我去应付她了？” 张小刚哈哈一笑，说道：“我替你准备了其他礼物，应该足够为你争取到一亲芳泽的机会了。这东西，你得留在关键时刻，在俘获她的芳心时用上，达到一举定乾坤的效果，不然就浪费了。”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不过把盒子揣进了口袋。 “最后，就算成了她的卧榻之宾，也不能操之过急，得首先搞清楚她的癖好，特别是弱点，再对症下药。” “老兄，要教我几招床上功夫吗？” 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嘛，就没有必要了。反正，你得尽可能的勾起她的兴趣，让她觉得回味无穷，让她对你恋恋不舍。到了这一步，再设法征服她，让她变成你的奴隶。” “行了，我知道怎么做。不过我们说好，下不为例。” “我可不敢保证。” “你……” “反正，这次的行动已经确定了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你我都做不了主。我只能答应下次给你一个更好的安排。” “行，下次我也不会上当了。” “怎么，很为难吗？” “要不，你来试试？” 两人一路说笑着，不多时就来到了莫斯科西郊的一座庄园外。在通报了身份，给了门卫一些好处之后，车队才进入庄园。前来迎接他们的是一名看上去像是管家，年纪在四十五岁左右的中年人。 张小刚之前就已提到，伊萨克的家族本来就很有名，是俄罗斯的名门望族之一，而克拉拉的父亲、也就是伊萨克的叔父是莫斯科这边有名的地产主，拥有数十座农场，克拉拉继承了其中的六座。此外，克拉拉还从前夫那获得了一笔不菲的遗产。在政变之后，巴结她的人络绎不绝，出手也很阔绰。虽然没有人知道克拉拉到底有多少家产，但是没人怀疑她是莫斯科最富有的女人之一。按照莫斯科的传闻，克拉拉的庄园里有一个面积超过一百平方米的地下金库，里面全是巴结她的人送给她的黄金、钻石与珠宝，还有一些价值连城的古董与稀有艺术品。 虽然如此富有，但是克拉拉的贪婪却是个无底洞，根本填不满。别的不说，任何人想要见到她，首先就得送上一份见面礼，而她会根据见面礼安排会面时间与地点，由此决定此人的地位。如果要找她帮忙，即由她引见给伊萨克，至少得送上一份厚礼，甚至得满足她的一些特殊要求。如果让她满意的话，她会在伊萨克面前美言几句，而让她不满意，结果就难以预料了。莫斯科有一个传闻。一位俄军将领想要巴结伊萨克，主动找到克拉拉，然后按照克拉拉的要求送来了一个身强体壮的军人。结果那家伙外强中干，让克拉拉很不爽。那名将军不但没有受到重用，还被伊萨克流放到了新地岛上，那个外强中干的家伙则因此失去了做男人的资本。 如果说伊萨克是第二帝国的太上皇，克拉拉就是女皇一般的存在，至少对伊萨克以下的人来说，她是第二帝国有实无名的女皇。 张小刚用一根金条贿赂了管家，不过效果却不怎么样。 管家去了十多分钟又赶了回来，跟张小刚低语了一番，大概意思是，克拉拉正在会见很重要的客人，没有时间见他们。只是张小刚不舍不弃，又给了管家一根金条，并且让管家替他把一份礼物送给克拉拉。 张小刚送出的礼物，是一颗重达一百克拉的极品钻石。 这次，管家只去了五分钟就赶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又跟管家谈了几句，张小刚才回到车上。 “肉包子打狗了？”楚天疆有点幸灾乐祸，或者说有点庆幸，因为他终于不需要面对那个骚娘们了。 “确实是肉包子打够，浪费了两根金条与一颗大钻石，不过狗也尝到了甜头。”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今晚至少没有白跑，克拉拉让我们明天晚上早点过来，说是在晚餐后接见我们。” “明天还要来？” “当然，你认为就这么算了？” 楚天疆叹了口气，高兴劲一下就没了。 “离天亮还早，要不，我们去市区逛逛。” “算了吧，我只想早点回去。” “想老婆了？”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懒得理会张小刚。 “还是怕老婆？” “老兄，你是不是欠揍？”张小刚大笑了起来。“行，回去就回去。现在的莫斯科，只要你肯花钱，在哪里都能享受到顶级服务。”楚天疆不再搭理张小刚，觉得跟他扯下去只会是没完没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登堂入室（上） 张小刚说要去市区了解情况，也就只把楚天疆送到酒店大门外，然后就带着四名手下驱车离开了。 楚天疆与安德烈刚刚走进酒店大堂，一名穿着黑色女士西装与一步裙、秘书妆扮的年轻女子就迎了上来。 “约瑟夫先生，能耽搁你一会吗？” 楚天疆一愣，他不认识这个女人，而对方明显认识他。 “安娜小姐请你过去，她说你不会拒绝。”年轻女子又补充了一句。 难道约瑟夫与那个总统家的千金小姐有往来？还是说，只是开始在大堂闹的事情引起了千金小姐的注意？楚天疆思念急转，随意意识到，暂时无法排除第一种可能。约瑟夫一直想勾搭上名门望族，哈卡斯共和国与萨哈共和国都在俄罗斯的亚洲地区，因此约瑟夫很有可能与安娜存在某种关系。 想到这，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安娜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没有告诉我，只是让我请你过去。”年轻女子仔细打量了楚天疆一番，神色显得有点惊讶。 对方的表情，立即让楚天疆断定，约瑟夫肯定追求过、甚至正在追求安娜。 “你先回去，告诉尼科尔她们，我还有点事。”楚天疆没再犹豫，吩咐安德烈后，朝年轻女子点了点头。 两人进了电梯，楚天疆想趁机套点话，却找不到搭讪的理由。 安娜住在第七层，是一间套房，除了有一个很大的客厅之外，还有四间卧室，显然四姐妹住在一起。 “约瑟夫先生，这边请。” 看到年轻女子朝左侧第一间卧室走去，楚天疆更加肯定了之前的猜测。如果约瑟夫与安娜没有往来，安娜应该在客厅里，而不是在卧室里见他。只有关系亲密的人，才会被直接带到卧室里去。 果不其然，安娜在卧室里，斜躺在沙发上，穿着一件短得只能勉强裹住臀部、在关键部位有几朵绣花的薄纱睡衣。 这娘们不怕冷吗？虽然房间里有暖气，但是气温也只有几摄氏度。只是，楚天疆不得不承认，这娘们的身材非常好，不但皮肤白皙，而且粗细肥瘦恰到好处。穿着水晶拖鞋的玉足玲珑小巧，交叉叠在一起的两条小腿纤细修长，紧紧并在一起的两条大腿圆润光滑，睡衣下半隐半现的娇躯白嫩细润，斜躺着的姿势让丰臀与细腰的轮廓更加分明，半露的酥胸不但丰满、还极为挺拔，处处显露出这是一具处于生命力最为旺盛时期的躯体，对任何男人都有足够的吸引力。 相貌上，安娜绝不输给玛雅，只是神色中有一丝于其装扮不大相称的忧愁与伤感。 想到她们的处境，楚天疆并不觉得奇怪。 “苏珊娜，你出去吧，我想跟约瑟夫单独谈谈。没有我的准许，不准任何人进来，阿杰莉娜她们也不例外。” 年轻女子退了出去，还拉上了房门。 “约瑟夫，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安娜站起身来，款款走到楚天疆身边，“你是不是有了新欢？” 楚天疆一愣，赶紧说道：“当然没有。” “那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明明知道我在这里，却不来找我？” 安娜主动靠了上来，楚天疆别无选择，只能搂住她，低声说道：“我这不是来了吗？开始出去办些事情，我也刚刚回来。” “我知道，你肯定有其他女人了。”安娜趴到楚天疆的胸口上，“可是我忘不了你，永远也忘不了你。分别之后，我心里就容不下其他男人，想到的全是你，每天都在祷告，希望你能回到我的身边。” “这么说，上帝听到了你的祷告。”楚天疆迅速思索着。按照张小刚提供的情报，约瑟夫在半年前来过莫斯科，而安娜姐妹当时就在莫斯科，因此约瑟夫与安娜上次见面应该是半年前的事情。 “不是上帝，是你，你是我的一切。”安娜紧紧抱住楚天疆。“约瑟夫，不要离开我，再也不要离开我。” 这娘们动了真情？楚天疆突然想到，安娜绝对不会因为半年前的一次偶遇就对出身卑微的约瑟夫动真情。当时，应该是约瑟夫主动追求安娜，说不定还碰了一鼻子灰，而安娜此时热情似火，显然是另有所图。 “约瑟夫，你能原谅我吗？”见到楚天疆沉默不语，安娜抬起头来，说道，“我当时很任性，伤害了你，可是那并非我的真实想法，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爱不爱我，到底有多么爱我。约瑟夫，你还爱我吗？” 这番话，让楚天疆肯定了开始的猜测，而且想到，只要拒绝，这出戏就可以收场了。 只是，楚天疆说不出来。安娜此时的表现，显然与之前在大堂里发生的事情有关，并且由此认识到了约瑟夫的价值。她的目的，无非是利用约瑟夫，或者是让约瑟夫带她离开莫斯科。 “约瑟夫……” 安娜双手挽住楚天疆的脖子，然后垫起脚尖，主动迎上了楚天疆的嘴唇。 “安娜……”楚天疆浅尝辄止，推开安娜后，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你不爱我了？” “安娜，我们都知道，时间能改变一切。” “你……你有其他女人了？”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我有没有其他女人，我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了，你不应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你……”安娜退后了两步，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楚天疆。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告辞了。”楚天疆不想跟这个女人纠缠，转身朝房门走去。 虽然楚天疆知道安娜很可怜，但是这个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而且只要她的总统父亲不发动叛乱，她就不会有事。让楚天疆选择的话，他愿意帮助那些无疑无靠的女人，而不是这个千金小姐。 “你给我站住！” 安娜呵斥一句，楚天疆停下了脚步。 “我知道，你有其他女人了，而且那个女人比我更有价值。但是你骗不了我，你一直想得到我。” “安娜……” “转过来，看着我。” 楚天疆咬了咬牙，转过身来，随即就吓了一跳。安娜已经脱掉睡衣，把娇躯一丝不挂的展现在楚天疆面前。 “我知道，你一直想得到我的身体。我可以把一切、甚至是女人最珍贵的东西给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 “我不会答应你任何事情。”楚天疆很冷淡。 虽然安娜很漂亮，身材也非常好，但是在楚天疆眼里，没有人比得上尼科尔她们。 “你……”安娜突然抓起了丢在沙发上的剪刀，然后顶在了脖子上。“你不答应，我就死给你看。” “你想死的话，请随便吧，恕不奉陪了！” “约瑟夫……” 在安娜的尖叫声中，楚天疆走出了卧室。他不相信安娜会为此自杀，而且安娜也确实没有自杀。 楚天疆走出房间的时候，那名年轻女子跟了上来。 “约瑟夫先生……” “告诉你的主人，今后不要来烦我了。” “等等……”年轻女子追了上来，又仔细打量了楚天疆一番，突然低声说道，“你不是约瑟夫。” 楚天疆猛的一惊，立即收住脚步。 年轻女子已经钻进了旁边的安全通道，楚天疆赶紧追了进去。到楼顶上，楚天疆才追上年轻女子。 “我知道，你不是约瑟夫。”年轻女子没再逃跑，大概是故意把楚天疆引到楼顶上。 “是吗？”楚天疆没有逼近，与年轻女子保持了大约三米的距离。 “因为你根本不认识我。” 楚天疆猛的一惊，难道她是“兽女”？如果约瑟夫追求过安娜，想得到安娜，那就很有可能在安娜身边安排一名手下，最合适选择就是对他忠心耿耿，而且身份与行踪都很神秘的“兽女”。 此外，开始那年轻女子的奔跑速度非常快，根本不像秘书或者侍女。 她肯定是“兽女”！ 想到这，楚天疆身形一动。年轻女子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就被掐住，随即被楚天疆推到了楼顶边缘的护栏上。 楚天疆的第一反应就是把年轻女子从楼顶上推下去。 “兽女”只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普通人，从八楼掉下去，肯定会粉身碎骨，而没有人会在乎一个侍女的死活。 只是，楚天疆没有这么做。 “约瑟夫，你……你要掐死我了。” “苏珊娜，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别人、特别是手下质疑我！”楚天疆手上的力气稍微减轻了一点，让苏珊娜可以呼吸。“我不是不认识你，而是装着不认识你。你要是再敢怀疑我的身份，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狗，听明白了吗？” “是……明……明白了。” 楚天疆松开手，说道：“现在，我在协助阿列克谢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不能主动来找我。如果有需要，我会来找你。” 苏珊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记住我开始的话。” “约瑟夫，”苏珊娜叫住了楚天疆，“你……你应该答应安娜。” “是吗？” “就算你不再追求她，也应该知道，只要把她们送回去，叶夫根尼就会感谢你，甚至会重用你。” “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来操心。” “那我要不要继续留在安娜身边？” 楚天疆一愣，说道：“当然要。我总得留下一条后路，以便不时之需，所以你得继续留在安娜身边。” 苏珊娜很识趣，没再多说什么楚天疆也很头大，约瑟夫这个身份显然有很多漏洞，这次是运气好，下次恐怕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登堂入室（中） 回到六层，跟守在走廊里的安德烈打了招呼，楚天疆才进了房间。 只是，见到里面的情形，楚天疆顿时头大。七只“花蝴蝶”都在，而且都只穿着睡衣或者内衣，正围在一起看电视，茶几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零食与饮料，地上全是食品包装纸与空瓶子。 “快看，是谁回来了。” 听到蕾切尔的尖叫声，楚天疆忍不住苦笑起来。“怎么，这是你们叫的外卖？” “当然不是，我们哪有钱啊。” “哪是那来的？” “一个叫马克西姆的人送来的，说他的老板想认识你。” 楚天疆一愣，说道：“就算有人想跟认识我，也不会送一大堆的零食与饮料吧？” “当然不是了，他想见到你，首先得过我们这一关，自然得讨好我们。” 楚天疆明白了，这肯定是蕾切尔让那个叫马克西姆的人去买来的。“你们就不怕这些东西有毒？” “怕什么，反正毒不死我们。”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对蕾切尔彻底无语。 “你去哪了？”尼科尔过来问了一句。 “管他去哪了，男人办正事，我们不要管那么多。”蕾切尔跳到楚天疆跟前，“老公，我们都吃饱喝足了，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呢？” “让我休息一会吧，好不好？”楚天疆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蕾切尔。 “身上有香水的味道。”蕾切尔在楚天疆身上嗅了嗅，“是女人用的香水。老实交代，是不是出去鬼混了？” 楚天疆一愣，立即苦笑着说道：“有你们这些如花似玉的老婆，用得着出去鬼混吗？” “那可未必，男人都喜新厌旧。”蕾切尔一边说着，一边解开楚天疆外套的扣子。“要让我们相信你，其实也很简单，是吧？” “蕾切尔，我只想好好休息一会，而且天都快亮了。” “天亮了又怎么样，难道白天就不能做吗？” “哎！”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明天吧，反正我们得在莫斯科呆上一段时间。等下阿列克谢还要来找我。” “蕾切尔，你就饶了他吧。”玛雅拉开了蕾切尔。 “行，就明天。” 楚天疆也没再多说什么，去洗手间换上睡衣，就到床上躺下。尼科尔跟了过来，只是没有骚扰他，仅躺在他身边。蕾切尔她们没有离开，仍然围在电视机旁，一边吃零食，一边聊天看电视。 因为能量体的密度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楚天疆很快就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楚天疆惊醒过来。 外面已经天色大亮，而且太阳在西边，表明已经是下午了。尼科尔蜷缩在腋窝里，蕾切尔躺在另外一侧，还把一条大腿压在楚天疆的肚皮上。其他五人也没走，玛雅、克洛伊与伊莎贝拉睡在另外一张床上，米歇尔与凯莉蜷缩在沙发上。看样子，她们才睡下不久，现在睡得正香呢。 敲门的是张小刚，楚天疆只把门拉开了一条缝。 “怎么，还在睡觉？” “是啊，不过时间还早，才四点钟。” “早什么？现在是冬季，莫斯科又在高纬度地区，五天半就天黑，我们得在六点前赶过去。”张小刚朝门缝里瞄了一眼，看到了屋里的狼迹，随即明白过来。“给你十五分钟，我到车库等你。” 楚天疆也懒得解释，而且也解释不清楚。 穿好衣服，楚天疆把尼科尔叫醒，让她们晚上自行安排，不要等他回来，并且叮嘱她们不要出去惹事。 找到安德烈三兄弟，让列昂尼德与瓦连京带上金条，晚上充当尼科尔她们的保镖，楚天疆才带着安德烈去了车库。 在去庄园的路上，楚天疆把昨晚回来后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张小刚。 “那个安娜，你不理她也是对的，毕竟我们没有那么多精力。关键是，那个叫苏珊娜的娘们，很有可能是‘兽女’。” “肯定是。”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你得给她安排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照你所说，约瑟夫派她去盯住安娜，表明约瑟夫确实追求过安娜，甚至打算把安娜娶到手，要不然不会派一名‘兽女’去盯着她。现在你却表现得非常冷淡，就算有比较合理的解释，也不应该拒人于千里之外。别忘了，你自己都提到，要留一条后路。”张小刚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这样的话，就绝对不能让安娜绝望，而是应该钓着她的胃口，让她对你抱更大的希望。” “这……” “你把别人推开，有这样留后路的吗？” 楚天疆叹了口气，这到是事实。 “回去后，让安德烈去找苏珊娜，让她设法说服安娜再求你一次。” “老兄……” “在我们离开之前，你必须稳住安娜与苏珊娜。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到安娜身边，让她看到希望。”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如果你不愿意做自我牺牲的话，可以安排安德烈去应付安娜。” “这也可以？” “当然可以。”张小刚哈哈一笑，说道，“约瑟夫对得力手下都很慷慨，哪会在乎一个唾弃了的女人呢？” 楚天疆也笑了起来，然后拍了拍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安德烈的肩膀。 “老板，我……” “这是命令。”楚天疆如释重负，哪还管得了那么多。“你要不愿去，就让你的列昂尼德或者瓦连京去。不过，你最合适，因为安娜见识过你的身手，而列昂尼德与瓦连京还获得表现机会。” “可是……” “这件事，先不急着做决定。”张小刚看了出来，安德烈显得很为难。“不管怎么样，先稳住安娜。” 安德烈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楚天疆哈哈一笑，对张小刚说道：“对了，认识一个叫马克西姆的人吗？” “马克西姆？” “那家伙昨天晚上来找我，说他的老板想认识我。” “他的老板？”张小刚沉思了一阵，说道，“这么说，他应该是个跑腿的，回去后我派人去查清楚。” “没有绝对必要，最好不要自找麻烦。”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这还不是怪你。如果你们昨天晚上温柔一点，不那么夸张，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 “你觉得我想惹上麻烦吗？” “现在不是你去惹麻烦，而是麻烦来找你。”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不过，事已至此也就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楚天疆也叹了口气，如果早知道会有这些事，他昨晚会低调行事。 只是转而一想，楚天疆觉得高调一点反而更好。关键就是，苏珊娜认出了他，而他就必须按照约瑟夫的个性行事。如果他昨晚表现得低调，比如按照大堂经理的建议，住进了另外安排的房间，安娜也不会注意到他，而苏珊娜在识破他的身份之后，很有可能不会主动找他挑明。正是高调亮相，让安娜注意到了他，并且让苏珊娜只是怀疑，没有认定楚天疆一定不是约瑟夫，也才有了后面发生的事情，让楚天疆获得了补救的机会，暂时消除了苏珊娜对他的怀疑。 想到这些，楚天疆不仅头大，还很是烦恼。 “对了，克拉拉的管家来找过我。” “是吗？”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没再胡思乱想。比起昨天晚上遇到的麻烦，等下要发生的事情才是真正的挑战。 “那娘们，肯定是仔细看过我送去的礼物后，对我们产生了兴趣。”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她请我们前去共进晚餐，还说专门准备了几道哈卡斯共和国的特使菜肴，让我们一定要赏光。” “她应该对你感兴趣了。” “得了吧，那娘们绝对不会看中我，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 楚天疆一愣，说道：“这正是我担心的事情。” 张小刚哈哈一笑，说道：“昨天晚上，在我们走后不久，马特维去拜访了克拉拉，还带了一名手下前去。” “克拉拉见他们了？”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马特维带去的肯定不是一个草包，克拉拉让他留了下来，今天早上才离开。” “老兄，我可不是那种人。” “如果克拉拉让你留下来，你就得留下来。” “妈的！” “克拉拉请我们过去吃晚饭，肯定知道了昨天晚上在酒店里发生的事情，因此她肯定对你产生了兴趣。” “操！” “对了，就该在没做。” 楚天疆一愣，说道：“要不，我们杀了伊萨克，然后离开莫斯科？” “老弟，杀伊萨克简单，问题是，杀了他，一定能拿到最重要的东西吗？” “妈的。” “不为别的，为你自己，为尼科尔她们想想。今天晚上的事情绝对不能搞砸了，不管克拉拉让你做什么，你都得照做。” “等事情办完了，就没这些约束了吧？” “当然，到时候由你处置她，行了吧？”楚天疆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张小刚也没再多说什么，他很了解楚天疆，知道楚天疆不会把事情搞砸，也知道楚天疆不会就此罢休。 第一百一十七章 登堂入室（下） 这次，管家非常热情。当然，这与张小刚塞到他手里的金条有关。 庄园的主体建筑很宏伟，是砖石结构，看上去古色古朴，似乎有些年成了。按照管家的介绍，这座庄园已有三百多年历史，在拿破伦入侵莫斯科的时候，曾经在这里居住过，后来是成为一位大公的别墅。十月革命爆发后，被政府征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庄园在战争中损毁，在大战后重建，成为高级官员的疗养院。前苏联解体后，克拉拉的祖父买下了庄园与附近的土地，然后传给了小儿子，也就是克拉拉的父亲。因为克拉拉只有一个弟弟，而且移居美国，成了美国公民，所以克拉拉嫁给那位倒霉的将军时，这座庄园与附近的土地成为她的嫁妆。 与其说这是一座庄园，还不如说是一座没有城墙的小型城堡。 因为没有子女、也没有再婚，所以克拉拉是这座庄园里唯一的主人，此外还有包括一名总管与四名管家在内的一百多名仆人。只是除了总管与管家，其他仆人全是女性，而且总管与管家的年纪都在四十五岁以上。负责庄园安全的是伊萨克派来的一个警卫营，驻扎在离庄园不到两公里的军营里。 让楚天疆略感惊讶的是，庄园里的女仆很年轻，而且一个个都很漂亮。 显然，张小刚没有吹牛，克拉拉肯定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因此她并不在乎被漂亮的女仆夺走光彩。 餐厅在二楼朝向后花园的一个露天平台上，准确的说是临时安排的用餐地点。 与雄伟的古堡式建筑相比，庄园的后花园更有气魄。虽然已经是冬季，莫斯科的气温在零下二十摄氏度左右，郊外更冷一些，但是花园里有一处流量很大的温泉，不但有一个巨大的温泉浴池，还通过渠道与管道，把泉水引到各个地方，让露天花园的气温比外界高出了近二十摄氏度，使得花园里的花草像春天一样繁盛。此外，花园里还有一个用玻璃搭建起来的大温室，里面种植着一些在夏季才会开放的花卉。更让楚天疆惊奇的是，这些花卉在绽放之后就会被搬到花园里。 楚天疆粗略估计了一下，打理这座花园至少需要十个仆人。 显然，克拉拉不但不喜欢冬天，还喜欢灿烂的花卉。 管家准备了两个客人的位置，其中一个显然是给楚天疆的，而且这肯定是按照克拉拉的授意做的安排。 把两人送到露台上，管家很自觉的离开了。张小刚也把安德烈等随行人员留在了下面的大厅里面。 “怎么样？” “这娘们很有品位，也肯定非常挑剔。” 张小刚呵呵一笑，说道：“处在她这个位置上的女人，没有哪个不挑剔，不过这也反映出了她的不安。” “不安？” “伊萨克能够通过政变上台掌权，难道别人不能吗？”张小刚冷冷一笑，说道，“她是伊萨克的堂妹，更是伊萨克的死党，说不定还是伊萨克的姘头，伊萨克的命运，就是她的命运。只要伊萨克在莫斯科作威作福，她就是第二帝国的女皇。哪一天，伊萨克完蛋了，她的命运将更加悲惨。伊萨克这样的寡头政治家与铁血军人，失势落败后不过脑袋落地，而像她那样的女人，肯定不会死，至少没有人会杀她，反而会让她多活几年，只是活着的每一刻都比死亡痛苦。” “也就是说，她严重缺乏安全感。”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这一切都表明，她是活一天算一天，因此活着的时候无时不刻不在享乐，贪婪的吮吸着权力分泌出的蜜汁。在精神层面上，她甚至比不上那些在苦难中挣扎求生的平民。” “我可不这么认为。” 张小刚呵呵一笑，说道：“平民百姓，不管在外面有多么困苦，只要回到家，至少能享受到片刻的温馨。哪怕食不果腹、哪怕衣不蔽体、哪怕朝不保夕，绝大部分平民，至少还有值得珍惜、值得奋斗、值得牺牲的家人，经历了苦难之后，能得到家人的关怀与慰问。可惜的是，这些她都没有。” 楚天疆沉默了，因为张小刚这几句话句句都鞭辟入里。 “从这个角度看，就不难理解她了。”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别看她高高在上、别看她呼风唤雨、别看她作威作福，可是她很空虚，不但严重缺乏安全感，也没有归属感，所以才会追求一些其他人无法追求、或者是追求了也得不到的东西，以满足她的欲望，让她不会麻木绝望。” “老兄，你说了这么多，是在同情她，还是在可怜她？” “老弟，这些话可不是有感而发。” 楚天疆一愣，这才明白，张小刚是专门说给他听的。 “好了，她来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也听到了脚步声。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见到跟在管家后面，来到露台上的年轻女人，楚天疆依然产生了一种惊为天人的感觉。虽然身上裹着一件白色狐皮裘衣，看不出身材好坏，但是她的身高比蕾切尔还稍微高一点。如果说上帝创造了人，而上帝是一个艺术家的话，她就是上帝的神来之笔，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孤品。仅论相貌，她在尼科尔与蕾切尔之上，特别是恰到好处的淡雅装扮。如果不知道她的过去，任何人第一次见到她，都会认为她是刚刚完成成年礼的少女。 楚天疆迅速比较了一下，发现她与尼科尔、蕾切尔的最大区别就在装扮上。 准确的说，她更加懂得打扮自己，特别是针对不同的场合与不同的任务，通过恰当的装扮显露出最为迷人的一面。虽然尼科尔与蕾切尔的姿色不在她之下，但是与她相比，两人打扮自己的能力简直是糟糕透顶，特别是在跟着楚天疆之后，两人变得懒惰，大部分时候都是素颜朝天。也许尼科尔与蕾切尔认为，既然跟了楚天疆，不用面对其他男人，也就没有必要刻意打扮。反到是玛雅等人，平常还着点淡妆，稍微有点修饰，大概是想借此引起楚天疆注意吧。 平常，他过分关注尼科尔，即便精力被引开，也往往集中到蕾切尔身上，因此很少关注另外五人。 想到这，楚天疆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时候，管家已经把张小刚与楚天疆介绍给了克拉拉，张小刚还非常殷勤的向克拉拉表示了爱慕。楚天疆却不为所动，还看着克拉拉发笑。虽然这没有引起克拉拉反感，但是很不礼貌。 “这位就是约瑟夫先生吧？” 见到楚天疆没有反应，张小刚立即推了他一下。 楚天疆猛的回过神来。“克拉拉小姐，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到你之后，我才知道上帝是一个偏心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呢？”克拉拉显得很有修养。 “上帝能够创造出如此完美的女人，却只有一个，不是偏心，又是什么呢？” 这变相的夸奖，让克拉拉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很甜蜜。 楚天疆能机变应对，张小刚暗自松了口气。 “两位先生，请坐吧。”管家招呼了一句。 张小刚用脚后跟踩了下楚天疆的脚尖，楚天疆马上明白过来，上去拉开椅子，很有风度的请克拉拉入坐。 随后，在管家去准备晚餐的时候，张小刚拿出了专门准备的第二份礼物。 “这是……” “这是一颗天然形成的鸡心钻石，没有做任何雕琢与打磨。”张小刚拿出那颗有鸡蛋大小的钻石，双手捧着，小心翼翼的放到克拉拉的手心上。“你仔细看，这是一颗粉钻，但是色泽却有很大的区别，中央那豌豆大小的部位最为鲜艳，越往外越淡，到最外面，几乎就是纯白色的了。” 楚天疆看得很清楚，那颗钻石就是他们在圣马修岛上获得的。当时，楚天疆特意把这颗钻石给了尼科尔，并且准备找人好好打磨一番。没想到，尼科尔竟然给了张小刚，张小刚却拿来送给克拉拉。楚天疆很恨得牙齿发痒，很想一把将钻石夺过来，但是他忍住了，也必须忍住。 这是一颗非常罕见的钻石，绝对是绝无仅有。 面对如此罕见的珍宝，克拉拉自然是眉开眼笑。这也证实了张小刚的话，这个骚娘们对钻石有特殊癖好。 因为这颗钻石，所以张小刚与克拉拉言谈甚欢。 楚天疆一直没有插嘴，他担心一开口就会说出得罪克拉拉的话，把这融洽甜蜜的氛围破坏掉。 所幸的是，管家及时带着侍女把菜肴送了过来。 菜肴很丰富，但是量都有点少。 上到第三道菜，楚天疆才发现，每道菜可吃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比如那道用刚刚长大学会飞行的北极燕鸥的烤制而成的菜肴，吃的只是翅膀与胸脯连接处的那一点肉，因为那个部位的肉最嫩。又比如，那道用北极圈里生长的海参清蒸烹制的菜肴，吃的是海参腹部一指头宽的部位。每道菜上来，侍女都只把吃的部分切割下来，其余的全都倒掉了。这已经不是奢侈，而是穷奢极侈！要知道，这些食才全都来之不易，有的甚至产自几千公里之外。楚天疆很是感叹，也不得不相信张小刚说的那些话。克拉拉确实非常空虚，不然绝对不会在饮食上下这么大的功夫。如果她很充实，能够从别处获得快乐，哪需要在饮食上如此大费周章呢？ 第一百一十八章 蛇蝎美人（上） 侍女送来用几种热带水果制成的甜品时，预示着晚宴即将结束。 这道甜品，在楚天疆看来并不特殊，因为那几种水果在热带地区很常见，可是在莫斯科就很不一般了。莫斯科当局实际控制的，仅仅是莫斯科周边地区，即便是俄罗斯国土最南端离热带也有几千公里。大灾难后，八成以上的商船与九成以上的飞机损毁，从热带把水果运到莫斯科，而且保持新鲜，那就很不简单了。如果是空运，而且最近才运到，这盘沙拉的耗费恐怕相当于几十吨面粉。 “约瑟夫先生，我只顾着跟阿列克谢交谈，还不知道你的过去呢。” “我的过去？”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我的过去没有什么好谈的，而且也不适合这种高雅场合。” 克拉拉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双眼放光。“你这么说的话，我就更有兴趣了。听说，你的过去很不平常呢。” 张小刚踢了楚天疆一下，让他不要推托。 “既然这样的话，我就讲个故事吧。”楚天疆知道，即便他故做深沉，仍然不可避免的引起了克拉拉的兴趣。楚天疆脑筋迅速一转，说道：“你们知道，我在很小的时候，被一群狼收养，跟狼生活在一起，直到阿列克谢的父亲找到我，并且把我带回家，我才跟狼群脱离了关系。” “你是狼孩？”克拉拉显得很惊讶，但是楚天疆敢肯定，那是装出来的。 “我要讲的故事，就与狼群有关。”楚天疆长出口气，神色显得非常深沉。“收养我的是一头刚刚失去了幼崽的母狼，虽然科学家认为，哺乳期的母狼收养人类婴儿，是因为婴儿能够吮吸乳汁，让母狼感到舒服，但是我觉得并不是如此，因为那头母狼，完全把我当成了它的狼崽。” “这是一个与母爱有关的故事？”克拉拉有点失望。 “不，与母爱没有关系。”张小刚早就说过，克拉拉没有生育能力，而且很有可能是后天做的绝育手术，因此与“母爱”有关的话题，在她那里肯定不受欢迎。“五年后，我才能跟随狼群活动。与很多人知道的不同，狼群其实很少聚在一起。一年中的大部分时候，都是由一头公狼与一头母狼组成家庭，捕食一些小型动物哺育幼狼。只有在冬季，在条件最为恶劣的时候，狼群才在头狼的召集下聚到一起，一同捕杀大型猎物，比如驯鹿，通过相互协作度过难关。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随着能够轻易捕杀到的小型动物四出活动，狼群将再次以家庭分开。” “与家庭有关吗？”克拉拉又问了一句，这次似乎有了点兴趣。 “也不是。”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第一次参加狼群集体捕猎，那是一个比往年还要寒冷的冬天。驯鹿早已南下，而南面是人类聚居的地方，虽然有很多驯养的驯鹿，但是有猎人保护。” “你们遇到了猎人 ？” “没有。头狼是一头经验丰富的老狼，知道猎枪的威力，也知道绝对不能招惹人类。即便成功捕杀了驯养的驯鹿，狼群也享受不了。如果惹怒了人类，遭到人类追杀，狼群将遭受灭顶之灾。” “那……”克拉拉不但来了兴趣，还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狼群在森林里徘徊了好几天，只捕获了一些野鼠与野兔。大家都饿着肚皮，而且天体越来越冷。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捕不到大型猎物，恐怕所有狼都会饿死。这个时候，其他狼开始怀疑头狼，有几头十分强壮的公狼开始挑衅头狼，想要取代头狼的位置，然后带领狼群南下寻找食物。” “头狼怎么样了？” “头狼不是最强壮的，却是最聪明的，也是最有经验的。其他公狼的挑战，都被头狼击败了。” “这……” “又过了三天，所有狼都饿得走不动了，几头比较虚弱的狼，甚至无法站起来，而铺天盖地的大雪从来没有停止过，连野鼠与野兔都藏了起来，狼群只能靠苔藓充饥，所有的狼都绝望了。” “你们就这么等死？” “不是在等死，而是在等待机会。头狼非常清楚，需要食物的不仅仅是狼，还有其他猛兽，比如棕熊与西伯利亚虎。严寒与暴风雪，同样会影响这片森林里的其他猛兽。在所有大型捕食动物里面，狼的忍耐能力是最强的。一匹强壮的狼，能饿半个月，而一头西伯利亚虎最多能忍耐五天。” “这……” “头狼知道，在食物匮乏的时候，猛兽会相互攻击，捕杀其他猛兽，而这正是头狼等待的机会。” “你们等到这个机会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那天晚上，头狼最先觉醒，随后其他狼也醒了过来。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原本已经饿得奄奄一息的狼全都爬了起来，跟随头狼，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打斗的地点。” “打斗，什么跟什么打斗？” “一头西伯利亚虎与一头棕熊。” “什么！？” “那头棕熊肯定在冬眠，但是熊窝埋得太浅，被路过的西伯利亚虎发现了，随后西伯利亚虎袭击了棕熊。如果不是偷袭，已经饿得皮包骨的西伯利亚虎绝对不是在冬眠前已经长得膘肥体胖的棕熊的对手。此外，棕熊从冬眠中醒过来的时候有点迟钝，不像西伯利亚虎那样灵巧。狼群赶到的时候，西伯利亚虎已经咬穿了棕熊的脖子。虽然棕熊还没死，但是要不了多久，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你们……你们袭击了西伯利亚虎？”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这是最愚蠢的做法。虽然以当时的情况，西伯利亚虎已经耗费了大量体力，绝对不是狼群的对手，但是自然界的第一法则是保护好自己，而不是为集体牺牲，狼群也不例外。西伯利亚虎的体形是最强壮的公狼的五倍，即便精疲力尽，也能轻而易举的咬残、甚至咬死一头公狼。此外，西伯利亚虎还有利爪，而狼的武器只是牙齿，爪子派不上用场。” “这……” “其实，狼群只需要耐心等待，而且头狼也是这么想的。棕熊重达三百公斤，而那头成年西伯利亚雄虎最多只能吃下四十公斤肉，而且要不了多久，剩下的熊肉就会冻结，西伯利亚虎不会吃冻肉，至少不会在挨饿之前吃冻肉，因此只要狼群耐心等待，等到西伯利亚虎吃饱之后离去，就能享受到一顿熊肉大餐。” “哦！”听到这，克拉拉似乎没有了兴趣。 “可惜的是，狼群没有等待。” “什么！？”克拉拉立即瞪大了眼睛。 “就在棕熊倒下的时候，最强壮的三头公狼从藏身的树丛里冲了出去，袭击了正准备吞食熊肉的西伯利亚虎。” “它们疯了吗？” “它们不但没疯，还非常聪明。”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激怒西伯利亚虎之后，那三头公狼立即掉头逃跑，径直冲向一头年轻母狼藏身的树丛，把西伯利亚虎引了过去，而那头母狼是头狼的女儿！” “什么！？” “在狼群里，只要服从头狼，所有后代都可以留下来，成为狼群的一部分，而很多狼群其实都是一对夫妇的后代。” “这……后来怎么样了？” “年轻母狼很虚弱，而且严重缺乏战斗经验，根本不是西伯利亚虎的对手，甚至不知道立即逃走。” “然……然后呢？” “头狼冲了上去，咬住了西伯利亚虎的后腿，跟西伯利亚虎拼命。” “可……可是，它根本不是西伯利亚虎的对手。” “对，没有任何一头狼能够单独战胜西伯利亚虎，哪怕是一头耗尽了体力，虚弱不堪的西伯利亚虎。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三头公狼转身杀了回来。只是，西伯利亚虎已经回头咬住了头狼的脖子。” “头……头狼死了？” “没有死，仍然拼命咬住西伯利亚虎的后腿，而那三头公狼趁此机会，分别咬住了西伯利亚虎的咽喉与两只前爪。当时，空气中全是血腥味，其他狼也冲了上去，拼命撕咬西伯利亚虎。” “这……这……” “西伯利亚虎被活活咬死了，在断气之前就被咬破了肚皮。狼群不但吃到了熊肉，还吃到了虎肉。” “没有了？” “我也饱餐了一顿，不过熊肉比虎肉好吃，大概是棕熊身上的脂肪更多吧。”楚天疆笑了笑，又说道，“几个小时后，头狼死了。咬住西伯利亚虎咽喉的那头公狼成了新头狼，而它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赶走另外两头强壮的公狼，然后霸占了头狼的妻子。只是，那头母狼没有顺从。在狼群离开的时候，它留下来守着头狼的尸体。无天后，狼群回来时，它已经活活饿死了。棕熊与西伯利亚虎的尸体就在它身边，它却一口没有吃，它用绝食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克拉拉沉默了，神色显得很复杂。 张小刚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那头小母狼呢？” “被新的头狼霸占，在第二年春天产下了第一窝狼崽。” “它……它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就是自然界的生存法则。”最后这句话，楚天疆的语气冷冰冰的，没有任何加入任何感情色彩，而克拉拉也再次沉默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蛇蝎美人（中） 克拉拉还在沉思，管家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在她耳边低语了一番。 “让他们回去吧，我今晚不见任何人。”克拉拉显得有点不耐烦。 “我已经这么说了，可是他说，不见到你的话，绝不离开。”管家显得很为难，还偷偷瞟了眼张小刚与楚天疆。 楚天疆听得很清楚，开始管家告诉克拉拉，找上门来的是马特维。 “哎，带他们去茶室。”克拉拉叹了口气，很不耐烦的朝管家挥了挥手，又对张小刚与楚天疆说道，“你们可不准走，我还要听其他精彩故事。你们去后花园泡会温泉，我去打发了那两个讨厌的家伙就来你们。” 起身后，克拉拉把一直守在旁边的侍女叫了过来，让她带张小刚与楚天疆去后花园。 后花园的布局很有格致，在花丛树木中蜿蜒前行的小路用打磨光滑的鹅卵石砌成。侍女首先带张小刚与楚天疆去更衣。因为在纽约的美人鱼夜总会有过类似经历，所以当侍女服侍两人更衣，并且替他们冲洗的时候，张小刚与楚天疆表现得很自然，即便在侍女细心的为他们清洗与梳理下体的毛发时，两人也没有觉得别扭。只是，侍女的服务到此为止，没有更近一步。 温泉池在后花园的东北角，高出地面一米左右，只比假山后面的围墙矮了不到两米。从位置与布设来看，克拉拉肯定很喜欢这个地方，也许每天清晨都会泡在温泉里面，享受第一缕曙光。温泉池很大，长约八米、宽约四米，深度在一米五左右，池壁的厚度接近一米，而且由一整块花岗岩雕琢而成。温泉池的底部是水泥台，表明花岗岩原本不在这里，而是从其他地方运来的。即便在雕琢好之后才运送过来，温泉池的总体重量也在一百吨以上，需要用最大的特种车辆运送。 为了这座温泉池，克拉拉肯定是大费周章。 温泉池里有一条五步阶梯，张小刚与楚天疆步入温泉池的时候，守在旁边的侍女替他们脱掉了裹在身上的浴巾。 池水的温度在五十摄氏度左右，虽然有点热，但是不算太烫。 等张小刚与楚天疆靠到池壁上，两名侍女就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跪在两人身后，开始拿捏按摩。 “老弟，这个故事讲得不错，很有深意。” 楚天疆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看样子，女人都喜欢听故事。只要内容精彩，她们根本不会在乎别的。” “话是怎么说，但是故事就是故事，对吧。” 楚天疆点了点头，知道张小刚在提醒他，编故事的时候不要太夸张，不然越好听的故事越容易被识穿。 “不过，你把握得很到位。”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亲情、爱情、友情、权力、斗争与阴谋，还有背叛与出卖、坚贞与忠诚、无奈与屈服、冷漠与无情等等，一个好故事所需要的全部原素都有，而且合情合理，还符合自然规律。说实话，没有这样的经历，肯定讲不出这么好听的故事。” “老兄！”楚天疆翻了下白眼。不过，张小刚肯定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他知道，楚天疆根本没有这样的经历。 “老弟，你得好好表现，多讲几个这么动听的故事。” 楚天疆叹了口气，随即苦笑了起来。 这时候，那名管家赶了过来。 “阿列克谢先生，主人说了，请你明天再来。” “那好，我也该告辞了。”张小刚起身的时候，故意在楚天疆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请代我向克拉拉问好，非常感谢她的盛情款待。明天，我会准备一份小小的礼物，希望能让她满意。” “老兄，我……” “我会留下两个人，他们会送你回去。” 楚天疆一愣，知道肉戏快要上演了。 等张小刚离开，楚天疆靠到池壁上，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该怎么办，继续讲故事？楚天疆忍不住暗自苦笑。开始，他是急中生智，利用约瑟夫的背景，编造了这个故事。在讲故事之前，他没有想过让克拉拉感兴趣，只是想借此化解尴尬气氛。哪想到歪打正着，克拉拉不但产生了兴趣，还被深深吸引住了，甚至为此赶走了昨天就以登堂入室的马特维。 如果克拉拉还要听故事，那该怎么办？ 楚天疆很头痛，因为急中生智的事情可一不可二，如果克拉拉逼他再讲一个故事，恐怕就要穿帮了。 不讲故事，还能做什么？ 楚天疆很想爬起来，追上张小刚。只是他知道，真要这么做的话，之前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更重要的是，克拉拉让他单独留下来，表明已经对他产生了浓厚兴趣，因此只要再进一步，就将大功告成。 在楚天疆看来，只要见到伊萨克，就可以把克拉拉抛到一边。 就差一步，不管怎么样，都要坚持住！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既然走到了这一步，那就顺其自然吧。 听到脚步声，楚天疆知道是克拉拉，但是没有睁开眼睛，继续闭目养神，因为他不想看到那个骚女人。 “约瑟夫，你有早睡的习惯吗？”克拉拉已经步入温泉池，楚天疆还听到了脱下浴袍时发的声响。 “当然不是，我早就习惯了晚上活动。如果有事可做，即便三五天不睡觉，照样是生龙活虎。”等到克拉拉浸入水里，楚天疆才睁开眼睛。只是，见到面前的克拉拉，他仍然忍不住打量了一番。 克拉拉已经卸掉淡妆，而且把淡红色的长发卷到了脑后。与化妆时相比，现在的克拉拉显得非常清雅，加上浸泡在温泉里面，给人一种清水出芙蓉的感觉。此外，她的颈部与胸口的皮肤极为白嫩，在温泉水的滋润下，显得健康红润。虽然受涌动的水面影响，藏在水面下的娇躯扭曲变形，但是看得出来，胸部非常丰满，而且腰部细柔，两条笔直的长腿更是上圆下细。 与她的容貌一样，上帝在创造她的躯体时，肯定也是灵感大爆发。 “怎么，你在想事吗？” 楚天疆回过神来，笑着说道：“是啊，在想一些过去的事情。” “与狼群有关吗？” 楚天疆笑着点了点头，总不能告诉克拉拉，他开始在品味她的娇躯，想着上帝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吧。 “我觉得，你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呢。”克拉拉游了过来，只是没有靠近楚天疆，而是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我想知道，如果阿列克谢的父亲没有找到你，你仍然跟狼群一起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呢？” “什么？” “你会当上头狼吗？” “这……也许会吧。”楚天疆很是头大，这娘们还真是没完没了。 “如果你当上头狼，会跟一头母狼结为夫妻吗？” “这……也许会吧。” 克拉拉一笑，朝跪在温泉池旁边的一名侍女招了招手。那名侍女立即脱掉胸口与下身的遮羞布，进入温泉池，然后潜了下去。楚天疆立即感觉到敏感部位被包裹住，而他立即放松了精神控制。约瑟夫再厉害都只是个普通人，而只要是正常男人，在这种情况都绝对不会是软绵绵的。 “跟着狼群生活了六年，你应该见过狼是怎么……”克拉拉在楚天疆的胸口上轻轻抚摸着。 水面下，楚天疆的敏感部位已经昂首挺立，变得坚硬无比。 “约瑟夫，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当然……当然见过。”楚天疆有点受不住了。 侍女已经由吮吸转为吐纳，每一次都直入到底，双颌还稍微用力合拢，两排整齐的牙齿来回刮动，让刺激变得更加强烈。 “那么，做出来让我看看。” “这……” “她就是那头母狼！”克拉拉抓住侍女的头发，那侍女拉了起来，然后让侍女转身背对着楚天疆。 妈的，在骚娘们难道喜欢看别人做？楚天疆有点忍受不住了。 侍女不但没有反抗与抵制，反而翘起丰满的臀部，压住了楚天疆的敏感部位，然后扭动了起来。 “快啊，让我看看，我想知道狼是怎么做的。”克拉拉的纤手已经滑下去，抓住楚天疆的敏感部位，将端部对准了目标。 妈的，豁出去了！楚天疆咬了咬牙，双脚站稳之后，腰部用力一挺，一撸到底。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被如此硕大的物体破门而入，侍女的身躯猛的僵住了，脑袋拼命向上仰起，咬紧牙关没叫出声来。随着第一次返回运动，侍女开始颤抖，喉咙里发出了轻微的呜咽声。 为了防止侍女扑到水里，楚天疆抓住了她的肩膀。 “好棒，这就是狼的姿势吗？” “不，这才是狼的姿势！”楚天疆俯下身，用嘴咬住侍女的后颈，腰部开始不停的往返震动起来。虽然楚天疆不是约瑟夫，没有跟狼群生活六年，但是见过狼交配，知道狼的交配方式。片刻后，侍女开始惨叫，迎合也变成了挣扎。楚天疆却没有停下，因为他发现，克拉拉不但看得很认真，还在用一只手玩弄着下体的敏感部位，呼吸也变得急促，看上去已经进入状态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蛇蝎美人（下） 当克拉拉掀开打前阵的侍女，起身出战时，楚天疆丢掉了最后一丝怜悯。 不管这娘们有多么漂亮、有多么娇嫩、有多么悲怜、有多么高贵，楚天疆对她产生不了半点怜香惜玉的想法。 穿着白狐皮裘衣，她是高高在上、万众景仰、可望不可及的女皇。 坐在餐桌前，天南地北的与宾客谈笑风生，她是落落有致的贵妇。 面对璀璨夺目的钻石，她是一个贪婪、虚荣的女人。 也许其他男人在这个时候会万般温柔，用各种手段与方式来取悦她，给她最甜蜜、最舒爽与最愉悦的感受。 在楚天疆眼里，此时的克拉拉不过是一个一丝不挂，被欲望控制了的女人。 脱掉光鲜华丽的外衣，被欲望控制后的克拉拉，不过是一个荡妇，一个有着女皇光芒的高级妓女。 楚天疆始终掌握着主动权，既狂暴，又凶狠。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呻吟变成了粗重的喘息，再变成惨痛的尖叫，然后又是粗重的喘息与无助的呻吟。直到克拉拉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俯卧在温泉池沿上不住的抽搐哆嗦，楚天疆才结束了无情的挞伐，收回征讨用的武器，到旁边的沙滩椅上躺了下来。 点上香烟，楚天疆猛吸了几口。 克拉拉勉强支起上身，两名侍女立即上前把她扶起，搀扶着她走了过来，然后她软绵绵的倒在了楚天疆怀里。 “约瑟夫，你……你实在是太棒了。” “怎么，还想来吗？” “不……不……”克拉拉面色通红，既惊喜、又害怕，“从来……从来没有男人像你这样对我，更没有哪个男人像你这么勇猛。今天不行了，我都痛死了。再来的话，恐怕就要死在你怀里了。” “这么说，你很满意？” 克拉拉微微点了点头。“你让我品味到了从没体会过的感觉，今天我才知道，做一个强壮男人的女人是多么幸福。” “不是人，是狼！” “如果你是头狼，我就是那头小母狼。”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你要知道，在狼的世界里，母狼都是从一而终的，特别是头狼的妻子。” “有了你，我再也不需要别的男人。”克拉拉依偎到楚天疆的胸口上。“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认为我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只要是有权有势的男人都可以恣意玩弄我。可是你不知道，那并非我的意愿。” “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会被迫做一些不情愿的事情，狼也不例外。” “这么说，你不在乎我的过去？”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你的过去与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们过去也不认识，人只能活在现在。” 克拉拉仰起头来，看着楚天疆的眼睛，突然问道：“你爱我吗？” 楚天疆暗自一惊，“不”这个字正要脱口而出，却卡在喉咙里没有发出声来，因为他现在是约瑟夫。 为了进入上流社会，约瑟夫一直在孜孜以求的追求豪门旺族的千金小姐。 虽然克拉拉已经不是“小姐”，而是一个人尽可夫的交际花，但是对约瑟夫来讲，她正是进入上流社会的天梯。 楚天疆猛然想到，约瑟夫跟随阿列克谢来到莫斯科，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克拉拉。 攀上克拉拉，等于成了莫斯科的新贵，而伊萨克也需要一个在西伯利亚地区有着强大影响力的堂妹夫。 显然，在克拉拉主动示好的情况下，拒绝她就等于承认自己不是约瑟夫。 楚天疆脑筋一转，朝克拉拉微微一笑，顺手在那丰满的臀部捏了一把。“像你这样的大美人，谁会不爱呢？” “我问的不是别人，而是你。你爱我吗？” “我……当然爱你。”楚天疆知道这一关绕不过去，只能说了一句违心的话。 “可是，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爱我呢。” “这……” “帮我做一件事。做好了，就证明你爱我。”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这娘们确实是诡计多端。 “怎么，你不愿意吗？” “你还没有告诉我是什么事呢。” 克拉拉笑了笑，说道：“帮我杀了马特维，还有他的所有随从。” “为什么？”楚天疆暗自一惊。这娘们，不会因为马特维在不恰当的时候前来打扰就要杀了他吧。 “不为什么，我只要你去杀了他。” “这……” “只要你杀了他，我就带你去见伊萨克，告诉他，我要嫁给你。” “什么！？” “怎么，你不高兴吗？” “不，不是。我当然很高兴，只是……只是太突然了。” 克拉拉往上挪了一点，随后侧过身，把右腿压到了楚天疆的大腿上，左手枕在楚天疆的肩膀上，右手则从楚天疆的胸口往下摸去。“你想娶我，就得证明你有能力保护我，不然伊萨克不会答应。” 鬼才要娶你！楚天疆只是想想，当然不会说出来。 “你是不是在想安娜？” “谁？” 克拉拉嬉嬉一笑，说道：“别装了，在莫斯科没有我不知道的秘密。半年前，你就在追求安娜，只是那个骚蹄子瞧不起你，甚至不肯给你表白的机会。现在，你与她住在同一家酒店里面，难免会旧情复发。” “克拉拉，我……” “就如同你不在乎我的过去，我也不在乎你的过去，我甚至不在乎你的现在。”克拉拉的手滑到了楚天疆的小腹部，开始挑弄那根事物。“我不但不在乎你跟安娜的关系，也不在乎你那几个手下，我要的只是你心里有我。我们结婚后，你可以带她们过来，让她们跟我们住在一起。” 楚天疆沉默了，也愤怒了。 “记住了，你什么时候杀了马特维，我就什么时候带你去见伊萨克，让他答应我们的婚事。” “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杀了马特维。” “因为他冒犯了。” “冒犯？” 克拉拉冷冷一笑，握住了楚天疆的命根子。“他认为，用药就能控制我，所以我要你去杀了他。”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果真如此的话，他确实该死。只是他在莫斯科，如果有个三长两短……” “他已经离开莫斯科了，或者说正在离开莫斯科。”发现那事物有了反应，克拉拉手上的力量增强了一些。“开始，他是来向我告别的，说他在莫斯科的事情已经办完了，天亮前就会离开。” “如果你明天就去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伊萨克，会不会太突然了？” 克拉拉呵呵一笑，说道：“伊萨克已经烦死我了，恨不得让我早点嫁出去，他才不会觉得突然呢。” “那么，你得抓紧时间休息，养足精神，明天晚上等我的好消息。”楚天疆赶紧坐了起来，再让克拉拉挑逗下去，说不定又要耗费两个小时。 克拉拉也爬了起来，在楚天疆的脸上亲了一口。“明天晚上，只准你一个人来，让阿列克谢在外面等着，仍然在这里。” “怎么，开始还没把你喂饱？” “就像吃饭，吃饱了总会饿，是吧？” 楚天疆笑了笑，也没再跟克拉拉纠缠，起身准备告辞离去。 克拉拉一把拽住楚天疆，一个长长的热吻之后，才放开他，让侍女带他去更衣，然后送他出门。 楚天疆没有立即去对付马特维，而是首先回到酒店，找到了张小刚。 “她让你杀了马特维？” “对，只给了一个根本说不过去的理由。” “那根本就不是理由。”张小刚摸了摸下巴，说道，“我觉得，这不是她的意思，而是伊萨克的意思。” “什么？” “马特维是阿尔泰边疆区的卫戍部队司令，而阿尔泰边疆区当局一直与阿尔泰共和国秘密接触，意图组建一个大阿尔泰国家，然后吞并周围的其他加盟共和国。马特维来莫斯科的目的，显然是想摸清楚莫斯科当局的情况。如果他在昨天晚上才见到克拉拉，那就肯定没有见到伊萨克，或者是伊萨克不想见他。”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他急着离开，表明已经察觉到了危险。” “果真如此的话，要除掉他的人就是伊萨克。”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更重要的是，伊萨克在借此试探我们，或者说想搞清楚我们的实力。” “这……” “当然，你已经答应了下来，也就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了。” “老兄。”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换成是我的话，也会答应下来。克拉拉说要嫁给你，那只是用来骗你的鬼话，关键是能够见到伊萨克。我觉得，这还是一石二鸟之计，即利用我们去对付马特维，让我们与马特维拼个两败俱伤。在伊萨克看来，就算我们能够杀了马特维，也会实力大减。”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如果来到莫斯科的是阿列克谢与约瑟夫，就肯定会与马特维拼个两败俱伤，失去与伊萨克讨价还价的资本。 “走吧，去找尼科尔他们，还有安德烈的两个弟弟。” “不带别的人 ？”“有那个必要吗？”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再说了，马特维还没有走远，人太多反而不大方便。”张小刚说得没错，楚天疆也就没再罗嗦。 第一百一十九章 落魄公主（上） 楚天疆等人赶到的时候，舞厅里已经闹翻天了。 硕大的舞厅里，横七竖八的躺着上百名只剩下一口气的保安、私人保镖、以及穿着打扮都极为怪异的富家公子，以及缩在一侧角落里、吓得瑟瑟发抖的一百多名年轻女子，楚天疆顿时头痛不已。 洗手间外面，蕾切尔正在教训一个穿着范思哲西装、脸肿得像猪头的富家公子，尼科尔等人抱着双手在旁边看热闹。男厕所里，有人在惨叫与哀求，看样子应该是列昂尼德与瓦连京在里面揍人。 “蕾切尔！” “老板，你来了！？”尼科尔首先迎了上来，随即玛雅等人上来围住了楚天疆。 “这是怎么回事？”楚天疆看了眼那个“猪头”。 “这家伙不识抬举，跟老娘跳舞的时候，竟然想吃老娘的豆腐。”蕾切尔一脚踢到“猪头”的裆部，“猪头”立即痛苦得呜咽着弯下腰。楚天疆这时候才看到，“猪头”的满口牙齿都被敲掉了。 “他得逞了？” “怎么可能？凭他那点本事，想吃老娘的豆腐，差得远呢。”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教训一下就行了，有必要下重手吗？还有，外面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外面？我也不知道。有些是他的保镖，还有些他的朋友，以及他朋友的保镖，以及舞厅的保安。” “全都是？” “老板，当时太乱了，全都大打出手，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尼科尔低声说了一句。 “玛雅，去把列昂尼德与瓦连京叫出来。” 玛雅吐了吐舌头，赶紧去把两兄弟叫出来，让列昂尼德拖走了那个富家公子，瓦连京则去把车开过来。 “记住，他们只是普通人，根本不是你们的对手，得饶人处且饶人。” “你以前不是告诉我们，对敌人不能仁慈吗？”蕾切尔有点不服气。 “他们是敌人吗？”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因为你们长得漂亮，所以他们不过是想讨好你们。就算有一些非分之想，也是因为不知道你们已经明花有主了，更不知道你们不是普通女人。” 蕾切尔瘪了瘪嘴，没有顶撞楚天疆。 “记住了，再遇到类似的事情，让这些蠢货吃点苦头就行了。如果你们控制不住手脚与情绪，就让列昂尼德与瓦连京兄弟出手。”楚天疆把蕾切尔拉到身前，一把搂住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你是我的女人，谁占了你的便宜，我就砍断他的手、割了他的命根子，让他永远也碰不了女人。只是对这些普通人，一定要有分寸。他们是弱者，而我们是强者，拿他们出气是恃强凌弱。” 蕾切尔嬉嬉一笑，说道：“我知道你是好人，而且是专门保护弱者的好人。行了，我知道了，下次会手下留情的。” “最好不要有下次。” “怎么，吃醋了？”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在蕾切尔的臀部使劲捏了一下，说道：“我对自己有绝对信心，怎么会吃醋呢？” “你不怕我们红杏出墙？” 楚天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姑奶奶，你这德行，除了我这种特能忍辱负重的男人，谁受得了啊？” “你是说，没人敢要我？”蕾切尔生气了，一把揪住楚天疆的脸，使劲扭了几下。 “你们一家子亲热够了没有？”张小刚赶了过来，“警察快到了，负责这家舞厅的帮派也已派人过来，我们赶紧开溜吧。” 众人没多罗嗦，立即离开舞厅。 上了瓦连京开来的那辆可以坐十多人的奔驰商务车，楚天疆吓了一跳。 车里面，塞满了各种品牌的包装袋，占了半个车厢，几乎全是衣服、鞋子、首饰与女士皮包。 见此情形，张小刚很有先见之明的坐到了前排副驾驶的位置上。 “这是怎么回事？” “无聊嘛，就去逛街购物了。”蕾切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楚天疆大概扫了一眼，发现都是一些奢侈品牌。虽然他对时装这些不大了解，但是知道几个在中国很有名的奢侈品牌。楚天疆大概计算了一下，这半车东西，放在以往至少价值数千万。 “不过还好啦，所有商店都在打折，像香奈尔、古奇、范思哲、阿玛尼、卡蒂亚、宝诗龙与登喜路这些，全都打一折，有的甚至打零点五折，简直就是大甩卖了，所以我们才多买了一些。” “仅仅只是多买了一些！？”楚天疆哭笑不得。“瓦连京，花了多少金条？” “二十公斤，差不多都花完了。” “什么！？” “老弟，别这么小气，养老婆是一笔很大的开销，谁叫你一下又娶了这么多，而且个个如花似玉。”张小刚回头看了眼楚天疆，笑着说道，“把她们养好，才能证明你有本事，是不是？” “老……阿列克谢，你终于说了一句人话。”蕾切尔朝张小刚竖起了大拇指。 “我只是说句公道话。”张小刚呵呵一笑，又说道，“只要你们不到处惹事，想买什么就尽情买吧。” “真的？” “当然是真的，难道你认为我在跟你开玩笑？” “好耶。”蕾切尔立即兴奋起来，“阿列克谢，哪个女人要是嫁给你，肯定比我们幸福多了。” 楚天疆气得直翻白眼，蕾切尔也太势利了吧。 “老弟，听到没有？对女人，特别是对漂亮女人，一定要哄，不能吼。” “我家的事，你还是少管为妙。” “行，我不管，以后再也不管了。” 楚天疆叹了口气，对蕾切尔说道：“过段时间，等我有空了，陪你们去逛街，你们想要什么就给你们买什么。” “真的？”蕾切尔显得很惊讶。 “当然是真的，不过恐怕要等到离开莫斯科之后。” 蕾切尔一把抱住楚天疆，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只要你愿意陪我们逛街，不管在哪都一样。” 其他几人也兴奋起来，纷纷亲吻了楚天疆。 尼科尔一直靠在楚天疆怀里。“其实，你只要肯陪着我们，要不要逛街，要不要买东西都没有关系。” “还是你最乖。”楚天疆伸手捏了捏尼科尔的脸蛋。 想到要养七个老婆，而且一个个都是购物狂，楚天疆顿时倍感压力，深刻体会到了养家的男人有多么不容易。 这时候，商务车在路边停了下来，前面停着四辆越野车。 张小刚下车跟前来接应的特工商量了一番，就招呼楚天疆他们上了越野车，然后让特工把商务车开回酒店。 商务车是从酒店租来的，因此不能开这辆车去对付马特维。 这次，张小刚亲自驾驶第一辆越野车，在前面带路。楚天疆与尼科尔上了张小刚驾驶的越野车，然后让安德烈三兄弟驾驶另外三辆越野车，并且让蕾切尔她们分别乘坐另外三辆越野车。 蕾切尔有点不情愿，但是听说是去杀人，也就没有多做计较。 “克拉拉提供的情报不准确。” “克拉拉是谁？”尼科尔很敏感。 “一个女人。”张小刚知道楚天疆没有把克拉拉的事告诉尼科尔她们，也就随便应付了一句，又说道，“马特维在昨天晚上，也就是去见过克拉拉之后不久，就率领队伍离开了莫斯科。” “这么说，他已经走了几个小时了？”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他只带走了不到三十人，其余手下全都留在酒店。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留了一支队伍在莫斯科郊外。只是离莫斯科不会太近，也许有几百公里，不然早就被伊萨克的人发现了。我们得赶在他与这支队伍会合前截住他，尽可能的降低不必要的伤亡。” “让我下车。” “下车？” “我跟尼科尔她们赶到前面去把他截住，你跟安德烈兄弟驱车赶过来。”楚天疆已经推开车门。 张小刚立即踩下刹车。“这样也好，顺着这条路往前。以你们的速度，一个小时之内就能追上他。” 楚天疆点了点头，让尼科尔去把蕾切尔她们叫过来。 “带上武器。”张小刚又叮嘱了一番，“这里是莫斯科，尽量使用武器，不要轻易暴露你们的真实实力。”楚天疆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而且越野车的后备箱里有不少枪支弹药。不多时，八人穿上了防弹背心，挂上了插满弹匣与挂着手榴弹的武装带，拿上了从德国进口的G—36K卡宾枪，还各自带上了一把手枪与一把匕首，以及单兵通信电台，看上去与特种兵无异。 此外，还各自背上了一个背包，里面装着平常穿的衣裤与鞋子。 仔细检查了每个人的装备后，楚天疆才带着尼科尔她们出发。 车队的行进速度不过每小时一百公里，而楚天疆他们能够轻轻送送的以每小时四百公里的速度奔跑。以这个速度，根本要不了一个小时，半个小时就能追上马特维的队伍。楚天疆没有打算追击马特维，而是准备伏击马特维，所以多花了十五分钟，赶到马特维的前方埋伏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落魄公主（中） 战斗来得很突然，结束得也很突然。 虽然马特维的这三十多名手下都是特种兵，还有几名来自阿尔发特种部队，但是跟楚天疆他们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 不到两分钟，战斗就宣告结束，三十多命特种兵全被击毙，全都是头部中弹。 “老板！”按照楚天疆的吩咐，在公开场合，尼科尔她们都得叫他老板，因为她们是约瑟夫的手下。 只剩下一辆防弹越野车没被击毁，马特维就躲在里面。 楚天疆敲了敲车窗玻璃，发现车里有三个人，除了司机之外，还有马特维与一个惊慌失措的少女。 马特维显然也是一个荒淫无度的家伙，竟然带了个女人在路上消遣。 抓住门把手，只是轻轻一拽，楚天疆就拉开了车门。“砰——”子弹打在楚天疆的胸口上，但是被防弹背心挡住了，而马特维手上那把P9小型手枪的枪口冒着青烟。 见到楚天疆若无其事的样子，马特维很是惊讶。没等他再次扣下扳机，玛雅一把夺过手枪，交给了楚天疆。这时候，司机推开车门，提着AN—94突击步枪冲了出来。只是他还没来得及举枪，就被从他身后赶到的克洛伊扭断了脖子。 “马特维，我们又见面了。” “约瑟夫，你……你想干什么？” “虽然我们有点过结，但是要杀你的不是我，而是其他人，我不过是带劳。”楚天疆把马特维拖下车，然后朝玛雅点了点头。 随即，玛雅把那名少女从车上拽下来，拖到了越野车的另外一边。“你……你不能杀我！”“是吗？”楚天疆举起P9手枪，将枪口顶在了马特维的额头上。 “我知道，是伊萨克让你来杀我，说不定是克拉拉告诉你的，但是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死的方法有很多种，有的很快，有的很慢，有的没有痛苦，有的却非常痛苦。”楚天疆将枪口对准马特维的右肩，然后扣下了扳机。 “砰——” “啊——” 枪声一响，马特维就惨叫起来。子弹的入射角度恰到好处，弹头卡在肩胛骨上，而且正好压住一根大神经。 楚天疆抓住马特维的肩膀，大拇指掐进伤口，顶住弹头。“马特维，你应该知道，我不会放过你，因此你肯定得死。我可以让你死得很快，不受折磨，也可以让你死得很慢，在死前尝到痛苦的滋味。” “约瑟夫，你根本……啊……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那你就告诉我。”楚天疆转动拇指，带动弹头压迫住大神经。 “啊——” “想好了吗？” “你……你杀了我吧，快杀了我。” “这才刚刚开始呢，你想死没有那么容易。” “你是个魔鬼，你……你杀了我……” “告诉我，我就杀了你。”楚天疆又稍微用了点力。 “啊——”马特维再次惨叫起来，直到楚天疆松开压住的弹头。“你……你杀了我不要紧，可是……可是不能伤害她。” “她？” “她是……是公主。” “什么？”楚天疆锁紧了眉头。 “我说过，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她……她是柳德米娜公主，尼古拉……尼古拉三世的女儿。” “尼科尔！”楚天疆朝尼科尔使了个眼神。 尼科尔立即回忆，赶紧去找到了玛雅与那个少女。 随即，楚天疆朝蕾切尔等人挥了挥手，让她们分散加强警戒。 “马特维，你勾起了我的兴趣，所以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痛快。” “你……你不是约瑟夫。” 楚天疆暗自一惊，竟然被马特维识破了身份！ “你肯定不是约瑟夫！”马特维咬紧牙关，说道，“你跟约瑟夫一样，都是魔鬼，可是约瑟夫从来不会多问。” “马特维，你应该知道，不管我是不是约瑟夫，你都得死。” “你不是约瑟夫，那么那个人也不是阿列克谢。”马特维突然瞪大眼睛看着楚天疆，然后狂笑了起来。 过了一阵，楚天疆才说道：“笑够了吗？” “我知道了，真正的约瑟夫与阿列克谢已经被你们干掉了，而你们装扮成他们，肯定有别的目的，而且与伊萨克有关。” “你说得没错，不过已经晚了。” “不，还不晚。我知道，你们的目的跟我一样，也是对付伊萨克。” 楚天疆没有开口，即便马特维是敌人的敌人，也不可能让他活着。 “我知道，你仍然会杀了我。”马特维咬了咬牙，说道，“只要你能杀了伊萨克，我把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你。” “这样的话，我会让你死得很痛快。”楚天疆松开手，同时用拇指吸出了弹头。 那个少女是尼古拉三世的小女儿，即柳德米娜公主。马特维此行的任务，正是把柳德米娜公主接回巴尔瑙尔，然后把她嫁给阿尔泰共和国的总统，促成尼古拉三世与这个实力强大的诸侯联姻。随后，阿尔泰共和国与阿尔泰边疆区将合并成为一个主体，尼古拉三世则借此机会让大阿尔泰成为王国或者公国，阿尔泰共和国总统将成为国王或者公爵，而阿尔泰边疆区的行政长官将出任首相。 因为马特维只是执行者，所以并不清楚这一系列谋划的重大含义。 关键就是，柳德米娜公主必须安全抵达巴尔瑙尔，与阿尔泰共和国的总统成婚，实现政治联姻。 在这起政治联姻中，最大的受害者正是伊萨克。 马特维故意巴结与讨好克拉拉，无非是要迷惑伊萨克，而他在出发前，故意向克拉拉透露消息，也是为了争取时间。如果克拉拉没有找楚天疆，而是找其他人，恐怕根本追不上马特维。 楚天疆也猛然明白，克拉拉为什么要他杀光马特维的所有手下。 克拉拉要楚天疆杀的不仅仅是马特维，还有柳德米娜公主。只要公主死了，尼古拉三世的联姻计划就将破产。 “杀了我吧，我已经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 “马特维，要杀你的不是我，而且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楚天疆举起手枪，将枪口对准了马特维的额头。 “答应我，别放过伊萨克与克拉拉，让他们不得好死。” 楚天疆点了点头，随即扣下了扳机。 “老板！”尼科尔走了过来。 “怎么样，她承认自己是公主了吗？” 尼科尔点了点头，说道：“玛雅在安慰她，不过受到惊吓，她的情绪很不稳定，你最好去看看。”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你沿原路返回，让阿列克谢立即赶过来。” 虽然轻而易举的杀了马特维，但是事情却变得更加棘手了。别说楚天疆不忍心杀害一个手无寸铁的少女，就算恨下心来，这也不是最理想的选择，即杀掉公主对伊萨克最有利，对楚天疆未必有利。 问题是，到底该怎么处理这个公主？ 楚天疆很头痛，所以才让尼科尔赶紧去把张小刚找来。 “老板！”玛雅正在安慰柳德米娜公主。 楚天疆朝她点了点头，玛雅很识趣的起身离开。所幸的是，约瑟夫长得不像坏人，而且柳德米娜没有看到他杀人时的模样。 “你多大了？”楚天疆在柳德米娜旁边蹲下。 柳德米娜还在哭泣，根本没有理会楚天疆。 “你再哭的话，我就把你丢在这里。”柳德米娜也就十多岁，最多十六岁，也许还不到十六岁。 “不……” “那就不要哭了。” 柳德米娜收住呜咽声，抬起头来，看了楚天疆一眼。 “你多大了？”楚天疆又问了一句。 “十八岁。” 楚天疆皱起眉头，柳德米娜果真有十八岁，那只能说明她长期营养不良，身体发育比同龄人差了很多。 “你要么杀了我，要么带我离开这里。” “我不会杀你。” “那就带我离开这里，去任何地方都行。” “我也不会带你离开这里。” “那你就杀了我。” “为什么要我杀了你？” “因为……因为我不想嫁给那个老头，不想成为政治牺牲品。我……我不是公主，我什么都不是。” “你不是公主？” 柳德米娜点了点头，说道：“不但我不是公主，我的父亲也不是尼古拉三世、我们根本不是沙皇的后裔。” “别急，慢慢说。” “不！”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他觉得柳德米娜根本没有十八岁，也许只有十五岁。 “你答应我，带我去别的地方，只要离开莫斯科，只要不去巴尔瑙尔就行。然后……然后我就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帮你呢？” 柳德米娜咬了咬牙，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这样吧，如果你说实话，我可以答应你，在适当的时候带你离开莫斯科，但是不是现在。” “为什么现在不能带我离开莫斯科？” “因为我的事情还没有办完。还因为，即便我现在带你离开莫斯科，那些人也不会放过你，更加不会放过你的父亲。” “我不在乎他的死活。” “那你的母亲呢？” “我的母亲早死了，现在那个不是我的母亲。” “好吧，你的兄弟姐妹呢？” 柳德米娜沉默了，显然在乎她的兄弟姐妹。 “不急，你想想吧，想好了再跟我说。” “你能保证吗？”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柳德米娜，你很聪明，而且也见过不少大场面。你要知道，我完全可以杀了你，或者把你丢在这里。我要逼你开口的话，根本就不会跟你讨价还价，更用不着对你撒谎。”柳德米娜咬着嘴唇，仔细打量了楚天疆一番，似乎在判断楚天疆是否信得过。 第一百一十九章 落魄公主（下） 柳德米娜的父亲，也就是俄罗斯第二帝国皇帝、尼古拉三世德米特里季虽然与罗曼诺夫扯得上一些关系，与一百年前被处决的尼古拉二世也有亲戚关系，即他的曾祖父是尼古拉二世的表妹夫，但是从血缘上讲，德米特里季与罗曼诺夫家族没有任何关系，因此根本算不上是尼古拉二世的继承人。 被伊萨克找到之前，德米特里季住在加里宁格勒，是当地出了名的酒鬼。他有三个女儿与两个儿子，而他在工厂里工作的收入，连酗酒都不够，因此抚养儿女的重担全都落在了老婆身上。 三个月前，柳德米娜的母亲去世。 就在这个时候，伊萨克找上门来。几天之后，柳德米娜他们来到莫斯科，住到了一座非常豪华的庄园里面。 在接下来的两个多月里，柳德米娜开始接受宫廷礼仪训练。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柳德米娜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但不再需要担心忍饥挨饿，还成了贵族小姐，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以往在梦境里都没有过的美好生活。 只是，二十多天前，这一切都变了。 伊萨克发动政变，德米特里季摇身一变，成为了尼古拉三世，坐上了俄罗斯第二帝国的皇位，柳德米娜也成为了公主。 美好的日子，也开始变味。 住进克里姆林宫之后，柳德米娜身边总有两名以上的侍女，还至少有一名警卫，而且她的活动受到严格限制。虽然照样是衣食无忧，而且只要她想要的东西，总能得到，但是也因此失去了自由。 三天前，柳德米娜无意中听到，父亲打算把她嫁给一个老头子。 柳德米娜想到了逃跑，可是克里姆林宫就是一座巨大的监狱，即便她长出翅膀，也飞不出去。 也正是从这一天开始，柳德米娜醒悟了，她不是公主，而是一只系着线的木偶。 柳德米娜还讲了一些与她的父亲有关的事情。来到莫斯科后不久，德米特里季与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结婚，在他坐上皇位之后，这个女人就成了玛利亚皇后。有几次，柳德米娜看到伊萨克悄悄进入皇后的寝宫，很久之后才出来。虽然她把这些事告诉过父亲，但是父亲根本不相信她的话。此外，德米特里季当上沙皇后，依然整日酗酒，很少有清醒的时候，也从不问政事，所有权力都在伊萨克手里，只有在伊萨克需要的时候，才让他出面接见帝国的地方官员。 听楚天疆说完，张小刚的眉头已经锁到了一起。 “你怎么看？” “与我们的推测大体一致，德米特里季只是个傀儡，玛利亚皇后是伊萨克的人，说不定还是伊萨克的情人。”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只是，这个德米特里季不是笨蛋，至少没有笨到等死。” “什么意思？” “首先，伊萨克为什么要私会玛利亚皇后？如果我没猜错，皇后肯定有了身孕，而且怀的是伊萨克的种。只要这个孩子生下来，不管是男是女，伊萨克就会除掉德米特里季与柳德米娜他们，让这个孩子成为皇位的唯一继承人。说得直接一点，再过几个月，德米特里季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所以说，他试图通过联姻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不仅仅如此。”张小刚摸了摸下巴，说道，“在他的五个子女中，只有柳德米娜还没有成家。如果柳德米娜到了巴尔瑙尔，嫁给那个老头子，而皇后生的是个女儿，柳德米娜就是皇位第一继承人。到时候，就算伊萨克杀了德米特里季与柳德米娜的兄弟姐妹，也无法让自己的子女名正言顺的坐上皇位。” “这……” “还有，至少那两个联邦主体会支持柳德米娜，说不定还能带动整个亚洲地区。” “因此伊萨克要杀了柳德米娜？” “这只是原因之一。柳德米娜死在莫斯科郊外，而且与马特维在一起，伊萨克就能名正言顺的对付阿尔泰边疆区。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请求他出兵，说不定还会顺带收拾阿尔泰共和国。” “妈的！” “如果你杀了柳德米娜，我们就没有转圜余地了，伊萨克也就能借此机会一举控制三个联邦主体。” “一箭三雕，伊萨克确实老辣。”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能够成功发动军事政变，伊萨克本来就不简单，只是他算漏了一点。”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怎么办？” “耐心点，这事还没完呢。” “什么？” “伊萨克肯定会派人前来探查究竟，只是他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干掉了马特维，所以得耐心等待。”张小刚掏出雪茄，“不过，你最好再去找柳德米娜谈谈，稳住她，说服她回到父皇身边。” “这……” “这个小丫头比同龄人早熟，而且比我们想像的聪明。你没有杀她，还答应在适当的时候带她离开莫斯科，而她则把知道的事情告诉了你，表明她已经信任你。对付伊萨克，就得好好利用她。” “可是，她只是个孩子！”楚天疆已经知道，柳德米娜的实际年龄是十六岁。 “就算不利用她，也要稳住她。”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你应该知道，如果现在送她离开，我们就别想呆在莫斯科了。如果她的意志不够坚定，或者情绪不够稳定，那就只能杀了她。” “你……” “我知道你下不了手，其实我也下不了手，所有你最好找她好好谈谈，让她相信，现在必须回去，没有别的选择。” 楚天疆咬了咬牙，说道：“问题是，就算我去找她谈，也未必管用。” 张小刚呵呵一笑，说道：“当初，你是怎么对付尼科尔她们的？要让小姑娘相信你，其实很简单，对吧。” “老兄，她只是个孩子。” “我知道，不过孩子更好骗。” “你……” “安德烈他们快到了，如果你不愿意去跟她谈的话，就让安德烈去处理她吧。” “妈的，你是在逼我。”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我不可能为了一个狗屁不如的公主，让所有人受到威胁。别忘了，我们还没有找到能量源，也没有完成任务。如果我们失败了，没能找到能量源，没能除掉伊萨克，柳德米娜的命运将非常悲惨，整个俄罗斯、乃至整个世界都会深受其害。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你现在犹豫不决，不但帮不了她，还会害死她，害死我们所有人。” 楚天疆咬了咬牙，说道：“行，我去找她谈谈。” “如果可以，你得告诉她，最好帮你在克里姆林宫弄到一个职位，让你随时能够进出克里姆林宫。” “她只是个公主。” “可是她有一个沙皇父亲。” “那不个是个傀儡皇帝。”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德米特里季确实是个傀儡，不过是个有想法的傀儡。他把女儿远嫁他乡，表明他没有被伊萨克彻底控制，甚至想摆脱伊萨克的控制。只要让柳德米娜在他面前说两句好话，我敢保证，这个傀儡皇帝肯定会对你倍加感激，说不定会突发奇想，给你一顶乌纱帽。” “这……” “快去吧，我还得抓紧时间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呢。” 楚天疆去给柳德米娜做思想工作的时候，张小刚把蕾切尔她们叫了过来，开始重新布置现场。 不多时，尼科尔与安德烈三兄驱车弟赶到。 按照张小刚的吩咐，安德烈三兄弟把楚天疆他们用过的武器全都收了起来，然后丢到了几十公里外的一条大河里。 随后，现场也处理好了。 马特维等人的尸首都已变得面目全非，而且身体上多出了一些骇人的伤口，看上去就像被猛兽撕咬过。 为了做得像样点，张小刚还让安德烈三兄弟对车辆做了一番破坏。 随后，张小刚找到楚天疆与柳德米娜，对这个早熟的少女叮嘱了一番，告诉她，车队遭到一群身躯庞大的野兽袭击，负责保护她的警卫全部被野兽咬死了，而她趁乱逃到附近的森林里才没有被野兽杀死。至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自然是张小刚与楚天疆来到这里，发现了惶恐不安的柳德米娜。 当然，张小刚没有忘记让柳德米娜在身上涂抹一些鲜血。 等张小刚部署好，天色也放亮了。 听到直升机的轰鸣声，张小刚与楚天疆立即站了起来。 “尼科尔，你去陪着公主。”张小刚对尼科尔吩咐了一句，又对蕾切尔等人说道，“你们都过去，好好安慰公主。” 蕾切尔翻了下白眼，大概不满张小刚对她指手画脚吧。 “听话，按大老板说的做。” 被楚天疆说了一句，蕾切尔才听从了吩咐。 张小刚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老弟，娶了这样的老婆，你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啊。” “是啊，你也知道我有多命苦了吧。”楚天疆也苦笑了起来。机群已经飞近，有五架直升机，而且都是大型军用直升机。公路远方，还有一支规模庞大的车队。张小刚与楚天疆立即断定，赶来的肯定是伊萨克。 第一百二十章 才貌双全（上） 见到从直升机上走下来的中年人，张小刚先是一惊，随即拽了下楚天疆的衣角。 “干嘛？” “沙皇。” “什么？” “沙皇尼古拉三世，后面那个就是伊萨克。” 楚天疆也是一惊，低声说道：“沙皇怎么来了？” “不知道，不过有可能是伊萨克的安排。” 张小刚这么一说，楚天疆立即明白了过来。在伊萨克的计划中，此时约瑟夫不但杀了马特维，还杀了柳德米娜，因此他故意找把沙皇带上，让德米特里季看到惨死的女儿，以此警告他。 楚天疆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尼古拉三世的神色既紧张、又悲伤。 显然，沙皇受到了伊萨克的威胁，知道女儿凶多吉少，甚至认为女儿已经死了，不然不会是这副表情。 想到这，楚天疆通过意识告诉尼科尔，把柳德米娜带出来。 “爸爸——” 柳德米娜从尼科尔她们身后冲出来，喊叫着奔向尼古拉三世的时候，沙皇的神色立即变得既惊又喜，伊萨克则是万分惊讶。 发现伊萨克朝这边看来，张小刚避开了他的目光，楚天疆却没有回避。 “柳德米娜，你……你没事吧？”尼古拉三世紧紧抱住女儿，仿佛女儿是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 “爸爸，我没事，多亏了他们，不然……不然……” “别怕，别怕，爸爸在这里，没人可以伤害你。” “陛下！”伊萨克提醒了尼古拉三世。“公主安然无恙，陛下也就不用担心了。此处很不安全，我们赶紧回去吧。” “对，我们赶紧回去。”尼古拉三世拉着女儿，准备登上直升机。 “爸爸！”柳德米娜拽了尼古拉三世一下。 “对了，伊萨克，等下让他们来见我。”尼古拉三世朝楚天疆他们看了一眼，“他们救了公主，我要好好感谢他们。” “陛下！” “要不，现在就让他们过来。” 伊萨克显然不想让尼古拉三世随便做主。“陛下，你跟公主的安全要紧，我会带他们前来进谏。” “就中午吧，吃午饭的时候。” 伊萨克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尼古拉三世也没多罗嗦，带着女而上了直升机。 等沙皇与公主乘坐的直升机飞走，伊萨克才带着几名手下朝楚天疆与张小刚走来。 楚天疆一眼就看了出来，跟着伊萨克的四名随从都是第三种变异人，说不定战斗力在当初的狼王之上。 这四个家伙，绝对不好对付！ “亲王殿下！”张小刚很有礼貌，也很有分寸。 虽然楚天疆很不爽，但是依然跟着张小刚向伊萨克行礼。尼古拉三世登基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册封伊萨克为斯摩棱斯克亲王，并且在名义上，把莫斯科西面的四个州，即特维尔州、斯摩棱斯克州、卢加州与布良斯克州划为伊萨克的封地，因此伊萨克的主要头衔是亲王，而不是首相。 受到册封的，不仅仅是伊萨克，还有很多人，比如克拉拉就是女公爵。 “你就是阿列克谢吧？” “是的，亲王殿下。” “这位是约瑟夫？” “是的，亲王殿下。” “你们表现得很不错。”伊萨克似笑非笑，自然不是在表扬二人。“救了公主，立下了大功劳。” “亲王殿下，我们只是恰巧路过……” “你们得知道，在莫斯科是谁说了算。”伊萨克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楚天疆，明显是说给楚天疆听的。“如果你们做错了事，别说是救过公主，就算是救过陛下，也没人保得住你们。” “亲王殿下的忠告，我们一定会谨记于心。” “明白就好，希望你们不要再犯错！”伊萨克冷冷的说了一句，转而说道，“陛下邀请你们共进午餐，记得准时到达。” “多谢亲王殿下。” 伊萨克点了点头，转身朝直升机走去。 看着直升机飞走，随行的车队也离开了，楚天疆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 “很不爽？” “非常不爽！”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要能屈能伸，对伊萨克这种人，仅仅杀了他还不够，得让他身败名裂。” “老兄，你有计划了？” “计划就在柳德米娜身上。”张小刚哈哈一笑，说道，“走吧，我们得赶紧回去，还要去参加沙皇的午宴呢。” “柳德米娜？” “那丫头是个鬼灵精，不但早熟，还很聪明，而且非常机灵。你开始没注意到吗？尼古拉三世忽视了我们，她专门提醒了一下。”张小刚拉开车门，回头对楚天疆说道，“这个小丫头很不简单，你得抓紧她。” “怎么又是我？” “老弟，此事非你莫属。”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带着尼科尔上了车。 一路无事，众人顺利回到酒店。与楚天疆预料的一样，马特维那些留下来的手下全被伊萨克的人带走。让张小刚与楚天疆略感意外的是，酒店经理亲自出面，为他们在八楼安排了两个总统套房与十多间豪华套房，而且已经收拾妥当，装扮成阿列克谢妻子波琳娜的女特工已经带着手下住了进去。 两间总统套房，自然是给阿列克谢与约瑟夫。 每间套房有四间卧室，而且每间卧室里都有一张二米二宽的大床与浴室，其中两间卧室面向克里姆林宫，另外两间卧室面向红场。客厅的面积在一百平方米以上，通过一个台阶分割成了休息区与餐饮区。 与总统套房相比，豪华套房也有四间独立卧室，只是每个房间的面积都小了许多，而且房间的朝向不大理想。 不用楚天疆多说，蕾切尔她们很自觉的搬了过来。 楚天疆没管蕾切尔的抗议，依然决定跟尼科尔住一个房间，另外六人则是每两人住一个房间。 安排好之后，楚天疆进了浴室。 听到吵闹声，楚天疆已经来不及去锁上浴室的门了。尼科尔首先进来，身后跟着蕾切尔等人，而且一个个都只裹着浴巾。 见此情形，楚天疆顿时感到头大。 要知道，昨天晚上应付克拉拉之后，楚天疆一直没有休息，而且为了满足克拉拉，那场大战持续了两个多小时。 “蕾切尔，我们等下还要去皇宫，别胡闹。” “躺着别动，不准起来。”蕾切尔指了下楚天疆，然后招了招手，“凯莉，压住他，别让他乱动。” 凯莉退掉浴巾，跳进浴缸，坐到了楚天疆的肚皮上。 “米歇尔！” 随着蕾切尔一声招呼，米歇尔也推掉浴巾，只不过把楚天疆推了起来，然后坐到了楚天疆后面。 “你们这是干吗？” “蕾切尔……” “尼科尔，没你的事，你看热闹就行了。”蕾切尔走上前来，抓住楚天疆的下巴，让楚天疆仰头看着她。“小子，不要以为我们嫁给你，就什么都由你摆布了。今天，我不是来侍候你的，而是来审讯你的。” 楚天疆一愣，真是哭笑不得。 “怎么，还敢笑？” “姑奶奶，我哪里敢笑啊，我现在想哭。” “害怕了，还是心虚了？” “我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害怕，为什么要心虚？” “你没做亏心事？”蕾切尔在楚天疆的脸上使劲揪了一下，说道，“老实交代，那个克拉拉是谁？” “伊萨克的堂妹，一个人尽可夫的交际花。” “这么说，你也是‘看’中的一员了。” 楚天疆一愣，说道：“这事，你得去问阿列克谢，全都是他安排的，我只是听他的吩咐行事。” “他又不是我们的男人，我管他干吗？” 楚天疆咬了咬牙，说道：“他之前就说过了，如果你们对这些安排不满，可以立即离开莫斯科。” “你跟我们一起走？” “不。” “为什么？难道你觉得我们七个还不够好，还要讨一个老婆，而且是一个水性杨花的臭女人 ？”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这事，尼科尔知道。” “尼科尔？”蕾切尔回头看了眼站在门边的尼科尔。 尼科尔很是为难，因为她答应过楚天疆保守秘密。 “告诉她们吧。”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当初就把蕾切尔她们留在河谷家园了。 “有一个能量源落在俄罗斯，很有可能在伊萨克手里，我们必须找到那个能量源。” 蕾切尔一愣，回头看着楚天疆。 “我这里有一个能量源。”楚天疆把藏在胸口里的能量源召唤了出来，让蕾切尔她们仔细看了看。“这个能量源，提供了改造你们所需的能量体，还在为我补充能量体。根据安德烈兄弟所说，他们发现的那个能量源与我这个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有很小的差别，也在释出能量体。现在，那个能量源肯定在伊萨克手上。如果让他找到利用能量源的办法，获得了控制能量体的能力，别说你们，恐怕连我也未必能够对付他。所以我们必须留下来，夺得那个能量源，干掉伊萨克！” 蕾切尔点了点头，说道：“好吧，这件事就饶了你。不过，下次去见那个婊子，得向我们汇报。” “汇报？” “怎么，你敢不从吗？” “好，汇报，一定汇报，但是我得提前打好招呼，你们不能吃醋。” “吃醋？”蕾切尔笑了笑，说道，“你把我们娶过门，要吃醋早就吃饱了。你可以跟那个婊子发生关系，不过记住了，在她身上花一个小时，你就得十倍补偿我们，是给每个人补偿十倍。”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说道：“行，现在可以让我起来了吗？”“急什么，这才第一件事，还有第二件事呢。”“什么！？” 第一百二十章 才貌双全（中） 让凯莉让开一点后，蕾切尔也跳进了浴缸，与凯莉一左一右，侧着身子压在了楚天疆的身上。 这下，这个设计只能容纳两人的浴缸被塞得满满的了。 还好，浴缸是整体式的，而且蕾切尔、米歇尔与凯莉都很苗条，楚天疆现在的身材在俄罗斯人中也不算十分魁梧。 “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话？” “当然不能。你要搞清楚，我们不是在跟你说话，更不是在侍候你，是在审讯你，你没有资格挑这挑那。” 楚天疆只能摇头苦笑，他拿蕾切尔确实没有办法，而且很快连摇头都不准了。 抓住楚天疆的下巴，蕾切尔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才说道：“这模样确实很帅，你打算拿那个公主怎么办？” 楚天疆一愣，说道：“什么公主，什么怎么办？” “装傻吗？”蕾切尔恶狠狠的说道，“你跟阿列克谢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你以为我们不知道？” “姑奶奶，你得讲道理啊，我跟阿列克谢说什么了？” “还不承认，一点都不老实。凯莉！” 楚天疆还没反应过来，而且被三人困着，连手都动不了，就算及时反应过来，也来不及做任何防备。 只见凯莉伸手往水里一探，直接抓住了楚天疆的命根子。 “上刑！” “等等！”楚天疆赶紧用被压着的右手抱住了凯莉。 “愿意老实交代了？” “我抗议，这是家庭暴力。” “抗议无效。” “你……” “看样子，不给你上点刑，你绝对不会老实交代。” 不但凯莉的手动了起来，蕾切尔也动手了。 “姑奶奶，我说，我说！”楚天疆长叹一声，说道，“阿列克谢要我利用柳德米娜对付伊萨克。” “利用？” “她是公主，如果能够通过她争取到尼古拉三世的信任与支持，我们就能牵制与对付伊萨克。” 蕾切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我们暂且相信你。” “好了，现在可以放了我吧？” “急什么？”蕾切尔瞪了楚天疆一眼，说道，“你打算怎么对付柳德米娜？” “这……我还没有想好。” “撒谎！” “姑奶奶，我敢在你面前撒谎吗？” “这样的事，根本用不着你来想，阿列克谢早就帮你想好了，难道他没告诉你，还是你不敢说出来？” “他确实没有告诉我。” “是吗？”蕾切尔嘿嘿一笑，手上的力气稍微加重了一点。因为楚天疆与七个老婆的身体都由能量体构成，而且是来自同一个能量源的同一种能量体，所以蕾切尔她们手上运动产生的刺激感更加强烈，即便楚天疆用精神控制也未必有效。被蕾切尔与凯莉一番折腾，楚天疆已经有了反应。 “蕾切尔！”凯莉已经察觉到了楚天疆的反应。 蕾切尔笑着朝凯莉点了点头。 “等等！” 晚了，凯莉已经钻到水面下，含住了那事物的端部。 “还不肯老实交代吗？” “他确实没有告诉我，让我交代什么啊？” “好吧，那我来告诉你。”蕾切尔把手拿了上来，开始抚摸楚天疆的胸口。“柳德米娜跟我们说了，你答应在适当的时候带她离开莫斯科。” “带？我说的是送她离开莫斯科。” “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而且是很大的区别。” “那可未必。”蕾切尔笑了笑，说道，“那个小丫头的心思，像你这种粗犷的大男人未必猜得透。你想想，尼古拉三世把她送走，目的不是要让她嫁给一个好男人，而是通过她制约伊萨克。现在好了，你救了她，准确的说是堵死了她的生路，还要利用她对付伊萨克，你觉得世界上有这么便宜的事？” “这……”楚天疆暗自一惊，蕾切尔说得确实没错。 “不仅仅是你，连老……阿列克谢都是个猪脑袋。”蕾切尔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在杀马特维的时候，确实表现神勇，可是你认为，干掉几十个特种兵，就能让一个在酒鬼父亲阴影下长大，还经历了宫廷斗争磨练的少女相信你，把一切都寄托在你身上？换个角度，你会这么做吗？” “这……蕾切尔，她跟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什么也没说，而这才是大问题！”蕾切尔叹了口气，在楚天疆的脸上拍了拍。“那个小丫头，连她的父亲都不信任，更别说相信一个陌生人了。别说你没有给她任何有实际价值的承诺，就算给了，她也未必会信任你。因为没有别的选择，所以她暂时会相信你，可是只要苗头不对，她就会立即倒向伊萨克，用她知道的所有事情换取活命机会，哪怕这也是一场希望渺茫的赌博。再说了，那个小丫头长得还不错，也许伊萨克会留下她。她能够在酒鬼父亲的欺压下活到十六岁，还能在宫廷里忍辱负重，甚至答应嫁给一个老头子，她就会为了活下去做任何事情。” “这……现在该怎么办？” “我就知道你们忽视了这一点，所以已经替你想到了办法，还做了安排。” “什么办法，什么安排？” 蕾切尔嘿嘿一笑，说道：“怎么，心急了？小子，老娘可是煞费苦心，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呢？” “我们都老夫老妻了，用得着吗？” “谁跟你是老夫老妻，这话对尼科尔说去。” “好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舍命报答夫人了。” “这可是你说的。”蕾切尔拍了拍凯莉的肩膀，让她浮上水面，然后玉腿一摆，跨到楚天疆身上。 “等等……” 蕾切尔可不是那种慢功出细活的人，根本不管楚天疆的反应，直接坐了进去。 虽然毫无思想准备，但是已经被挑逗了大半天，蕾切尔又刚刚做完热身运动，被紧紧裹住的感觉，让楚天疆舒服得哆嗦了几下。 “小子，别只顾着自己舒服。” “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办法呢。” 大概很久没做过运动，而且第一次就直接到底，蕾切尔软绵绵的趴到楚天疆身上，低声说道：“我们已经跟那小丫头说好，只要她乖乖合作，就让你带她离开莫斯科，而且由我们派两个人去监督她。” “监督？” “准确的说是去保护她，以陪读、或者是其他身份进宫，时刻守着她。” “这……” “怎么样，我们想得周到吧？” 楚天疆点了点头，腰部开始运动。“确实是个好办法，只是派谁去呢？” “玛雅与凯莉。” 楚天疆一愣，看了眼凯莉，又转头看了眼玛雅。 “我们说好了，玛雅与凯莉也答应了。不出意外的话，柳德米娜会在我们去皇宫之前向尼古拉三世提出这件事情。只要尼古拉三世不是蠢蛋，就肯定会答应下来，所以玛雅与凯莉今天就会入宫。”蕾切尔撑起身子，说道，“不要以为我们都是花瓶，你能娶到我们这么能干的老婆，肯定是积了八辈子的福。不过嘛，玛雅与凯莉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你总得好好安慰她们一下吧。” “这……” “就算不是你老婆，是你花钱雇佣的手下，你也得提前支付一笔薪水吧。” 楚天疆一愣，随即苦笑了起来。 蕾切尔俯下身子，在楚天疆的嘴上狠狠亲了一口，才爬了起来。“好了，等下好好侍候两个妹妹。要是她们不满意，我就拔了你的皮！” 楚天疆真是哭笑不得，却也无可奈何。 “姐妹们，我们出去，别打扰他们。”蕾切尔爬出浴缸，叫上克洛伊等人，走到门边时还把不想离开的尼科尔拽了出去。 等玛雅进入浴缸，楚天疆搂住她，深深的亲了一口。 虽然蕾切尔很专横霸道，有的时候甚至让楚天疆有点厌烦，但是有了这件事，楚天疆不得不承认，娶到她们这样的老婆，确实是祖上积德，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如果不是蕾切尔她们用心，而且玛雅与凯莉肯做牺牲，恐怕在柳德米娜把他们卖给伊萨克的时候，楚天疆还在帮着数钱呢。 想到这些，楚天疆自然不会亏欠玛雅与凯莉。 事实上，玛雅与凯莉很有可能不是自愿的，而是蕾切尔做的安排。别的不说，在七个人里面，玛雅是最细腻的一个，凯莉则与蕾切尔比较相似。一细一粗，两人正好可以相互照应协助。 换成别人，都没有两人合适。 想明白这一点，楚天疆意识到，他亏欠了玛雅与凯莉很多，也就更加温柔、更加投入与更加卖力了。 两个多小时后，直到张小刚找上门来，蕾切尔才进去把楚天疆叫了出来。 “老弟，不错嘛，看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说什么呢，我只是在睡觉。” “是吗？”张小刚朝楚天疆身后看了一眼。玛雅与凯莉已经穿上了睡衣，只是绯红的脸色足够说明问题了。 “怎么，有事吗？”楚天疆赶紧扯开了话题。 “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些衣服，等下穿上试试，不合适的地方好赶紧修改。” “去吃顿饭，还需要这么折腾？” “这可不是普通的饭，而且我们又不是专门去吃这顿饭，对吧？” “随你吧，不过有件事得告诉你。”“什么事？”楚天疆朝蕾切尔点了点头，让她来说。 第一百二十章 才貌双全（下） 等到蕾切尔详细说完，张小刚还在低头沉思。 “老兄……” “老弟啊，你确实很幸福，太他妈的幸福了！”张小刚回过神来，哈哈一笑，说道，“这样才貌双全的老婆，任何人有一个，那就是祖坟冒青烟了，你却有七个。说实话，我都快羡慕死了。”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觉得张小刚的脑子出了问题。 “蕾切尔，还有你们，特别是玛雅与凯莉，只要这次满载而归，我亲自替你们申请功劳奖章。” “我才不希罕。” 张小刚一愣，那样子像被当头泼了一瓢冷水。 “我们要是有功劳的话，你就把那些钻石还给我们。” 张小刚又是一愣，随即朝楚天疆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那些钻石，用来建设我们的河湾家园，所以……” “就算不全部归还，总得留几颗给我们吧。不管怎么说，那是我们拼命得来的，还有一段非同寻常的经历。” 张小刚哈哈一笑，说道：“这个好办，回去后你们自己挑。” “这还不错。” 张小刚答应得爽快，楚天疆心里却没底。蕾切尔不是好忽悠的人，让她发现最好的那几颗钻石都没了，恐怕会闹得天翻地覆。 “说实话，我们确实疏忽了。”张小刚把话题拉了回来，“虽然我已经想到，那个柳德米娜不简单，但是没有想得这么透彻。如果不是蕾切尔发现了这一点，提前做了防范，恐怕我们现在就得离开莫斯科了。” “这么说，必须让玛雅与凯莉进宫？”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蕾切尔说得很清楚，玛雅与凯莉的任务有两个，一是保护柳德米娜，二是控制她。严格说来，只要能够做好第一点，让柳德米娜不受威胁，后者也就不重要了。别忘了，柳德米娜最先发现伊萨克经常进出皇后寝宫，而以她的头脑，不可能想不到伊萨克与皇后的关系。只要想明白这一点，她就应该知道，即便投靠伊萨克，保住性命的可能性都极为渺茫。不管她长得有多漂亮，哪怕比克拉拉还有诱惑力，对伊萨克这样有权有势的人来说，都不值一文。为了手上的权力，为了自己的子女，伊萨克会毫不迟疑的除掉柳德米娜。也就是说，只要让她相信，我们能够保护，并且带她离开莫斯科，她就不会把我们卖给伊萨克。” 张小刚分析得深刻透彻，楚天疆与尼科尔都不住的点头。 “只是，有两件事要注意。”张小刚在身上摸了摸，才发现忘了带雪茄。蕾切尔知道他在找什么，把一包女士香烟丢了过去。张小刚也不介意，因为俄罗斯出产的女士香烟与男士香烟没有太大区别。 “哪两件事？” 张小刚点上香烟，抽了两口，才说道：“第一，不能立即让柳德米娜知道我们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准确的说不能让她立即对我们抱有很大的希望。就算让玛雅与凯莉进宫，时刻守在她身边，也无法保证她不与其他人接触，而克里姆林宫里全是伊萨克的眼线。虽然柳德米娜很聪明，也很有城府，可她只是一个十六岁少女，总会有藏不住的秘密，总会以某种方式表现出来。只要被伊萨克察觉到了，就会惹来麻烦。因为玛雅与凯莉陪着她，所以不管是什么样的麻烦都与我们有关。” “这……” “正确的办法，是让她对我们的信心一点一点的增强。具体怎么操作，我会在适当的时候指点你们。” 玛雅与凯莉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二件事呢？” “如何与玛雅、凯莉保持联系，你们想好了吗？” 楚天疆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虽然我们都能高来高去，但是别忘了，伊萨克身边有的是高手，说不定还有比我们厉害的家伙。” “老兄，这件事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是吗？” 楚天疆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我们全家人心连心，虽然不大稳定，但是只要距离足够近，就没啥问题。” “要多近？” “没有测试过，不过只要在正常的视觉范围之内就能感应到。” “这样的话，那就好办了。”张小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平常，玛雅或者凯莉可以在约定的时间去约定的地方，跟老弟沟通沟通感情。如果有紧急事件，你们可以排一个人回来找我们。” 玛雅与凯莉又点了点头，表似乎知道该怎么办。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就这么办吧。”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时间不早了，赶紧去试衣服。” 等到衣服送来，楚天疆与尼科尔她们都是大吃一惊。 全是古典式宫廷礼服！ 按照张小刚的说法，这是皇后的癖好，即皇后刻意恢复宫廷礼仪，要求所有觐见者都得穿上宫廷礼服。 试衣的时候，满屋子都是抱怨声。 楚天疆没有抱怨什么，张小刚给他准备的那套礼服还算宽松，而且男士礼服本来就没有太大的尺寸限制。 抱怨得最厉害的，显然是尼科尔她们。 主要就是，礼服的束腰太小，让尼科尔她们不断抱怨长胖了，还把火气发到了楚天疆的头上，说他让她们变胖了。这可冤枉了楚天疆，问题出在衣服上，束腰确实太小，而且尼科尔她们从没穿过这种衣服。 吵吵闹闹的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尼科尔她们总算安静了下来。 时间紧迫，众人没再耽搁，立即出门。 因为有些事情要格外叮嘱，所以楚天疆让玛雅与凯莉跟张小刚坐一辆车，他则跟尼科尔与蕾切尔坐一辆车。 从酒店到克里姆林宫，也就一公里的路程，又没有堵车，不到五分钟就到了。 进入克里姆林宫，需要通过三道安全检查站，而且每一次检查都极为严格，反而花了十多分钟。 这是楚天疆，也是尼科尔她们第一次来到克里姆林宫，未免非常好奇。 要知道，这里曾经是罗曼诺夫王朝盘踞了数百年的皇宫，即便在彼得大帝迁都到圣彼得堡之后，莫斯科都是帝国的首都，克里姆林宫仍然是正规意义上的皇宫，圣彼得堡的皇宫则被称为冬宫。此后，这里还是曾经的红色帝国的政治中心，是从斯大林到戈尔巴乔夫等所有前苏联领导人的官邸。再往后，则是俄罗斯的心脏，俄罗斯的三位总统都住在这里。现在则成为了俄罗斯第二帝国的皇宫。 可以说，这座宏伟的宫殿，见证了俄罗斯的兴衰史。 无数的历史伟人在此居住过，然后卷入历史的深渊，保存下来的，只有那些用岩石砌成的冰冷建筑物。 从某种意义上讲，那些高大的建筑物正是人类文明史的一大讽刺。 不管多么厉害的人物，在历史面前都是一颗尘埃，而历史记住的往往不是人物，而是这些人物创造的建筑物。 不仅仅是俄罗斯，世界各国都一样。 想到这些，楚天疆很是感慨。 不管他做了什么，有多少人记得他，终究有一天，他会像所有的历史人物，成为历史中的一颗尘埃。 车辆停下来的时候，楚天疆没再胡思乱想。 前来迎接他们的是一位内侍官员，说白了就是皇室管家，做的事与克拉拉的那些管家没什么区别。 相比之下，这位内侍官员更好打发，至少张小刚没有往他手里塞金条。 只是，克里姆林宫比克拉拉的庄园大了许多倍。在内侍官员的引领下，众人穿过了好几座宫殿，走了十多分钟，才到达目的地：位于克里姆林宫北面，一座看上去跟教堂颇有渊源的宫殿里面。 餐桌已经摆好，椅子也摆好了，侍女正在忙着摆设餐具与各种器皿。 按照正规的宫廷礼仪，内侍官员应该在这个时候邀请男士去吸烟室，由一位高级侍女或者是皇室女性成员邀请女士去茶厅。只是内侍官员没有邀请张小刚与楚天疆，也没有人来接待尼科尔她们。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午宴即将开始，二是楚天疆他们的地位还没有高到需要特别接待的程度。 楚天疆觉得，前者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虽然他们救了公主，至少在名义上救了公主，但是他们不过是来自一个加盟共和国的全权代表，而且不是正式官员。在讲身份、讲地位、讲官职的莫斯科，特别是面对处处受到限制的尼古拉三世，像阿列克谢与约瑟夫这样的人，最多只能算得上是平民，而沙皇没有理由对平民献殷勤。 只是，没过几分钟，楚天疆的猜测被否决了。 见到柳德米娜，尼科尔她们立即欢笑着飞奔上前。直到发现柳德米娜身后的贵妇，她们才猛的收住脚步。 那不是贵妇，而是陪伴尼古拉三世一同前来的玛利亚皇后！ 接下来，自然少不了一翻礼仪客套。 尼古拉三世没有立即邀请贵宾入座，而是跟张小刚攀谈起来。柳德米娜则缠着尼科尔她们，还时不时的爆发出一阵阵笑声。玛利亚皇后显然对两边的话题都不感兴趣，站在一旁不断的摇着手里的小扇子，显得有点焦急。直到伊萨克到来，玛利亚皇后才露出一丝喜悦神色。只是，看到伴随伊萨克到来的克拉拉时，她的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这一切，都被楚天疆与张小刚看在眼里，只是两人都没有表露出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钦差大臣（上） 皇家宴会算不上奢华，却排场十足，礼仪更是冗长烦琐。比如在正式开宴前，得一边享用水果，一边聊一些毫无营养的话题。在柳德米娜的怂恿下，尼科尔她们讲述了疯狂购物的经历。张小刚则对尼古拉三世最感兴趣的话题，即酿造优质伏特加的方法大吹特吹。楚天疆本来想保持沉默，可是克拉拉提到了约瑟夫幼年的经历，让他不得不再编造了一个与狼有关的故事，只是有伊萨克在场，所以这个故事很平淡，没有包含半点寓意，也就没有引起众人的兴趣。 在大家讲这些喜闻乐见的趣事时，侍女开始铺排佐菜，预示着宴会即将开始。 “好闷啊，我得出去透透气！”克拉拉说这话的时候，故意瞟了眼楚天疆。 楚天疆本想装着没看到，却被张小刚在后腰上掐了一下。 “让我去陪女公爵吧。”楚天疆很不情愿，却知道克拉拉肯定有事情要告诉他，不然不会找机会溜走。 “这样也好，不过别耽搁的太久，午宴就要开始了。”伊萨克这番略带调侃的话，立即惹笑了沙皇与皇后。虽然张小刚与尼科尔她们不觉得好笑，但是都陪着笑了笑，不然会让沙皇与皇后觉得尴尬。 克拉拉的步伐迈得不大，步频却很快。 楚天疆不可能跑着追上她，也就只能以最快的不幸速度追了上去。 在楚天疆即将追上的时候，克拉拉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说道：“你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吗？” “我都干了些什么？”楚天疆也赶紧收住脚步，虽然没有撞到克拉拉身上，但是离她已经近得不能再近了。 “你说，柳德米娜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楚天疆故意显得很惊讶。“按照你说的，我干掉了马特维与他的手下，可是那个小姑娘说她是公主。虽然我很想杀了她，但是我不认识公主，也就不敢乱来。” “是你干掉的马特维？” “这……严格说来不是。” “是吗？”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在我赶到的时候，马特维已经死了，他的手下也死了，而且全部被毁容。” “也就是说，不是你干的？” “克拉拉，你认为我需要在这个问题上撒谎吗？”楚天疆苦笑着叹了口气，说道，“没错，我开始确实撒谎了，说是我干掉了马特维，可是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既然你已经知道不是我干的，那……” 克拉拉突然垫起脚，吻住了楚天疆的嘴唇。 楚天疆暗自一惊，随即抱紧克拉拉，激情四溢的施展出接吻招数。不一阵，克拉拉的鼻息变得急促，身体也开始发热。 “不……不行，不能在这里……”克拉拉推开了楚天疆。“晚上，到我家里了。开始的事情绝对不能告诉伊萨克。” “哪一件事情？”楚天疆没有松手，反而把克拉拉搂紧了一些。 “你说呢？”克拉拉又在楚天疆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好了，我们回去吧。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告诉伊萨克。” 楚天疆回敬了一口，才放开克拉拉。他本想继续挑逗一番，只是累赘的束腰长裙礼服确实很不方便施展手脚。 克拉拉挽着楚天疆的胳膊，两人肩并肩的返回餐厅。 一路上，楚天疆把克拉拉的话思索了一遍，发现了几个问题。 首先，克拉拉肯定知道马特维带走了柳德米娜，而她的目的肯定是希望楚天疆杀了柳德米娜。其次，张小刚做的手脚，即把现场伪装成遭到野兽军团袭击的样子，已经被伊萨克识破了，只是伊萨克没有告诉克拉拉，至少没有说得太明确，让克拉拉误以为楚天疆他们是变异人。第三，伊萨克与克拉拉的关系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好，伊萨克对克拉拉有所保留，而克拉拉也有所防备。 楚天疆意识到，不但可以利用克拉拉，还要好好利用她。 关键是，得搞清楚她与伊萨克的真实关系。 想到这一点，楚天疆不免有点叹息。如果早知道有这么麻烦，当初无论如何也要向梅兰妮请教读取他人思想的办法。虽然能够通过意识与尼科尔她们交流，还能看清楚安德烈三兄弟的想法，但是对其他人，楚天疆却是完全没有办法。之前，楚天疆就思索过，他的意识交流能力肯定与能量体有关。 两人返回时，宴席已经开始。 楚天疆很有礼貌的侍候克拉拉坐下后，才绕到长桌另外一边，坐到张小刚与尼科尔之间的位置上，对面恰好是克拉拉。 餐桌两侧各有六个位置，沙皇与皇后分别坐在餐桌两端。沙皇左手边是伊萨克，然后是克拉拉、米歇尔、伊莎贝拉、凯莉与柳德米娜，沙皇右手边是张小刚，然后是楚天疆、尼科尔、蕾切尔、克洛伊与玛雅。 “约瑟夫先生，我们正谈到公主的事情。”伊萨克看上去不大高兴。“开始，阿列克谢先生已经大致说清楚了当时的情况。你们是在去拜访了一个老朋友，返回莫斯科的途中遇到了遭受伏击的车队。当时，袭击者已经离开，你们在附近树林里找到了公主。你认为，是什么人袭击了公主的卫队呢？” “这个……我可说不清楚，不过那些匪徒应该很不一般。” “是吗？” 楚天疆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说道：“袭击者留下的痕迹，跟猛兽的爪印很相似。我跟着狼群生活了好几年，后来还被流放到西伯利亚，非常了解森林里的猛兽。只是，那些印记明显比猛兽得大得多。” “你是说，那是一种体形庞大，很有可能发生了变异的野兽？”尼古拉三世问了一句。 此时，尼科尔与蕾切尔等人已经通过意识，把他返回之前说的事情告诉了楚天疆。 楚天疆略一思索，说道：“陛下说得没错，那种野兽不但体形庞大，而且肯定发生了变异。到达现场后，我们在寻找公主的时候发现，卫队在遭到袭击后，向四面八方开火，使用了大量子弹，但是我们在现场、在附近几百米内都没有发现敌人的血迹。不管是袭击车队的敌人没有被子弹射中，还是被射中后没有流血，都表明这些敌人发生了变异，战斗力远在普通人之上。” “斯摩棱斯克亲王。”尼古拉三世把目光转向了伊萨克，而且用上了正式称呼。“变异野兽出现在莫斯科附近，是不是意味着不久之后，那些怪兽会出现在克里姆林宫里？这件事非同小可，必须立即彻底调查清楚，找到变异野兽的巢穴，消灭所有变异野兽，不然莫斯科不得安宁。” “陛下……” “这件事，就交给约瑟夫去办吧。他最先赶到，而且救了公主，我相信他有能力办好这件事情。” “这……” “为了便于调查，从及时起，约瑟夫与阿列克谢为特派钦差大臣，任何人不得阻拦与妨碍他们。”从这番话就看得出来，尼古拉三世很少雄起过，以前恐怕从来没有绕过伊萨克下达过圣旨。 尼古拉三世已经把话说出口，伊萨克自然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表示反对。 “此外，那些野兽的目标肯定是公主，说不定还会袭击公主。”尼古拉三世把目光转向楚天疆。 “这个好办，我留下两名手下保护公主。玛雅，凯莉！” 听到楚天疆的招呼，玛雅与凯莉立即站了起来，而两人一个在柳德米娜对面，一个在柳德米娜身边。 伊萨克的眉头跳了几下，意识到这些是早就策划安排好的事情。 “陛下！” “她们有能力保护公主吗？”尼古拉三世打量了两人一番，显得有点疑惑，因为在他眼里，玛雅与凯莉只是两个弱女子。 “爸爸，她们可厉害了，而且我很喜欢她们。”柳德米娜恰到好处的说了一句。 尼古拉三世不是笨蛋，知道拖下去会遭到伊萨克反对，也就没再迟疑。“好吧，就让她们留在宫里，时刻保护公主。” “爸爸，我要她们马上搬过来。”柳德米娜耍起了孩子脾性，不过她也确实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 “这……”尼古拉三世把目光转向了楚天疆。“约瑟夫爱卿，这合适吗？”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当然没问题，等下让她们回去收拾点东西，下午就入宫陪伴公主。” “这样就再好不过了。”尼古拉三世开怀大笑。看得出来，伊萨克很不爽，只是没有严重到要直接顶撞尼古拉三世的地步。楚天疆也很清楚，尼古拉三世戴在他与张小刚头上的“钦差大臣”官帽，实际上连狗屁都不如。原因就是，这是一个连正式编制都没有的官职，而且尼古拉三世根本就没有权力任免官员。说白了，没有伊萨克的支持，尼古拉三世说的所有话都是放屁，连半点实际意义也没有。也正是如此，伊萨克才没有顶撞尼古拉三世，默认了尼古拉三世对张小刚与楚天疆的任命。 第一百二十一章 钦差大臣（中） 回到酒店，楚天疆格外叮嘱了玛雅与凯莉一番，才让尼科尔等人陪她俩去收拾行李。 因为不能带武器进入皇宫，连刀具都不行，所以玛雅与凯莉能带的，只是一些换洗用的衣服，以及那套紧身衣。 随后，楚天疆亲自把二人送到车库，临别时还检查了她们手上的戒指。 与意识交流不一样，不管隔得有多远，楚天疆都能够通过她们手上的戒指，感觉到她们的存在。 “记住，如果遇到了危险，就把戒指用上。” 玛雅与凯莉点了点头，都有点依依不舍。 楚天疆拍了拍两人的脸蛋，又抱住她们，在她们脸上亲了亲。与构成她们身体的能量体不同，构成两枚戒指的都是致密的能量体。也就是说，如果把构成戒指的能量体的密度降低到构成她们身体的能量体密度，体积会扩大五十倍。这些能量体，能在关键时刻保护她们的性命，或者是争取到一些时间。更重要的是，只要戒指的能量体发生变化，楚天疆能立即察觉到。 与尼科尔等人道别后，玛雅与凯莉上了车。 按照安排，由扮演波琳娜的女特工与另外几名女特工送玛雅与凯莉入宫，以便直接前往公主的寝宫。 “怎么，有点舍不得？” 楚天疆笑了笑，对张小刚说道：“你舍得把老婆送走？” “当然舍不得，不过你比我好多了，至少有七个老婆。”张小刚呵呵一笑，说道，“克拉拉是不是让你晚上去找她？”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那娘们很不简单，而且我们对她的判断可能有误。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晚上回来再告诉你。” “你心里有数就好，反正别轻易相信她的鬼话。” 楚天疆笑着叹了口气，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他肯定不会轻易相信克拉拉。 “走吧，你也回去好好休息一会，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还是很虚，不过比前几天好得多了。” “注意休息，别操劳过度。”张小刚说这话的时候，还特别往后面瞟了一眼，而尼科尔她们就跟在后面。 楚天疆彻底无语，也懒得理会张小刚。 因为只有四间总统套房，分别位于东南西北四端，所以来到八楼后，张小刚与楚天疆各自回房。 “老板。” 看到安德烈守在门口，楚天疆停下脚步。“怎么，有事吗？” 安德烈点了点头，但是没有开口。 楚天疆回头朝尼科尔递了个眼神，让她们先进房间。蕾切尔从楚天疆身边走过时，神色显得有点不快。 “走吧，到你的房间去说。” 安德烈没有罗嗦，他已经搞清楚了楚天疆的家庭关系，也知道楚天疆有点忌惮蛮横的蕾切尔。 “什么事？”进了安德烈三兄弟的房间，楚天疆才问了出来。 “苏珊娜来找过你，说安娜请你过去。” “现在？” “上午就来了，不过你不在，开始又来了，还说无论如何都得过去一趟，不然她无法向安娜交代。”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她也是个苦命人，可我实在没那么多精力，安德烈……” “老板，我们发过誓。” “我知道，但是……”楚天疆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行，我也不为难你，等下就去见她。” “尼科尔她们问起来的话……” “你去找大老板，让他帮我打掩护。尼科尔她们问起来，就说我跟大老板出去办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那我现在就去找大老板。” 楚天疆点了点头，等安德烈出去后，又过了一会，他才溜了出去。为了不被尼科尔她们发现，楚天疆还特意进入隐身状态。等他来到电梯井的时候，张小刚正好带着几名手下进入电梯，还告诉安德烈，他们去附近一家叫“奥林匹斯”的夜总会消遣娱乐，有事就去那里找他们。 因为电梯里有监控设备，所以楚天疆没进电梯，走了消防通道。 来到七楼，走出消防通道前，楚天疆恢复了正常状态。 苏珊娜守在门外，显得有点焦急。见到楚天疆，她立即迎了上来。 “跟我来。” “不是安娜要见我吗？” “你知道安娜为什么要见你吗？” 楚天疆愣了一下，没再多说什么，跟着苏珊娜去了斜对面的一个房间。 房门刚刚关上，苏珊娜就扑了上来，抱住了楚天疆。 楚天疆很是惊讶，不过立即想到，约瑟夫肯定跟所有“兽女”都有一腿，只不过关系不会太亲密。原因就是，每个“兽女”都有一个掩饰身份，平常跟普通人无异，因此不可能经常见到约瑟夫。对这个苏珊娜，约瑟夫的兴趣应该不是很大，不然不会让她装扮成安娜的女秘书。 跟苏珊娜缠绵了一阵，楚天疆推开她，说道：“安娜找我有什么事？” “按照规矩，你可得先满足我。”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现在的规矩是，如果你不说，我就杀了你，然后去找安娜问个明白。” 苏珊娜丝毫没有害怕，笑着退到沙发旁。“约瑟夫，你变了很多。” “每个人都会变，而且每时没刻都在变。”为了防止苏珊娜逃跑，楚天疆逼到了她的跟前。 “你说过，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所以我们要向野狼学习。” “那你就应该知道，我永远是你们的头领，而且随时可以杀了你们。” “头狼可不是靠杀戮来控制狼群，而是靠征服。”苏珊娜挺起胸脯，“我是你的人，你随时可以杀了我，但是你不会这么做。” “是吗？”楚天疆猛然意识到，苏珊娜的怀疑还没消除，依然在试探他。 “没有了狼群，头狼什么都不是。”苏珊娜靠进楚天疆，呼吸已经变得很急促了。 难道这就是约瑟夫与“兽女”的调情方式？楚天疆觉得有点匪夷所思，但是苏珊娜身上的反应已经说明了问题。 “这么说，你是一头乖乖听话的小母狼了？”楚天疆抱住了苏珊娜。 “对，我是小母狼，是需要你来征服与霸占的小母狼！” 苏珊娜突然跃起，双腿盘到楚天疆的腰上，然后在楚天疆身上撕咬起来，喉咙里还发出了低沉的呜呜声。 楚天疆也没再客气，以同样的方式回应苏珊娜。 纠缠了一阵，两人倒到沙发上。 片刻之后，苏珊娜像发情的母狼一样呻吟起来。虽然这个野性十足的娘们让楚天疆觉得别有一番风味，但是楚天疆没在她身上花太多时间，毕竟这只是为了消除她的怀疑，掩饰身份而已。 在每一次都是直入到底的凶猛攻击下，苏珊娜只坚持了十多分钟。 “约瑟夫，你比以前更加厉害了。” “我说过，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 苏珊娜笑着撑起身子，说道：“连那根东西都变得更大、更硬了。” “知道在过去半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楚天疆冷冷一笑，说道，“安娜找我有什么事？” “你是不是救了柳德米娜公主？” “算不上是救，只是碰巧遇到而已。” “尼古拉三世接见你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请我们吃了一顿午饭而已，算是感谢我们救了他的女儿吧。” “安娜知道公主的事。” “什么？” “尼古拉三世准备把她嫁给一个老头子，而安娜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这与她有什么关系？” “别忘了，安娜有一个弟弟，而且年纪跟柳德米娜差不多。” “你是说，她想通过我，让尼古拉三世把柳德米娜嫁给她的弟弟？” 苏珊娜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你办成了这件事，她们四姐妹就能名正言顺的跟着柳德米娜公主回家。问题是，她们见不到尼古拉三世，也就无法向皇帝陛下提出来，需要你在尼古拉三世面前提到这件事情。” “问题是，尼古拉三世未必会答应。” “他肯定会答应。” “是吗？” 苏珊娜爬起来，骑到楚天疆的大腿上。“尼古拉三世之前的安排，无非是想通过柳德米娜来牵制伊萨克。说得简单一些，只要能让柳德米娜离开伊萨克的势力范围，尼古拉三世不在乎把她送到哪里去，也不在乎把她嫁给谁。阿尔泰那边的路已经堵死了，而萨哈共和国是更理想的选择。” “安娜的父亲会答应？” “虽然安娜她们被困在这里，无法离开莫斯科，但是一直跟家里保持着联系。”苏珊娜又开始挑逗楚天疆。“再说了，叶夫根尼无非是想自立门户，与皇室联姻，对他的伟业很有帮助，他没有理由拒绝。更重要的是，如果尼古拉三世有个三长两短，叶夫根尼可以名正言顺的策立柳德米娜为女皇，而他的儿子将成为亲王。此后，叶夫根尼的孙子就将成为第二帝国的第三位沙皇。” “妈的！”楚天疆低声咒骂了一句。“别忘了，安娜是长姐。柳德米娜才十多岁，生孩子是好几年之后的事情。如果她坐上皇位之后不久就死了，安娜的弟弟是皇位的第一继承人，而安娜是第二继承人，到时候说不定会出现第二个女皇。”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显然权力场里的每个人都有野心。 第一百二十一章 钦差大臣（下） 虽然安娜依然是那副娇艳欲滴的装扮，看上去就像一颗已经熟头了的，挂在枝头上等人采摘的水蜜桃，但是想到这个女人的野心，楚天疆已经把她与克拉拉归为同类，也就提不起半点劲来。 只是，事情没有苏珊娜说得那么简单，也没有楚天疆想像的那么简单。 “约瑟夫，你知道吗，我好伤心。”等苏珊娜出去，安娜立即走了过来，几乎毫无掩饰的趴到了楚天疆身上。 你伤心关我什么事？楚天疆很想把这句话说出来，但是忍住了。 “我知道，我比不上她们。我没有克拉拉那么迷人，也没有柳德米娜的公主身份，可是我能给你她们没有的东西。” 女人的贞操？楚天疆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娘们也太天真了吧。 “你才来莫斯科，根本不清楚这里的局势有多么凶险。”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你找我来是要跟我说这些事情，那就省了吧，我还有别的事要去办呢。” 推开安娜，楚天疆站了起来。 “约瑟夫！”安娜肯定气坏了，但是立即控制住了情绪。“我敢保证，你会后悔，你肯定会后悔。” “是吗？”楚天疆走到门边，停下了脚步。 “没错，克拉拉很迷人，还是伊萨克的堂妹，在莫斯科呼风唤雨，可是你根本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你知道？”楚天疆锁紧眉头，知道安娜肚子里有货。 “如果你认为她会嫁给你，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而且你会死得很惨。” “我也没打算娶她。” “是吗？”安娜冷冷一笑，说道，“当然，以你的野心，肯定看不起克拉拉，可是你与柳德米娜更不可能。没错，你救了柳德米娜，尼古拉三世很感激你，说不定柳德米娜已经爱上你了，但是柳德米娜是尼古拉三世手里唯一的救命稻草，他绝对不会把柳德米娜嫁给一个像你这种无权无势的平民，甚至不会让你接近柳德米娜，因为他必须保证柳德米娜在出嫁的时候完整无损。” “这就是你对我的忠告？”楚天疆知道安娜说得没错，不过他并没打柳德米娜的主意。 “你根本不知道你的处境有多么凶险。” “难道你知道？” 安娜冷冷一笑，说道：“你已经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个世界上，还没人能杀了我。” “对，你很有能力，可是其他人呢？” 楚天疆暗自一惊，随即转过身来。 安娜已经走到楚天疆身后，见到楚天疆穿过身来，立即抱住他，说道：“克拉拉不适合你，柳德米娜更不适合你。我知道，你想一步登天，你想成为有权有势的大人物，难道我没有这些条件吗？” “你认为你说了这些，我就会相信你了？”对安娜的衷述，楚天疆无动于衷。 “你派人去保护柳德米娜，难道就没有担心过吗？” “担心？” “如果柳德米娜出了什么事，你觉得应该由谁来承担责任呢？” 楚天疆暗自一惊，立即明白了过来。现在是由玛雅与凯莉保护柳德米娜，如果柳德米娜出了事，比如被夺走了贞操，首先受到怀疑的就是楚天疆扮演的约瑟夫，因为是他派的人去保护柳德米娜。 仔细一想，楚天疆立即意识到，当时伊萨克为什么没有反对了。 显然，伊萨克早就想到了这一点，甚至早就做好了安排。对付柳德米娜，一来可以让尼古拉三世彻底死心，二来可以除掉楚天疆扮演的约瑟夫。伊萨克要做的，只是派一名手下潜入柳德米娜的寝宫。 必须提醒玛雅与凯莉，让她们加强防范。 想到这，楚天疆推开了安娜。 “约瑟夫！” 楚天疆没有立即离开。“安娜，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我的目的。如果你能回到萨哈共和国，我会从新考虑我们的关系。只是在这里，我们都是自身难保，所以你对我没有半点吸引力。” “那就送我回去。” “怎么送？”楚天疆是明知故问。 “说服尼古拉三世，让他把柳德米娜嫁给弗拉基米尔，也就是我的弟弟，然后我们就能陪同柳德米娜返回萨哈共和国。” “你早就想好了？” “不……这是唯一的办法，你……” “我会考虑，但是不会答应你。”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你要知道，这么做等于与伊萨克为敌，而我现在还不想招惹他，因此我没有理由为你去冒险。此外，你提供的消息还没能说服我。” “你……” 其实，这娘们也挺可怜的，明明身份高贵，却不得不低三下四的求人，甚至得为此牺牲肉体。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一把搂住安娜的细腰，靠近了说道：“如果你没有歪念，乖乖听我的话，而不是时刻想着怎么利用我，打我的鬼主意，说不定我能够把你，还有你的几个妹妹送离莫斯科。” 安娜猛的一惊，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楚天疆。 “如果你不相信，那就去找其他人帮你，今后再也不要来烦我了。”楚天疆松开手，准备离开。 “不——”安娜一把拽住楚天疆，不由分说的吻住了楚天疆的嘴唇。 楚天疆原本有点抗拒，但是看到从安娜眼角里滚出的泪水，心一下就软了，也就主动迎合起来。 直到喘不过气来，安娜才主动退开。“我……我相信你。” “那就照我说的做。”楚天疆捏了捏安娜丰满的臀部。“今后没十分要紧的事，就不要来找我。如果有重要消息，让苏珊娜来找我。” “如果……如果我想你了……” “那就想着吧，随便你怎么想。” “你……你好绝情。”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而且我现在自顾不暇，你要是这么缠着我，让我怎么帮助你？” 安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记住了，有重要消息，让苏珊娜来告诉我就行了。” “约瑟夫。”安娜叫住了楚天疆，“你……你变了。” “是吗？” “你以前不是这种人。” 楚天疆冷冷一笑，说道：“你认为，我是在无条件的帮助你吗？别忘了你的承诺，总有一天，我会找你兑现。” “你……” 楚天疆没多罗嗦，离开了安娜的卧室。 客厅里，不但有苏珊娜，安娜的三个妹妹都在。见到楚天疆从安娜的卧室里出来，三人都有点惊讶。 楚天疆没有理会她们，一个安娜已经够烦了，再多三个，那还了得。 想到开始答应的事情，楚天疆甚至有点后悔。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他原本以为已经变成了铁石心肠，可是开始突然心一软，就答应了下来。显然，他的心肠还不够硬，至少在弱女子面前硬不起来。 话很容易说，可是要说到做到却很困难。 想到要带安娜四姐妹离开莫斯科，楚天疆顿时觉得头大。要知道，他现在连能否对付伊萨克、能否找到能量源都没有把握，哪还有精力去关其他人。如果让张小刚知道了，肯定会挨一顿臭骂。 只是，楚天疆根本没有时间考虑这些，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立即处理。 回到房间，楚天疆把从安娜那里获得的消息告诉了尼科尔她们，然后让尼科尔与蕾切尔在天黑之后潜入皇宫，找到玛雅与凯莉，让她们加强防范，并且在暗中协助她们。如果有人试图加害柳德米娜，就立即联系他。 当然，楚天疆让克洛伊、伊莎贝拉与米歇尔都做好在夜间行动的准备工作。 随后，楚天疆让安德烈三兄弟去准备了三辆越野车，并且检查了车上的武器，以便夜间行动时使用。 通过对付马特维的行动，楚天疆知道，得尽量避免直接使用超能力。 不管怎么说，伊萨克至少还没有怀疑他们。如果随意使用超能力，特别是在战斗中使用超能力，很快就会遭到怀疑。 安排好这些，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楚天疆本想去找张小刚谈谈，但是安娜只是提醒他有人想对付柳德米娜，因此找张小刚谈了也未必有用。 再说了，从克拉拉那里，也许能探听到一些消息。 想到这，楚天疆就带叫上安德烈，驾车离开了酒店。 “老板，直接去克拉拉的庄园吗？” “对，直接去，抄近路，尽量开快点。”楚天疆有种精疲力竭的感觉。这仅仅是他们来到莫斯科的第三个晚上，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再过几天，恐怕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其实，你根本不用对那个骚娘们客气。” “是吗？” “我知道，我不应该说这些。”安德烈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坐在后排的楚天疆。“克拉拉那样的女人，你对她越是客气，她就越不把你当回事。相反，如果你不把她当回事，她反而会对你另眼相看。”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安德烈，你能说出这番话，才真的让我另眼相看。”安德烈愣了一下，随即尴尬的笑了笑。“不过，你说得没错。对克拉拉那样的骚娘们，确实不能太客气，不然她永远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兄妹情仇（上） 这次，管家没有送楚天疆去二楼露台，也没有带他去后花园的温泉池，而是直接去了克拉拉的卧室。 房间里暖烘烘的，气温在二十摄氏度以上。 热量是由一组环绕房间的管道发出的，管道里是从地下温泉引出来的高温热水，循环之后再流入花园。 “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让任何人进来，你也不例外。” 管家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克拉拉只穿了一件很单薄的白色丝绸睡衣，上面没有任何点缀，若隐若现的显得非常狐媚性感。 只是，克拉拉的这身装扮，不但没有勾起楚天疆的兴趣，还让他有点反感。 从早到晚都被女人缠着，楚天疆不反感才是怪事。就算是以此为职业，也总有下班休息的时候吧。 “我知道，你现在很讨厌我，也不再相信我。”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微笑着说道：“克拉拉，你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克拉拉走了过来，在楚天疆耳边低声说道：“因为我欺骗了你，还利用了你。” “我可不这么认为。”楚天疆控制住情绪。 “我们都别演戏了，这对我们没有好处。”克拉拉嫣嫣一笑，拉住楚天疆的手，“跟我来吧，让你见识真正的克拉拉。” 这娘们到底想干什么？楚天疆心里疑云大起。 走到燃烧着炉火的壁炉前，克拉拉在壁炉的左上角拍了一下，壁炉左侧放置盆栽的柜子朝左边滑开，露出了一条暗道。 暗道很狭窄，克拉拉都只能侧身通过，楚天疆几乎是挤了进去。 等到楚天疆进了暗道，克拉拉又在墙壁上拍了一下，外面的柜子回到原位，挡住了暗道的入口。 暗道一直向下，中途转折了四次。 显然，这条暗道在古堡厚实的外墙里面，不然不会如此狭窄。 大约下行了十多米，克拉拉才停下脚步。楚天疆暗自估计了一下，这里应该是古堡地下室的某个角落。 前面出现了一处与入口差不多大小的出口，不过是一扇门，而不是用事物遮挡。 等楚天疆出来，克拉拉才关上门。 看到房间里的东西，楚天疆顿时目瞪口呆，也相信了那些传闻。 这是一个巨大的宝库！左侧堆放着很多大箱子，开启的几只箱子里，分别放着金条、钻石、宝石与各种各样的精美首饰。右侧则是几排架子，上面拜访着古董、雕塑品与油画等艺术品。 只是，房间中央有一张大床，看上去不像是古董。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楚天疆深吸口气，说道，“难道你就不害怕，我会偷走你的财宝吗？” “你要偷的话，连我一起偷走吧。”克拉拉坐到床沿上，朝楚天疆招了招手。 楚天疆暗自苦笑，这娘们确实很富有，难怪明知道她是个人尽可夫的交际花，还有那么多人追求她。 “如果只是向我展示财富的话……” “你想错了，我不是在向你展示财富，而且你本身就很富有。” “那是什么？” 克拉拉又招了招手，楚天疆长出口气，走了过去。 拉着楚天疆坐下，克拉拉靠上他的肩头，才说道：“我带你来这里，是希望能够消除我们之间的误会。” “我们有误会吗？” “约瑟夫，你就不要骗我了。知道吗，你说的这些话，还有你的神态举止，已经把你的想法告诉了我。我知道，你很恨我，认为我骗了你，认为我利用了你，所以你对我突然变得很冷淡。” “克拉拉……”楚天疆很是感叹，他确实太过露骨了。 “但是，我不恨你，因为你不知道真实情况，所以你才恨我。”克拉拉突然低声抽泣了起来。 这娘们真会演戏，如果是演员的话，恐怕年年都能成为奥斯卡影后。 “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直到今天上午，我才知道，柳德米娜在马特维的车队里面。” “是吗？” “你不相信我？”克拉拉抬起头来，泪水已经湿润了她的脸颊。“我发誓，如果我说的话有半句谎言，就不得好死。”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敢相信你。” “我……” “克拉拉，你很聪明，也就应该知道，我绝对不是笨蛋。如果柳德米娜死在我面前，哪怕不是我干的，后果都难以设想。”楚天疆冷冷一笑，说道，“伊萨克想对付我，而你只不过是手里的一件工具。” “伊萨克不是在对付你，而是在利用你。”克拉拉咬了咬牙，说道，“只是现在，他恐怕不会放过你了。” “不管是谁，想要对付我，都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你要对付伊萨克？” “不是我要对付他，而是他要招惹我。”楚天疆长出口气，“既然他不肯放过我，我自然不可能束手待毙。” 克拉拉迟疑了一下，说道：“如果你肯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帮你对付伊萨克。” 楚天疆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克拉拉，你也未免太天真了吧。没错，在我把柳德米娜交给尼古拉三世，而且派人去保护她之后，我与伊萨克的关系就决裂了，但是你认为凭此就能让我相信你，那也太瞧不起我了。你认为，我会相信，你会帮助一个外人去对付自己的堂兄吗？再说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伊萨克给你的。没有伊萨克，你什么都不是，而你会对付他？” “对，你说得没错，伊萨克是我的堂兄，而且我现在的一切确实拜他所赐！” 见到克拉拉突然激动起来，楚天疆猛然意识到，克拉拉与伊萨克的关系，绝对不是堂兄妹那么简单。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怀不上孩子吗？” 接下来，克拉拉讲述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故事。 伊萨克与克拉拉所在的安东诺夫家族，在前苏联时期就已声名显赫，他们的曾祖父是红军大将，曾经担任某方面军总司令与副总参谋长，而他们的曾祖母更加有名，是前苏联的中央高官。到了祖父这一代，安东诺夫家族更是人才辈出，将军就有三人，还有数名担任高官的姻亲。 前苏联解体之后，他们的祖父利用手里的职权，兼并了大量土地，还控制了数十家企业与数家银行，在俄罗斯极有影响力。关键的是，他们的祖父曾经协助俄罗斯的第一位总统赢得连任竞选，是当时俄罗斯金融界中的七巨子之一，而且是唯一的俄罗斯人，另外六个都是犹太人。 民族成分，确保了安东诺夫家族在俄罗斯的第二位总统期间依然繁荣强盛。 要知道，在普奇金当选总统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剪除掉把控着俄罗斯金融命脉的犹太人势力。因为安东诺夫家族是标准的俄罗斯人，与犹太人没有关系，所以不但没有受到打击，反而得到重用。 到了父辈这一代，安东诺夫家族已经是枝繁叶茂了。 当时，老安东诺夫给四个儿子的未来做了明确规划。长子，也就是伊萨克的父亲，接管家族金融业，次子接管家族企业，老三则负责巩固家族在军政界的地位，小儿子，也就是克拉拉的父亲接管家族地产。 按照这个安排，伊萨克应该成为一名金融家。 只是，在同辈中，伊萨克是个另类。因为他没有继承父业，而是参军服役，成为了一名年轻军官。 因为老安东诺夫还没过世，所以全家人都住在一起，克拉拉也就跟伊萨克等堂兄弟与堂姐妹一同成长。 因为机灵乖巧，又很漂亮，所以克拉拉从小就深受老安东诺夫喜爱。她现在的这栋庄园就是在她十岁生日的那一天，由老安东诺夫送给她，作为她未来的嫁妆，只是在她出嫁之前由她的父亲看管。 可以说，在众多堂亲中，克拉拉最受老安东诺夫宠爱。 在克拉拉十七岁生日的那一天，老安东诺夫为她举行了一场隆重的成人典礼，邀请了社会各界上千知名人士，把他最喜爱的孙女介绍给社会名流。按照习俗，这标志着克拉拉正式进入社交场。 也就在这一天，克拉拉的命运被彻底改变了。 当天晚上，伊萨克与两个堂兄偷偷溜进了克拉拉的卧室。等到克拉拉发现时，已被迷药迷倒。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该发生的事情全都发生了。伊萨克不但用了迷药，还给她服下了催情药物，并且把整个过程都拍了下来，威胁她说，如果胆敢告诉其他人，就把拍下来的录象放到网络上去，让她身败名裂。 克拉拉彻底崩溃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她想到，应该告诉祖父，让祖父惩罚伊萨克的时候，老安东诺夫却一病不起，几天之后就去世了。 从此，克拉拉成了伊萨克的玩物。即便在克拉拉的父亲发现伊萨克与女儿的关系过于亲密，带着克拉拉搬出祖居之后，伊萨克也经常来找克拉拉，然后肆意凌辱她。有的时候，伊萨克甚至会带上其他人，让他们玩弄克拉拉。三年前，克拉拉的灾难变得更加深重。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兄妹情仇（中）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为伊萨克效劳？” “你认为我该怎么办？”克拉拉擦掉泪水，“我不像你们，我只是一个女人，我拥有的只是美貌与青春。你说得没错，我的一切都是伊萨克赐予的，他随时可以收回去，也随时可以让我流落街头，让我失去一切。我可以反抗，可是没人会相信我，也没人会支持我，甚至没人会可怜我。如果我不顺从，伊萨克随时可以杀了我，甚至把我卖给最低级的妓院，让我生不如死！”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也沉默了下来。 “当时，他找到我，要我嫁给叶戈尔，也就是他的上级，然后要我搞掉叶戈尔，好让他当上卫戍部队司令。” “你答应了？” “我能决绝吗？”克拉拉苦笑了起来，“仅仅如此，我还不会对他恨之入骨，反正我这身体已经被很多人糟践了，而且叶戈尔不过是一个老头，未必能把我怎么样，跟他在一起至少能轻松一段时间，不用经常被伊萨克叫去陪其他男人睡觉。可是，他……他竟然逼着我服下了一种药。” “什么药？” “我也不知道。只是服下后，我腹痛了好几天，还流了好多血。到了医院，我才知道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 “什么？” “卵巢坏死，为了救我的命，医生不得不摘除卵巢！” 楚天疆暗自一惊，有点不相信的看着克拉拉。 “从此，我必须定时服用磁性激素。可是，最让我受不了的是，他竟然……竟然剥夺了我生养子女的能力！” 克拉拉捂着脸，再次痛哭起来。 虽然这个故事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但是感应到克拉拉的脑电波活动，楚天疆知道她没有说谎。 哭了一阵，克拉拉突然收住呜咽声。“当医生告诉我，我已经不是完整的女人之后，我就发誓，要让伊萨克不得好死，要把他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全数奉还，让他知道受苦受难的不仅仅是女人！” “问题是，你仍然帮他发动政变。” “你说得没错，我确实帮他发动了政变，夺取了权力！可是当时，就算我揭发了他，谁会相信？还有，他没有让我参与政变的策划工作，只是让我去笼络与控制关键人物，在我知道他要发动政变的时候，所有工作都已准备就绪，而我出面揭发他，不过是迫使他提前发动政变而已。” “因此你当时觉得没有把握扳倒他？” 克拉拉点了点头，说道：“还有，就算能够扳倒他，也不过让他成为叛国者，最多让他被处死，根本抵偿不了我受到的伤害。” 楚天疆很是吃惊，这个女人为了复仇，连国家民族利益都不顾。 只是，像克拉拉这样的女人，绝对不是少数。 “我必须等待，等他爬得足够高，变得足够强大，再让他跌下来，摔得粉身碎骨。”克拉拉冷笑了起来。“七年来，我一直在忍受，特别是这三年，我已经把忍受当成了习惯，甚至在忍受中绝望了。直到你突然出现，把柳德米娜送回到尼古拉斯三世身边，我才知道，再也不需要忍受了。” “你就这么相信我？” 克拉拉笑了笑，靠到楚天疆的肩膀上，说道：“你不觉得，你与别的男人不一样吗？” “这……” “来到我这里的男人，只有两种。一种是为了在我的身上得到满足，另外一种是为了通过我巴结伊萨克。显然，你不属于这两种人。昨天晚上，你让我感到很满足，而你却没有得到满足。不要告诉我，你想通过我巴结伊萨克，因为直到最后，你都没有说一句与伊萨克有关的事，反而是我提了出来。” 楚天疆暗自一惊，他当时确实没有主动提去让克拉拉把他引见给伊萨克。 “虽然你身边有很多女人，特别是尼科尔她们，一个个国色天香，尼科尔与蕾切尔的姿色绝对不比我差，但是同时拥有这么多美丽女人的男人，绝对不会对我如此冷漠，反而会占有我。” “你……” “可是，你却没有这么做，只是在应承我，对吧？” 楚天疆忍不住苦笑起来，克拉拉太了解男人了。在她面前，楚天疆有一种一丝不挂的感觉。 “还有，在见到伊萨克之前，你就敢跟他对着干，表明你绝对不简单。” “是吗？”楚天疆收住了笑容。 “以你的头脑，不可能不知道，要对付的不是马特维，而是柳德米娜。如果你真的想巴结伊萨克，当时就会杀了柳德米娜，至少会把她藏起来，而不是让她活蹦乱跳的回到尼古拉三世跟前。你在这么做的时候，已经想到会因此与伊萨克对立，成为伊萨克的死敌，可你不但没有半点惧怕，反而承担起了保护柳德米娜的责任，派两名手下进入皇宫。如果你没有足够的能力，你敢这么做吗？” “所以你由此认为我能对付伊萨克，帮你复仇？” “不仅仅如此，你还是一个好人。” “那可未必。” “约瑟夫，你知道吗？你撒谎的本事非常糟糕，特别是在女人面前。”克拉拉笑着在楚天疆的鼻子上点了一下。 楚天疆无言以对，因为他确实不擅长撒谎，更不擅长对女人撒谎。 “换成其他人，哪怕目的同样是除掉伊萨克，也不会留下柳德米娜，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取得伊萨克的信任，获得接近他的机会。问题是，你不但没有做出最正确的选择，甚至没有把柳德米娜藏起来，而是选了一条最艰难的道路，在对局势还不够了解的情况下，站到了伊萨克的对面，成为了他的敌人。如果说，柳德米娜是真正的公主，你这么做还说得通，可是我们都知道，柳德米娜只不过是一个酒鬼的女儿，别说她的公主身份，即便是她父亲的沙皇身份都是伊萨克赐予的。显然，柳德米娜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好处，帮助她与保护她也不可能让你得到任何好处。你不但没有杀她，还安排手下去保护她，只能说明，你不忍心杀害一个无辜少女。” “你说得没错，我下不了手，但是这也不能说明我就是好人。” “还不承认？”克拉拉笑了笑，说道，“你不忍心，不等于阿列克谢不忍心，不等于你的手下不忍心。显然，如果不是你执意要保护柳德米娜，阿列克谢，还有你的那些手下会很乐意替你代劳。” 楚天疆再次沉默了，克拉拉的洞察力确实非同一般。 “还有，你做的这些事情，已经证明你不是真正的约瑟夫。” “什么！？”楚天疆猛的一惊，克制住了立即干掉克拉拉的冲动。“克拉拉，你应该知道，在你说出这句话之后，我们之间已经没有转圜余地了，而且你也应该知道只会有一种结果。” “我当然知道，不然我就不会带你到这里来，甚至不会单独见你。” “你……” “我知道，你不会杀我，但是我更加清楚，如果我对你、还有你身边的人构成威胁，你会毫不犹豫的杀我灭口。如果我有防备，就应该带着一大帮手下，或者干脆把你带到伊萨克面前，让他来对付你。” 楚天疆转眼一想，也就打消了干掉克拉拉的念头。 克拉拉把楚天疆单独带到秘密宝库里面，除了私下谈这些事情之外，还希望通过这种方法来证明她的立场。 “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就帮助你对付伊萨克。” “既然你知道我不是约瑟夫，你就应该知道，我的目的不是对付伊萨克，至少不是我的主要目的。” “对，你在找一样东西，而且是一样与地外文明有关的东西。” 楚天疆立即锁紧眉头，这个女人的确实厉害。“你知道那样东西在哪？” “不知道！” “这样的话，我就没办法帮你。” “不过，我可以帮你找到那样东西。” “是吗？” 克拉拉点了点头，说道：“大概二十天前，伊萨克发生了一些变化，是一些常人根本察觉不到的变化。” “既然如此，你怎么知道他发生了变化？” 克拉拉笑了笑，说道：“虽然伊萨克逼着我嫁给叶戈尔，还逼我服下毒药，但是真正懂得他的女人只有我一个。他也是男人，也有需要发泄的时候，因此每隔几天，他就会把我叫过去，或者来找我。他很了解我，我同样了解他。爬在我身上喘息的时候，他身上一丝一毫的变化都瞒不过我。比如，那玩意的大小与软硬，还有敏感姿势，还有持续时间，乃至每次撞击的深浅，都骗不了我。” 听到这些，楚天疆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幸好只跟她发生了一次关系，如果多来几次，恐怕克拉拉就会知道楚天疆不是一般的男人了。 “现在，相信我了吗？” “怎样才能找到那样东西？”楚天疆稳住心神。 “你还没有答应我呢。” “我答应你。” 克拉拉笑了笑，说道：“知道我要你做什么事吗？” “当然知道。”楚天疆也笑了笑，说道，“除掉伊萨克之后，我会带你离开莫斯科，把你送到一个安全地方，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如果你愿意，我还可以设法帮你恢复生育能力，让你拥有自己的子女，并且抚养他们长大成人，让你成为一个幸福的母亲。” “你……你怎么知道……” “在听我讲的那个故事时，你的神态就出卖了你的梦想。” 克拉拉叹了口气，说道：“不过，这还不够。” “还不够？” “我确实想要孩子，可是我希望你是孩子的父亲。” “什么！？” “虽然我相信你，但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不再相信任何口头承诺。我不会逼着你娶我，但是我需要更有力的保证。” “这……”楚天疆猛然明白过来，孩子才是克拉拉的安全保证。只要克拉拉生下了她与楚天疆的孩子，那么不管楚天疆是否愿意接受她，都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尽最大的努力保护她。 “就算你不答应，我也不会把这些事告诉伊萨克，但是我敢保证，你绝对找不到那样东西。” 怎么办？楚天疆知道，克拉拉提供的信息对找到能量源至关重要。可是，他能够答应这个十分过分的要求吗？再说了，就算答应了，能够兑现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兄妹情仇（下） 两个多小时后，楚天疆离开了古堡。 “老板，现在去哪？”安德烈一直守在外面，而且等得有点焦急了。 “去找大老板，尽量开快点。”楚天疆使劲揉了揉额头。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躺下去好好睡上一觉。 虽然安德烈以前很少驾驶汽车，但是技术还算不错。 离开庄园，他就把车速提高到每小时一百公里以上。幸好这是一辆越野车，在崎岖路面上的通过能力比轿车好得多。 面对克拉拉的要求，楚天疆没有第二种选择。 让他稍感欣慰的是，克拉拉提供了一条极为重要的情报，即首先得找到尤利安，而尤利安肯定藏在莫斯科郊外的某个地方。 按照克拉拉的说法，如果能够找到尤利安，就能找到伊萨克藏东西的地方。 尤利安不但是伊萨克的走狗，还是伊萨克的心腹与死忠，他知道很多连克拉拉都不知道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如果那样东西至关重要，伊萨克就会让尤利安把它藏起来，需要的时候才让尤利安送过去。也就是说，伊萨克未必知道尤利安把那样东西藏在哪，因此就算逮住伊萨克，也未必能找到它。 楚天疆反复思索了克拉拉说的这些事情，相信她没有撒谎。 关键就是，有了能量源之后，伊萨克根本不会把普通人放在眼里，也没有哪个普通人能对他构成威胁。能够对伊萨克构成威胁的，必然是另外一个持有能量源的人，而这个人对付伊萨克的目的，显然不是推翻由他建立的政权，甚至不是他本人。为此，在全面掌握能量源之前，伊萨克绝对不会把能量源带在身边。再说了，在伊萨克看来，能量源是地外文明的高科技产物，因此会组织科研人员进行研究，也就不会带在身边。相对而言，让尤利安保管能量源更加安源。在找到能量源之前，意图对付伊萨克的人必然投鼠忌器，也就不会贸然对他下手。 问题是，去哪里找尤利安？ 虽然克拉拉提供了准确的情报，但是莫斯科是世界级特大城市，有上千万居民，周边地区更加广阔，别说藏一个人，就算是藏一支军队也不是很困难，更何况莫斯科是伊萨克的大本营。 至于克拉拉提到的办法，即监视伊萨克，楚天疆觉得不大可能。 关键就是，伊萨克未必会经常与尤利安见面，如果他们也能通过意识交流，伊萨克甚至不会跟尤利安见面。就算他们不能通过意识交流，因为尤利安负责保管能量源，伊萨克也会让他以另外的面目出现。 要想找到尤利安，无异与大海捞针。 车辆突然减速，楚天疆猛的回过神来。“怎么回事？” “老板，有人跟踪我们。” “不是人，是野兽！”楚天疆立即就觉察到了。“别减速停车，也别拉得太远，沿着大路行进。”安德烈点了点头，控制好了油门。楚天疆掀倒后排座位，拉出藏在座位下的暗格，取出一把折叠好的G—36K卡宾枪，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换上重型长枪管，安装上红点反射式瞄准镜，再取出了一条插满弹匣的武装带。 “打开天窗！” 安德烈按照吩咐打开天窗，楚天疆踩在排挡杆后面的扶手上钻了出去。 后面，一群体形庞大的野兽正在逼近，大多是第一种变异人，少数是第二种变异人，而且以狼人为主。 把突击步枪调到单发状态后，楚天疆扣下了扳机。 楚天疆本来就是神枪手，现在又有能量体拟化的末日战士系统，更是弹无虚发，没有一枪落空。 “老板，三点钟方向！” 枪声没有吓住兽群，反而让兽群变得更加疯狂。 “别管我，控制好车速！” 楚天疆转过身来，朝从左侧逼近的兽群开火。 等他更换弹匣时，一群野兽从右侧逼近。只是，楚天疆更换弹匣的速度非常快，兽群还在两百米外，他就开火了。 “老板，前面！” “加大油门，冲过去！”安德烈知道，如果此时停下来，他们就要面对兽群，进行近距离战斗，也就必须使用超能力。楚天疆早就打过招呼，不到迫不得已，尽量不要使用超能力。安德烈不敢迟疑，立即把油门踩到底。越野车咆哮着冲向兽群，楚天疆手里的G—36K不断的射出致命的枪弹。 第一种变异人与第二种变异人并非刀枪不入，依然是血肉之躯，只要击中要害，哪怕只是普通子弹，也能使其毙命。 只要没有遇到第三种变异人，楚天疆就没有必要直接使用超能力。 虽然他借助超能力来提高射击的准确性，但是没有人可以通过击毙野兽的枪弹，断定开枪的人拥有超能力。 在楚天疆干掉最后一头野兽后，安德烈才踩下刹车。“带上枪！”提醒了安德烈，楚天疆才下了车。每辆越野车的后备箱里都有五层暗格，每一层里都放了一套以G—36K卡宾枪，确保在承载五人时，每人都能分到一把卡宾枪。 大部分野兽都被击毙，只有少数还没有断气。 虽然他们不久前还是人，而且都是无辜平民，但是他们已经丧失了人性，也失去了变回人的机会。 楚天疆与安德烈都没有手软，发现没有断气的野兽就补上一枪。 绝大多数是第一种变异人，只有少数几个是第二种变异人，而且都没有立即断气，还试图逃走。 “老板，不用审讯他们吗？” “没这个必要。” 安德烈没再多问，朝躺在脚边，还在呻吟的那个第二种变异人射出了枪弹。 楚天疆已经冷静了下来，而且知道，这些变异人肯定是尤利安派来的，说不定尤利安或者他的某个手下就在附近。顺着野兽的足迹，也许能找到它们的藏身地点，至少是袭击前的聚集地点。 只是，这样一来，楚天疆与安德烈就得用上超能力。 更重要的是，尤利安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发起袭击？即便是伊萨克下达的命令，即伊萨克让尤利安派遣野兽军团来对付楚天疆，也肯定不是偶然做出的决定，而是早有预谋，且袭击本身并不是真正的目的。 要知道，这只是第一种与第二种变异人。 如果伊萨克真的想干掉楚天疆，哪怕认为楚天疆只是一个很厉害的普通人，也至少应该让尤利安派一名第三种变异人过来。 这次袭击，只是为了困住楚天疆！ 想到这，楚天疆猛的明白了过来。“安德烈，去把车开过来，跑快点。” 安德烈点了点头，以常人最快的速度朝几公里外的越野车跑去。 楚天疆朝四周扫了一眼。尤利安在这附近吗？ 第一种变异人根本没有人的意识，完全由本能驱使，因此必须让一名控制者来控制第一种变异人发起攻击。 到目前为止，楚天疆知道的控制者只有一个，即尤利安。 即便尤利安不是唯一的控制者，这附近肯定有一名控制者。 他在哪？ 安德烈把越野车开过来的时候，楚天疆都没有找到那名控制者，表明控制者也非常善于伪装。 “老板！” “回城，开快点！” “老板，那些家伙怎么知道我们会走这条路？”等楚天疆上了车，安德烈立即驾驶越野车上了路。 “你是说，克拉拉出卖了我们？”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没这种可能，即便是她的仆人也不大可能。不过，克里姆林宫里肯定有伊萨克的眼线，而且非常多。克拉拉是在午宴的时候让我晚上去找她，当时肯定有人窃听，所以伊萨克知道我晚上会来找克拉拉，才让尤利安袭击我们。” “这也是袭击的话，那就太小瞧我们了。” “伊萨克不知道我们的真实实力，而且他的目的也不是干掉我们，只是想让我们在路上多花一点时间而已。”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那些变异人，奔跑速度最快也不会超过每小时一百二十公里，我们只要上了高速公路，摆脱变异人就不是难事，只是需要为此花掉一些时间。” “这……” “不要回酒店，把我送到克里姆林宫附近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就行了。” 安德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只是，还没有进入城区，越野车就被拦了下来。这次到来的不是野兽，而是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尼科尔。 因为感应到了尼科尔，所以楚天疆提前让安德烈把车停了下来。 果不其然，伊萨克的目标是柳德米娜，让尤利安派野兽军团来对付楚天疆，只是要让他无暇他顾。 “你别回酒店，去找大老板，在夜总会等我们。” “这……” “办完事，我就去找你们，再一起回酒店。” 安德烈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什么。 “现在开车，别回头看我们。”楚天疆一边说着，一边让尼科尔进入隐身状态，然后脱下紧身衣。 收拾好尼科尔的紧身衣，楚天疆也进入了隐身状态，并且从车窗钻了出去。“安德烈，记住我的话。”看到安德烈点了点头，楚天疆才跳下车，然后让尼科尔在前面带路。 第一百二十三章 徒有其表（上） 通过与尼科尔的意识交流，楚天疆知道了刚刚发生的事情，随即突然收住脚步。 “这不是我的主意，是蕾切尔决定这么干的，玛雅也认为应该这么做。”尼科尔已经知道楚天疆发火了，显得有点慌张。 “过来。”楚天疆朝尼科尔招了招手。 “老公，你别生气，蕾切尔也是为了……” “谁说我生气了？而且我要生气的话，也不会对你生气。”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背着你跑得快些。” “老公，你真没……真没生气？”尼科尔显然有点害怕。 “当然没有，至少没有生你的气。”楚天疆把紧身衣取了出来，说道，“过来吧，我们得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尼科尔这才穿上楚天疆递来的紧身衣，然后回到正常状态，趴到楚天疆背上。 “抓紧点。” “老公，你不要生气好吗，其实蕾切尔……” “我知道，别说话了。” 楚天疆开始全速奔跑，准确的说是把速度控制在引发音爆的下限，即以不产生音爆的最快速度飞奔。 在海平面上，这差不多是每小时一千公里。 楚天疆不是没有生气，而是非常生气，只不过他知道，这件事与尼科尔无关，因此没有对尼科尔发火。 楚天疆的预料，或者说安娜提供的消息非常准确，伊萨克决定对付柳德米娜，而且让尤利安派出了一名第三种变异人。虽然这家伙装扮成宫廷内侍，也许本来就是内室，顺利进入柳德米娜的寝宫，但是没有骗过玛雅与凯莉的火眼金睛，也被潜伏在寝宫里的尼科尔与蕾切尔发现了。 按照楚天疆的安排，玛雅与凯莉只需要把柳德米娜保护起来，让那家伙无法接近，实在不行把柳德米娜藏起来也行。只要这个晚上没事，不出意外的话，伊萨克会暂时放下对付柳德米娜的想法。 哪想到，蕾切尔却别出心裁，让玛雅装扮成柳德米娜！ 尼科尔提到这件事的时候，楚天疆的第一反应就是蕾切尔的脑袋被雷劈了，不然怎么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来？ 更让楚天疆没想到的是，玛雅竟然答应了！ 蕾切尔行事鲁莽，也情有可原，可是玛雅一向谨慎细密，怎么会如此糊涂，竟然做出这么荒谬的事情来！ 就算玛雅能改变容貌，甚至改变体态，而且她的身材本来就比较挨小，比柳德米娜高不了多少，加上柳德米娜有点婴儿肥，因此两人的体形差距不是很明显。可是只要发现她不是柳德米娜，就能知道她拥有超能力，而且能用超能力改变相貌体形，从而知道楚天疆与尼科尔她们都有超能力。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问题，大不了把识破玛雅身份的家伙全都杀光。 最让楚天疆担心的是，伊萨克的目的很有可能不是绑架柳德米娜，因为只要柳德米娜还在莫斯科，她的价值就不是很大。如果伊萨克杀了柳德米娜，反而有可能使他与尼古拉三世的矛盾公开化。在摸清楚天疆的底细，铲除其他有威胁的对手，特别是在皇后肚子里的孩子降生之前，伊萨克没有理由跟尼古拉三世决裂。为此，伊萨克会留下柳德米娜，他的目的只是让柳德米娜嫁不出去，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夺走柳德米娜的贞操，并且借这件事来对付楚天疆。 那个掳走了玛雅的第三种变异人，肯定会在对玛雅施暴之后，在把她送回皇宫。 如果被掳走的是柳德米娜，第二天清晨、也许到不了天亮，皇后就会带着一帮侍女来检查公主是否完整无缺。到这一步，楚天疆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近期与公主有过近距离接触的异性只有楚天疆与阿列克谢，而且是楚天疆的手下负责保护公主，因此不管公主在什么时候失去贞操，楚天疆都有责任。如果被戴上“监守自盗”的帽子，楚天疆也就别想在莫斯科呆下去了。 只是，楚天疆此时更希望被掳走的是柳德米娜。 玛雅是他的老婆，任何正常的男人都不会容许自己的老婆被其他人玷污。 哪怕玛雅有足够的自保能力，而且不会屈从，她也会受到侮辱，而这是楚天疆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想到这些，楚天疆的怒火就不打一处来。 蕾切尔糊涂，玛雅怎么也如此糊涂！？ 狂奔了十多分钟，楚天疆才在一片森林里放慢步伐，把尼科尔放了下来。此地，在莫斯科市区东北大约三百公里处。 “老公……”虽然在楚天疆不愿意的情况下，尼科尔无法主动跟他进行意识交流，但是尼科尔能够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化。 “她在前面，大约有五公里。凯莉她们什么时候能够赶到？”在尼科尔前来通知楚天疆的时候，凯莉回去找克洛伊她们，由蕾切尔跟着被掳走的玛雅，并且通过能量体戒指相互感知方位。 “应该快了吧。”尼科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关心的不是行动会受到什么影响，而是你们，是玛雅。”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只要玛雅毫发无损，而且蕾切尔保证下不为例，我这次就原谅她。” 后面还有一句话，楚天疆没有说出来。 “如果……如果玛雅出了事，你……你会不会……” “现在别问我这个问题，等我们把玛雅救出来再说。” 尼科尔咬紧牙关，强忍着没有哭出来。虽然楚天疆对她们很好，一直是逆来顺受，但是尼科尔非常清楚，楚天疆是一个有原则与底线的人。只要没有触碰到原则，只要没有越过底线，楚天疆不会多做计较，更不会跟自己的家人计较，可是只要违背了这两点，没人可以求得原谅。尼科尔深爱着楚天疆，同样深爱着同甘共苦的姐妹。真要走到那一步，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以较慢的速度行进了一阵，楚天疆与尼科尔追上了蕾切尔。 “他们就在前面，大约有五公里。”蕾切尔很兴奋，没有察觉到楚天疆的情绪。“那家伙没有变身就能以每小时三百公里的速度奔跑，肯定是第三种变异人，不然我也不会把距离拉得这么远。” “蕾切尔！”尼科尔拽住了蕾切尔的胳膊。 “怎么？” “没事。”楚天疆冷冰冰的说了一句，意思是让尼科尔闭上嘴。“都别说话，那家伙的听力肯定异常敏锐。” 十多分钟后，三人来到了一条峡谷旁。 准确的说，这是一条河流已经干涸了的河谷，底部是铺满积雪的河床，两侧的悬崖高度在三十米左右。 “看到那个洞穴了吗？”楚天疆朝对面悬崖中央的一个很隐秘的洞口指了一下。“玛雅就在那里面。我先进去找到玛雅，你们留在这里等凯莉她们到来。等下，感觉到手上的戒指变紧了，你们从洞口直接杀进来，杀光所有人。记住，不留一个活口，不管是敌人，还是无辜平民。” 尼科尔与蕾切尔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捏了捏尼科尔的肩膀，楚天疆进入隐身状态，跑到正对着洞口的地方，退后几步后以追快的速度冲到悬崖边，然后跳了出去。 峡谷不是太宽，楚天疆的起跳速度又非常快，非常轻松的跳过了峡谷。 这不是一座天然形成的山洞，而是挖掘出来的。进洞后二十多米，每隔五米，两侧仅能藏一个人的洞窟里就有一名第二种变异人。这些家伙都很警惕，只是都没有发现隐身的楚天疆。再往里面，通道变宽，两侧有很多安装了铁板门的囚室，每间囚室里都关押着几名已经变身的第一种变异人。再往里面，通道出现了岔路，仍然是分割开的囚室，部分关押着已经变身的第一种变异人，部分关押着还没有变身的第一种变异人，在一些没有上锁的房间里则住着第二种变异人。 感应着玛雅的方位，楚天疆搜寻了好一阵。 洞穴非常大，仅第一种变异人就有数千名，第二种变异人在五百名以上。虽然还没有发现第三种变异人，但是楚天疆已经肯定，这里是野兽军团的老巢，尤利安很有可能就藏在这里。 想到这，楚天疆没有立即去找玛雅，而是把整个洞穴搜寻了一遍。 很快，楚天疆就找到了洞穴的第二个出口，也是唯一的隐蔽出口。 确定了这个出口的位置后，楚天疆想到，必须堵死这个洞穴，绝对不能让变异人，特别是第二种与第三种变异人逃走。只是，隐蔽出口非常狭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而且出口的另外一端有变异人守着。 仔细思索了一番，楚天疆没有出去冒险。 尤利安肯定是控制者，如果在他附近杀死变异者，肯定会被他察觉到，也就不能保证顺利救出玛雅。首先得救出玛雅，然后才是对付尤利安与藏在这里的变异人。跟随能量体产生的感应信号，楚天疆迅速朝玛雅所在的地方赶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徒有其表（中） 房间里有三个人，除了玛雅，一个第三种变异人，还有一个人。 尤利安！？ 房门关着，楚天疆只能透过门缝观察里面的情况。发现变成柳德米娜模样，穿着一套棉服睡衣的玛雅躺在角落的沙发里，看样子没有受到凌辱，楚天疆松了口气，打消了立即冲进去的念头。 “她不是柳德米娜。” “怎么可能，她明明是公主。” “维克托，我说了，她不是柳德米娜，只是长得跟柳德米娜一模一样。” “尤利安，她绝对是柳德米娜。我看着她进了卧室，而且保护她的两个小娘们当时都在外面，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难道尼科尔或者蕾切尔装扮成了玛雅？楚天疆想了想，觉得肯定是尼科尔。 主要就是，蕾切尔比玛雅高得多，即便能改变形体，在穿紧身衣的情况下，多出来的部分也隐藏不住。尼科尔比玛雅稍微高一点，但是要稍微瘦一点，准确的说是腰部、大腿与小腿细一点，因此尼科尔最适合装扮成玛雅。 “那只能说明，对方很高明，手段也很厉害。” “她不是柳德米娜，那是谁？” “我不知道，等下把她弄醒就知道了。” “妈的！”那个叫维克托的第三种变异人咒骂了一句，说道，“我马上赶回去，把柳德米娜抓来。” “你觉得现在去就能抓到柳德米娜？那个约瑟夫绝对不简单，他派去保护柳德米娜的两个小娘们也不简单。他们能骗你一次，就能骗你第二次。再说了，你把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娘们抓来，他们早就察觉了，还会给你第二次机会？”尤利安长出口气，说道，“去告诉其他人，我们在天亮后离开这里。” “这……” “不管这个小娘们是谁，她都是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定还是一颗安装了定位装置的定时炸弹。” “我搜过了，她身上什么都没有。” 楚天疆气得直咬牙，恨不得立即冲进去把那个叫维克托的家伙碎尸万段。 “是吗？” “我敢保证，她身上绝对没有定位装置。” 尤利安叹了口气，说道：“维克托，知道你为什么比不上雅科夫他们吗？因为你一直没能跟上时代的变化。如果约瑟夫能够搞出一个跟柳德米娜一模一样的小娘们，你认为他会使用电子定位设备？” “这……”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这个尤利安显然知道能量体，甚至对能量体有所了解。 “去准备吧，我们尽快离开这里，去二号营地。” “是！” 楚天疆知道，到动手的时候了。 维克托走到门口，刚拉开门，就站住不动了。 房间内，尤利安猛的一惊，随即朝躺在沙发上的玛雅冲了过去。 只是，他的速度还不够快。刚迈出一步，维克托的庞大身躯就飞到了他前面，随即发生了猛烈爆炸。 转眼间，粉碎的骨肉与鲜血四处飞溅。 尤利安的脚步只停顿了一下，楚天疆已冲到沙发边，挡在了玛雅前面。 “你是什么人 ？” “尤利安，你开始反复提到我，难道不知道我是谁？” 见到楚天疆，尤利安一愣，说道：“你是约瑟夫？” “不要装了，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而且伊萨克肯定早就告诉你我长什么样子。”楚天疆用意识唤醒了还在装昏迷的玛雅。“上次，我没能杀了你，算你命大，不过你这次就算有九条命也逃不掉。” “你觉得我会逃吗？” 尤利安身上散发出了一股强大的气息，是能量体特有的气息，而且与安德烈三兄弟的非常相似！ 只是，楚天疆立即断定，能量源不在尤利安身上，他的身体也不是由能量体构成。 显然，尤利安与安德烈三兄弟一样，只是从能量源获得了能量体，并且让能量体覆盖在了身体上。 不同的是，尤利安获得的能量体要比安德烈三兄弟多得多。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枪声，还有砍杀声。尼科尔她们收到了楚天疆发出的信号，已经杀入洞穴。 “老板！”玛雅站了起来。 楚天疆握住玛雅的手，让她不要急着出手，转而对尤利安说道：“我是你的话，现在就该自杀。” “自杀？”尤利安显得很惊奇。 “不过，现在已经迟了！” 话语还没落音，楚天疆就飞身杀上，一拳朝尤利安击去。让楚天疆倍感惊讶的是，尤利安没有用全力抵挡，而是借着楚天疆的拳劲飞速后退，直接撞到了门边的墙壁上，随后就消失了。 “约瑟夫，你确实很厉害，不过你别想抓住我，后会无期了！” 声音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而不是来自某一点。 楚天疆猛的一惊，立即意识到，尤利安也是具有超能力的变异人，而且肯定具有亲硅元素的能力。 只有这样，他才能把身体融入土壤之中。 想逃？没那么容易！ 这时候，尼科尔与蕾切尔赶了过来，蕾切尔还带着玛雅的紧身衣与两把短刀。 “尼科尔，你去对付隐藏出口外的那几名变异人。然后协助蕾切尔她们，杀光这里的所有人，一个不留！” “老板！” “完事后，跟着感觉来找我！” 没等尼科尔她们说第二句话，楚天疆就从她们面前消失了。 尤利安具有亲硅元素的超能力，能够让身体融入土壤之中，可是他无法把附着在身体上的能量体隐藏起来。 更重要的是，他的超能力很有可能来自能量体，因此就不会丢掉能量体。 如果他还没有完全掌握控制能量体的办法，也无法丢掉能量体。 跟着那股能量体，楚天疆来到了悬崖上的那个洞口。显然，尤利安在使用超能力的时候无法辨别方向，不然不会来到这里。 冲上地面，楚天疆以最快的速度超过了那股能量体。 “尤利安，你还想逃吗？” 被楚天疆追上，还被挡住去路，尤利安现出了原形。楚天疆明确感觉到，他身上的能量体稍微少了一些。 “约瑟夫，像你这么厉害的人，绝对不应该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平民。只要你肯为伊萨克亲王卖命，不但可以享尽荣华富贵，拥有无数的财富与崇高的地位，就算你要克拉拉，他也会给你。” “这么说，你害怕了。” “害怕？”尤利安哈哈一笑，“我是英雄惜英雄，不想杀你而已。你要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不客气。” “那就放马过来吧。” “约瑟夫，别以为我欣赏你，就会对你手下留情。”尤利安嘴上硬，可是他说的这些话一点底气都没有。 楚天疆大笑了起来。“尤利安，知道我会怎么杀你吗？” “你能杀我？” “当然！” 楚天疆突然出手，尤利安反应过来的时候，喉咙已经被楚天疆抓住。 “只不过，不是现在！” 听到这句话，尤利安猛的一惊。紧接着，他更是吓了一跳，因为楚天疆单手把他举了起来，让他离开了地面。 没办法接触到土壤，尤利安的超能力就没有用武之地。 “我开始说过，你应该马上自杀，可是你不听劝告！” 感觉到身上的能量体被突然抽走，随即全身的神经系统从脊椎开始断裂，尤利安已经来不及结束自己的生命了。 当尤利安的身体变得僵硬，他身上就只有心脏与大脑还活着。 如果楚天疆用能量体护住他的大脑，并且由能量体驱动大脑里的血液循环，为血液里的红细胞提供氧气，再分解身体其他器官与组织获得糖份与蛋白质，甚至可以让尤利安的心脏停止跳动，只让他的大脑活着。 只是，楚天疆没有这么做。 不多时，尼科尔她们赶了出来。战斗已经结束，最后出来的伊莎贝拉与米歇尔还捣毁地道堵死了洞穴。 “老公……”尼科尔冲上来，扑到了楚天疆怀里。虽然楚天疆说过，只要玛雅没事就会原谅蕾切尔，但是尼科尔还是很担心。 “没事了。”楚天疆长出口气，把尤利安交给了克洛伊。“别杀他，我还要从他那里知道一些事情。” “老公，玛雅没事，我们都没事，你是不是……” “首先，你得承认，你也骗了我。” “我……” “你是不是装扮成玛雅？” “我……我不敢告诉你。” 楚天疆叹了口气，朝蕾切尔招了招手。 “我又没做错，我为什么要害怕？”蕾切尔这句话，像是说给自己在听，只是仍然一步一扭的走到了楚天疆跟前。 “这次，因为玛雅平安无事，还有尼科尔为你求情，我原谅你。但是你记住，如果再做这样的蠢事，休怪我无情。” 蕾切尔咬了咬牙，说道：“你能怎么无情，休了我？” “你……” “蕾切尔，别说了。”玛雅拽住了蕾切尔。 “我又没做错，我怕什么？我偏要说！”蕾切尔摆脱玛雅，又上前一步，说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而且玛雅知道有多么危险，她肯答应也是为了你。你要不满意的话，现在就休了我！” “你……” “你也记住了，这是休了我的唯一机会，你现在不把我休了，今后想要赶我走，那就杀了我。” “你……”楚天疆一心软，也知道蕾切尔她们确实在为自己考虑，说道，“我只说要惩罚你，又没说要休了你。” “惩罚我，怎么惩罚？”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再犯的话，一年不准上我的床。” “什么？太狠了吧，一天行不行？” “不行，至少半年。” “太久了，最多一周。” “一周不够让你长出记心，至少一个月。” “好，一个月就一个月，不过这次不算。” “我说的是再犯。” “不能只针对我一个人，其他人也一样。”“那是当然，谁都一样。”随着楚天疆与蕾切尔嬉闹起来，这场家庭风暴终于过去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徒有其表（下） 回到市区，楚天疆首先送玛雅与凯莉返回克里姆林宫，并且趁机潜入皇后寝宫，证实了之前的一个猜测。 带着尼科尔他们来到夜总会，楚天疆首先把安德烈三兄弟叫了出来，让他们看管好关在越野车里的尤利安。因为被剥夺了全部能量体，连神经系统都被全部阻断了，所以尤利安已经成了一个废人。 安排好这些，楚天疆才带着尼科尔她们进入夜总会，找到了正在消遣娱乐的张小刚。 “老弟，你来得正好。怎么样，收获不小吧？” “我是来叫你回酒店的，时间不早了。” “早得很呢，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张小刚拉着楚天疆坐了下来，“放心，这里比酒店安全。” 楚天疆迅速观察了一番，确认房间里没有监视器与窃听器，附近也没有超能力者。 “让她们出去吧。”楚天疆看了眼张小刚叫来陪酒的那几个典型的俄罗斯美女。 张小刚呵呵一笑，朝站在门口的一名特工招了招手，让特工把陪酒女郎带了出去。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张小刚收住了笑容。 “第一件事，克拉拉答应帮我们对付伊萨克。” “是吗？预料之中，她有什么要求？” “带她离开莫斯科，给她一个安全住处，保证她衣食无忧，并且让她成为一个功能健全的女人。” “什么？” 楚天疆叹了口气，把克拉拉告诉他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当然，有尼科尔她们在场，楚天疆忽略掉了克拉拉提出的最为重要的一个要求，不然恐怕会闹家变。 “你确认她说的是实话？” “她的家族背景，你肯定查得到，至于她与伊萨克的关系，也应该查得到。此外，她在讲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一直在监视她的脑电波。她只是个普通人，不是变异人，也没有超能力。如果她在说谎，我肯定能发现。” 张小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那就是事半功倍了。” “第二件事，我已经答应安娜，带她们姐妹离开莫斯科。” 张小刚一愣，随即笑着说道：“也在预料之中。” “不过，她提出，让我向尼古拉三世提亲。” “提亲！？” “为她的弟弟，即让尼古拉三世把柳德米娜嫁给她的弟弟，而她们姐妹就能够名正言顺的离开莫斯科了。” “你觉得有这么简单吗？” “当然没有。即便尼古拉三世答应把柳德米娜嫁给她的弟弟，伊萨克也不会答应，更不会让她们姐妹以此为由离开莫斯科。” “问题是，你还是答应了下来。”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我这个人有个毛病，而且……” “老弟，你的毛病不止一个，有很多。”张小刚苦笑着拍了拍楚天疆的肩膀，“她以什么做回报？” “没有回报，准确的说是我没有要她回报什么。” “什么！？”张小刚一愣。 楚天疆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有很多毛病。不肯趁人之危就是第二个。” “这么说，她猜出了你的身份？”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虽然只是怀疑，而且我也做了补救，但是你知道，我这人不擅长撒谎。” 张小刚掏出一枚硬币，交到楚天疆手上。“自己掷吧，正面帮助她，背面杀了她。” “老兄！” “你下不了手的话，我派人去做。” 楚天疆咬了咬牙，把硬币还给了张小刚。 “怎么，不肯掷？”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那么，你就做决定吧。” “我已经做了决定。” “行，我帮你擦屁股，谁叫我们是兄弟呢。”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你得让苏珊娜盯紧她，我也会派人监视她。虽然你已经做了决定，而且是一个信守诺言的人，但是我照样得把丑话说在前面。她老老实实的跟我们合作，我们就帮她。如果不老实，哪怕只做了一件对我们不利的事情，我们就得做出理智的决定。到时候，你不要怪我，也不要来求我，更不要义气用事。”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也算是答应了下来。 “就这两件事？” “我抓住了尤利安，而根据克拉拉提供的消息，他应该知道能量源在哪。” 张小刚一愣，说道：“你活捉了他？”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他肯定是变异人，而且与安德烈三兄弟一样，也从能量源获得了能量体，并且只覆盖在身体表面。只是，他懂得如何控制能量体，而且从能量体获得了超能力。” “还能开口说话吗？” “不能。” “这……” “这家伙是变异人，我无法像对付普通人那样对付他，下手也就狠了一些。”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可以，你得派个人回去把梅兰妮请来，让她帮我们把尤利安脑子里的东西弄出来。” “这个恐怕不行。” “为什么？” “梅兰妮不是战斗性的超能力者，而且她现在是好几个重要科研项目的负责人，教授也不会答应。” “这……” “不过嘛，用不着请她过来。” 楚天疆一愣，说道：“除了她，还有其他人能够读出别人的思想？” “波琳娜。”“你老婆？”“准确的说是临时老婆。”张小刚呵呵一笑，说道，“策划行动的时候，我们就考虑到会遇到类似情况，所以专门安排了几名特工在完成了改造，成为X战士之后，让梅兰妮教她们读心术，而波琳娜是学得最出色的一个。也许，她的能力没有梅兰妮那么强，但是肯定能读出一些简单思维。” “这样就好。” “即便如此，也得找一个合适的地方。” “酒店。” 张小刚一愣，随即锁紧了眉头。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伊萨克很快就会发现尤利安与他的野兽军团都失踪了。只要他稍微有点脑子，就会把这件事与我们联系起来。就算伊萨克相信，我不会立即杀了尤利安，也想不到我们会把尤利安藏在酒店里。”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负责把尤利安送到你的房间里去。” “那家伙完全没有威胁了？” “当然，你认为我会送你一颗定时炸弹？” “行，就这么决定吧。”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我们需要的只是他脑子里的信息。” “喝够了？” 张小刚一愣，说道：“走吧，我也很好奇那个家伙到底知道伊萨克的多少秘密。”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张小刚才站起来，楚天疆这么一说，又坐了下来。 “开始送玛雅与凯莉回去，我偷偷溜进了皇后寝宫。” “你小子，不会连皇后也不放过吧？”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说道：“我只是去证明一个猜测。” “什么猜测？” “皇后是不是与伊萨克有一腿。” “这还需要证明吗？” “更重要的是，皇后是不是已经怀上了伊萨克的种。” 张小刚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怎么样，怀上了吗？”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才一个月，不过肯定怀孕了，而且有可能是个男孩。” “妈的！” “女人怀孕的话，一般要多久才知道？” “一个月，最多两个月。”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这样的话，我们就得做好随时离开莫斯科的准备，不然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你是说……” “尼古拉三世已经起了二心，而伊萨克还容得下他，关键就是没有合适的继承人。如果我们没有搅和进来，也许伊萨克会耐心的等上几个月，等到小皇子降生，再除掉尼古拉三世与他的子女，然后名正言顺的把小皇子扶上皇位，让玛利亚成为摄政皇后。如果伊萨克的手腕够老辣，还会制造一些事端，顺带铲除掉所有敌对势力，甚至把杀害尼古拉三世的罪名嫁祸给他人，而他则以匡扶皇室的名义，名正言顺的成为摄政亲王。总而言之，他的目的是把克里姆林宫变成他的后花园。问题是，我们横着插了进来，让他的计划出现了变数，也就不排除提前动手的可能。” “也就是说，只要确认皇后已经怀上了孩子，而且是个儿子，他就会动手？” “不一定要是儿子，只要尼古拉三世一家人死光了，女儿也有继承权。” 张小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沉思了一阵，才说道：“确实如此，而且伊萨克随时都有可能知道皇后已经怀孕，所以我们必须加快行动速度。如果局势紧迫，还得放弃部分次要目标。” “关键是找到能量源。你得安排好撤退线路，如果没能及时找到能量源，你们就首先离开莫斯科。” “这……” “放心吧，尤利安的表现，已经证明伊萨克还没有完全掌握能量源，因此没人能对我们构成威胁。把能量源夺到手之前，我绝对不会离开莫斯科。哪怕把莫斯科翻过来，我也要找到能量源。”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我尽快做好安排，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丢下你们。”“到时候再说吧。”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走吧，我们回酒店，看看尤利安的脑袋里藏了多少秘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山雨欲来（上） 回到酒店，楚天疆把尤利安送到张小刚的房间，让蕾切尔等四人留下来协助扮演波琳娜的女特工“审讯”尤利安，主要就是在必要时解除控制尤利安大脑的能量体，让波琳娜能够读到尤利安的脑电波。 带着尼科尔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楚天疆锁上了房门。 到床上盘腿坐好后，楚天疆对尼科尔说道：“去把窗帘拉上，点亮所有灯，再把电视打开，音量调到最大。” “老公，你……你怎么了？” “我没事，照我的吩咐做。”等到尼科尔拉上窗帘，楚天疆又说道，“你守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 这时候，楚天疆身上已经发出了耀眼的白色光芒。 尼科尔没再多问，赶紧点亮了所有电灯，打开电视机，转到莫斯科地方电视台的音乐频道，再把音量调到最大。 楚天疆身上发出的光芒有两种颜色，一种是纯白色，另外一种是接近无色的淡白色。 见此情形，尼科尔立即想到，楚天疆虏获了尤利安的能量体，现在正在研究这种性质不同的能量体。 确实如此，只是楚天疆首先想到的不是研究，而是融合吸收。 见到安德烈三兄弟的时候，楚天疆就想过从他们身上获得一点能量体，看看能否将他们的能量体融合到自己体内。只是想到三兄弟的超能力都来自能量体，而且他们的能量体本来就不多，楚天疆才没有强人所难。 对尤利安，楚天疆自然不会客气了。 当然，楚天疆没有鲁莽到立即融合这种截然不同的能量体。在制服尤利安之后，楚天疆利用能量体产生强烈电磁场，在体内形成一个强电磁区域，然后把虏获的能量体禁锢在这个区域里面，没有让其与自身的能量体接触。虽然楚天疆还不清楚这种能量体的性质，但是他知道，让两种存在差异的能量体直接接触，如同让两个人的血混合到一起，绝对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为此，楚天疆首先用意识去控制那种淡白色的能量体。 因为尤利安没有彻底利用能量体，只是把能量体当成一层铠甲，以及用来增强超能力的基础，所以尤利安的意识根本没有融入到能量体里面，当能量体与之脱离之后，也就不再受他的意识影响了。 真正做到把意识融入能量体的，只有楚天疆一个人。 虽然尼科尔她们的身体都由能量体构成，但是她们的意识依然建立在脑细胞之上，只不过脑细胞由能量体构成而已。 没花多少功夫，楚天疆就能用意识控制那种淡白色的能量体了。 只是，楚天疆依然没有急着让两种能量体融合，而是花了更多的时间来掌握控制淡白色能量体的技巧。 一个多小时之后，楚天疆才有了把握。 现在由他的意识控制，淡白色的能量体已经可以自由转化成最小单元，或者是以致密的方式凝聚在一起。 也就是说，楚天疆对淡白色能量体的控制已经是收放自如了。 做好充分准备，楚天疆分离出一个最小单元的淡白色能量体，以及一个同样是最小单元的白色能量体。让两个能量体靠近，楚天疆集中了精力。能量体是纯粹的能量，即便是最小单元的两个能量体，相互泯灭时释放出的能量都相当于引爆数百千克TNT炸药。 两个能量体接触的刹那间，发生了一件让楚天疆目瞪口呆的事情。 两个能量体没有融合到一起，也没有泯灭，而是以一个极快的频率震动起来，像是发生了共振。 震动停止时，淡白色能量体变成了红色，发出刺眼的红色光芒。 整个卧室，都被红色光芒照亮了。 在艳丽的红色光芒面前，白色光芒顿时暗淡了许多。 目瞪口呆的不仅仅是楚天疆，还有守在门边的尼科尔。 那是一种很纯、很正、很艳的红，能用完美来形容，绝对不会有比这更纯正的红，是没有半点瑕疵的红。 此时，楚天疆的心境已经平静下来。 肯定忽略了什么！ 楚天疆首先把那一点变成红色的能量体单独禁锢起来，然后静下心来，开始仔细研究淡白色能量体。 过来一阵，楚天疆想到了一个问题。 没有比较，怎么知道差别？ 为此，他又仔细研究了自身的白色能量体，并且对各种感受进行了逐一对比。 这下，楚天疆发现了问题。 白色能量体与淡白色能量体确实有很大的区别，最直观的体会就是，构成他躯体的白色能量体是充实的，如同一张布满了油墨的油画，而淡白色能量体是空虚的，如同一张没有动过的白纸。 显然，能量体里面还有很多楚天疆不了解的玄机。 想明白这一点，楚天疆又做了一次试验。只是，他这次盯住的是白色能量体。当淡白色能量体变成红色的一瞬间，白色能量体的颜色也发生了变化，只不过仅仅只有一瞬间，随即又变成了白色。 反复做了几次试验后，楚天疆肯定了这个变化。 毫无疑问，淡白色能量体吸收了白色能量体里的某种成分，才变成了红色。 问题是，白色能量体在失去了这种成分之后，为什么又迅速恢复正常了呢？ 难道与体内的能量源有关？楚天疆猛的一惊，随即肯定了这个猜测。能量源不仅提供能量体，还包括能量体里的成分。 想到这，楚天疆又做了一次尝试。 这次，他把两个能量体移到体外，然后接触。 只是，结果没有多大区别，白色能量体在发生了颜色变化之后，又迅速恢复正常，与前几次试验没有区别。 这是怎么回事？ 楚天疆迅速思索一番。难道能量体里的成分通过意识传递？ 要知道，能量体在楚天疆身体外面的时候，只由楚天疆的意识控制，与楚天疆体内的能量源已经没有关联了。 想明白这一点，楚天疆没再犹豫，开始研究红色能量体。 虽然颜色发生了变化，但是能量体的形态没有变，照样受楚天疆的意识控制。更重要的是，红色能量体与白色能量体一样，给楚天疆一种很充实的感觉，就像一副后现代派大师的抽象画。 此外，红色能量体非常活跃，似乎蕴涵着强大的能量。 楚天疆试着让红色能量体与白色能量体接触了一下，结果让他万分惊讶。 两种能量体没有融合，也没有泯灭，而是紧紧的结合到一起。准确的说是相互围绕着旋转起来。 当两个能量体快速旋转时，楚天疆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这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 虽然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但是楚天疆知道，两个能量源都是大文明留给人类的礼物。 也许，玄机就在能量源里面吧。 想到这，楚天疆没再犹豫，立即把所有淡白色能量体转化成了红色能量体。 虽然这些能量体曾经覆盖在尤利安身上，但是在收缩成致密状态后，体积也就只有一升的样子。 看到楚天疆身上散发出的红色光芒愈发强烈，尼科尔有点不安了。 “老公……” “我没事。”楚天疆转眼一想，把尼科尔叫了过来，然后把那个凝聚成球状的红色能量体从体内移了出来。“漂亮吗？” “这……很嘹亮。” “喜欢吗？” “给我？”尼科尔既惊讶，又有点害怕。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放心，这东西不是定时炸弹，已经被我驯服了。现在，我教你如何用意识控制能量体。” “老公……” “别说话，到我面前来坐好，用意识交流。” 不多时，楚天疆把控制能量体的方法交给了尼科尔。 “现在，我逐渐解除对这个能量体的意识控制，你一点一点的控制它。不要慌，把它当成一个玩具就行了。” 尼科尔点了点头，开始按照楚天疆教的办法，逐步控制红色能量体。 过了一阵，红色能量体就在尼科尔的控制之下了。 “好了，现在让这些能量体融入到你的体内，与构成你身体的能量体融合到一起，不要着急，慢慢来。” “老公，我有点害怕。” “有什么好害怕的？”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大胆一些，我在这里保护你呢。” 尼科尔咬了咬牙，开始照着楚天疆的吩咐做。 等到红色能量体全部融入尼科尔体内，楚天疆又教她如何分散、聚积与分解这种特殊的能量体。 楚天疆已经想到，他自身已经足够强大了，红色能量体对他的帮助不是很大，而且他能够用白色能量体转化淡白色能量体，因此只要从伊萨克手里夺得能量源，就有取之不尽的红色能量体。 相比之下，尼科尔她们更需要加强，需要更加强大的力量。楚天疆本想分一些给蕾切尔她们，但是想到晚上发生的事情，就打消了这个想法。现在的蕾切尔就足够蛮横了，如果让她变得更强大，肯定更难驾驭，今后说不定根本不会把楚天疆放在眼里。不管怎么说，尼科尔更听话，也更懂事。 第一百二十四章 山雨欲来（中） 天快亮的时候，楚天疆教会了尼科尔控制红色能量体的最后一个办法，即如何让红色能量体不发出光芒。随后，楚天疆让尼科尔把红色能量体分散成最小单元，逐一与白色能量体结合，而结合的能量体大多控制在身体里面，只有少数留在表面。因为构成尼科尔身体的能量体本来就很稀疏，所以增加一升能量体只是提高了密度，并没有增加体积。除了看上去更加红润一些，尼科尔并无显著变化。 吃早饭的时候，张小刚赶了过来。 “怎么样，有收获吗？” “比想像得多。”看样子，张小刚早就饿了。他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说道：“你的猜测没有错，玛利亚皇后确实是在伊萨克的安排下嫁给尼古拉三世的，而且是伊萨克的情人，怀了伊萨克的种。”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你们不饿？”张小刚一愣，随即笑着说道，“你看，我都忘了。有这么个秀色可餐的老婆，你哪会饿啊。”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尼科尔则笑着低下了头。肤色变得红润后，尼科尔不但看上去更加健康，也更加娇艳动人。 “其次，尤利安不知道那东西的下落。” “是吗？” “他只是伊萨克的手下之一，只负责与野兽军团有关的事情。在伊萨克身边，至少还有三个与他类似家伙，他们四个并称为‘四门徒’。可惜的是，他不认识另外三个家伙，也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伊萨克对手下的管理非常严厉，四门徒都与他单线联系，而且每次见面都要戴上面具。因为负责野兽军团，还担任过内务部特种部队司令，所以尤利安是四门徒中最透明的一个。” “无法查出另外三个人的身份？” “这三个家伙，与伊萨克的关系肯定非同一般。我已经安排人员去调查了，希望能够有所收获。”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伊萨克准备在什么时候动手？” “五天之内。”大概是早就养成了习惯，张小刚进餐的速度非常快。“在你捣毁了尤利安的巢穴后，伊萨克就察觉到了危险，因此把行动时间大幅度提前。与你的猜测一样，在确认皇后已经怀上孩子之后，他就会动手，一举铲除沙皇家族，顺带除掉所有的对手，然后公布皇后已经怀孕，并且扶持玛利亚成为摄政皇后，而他则担任摄政大臣。他在这个时候把尤利安的野兽军团调回莫斯科，就是为即将开始的行动做准备。只是，野兽军团只是伊萨克的秘密部队之一。就尤利安所知，伊萨克手上还有一支规模比野兽军团稍微小一点，不过全部由第二种与第三种变异人组成的秘密队伍。这支队伍，之前主要负责搜集情报，但是战斗力绝对不容小觑。” “也就是说，即便野兽军团全军覆没，伊萨克的行动也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反而会迫使他提前展开行动。”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这一点。 “不出所料的话，这支秘密军团由四门徒中的一个控制，不是由伊萨克直接指挥。” “这样的话，我们就得尽快知道另外三个家伙是谁。” “你得去找克拉拉。” “这……” “我们对伊萨克的了解，显然比不上克拉拉，也许她能提供一些有用的情报。” 楚天疆长出了口气，有点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还有，你得告诉克拉拉，我们可以帮她恢复生育能力。”张小刚掏出雪茄，“我已经询问过了，可以用她的细胞克隆出卵巢，再移植到她的体内，基本没有技术困难，而且手术也很简单。” “行，我会告诉她。” “除此之外，你得抽时间进宫。” “进宫？”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让蕾切尔带着克洛伊返回野兽军团营地，让她们弄几具变异人的尸体回来。等她们回来，你就去觐见尼古拉三世，算是为沙皇安排给你的任务交差。” “这……有必要吗？”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当然有必要，因为我们不是在敷衍沙皇，而是在抽打与鞭策伊萨克。” “逼迫他尽快采取行动？” “老弟，这句话，表明你确实不适合干这行。”张小刚弹掉雪茄上的烟灰，“以伊萨克的手腕与能力，让他按部就班的策划与发起行动，到时候肯定会让我们应接不暇，甚至是难以招架。俗话说，忙中出乱、乱中出错。虽然我们还不完全了解伊萨克的计划，但是对付他的最佳办法就是让他在准备就绪之前采取行动。只要计划被打乱，行动就会出问题，我们也就有机可趁。” “这样的话，我再向尼古拉三世提出把柳德米娜嫁给安娜的弟弟。” 张小刚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正要告诉你这件事。如果尼古拉三世不答应，或者是有所犹豫，就吓吓他。当然，你带着变异人的尸体去见他，就足够吓住他了，保证能让他答应下来。” “然后呢？” “当然是把柳德米娜与安娜姐妹送出莫斯科。” “这……” “当然，伊萨克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走柳德米娜，所以这件事得好好策划一番。”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听蕾切尔说，玛雅昨晚装扮成柳德米娜，骗过了尤利安派来的手下。如果可以，得让玛雅再次装扮成柳德米娜，让另外一个人去顶替她，我们趁机把柳德米娜转移出来。” 楚天疆一愣，立即说道：“不行，我说过……” “老弟，这次不是让玛雅充当诱饵，只是让她顶替柳德米娜在皇宫里住上两三天。等我们把柳德米娜送出了莫斯科，摆脱了伊萨克的追踪，就让玛雅偷偷溜出皇宫，保证没有半点危险。” “可是……” “放心好了，我又不是蕾切尔，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楚天疆咬了咬牙，点头答应了下来。 “其实，柳德米娜与安娜姐妹的事情都很好办。”张小刚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你打算怎么处置克拉拉。” 楚天疆有点犹豫，因为他自己都没有想好。 这时候，尼科尔抱住了楚天疆的胳膊。 见此情形，张小刚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担心的不是克拉拉，而是楚天疆兑现承诺所造成的影响，特别是家庭影响。 “尼科尔，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置克拉拉？”张小刚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尼科尔。 “我？我听老板的。”尼科尔勉强笑了笑，说道，“他这个人啊，就是心软，而且一诺千金。只不过，如果他不是这样的人，我们也不会跟他走到一起，更不会爱上他，更别说嫁给他了。” “这么说，你支持老弟的决定了？” 尼科尔点了点头，说道：“听你们说，那个克拉拉挺可怜的，比我们还可怜。虽然美貌绝伦，但是受人控制，沦为别人的玩物，甚至连做女人的基本权利都被剥夺，活着也是行尸走肉。” 楚天疆搂住尼科尔，在她肩膀上捏了捏。 “不管怎么样，能帮她就帮一帮吧。”尼科尔笑了笑，对楚天疆说道，“如果你能狠心对待弱小的女人，我们也不会有今天。如果你觉得这么做是对的，就帮帮她，至少让她脱离苦海。” 张小刚呵呵一笑，说道：“听你这话，老弟成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了。” “老兄！” “行了，不跟你们开玩笑了。”张小刚收住笑容，说道，“趁上午有空，你去找克拉拉好好谈一下。下午，蕾切尔与克洛伊回来后，你们立即进宫觐见尼古拉三世。顺利的话，今天晚上就把柳德米娜与安娜姐妹送出莫斯科。” “这么急？” “伊萨克原本计划在五天内动手，我们这么一搞，恐怕他在这两天就会采取行动，不急也不行。” “行，我等下就去找克拉拉。” “我去安排撤退行动，等你从皇宫回来，我们再商量离开莫斯科的办法。” 楚天疆点头答应下来，张小刚也没罗嗦，起身告辞离去。 让尼科尔留在酒店里，反复联系控制红色能量体的方法后，楚天疆去找到安德烈，带他离开了酒店。 来到莫斯科仅仅三天四夜，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着实让楚天疆始料未及。 仔细一想，楚天疆也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 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幸存的人类全被大文明改造，而且大文明还留下了能量源。如果世界依然保持平静，依然波澜不惊，依然像以往那样按部就班的运行，那才真的奇怪了。 真正让楚天疆感慨的，还是尼科尔对待克拉拉的态度，特别是她说的那番话。 当初在纽约，如果不是楚天疆心软，对弱小的女人下不了狠手，尼科尔她们别说成为楚天疆的妻子，恐怕连小命都保不住。别忘了，当时张小刚多次建议，让楚天疆除掉所有“花蝴蝶”以绝后患。只是，楚天疆非常清楚，克拉拉不是尼科尔。从本质上讲，尼科尔她们是善良的小女人。在仇恨中浸泡了七年的克拉拉，本质依然善良吗？ 第一百二十四章 山雨欲来（下） 因为应酬不断，过着纸醉金迷、荒淫无度的生活，所以克拉拉有晚睡晚起的习惯。她一般在清晨泡过温泉后才上床睡觉，一觉睡到下午、甚至傍晚，每天的生活从下午茶或者晚餐开始。 白天，庄园里很安静。 虽然仆人都在忙碌，但是一个个的都轻手轻脚，生怕弄出响动。显然，克拉拉肯定存在睡眠障碍。 大概是克拉拉打了招呼，让安德烈留在外面后，管家带着楚天疆直接去了卧室。 “她还在睡觉？” 管家点了点头，说道：“主人吩咐过，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来了就带你过来。约瑟夫先生，请进吧。” 楚天疆没再多问，等管家推开房门，径直进了卧室。 管家没有跟进来，而是在外面拉上了房门。 巨大的仿古床榻上，克拉拉侧躺着，身上只盖了一条薄薄的毛毯。房间内的温度始终保持在二十摄氏度以上，而且俄罗斯人的抗寒能力本来就很强，也就用不着被褥，连毛毯都有点多余。 克拉拉睡得很香，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看样子正在做一个甜美的梦。 也许，她很久没有做过美梦了。 楚天疆发现，睡着了的克拉拉看上去才是一个二十四岁的年轻女人，比醒着的时候美丽多了。 不是相貌上的美丽，而是一种精神层面上、或者说是气质上的美女。因为这个时候的克拉拉脱下了伪装，没有任何防备，展现出来的是最自然、最平静的一面，而这也正是女人最美的一面。 楚天疆坐到床沿上，把手搭上克拉拉的肩头，轻轻摇了摇。 克拉拉咕噜了几声，把脸埋到枕头里，没有醒来。 楚天疆知道，她其实已经醒了，只是还在回味那个美梦，不想回到现实中来，也就是常说的赖床。 也许，克拉拉的本质并不坏。 楚天疆又摇了摇，还轻轻捏了几下。 “不要嘛，让我多睡一会。” “克拉拉，是我。” “约瑟夫……”克拉拉抬起头来，一副睡眼蒙胧的样子。 “怎么，天亮后才上的床？” “不是。昨晚你离开后，我就上床休息了。”克拉拉抬起手来，伸到楚天疆面前，“拉我起来，好吗？” 楚天疆抓住克拉拉的手，把她拉了起来。 克拉拉顺势扑到了楚天疆怀里。“这么早就来找我，是不是想我了？” “看样子，你是睡糊涂了。” 克拉拉嫣嫣一笑，说道：“是啊，好久没睡得这么沉、这么香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觉睡得特别安稳。” “还做了个美梦？” “你怎么知道我做了个美梦？”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因为你在笑，而且笑得很甜蜜。” “是吗？”克拉拉俏脸一红，说道，“知道我梦见什么了吗？” “那就不知道了。” 克拉拉笑了笑，帖近楚天疆，说道：“在梦里，我是你的妻子，生了好多孩子，我们住在一个很偏僻的山谷里。大雪封死了所有山路，谁也进不来。你每天都出去打猎，我在家里照顾孩子，我们……” “那只是梦。”楚天疆在克拉拉的脸上捏了捏，说道，“除了梦里的男主人，其他的我都可以帮你实现。” “你答应过我。” “我会兑现承诺，只是你得知道……”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因为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而且……而且人尽可夫，所以你根本看不起我。” 克拉拉突然哭了起来，楚天疆也慌了手脚。 “克拉拉，我没有半点看不起你。”楚天疆咬了咬牙，说道，“那只是你的过去，而且是被迫的。我早就说过，不会在乎你的过去，不然也不会答应你提出的要求。只是，你知道我并非真正的约瑟夫。” “我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只有你对我好，真正的在帮助我。” “克拉拉……” “我知道，我不该爱上你，我也没有资格爱上任何人，可是……可是我真的无法克制住对你的爱。”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这些，以后再说吧。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克拉拉趴在楚天疆怀里，也渐渐收住了哭泣声。 楚天疆意识到，克拉拉的本质并不坏，只是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她不得不为了生存而顺应环境改变自己。 “你这么早来找我，肯定有事，对吧？”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我除掉了尤利安。” “什么！？”克拉拉立即坐直了身子。 “昨天晚上的事情。”楚天疆思索了一番，说道，“他派人去绑架柳德米娜，被我安排的人发现了，然后跟踪到了他的老巢。” “他已经死了？” “还没有，不过与死差不多。” “能把他带到这里来吗？” “什么？” “我要亲手杀了他。” “这……” “不要问我为什么。”克拉拉咬紧牙关，过了一阵才说道，“这家伙连禽兽都不如，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我晚上把他带过来，直接送到密室里去。” 克拉拉点了点头，说道：“你对付了尤利安，不怕被伊萨克发现？” “五天之内，说不定就这两三天，伊萨克就会对付我，还会除掉尼古拉三世与柳德米娜他们。” 克拉拉一愣，说道：“玛利亚怀上了？” “你知道伊萨克的计划？” “虽然他从不把重要的事情告诉我，但是他的什么事都瞒不了我。”克拉拉笑了笑，说道，“玛利亚原本是伊萨克的情妇，准确的说是他众多情妇中最漂亮的一个。伊萨克把德米特里季推上皇位之后，就把玛利亚送入皇宫，让她成了皇后。当时，我就在怀疑。为此，我还特意试探过他。” “怎么试探？” 克拉拉笑了笑，说道：“等他从皇后寝宫里出来，再去找他，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 “不过，我一直都只是猜测。你开始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 “除了尤利安，伊萨克身边还有哪些得力手下？” “那就多了，少说也有几十个吧。” “能力最突出，而且身份最神秘的有哪些？” 克拉拉思索了一阵，说道：“雷纳特。” “他是谁？” “伊萨克的堂弟，我的另外一个堂兄。”克拉拉的目光突然变得很凶狠。“如果说尤利安是伊萨克的走狗，雷特纳就是伊萨克豢养的一头野兽。那天晚上，他也在，而且……而且只有他把……把那东西留在了我的身体里面。当时，我什么都不懂。直到两个月后，才发现已经……已经……” 楚天疆搂住克拉拉的肩膀，说道：“这些都过去了。知道他藏在哪吗？” 克拉拉点了点头，控制住情绪，说道：“他现在是莫斯科卫戍部队司令。那个禽兽对伊萨克唯命是从，而且头脑简单，也没有多大的野心，唯一的乐趣就是玩弄与折磨女人。如果不是还有一些利用价值，恐怕伊萨克早就把我送给他了。现在，他住在莫斯科北面的一座庄园里面。” “放心吧，我会帮你除掉他。” “不要杀了他，我要他活着。”克拉拉咬了咬牙，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把他带到我这里来，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晚上吧，我保证，他活不过今天晚上。” “约瑟夫……”克拉拉扑到楚天疆怀里，抱住了楚天疆。 “现在不行，我得留着精力去对付雷特纳。”楚天疆在克拉拉的额头上亲了下，“除了雷特纳，还有谁？” “奥列格与马夫拉。” “他们是什么人 ？” “奥列格是伊萨克的管家，准确的说是伊萨克父亲的管家，为伊萨克父子效命了三十多年，几乎看着伊萨克长大得。在众多人中，伊萨克最信任的就是他。不过，他与伊萨克几乎是寸步不离，所以你不大可能单独对付他。” “这世界上，还没有我对付不了的人，伊萨克也不例外。” 克拉拉笑着在楚天疆的嘴唇上亲了一下，说道：“约瑟夫，你知道吗？除了恩爱缠绵的时候，你这个时候最有魅力。我见过这么多人，没有哪一个、包括伊萨克，能在面对强敌的时候像你这么自信。有的时候我都在怀疑，你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呢？不过，你自信满满的样子确实很让人着迷。” “你要知道，自信源自于实力。” 克拉拉在楚天疆的额头上点了一下，说道：“所以我相信，你肯定能保护我，能让我们的孩子过上好日子。”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好了，那个马夫拉是什么来历？” “克里姆林宫的侍卫队长。” 楚天疆立即锁紧了眉头。 “这家伙，以前是伊萨克的警卫营的营长，对伊萨克忠心耿耿，而且为人谨慎，很少做荒唐事。他来过我这里几次，只不过每次都是跟着伊萨克前来。我本来想勾引他，从他那里获得点情报，可是每次都碰了壁。因为半事稳妥，所以他被伊萨克派去看管皇宫，不过偶尔也会被派去做别的事情。” “如果除掉雷特纳，伊萨克会不会把他调离皇宫？” “应该不会，不过很有可能让他接管雷特纳的职权。” “这样的话，更不能让雷特纳活过今晚了。”“约瑟夫，答应我，把雷特纳交给我来处理。”楚天疆点了点头，这只是一个很小的要求，没有理由拒绝。 第一百二十五章 偷梁换柱（上） 回到酒店，楚天疆没有见到张小刚，特工大多不在，大概是去安排撤退工作了。 没过多久，蕾切尔与克洛伊赶了回来。楚天疆没再耽搁，立即带着尼科尔她们，前往克里姆林宫觐见尼古拉三世。 “这……这是什么？” “陛下，这就是袭击柳德米娜公主的野兽。”楚天疆踢了一下脚边的尸体，“不过，现在只是几具尸体。” “它们是狼吗？”尼古拉三世壮着胆子走近了几步。 “也许是，也许不是。它们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有科学家才知道，也许该问问伊萨克亲王。” “伊萨克？”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伊萨克不是总揽朝政吗？想必，科学家都由他管理，所以他最清楚这是些什么东西。” “这……” “当然，伊萨克亲王不是科学家，恐怕他也说不出个名堂来。只是……” “只是什么？”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现在，莫斯科郊外到处都是这样的野兽。要不了多久，恐怕连市区都不再安全，至于克里姆林宫……” “不，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陛下，在野兽眼里，可没有平民与贵族之分。” 尼古拉三世一愣，后退了两步，差点在台阶上跌倒。 “陛下应该想得到，这些野兽大规模出现在莫斯科郊外，还袭击了公主，绝对不是偶然事件。” “你是说……” “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收到野兽袭击平民的消息。” “这……” “陛下，不做长远考虑的话，等到这些野兽涌入克里姆林宫，恐怕什么都迟了。” 尼古拉三世一屁股坐到台阶上。“约瑟夫爱卿，你说，我……我该做何长远打算？” “陛下信得过我吗？” 尼古拉三世打量了楚天疆一番，显得有点迟疑。 “如果陛下信不过我，大可去找伊萨克亲王，我相信，亲王肯定会照顾好陛下，至少在陛下的幼子降生之前。” “你……你说什么？” “难道陛下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皇后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而且很有可能是个儿子。” “这……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难道陛下没有跟皇后同过房，还是没有……” “不……”尼古拉三世站了起来，说道，“我跟皇后同过房，但是……但是每次到最后的时候，都被她挡在外面，所以……” “所以皇后怀的肯定不是陛下的种。” 尼古拉三世咬紧牙关，说道：“约瑟夫爱卿，你知道，我不过是个傀儡。哪怕是看在柳德米娜的面子上，你无论如何都要救救我。只要……只要你肯帮我，我……我就把柳德米娜嫁给你。” 楚天疆一愣，笑着说道：“陛下，你真要这么做的话，我也救不了你。” “可是……” “当然，只要陛下信得过我……” “我相信你，绝对相信你。”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与萨哈共和国取得联系，只要把柳德米娜公主许配给萨哈共和国总统的儿子，然后让公主与萨哈共和国总统的四个女儿离开莫斯科，陛下就大可高枕无忧了。” 尼古拉三世猛的一惊，说道：“这事好说，可是怎么把她们送出莫斯科？” “这个嘛，由我来办就行了。” “这……” “陛下，我说过，你必须绝对信任我。” 尼古拉三世咬了咬牙，说道：“行，一切都靠你了。” “当然，我需要一份证明。” “什么证明？” “一份可以证明柳德米娜公主身份的文件，还有皇室联姻的文件，以及准许安娜等四人跟随公主返回萨哈共和国的文件。” “我现在就写圣旨。” 楚天疆点了点头，让尼古拉三世赶紧去办。 写圣旨是一回事，而要让尼古拉三世写出来的东西变成圣旨，需要沙皇的印章，而印章不在尼古拉三世手上。 也就在这个时候，伊萨克赶了过来。 “陛下！”伊萨克显然接到了消息，“没想到，钦差大臣这么快就完成了任务，找到了袭击公主的凶手。” “这得多亏亲王殿下的支持与协助，不然我肯定无法这么快就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 “是吗？”伊萨克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也许他还不知道尤利安的事，但是那几具变异人的尸体，已经说明了问题。此外，柳德米娜安然无恙，伊萨克应该已经想到，尤利安那边出事了。 “陛下，如果没有别的事，微臣告退了。” “等等！”伊萨克叫住了楚天疆。“让我替陛下送钦差大臣出宫吧。” 在伊萨克面前，尼古拉三世就像一个没有骨头的泥巴人，根本振作不起来，也没有胆子顶撞伊萨克。 走出宫殿，伊萨克首先放慢步伐。 “约瑟夫先生，看来我一直低估了你。” “亲王殿下过奖了，我不过是运气好一点罢了。”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如果不是昨天晚上应邀去了克拉拉女公爵的庄园，在回来的路上遇到这些杂种，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向陛下交差呢。” “哦？” “当时，这些杂种冲四面八方冲过来。幸亏我跟狼群生活了好几年，又在西伯利亚的集中营里呆了好几年，枪法也算不错，不然恐怕就见不到陛下与亲王殿下了。”楚天疆故意叹了口气，“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让我向陛下交差。” “你是否考虑过，今后在莫斯科发展呢？” “这……” “我知道，你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哈卡斯共和国的事，不过你不是官员，阿列克谢也只是一名商人。俄罗斯这么大，哪里不可以做生意？再说了，莫斯科才是首都，发展空间比哈卡斯共和国大多了。” “可惜的是，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又没有依靠……” 伊萨克哈哈一笑，说道：“约瑟夫先生，有本事的人，在哪里都受欢迎。只要你肯留在莫斯科，我保证你前途无量。” “这……” “听说，你对克拉拉很有兴趣，而且克拉拉对你也是情有独钟。” “亲王殿下说笑了，我不过是懂得一些讨好女人的手段而已，而且克拉拉只是暂时对我有点兴趣。” “那可未必，别忘了，我是克拉拉的堂兄。” 禽兽不如的堂兄！楚天疆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我太了解这个妹妹了，她也是遇人不俗，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不然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伊萨克说得很动情，如果不是楚天疆早就知道他对克拉拉做的好事，恐怕会信以为真。“只要你真的喜欢克拉拉，我就帮你去向她提亲。不管怎么说，我是她的堂兄，她还是比较听我的话。” “亲王殿下……” “怎么，你不喜欢克拉拉，还是觉得她是寡妇？不管怎么说，她是我的堂妹，来自安东诺夫家族。” “亲王殿下误会了，我只是不敢肯定克拉拉是否看得起我，毕竟我的出身……” 伊萨克哈哈一笑，说道：“约瑟夫，你太古板了。世界变化这么大，出身算什么？只要你有本事，能够出人头地，没人敢瞧不起你。再说了，克拉拉需要的是一个男人，一个能够填满她空虚心灵的男人。她连续两个晚上把你叫过去，而且今天上午又让你过去，表明你就是那个把她填得满满的男人！” “这……” “再说了，克拉拉地位显赫，富可敌国，她根本不会在乎男人的身份与地位，在乎的只是男人本身，明白吗？” 楚天疆哭笑不得，不过伊萨克说这么多，显然不是在拉拢他，而是在迷惑他。 别忘了，克拉拉被伊萨克看成禁脔，而且一直是伊萨克用来控制其他人的工具。伊萨克能够让克拉拉做一次寡妇，也就能让她做第二次寡妇。更重要的是，楚天疆扮演的约瑟夫不缺女人，需要的是权力与地位。伊萨克真的在拉拢楚天疆的话，就不会拿克拉拉说话，而会在权力与地位上做文章，比如让楚天疆在他身边担任一个有实权的要职，或者是给楚天疆安排一个官职。即便伊萨克拿出克拉拉来引诱楚天疆，也应该在楚天疆有了权力与地位之后再提出来。 “好了，你仔细想想吧。”伊萨克停下脚步，楚天疆也赶紧收住脚步。“想好了，尽快给我一个答复，我好去找克拉拉，以及做好相关安排。能给克拉拉一个好的归宿，我也非常欣喜。” “亲王殿下，请容我考虑两天。” “行，考虑好了就告诉我。” 楚天疆没再罗嗦，立即跟伊萨克告辞。伊萨克的最后一番话，更让楚天疆相信，这只是在迷惑他，让他放松警惕。此外，楚天疆还想到了一点。这就是，伊萨克很有可能还不知道尤利安的事情，最多认为尤利安在遭到袭击之后失踪了，没有想到尤利安已经落到楚天疆手上，更没想到楚天疆通过尤利安知道了他的计划。如果楚天疆不知道伊萨克的计划，就算不会把伊萨克的鬼话当真，也会对局势做出错误判断，至少会相信伊萨克在短期内不会动手对付他们，甚至会认为伊萨克要等到皇后生下儿子之后再动手。 第一百二十五章 偷梁换柱（中） 回到酒店，安排尼科尔去为天黑后潜入皇宫、替换玛雅做准备后，楚天疆以隐身状态去了六楼，溜进了安娜的房间。 卧室里没有人，不过浴室里有水声。 这娘们有午睡习惯，而且在睡醒后喜欢泡个澡？楚天疆顿时感到头大。来得还真不是时候。 趁着安娜还没从浴室出来，楚天疆坐到沙发上，恢复了正常样子。 看到丢在床上的睡衣，楚天疆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浴室门一开，楚天疆赶紧移开了目光。 这娘们，不但有午睡与睡醒后泡澡的习惯，还有在房间里裸奔的习惯，从浴室出来时连浴巾都没裹上。 “啊——”安娜只尖叫了一声，随即就认出了楚天疆。“约瑟夫，你……你怎么也不先打声招呼？” “要我进浴室跟你打招呼？” “怎么说，也应该先让苏珊娜进来告诉我吧。”安娜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走到楚天疆跟前，毫无顾忌的坐到了楚天疆的大腿上。“突然在这个时候来找我，是不是想我了，还是想跟我……” “我没有找苏珊娜，只是来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安娜帖了上来，胸前两团弹力十足的肉球紧紧压在楚天疆胸口，挤成了一个很夸张的形状。 “安娜！”楚天疆有点受不了。 安娜爬到楚天疆的肩头上，娇喘吁吁的低声说道：“你想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我说过，我会帮助你，不过……不过现在不会向你索取回报。等你们安全了，我自然会让你报答我。” “到那时候，你就不怕我丢掉你吗？”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你真要这么做，我还求之不得。” “你……”安娜一下就生气了。 “当然，我相信，到了那一天，就算我要赶你走，你也未必会离开我。” “你就这么自信？”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这人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特别自信。到时候，你自然就明白了。” “哼！”安娜显然没把楚天疆的话当回事。 “好了，我是来找你说正事的。” “什么正事？” “尼古拉三世已经答应把柳德米娜嫁给你的弟弟。”楚天疆掏出了尼古拉三世亲手写的圣旨。 “这……这是……” “尼古拉三世的圣旨，不过没有盖上沙皇的印章。” “没有印章，根本没用。” “我知道，不过关键是柳德米娜。” “你能把她从皇宫里弄出来？”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做好安排，就在今天晚上。” 安娜猛的一惊，立即说道：“你把柳德米娜从皇宫里弄出来，伊萨克很快就会知道，然后知道我们的事，我们姐妹……” “也在今天晚上离开莫斯科。” “什么！？” “我已经做好安排，你们耐心等消息就行了。我会告诉苏珊娜，到时候会派安德烈来叫你们。还有……”楚天疆拍了拍安娜丰满的臀部。“外面冰天雪地，你这样子，恐怕还没出城就冻僵了。” “只要你喜欢，我随时都可以这样。” 楚天疆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从莫斯科到萨哈共和国，有几千公里路呢，我可不想让你在路上病倒。” “我就知道，你一直很关心我。” 这叫关心？这只是不想让你拖了大家的后腿！楚天疆差点把这句话说出来。“好了，你得找一件适合奔跑的衣服，那些裙子啊什么的就算了，还得保暖。反正，天黑前，收拾好行装，等我的消息。” “需要带些什么？” “几套换洗衣服就成，如果过于累赘，只带几件内衣。其他的，我会安排。” “别的东西都不要了？” “你要命，还是要家当？”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贵重的首饰也带上吧，反正也没剩下多少。” “你……”被这句话一激，安娜突然掉下了眼泪。 “算我说错话了，向你陪不是。”楚天疆替她抹掉眼泪，又在她脸上抚摸了几下。“我知道，你们四姐妹在莫斯科的日子过得很艰难，把带来的首饰差不多都当掉了，再过几个月恐怕就得从这里搬出去。不管怎么样，苦日子快到头了。等你们回到萨哈共和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约瑟夫……” 楚天疆的安慰，不但没有让安娜觉得好过一点，反而勾起了痛苦的往事，让她一发不可收拾的痛哭起来。 “好了，别哭了。”楚天疆也很是感慨。“你要是乖乖听话，等我们离开莫斯科，我送你几样礼物，作为补偿。” 在这个女人卑贱得连走狗都不如的世界里，就算安娜是总统的女儿，流落到异乡的处境也不比平常人好多少。 “约瑟夫……不，你不是约瑟夫。”安娜坐起身来，“约瑟夫绝对不会像你这样关心与照顾女人，即便对那些手下，他也从来没有关心过。你不要骗我了，我知道，你不是他，你绝对不是他。” 楚天疆沉默了，他知道已经骗不了安娜。 “我不在乎你是谁，可是你……你确实对我很好。”安娜长出一口气，说道，“等我们回到萨哈共和国，如果你愿意留下，我……我就嫁给你。如果你不愿意留下，我也会永远记住你。” “安娜……” “我不会强迫你，我也无法强迫你。以你的本事，就算到了萨哈共和国，也没人可以约束你。”安娜靠到楚天疆胸口上，“我只是希望，不管你到了哪，都能记得我，记得曾经帮助过的这个可怜女人。” 楚天疆点了点头，在安娜背上轻轻抚摸了几下。“放心吧，我会记住你的。” “你要急着离开吗？” “什么？” “让我在你身上多躺一会，就一会。”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累的话，就睡一会吧。” “抱着我，好吗？” 楚天疆没有拒绝，反正抱一抱也不会少几两肉。 虽然刚刚睡了午觉，但是在莫斯科的经历，让安娜身心疲惫，甚至是精力憔悴。躺在楚天疆怀里产生的安全感，让安娜突然放松下来，积聚的压力也就释放了出来。不多时，她就进入了梦乡。 在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女人都与安娜一样，严重缺乏安全感。 看到安娜嘴角扬起的笑容，楚天疆知道，她在做梦，而且是一个美梦。想到上午见到克拉拉时的情景，楚天疆更是一番感叹。虽然两人的经历有很大的差别，但是安娜与克拉拉的处境非常相似。两人都有显赫的背景，也有让人羡慕的地位，可是两人同样处在一个身不由己的环境中。也许，克拉拉更值得可怜，可是安娜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没有遇到楚天疆装扮的约瑟夫，安娜恐怕永远都无法离开莫斯科。等到积蓄花光、变卖了所有首饰，恐怕她们姐妹四人的处境连克拉拉都不如。要知道，在莫斯科，靠出卖肉体生活下去的年轻女人满大街都是。 能够找到一个靠得住的男人，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所有女人的梦想吧。 如果那个男人对她们足够好，关心她们、爱护她们、保护她们、还足够温柔，那就是完美了。 等到安娜睡熟，楚天疆才把她抱到床上，盖上了羽绒被。虽然酒店里有暖气，但是房间里的气温也只略高于冰点。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冬季，莫斯科的夜晚来得特别早，五点过天色就会变暗，六点不到就全黑了。 回到房间，楚天疆把安德烈叫了过来，给他安排了在晚上去联系苏珊娜与接应安娜四姐妹的任务。 等到尼科尔准备好，楚天疆去叫上蕾切尔，一起去了张小刚的房间。 “撤退线路已经准备好了，不过不能立即远遁。”张小刚铺开一张地图，在莫斯科东南的梁赞附近指了一下。“我们在这边有一处安全屋，我已经派人过去了。你把柳德米娜接出来之后，直接送过去，那边会有人接应。” “安娜她们怎么办？” “这个随后安排。” “老兄！”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你要带上安娜她们，就先把公主送到郊外，让蕾切尔或者其他人留下来保护公主。不管怎么样，首先得确保公主安然无恙。到时候，你再回来接走安娜姐妹。” 楚天疆思索了一下，说道：“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安娜姐妹先离开酒店？” “以什么名义让她们离开酒店？” “让克拉拉请她们去庄园。” “这……” “只要离开酒店，什么都好办。”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让我冲进酒店救人，那就太招摇了。让她们去克拉拉的庄园，我在路上接走她们。” “你要知道，伊萨克的人时刻都在监视她们。” “正是如此，才更应该在路上接走她们。” 张小刚想了想，说道：“这样也好，你派安德烈去克拉拉那里，让克拉拉派一名管家过来邀请安娜她们去庄园作客。”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随后，两人商量好了行动中的细节问题，楚天疆才带着尼科尔与蕾切尔去了车库，驾车离开了酒店。 第一百二十五章 偷梁换柱（下） 克里姆林宫气势恢弘，到了晚上却冷清凄凉。 大多数宫殿隐没在黑暗之中，只有少数几座寝宫亮着昏暗的灯光。有尼科尔带路，楚天疆顺利来到了柳德米娜卧室的窗户外。让尼科尔去找玛雅，按照计划行动后，楚天疆推开窗户钻了进去。 虽然壁炉里燃着柴火，但是房间里的气温很低，不比外面暖和。 柳德米娜坐在床上看书，看到有人从窗户钻进来，她先是吓了一跳。认出楚天疆，她才平静了下来。 “约瑟夫，你……” “小公主，想出门旅行吗？” 柳德米娜一愣，说道：“你带我离开莫斯科？”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你的父亲答应把你嫁给萨哈共和国总统的儿子。这次不是老头子，是一个跟你年纪差不多的少年。” “什么？”柳德米娜不敢相信的看着楚天疆。“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准确的说是今天下午。” “可是……可是没人告诉我。” “当然不会有人告诉你。”楚天疆走过去，坐到床沿上，“你知道，皇宫里到处都是伊萨克的眼线，侍卫队长马夫拉都是他的亲信。再说了，按理应该过几天才送你离开，不过为了你的安全……” “你真的要把我送到萨哈共和国去？”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对你来说，这是最好的归宿。” “不！”柳德米娜突然大吼了一声，而且从被窝里站了起来。 “公主……” “你认为，到了萨哈共和国，我的处境会比现在好吗？” “这……” 柳德米娜走到楚天疆身边，然后跪了下来。“我知道，你们急着把我送走，是因为伊萨克想害死我们全家人，而德米特里季认为，只要我活着，而且得到某个实力强大的联邦主体支持，伊萨克就不敢贸然对付他，因为只要他、还有我的兄弟姐妹全死了，我就是皇位的继承人，而皇后生的野种就算得到了承认，也只是排在我后面的第二顺位继承人。如果伊萨克想让那个野种坐上皇位，首先得除掉我，然后再对付德米特里季与我的兄弟姐妹，因此我关系到了所有家人的死活。” “你明白这一点，为什么……” “可是，你想过没有？就算我活着，伊萨克也不会放过他们！” 楚天疆愣了一下，说道：“这怎么可能？” “只要我离开莫斯科，谁能证明我是尼古拉三世的亲生女儿？别告诉我，你手上有他下的圣旨。”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这确实是个严重问题。 “伊萨克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沙皇的印玺在他手上，就算德米特里季写了圣旨，没有盖上沙皇的印章，跟废纸没有区别。” “你早就想到了？”楚天疆有点惊讶，毕竟柳德米娜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 “如果连这些都想不到，在你来到莫斯科之前，我就被玛利亚害死了。” 楚天疆猛的一惊，随即明白了过来。在德米特里季的众多子女中，因为只有柳德米娜还没有婚嫁，所以她是最有价值的一个。伊萨克为了让他与皇后生的子女名正言顺的成为帝国沙皇，首先就得除掉柳德米娜。玛利亚肯定试图加害柳德米娜，只是柳德米娜很机灵，没有被她害死罢了。 “约瑟夫，你救过我一次，或者说饶过我一次，难道你要把我推进地狱深渊吗？” “公主……” “离开莫斯科，我就不再是公主了。”柳德米娜突然掉下了眼泪。“可是，不管在什么地方，我都是德米特里季的女儿，而且是唯一没有嫁出去的女儿。你把我送到萨哈共和国，等于把我送到了另外一个伊萨克手里。对，萨哈共和国总统的儿子会成为我的丈夫，萨哈共和国也会为此在我的家人遇害之后，把我扶上皇位，让我成为第二帝国的女沙皇，但是你认为这是我最好的归宿吗？” 楚天疆沉默了，他确实没有想过这些事情。 “这不过是让我多活几年而已，而且像德米特里季那样，像傀儡一样活着。”柳德米娜抓住楚天疆的胳膊。“两年前，我就来了初潮，已经是女人了。也许一年之后，我就会生下一个儿子或者女儿，然后我就会成为第二个德米特里季。即便我的体制比较差，再过几年也会生下孩子。约瑟夫，你把我送到萨哈共和国去，不是在救我，而是把我推入火坑。如果你真的要救我，还不如送我去阿尔泰共和国。” “什么？” “那个老头子，至少不能让我怀孕，我也不会为他生下子女，没人能取代我，也就不会有人加害我。” “公主……” 柳德米娜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我知道，跟你说这些没有用。伊萨克是不是要动手了？” 楚天疆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柳德米娜的这些话，让楚天疆认识到，这个少女不但比同龄人早熟，而且拥有在成年人中都非常罕见的长远眼光，把事情看得非常透彻，可以说天生就精明非凡。 “那么，不管去哪，都比留在莫斯科好。” “等我们离开莫斯科，再说别的事情吧。”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实在不行，我会安排几个手下跟着你。” “约瑟夫……” “当然，我们到不到得了萨哈共和国都是个问题，对吧？” 柳德米娜一愣，随即苦笑着说道：“你能不能把我送出皇宫都是个问题呢。” “这个嘛，肯定不是问题。”楚天疆拿出了带来的紧身衣。这是一件玛雅的紧身衣，张小刚为尼科尔她们每人都准备好了好几件。“去换上这件衣服，把头发束起来。有需要带走的物品吗？” “抽屉里，那几张照片。” “去换衣服吧。” 柳德米娜换衣服的时候，楚天疆去拿来了抽屉里的照片。是几张有些年成的照片，在一张全家福上，除了看上去年轻一些的德米特里季，还有一名容貌憔悴的中年妇女，以及几名少年与儿童。还有一张是柳德米娜大概在十岁时与那名中年妇女的照片，而在这张照片上的中年妇女头部的地方，有明显的摩痕。可以想像，在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柳德米娜会经常翻看这些照片，抚摸照片上的母亲。柳德米娜肯定很爱她的母亲，也许对母亲的思念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柳德米娜从浴室出来时，楚天疆叠好了照片。 “这就是玛雅姐姐她们穿的衣服？” “怎么，喜欢吗？” “虽然黑了一点，我不喜欢黑色，但是很漂亮。” “你要喜欢的话，就留着吧。” “可是……”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这件紧身衣是玛雅的，她还有很多件，而且只要你喜欢，她肯定会送给你。”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我就收下了，真是太感谢你了。” “别谢我，去感谢玛雅吧。”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现在，闭上眼睛，我带你离开皇宫。” “为什么要闭上眼睛？” “听话就行了，别问那么多。” 柳德米娜有点不情愿，但仍然按照楚天疆的吩咐闭上了眼睛。 楚天疆不想让柳德米娜知道得太多，为了保险起见，他给柳德米娜戴上了黑色面罩，因此就算柳德米娜睁开眼睛，也看不到即将发生的事情。用能量体把柳德米娜裹住后，楚天疆通过意识把尼科尔与玛雅叫了进来。 进屋的只有玛雅，准确的说是变化成了玛雅模样的尼科尔。 等到尼科尔把门关上，以隐身状态进屋的玛雅才露出本来面目，去浴室穿上了柳德米娜的棉服睡衣。 叮嘱了尼科尔与玛雅一番，楚天疆才进入隐身状态，带着柳德米娜从窗户翻了出去。 按照楚天疆的安排，最迟两天之后，尼科尔、玛雅与凯莉就得离开克里姆林宫。如果遇到意外情况，三人必须立即逃走。如果情况危机，还得通过戒指发出信号，让楚天疆赶来救援。 虽然柳德米娜很重要，但是楚天疆绝对不会为了她牺牲尼科尔她们三人。 柳德米娜到底有多么重要，楚天疆早就猜到了。虽然张小刚没有明说，但是楚天疆从他的部署中就看了出来，如果伊萨克除掉了尼古拉三世全家，张小刚很有可能利用柳德米娜扶持某个地方政权，与伊萨克主宰的莫斯科当局分庭抗礼，达到瓦解俄罗斯的目的，甚至借此吞并俄罗斯。楚天疆觉得，只要他们顺利带着柳德米娜逃离莫斯科，张小刚甚至会以某种方式逼迫伊萨克提前动手，因为只要伊萨克除掉了尼古拉三世全家，就能名正言顺的让柳德米娜成为女沙皇。不管张小刚有什么谋划，关键都在柳德米娜身上，即必须确保她安全离开莫斯科。只是，要为此牺牲三个老婆，楚天疆绝对不会答应，哪怕一个也不行。离开克里姆林宫，楚天疆没有回酒店。找到在外面等候的蕾切尔之后，带着柳德米娜直奔郊外。虽然对楚天疆来说，去几百公里外的梁赞不是大问题，但是时间紧迫，只能暂时把柳德米娜藏在莫斯科郊外。 第一百二十六章 瞒天过海（上） 把柳德米娜交给张小刚安排的两名女特工，楚天疆带着蕾切尔直奔克拉拉的庄园。 虽然在与张小刚商量的时候，楚天疆首先提出在安娜她们前往庄园，或者是返回酒店的路上干掉跟踪监视她们的人，把她们送出莫斯科，但是在仔细考虑后，楚天疆与张小刚都觉得这么做太过露骨，会立即让伊萨克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并且由此联系到柳德米娜。因为时间过于紧迫，所以未必能够及时把柳德米娜与安娜姐妹送走，也就会在撤退的时候产生更多的麻烦。 张小刚提出了一个办法：让蕾切尔、克洛伊、伊莎贝拉与米歇尔装扮成安娜四姐妹。 虽然楚天疆对这样的“办法”很反感，但是他没有理由反对，而且蕾切尔她们四人在装扮成安娜四姐妹之后将返回酒店，再坚持两天，等到张小刚的手下把柳德米娜与安娜四姐妹送到安全地点，离开了伊萨克的势力范围之后，蕾切尔她们四人就能恢复本来面目，随楚天疆离开莫斯科。 可以说，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两天之后，不管伊萨克有没有开始行动，张小刚都将率领队伍离开莫斯科。如果在这两天里找到了能量源，楚天疆也将离开莫斯科。如果没有找到能量源，楚天疆就带着尼科尔她们留在莫斯科继续寻找能量源。因为楚天疆与尼科尔她们能够随意改变容貌，所以藏在莫斯科并不困难。 关键就是，得说服克拉拉。 到达庄园前，楚天疆让蕾切尔四人进入隐身状态。 安德烈三兄弟已经把安娜四姐妹送到庄园，克拉拉正在后花园的温泉池旁，与这四位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能靠衣着分辨的四姐妹聊着一些只有女人才有兴趣的话题，看上去她们都很开心。 “约瑟夫，你终于来了，安娜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呢。” “是吗？”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天这么冷，我们还是到房间里去聊吧。” “是啊，这里冷死了。”安娜显然不大习惯寒冷的户外。 “到我的卧室去吧，那里随时都是夏天。” “夏天？” 克拉拉嫣嫣一笑，说道：“我保证，在我的卧室里，你们会热得连内衣都脱掉。” 安娜偷偷看了楚天疆一眼，神色显得有点羞涩。 片刻后，管家前来通报，卧室已经收拾妥当。克拉拉充分展现了主人的热情，带着一帮人去了卧室。 “听安娜说，你曾经追求过她？” 楚天疆一愣，笑着说道：“那只是单相思，碰了一鼻子的灰。” “安娜，你肯定后悔了吧？” “我才不后悔。当时的约瑟夫，可没有现在这么讨人喜欢。”安娜一语双关，说道，“再说了，他追求过的女人多了去了。” “只是，能让约瑟夫追求的女人，可都不简单呢。” “他这人啊，以前看中的可不仅仅是女人的容貌。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变了，好像更喜欢漂亮女人了。” 听到克拉拉与安娜斗嘴，楚天疆不由得暗生感慨，女人到了哪都会争风吃醋。 所幸的是，管家已经离开了。 “克拉拉，我要借你的密室用一用。” 克拉拉一惊，说道：“密室？”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我让你请安娜四姐妹过来，其实是想在这里为她们离开莫斯科做一点准备。” “可是……” “放心吧，不会连累你，她们暂时不会离开莫斯科。”楚天疆走到克拉拉身边，“我知道伊萨克的人在监视你，也在监视安娜四姐妹。我只是想借你的密室，看看能不能把她们装扮成其他人的模样。这样的话，等我送她们离开莫斯科的时候，也会更方便一些，总不能临时再做准备吧。” 克拉拉显得很疑惑，不知道楚天疆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怎么，担心那些珠宝？” “我才不担心呢，反正那些东西我也……” “那就行了。”楚天疆握着克拉拉胳膊的手稍微用了点力。 克拉拉立即醒悟过来，笑着说道：“你这人啊，就是难以侍候，谁叫我迷上了你，无法拒绝你的要求呢？” 楚天疆笑了笑，让克拉拉去打开了密室通道的入口。 “对了，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楚天疆走到入口前，故意停下了脚步，以便让处于隐身状态的蕾切尔等人进去。 “放心好了，没有我的吩咐，没人敢来打扰我们。” “也许要花上一些时间。” “别太久就行，我还要早点上床睡觉呢。” 楚天疆呵呵一笑，把克拉拉拽到跟前，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上了床也不能睡，等下我还要来安慰你受伤的心灵呢。” 克拉拉捂着嘴笑了起来，她当然知道楚天疆这句话的意思。 安抚了克拉拉，楚天疆才让安娜四姐妹脱掉累赘的外衣，只穿着帖身的保暖内衣进了密室通道。 主要是通道太狭窄了，安娜四姐妹穿着外衣根本挤不进去。 楚天疆最后一个进入通道，等他进入密室的时候，蕾切尔等四人已经露出本来面目，只是一个个都赤身裸体。 安娜四姐妹非常震惊，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蕾切尔她们。 “现在，脱掉衣服。” “脱掉衣服？”安娜很是惊讶。 “对，四个都一样，全部脱掉，把衣服交给她们。” “约瑟夫，你……” “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想送你们离开莫斯科，难道你们不想离开莫斯科了？”楚天疆看了安娜一眼，笑着说道，“别想歪了，在这地方，我可没有半点兴趣，而且我也应付不了这么多个。赶紧的，全都脱掉衣服。” “你……你现在送我们离开莫斯科？” “当然，你认为我在跟你们开玩笑吗？” 安娜咬了咬牙，开始脱下帖身的保暖内衣。她的三个妹妹还有点犹豫，或许以前还没有在男人面前脱过衣服吧。 “都别发呆，我们得赶时间。”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四姐妹长得一模一样，安娜全身上下被我看遍了，你们觉得我会对你们感兴趣吗？想活着离开莫斯科，就赶紧找我的话做。” “你们都快点，老娘可没心情站在这里跟你们比身材！” 被蕾切尔吼了一句，安娜立即吩咐阿杰莉娜、狄安娜与薇拉脱下衣服。 楚天疆没有看她们，也没那兴趣，他得赶紧找到密室的秘密出口。 按照他的估计，这间密室至少还有一个出口，而且通到庄园外面，以便在紧急的时候让克拉拉逃出庄园。 没花多少功夫，楚天疆就找到了出口的入口。 藏在那张床的下面，而且稍微宽敞一些，至少能够让穿上大衣的女子通过。 等楚天疆把床挪开，安娜四姐妹已经脱下光了衣服。 “好了，你们跟我来。” “就这么出去？” “当然，还想怎么样？” “可是，外面零下三十多度，我们……” 楚天疆一愣，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为你们准备了衣服。” 见到楚天疆言之凿凿，安娜不在犹豫，首先走了过去。 “在这里等我回来。”楚天疆对蕾切尔说了一句，还点了点头。 “放心好了，我们也没地方可去。”蕾切尔耸了下肩膀，显得有点不耐烦。 楚天疆没再罗嗦，带着安娜四姐妹进了地道。 地道里很冷，出口肯定在庄园外面。没走多久，楚天疆就听到了牙齿打架的声响，只是他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停下来吧。 “约……约瑟夫，好……好冷……” “坚持住，就快到了！”已经走了几百米，楚天疆只能指望出口不要离庄园太远，不然安娜四姐妹恐怕坚持不住。 “我……我们冻……冻僵了……走……走不动了……” “必须走，不能停下来，出口就在前面。” 又走了几十米，楚天疆看到了出口，安娜四姐妹却没有跟上来。楚天疆咬了咬牙，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地道。 出口确实在庄园外面，离庄园东面的围墙大概有四百米。 楚天疆发出了一阵只有安德烈三兄弟才能听到的低频呼叫声，没过多久，安德烈三兄弟就赶了过来。 三人都背着一个大背包，安德烈手上还提着一个。 “安娜她们呢？” “在地道里，都被冻坏了。” 楚天疆带着安德烈三兄弟进入地道，把安娜四姐妹抱了出来。 背包里装的是女士内衣、保暖内衣、羽绒服、裘皮大衣与毛袜、极地靴。 “都呆着干嘛？”楚天疆看了眼木头人一样的安德烈三兄弟。“先帮她们活动四肢，再揉搓身体，热起来之后才穿上衣服与鞋袜。” “老板……” “不这么做，她们会被冻死，就算不死，也会生病，甚至残废，救人要紧。” 楚天疆这么一说，安德烈三兄弟才没再迟疑，照着楚天疆说的办法，帮安娜的三个妹妹温暖身体。 等到楚天疆开始给安娜穿衣服的时候，她醒了过来。 “约瑟夫，这……” “我们还在庄园附近，你们开始都冻僵了。” “他们……” “安德烈、列昂尼德与瓦连京，他们是孪生兄弟，你见过他们。” “阿杰莉娜她们……” “没事，她没事。”安德烈本来就不善交谈，又整在帮阿杰莉娜穿上衣服，也就显得更加笨拙了。“狄安娜与薇拉都没事，只是有点虚弱，还没醒过来。”见到三个妹妹都没事，安娜终于松了口气，也瘫在了楚天疆怀里。 第一百二十六章 瞒天过海（中） 以最快的速度把安娜四姐妹送到柳德米娜的藏身地点，楚天疆立即带着安德烈三兄弟返回庄园。 因为藏身地点就在莫斯科近郊，所以往返一趟还没花到一个小时。 密室内，蕾切尔、克洛伊、伊莎贝拉与米歇尔已经装扮成安娜四姐妹的模样。只是伊莎贝拉的身材与安娜最接近，蕾切尔装扮的是稍微胖一点的阿杰莉娜，克洛伊与米歇尔则分别装扮成狄安娜与薇拉。 “记住了，回到酒店后，尽量别与其他人交谈，有事就让苏珊娜去做。” “知道了，你都说了三遍了。” “还有，回到酒店后，就说困了，要去睡觉，然后来找我，明白吗？” “明白了，烦不烦啊？”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走吧。伊莎贝拉，你等下应酬克拉拉，客气一点，别让她看出破绽。” “放心吧，我一直在留意安娜的言行举止。” 又打量了一番，觉得四人没有什么问题后，楚天疆才带着她们离开密室，去了克拉拉的卧室。 虽然楚天疆认为应该把这些安排告诉克拉拉，但是张小刚坚决反对。理由是，这会让克拉拉知道楚天疆与蕾切尔她们拥有超能力。即便克拉拉早就在怀疑楚天疆有超能力，但是没有必要让她知道得更多。用张小刚的话来说，离开莫斯科之前，与楚天疆真实身份有关的事情都不能让克拉拉知道。 正是如此，才有了这番折腾。 与克拉拉告别后，楚天疆先让伊莎贝拉带着三个姐妹出门。蕾切尔已经很不耐烦了，楚天疆怕她闹出事来。 “约瑟夫……”克拉拉拽住了楚天疆，低声说道，“别忘了，等下来找我。” “我怎么会忘呢？”楚天疆呵呵一笑，在克拉拉的脸上亲了一口。“乖乖的，在床上等着我吧。” “我会脱光了等着你。” 楚天疆已经主意到，蕾切尔正在看着他与克拉拉，而且肯定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哪敢再耽搁，立即告辞离去。 等楚天疆赶上来，蕾切尔压低嗓门，恶狠狠的说道：“看样子，你对那骚娘们挺上心。” 楚天疆瞪了蕾切尔一眼，通过意识说道：“注意你现在的身份，有什么事，回到酒店再说。” “等下，看我怎么收拾你！”蕾切尔也瞪了楚天疆一眼，只是这次没有说出声来。 “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 “蕾切尔，老公只是逢场作戏，你就别为难他了。”伊莎贝拉加入了意识交流。 “是啊，我们都得小心点。”米歇尔表明了立场。 “不管怎么样，我们过两天就要离开莫斯科了，忍一忍吧。”克洛伊也站在了楚天疆这一边。 “你们三个长本事了，有了男人就不要我这个大姐了？” 这下，克洛伊、伊莎贝拉与米歇尔都被吓住了。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你们上苏珊娜的车。记住，有事让伊莎贝拉吩咐苏珊娜，你们尽量少跟其他人接触。” 古堡的大门外，苏珊娜已经把轿车开了过来。 楚天疆上了安德烈的车，然后让安德烈跟着苏珊娜驾驶的轿车。 一路无话，一个多小时后，众人回到了酒店。 楚天疆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替蕾切尔她们收拾四件紧身衣。不到十分钟，蕾切尔四人以隐身状态从窗户钻了进来。 “妈的，把我们冷死了。” “你们还怕冷？”楚天疆看了眼赤身裸体的蕾切尔。虽然她们都能隐身，但是她们无法像楚天疆那样，在穿上衣服的情况下隐身，因为她们无法用构成身体的能量体把附着在身体外的物体包裹住。 “当然怕冷，不过只是感觉到冷而已。” “那就不要去感觉。” “我们又不是你，冷血动物。” “我是冷血动物？”楚天疆很是惊讶。 “当然是了，你连血都没有呢。”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是冷血动物的话，你也一样，对吧？” “你……” “好了，我们该出发了。”楚天疆搂住蕾切尔的细腰，使劲帮她搓了搓。“今天表现得还不错，如果保持下去的话，我就好好奖励你。” “怎么奖励？”蕾切尔主动帖了上来。 “你说呢？”楚天疆笑着在蕾切尔的翘臀上捏了一把。 “我可不知道，要不先奖励了，我们再去做正事？” “那可不行。”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这两天最为关键，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明白吗？” “哼！”蕾切尔看上去很生气，不过没再缠着楚天疆。 楚天疆没再罗嗦，首先进入隐身状态，然后带着蕾切尔她们从窗户爬了出去。与提前驱车赶往郊外的安德烈三兄弟会合前，楚天疆让蕾切尔她们穿上了紧身衣。“记住了，尽量不要使用超能力。”楚天疆一边说着，一边把组装好的G—36K卡宾枪递给蕾切尔。“我们的目标是雷特纳，遇到抵抗，尽量使用武器。如果有变异人，可以借助能量体提高作战能力，但是不要直接使用能量体。最后一点，不要杀了雷特纳，我们需要他脑子里的情报。” “那家伙要是自杀呢？” “放心，只要我在，他想死都难。”楚天疆又以极快的速度组装好一把卡宾枪，递给了克洛伊。“记住我的话。” 蕾切尔四人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楚天疆的话。 随后，楚天疆又组装好了三把卡宾枪。安德烈三兄弟早有准备，用不着楚天疆帮他们组装枪械。 离庄园还有十公里，众人下车步行。 雷特纳是老安东诺夫第三个儿子的儿子，比克拉拉大四岁，十七岁就参军，随后加入俄军特种部队，服役了六年。直到伊萨克当上莫斯科卫戍部队司令，他才从特种部队转到了卫戍部队，随后晋升为少校，在卫戍部队司令部担任作战参谋，负责与特种作战行动有关的策划工作。 虽然也是老安东诺夫的孙子，但是雷特纳没有一点政治野心，是个纯粹的军人，而且对比他大六岁的伊萨克唯命是从。按照克拉拉的说法，因为伊萨克年纪最大，所以从小就是众多堂兄弟中的孩子王，所有堂弟都把他视为首领。长大之后，除了几个出国、以及脱离了家族产业的堂弟之外，其他几个一直追随伊萨克。像克拉拉这样的堂妹，对伊萨克更是又敬又怕。只是，在跟随伊萨克的堂弟中，得到善终的没有几个，而雷特纳就是其中之一，关键就是他没有政治野心。 在伊萨克策划的政变中，雷特纳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这就是，他策划了针对普奇金政府高级官员的所有突击行动，并且亲自指挥特种部队攻占总统府，并且处决了普奇金。 政变成功之后，雷特纳坐上了莫斯科卫戍部队司令的位置。 虽然这不是高官，但是掌握实权。要知道，卫戍部队有差不多三十万官兵，全由雷纳特调动。 只是，雷纳特没有住在卫戍部队司令部。 他的这座庄园，也属于安东诺夫家族。与克拉拉的庄园不一样，这是一座以古堡为主体的庄园，而且防卫极为严密。 楚天疆绕着庄园探查了一周，发现外面的警戒部队就有一个团的兵力。除了数量众多的步兵，还有数十辆坦克战车。让楚天疆略感惊讶的是，在庄园的围墙后面，还有几部大口径火箭炮！ 这个雷纳特，也太崇尚武力了吧！ 探查清楚情况，楚天疆来到了蕾切尔与安德烈三兄弟的藏身之处。 “等下，我进去安放一些遥控炸弹，炸掉那几门火箭炮。你们在大门那边制造混乱，把守卫兵力全都引过去。”楚天疆做了简单的战术部署。“安德烈，你们分别与克洛伊、伊莎贝拉与米歇尔配合，蕾切尔负责协调指挥。千万不要逞强，也不要蛮干，只是制造混乱，拖住守卫部队就行了。等我逮到雷纳特从古堡出来后，会联系蕾切尔她们，你们就赶紧撤退，明白吗？” 楚天疆很严肃，而且作战不是闹着玩的事情，连蕾切尔都变得很老实。 又叮嘱了一番，楚天疆才转身离开。 潜入庄园根本没有难度，找到守卫部队的弹药库，取出炸药与引爆器材，对楚天疆来说也没有半点挑战性。 为了稳妥起见，楚天疆使用的是导火索，只是用泥土掩埋了导火索。 点燃导火索，楚天疆才潜入古堡。 这座古堡，比克拉拉庄园里的古堡大得多，而且由花岗岩砌成，极为坚固，内部也更加复杂。 只是，这并没让找到雷纳特变得困难。 古堡里面，有很多军人，不过只有少数是荷枪实弹的警卫，大部分都是穿着一种很奇特的军装的女性。这种军装的裤子极短，连屁股都包不住，跟丁字裤差不多，上衣只裹住了胸部的下半部分，中间只系了一颗纽扣。更让楚天疆觉得奇特的是，这些女人全都戴着一顶贝雷帽，只是帽子的颜色不尽相同。没花多少功夫，楚天疆搞清楚了那顶贝雷帽的用途，即用来区分这些女人的身份。借此，楚天疆也找到了雷纳特的房间。 第一百二十六章 瞒天过海（下） 虽然克拉拉已经提到过，雷纳特是一个身体强壮、精力旺盛、有怪异癖好的、且极端残暴的禽兽，对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克拉拉讲得很清楚，对雷纳特在她身上犯下的兽性却一句话就带过去了，表明克拉拉甚至害怕提及他，但是看清楚房间里的情形，楚天疆仍然是目瞪口呆。 在这个巨大的房间里，横七竖八的躺着上百个女人。 有的赤身裸体，有的差不多赤身裸体，只有少数的衣服还算完好，而雷纳特正在跟八个看上去不算弱小的女人角力。 “都给我……滚——” 随着雷纳特暴呵发力，八名悍女竟然被他震开，急退几步后纷纷倒地。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更是让楚天疆惊讶不已。 这个壮如棕熊的家伙几步跨过去，抓住离得最近的一名悍女就干了起来，而且动作的频率极高。 虽然那名悍女看上去已经不是第一次被雷纳特蹂躏了，但是仍然忍不住惨叫起来。 十多秒后，那名悍女就只剩下喘气的力气了，而雷纳特似乎还没尽兴，立即又抓起了另外一名悍女。 楚天疆朝四周扫了一眼，难道躺着的全都被雷纳特干翻了？ 如果这家伙天生异鼎，一直就是这么厉害的话，克拉拉在经历了那个苦难的夜晚后还能活下来，简直就是奇迹。 想到这，楚天疆迅速扫描了雷纳特的身体。他身上没有能量体，不过骨骼与肌肉的结构跟常人不同，肯定是变异人。 显然，雷纳特以前也很厉害，只不过没有现在这么厉害。 不到五分钟，八名悍女全都爬下了。 “你们！”雷纳特朝站在墙边的一派十六名悍女指了一下，“一起上。如果还不能让老子满足，老子把你们全都宰了喂狗！” 这家伙确实不是人，连禽兽都不如！ 只是，楚天疆设置的十分钟引爆时间，此时也已经到了。 十六名悍女刚刚把雷纳特围住，爆炸就发生了。 虽然雷纳特的房间在古堡的最上面，但是楚天疆为了最大限度的制造混乱，在每门火箭炮上安装了十公斤高能炸药，猛烈的爆炸依然震碎了窗户上的玻璃。紧接着，火箭炮里的火箭弹殉爆，发生了更猛烈的爆炸。 “他妈的，谁敢来扫老子的兴！？” “将军……将军……”一名武装警卫冲了进来。 房间里，那些原本脱力倒地的悍女纷纷爬了起来，显得十分慌张。 “都他妈的冷静点，怎么回事？” “敌人……敌人偷袭了营地……”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枪声。显然，蕾切尔她们与安德烈三兄弟在庄园大门方向上发起了进攻。 “都去操家伙，全部参加战斗！” “是！” 让楚天疆目瞪口呆的是，那些悍女全都向雷纳特立正敬礼，看来她们都是雷纳特训练出来的女战士。 随即，楚天疆就发现，所有悍女都是变异人。 难道守卫庄园的是一支野兽军团？楚天疆暗自一惊。果真如此的话，蕾切尔她们与安德烈三兄弟的处境就不大妙了。 与这么多的变异人交战，枪械几乎没有意义，他们迟早得使用超能力。 想到这，楚天疆不敢耽搁，迅速从后面逼近雷纳特。 就在这个时候，雷纳特好像觉察到了什么，突然转过身来。 被他发现了？ 楚天疆猛的一惊，蹬在地面上的右脚立即爆发，同时左手出拳，右手则朝雷纳特的脖子抓去。 雷纳特没有发现楚天疆，只是回来拿一样东西。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楚天疆的一记重拳打重胸口，同时脖子被掐住，又被楚天疆直接撞上，雷纳特直接被撞到了门上。 也就在这个时候，楚天疆显露出了本来面目。 “你……” 楚天疆没有出声，因为雷纳特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生变化。 显然，雷纳特是第三种变异人，而且从他的体形、还有骨骼结构来看，他是以力量见长的熊人。 雷纳特变身的速度很快，只是能量体扩散的速度更快。 几乎在转眼之前，从楚天疆身上散发出的能量体就裹住了雷纳特，同时渗透进了雷纳特的体内。 雷纳特惨叫了起来，只是他的惨叫声只在能量体包裹的空间内回荡。 有了对付尤利安的经验，楚天疆在对付雷纳特的时候可以说是轻车熟路。首先就得摧毁雷纳特的神经系统，让他无法控制肢体。与尤利安不同的是，雷纳特是由意识控制变化的变异人，因此只要阻断了他的意识信号，变身就会终止，而已经改变了的部位，也会自然恢复到正常状态。 发现雷纳特的身躯开始缩小，楚天疆吓了一跳。 难道这家伙自杀了，或者是经受不住神经系统瘫痪产生的剧痛，被活活痛死了？ 虽然很是惊讶，但是楚天疆没有收回能量体。雷纳特的大脑还活着，而且产生的脑电波依然很强烈，表明他没有死。 随即，楚天疆才发现，雷纳特不是第三种变异人，而是一种新的变异人。 当雷纳特的身躯缩小到普通人大小的时候，准确的说是相当于一个较为强壮的成年人大小的时候，就不再发生变化了。显然，这才是雷纳特的真实面貌，而他开始在对付悍女时已经处于变身状态了。 也就是说，雷纳特是具有二次变身能力的第四种变异人！ 或许，雷纳特与尤利安一样，而他的超能力就是二次变身，由此获得远远超过第三种变异人的战斗力。 此时，外面的战斗已经进行得非常激烈了，守卫部队已经动用了坦克战车。 楚天疆哪敢罗嗦，立即扛起彻底瘫痪的雷纳特，进入隐身状态之后，从被爆炸震碎的窗户跳了出去。 战斗进行得很激烈，不过守卫部队似乎不清楚敌人在哪，都在胡乱开火。 见此情形，楚天疆带着雷纳特跑到停放车辆的地方，才通过蕾切尔她们身上的戒指发出信号，让她们赶紧撤退。 行驶到二十多公里之外，楚天疆才带上雷纳特，叫上蕾切尔她们下了车。 虽然楚天疆答应把雷纳特交给克拉拉处置，但是按照安排，首先得把他送到约定好的地点，让波琳娜读出他脑袋里的信息。 这个地点，就在克拉拉的庄园附近，准确的说离克拉拉的庄园大约三十公里。 把雷纳特交给波琳娜，让蕾切尔她们跟着波琳娜，以防发生以外，楚天疆与张小刚则留在了公路旁。 “怎么样，一切顺利？” “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楚天疆把送走柳德米娜与安娜四姐妹的事情讲了出来，又说道，“雷纳特是第四种变异人，拥有二次变身能力。也许，他与尤利安一样，只不过超能力就是进行第二次变身。” 张小刚点了点头，问道：“他身上没有能量体？” “没有，而且能量源不在他的庄园里面。”楚天疆又把在开始见到的事情，以及对付雷纳特的过程讲了出来。 “预料之中。”张小刚笑着叹了口气，说道，“雷纳特明显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伊萨克显然不会让他保管能量源。如果这家伙平常就很嚣张，不懂得低调，伊萨克也不会让他获得能量体。” “这样的话，能量源要么在奥列格手上，要么在马夫拉手上。” “前者的可能性最大，马夫拉毕竟是外人，而且是皇宫侍卫长，不适合保管能量源。”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就得潜入伊萨克的老巢，找到奥列格，然后逼他交出能量源。” “这可不好办，不过以你的能力，也不是办不到。”张小刚揉了揉额头，说道，“你得详细询问克拉拉，尽可能的搞清楚情况。奥列格为伊萨克父子服务三十多年，绝对是个很难对付的家伙。” “不管怎么样，小心为妙。”张小刚看了眼手表，说道，“还有两个小时天亮，你等下直接去找克拉拉。其他的事，吃早饭的时候再说。” “尤利安呢？” “后备箱里。”张小刚朝越野车的后备箱指了一下。“虽然还活着，但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克拉拉只是想杀了他们解恨，不会在乎他们还剩几口气。”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老弟，一定要引以为戒啊。” “什么？” “这世界上，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女人。”张小刚呵呵一笑，说道，“你要是得罪了某个女人，最好杀了她。如果让她活着，哪怕把她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只要还有一口气，她就会想方设法报复你。” 楚天疆一愣，笑着说道：“我可没有得罪哪个女人。” “得了吧，你得罪的女人多了去了。” “老兄……” “不说了，波琳娜她们过来了。记住，以后在女人面前，说话都要小心点，千万不要被她们抓住把柄。”楚天疆哭笑不得，不过也没多说什么。波琳娜走过来，朝张小刚点了点头就上了车。让蕾切尔把雷纳特放到地上，然后把后备箱里的尤利安提出来之后，楚天疆让蕾切尔她们上车，跟随张小刚回宾馆。虽然蕾切尔有点不愿意，但是在楚天疆的一番哄劝，特别是答应回去后奖励她之后，也就跟着安德烈三兄弟上了车。 第一百二十七章 意外惊喜（上） 房间内，依然暖气逼人。窗户都关得好好的，房门还从里面锁死。 走到门后仔细聆听了一阵，确认外面没有人之后，楚天疆才走到床边。 克拉拉蜷缩在毛毯下面，睡得又香又甜。 想到等下会发生的事情，楚天疆不忍心叫醒克拉拉，也就躺下钻进了毛毯。她还真是听话，毛毯与肌肤之间什么都没有。 克拉拉扭动了几下，咕噜着钻进了楚天疆的怀抱。 她肯定没睡着，故意在调皮撒娇。楚天疆暗自一笑，侧过身来搂住克拉拉。 被楚天疆抱住，克拉拉主动迎合。 “醒了？”楚天疆在克拉拉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你这死鬼，把我弄醒了就想罢手啊？”克拉拉嫣嫣一笑，吻住了楚天疆的嘴唇。 楚天疆很无奈，只能接住破口而入的三寸香舌，仔细玩味起来。克拉拉得寸进尺，不但把一条大腿压到楚天疆身上，还动手解开裤腰上的皮带，把一只受伸了进去，肆无忌惮的挑逗起来。 这娘们的欲望确实远远超过了常人。楚天疆没有示弱，左手搭到克拉拉的大腿上，从两条大腿之间探了进去。 感觉到克拉拉的身体开始发热，心跳加速，楚天疆才主动撤退。 “不要停嘛……”被楚天疆挑逗一番，克拉拉已是娇喘连连。 “小乖乖，天快亮了。” “是吗？”克拉拉笑了笑，又抱紧了一点，还缩到了楚天疆的肩窝里。“知道我昨天晚上在想什么吗？” “不知道。”楚天疆回答得很干脆。 “不想知道吗？”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想知道，也不想知道。要不要知道，不是我想不想，而是你说不说。” “你这人啊，为什么每次都要压着别人一头呢？”克拉拉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是别的男人，我早就一脚把他踹下去了。可是对你，我却狠不下心来。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无法生气。” 因为你有求于我。楚天疆在克拉拉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时间不早了。” “不用嘛，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天亮呢。”克拉拉又抱紧了一点。“你……你喜欢男孩、还是喜欢女孩？” “这……”楚天疆知道克拉拉说的是他承诺的事情。 楚天疆喜欢孩子，可是他确实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虽然张小刚已经肯定可以帮助克拉拉恢复生育能力，但是楚天疆却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生育能力。想到尼科尔她们至今没有一个怀上孩子，楚天疆早就开始怀疑，能量体对身体进行的改造，已经让他与尼科尔她们丧失了生育能力。 如果无法让尼科尔她们怀上孩子，楚天疆就更不指望为克拉拉兑现承诺了。 “你不喜欢孩子吗？” “当然不是。我很喜欢孩子。”楚天疆几乎是脱口而出。 “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这……”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都好吧，男孩女孩都一样。” “这样的话，我们生两个孩子吧，一男一女，哥哥与妹妹。” “为什么不是姐姐与弟弟？” “不管是哥哥与妹妹、还是姐姐与弟弟，只要你喜欢就行。” “我……”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克拉拉，离开莫斯科之后，如果我把你带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过着隐居的生活，与外界再无往来，没有了都市里的喧嚣，你会感到寂寞吗？” “只要跟你在一起，就不会寂寞。”克拉拉轻轻抚摸着楚天疆的胸膛。“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对你动心的吗？” “什么时候？” “你讲完那个故事的时候。” 楚天疆一愣，说道：“你知道我不是约瑟夫，就应该知道，那不过是一个编造出来的故事。” “我知道。可是你能编出这么好的故事，表明你有过十分坎坷的经历，非常珍惜生变的一切。”克拉拉仰起头，看着楚天疆，说道，“也就是听了这个故事，我才相信，你是我一直在等待的那个男人。” “当时，我可没说要对付伊萨克，而是想借你接近伊萨克呢。” 克拉拉笑了笑，说道：“如果你肯对我好，就算你为伊萨克卖命，我也会跟着你，至少到时候你会让伊萨克把我嫁给你。如果你要对付伊萨克，我会尽全力帮助你，然后跟你离开莫斯科。” “如果我们失败了呢？” “能跟一个懂得疼爱、珍惜我的男人死在一起，我也满足了。” “不许这么说，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莫斯科。”楚天疆抚摸着克拉拉的脸庞，“别望了，你将来还要生下孩子呢。” “我们的孩子。”克拉拉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滋味。“不管你长什么样，如果是儿子，我希望他像你。如果是女儿的话，当然得像我了。如果你是个丑八怪，我可不希望我们的女儿嫁不出去。”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我可不是丑八怪。好了，时间不早了，起床吧。” “不要嘛，我还要睡一会。”克拉拉抱住楚天疆，不让他起身。“昨晚，你是不是把安娜姐妹送走了？” 楚天疆一愣，难道克拉拉知道在密室里发生的事情？ “她们回到酒店后就回了卧室，也许到现在都没离开呢。” “她们为什么没有离开卧室，我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过她们现在都在酒店，还没有到送她们离开莫斯科的时候。” “听安娜说，你曾经追求过她，而且很卖力。”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那是约瑟夫，不是我。” “她说的是你，不是约瑟夫，而且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听说，你去找过她好几次，还在她的房间里呆了很久。” “她告诉你的？” 克拉拉笑了笑，说道：“我以前就说过，莫斯科没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这样的话，我有嘴也解释不清楚了。反正，我对她没有半点意思。” “是吗？” “有你这样的大美人，我还会看得起她吗？” “你真会说话，虽然是骗我的话，但是我很开心。”克拉拉笑了笑，说道，“一直跟着你的那几个小丫头，一个个都很漂亮，有两个还不比我差呢。不过，离开莫斯科，我就什么都不是了，而安娜是萨哈共和国总统的女儿，她能给你想要的一切，就算你去追求她，我也不会感到意外。” “克拉拉，你知道我不是约瑟夫。” “那也不等于你不会爱上权势。” 楚天疆长出口气，把克拉拉抱起来。“克拉拉，你记住了。如果我热爱权势，早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也不会来到莫斯科，更不会遇见你。我帮安娜姐妹，主要是为了柳德米娜公主，为了对付伊萨克。我不知道安娜是怎么想的，我也不想知道，但是你必须相信，我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你这么在乎我对你的看法？” 楚天疆一愣，没等他反应过来，克拉拉已经扑到了他身上，紧紧抱住了他。 “我知道，你很在乎我，所以才说了这番话。”克拉拉的身体在轻轻颤抖。“你是第一个在乎我、在乎我怎么想的男人。” “克拉拉……” “一直跟着你的那几个小丫头，都是你的情人吧？” 她们不是我的情人，是我的老婆！楚天疆差点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像你这样在乎一个弱女子的想法，难怪会有这么多女人爱上你，还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你恐怕不知道，安娜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你了，甚至愿意为你去死。” “我可不这么认为。” 克拉拉呵呵一笑，坐直了身体。“你很懂得讨女人欢心，却不懂得女人的想法，也看不透女人的心思。虽然只见过安娜一面，但是她谈到你的时候，那眉飞色舞的样子，谁都看得出来，她已经爱上你了。” “这……” “她隐藏得很好，可是骗不了我。”克拉拉捧住楚天疆的脸蛋，说道，“我认为，你应该娶她。” “克拉拉……” “听我说，为了你的今后着想，你应该娶她。”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克拉拉，我不会娶她。至于为什么，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不过你迟早会明白。” “这样的话，她会伤心死了，说不定会终生不嫁呢。” “她嫁不嫁，我可管不了。把她送回萨哈共和国之后，我与她就没有关系了。”楚天疆搂住克拉拉，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一口，说道，“天快亮了，下床吧。你要的那两个人，我已经带来了。” “你把他们带来了？” “就在密室里面。不过，他们都快死了，或者说与尸体没有多大的区别。” “密室？”克拉拉很是惊讶。“小乖乖，莫斯科没有你不知道的秘密，而你身上也没有我不知道的秘密，是吧？”楚天疆抱着克拉拉下了床，才把她放下。“好了，穿上衣服吧。你要是再拖延的话，那两个家伙就真的变成尸体了。”想到要手刃两个仇人，克拉拉没再犹豫，立即穿好了睡衣。 第一百二十七章 意外惊喜（中） 楚天疆没有进入密室，而是留在了通道里面。 尤利安与雷纳特都只剩下了一口气，楚天疆还特意帮他们修复了一部分痛觉神经，好让他们在死之前尝到痛苦的滋味。这也是为了满足克拉拉的复仇欲望，毕竟杀死两个毫无知觉的仇人不会有复仇的快感。 几分钟过去了，听到匕首落地发出的声响，楚天疆进了密室。 尤利安已经死了，克拉拉在他的下体、胸口与口腔各刺了一刀，致命一刀在胸口，直接刺穿了心脏。 雷纳特还活着，只是被阉割掉了。胸口处有刀伤，却不够致命。 匕首在雷纳特的脚边，上面沾满了鲜血。 克拉拉蹲在堆放装珠宝的箱子旁，双手掩面，浑身都在颤抖，还在低声呜咽。 “克拉拉，怎么了？”楚天疆走过去，搂住了克拉拉。 “我……我下不了手……”克拉拉倒到楚天疆胸口。“他……他罪该万死，可是……可是我怎么也下不了手。” 楚天疆捏了捏克拉拉的肩膀。不管怎么说，雷纳特是克拉拉的堂兄。 “知道吗，我……我曾经很爱他。”克拉拉也渐渐冷静下来，把她与雷纳特的往事讲了出来。 雷纳特不但不是天生异鼎，还是个“残障儿”。因为天生有智力残障，雷纳特在家族里很不受欢迎，不但被老安东诺夫看成是家族的耻辱，还遭到兄弟姐妹排挤。克拉拉只比他小四岁，而且又有同情心，所以克拉拉是他幼年时唯一的玩伴。为了帮助他成为正常人，克拉拉做了很多事情。比如雷纳特在十二岁之前，因为脑部问题，只能依靠器械固定行走；克拉拉每天都去找他，带他出来散步，鼓励他自己行走；在坚持了两年之后，雷纳特不但丢掉了固定双腿的器械，还成了长跑好手。又比如，因为智力缺陷，雷纳特的读写与语言能力比同龄孩子差了许多，克拉拉就每天给他讲故事，手把手的教他写字，而他在十六岁时就追上了同龄人。 在克拉拉的帮助下，雷纳特在十六岁的时候基本上已经与正常的孩子没有差别了。 当时，雷纳特很喜欢这个比他小四岁的堂妹，克拉拉也很喜欢比她大四岁的堂兄。 十七岁那年，雷纳特按照父亲、也就是克拉拉的三伯的安排，加入了俄罗斯国防军，成为一名普通士兵。 接下来四年，雷纳特一直在部队里，没有回过家，而克拉拉与他一直通过书信与电话保持联系。 只是，在那个改变了克拉拉命运的晚上，雷纳特在她心里的形象完全破碎了。 当时，克拉拉已经醒了过来。看到高大魁梧，比伊萨克强壮得多的雷纳特，克拉拉似乎看到了救星。可是，就在她向雷纳特伸出手，希望雷纳特能够拯救她的时候，雷纳特却把她摁在地板上。 当下体再次被刺破的时候，克拉拉绝望了。 当那股温热的液体喷入她的体内，克拉拉的整个世界都崩溃了。 因为伊萨克一直是家族里的小恶霸，所以克拉拉对他不抱任何希望。可是被她认为最友善、最爱她的堂兄竟然在她身上犯下兽行，还变本加厉的在她体内留下生命的种子，让她完全无法理解。 两个月后，在参加了祖父的葬礼之后，克拉拉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单独去了一家小诊所。流产之后，克拉拉给雷特纳写了一封信，还把胚胎标本寄给了雷纳特。几天之后，雷纳特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潜入克拉拉的卧室，再次强暴了她。 此时的克拉拉，已经彻底麻木了。 此后，只要雷纳特回家休假，每个晚上都会来找克拉拉。直到几年后，克拉拉的父亲带着她搬离了家族庄园。 “他对你犯下了这么多的罪行，根本不值得你可怜。” “可是……可是……” “要我帮忙吗？”楚天疆拾起了匕首。 “不……”克拉拉抓住楚天疆的手，夺走了匕首。“我说过，我要亲手杀了他……我要亲手杀了他。”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扶着克拉拉站了起来，然后握住她的手，举起了匕首。 将匕首顶在雷纳特的胸口上，克拉拉却使不出力气。 “闭上眼睛。” 克拉拉迟疑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楚天疆握着她的手，轻轻用力，将匕首刺入了雷纳特的胸膛。 直到把匕首拔出来，克拉拉才睁开眼睛。看到雷纳特已经断气，克拉拉手一软，丢掉匕首爬在楚天疆的肩膀头上痛哭了起来。 “好了，他已经死了。”楚天疆拍了拍克拉拉的肩膀。“我保证，那些伤害过你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不……”克拉拉抬起头来，脸上全是泪水。“约瑟夫，不……不管你是谁，现在就带我离开莫斯科，现在就带我走。我不要报仇、我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答应我，现在就带我离开莫斯科。” “你不打算对付伊萨克了。” “我想他死，我想把他碎尸万段，可是我下不了手，我……” 楚天疆搂紧克拉拉，说道：“我知道，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堂兄。下次，我也不会让你下手了。” “不……”克拉拉捧着楚天疆的脸，说道，“我好害怕，真的，我好害怕。我们……我们现在就逃走吧，逃得远远的，逃到天涯海角去。这里的财宝，足够我们生活一辈子了，我不想让你去冒险。” “你害怕我不是伊萨克的对手？”楚天疆一愣。显然，克拉拉知道伊萨克的手段，担心他斗不过伊萨克。 克拉拉点了点头，说道：“我不要复仇，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跟你在一起。” “克拉拉，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就算我们不去对付伊萨克，他也不会放过我们。”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就算我带你逃离莫斯科，逃到天涯海角，伊萨克也会找到我们，绝对不会让我们过上安稳日子。” “可是……” “你知道，我在找一样东西。只有找到这样东西，我才能带你离开莫斯科。没有了这样东西，伊萨克也就对付不了我们。” “肯定在家族庄园里。” “你知道？” 克拉拉点了点头，说道：“家族庄园由伊萨克继承，现在是他的老巢。不过，到底藏在什么地方，恐怕连伊萨克都不知道。” “奥列格？” 克拉拉又点了点头，说道：“如果那个东西很重要，肯定由奥列格亲自保管。不过，我已经好几年没有见到他了。” “几年？” “两年多吧，而且其他人也很少见到他。有什么事，都是他派人来通知我们。” “他长什么样子？” 克拉拉大致形容了一番，又说道：“家族庄园有数百年的历史，我的祖父做了改建，伊萨克父子继承之后，又做了改建。内部非常复杂，有很多地方连我都不知道，恐怕也没有其他人知道。” “果真如此的话，那个东西肯定就藏在家族庄园的某个地方。” 随后，楚天疆让克拉拉详细说了一下安东诺夫家族庄园的情况，特别是各主要建筑物的布局。 “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 “找到那样东西之后，无论有没有除掉伊萨克，都立即带我离开莫斯科，我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为什么要急着离开？” “我……”克拉拉的眼眶再次变得湿润。“我不想你出事，我也不想失去你。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是伊萨克也没有那么容易对付。你的目的只是找到那样东西，而对付伊萨克只是为了我。如果因此让你遇到威胁，让你出了意外，我……我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我只能跟你一起……” 楚天疆吻住克拉拉的嘴唇，没有让她把最后一个词说出来。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我们都不会有事。”楚天疆伸手抹掉克拉拉脸上的泪水。“如果伊萨克撞到我面前，我肯定会杀了他。当然，如果他运气好，没有碰到，在我拿到那样东西之后就来找你，带你离开这里。” 克拉拉一愣，又紧紧抱住楚天疆，献上了热吻，泪水也再次夺眶而出。 这次，楚天疆尽量满足了克拉拉，直到她喘不过气来，主动退开。 “好了，别哭了，擦掉眼泪，我们上去吧。” “他们……” “留在这里吧，反正你今后也不会到这里来了。” “可是这些财宝……” 楚天疆在克拉拉的脸蛋上扭了一下，笑着说道：“害怕我养不起你吗？走之前，收拾几件有纪念意义的，其余的都不要了。” “这样的话，就只能便宜其他人了。”克拉拉显得有点不舍。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记住，跟生命相比，财货都毫无价值。就算我能除掉伊萨克，也无法铲除他的所有党羽。离开莫斯科，不是出去旅行，而是逃难，我们不能带太多东西。”“我听你的。”克拉拉笑了笑，说道，“你这么有本事，肯定养得起我。”如果你知道我有七个老婆要养，恐怕就不会这么相信我了。楚天疆暗自苦笑，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意外惊喜（下） 楚天疆回到酒店时，天色已经蒙蒙亮。 因为之前是秘密离开酒店的，所以楚天疆也只能以隐身状态，从大楼外墙爬上去，再从窗户钻进去。 “这么晚才回来，跟那骚娘们快活够了吧？” 听到蕾切尔的声音，楚天疆吓了一跳。随即才发现，蕾切尔也在房间里，而且也处于隐身状态。 “姑奶奶，这叫晚吗？这已经很早了，天才亮呢。”楚天疆恢复正常形态。 蕾切尔出现在他面前，托住楚天疆的下巴说道：“一去就是两个小时，该做的事与不该做的事，恐怕都做全了吧？”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也懒得跟蕾切尔多说，而且他确实没有做不该做的事。 “我就知道你做贼心虚。” “姑奶奶……” “好了，我不跟你一般计较。”蕾切尔呵呵一笑，说道，“你说过，回来后就会好好奖励我。” 楚天疆一愣，他好像确实说过这句话。 “你打算怎么奖励我呢？”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抱起一丝不挂的蕾切尔。“你想让我怎么奖励你呢？” “让我给你生个儿子，怎么样？” “什么？”楚天疆吓了一跳。 蕾切尔嬉嬉一笑，揪了下楚天疆的鼻子。“看你这样子，难道怕我把你吃了？跟你开玩笑的，我才不给你生儿子呢。怀胎十月，还会长胖，而且到时候你可以名正言顺的把我丢在家里，多无聊啊。” 楚天疆一愣，抱着蕾切尔躺到了床上。 “我可累坏了，这次得由你侍候姑奶奶。”蕾切尔一改往常的习惯，躺着没有动。 “你不想为我生儿子？”楚天疆来了兴趣，以往蕾切尔都很主动，甚至有点猴急。他一边轻轻抚摸挑逗着蕾切尔，一边说道：“其实你应该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我们未必能有孩子。” “那可不一定。” “是吗？” 蕾切尔咬了咬牙，说道：“其实……其实我曾经有过你的孩子。” “什么！？”楚天疆立即瞪大了眼睛。 “从圣马修岛回来后，我的月事一直没有来。”蕾切尔搂住楚天疆的脖子，神色变得很悲伤。“我知道已经怀上了你的孩子，可是……” “可是什么？” “后来，你离开我们，然后入侵者俘获了我们。在你回来前，我才发现，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有了。” 仿佛被雷劈了一样，楚天疆一下呆住了。 虽然不到两个月，只是一个为成型的胚胎，但是那是他的孩子，而且证明他仍然能够让女人怀孕。 “老公，你不会恨我吧？” “恨你？当然不会，为什么要恨你？”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这不是你的错，而且是我离开了你们。” “其实……” “其实什么？”见到蕾切尔犹豫不决的样子，楚天疆追问了一句。 “前几天，克洛伊来了月事。” “什么！？”楚天疆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她们的身体都由能量体构成，已经与普通人不一样了。随即，楚天疆就想明白了。他只是用能量体拟化成各种元素的原子，由原子组成分子，由分子构成细胞，再形成各种组织器官。也就是说，她们的身体除了用能量体取代了物质，其他方面与正常人没有区别。 果真如此的话，尼科尔她们都能像正常女人一样怀孕生育。 仔细一想，楚天疆还想到，只要像改造尼科尔她们那样，用能量体拟化形成精子，他就能让女人怀孕。 即便考虑到身体构造上的差异，也能让尼科尔她们怀孕。 想到这，楚天疆突然大笑了起来。 “老公，你怎么了？” “没事，我很高兴。” “高兴？”蕾切尔眼珠子一转，说道，“这样的话，你现在不会生气吧？其实，你生气时的样子挺吓人的。” “是吗？” “那天，你生气的时候，我可被你吓坏了。” “怕我休了你？” 蕾切尔点了点头，说道：“你那样子，连尼科尔都吓坏了。如果你当时真的……” “放心吧，不管怎么样，我也不会休了你，最多狠狠的惩罚你。”楚天疆在蕾切尔的脸上亲了一下。“不过嘛，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气，特别是一些原则性的问题，要是我控制不住情绪，你就要倒霉了。” “怎么倒霉？” “我可不知道，反正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大不了，一年不跟你亲热罢了。”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说道：“蕾切尔，你就是太任性了。如果像尼科尔那么温柔……” “那我就是尼科尔，不是蕾切尔了，你希望有两个尼科尔，还是希望有一个尼科尔与一个蕾切尔呢？” “这……”这个问题，楚天疆还真的无法回答。 虽然蕾切尔很任性，很蛮横，但是正因为有了这些特点，她才是蕾切尔，才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小女人。 “老公，还有一件事，不过你得首先答应不生气。” “什么事？” “你先答应我，听完后绝对不生气。” “好，我答应你，不管是什么事，绝对不生气。” “你发誓。” “这都需要发誓？” “当然。” 楚天疆苦笑着摇了摇头，按照蕾切尔的要求发誓不生气。 “其实……其实我们一直在避孕。” “什么！？”楚天疆没有生气，却万分惊讶。 “是我最先发现的，然后告诉了尼科尔她们。我们商量后，都觉得现在还不是要孩子的时候，所以采取了避孕措施。” “吃避孕药？” “当然不是，反正就是不让你留在我们体内的那些东西产生作用，也挺简单，当成补品吸收掉就行了。” 楚天疆一愣，说道：“这是你发现的？” “当然，她们几个哪有我这么聪明，而且尼科尔那丫头，做梦都想给你生个儿子。如果不是想一直跟着你，怀孕后就无法正常行动，恐怕她早就怀上了。”蕾切尔嫣嫣一笑，又说道，“为了说服她，我们还立下了规矩。” “什么规矩？” “哪一天，当我们不再四处奔波，安定了下来，能过上一段清静日子，就让她首先为你生个儿子。” “这样的事，你们都能决定？” “当然能决定。别忘了，你让我们变得与众不同呢。” 楚天疆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管怎么说，只要不耍脾气，变得温柔的蕾切尔丝毫不比尼科尔差。 “老公……” “放心，我没有生气，而且你们这么做也是对的，现在确实不适合要孩子。”楚天疆又亲了亲蕾切尔，说道，“等忙完了，我带你们回到河谷家园，安安静静的住几年，让你们为我生一大堆孩子。” “我可不干，生孩子要长胖。” “怎么可能？”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你们不是与众不同吗？我觉得，生孩子不但不会让你们长胖，反而会让你们变得更性感。” “是吗？” “肯定是，你不相信我吗？” “我当然相信你。”蕾切尔突然翻转身体，爬到楚天疆身上。“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开始努力吧。” “你不是很累，让我侍候你吗？” “对了，我还忘了。哎……全身无力，好累啊……” 蕾切尔故意装着娇弱无力的样子，让楚天疆兴致大起，也就不再罗嗦，坐起身来抱住了蕾切尔。 楚天疆很兴奋，因为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不存在了。 想到能让老婆怀上孩子，想到能有自己的骨肉，楚天疆放开所有顾忌，也就肆无忌惮的开始横冲直撞。 大概是第一次让楚天疆主动，蕾切尔很快就被顶上了巅峰。 蕾切尔不但不累，还养足了精神，不然不会在三番五次登上巅峰后反客为主，玩起了拿手好戏。 张小刚第一次来敲门的时候，两人激战正酣，都没听到。随后蕾切尔反客为主，所以张小刚第二次来敲门的时候，楚天疆听到了也没有理会。直到张小刚第三次来敲门，楚天疆才止住了蕾切尔。 “老弟，你还正有兴致啊，知道都什么时候了吗？” “什么时候？” “快到中午了。” “中午？”楚天疆回头朝窗外看去，太阳确实快到天顶了。“哎，俄罗斯这鬼地方，冬天的白昼太短了。” 张小刚翻了下白眼，说道：“去冲个澡吧，我叫了客房服务，等下就把午餐送来。” “你吃过了？”楚天疆回头看了眼身上只裹着一条毛巾的蕾切尔，让她赶紧悄悄返回安娜四姐妹的房间。 “吃什么啊，等你呢。”张小刚摇了摇头，看样子对楚天疆有点无语。 “老兄，知道吗，我很高兴。” “高兴？” “这个怎么说呢。”楚天疆思索了一番，说道，“以前，我一直认为……认为……反正就是那么回事。” “怎么回事？” “当不了爸爸，就这么回事。” 张小刚一愣，说道：“这么说，你现在发现自己能够当上爸爸了？” “是啊，才知道的。” “确实该高兴，不过还是等到脱离险境再庆祝吧。”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今晚，我们就得离开莫斯科。”“伊萨克要开始行动了？”这时候，服务员推着餐车来到房间，送来了张小刚点的饭菜酒水。 第一百二十八章 能量生命（上） 伊萨克提前发起行动，早就在楚天疆与张小刚的预料之中。只是两人都认为，伊萨克需要两到三天调整行动部署，因此把撤退时间订在接走柳德米娜之后的第二个晚上，也就是明天晚上。 从雷纳特的脑袋里获得的信息，改变了张小刚对局势的判断。 伊萨克已经给雷纳特下达命令，让他在天黑前出动卫戍部队，封锁所有出城道路，在天黑后禁止任何人离开莫斯科。 也就是说，伊萨克将在这个晚上发起行动。来找楚天疆之前，准确的说是在回到酒店之后，张小刚就对部署做了调整，首先安排十名特工护送柳德米娜与安娜四姐妹前往梁赞附近的安全屋，随后又安排扮演波琳娜的特工率领其他人在中午出城。按照张小刚的安排，大部分X末日战士将在下午分批离开莫斯科。 “显然，我们低估了伊萨克。说不定，他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已经知道我们送走了柳德米娜与安娜四姐妹，甚至知道你与克拉拉的关系。”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家伙比我想像的厉害，而且部署非常全面。虽然你除掉了雷纳特，但是他肯定会安排马夫拉或者其他人去接管卫戍部队。” “不管怎么样，在找到能量源之前，我不会离开莫斯科。”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我不会阻拦你，但是也无法为你提供更多的帮助。老袁已经下了命令，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把柳德米娜送走。如果伊萨克除掉了德米特里季与柳德米娜的兄弟姐妹，柳德米娜就是最重要的砝码。老袁已经做了安排，叶夫根尼肯与我们合作，我们就把柳德米娜送过去，与他的儿子结婚，然后由他出面策立柳德米娜为女沙皇，以萨哈共和国为基础抗衡伊萨克。如果他不肯跟我们合作，就把柳德米娜送到阿尔泰共和国，在那里策立她为女沙皇。”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他早就猜到了这些安排。 “老弟，你得理解，我们得有轻重之别。” “放心吧，我非常理解。” 张小刚也叹了口气，说道：“不过，老袁也说了，找到能量源同样重要，所以答应让你与尼科尔她们留在莫斯科。” “如果顺利的话，今晚就能找到能量源。” “你有把握？”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我问过克拉拉，伊萨克很有可能让奥列格保管能量源，因此能量源肯定在安东诺夫家族庄园里面。那座庄园有几百年的历史，老安东诺夫苦心经营了几十年，伊萨克父子还管理了好几年，很多地方连克拉拉都不清楚。不过，只要能量源藏在庄园里，我就能找到。” “有多大的把握？” “绝对的把握。”楚天疆笑了笑，说道，“逮住尤利安之后，我对那种能量体有了更多的了解，已经能够感应到了。” 张小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我就等你一天。” “什么？” “按照计划，分散撤离的人员将在夜间陆续到达梁赞附近的安全屋，然后在天亮之前出发。我带几个人留下来等你一天。” “不用，我会追上你们。” “这……” “你说过，伊萨克比预料的厉害。如果他早有察觉，恐怕会对付你们，所以没有必要为了我们耽搁时间。” “老弟……”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老兄，你觉得我会有危险吗？就算伊萨克掌握了利用能量源的办法，他也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做。” “事不益迟，你也赶紧去收拾行李。” “行李早就收拾好了，而且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其实，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楚天疆一愣，也笑了起来。 “行了，我也不打扰你了。” 张小刚刚刚起身，房门就被推开，安德烈带着一名特工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大老板。” “有事？” 特工点了点头，等安德烈关上房门，才说道：“玛利亚皇后刚刚离开克里姆林宫，被伊萨克的人接走了。” “去了安东诺夫家族庄园？” “还在路上，不过应该是去安东诺夫家族庄园。” 张小刚立即锁紧眉头。 “这是行动即将开始的征兆。”楚天疆长出口气，对张小刚说道，“你们赶紧离开，我去找蕾切尔她们。” “等等……”张小刚叫住楚天疆，又对那名特工问道，“只有皇后离开了皇宫？” 特工点了点头，说道：“只有皇后，尼古拉三世，还有他的那些子女都在皇宫里。” “好了，你去收拾行李，我们马上出发。”张小刚回过头来，对楚天疆说道，“你得告诉尼科尔她们，不要回酒店。”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办。” “一切保重。” “你也是，一切保重。” 送张小刚出门，楚天疆把安德烈叫进来吩咐了一番，然后回到卧室收拾起早就准备好的几套紧身衣。 虽然还是白天，但是楚天疆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叫上蕾切尔等四人，楚天疆让她们直接进入隐身状态，然后带着她们离开酒店，径直去了皇宫。 尼科尔她们都在，而且不知道玛利亚皇后已经离开皇宫。 因为玛雅不大了解柳德米娜，所以她一直呆在公主的卧室里，没有外出，也很少与其他人接触。 “这么说，我们今晚就可以离开了？” “不是今晚，是现在。”楚天疆搂住尼科尔、玛雅与凯莉，在她们脸上各亲了一下。“皇宫的侍卫大概多久巡查一次？” “两个小时吧，不过白天很少来这里，晚上也就入夜后来一次，天亮前来一次。” “这样的话，等到天黑吧。侍卫来过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 “老公，你找到能量源了？”尼科尔问了一句。 “暂时还没有，不过今晚肯定能找到。”楚天疆拍了拍尼科尔的脸蛋，说道，“你跟凯莉出去，别让其他人起疑。” 尼科尔点了点头，带着凯莉离开了房间。 随后，楚天疆安顿好了蕾切尔等四人，让玛雅继续装扮成柳德米娜公主，才溜出了公主的卧室。 克里姆林宫很大，侍卫也很多。 转了一圈，楚天疆就发现，所有侍卫都是变异人，大多是第二种变异人，少数还是第三种变异人。 只是，楚天疆没有找到马夫拉。 雷纳特已经完蛋，伊萨克很有可能让马夫拉去指挥卫戍部队，所以他不在克里姆林宫也不奇怪。 风暴即将到来，尼古拉三世却毫无察觉，依然在几个侍女的陪伴下狂喝暴饮。 只是，对这个傀儡皇帝来说，除了用酒精让自己醉生梦死，活在虚幻之中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德米特里季本来就是酒鬼，也许醉死、或者在烂醉的时候死去是他最好的归宿吧。 等楚天疆回到柳德米娜的卧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过了一阵，侍卫巡查了公主卧室所在的这座宫殿。与凯莉说的一样，侍卫在外面巡查一番就离开了。 等侍卫离开，楚天疆让玛雅与尼科尔恢复了本来面貌。 随后，八人进入隐身状态，从窗户爬了出去。 离开莫斯科市区，来到郊外一处偏僻森林里，楚天疆让尼科尔她们恢复正常状态，穿上紧身衣。 “现在去哪？” “安东诺夫家族庄园。”楚天疆从背包里取出短刀，分给了尼科尔她们。“老规矩，到了庄园附近，我先进去探查情况。等我找到能量源，你们再从外面杀进来。与上次一样，不留活口。” “随便杀？” “对，随便杀，不用有什么顾忌。” “可以使用超能力？”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不让你们使用超能力的话，我就会带上几把步枪了。干完这件事情，我们就离开莫斯科。” “你打算丢下克拉拉？”尼科尔问了一句。 还没等楚天疆开口，蕾切尔就问道：“你答应带她离开莫斯科？” 楚天疆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我答应了她，而且尼科尔也同意。如果你们反对的话……” “谁说我们会反对？”蕾切尔翻了下白眼，说道，“再说了，我们反对也没用。如果你是那种事事都听老婆的、没有主见的男人，你认为我们还会嫁给你吗？你已经有了主见，就不要问我们。” “蕾切尔……” “放心吧，我不会争风吃醋，不过是在现在的基础上增加了七分之一。”蕾切尔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只要少了老娘那一份，老娘会狠狠收拾你。还有，你敢亏待老娘的姐妹，也没有好下场。” 蕾切尔这么一说，其他人都笑了起来。楚天疆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好了，先办好这件事。如果今晚找不到能量源，我们恐怕还得在莫斯科呆上一段时间。反正，我们必须找到能量源，而且在夺得能量源之后才会离开莫斯科。”这下，没人再废话了，尼科尔她们都想早点离开莫斯科呢。 第一百二十八章 能量生命（中） 安东诺夫家族庄园的规模十分庞大，几乎就是一座小城镇。 老安东诺夫在世的时候，除了三个嫁出去的女儿，四个儿子与两个没有嫁出去的女儿都住在这里。整个庄园被分成了五个区域，以前由老安东诺夫居住的古堡在整北面，另外四个区域的主体建筑都是高大的别墅。只是现在住在古堡里的是伊萨克，四座别墅则分给了伊萨克的两个弟弟与两个妹妹。除了古堡与别墅，庄园里还有很多供仆人居住的楼房，以及陈放各种物资设备的仓库。庄园外围是一道高度不到两米，用石头与水泥砌成，顶部有带电铁丝网的围墙。每隔五十米，就有一部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的监视器，而且每隔一百米就有一座十多米高的了望塔。 翻过围墙，楚天疆发现，离围墙五十米的范围内都是草坪，而且布满了传感器。 庄园内，道路上全都铺着沥青。虽然大灾难留下了明显的痕迹，路面上到处都是修补的痕迹，但是路面很平整，也很宽敞，修建标准非常高，甚至可以承载重型坦克。警卫巡逻队以排为单位，每支巡逻队里至少有一辆坦克与两辆步兵战车，而且步兵全部乘车，没有徒步行进。很明显，庄园内的警卫措施在最近才得到加强，也许是刚刚得到加强。要知道，坦克战车都是油老虎，一辆T—90坦克一个小时就能烧掉数百升柴油。虽然俄罗斯是产油大国，莫斯科附近也储备了不少原油，但是在石化工业恢复正常之前，燃油都极为宝贵。哪怕伊萨克掌握了莫斯科的所有燃油，也不可能让这些坦克战车每天都在庄园内往返巡逻。 也许，雷纳特的庄园遭到袭击，让伊萨克提高了警戒级别。 很快，楚天疆的猜测就得到了证实。 除了数十支巡逻队，庄园里还隐藏着数十名狙击手，而且都藏在很隐蔽的地方，很难被发现。 这些狙击手，显然不可能时刻都处于部署状态。 要知道，即便是变异人也需要适当的休息，因此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部署狙击手加强防范。 发现狙击手使用的都是普通枪械，最多是大口径狙击步枪之后，楚天疆松了口气。 这些发射枪弹的枪支，对尼科尔她们没有太大威胁。此外，这也表明，伊萨克还没有完全掌握利用能量源的办法。 早在几天前，楚天疆就想到，如果把能量体附着在枪弹的弹头上，枪弹的威力肯定会大幅度增强。如果能够控制这些能量体在弹头命中目标时爆炸，哪怕只是很少的能量体，威力就更加了不得了。如果伊萨克掌握了能量源，知道如何利用能量体，即便无法用能量体来改造自身，也应该想到这个办法。 还存在一种可能，即伊萨克始终不清楚楚天疆的真实实力。 也就是说，伊萨克仍然认为楚天疆是一个比较厉害的普通人，也就没有把楚天疆当成真正的威胁。 避开传感器与巡逻队，楚天疆直奔庄园的古堡。 来到古堡外，楚天疆突然停下了脚步。 那种感觉很微弱，但是非常熟悉。楚天疆立即断定，古堡里有能量体，而且是那种淡白色的能量体，数量还不少。 楚天疆没有急着进入古堡。 绕行古堡一周，楚天疆大致断定，能量体在地面以下，而且恰好在古堡的正中央，应该在某个地下室里。 此外，楚天疆明显感觉到，能量体正在缓慢增多。 增长的速度很慢，比楚天疆体内那个能量源释出能量体的速度还要慢，但是确实是在增多。 这个发现让楚天疆断定，能量源就在古堡里面，而且就在那些能量体附近，正在增多的能量体就来自能量源！ 搞清楚情况，楚天疆才进入古堡。 古堡非常庞大，相当于一座中世纪的城堡。按照楚天疆估计，古堡里面至少能够居住数千人。 在雷纳特的古堡里，全都是变异人，伊萨克这里也不会例外。 只是，进入古堡之后，楚天疆就猛然发现，仆人很少，警卫更少，准确的说没有荷枪实弹的警卫！ 遇到第一名仆人时，楚天疆就更加惊讶了。 这名看上去只有二十岁的女仆，不但不是变异人，身上也没有能量体，而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普通人了。 很快，楚天疆发现，古堡里只有年轻的女仆，而且都是普通人！ 与雷纳特里的那些“军妞”不同，伊萨克这座古堡里的女仆都很正经，至少在衣着上非常“保守”。 楚天疆没有遇到男性仆人，不过并不觉得奇怪。 现在，全世界范围内，男性所占比例低于百分之二十，因此世界各国的男性大多在军队等暴力机构中工作。只要女性能够从事的工作岗位上，大多是女性，而仆人这种职业自然是以女性为主。 古堡就像一座迷宫，楚天疆非了一番功夫才找到前往地下室的通道。 在进入庞大的地下室之后，楚天疆才猛然发现，古堡内没有电灯，用来照明的全是安装在墙上的油灯，或者是火把。 这让楚天疆感到非常奇怪，伊萨克不会连发电设备都搞不到吧。 再说了，外面那么多的坦克战车，随便拆掉一台上的发动机用来带动发电机，就能提供足够的照明电力。 伊萨克有返古的癖好？ 楚天疆觉得不大可能，不然他就应该武装一支哥萨克骑兵了。 肯定是另有原因，而且很可能与能量源或者能量体有关。楚天疆随即想到。伊萨克肯定在研究能量源与能量体，试图掌握能量源，找到控制能量体的方法。为此，他肯定做过很多尝试。如果尝试失败，导致能量体失去控制，能量体就会迅速转化，以发射、释放各中辐射等方式把能量消耗掉。如果释放出严重的电磁辐射，一定范围内的电子与电气设备就会受到影响。显然，这也正是古堡里没有电灯的原因，而且是伊萨克把能量源藏在远离地面的地下室里的原因。 想到这些，楚天疆加快了步伐。 没多久，楚天疆来到了地下室的最底层，却什么都没有。 这是一个大冰窖，整齐的摆放着大量切割长方形的冰块。 那种感觉来自正下方，表明下面还有一个隐秘的房间。 看了看四周的冰块，楚天疆忍不住笑了起来。伊萨克在尝试控制能量源与利用能量体的时候，肯定吃过很多苦头。如果能量体转化成热量，肯定会引发大火，而这些冰块正好可以用来降温与灭火。 此外，水是电磁波的绝缘体。 这家伙，考虑得还挺周到的。 搜查了一番，楚天疆在一块地板上找到了向下的通道。 是一条垂直向下的通道，没有扶梯、也没有阶梯，甚至没有供人攀爬的管子，就像一口深井。 下面，有微弱的亮光。 深度在两百米以上，而且直径没有明显变化，一直保持在一米左右。 那种感觉更加明显了。 楚天疆没有迟疑，钻进了通道。他没有直接滑下去，而是用四肢撑住两侧，控制住了下行速度。 通道下面，是一个面积不算太大的房间。 房间是一个正方体，四壁、准确的说是六个面，都是厚实的钢筋混凝土，顶部的厚度就在五十米以上！ 墙壁上有很多裂痕，还有一些早已变成黑色的血迹，表明这里发生过爆炸。 房间的正中央，就是那个被淡白色能量体包裹着的能量源！ 能量源悬浮在一个高约一米五的水泥桩的顶部，离桩面大约几厘米，房间里的亮光正是从能量源的中心散发出来的。 楚天疆感到呼吸停止了，心跳在加速，虽然他不用呼吸，也没有心脏。 能量源就在眼前，楚天疆却没有立即上前。 在他与能量源中间，有一个一米多高的水泥台，上面坐着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全身赤裸，背对着他的女人。 仔细一看，楚天疆暗自一惊。 虽然不大相信，但是楚天疆认了出来，这个女人就是玛利亚皇后！ 她在这里干什么？还赤身裸体的盘坐在冰冷的水泥台子上。要知道，受冰窖影响，这个房间里的气温在零下四十摄氏度左右。楚天疆早就探查清楚，玛利亚皇后是个普通人，而这样的低温能在几分钟内把她冻死。 只是，玛利亚没有死，也没有冻僵，身上还在冒汗呢。 虽然只看到背影，但是楚天疆敢肯定，玛利亚是一个非常有吸引力的女人。虽然她的相貌稍逊于克拉拉，但是身材更加丰满，而且肤色非常好，至少背上没有半点瑕疵，如同一件精美的雕塑。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楚天疆从左侧绕了过去。看清楚玛利亚皇后的正面，楚天疆一下就呆住了。他的目光没有落到皇后脸上，也没有落到丰满的胸部，而是落在了小腹部。只是，吸引了楚天疆的注意力、让他万分惊讶的绝对不是那完美的身材。玛利亚皇后的小腹部是半透明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能量生命（下） 虽然楚天疆不需要呼吸，但是仍然屏住了气。 控制住惊骇不已的情绪，楚天疆仔细一看，才发现，在玛利亚皇后与能量源之间有一根比头发丝还细的淡白色丝线。 能量体！？ 对，那确实是能量体，而且正是能量体让玛利亚皇后的小腹部变得半透明，淡白色的能量体正在皇后的肚子里聚积。 不是肚子，是子宫！ 楚天疆猛的一惊，没有急着用意识控制能量源，仔细观察了玛利亚皇后的小腹部，准确的说是聚积在子宫里的能量体。 是一个胚胎，一个已经有了人的模样的胚胎！ 这下，楚天疆更加震惊了。 虽然他对生物学的了解不是很多，更不是妇产科医生，但是就他所知，胚胎要到三个月之后，才会逐渐形成人的模样。胚胎在发育的过程中，会出现多种形态，几乎是把人类的进化史重演了一遍，即从单细胞发展成多细胞，再成为软组织生物的模样，出现脊椎后首先像鱼、然后像两栖动物与爬行动物。 可是，玛利亚皇后肚子里的那个胚胎，已经成为人形，只是体积非常小。 那是一个活着的胚胎？ 楚天疆又仔细观察了一番，有了一个更加惊人的发现。 这就是，在玛利亚皇后的腹腔里，有一团聚积的能量体，只是密度很低。由能量源进入她体内的能量体，主要聚积在胚胎上，不过有很小一部分转移到她腹腔里面，形成了那个低密度球形能量体。 这是怎么回事？ 楚天疆有点疑惑，不过立即就找到了答案。 这就是，那个胚胎是一个高密度能量体！ 虽然不是致密的能量体，即无法与构成楚天疆身躯的能量体相比，但是密度仍然远远高于皇后腹腔里的那个球形能量体，甚至比构成尼科尔她们身躯的能量体还高得多，大约相当于楚天疆的一半。 仔细思索一番，楚天疆明白了过来。 伊萨克在用能量源制造一个能量体生命！ 显然，伊萨克肯定尝试了很多方法，却始终没有找到利用能量源、甚至没有找到有效控制能量体的方法，也才想出了这个办法，即让他与玛利亚皇后孕育的后代成为一个纯粹的能量体生命。 如果成功了，伊萨克的儿子将成为能与楚天疆匹敌的“超人”。 只是，玛利亚显然清楚她的处境，知道在孩子降生之后，伊萨克不会因为她是孩子的生母就饶过她。为了控制这个“能量人”，伊萨克肯定会除掉玛利亚，从而成为“能量人”唯一的“血亲”。为此，玛利亚多了一个心眼，在孕育“能量人”的时候，偷偷窃取了一部分能量体。 只是，上次窥探皇后的时候，她身上根本没有能量体。 难道，她在今天才开始私藏能量体？ 确实有这种可能，即在往常，伊萨克肯定会守这玛利亚皇后，或者是让其他人，比如奥列格守着她。今天伊萨克与奥列格都不在，所以玛利亚皇后才获得机会，私藏了一部分能量体。 想到这，楚天疆也很是感慨。 伊萨克城府似海，处处都在算计，而他身边的人，同样很有心计，一个个的都在为自己谋算。玛利亚皇后如此，克拉拉照样如此。虽然克拉拉的目的是复仇，但是她更愿意为了摆脱伊萨克而放弃复仇。 因为人人自危，所以人人都在为自己谋后路。 感慨归感慨，楚天疆没再迟疑，立即用意识控制了淡白色的能量源。 等到玛利亚皇后猛然惊醒的时候，淡白色能量源已经被楚天疆收入体内，与她断绝了关系。 虽然玛利亚皇后懂得怎么控制能量体，但是不知道如何控制能量源。 就算她知道如何控制能量源，意识力量也肯定比不上楚天疆，更不像楚天疆那样能把能量源收入体内。 这时候，楚天疆也给外面的尼科尔等人发出了发起进攻的信号。 夺取能量源是首要目标，而次要目标是铲除伊萨克的党羽，准确的说是消灭掉所有知道或者有可能知道能量源的人。 “你……” “皇后，久违了。” “你……你是约瑟夫，你是……” 玛利亚皇后刚刚明白过来，楚天疆已经逼近，右手抓住她的肩膀，左手则压在了她的肚腹上。 “不要——” 感觉到楚天疆在夺取她提内的球形能量体，玛利亚皇后大叫了一声，然后开始拼命抵抗那股强大的意识力。 “皇后，你最好不要顽抗，这只会让你感到更加痛苦。” “你……求求你……不……不要……” 虽然楚天疆很难对女人狠下心来，但是对陌生女人，或者是歹毒的女人，他绝对不会手软。也许，玛利亚与克拉拉相似，受到了伊萨克的逼迫与威胁，可是她与克拉拉不同，因为她曾经试图加害柳德米娜，而且她没有把伊萨克当成仇人，所做的事情，并不是为了向伊萨克复仇。 很快，楚天疆就夺走了球形能量体。 “你……你也是……” “对，你已经猜到了。”楚天疆把手滑到了玛利亚皇后的小腹部。“我是能量人，而且是第一个能量人。” “你……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那是你的孩子吗，或者说那是个能发育成人的胚胎吗？玛利亚，不要自欺欺人了，那不过是伊萨克的一个工具！” “你……” 楚天疆已经感觉到，能量胚胎根本没有生命迹象，而且密度有明显区别，核心部位的密度几乎与构成楚天疆身体的能量体相当，而表面一层却差得很多。也就是说，这个胚胎是逐步形成的。 只是，楚天疆有点想不明白，他上次察觉到了皇后体内的胚胎，却没有发现是能量体。 难道，仅仅一天，这个胚胎就转化成了能量体？ 楚天疆觉得不大可能，毕竟能量源释出能量体的速度很慢，而皇后来到安东诺夫庄园也就几个小时，不足以聚积这么多的能量体。 也就是说，这个能量体胚胎早就存在了，只是楚天疆没有觉察到。 想到这，楚天疆猛的一惊。 只有一种合理解释，即楚天疆无法探查出与他身体密度相当的能量体，只能察觉到低密度的能量体！ 迅速思索一番，楚天疆立即肯定了这个猜测。 这就是，尼科尔她们无法觉察到楚天疆身上的变化，而楚天疆却能一览无余的发现尼科尔她们身上的任何细微变化。 楚天疆没再犹豫，开始用意识控制能量体胚胎。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 求饶根本没有用，就算楚天疆心软，给玛利亚留条活路，也绝对不会留下玛利亚体内的能量体胚胎。 只是，楚天疆很快就发现，控制这个高密度能量体胚胎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所幸的是，玛利亚控制能量体的能力非常弱。 “你这个恶魔，你……你杀了我……杀了我与伊萨克的孩子，他不会放过你的，他会把你碎尸万段。” 楚天疆没有理会近乎癫狂的玛利亚，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捶打。 没有能量体，玛利亚不过是个普通人。 “我要告诉伊萨克，让他杀了你，让他……” “玛利亚，你不说这句话，我也许会给你留一条生路，甚至会带你离开这里。”楚天疆轻轻一推，玛利亚摔下了水泥台。“你根本不是尤利安那样的死忠，不然你不会偷偷窃取能量体，可是你却执迷不悟，认为拿出伊萨克就能吓住我，让我放了你。可惜的是，你错得很离谱。” “你……” “难道我说错了吗？”看到玛利亚膝盖上的伤口，还有流出的鲜血，楚天疆知道这个她已经与普通人没有区别了。 “你说得没错，我确实不是伊萨克的死忠。”玛利亚撑起身子，突然狂笑了起来。 楚天疆长出口气，朝通道下方走去。虽然他觉得这个臭女人很可恶，但是仍然无法狠下心来杀了她。当然，楚天疆知道，等到伊萨克回来，肯定会杀了她。即便伊萨克再也没有机会回到这里，成为普通人的玛利亚也不法离开这里，最终不是饿死，就是憋死，或者被融化的冰水淹死。 “你会后悔的，你肯定会后悔！” “是吗？”走到通道口下面，楚天疆回头看了眼玛利亚皇后。 “你很厉害，也许你能杀了伊萨克，但是却救不了你最爱的女人，哈哈……”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虽然他不相信玛利亚的话，但是人之将死，玛利亚没有理由胡说八道。 “伊萨克早就知道了，克拉拉那个贱人投靠了你……” “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光芒从他头顶上掠过，直奔玛利亚的面门，从嘴里刺入的短刀让玛利亚闭上了嘴。 “需要跟她那么多废话吗？”蕾切尔从通道口跳了下来，“敌人被杀得差不多了，你想救克拉拉的话，就赶紧去吧。” “蕾切尔……” “我会照顾好大家，清理完战场就去找你。”楚天疆点了点头，没再罗嗦。显然，伊萨克没有在这里，是去找克拉拉了。如果玛利亚没有撒谎，伊萨克就绝对不会放过克拉拉。 第一百二十九章 赶尽杀绝（上） 庄园的后花园里，克拉拉面无表情的坐在凉亭的石凳子上。凉亭外面，庄园的总管与四名管家并排跪在地上，他们身后是三十多名同样跪着、或者说是趴在地面上的侍女。四周全是伊萨克的手下，伊萨克坐在克拉拉旁边的石凳子上。在他身后，站着一名看上去六十岁左右的老头。 “克拉拉，知道吗，我感到非常寒心。” 克拉拉没有看伊萨克，目光甚至没有动过，神色也没有丝毫变化，依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这么多年，我爱护你，保护你，提供你想要的一切，容忍你的所有荒唐行为。可是我今天才知道，你竟然背叛了我。” “我没有背叛你。” “是吗？”伊萨克招了招手。 一名手下走了过来，把一只用紫檀木制成、用纯金打造边框、四周与顶部各用一颗红宝石与数十颗小一点的蓝宝石点缀成太阳与繁星、十分精致的首饰盒放到了克拉拉与伊萨克两人中间的石桌上。 “打开吧，让我们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 “都是我的珠宝首饰，还有一些是你送给我的，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伊萨克笑了笑，打开了首饰盒。 里面确实都是一些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最耀眼夺目的，却是那颗张小刚送给克拉拉的心形粉钻。 伊萨克拿起了那颗钻石。“这个，应该不是我送给你的吧？” “伊萨克，你知道，有很多人追求我，还有很多人通过讨好我来巴结你，自然会有很多人送我礼物了。” “是吗？”伊萨克笑了笑，放下了那颗钻石。“有趣的是，我的人在你的卧室里找到了这只箱子。” “再好的珠宝，如果不用来佩带与观赏，又有什么价值呢？” “这么说，那些御寒衣物也是用来观赏的了？” 克拉拉笑了笑，说道：“天气越来越冷，真正的冬天还没到来，准备一些御寒衣物也很奇怪吗？” “克拉拉，你还在骗我！”伊萨克一巴掌拍下去，石桌子立即缺了一角。 伊萨克突然发火，克拉拉吓得哆嗦了几下。 “我给你一次机会，现在承认还来得及。” 克拉拉的嘴角动了动，却没有开口。 “来人！” “是！” “把她们……”伊萨克指了下那些趴在地上的女仆，“全都带走，任由你们处置，但是天亮前，全部处死！” “是！” 伊萨克的一群手下涌了上来，或俩或仨的拽起一名女仆。 “不……不要……” “求求你，饶了我……饶了我……” “主人，救我……救救我……” …… 克拉拉闭上眼睛，咬紧牙关，没去看那些可怜的女仆，惨叫声与尖叫声渐渐远去，最后再也听不见了。 “克拉拉，有话跟我说吗？” “伊萨克，她们都是无辜的，可是我确实无话可说。” “是吗？”伊萨克冷冷一笑，又招了招手。 两名伊萨克的手下跑了过来，把手里的口袋丢到了凉亭外面。 “克拉拉，这里面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是什么？”克拉拉的脸色已经变得很惊讶了，因为那几只布口袋都被鲜血浸透。 “这是在你的地下室里找到的，你不知道是什么？” 克拉拉猛的一惊，不过神色立即恢复平静。 “要打开给你看看吗？” 克拉拉没有开口，依然端坐着。 伊萨克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朝站在凉亭外的手下点了点头。 袋口打开，里面是两具尸体，尤利安与雷纳特的尸体。 看到已经变黑的两张面孔，克拉拉面色冰冷。 “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克拉拉闭上了眼睛，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 伊萨克微微摇了摇头，一名首下朝跪在最右侧的管家走去。 “不……不要，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那名管家大叫了起来，而且尿了裤裆。 伊萨克压了压手，那名手下停住了脚步。“克拉拉，他们都是你的管家，在你还小的时候就为你的父亲效力，说不定在你小的时候，他们还抱过你、逗过你、哄过你，你就忍心看着他们死吗？” 克拉拉捏紧了拳头。“伊萨克，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由你决定。” 克拉拉勉强笑了笑，说道：“伊萨克，你认为我会相信吗？” 伊萨克的嘴角抽动了几下，那名手下随即抓住了管家的脖子。管家甚至没有来得及尖叫出来，气管就被撕开了。 “我知道，你一直恨我，甚至恨不得让我去死。可是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补偿你，尽最大的努力满足你的欲望，让你过得更快活一些，让你过得更幸福一些，希望你能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 “哈哈……” 没等伊萨克把话说完，克拉拉就狂笑了起来。 伊萨克咬紧牙关，朝那名手下点了点头。转眼间，第二名管家侧着倒了下去。 “克拉拉，你还有三次机会……” “杀吧，把他们全都杀了，把我也杀了！”克拉拉爆发了。“伊萨克，你是个禽兽，你让我活着，让我养尊处优，不过是想满足你的欲望，让你能损失玩弄我。对，我恨你，我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 伊萨克闭上眼睛，那名手下杀死了第三名管家。 “我最恨的，不是你在七年前的那个晚上对我做的事情，而是随后，在我想到把此事告诉祖父的时候，你竟然在他的药里下毒！而是后来，在我的父亲察觉到你的兽行之后，你竟然派人杀了他！从那一天开始，不仅仅是我，还有这里的所有人都恨你，都想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伊萨克点了点头，那名手下干掉了第四名管家。 “我还恨我是一个女人，一个柔弱的女人。如果我是男人，如果我足够强壮，我会亲手杀了你。可惜的是，我只是一个女人，所以我只能用肉体来讨好男人，寻找可以帮我杀了你的男人！” 伊萨克的眉头跳了几下，挥了挥手，让那名手下离开后花园。 这时候，站在伊萨克身后的老头走出凉亭，走到了总管面前。 “奥列格，等等！”伊萨克叫住了老头。“克拉拉，所以你引诱约瑟夫，认为他能帮你报仇？” “哈哈……”克拉拉又笑了起来。 “你认为，我不知道你与约瑟夫的关系吗？在他第一次来到这里，我就知道，你打算利用他。别忘了，他是第一个在首次见面就被你请进了后花园，在你最喜欢温泉池里跟你发生关系的男人！” “是吗？这还不是拜你所赐。” “没错，是我让你去试探他，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可是你做的事情，比我吩咐的多得多。”伊萨克长出口气，说道，“可惜的是，你太高估这个家伙了。你很了解我，更了解我的实力。” 克拉拉冷冷一笑，似乎根本没把伊萨克放在眼里。 “这么说吧，他已经逃走了。今天下午，在卫戍部队封路之前，他与他的那些手下就逃走了。”伊萨克看了克拉拉一眼，说道，“也许，他承诺帮你杀了我，甚至承诺带你离开莫斯科，以此换取你的信任，而你也为此向他提供了情报，比如雷纳特住在哪，比如尤利安与我的关系等等，帮助他杀了尤利安与雷纳特。” “他们是我杀的！” 伊萨克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认为，我会相信吗？你再恨我，也不会杀雷纳特，至少不会亲手杀他。更何况，你一直呆在这里，从来没有离开过庄园，你凭什么去杀尤利安与雷纳特呢？” “你……” “可惜的是，他做这些，无非是要赢得你的信任。在发现我已经有所警觉，而且准备封锁莫斯科的时候，他逃走了。” “不会得……” “不会得！？”伊萨克哈哈大笑起来。“克拉拉，你太稚嫩了，太容易相信别人了，与七年前一样。” 克拉拉咬紧牙关，身体在不住的颤抖。 “克拉拉，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会原谅你，让你从新回到我身边……” “不——”克拉拉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伊萨克，我就算死，也不会回到你身边。你可以杀了我，你可以折磨我，但是别想让我再为你做一件事情。就算他逃走了，就算我永远也杀不了你，我也会诅咒你！” “哈哈……” “伊萨克，我会诅咒你，我会……” “奥列格！” 伊萨克的话刚刚说出口，那个老头右手一挥，一道光芒闪过，一直昂首挺胸盯着他的总管立即身首异处。 “克拉拉，你不知悔改，就别怪我不认兄妹情谊。” “呸！你是个禽兽，你杀了我，现在就杀了我！” 伊萨克笑了笑，说道：“你长得这么漂亮，而且精通讨好男人的方法，杀了你，那就太可惜了。我会让你活着，好好的活着，依然容光焕发，依然光彩照人，因为你还得继续去侍候男人。” “你是个魔鬼！”“哈哈……”伊萨克刚刚笑出声来，明亮的红色光芒突然出现，照亮了整个后花园。 第一百二十九章 赶尽杀绝（中） 看到从胸口处散发出的红色光芒，奥列格惊讶的瞪大眼睛，随即猛的撕开上衣。发光的正是奥列格的身体，在他的胸口出有一个红色光点，而且光点正在迅速扩大，散发出极为艳丽的红光。 “少主……”奥列格抬起头来，朝伊萨克看去。 转眼间，红色部位已经覆盖了奥列格的整个胸膛，而且中央部位凹陷下去，形成了一个中心发出白色光芒的旋涡。仿佛奥列格身上变成红色的部分融化成了红色的液体，被旋涡吸了进去。 奥列格的面部开始扭曲，显得极为痛苦。 伊萨克猛的反应了过来，随即身上发出了淡白色的光芒，他还以极快的速度脱掉了厚重的外套。 也就在这个时候，奥列格全身都已变得通红。 随着一片红色光芒闪过，奥列格消失了，一长一短两条裤子飘落而下，落到了那双笨重的皮靴上。 准确的说，奥列格没有消失，而是变成了一团红色的物体。 “伊萨克，我们又见面了。” 见到出现在那团红色物体后面的楚天疆，看清楚红色物体在楚天疆的双手之间迅速凝聚缩小，伊萨克瞪大了眼睛。 “怎么，你不会认为只有你们才是能量人吧。”楚天疆冷冷一笑，说道，“记住了，我是能量人的祖宗。当然，记不记住，或者你能不能记住都没有关系，因为你马上就会变得跟他一样。” “约瑟夫，你……你也是能量人 ？” “当然，而且是与你不一样，比你更厉害的能量人！” “你……” 楚天疆淡淡一笑，此时他已经感应到，伊萨克也是能量人，而且构成身躯的能量体的密度相当于致密程度的百分之七十五。之前，构成楚天疆身躯的能量体的密度也在这个水平附近，所以他没有察觉到伊萨克是能量人，伊萨克也没有察觉到他是能量人。现在，楚天疆正在迅速吸收奥列格的能量体，因此构成楚天疆身躯的能量体的密度在迅速提高，楚天疆也就发现伊萨克是能量人。 这个发现，让楚天疆肯定了能量体产生的自然感应现象是单向的，高密度能量体能与低密度能量体产生感应现象，低密度能量体则无法与高密度能量体产生感应现象，因此能量人之间的感应能力由构成躯体的能量体密度决定。 楚天疆也由此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构成他躯体的能量体密度没有逐渐恢复，伊萨克早就发现他是能量人了，而他却不知道伊萨克是能量人。这次是运气好，如果遇到比伊萨克更厉害的能量人，恐怕就不会如此好运了。 这时候，伊萨克朝旁边的克拉拉瞟了一眼。 “伊萨克，我劝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 “是吗？” 伊萨克动了，楚天疆也动了。直到此时，克拉拉才猛的回过神来，而她看到的只是两道光影。 虽然伊萨克的能量体密度不算低，但是比不上楚天疆。 更重要的是，伊萨克控制与应用能量体的能力远远比不上楚天疆，使用能量体的经验就更是天差地别了。 也许，伊萨克从来没有测试过他的最快速度。 结果就是，在冲向克拉拉的时候，伊萨克有所保留，楚天疆却毫无保留。 更重要的是，楚天疆的身躯比伊萨克更加“灵活”，也更加“多变”。 在对付能量体密度在百分之五十左右的奥列格的时候，楚天疆就发现，奥列格的身体结构，准确的说是组成身体的基本单元依然是细胞，与尼科尔她们很相似，而奥列格的能量体密度更高，是因为他的细胞里面存储了额外的能量体。也就是说，奥列格与楚天疆有着本质区别，算不上是真正的能量人，只是用能量体对躯体进行改造的人，与尼科尔她们在一个层面上，因此也就不可能随意改变身体结构。也许，奥列格能像尼科尔她们那样改变相貌与体态，但是必须维持基本生理结构，不然由能量体拟化的躯体就会崩溃，根本不可能像楚天疆那样随意改变身体形态。 这个发现，让楚天疆断定，伊萨克也是类似的“能量人”。 伊萨克离克拉拉很近，中间只隔着一张石桌。在冲向克拉拉的时候，他已经出手，准备抓住克拉拉。 也就在即将接触到克拉拉的一瞬间，伊萨克的指尖发出了红光。 伊萨克猛的一惊，立即收住脚步，同时拼命把手缩了回来。只是，太迟了，他的手已被楚天疆抓住。准确的说，是被一团白色能量体缠住，而且与白色能量体接触的部位，正迅速变成红色。 想到发生在奥列格身上的事情，伊萨克大骇不已。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些变化，但是伊萨克非常清楚，那种白色能量体是构成他身体的淡白色能量体的克星！ 红色区域正在迅速扩大，准确的说是从手指开始向上蔓延，转眼间就到了手腕处。 此时，伊萨克已经感觉到，变成红色的身体部位已经失去知觉，或者说是他无法控制变成红色的能量体。 惊骇之下，伊萨克哪敢有半点迟疑。 红色区域已经蔓延到了前臂上，即将到达肘关节处。 电光石火间，伊萨克左手呈掌刀用力一挥，仅硬生生的劈断了整条右臂。紧接着，他飞身急退，一跃就跳出了凉亭。 楚天疆出现在了克拉拉跟前，手里正拿着那条变成红色，正软化变形的手臂。 “不错嘛，很有魄力，竟然忍心断掉整条胳膊。反应也挺快的，知道丢掉这条胳膊才能保住性命。” “约瑟夫，算你狠，今天就饶过你们！” “哈哈……”楚天疆大笑了起来，说道，“伊萨克，你的脸皮也足够厚，你觉得是我饶过你，还是你饶过我？” “那么，你就得在杀我，还有救她之间做出选择！” 外面，传来一阵响动，伊萨克的手下，也就是之前把侍女拖出去蹂躏的那些禽兽正在全速赶来。 “约瑟夫，不管你们逃到哪，我都会找到你们，然后慢慢折磨你们，让你们这对狗男女生不如死！” 丢下这句话，伊萨克就朝北飞奔而去。 楚天疆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抱住了克拉拉。 “你……你不是离开莫斯科了吗？” “我说过会带你离开，忘了吗？”楚天疆在克拉拉的嘴唇上亲了一下，“现在，你来决定伊萨克的死活。” “我来决定？” “你要他死的话，我现在就去杀了他。如果还像清晨那样，认为带你离开就行了，我就放他一条生路。” “他能找到我们吗？” “不知道，也许能。” “这样的话，我就要他死！” 楚天疆笑了笑，把克拉拉抱离地面，随即用能量体裹住了她的身躯。 “那个盒子！” “这时候还放不下那些珠宝首饰？” “不是，那里面有阿列克谢给我的那颗钻石，也许……也许是你让他给我的，所以我不舍得丢下。” 楚天疆叹了口气，拿上了首饰盒。“闭上眼睛，抱紧我，别尖叫。” “啊——” 当楚天疆开始飞奔时，克拉拉仍然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虽然楚天疆耽搁了大约半分钟，但是伊萨克失去了一条胳膊，加上能量体密度与应用能量体的能力都远远比不上楚天疆。不到十分钟，楚天疆就在庄园北面大约一百公里处追上了伊萨克。 如果不是带着克拉拉，楚天疆能在五分钟内追上伊萨克。 “伊萨克，你还想逃吗？” “约瑟夫！？”发现被楚天疆追上，伊萨克顿时大惊失色。 “跑够了吗？” “你……你他妈的不要赶尽杀绝！”伊萨克猛的收住脚步。“留人一条活路，今后也好见面。” “哈哈……”楚天疆觉得很好笑。“伊萨克，你说得没错。问题是，我认为今后我们不可能再见面了。” “你……” “这么说吧，我需要的东西，玛利亚皇后已经给我了，包括你跟她的孽种！” “什么！？”伊萨克猛的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楚天疆。 楚天疆取出了藏在体内的那个淡白色能量源。“显然，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谁，所以在你对付克拉拉的时候，我去光顾了你的地窖，找到了这个东西。至于玛利亚皇后，她已经去地狱里等着你了。” “约瑟夫，你好歹毒，我……我跟你拼了！” 一道淡白色光芒朝着楚天疆逼来，只是楚天疆没有上当，因为那只是伊萨克的另外一条胳膊。 这家伙，确实狠辣，为了逃命，竟然连断两条胳膊。 只是，在只剩下一条胳膊的情况下，伊萨克是怎么弄断这条胳膊的呢？ 楚天疆没有管那么多，在接住了射来的那条胳膊之后，以追快的速度追上向西、也就是莫斯科城区方向逃跑的伊萨克。 这次，楚天疆没有跟伊萨克废话，一把抓住了伊萨克的天灵盖。 “伊萨克，忏悔吧，请求上帝原谅你犯下的所有罪行！”楚天疆给了伊萨克一秒钟，随即通过接触转化掉构成伊萨克躯体的能量体。至于伊萨克有没有在临死前忏悔，楚天疆并不在乎，因为他不是上帝的信徒。世界变成这个样子，恐怕也没有几个人相信上帝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赶尽杀绝（下） “他……他死了？” “对，从躯体到灵魂都死了，他再也无法伤害你了。”楚天疆点了点头，让克拉拉站到了地面上。 在楚天疆的双手间，致密的红色能量体已经缩小成一个直径大约六十厘米的球体。球体的体积大约六十立方分米，如果把密度降低四分之一，体积将达到八十立方分米，也就是伊萨克躯体的体积。 “约瑟夫……” “不要叫我约瑟夫。”楚天疆朝克拉拉笑了笑，说道，“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带你回庄园收拾行李。” 楚天疆没再理会克拉拉，又把击毙奥列格获得的能量体从体内取了出来。 这个已经处于致密状态的球形能量体，直径还不到五十厘米。虽然看上去只比伊萨克那个稍微小一些，但是体积只有伊萨克那个的百分之五十。奥列格只是比伊萨克瘦一些，因此构成他身躯的能量体的密度低得多。也正是如此，楚天疆才首先发现他是能量人，而且轻而易举的偷袭了他。 把两个能量体融合到一起，楚天疆有点发愁了。 这么大个球体，藏在身体里肯定不可能，如果跟身体融合，控制起来就很麻烦，如果控制不好，说不定还会有危害。 怎么处理？ 想了想，楚天疆把能量体分成了七个大小一样的球体。 因为能量体太多，只交给尼科尔，她肯定吃不消，所以只能让七个老婆分担，让她们每人都有一份。 随后，楚天疆脱下外套，准备把七个能量体包裹起来。 “阿嚏——” 听到打喷嚏的声音，楚天疆才发现，克拉拉只穿了一件很单薄的衣服。她那庄园的后花园里，气温比外面高了二十多度，因此不会觉得冷，而这里是荒郊野外，还是夜间，气温在零下三十五摄氏度以下。 “冷吗？”楚天疆走过去，抱住了克拉拉。 克拉拉哆嗦着点了点头，嘴唇已经冻紫了，两排牙齿还在打架。 楚天疆展开能量体，把克拉拉包裹了起来，只是他这次让能量体隐形，也就没有让克拉拉看到。 “你……你用什么东西裹着我？” “我的身体，相信吗？” 克拉拉哆嗦着点了点头，说道：“好舒服，好温暖。” “走吧，我回去。” “你看，市区！” 楚天疆回过头来，朝西边看去。 莫斯科市区内，火光冲天，几乎照亮了夜空，而且火势最凶猛的地方，正是位于市中心的克里姆林宫。 虽然伊萨克已经死了，但是他的影响没有消失，如同鬼魂般盘踞在莫斯科上空。 伊萨克制订了严密的计划，给每一个手下都安排了任务，而他的部下，正在按照计划完成由他下达的命令。显然，伊萨克认为楚天疆他们已经逃离了莫斯科，也不知道楚天疆是能够杀死他的能量人，因此也就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杀死，没有制订可以让他部署的行动终止的备用计划。 即便有备用计划，恐怕无法实施。 “想好了，决定跟我离开莫斯科吗？” 克拉拉点了点头，看样子身体还没有完全暖和。 “如果我要带你离开俄罗斯呢？” “离开俄罗斯？” “对，去另外一个国家。” 虽然身体被能量体裹住，但是脑袋露在外面，而且被楚天疆抱在胸前，克拉拉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只要跟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我可没有承诺一直跟你在一起。” 克拉拉沉默了，楚天疆确实没有做过这样的承诺。 “你已经知道，我不是约瑟夫，其实我也不是俄罗斯人，我是中国人，叫楚天疆，楚是姓，天疆是名。” 克拉拉一愣，打量了楚天疆一番。 “这是约瑟夫的样子，合适的时候我会变回自己的模样。” “你的名是什么意思？” “在中文里面，‘天’是天空的意思，‘疆’是疆域、疆场的意思，准确的说是边界与极限的意思。至于这两个字组合到一起是什么含义，我的老爸老妈最清楚，可是他们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无边无尽的天空？”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可以这么说吧，不过在中文里，‘天’本身就有顶部、至高无上的含义。” “看来，你的父母还真会取名字。不知道，你会不会给孩子取名字呢？” 楚天疆愣了一下，知道克拉拉想说什么，赶紧转移了话题。“到了我的国家，我会送你去见一些科学家，他们能帮你恢复生育能力。如果你想留在中国，我可以送你去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 “你的家吗？” “这……” “如果是你的家，我就去。” 楚天疆苦笑着叹了口气，说道：“那是一条河谷，附近没有人居住，我已经建好了一栋农舍，不知道其他工程进行得怎么样了。如果你想留下，我可以帮你建一座房屋，并且安排人照顾你。” “你会住在那里吗？” “会，不过你应该明白，我留在家里的时间很少。” “只要你每次回家都来看我，还有我们的孩子，那就行了。如果能陪我们住几天，我就再无怨言了。” “我可不敢保证。” “为什么？” 楚天疆迟疑了一下，说道：“其实，跟着我的那几个小女人，她们不是我的手下，也不是我的情人。” “你的同事？” “也不是，她们都是我的老婆。” “什么？你娶了……娶了那么多老婆？” “世道变了，法律与习俗也在变。经历了大灾难与地外文明入侵，现在男性所占比例已经不到百分之二十了。” “这……既然如此，再多一个也无所谓吧？”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说道：“克拉拉，你要知道，我非常爱她们，绝对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她们的事情。” “她们是姐妹？” “情同姐妹，甚至比姐妹更亲。” “放心好了，我会让她们接受我的。” “你……” “只要她们接受了我，你就不会不电影吧？” 楚天疆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看来得给尼科尔她们招呼，让她们与克拉拉保持距离。 “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如果她们不接受我，我也不会缠着你。不过嘛，以我跟人交往的能力，还有我对女人的了解，我相信她们很快就会接受我。”克拉拉笑得很开心，“她们都很年轻，也很漂亮，不过我觉得，她们肯定没有见过大世面，你也未必懂得她们，这可是我的机会哦。” “克拉拉……” “怎么，害怕我把她们从你身边抢走？” 楚天疆当即无语，觉得还是不说话为好。 “像她们那样的小女人，肯定很爱美，也喜欢打扮，不过她们做得都不怎么样，正好需要一个我这样的大姐姐来指点与教导她们。也许，她们还不大明白如何让自己的男人感到愉悦呢。这可是我的强项，我肯定能让她们变成最懂得自己男人的女人，让她们知道如何讨你欢心。” 楚天疆忍不住叹了口气，也开始担心起来。虽然尼科尔她们还是“花蝴蝶”的时候受过相关训练，但是都缺乏经验，即便是蕾切尔也不大懂得如何讨好男人。与风情万种的克拉拉比起来，她们确实太嫩了。让楚天疆不得不担心的是，如果克拉拉真的让尼科尔她们接受了她，恐怕这个家今后就难得安宁了。 想到这，楚天疆恨不得立即丢下克拉拉。 当然，楚天疆不会这么做。不管怎么样，克拉拉是在为他着想，目的也是希望在他这里获得幸福。 两人回到庄园的时候，伊萨克的那些手下已经走光了，或者说是逃走了。 后花园里，一片狼迹。来到古堡的大厅里，楚天疆挡住了克拉拉的眼睛。大厅内，躺着三十多具赤裸的尸体，她们是庄园里的侍女，全都死得很惨。有的被割破喉咙，有的被划破肚皮，有的被挖掉了心脏，有的连肠子都流了出来，还有一些没有坚持到最后，在遭到蹂躏时就惨死了。 “不要看！” “不……”克拉拉挣脱开来，踉跄着冲到几具侍女的尸体旁。“戴娜……菲儿……茉莱塔……” 克拉拉使劲的摇晃着几具尸体，似乎那些侍女都没有死，只是在沉睡。 楚天疆过去扶起了克拉拉。那几名侍女平常负责照顾克拉拉洗梳，是所有侍女中长得最漂亮的，与克拉拉的关系最为亲密。她们身上没有明显伤痕，只在脖子上有一圈指印，明显是被蹂躏死的。 “别哭了！” “她们……她们死得好惨……” “我们已经杀了伊萨克。” “可是，那些……那些禽兽……” 楚天疆搂住克拉拉的肩膀，说道：“我可以杀了伊萨克，但是无法杀光所有坏人。现在这个世道，没人能杀光所有坏人。等下，我们烧了这座古堡，算是安葬她们吧，让她们不再受到打扰。” 克拉拉点了点头，抹掉眼泪，也止住了哭泣声。这个时候，尼科尔她们赶了过来。见到大厅里的这一幕，她们更是万分惊讶，也就没有在乎楚天疆抱着克拉拉。或许，她们觉得克拉拉很可怜，都很同情克拉拉。 第一百三十章 辞旧迎新（上） 让尼科尔陪着克拉拉，楚天疆叫上其他人，把侍女与五名对克拉拉忠心耿耿的管家的遗体搬入地下室。 不多时，安德烈三兄弟驱车赶了过来。 莫斯科卫戍部队已经扩大封锁范围，正在市区内镇压暴动的平民，一支规模庞大，还有数百辆坦克战车、以及数十门自行火炮与火箭炮的部队正在朝庄园这边赶来，预计一个小时内就会到达。 “应该是马夫拉，他肯定知道伊萨克被我们杀了。” “现在怎么办？” “三十六计，走为上。”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安德烈，你们去把车上的炸药拿来，安装在古堡的主结构上。尼科尔，你们去发电房，把燃油全都倾倒出来。半个小时后，我们离开这里。” 时间紧迫，尼科尔她们与安德烈三兄弟立即分头行动。 “走吧，我们去收拾点细软与御寒衣物。” “你要炸掉这座古堡，我真有点舍不得。”克拉拉叹了口气，朝四周扫了一眼，“这座庄园是祖父送给我的嫁妆。” “你要喜欢的话，到了新家，我帮你建一座同样的古堡。” “是吗？” “你觉得，我会说大话吗？” 克拉拉立即笑了起来，说道：“我相信你，不过我不需要这么大的古堡，只要能住下我们一家人就行了。” “那得看是多大一家人。”楚天疆笑了笑。他已经发现，至少尼科尔接受了克拉拉。 虽然在七只“花蝴蝶”中，蕾切尔才是老大，但是尼科尔与楚天疆最亲密，所以尼科尔的影响力并不在蕾切尔之下。只要尼科尔接受了克拉拉，假以时日，其他人也会陆续接受克拉拉。 来到卧室，楚天疆拿上了克拉拉早就准备好的背包，才跟她进了密室。 “别拿太多，带上一些有纪念价值的就行了。” 克拉拉朝四周扫了一眼，突然转过身来。“天疆，你那几个老婆，是不是跟你一样，也像你这么厉害？” “这……问这个干嘛？” “是不是嘛？” “差不多吧，比不上我，但是也很厉害。” “那就好，你去把她们叫来吧，另外让她们每个人都带上一个背包，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楚天疆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 “怎么？我可不想把这些财宝留给那些禽兽不如的家伙，就算无法全部带走，也要把最贵重的带走。” “你是想收买她们吧？” “老公……” “别这么叫我，我们还没到哪一步呢。” 克拉拉嫣嫣一笑。“迟早会到那一步，对吧？与其便宜了其他人，还不如让姐妹们得点好处。” “这么快就成姐妹了？” “迟早会的，你就放心好了。”克拉拉笑着在楚天疆的脸上亲了一口。 楚天疆很无语，照目前的样子，克拉拉肯定比蕾切尔还要难以对付。只是，想到这么多珍宝留给敌人，那也确实太可惜了。别忘了，建设河湾家园是一笔很大的开支，而张小刚未必靠得住。 来到古堡里，楚天疆找到了正在四处倾洒汽油的尼科尔等人。 听说克拉拉要把珠宝首饰分给她们，七只“花蝴蝶”立即兴奋了起来，一个个也忘了楚天疆安排给她们的工作。 “老板，习惯就好了。” 楚天疆抬头一看，发现是吊在大厅顶梁上安装炸药的瓦连京。 “用我们的话来说，女人跟龙一样，都喜欢闪闪发亮的东西。”瓦连京跳了下来，“看到珠宝，什么都忘了。” 楚天疆苦笑着直摇头，说道：“炸药都装好了？” “我这里都装好了，不知道安德烈与列昂尼德他们有没有弄好。” “那就帮着弄汽油吧。” “老板……” “怎么，要我亲自动手？” 瓦连京吐了吐舌头，赶紧动了起来。 随后，楚天疆又去把安德烈与列昂尼德叫来，让他们帮着倾洒汽油。 十多分钟后，克拉拉带着尼科尔她们来到了大厅里。楚天疆的七个老婆，每人都背着一个胀鼓鼓的背包，蕾切尔手上还提着一个。 “这是干嘛？”见到蕾切尔把背包递过来，楚天疆有点疑惑。 “不是给你的，这是克拉拉的那一份，不过她不像我们，所以你得帮她。” “什么？” 蕾切尔把背包塞到了楚天疆手上，又对安德烈三兄弟说道：“你们也去，各装一包，克拉拉送给你们的见面礼。” 楚天疆又是一愣，然后瞪了克拉拉一眼。 克拉拉吐了吐舌头，做出一副很调皮的样子。 瓦连京立即拉着列昂尼德去了，安德烈却有点拉不下面子。 “你也去吧，能装多少就装多少，反正带不走的，也只会便宜其他人。” 楚天疆这么一说，安德烈才跟着去了。 没过几分钟，安德烈三兄弟各提着一个同样胀鼓鼓的背包赶了回来，只是他们三人的背包更大一些。 看清楚，楚天疆暗自一惊。这三兄弟的背包里，装的大多是金砖，每只背包至少有三百公斤。大概，其他值钱的、比较轻便的珠宝首饰被尼科尔她们拿光了，所以三兄弟只能带上金砖。 离开古堡，楚天疆把一只打火机塞到了克拉拉手上。 “天疆……” “这是你的庄园与古堡，你来。” “我……”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算是跟过去做个了结吧。知道吗？在我们国家，在祭奠去世的祖辈，以及一些节情的时候，都会燃放爆竹与烟花，特别是每年的除夕夜，家家户户都会燃放爆竹，象征着辞旧迎新。这是你与过去的诀别，也是新生活的开始。因为没有爆竹，所以只能将就一点了。” 听楚天疆这么一说，克拉拉笑了起来。 “很高兴吗？” “这么说，嫁给你之后，我也要入乡随俗了？” “嫁给我？” “她们都答应了。” 楚天疆一愣，回头朝尼科尔她们看了过去。克拉拉显然没有撒谎，这表明，她收买人心的手段确实高明。 克拉拉闭上眼睛，默默祈祷了一番，随后打着了火。 等楚天疆回过头来，克拉拉抓住他的手，一起握住打火机，然后一起松手，让打火机掉到了面前的那滩汽油里面。 火苗猛的蹿起，楚天疆立即抱住克拉拉转过身来。 克拉拉也抱住了楚天疆，紧紧的吻住了楚天疆的嘴唇。 楚天疆的身后，一条火线迅速向古堡奔去。在火线进入古堡的刹那间，整座古堡都燃烧了起来，随即发生了猛烈的爆炸。在刺眼的火光下，楚天疆与克拉拉紧紧抱在一起，亲吻着对方。 “我说，你们亲够了吗？”蕾切尔走过来，还忍不住叹了口气。“没亲够的话，也等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再继续吧。” 被蕾切尔这么一说，克拉拉反而害羞起来。 “走吧，我们离开这里。”楚天疆抱起克拉拉，朝庄园的大门走去。 “老板，这些车……” “安德烈，你不会还想把那些车带上吧？”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再说了，我可没打算驾车逃走。” 安德烈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 莫斯科附近的公路已经被卫戍部队封死，而且车辆行驶速度还不如楚天疆他们奔跑的速度快呢。 跑出几十公里，估摸着离开了莫斯科卫戍部队的包围范围，楚天疆才首次停下。 “怎么样，吃不消了吧？” “老板，没想到这东西越来越沉。”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对一脸苦色的瓦连京说道：“找个地方，把那些金砖藏起来，以后有机会再回来取。说不定，我们得徒步穿越大半个俄罗斯，我可不觉得你们三兄弟能够背着几百公斤的金砖跑几千公里。” 想到要徒步行进几千公里，安德烈三兄弟没多罗嗦，立即卸下了大部分金砖。 等到队伍再次上路，楚天疆把背包转到了身前，然后背着克拉拉，以便腾出双手，而且这样也方便一点。 为了照顾克拉拉，楚天疆把奔跑速度控制在每小时两百公里左右。 这个速度，足够摆脱莫斯科卫戍部队了。 “老公……” “我说过，我们还没到这一步。” “可是蕾切尔说过，你听她们的话，只要她们接受了我，你就不会反对。” “她说过这样的话？” “要不要把蕾切尔找来对质？” 这娘们太聪明了，竟然这么快就看出最受宠爱的尼科尔不是老大，一向专横野蛮的蕾切尔才是大姐头。楚天疆有点后悔了。要是早知道克拉拉如此厉害，当初说什么都不会答应她提出的要求。 “老公……” “什么？” “你肯答应了？” 楚天疆一愣，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我们还说好了，等我的身体好了，我就给你生个儿子。” “什么！？” “蕾切尔她们说，想一直跟着你，而怀上孩子的话，就不能跟着你了，所以她们都不想现在生孩子。听她的意思，你很喜欢孩子，也很想要孩子。所以嘛，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我了。” “你一个人生得了孩子？还艰巨的任务！”“反正，你肯答应就好了。”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毫无疑问，这个克拉拉绝对比蕾切尔难缠，说不定很快就会成为新的大姐头。 第一百三十章 辞旧迎新（中） 来到梁赞郊外的安全屋，发现了被锁在一个小房间的安娜四姐妹，却没有柳德米娜与保护她们的特工的踪迹。楚天疆暗自一惊，尼科尔等人立即会意，马上放下背包，去外面搜寻其他人。 “克拉拉，你与安德烈他们留在外面。”楚天疆又给安德烈递了个眼神。 安德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即保护好克拉拉，不要让克拉拉进屋、也不要让她去别的地方。 拧断门锁，楚天疆进了房间，然后关上了房门。 “谁？”安娜站了起来，双手握着一把很小的水果刀，神色非常慌张，她的三个妹妹蜷缩在角落里。 “安娜，是我。” “约瑟夫，是……是你吗？” “对，是我。” 房间里没有电灯，也没有蜡烛等可以照明的东西，看上去更像是一间囚室。 “约瑟夫……”安娜丢掉水果刀，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楚天疆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抱住了安娜。她浑身冰凉，脸色苍白，脉搏与心跳都很微弱。楚天疆哪敢迟疑，立即掐住安娜的人中穴，然后用能量体裹住安娜，让她渐渐暖和起来。 这时候，尼科尔赶了回来，但是没有进房间。 “老公，附近没有人，没有找到柳德米娜，也没有发现其他人。” “知道了，你在外面陪着克拉拉，让安德烈他们去外围警戒。”楚天疆也通过意识回答了尼科尔。 “安娜她们没事吧？” “没事，都活着。蕾切尔她们回来后，让她们在附近警戒。” 结束意识交流，楚天疆抱着安娜走到角落里，发现阿杰莉娜、狄安娜与薇拉的体温都非常低，而且鼻息很微弱。楚天疆没有多想，立即展开能量体，把另外三姐妹也裹住，先让她们的提问恢复正常。 还好，房间里的光线很暗。 不一阵，安娜醒了过来。 “约瑟夫，真的……真的是你吗？” “安娜，是我。”楚天疆抱紧了安娜，“不用害怕，我来了，我等下就带你们离开，带你们回家。” “约瑟夫……” “安娜，怎么只有你们四个在这里？” “我……我也不知道。”安娜突然哆嗦了几下。“阿杰莉娜她们……” “她们都在这里，都还好。”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安娜，到底是怎么回事，柳德米娜、还有其他人呢？” “我也不知道，我们都昏过去了……” 楚天疆把安娜四姐妹送到莫斯科郊外的藏身地点之后不久，张小刚的手下就赶来，带她们来到了这里。吃晚饭的时候，负责保护她们的女特工提到，大部队即将到达，然后就离开这里。柳德米娜与安娜四姐妹都很高兴，胃口也特别好。只是吃下晚饭后不久，安娜就头昏眼花。等她醒来时，已经在这个房间里了，而且她的三个妹妹也在这个房间里。没过多久楚天疆就赶了过来。 难道是那两名女特工把她们关在这里的？楚天疆暗自一惊，立即问道：“在昏睡前，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吃晚饭前，那个胖一点的离开了一阵，回来的时候神色不大好看。” 难道是张小刚他们出事了？楚天疆觉得很难理解。两名女特工都不可能叛变，而让她们丢下安娜四姐妹的唯一原因就是张小刚率领的大部队没有到达，而她们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好柳德米娜。因为只有两个人，所以她们只能带着柳德米娜逃走。如果带上安娜四姐妹，她们都逃不掉。 以张小刚的特点，他肯定给两名女特工下达了特殊命令，即在情况危急时，丢下安娜四姐妹，只带柳德米娜离开。如果张小刚考虑得更长远一些，他甚至会让这两名女特工带着柳德米娜直接回国。 情况危急，意味着大部队无法顺利抵达。 张小刚他们肯定出事了！ “约瑟夫……” “好了，现在没事了。”楚天疆收回裹着阿杰莉娜三人的能量体，把安娜抱起来，走出了房间。“尼科尔，你去其他房间找一下，看看有没有御寒衣物与食物，没有热食，也至少要熟食。” 尼科尔没多罗嗦，立即去寻找衣物与食物。 随后，楚天疆又把阿杰莉娜、狄安娜与薇拉抱了出来。尼科尔也拿来了御寒衣物，有裘皮大衣、羽绒服、保暖内衣、极地靴、厚毛袜与皮帽子。显然，其他人走得很慌张，很多行李都没有带走。 因为早就被楚天疆看过，克拉拉又是女人，所以安娜四姐妹没有回避，直接在走廊里更换了衣裤。 随后，尼科尔拿来了几只罐头。 楚天疆接过罐头，直接用能量体给罐头加热。 “约瑟夫……”看到楚天疆用手给罐头加热，安娜感到十分惊奇。 “你知道，我不是约瑟夫。” “其实他是……” 楚天疆瞪了克拉拉一眼，又对安娜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反正我回把你们送回萨哈共和国。只是柳德米娜不见了，所以我无法保证你的弟弟能够娶到公主。快点吃吧，我们还得赶路。” 安娜她们也饿坏了，受冻的人饿得特别快。 吃完一只罐头，安娜还要了一个。 也就在这个时候，楚天疆与尼科尔的眉头同时跳了几下。 “怎么了？”克拉拉一直在留意楚天疆。 “没事，蕾切尔她们快回来了。”楚天疆长出口气，对尼科尔说道，“再去找些吃的，等下带上。” 果不其然，蕾切尔很快就赶了回来，随后玛雅她们也陆续返回。 “有一支军队从梁赞那边开过来，离这里不到二十公里了。” “去把安德烈他们叫回来。” “我们回来了。”安德烈首先赶到，他的两个弟弟跟在后面。“我们快被包围了，只有东北方向还没有敌人。” “有多少敌人 ？” “很多，恐怕有好几千，还有坦克与重炮，甚至有直升机。” 这时候，尼科尔带着一口袋罐头赶了回来。 “老公，怎么办？” 蕾切尔叫楚天疆为“老公”，安娜立即瞪大眼睛看着她，又看了眼楚天疆，似乎觉得开始听错了。 “她还不知道吗？”蕾切尔注意到了安娜的神色变化。 “约瑟夫，她……她是……” “我说过，我不是约瑟夫。”楚天疆正在思索，情绪也就有点暴躁。 克拉拉很懂得察言观色，立即把安娜拉开，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大概就是尼科尔她们与楚天疆的关系。 “首先，我们得离开这里，而且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敌人出动军队来对付我们，表明暂时还不清楚我们的实力。不过，阿列克谢的大部队下落不明，不排除敌人会出动变异人的可能性。”楚天疆已经考虑好了。“安德烈，你们三兄弟照顾阿杰莉娜、狄安娜与薇拉。背包里的那些东西能带多少，你们自己决定，前提是必须跟上我的步伐。尼科尔照顾按捺，蕾切尔照顾克拉拉，你们的背包都给我。” “那是什么？”安德烈对尼科尔问了一句。 “罐头。” “没必要带食物，我们可以狩猎。” “这……” 楚天疆这才想到，安德烈三兄弟都是猎人，也就点了点头，说道：“食物留下，带上足够的御寒衣物就行了。” 尼科尔这才没说什么，丢下了装着罐头的口袋。 五分钟后，楚天疆带着队伍离开了安全屋。这次，由玛雅与克洛伊在前面带路，伊莎贝拉、米歇尔与凯莉负责断后。 按照安德烈侦察到的情况，队伍朝东北方向前行。 所幸的是，还没有天亮。 冬季的俄罗斯，夜长昼短，从下午六点不到持续到第二天清晨七点过，夜间差不多有十四个小时。再往北的话，比如在圣彼得堡，每年一月上旬的时候，白昼将缩短到八个小时以内。 在夜色的掩护下，众人赶在敌人形成合围之前逃了出去。 冲出包围圈的时候，楚天疆听到了野兽的咆哮声，其他人也听到了。显然，前来对付他们的敌人中有不少的变异人，甚至有一些第三种变异人。如果不是楚天疆他们的行进速度非常快，恐怕已经被包围了。 行进了两百多公里，确认敌人没有追上来、一时半会也无法追上来后，楚天疆让队伍停了下来。 随后，楚天疆采纳了安德烈的建议，继续向北行进。 按照安德烈的分析，敌人大举出动，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因此会在东面的伏尔加河设防。如果没有克拉拉与安娜四姐妹，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渡过伏尔加河，但是带着五名普通女性，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只有继续向北，到达极北地区再向东前进，才有可能摆脱追击的敌人。 用安德烈的话来说，只要进入极北地区，即便是野兽军团也追不上他们。队伍再次出发时，楚天疆让安德烈三兄弟轮番在前面带路，他则带着玛雅等人在后面负责清除队伍行进的痕迹。当太阳升起的时候，队伍已经在梁赞北面大约八百公里处了。 第一百三十章 辞旧迎新（下） 天黑前，安德烈找到一个洞口朝北的洞穴。 在冰天雪地里行进了一天，不但克拉拉与安娜四姐妹又冷有饿，连安德烈三兄弟的肚皮都在呱呱叫了。 安顿下来后，安德烈出去狩猎，列昂尼德与瓦连京则去收集柴火。 楚天疆没有闲着，他去洞穴外部署了一道警戒线。之前顾虑有其他能量人，楚天疆一直没有使用能量体部署警戒线。伊萨克、奥列格与玛利亚都死了，也夺得了能量源，楚天疆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再说了，队伍肯定得在这里过夜。 虽然楚天疆、尼科尔她们与安德烈三兄弟还能继续赶路，就算连续几天不休息也不是大问题，但是克拉拉与安娜四姐妹都是普通人，还是体质较弱的女人，不休息的话，她们很快就会累垮。 楚天疆回来的时候，安德烈已经返回，正在给一头看上去有点像鹿的动物剥皮。 篝火已经点燃，洞穴里顿时温暖了许多。只不过，这是一座开放式洞穴，而且另外一端肯定还有一个出口、或者是通风口，寒风仍然呼呼的往里灌，让克拉拉与安娜四姐妹不得不尽量靠近篝火。 有安德烈三兄弟在，轮不到楚天疆来展示烧烤手艺。 让楚天疆颇感惊讶的是，列昂尼德竟然带上了盐等胡椒等调味佐料，烤鹿肉也就更有滋味了。 填饱肚皮，克拉拉与安娜四姐妹却睡不着了。 楚天疆没有留在洞穴里，去了洞外。有克拉拉在，不需要为安娜她们操心，真正需要担心的是下落不明的张小刚。 所有迹象都表明，张小刚他们遇到了麻烦，而且是大麻烦，不然那两名女特工不会留下安娜四姐妹，只带上柳德米娜离开。问题是，张小刚他们到底遇到了多大的麻烦，以及他们现在的处境如何？楚天疆有一股立即杀回莫斯科的冲动，可他知道这绝对不是明智之举。已知的四个与能量体有关的人都被除掉了，马夫拉的地位在雷纳特之下，因此他不大可能拥有能量体，更不可能是能量人。张小刚他们都是X末日战士，以他们的本事，就算打不过数量众多的变异人，逃走也不是问题。此外，张小刚也早就说过，如果发生意外，首先得返回国内，与后方取得联系。 张小刚他们很有可能逃走了，而且引开了大部分敌人。 楚天疆在这个时候返回莫斯科，只会添麻烦。再说了，他这支小部队里，没有人能够顶替他。克拉拉足够精明，可是她没有超能力，而且威信与地位都不够高。尼科尔与蕾切尔都很厉害，可是她们不适合当领导。安德烈有领导才能，但是过于死板，没多少主见，也不时候率领队伍。 显然，如果楚天疆返回莫斯科，这支队伍就得跟他回去，或者留在这里。 “老板。” “怎么，你也受不了那些女人了？”楚天疆回头看了眼来到洞穴外的安德烈。 安德烈笑了笑，坐到楚天疆旁边的岩石上。“老板，我还真是佩服你。像她们那样的女人，有一个，就把我烦死了，你却……” “现在，知道我活得有多么不容易了吧？”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好了，尤利安与伊萨克都死了，我们已经为你的家人报了仇。等我们脱离险境，你们三兄弟就可以离开，去做你们想做的事情。” “老板……”安德烈立即站了起来，“你让我们去哪？” “安德烈……”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已经无亲无靠，”安德烈在楚天疆面前单腿跪下，“只要老板不嫌弃，我们愿意永生追随。”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不是约瑟夫，不是俄罗斯人，我也不会留在俄罗斯。” “老板，我也说过，这个国家已经没有值得我留恋的地方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今后你们三兄弟就跟着我。” “老板！” “起来吧。”楚天疆把安德烈扶了起来。“虽然我是你们的老板，但是我们更是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今后，就叫我楚大哥好了。” “这……” “当然，在特殊环境下，你们还是得叫我老板。” 安德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到了中国，我可以帮你们加入中国国籍，享受中国公民待遇。” “这……” “当然，前提是你们不反对，准确的说是你们愿意加入中国国籍，成为中国公民。” “老板这么安排，我们肯定不反对，而且老板是中国人，我们自然也得是中国人，不然今后……” “安德烈，你想得太多了。”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世道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恐怕几年之后，就没有国家之分了。只要你们为我做事，做的是正确的事情，国籍身份这些根本不重要。” 安德烈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当然，你也得考虑一下自己的事情了。” “自己的事情？”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你之前不是说，你们三兄弟发誓，在为家人报仇之前绝对不考虑婚配。现在已经为你们的家人报了仇，而且我觉得，列昂尼德与瓦连京对狄安娜与薇拉都有意思，你跟阿杰莉娜谈得也不错吧。” “老板……”安德烈的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这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还会害羞？楚天疆忍不住笑得更大声了。“有就有，正常男人都会喜欢上阿杰莉娜那样的漂亮女人。你要遮遮掩掩的，别人还以为你有问题，不是正常男人呢。” “老板，我……” “怎么，你觉得阿杰莉娜不够漂亮？” “不，不是，她很漂亮，只是……”安德烈迟疑了一下，说道，“她是总统的女儿，我不过是一个牧民，怎么……” “安德烈，你要这么想，连我都看不起你。” “老板……” “牧民又怎么样？不瞒你说，我以前也就是个当兵的，不比你好多少。现在，讲的是实力与能力，而你有足够的能力。相比之下，我反而觉得阿杰莉娜配不上你，她除了是一个加盟共和国总统的女儿之外，还有什么？”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不怕你不信，我的影响力都比她那个当总统的老子大得多。如果你不好意思开口，到了萨哈共和国，我帮你向她的父亲提亲。” “老板，这……这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敢保证，她的父亲绝对不会反对。” “这……” “我们能把莫斯科搞得天翻地覆，连伊萨克都被我干掉了，一个加盟共和国总统算得了什么？你也知道，安娜一直缠着我，知道是为什么吗？还不是希望通过我，获得来自中国的支持。” “如果是这样，我更加不能答应。” “为什么？” “这是政治婚姻。” 楚天疆一愣，笑着说道：“政治婚姻也未必结不出好的果子，关键是，你与阿杰莉娜有没有真感情，是不是真的相爱。如果是，即便是政治婚姻，你们也能排除万难，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这……” “所以说，你得把握住这个机会。”楚天疆拍了拍安德烈的肩膀。“好了，我们天亮前出发。不出意外的话，三到四天之后就能到达萨哈共和国。到时候，如果你与阿杰莉娜都爱上了对方，我就帮你提亲。” 安德烈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好了，去把尼科尔她们叫出来，你们留下来照顾克拉拉与安娜她们。” 安德烈知道楚天疆有正事要做，也就没再罗嗦，进去把尼科尔她们叫了出来。 “老公，你不会打算在冰天雪地里跟我们玩激情吧？”蕾切尔很是兴奋，大概开始跟克拉拉她们聊了一些让女人感兴趣的话题。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说道：“我可没有那么好的兴致，跟我来吧。” 带着七个老婆离开洞口，楚天疆径直去了十多公里外的一片冷杉林。进入密林后，又行走了几公里，楚天疆才停下脚步。 “蕾切尔，别说话。”楚天疆转过身来，“现在，在我周围坐下。” 蕾切尔吐了吐舌头，首先盘腿坐下，随后其他人围绕着楚天疆坐了下来。 看到出现在楚天疆身体外面的七个红色球体，除了尼科尔，其他六人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楚天疆原本想用口袋盛放这七个能量体，但是这样更不方便，所以他就把能量体置于身体外面，并且使其处于隐形状态。 把七个能量体分给七人之后，楚天疆说道：“尼科尔，你告诉她们怎么做。融合了这些能量体之后，你们自己回来。” “你不留下来陪我们？”蕾切尔赶紧问了一句。 “有这个必要吗？”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别耽搁时间，必须在天亮前赶回来，我们还得赶路呢。” “你是想去跟克拉拉亲热吧？”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说道：“蕾切尔，我早就说过，克拉拉的地位由你们决定。如果你们不喜欢她，我现在就把她赶走。只有你们接受她，我才留下她，让她过上幸福生活，所以你们好好考虑一下吧。” 蕾切尔一愣，随即瘪起了嘴。“别废话了，抓紧时间融合能量体。”随后，楚天疆通过意识告诉尼科尔，如何把多余的能量体聚积在细胞里面，从而提高能量体的密度。 第一百三十一章 逃难之旅（上） 在尼科尔她们附近设置了一圈警戒线，楚天疆才返回洞穴。 安德烈守在洞外，看样子三兄弟将轮流守夜。安娜的三个妹妹相互拥抱挤成一团，缩在裘皮大衣下面，都已进入梦乡。列昂尼德与瓦连京正忙着把剩下的鹿肉烤熟，准备带上在路上吃。克拉拉与安娜没有睡，两人肩并肩的坐在篝火旁，四只手还握在一起，正小声说着悄悄话。 “天疆，你回来了？”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走到克拉拉身旁坐下，随后看了安娜一眼。 “安娜已经知道了，不过不是我说的。” “蕾切尔？” 克拉拉笑了笑，算是做了回答。“对了，她们呢？” “我给她们安排了一些事情，恐怕天亮前才会回来。” “你不担心她们？”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没必要担心，她们一个个厉害着呢。说实话，需要担心的是你们几个。” 克拉拉吐了吐舌头，显得调皮可爱，根本不像一个经历了沧桑剧变的成熟女人。 “安娜，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就用不着担心什么了，我肯定回把你们四姐妹送回萨哈共和国。” “不，不要把我们送回去。” 楚天疆一愣，说道：“怎么，你们不是一直想回到父亲身边吗？” 安娜咬了咬牙，说道：“如果你把我们送回去，不但不是在帮助我们，等于把我们推入了另外一个火坑。” 楚天疆显得很疑惑，觉得安娜在胡说八道。 只是，安娜的神色很激动，看上去不像在撒谎。 克拉拉抓住安娜的手，又朝楚天疆看了一眼。 楚天疆叹了口气，对安娜说道：“你得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我也帮不了你，没人能帮得了你。” “我之前以为你是约瑟夫，所以认为你知道，可是你不是约瑟夫。”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安娜也喃喃道了出来。 在前苏联解体的时候，虽然叶夫根尼才二十四岁，但是靠着祖父与父亲的关系，已经是当地一家大型国营矿产公司的总经理。在前苏联解体的前一年，叶夫根尼与萨哈共和国当地的一名小有名气的女影星结婚，她就是安娜四姐妹的母亲。前苏联解体的第二年，安娜的母亲在生下她们四姐妹的时候因难产死亡。此时的叶夫根尼，已经通过侵占国有资产，成为萨哈共和国响当当的大人物。安娜四姐妹不到两岁的时候，叶夫根尼娶了萨哈共和国一个很有权势的政治家的女儿。从此开始，叶夫根尼进入了政坛，为他在十多年后成为萨哈共和国总统奠定了基础。对安娜四姐妹来说，她们的苦难日子也就开始了。她们六岁时，继母为叶夫根尼添了儿子。 虽然叶夫根尼很爱安娜四姐妹，但是他更加关注事业，特别是政治事业，也就很少关注四个女儿。更重要的是，叶夫根尼的政治基础，特别是在当上萨哈共和国总统之前，主要来自妻子的娘家，加上第二任妻子为他添了个儿子，所以他很少管家里的事，更少管四个女儿的事情。 幼年时，安娜四姐妹的日子过得还不错，除了不太受关注，并没遭到虐待。 只是，随着她们逐渐长大，特别是越来越漂亮，她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来到莫斯科之前，安娜四姐妹在萨哈共和国已经非常有名了，上门提亲的豪门望族可以说是络绎不绝。如果不是叶夫根尼认为女儿还小，没有到适合结婚的年龄，恐怕继母早就把她们荚出去了。 半年前，叶夫根尼原本只打算让安娜去莫斯科。 按照规矩，他也只需要送一个女儿去莫斯科，没有必要把四个女儿都送过去。 只是，当时发生的一件事情，逼着安娜请求叶夫根尼，让三个妹妹跟她去莫斯科。想到女儿很少离开家乡，又一直没有好好照顾她们，加上不清楚局势，所以叶夫根尼也就答应了安娜的请求。 这件事情就是：继母打算让安娜四姐妹中的一个嫁给贝加尔边疆区的行政长官！ 这个地位与叶夫根尼相当的老头子，刚刚死了老婆，而且很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甚至有玩弄处女的癖好。更重要的是，这个老头子与安娜四姐妹继母的家族很有关系，联姻是增强家族的最好办法。 安娜不想嫁给一个老色鬼，也不想让自己的妹妹掉进火坑。 所幸的是，叶夫根尼并不清楚这件事情，而且也对妻子娘家的专横跋扈非常反感，才没有让安娜她们留下。 安娜四姐妹来到莫斯科之后，她们的继母依然没有罢休，仍然在为她们物色夫家。 正是如此，在大灾难到来前，安娜四姐妹原本可以离开莫斯科，至少可以让其中的三个离开莫斯科，她们却没有这么做。 等安娜说完，楚天疆也明白了。 如果无依无靠的回到萨哈共和国，安娜四姐妹就会成为继母手里的棋子，成为政治家族争夺权力的牺牲品。为此，安娜才会主动引诱楚天疆，在知道楚天疆的本事后，更是对楚天疆抱有很大希望，因此对楚天疆死缠烂打，甚至指望通过嫁给楚天疆，来利用楚天疆对抗继母的政治家族。在得知了柳德米娜的事情之后，安娜立即认识到了这个公主的价值，也就主动提出让公主嫁给她的弟弟。这样一来，安娜就能通过公主，获得与继母抗衡的实力，并且以此影响她的弟弟。如果安娜的计策全部变成现实，她就有楚天疆辅佐，还有一个控制了她弟弟的公主。以楚天疆的能力，恐怕要不了多久，安娜就能取代她的继母，成为萨哈共和国的“女王”。 这娘们，心计确实不一般啊！ 可惜的是，安娜的计策不但没有全部成功，甚至一个都没有实现。楚天疆显然不可能留在萨哈共和国辅佐她，柳德米娜则下落不明。在这种情况下，安娜别说跟继母对抗，不沦为继母手里的棋子就很不错了。 “这些事，你们的父亲不管吗？” “他？当然要管，不过结果也差不多。”安娜笑了笑，神色很是凄凉。“在他心里，事业永远都是第一。我们长大后才知道，母亲难产的时候，他在酒吧里花天酒地，等他回来的时候母亲已经死了。也许，他不像继母那么狠毒，但是只要对事业有利，他绝对不会在乎我们的感受。” “不管怎么说，他是你们的亲生父亲。” 安娜叹了口气，似乎有点绝望。 “天疆，这只能说明，你不是政治家。”克拉拉也有点悲凉，似乎很同情安娜。“在政治家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亲情可言。安娜她们长得这么漂亮，而且都是黄花闺女。叶夫根尼的野心很大，他肯定会充分利用这四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别忘了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也不要让安娜成为第二个我。” “克拉拉……”安娜靠到了克拉拉的肩膀上，掉下了眼泪，却没有哭出声来。 “天疆，你就考虑考虑吧，安娜她们挺可怜的。”克拉拉朝坐在篝火堆对面的列昂尼德与瓦连京看了一眼，又说道，“而且我看安德烈他们跟安娜的妹妹谈得挺欢的，你总不能不顾自己的手下吧？” 楚天疆苦笑了起来，对安娜说道：“不管怎么样，我先送你们回萨哈共和国。我会跟你们的父亲谈谈，让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如果他是一个有远见的政治家，他就会把我的话听进去。” “如果他听不进去呢？”克拉拉替安娜问了一句。 “那也没办法了。”楚天疆叹了口气，又对安娜说道，“如果你们舍得抛下家人，我会带你们离开萨哈共和国。” “这么说，你答应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对克拉拉说道：“克拉拉，你们不一样，知道吗？” “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女人，脱光了都没什么区别。” “你……” 克拉拉嬉嬉一笑，说道：“这事，蕾切尔她们也知道，而且她们都说无所谓，反正你决定了的事情，没人能够改变。” “什么？”楚天疆立即瞪大了眼睛。现在他不得不相信，蕾切尔出了蛮横，其实是一个毫无心计的女人，跟克拉拉、甚至跟安娜比起来，她太嫩了。至于尼科尔她们，恐怕连蕾切尔都不如。 “用蕾切尔的话来说，你这人太难侍候了，多几个人服侍你，她们也轻松一些。” 楚天疆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她是这么说的？” “当然，你不信就去问她。” 楚天疆当即无语，与安娜相比，克拉拉更难应付。“好了，我们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克拉拉靠到楚天疆身上，搂住了楚天疆的胳膊，“太冷了，抱着我们睡觉好吗？”“我还有事要做。”楚天疆觉得，最好与克拉拉、安娜保持距离。“时间不早了，你俩搂着睡吧。我们天亮前出发，明天天黑之前不会停下来，所以你们别再胡思乱想了，不然明天没精神。” 第一百三十一章 逃难之旅（中） 等克拉拉与安娜躺下睡着，楚天疆找到安德烈三兄弟，让他们也早点休息，然后离开了洞穴。 来到离洞穴不太远的一处偏僻树林里，楚天疆盘腿坐了下来。 尼科尔她们要吸收新的能量体，楚天疆则要处理那个淡白色的能量源。 在他的意识控制下，淡白色能量源悬浮在他的身体里面，没有与构成他躯体的白色能量体接触。 经过了与伊萨克的战斗，楚天疆发现了很多问题。 最严重的问题是，他无法感应到高密度能量体！ 虽然构成躯体的能量体密度一直在增高，但是非常缓慢。此外，楚天疆还把掠获的能量体分给了尼科尔她们，因此他现在的能量体密度还不到致密的百分之八十，至少还要二十五天才能达到致密状态。 显然，楚天疆不可能在这里等上二十五天。 如果再遇到能量人，而且是密度更高的能量人，后果将难以想像！ 仔细思考一番，楚天疆找到了一个巧妙的办法，即让身体的一部分保持致密状态，专门用来感应其他能量体。 想好之后，楚天疆立即动手。 按照习惯，他把这块拳头大小的能量体置于心脏位置，紧挨着白色能量源，以便随时获取能量体。 随即，楚天疆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有同级别的能量人，即能量体达到致密状态的能量人，怎么办？ 要知道，如果双方的能量体密度相当，同样无法感应到对方。伊萨克的能量体密度达到了致密的百分之八十，而他不过是楚天疆遇到的第二个能量人。如果大文明遗落在地球上的能量源不止两个，而是好几个，而且其他能量源已经被发现，被其他人控制，那就有可能出现比伊萨克更厉害的能量人。 必须想办法提高能量体的密度，突破最高限制。 可是，怎么突破？ 楚天疆仔细思索了一番，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之前一直忽略了的办法。 这就是，让两种能量体结合到一起！ 不出片刻，楚天疆在体内制造出了两个拳头大小的致密能量体，一个是白色的，一个是淡白色的。随后，楚天疆让这两个能量体缓慢接触。白色能量体没有消失，而淡白色能量体迅速变成了红色，最终成为了一白一红两个大小完全相同的能量体。两个能量体都处于致密状态，而且体积完全相同。接下来，楚天疆小心翼翼的让两个能量体以最小单元融合。当融合完成的时候，奇迹也发生了。 合二为一之后，能量体的体积没有增大一倍，而是毫无变化。 这意味着，这个全新的能量体的密度是致密的两倍！ 控制住澎湃起伏的心情，楚天疆用这个能量体期待了置于心脏位置的那个能量体，使其悬浮在体内，由一股潜意识加以控制。 接下来，楚天疆有了更大的发现。 通过这个能量体，他更加清楚的感觉到了身在十多公里之外的尼科尔等人，甚至感觉到了她们身上发生的变化。 也就是说，感应距离更远了！ 到底有多远？ 楚天疆测试了一番，发现即便跑到五十公里外，也能感应到尼科尔她们，只是再远的话就不行了。 这个发现，让楚天疆欣喜若狂。 要知道，在融合了红色能量体之后，尼科尔她们的能量体密度相当于致密的四成，甚至更高一点，与被楚天疆干掉的奥列格相差不大。之前，楚天疆最多能在几百米外感应到奥列格的存在。 也就是说，感应距离差不多提高了一百倍。 欣喜归欣喜，楚天疆迅速冷静了下来，因为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还没处理呢。这就是如何利用好第二个能量源。 楚天疆已经知道，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体在接触之后会发生变化，而且接触获得的红色能量体能与白色能量体融合到一起。问题是，楚天疆还不够了解红色能量体、也不知道两种能量体融合之后会不会有负作用，因此不敢贸然制造更多的融合能量体，也不敢贸然让融合的能量体与白色能量体接触。至于尼科尔她们，就算有负作用，楚天疆也能及时帮她们脱离险境。 那么，如何利用淡白色的能量体呢？ 显然，放着第二个能量源不用，肯定是很不划算的事情。要知道，两个能量源每天最多能释出一升致密的能量体。 可是，怎么利用？ 思考了好久，楚天疆才想出了一个办法。 这就是，用淡白色能量体取代白色能量体，使其成为身体的一部分，并且同样由意识加以控制。 只是，楚天疆没有蛮干。 虽然出现了奥列格与伊萨克这样的“能量人”，但是不管是他们，还是由楚天疆亲手改造的尼科尔等人，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能量人”，严格说来，只有楚天疆才算得上是真正的能量人。 这就是，楚天疆的精神意志，或者说是灵魂直接依附在能量体上。 虽然楚天疆还不清楚这种依附方式，但是他知道，他的身体与其他“能量人”存在很大的区别，即他的身体由能量体直接构成，而不是让能量体拟化成各种元素的原子，以物质形态来构成躯体。 正是如此，楚天疆无法肯定淡白色能量体一定能够取代白色能量体，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准确的说是意识的依附体。 为此，也就必须首先进行尝试。 只是，楚天疆也完全没有必要为此担心。能量源释出能量体的速度很慢，更换全身的能量体至少需要三个月。在获得了淡白色能量源之后，楚天疆积累下来的淡白色能量体也就只有三百毫升左右。 尝试了几次之后，楚天疆没有感觉到明显变化。 楚天疆忍不住笑了起来，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 淡白色能量体太少了，就算能够取代白色能量体，又能取代多少呢？ 想好后，楚天疆决定先累积淡白色能量体，等到数量充足之后再考虑是否用来取代白色能量体。 等他回到洞穴，已经是第二天凌晨。 安德烈三兄弟收拾好了行装，轮到瓦连京在外面守夜，安德烈与列昂尼德则在快要熄灭的篝火上加热烤熟了的鹿肉。 克拉拉与安娜四姐妹还在睡觉，楚天疆没有去打扰她们。 “规划好了今天的路线吗？”楚天疆去找到了安德烈。 “一路顺利的话，我们能在今天傍晚的时候到达北冰洋附近。”安德烈拿起一根棍子在地面画了几下。“明天就开始向东行进，翻过帕伊霍伊山之后，就到了亚马尔半岛南面，也就是离我们家不远的地方。”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恐怕要四五天之后才能到达萨哈共和国。” “如果晚上赶路，三天后就能到达。”安德烈勉强笑了笑，说道，“只是，恐怕她们几个熬不住。” 楚天疆考虑了一阵，说道：“不用急，反正也就这几天。” “不过，我觉得晚上没有必要休息这么久，可以延迟两个小时落脚，再提前两个小时出发。” “这样的话，中间就得休息一次。” “停下来吃点东西，也就半个小时。”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可以，就这么办。不过不用赶路，毕竟克拉拉与安娜她们不像我们。” 安德烈没多说什么，他当然知道克拉拉与安娜姐妹都是普通人。 不多时，尼科尔她们赶了回来。 虽然尼科尔把楚天疆教她的办法传授给了蕾切尔她们，把融合后的能量体置于体内，并且用意识控制能量体不发出红色光芒，但是七人的变化都很明显，特别是面色，显得十分细嫩红润。 安德烈三兄弟都有点惊讶，不过他们也早就见怪不惊了。 等到早餐准备好，楚天疆去叫醒了克拉拉与安娜四姐妹。 发现尼科尔她们身上的变化，克拉拉与安娜姐妹不仅惊讶，更是羡慕嫉妒。女人都爱漂亮，更想永保青春。皮肤变得更红润细嫩后，尼科尔她们不但更加漂亮，看上去还年轻了好几岁。再说了，克拉拉比尼科尔她们大了四到五岁，安娜四姐妹也比尼科尔她们大了两到三岁。发现尼科尔她们变得更漂亮、甚至更年轻，简直像十六岁的大姑娘，克拉拉与安娜四姐妹不羡慕才是怪事。 她们羡慕也没办法，楚天疆更管不了那么多。 吃过早饭，楚天疆带着队伍上路。 这次，克拉拉死皮赖脸的要楚天疆背她。楚天疆也没办法，只能背上她。一路上，克拉拉在楚天疆耳边说了很多软话，不过大多是为安娜四姐妹说的，反而没有说太多与她自己有关的话。 楚天疆知道安娜四姐妹的处境很可怜，而且本来就心软。被克拉拉一番软磨硬泡，耳根子也就软了下来。只是，楚天疆没有做出正式承诺，毕竟到了萨哈共和国会发生什么事情还说不清楚呢。傍晚，一行人看到了冰封的北冰洋。大灾难之后，全球气候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冬季气温比往年低得多，北冰洋的封冻时间与封冻范围也比以前大了许多。 第一百三十一章 逃难之旅（下） 队伍停下后，安德烈三兄弟开始动手建造冰屋。 在蕾切尔提议之后，以及克拉拉与安娜等人的强烈要求下，楚天疆带着尼科尔与蕾切尔出去“狩猎”。虽然没有遇到北极熊，但是楚天疆潜到冰盖下，逮到了两头又壮又肥的环斑海豹。 楚天疆带着猎物回来时，冰屋已经砌好了，里面还用冰墙分割出了几个小房间。 冰盖上，没有植被，也就没有柴火，不过环斑海豹的脂肪非常厚，炼融后就是非常好的油脂燃料。 吃完晚饭，在克拉拉的强烈要求下，楚天疆只能带着她们出去玩耍。 白天，克拉拉与安娜四姐妹都没有怎么运动，而且这里已经在北极圈内，夜间气温能降到零下六十摄氏度。趁她们都吃饱了，身上还足够暖和，让她们在外面运动运动，也利于睡个好觉。 再说了，让她们呆在冰屋内，保不准又会闹出什么事来。 只是，没有玩多久，安娜四姐妹就进了冰屋。显然，她们不是累了，而是有心事，也就没有玩耍的心情。 “老公，我们去潜水吧。” “潜水！？”楚天疆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蕾切尔，这娘们是不是疯了？ “你怕冷吗？我们都不怕冷，你怎么会怕冷呢？” “我不怕冷，不过你得先把克拉拉送回去。” “她跟我们一起去。” “蕾切尔，你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克拉拉与我们不一样。” 蕾切尔嬉嬉一笑，说道：“我知道她与我们不一样，不过你有在嘛，你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凭什么照顾好我们呢？” “你……” “走吧，大家都等着呢。” 楚天疆这才发现，尼科尔她们都是一副很期待的样子，克拉拉则在朝他微笑。显然，这是克拉拉出的鬼主意，蕾切尔也有份，也许尼科尔她们都是帮凶，目的就是在这无聊的晚上找点事情做。 “好吧，我带你们去潜水，不过不是在这里。”楚天疆投降了，总本能违背所有老婆与准老婆的意愿吧。“蕾切尔，你去告诉安德烈，让他们照顾好安娜姐妹，都早点休息。我在附近设置了警戒线，用不着轮流守夜。” 蕾切尔欢天喜地的进了冰屋，不多时就赶了回来。 随后，楚天疆背上克拉拉，带着尼科尔她们向北行进了一百多公里才停了下来，然后让克拉拉脱掉了累赘的裘皮大衣。克拉拉到也爽快，不在乎还有尼科尔她们，一下就脱了个一干二净。 让楚天疆用能量体裹住，到也不需要担心被冻着。 在克拉拉的影响与带动下，尼科尔她们也纷纷脱掉紧身衣。 因为要潜水，所以楚天疆用能量体把克拉拉裹了个严实，只让裹住她头部的部分处于隐形状态，并且留出了一些空间，以便让她能够呼吸到由能量体分解二氧化碳与海水产生的氧气。 做完这一切，楚天疆通过发热的方式，在冰盖上打出了一个大洞。 尼科尔她们都是“能量人”，虽然会像正常人一样呼吸，但是只是呼吸而已，她们的身体不需要氧气。 冰面下一片漆黑，不过难不倒楚天疆，也难不住尼科尔她们。 没等楚天疆吩咐，尼科尔她们就让身体发出了白色光芒，蕾切尔还别出心裁的发出了红色光芒。 潜到水面下五百米的时候，七只“花蝴蝶”发出的光亮引来了很多深海生物。 不多时，尼科尔她们就被一大群喜光的水母围住了。 楚天疆让右手发出白色光芒，也吸引来了一群水母。随后，楚天疆熄灭了光芒，悬浮在附近的水母发出了五颜六色的荧光。 “好漂亮！”克拉拉忍不住惊叹起来。 虽然在深海里，但是那些发着荧光的水母如同夜空中的繁星，而且是在移动的、色彩各异的繁星。 尼科尔她们也立即照做，把水母引到身边后就不再发出光芒。 只是蕾切尔似乎还不满足，她绕着众人游动起来，引来了更多的水母。远远看去，蕾切尔就像在夜空中舞动着的仙女。 尼科尔她们也被勾起了兴趣，纷纷围绕着楚天疆游动起来。 虽然无法用语言交流，但是楚天疆能够感觉到，尼科尔她们玩得很开心，忘记了所有忧愁与烦恼。 “太漂亮了，这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场景。” “很喜欢吗？”楚天疆也是惊叹不已，因为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 “你觉得我们在海里吗？”克拉拉爬在楚天疆背上，“这是精灵的海洋，那些都是光彩夺目的精灵。” “这么说，她们就是精灵公主了？” “她们是最美丽动人的精灵。” 楚天疆笑了起来，这个形容确实比较贴切。在楚天疆的心目中，尼科尔她们确实是美丽动人的精灵。 “尼科尔与蕾切尔她们太幸福了。” “你不幸福吗？” 克拉拉笑了笑，说道：“以前不幸福，不过认识你之后就很幸福了，但是我觉得还可以跟幸福。” “是吗？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让你跟她们一样。” “真的？” “当然，不过你得知道，她们是我的老婆。” “不是我不想嫁给你，而是你要不要娶我。”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这样的话，就算是我送给你的聘礼，怎么样？” “我才不要。” “你不是很羡慕她们吗？” 这时候，尼科尔她们已经聚在一起，开始表演集体舞蹈。大概是受过相关训练，七人的姿态都极为优美。 “我才不羡慕她们。” “是吗？” 克拉拉笑了起来。“她们应该羡慕我才对。因为跟她们不一样，所以你才会护着我。比如像现在，只有我能紧紧的挨着你，在你身上撒娇，她们只能自己玩自己的，根本无法体会到我的幸福。” 楚天疆一愣，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克拉拉这番话也有道理。 “再说了，我还要给你生儿育女呢。” “她们也能。” 尼科尔她们时聚时散，不断的变化着泳姿，不断的翻滚旋转，玛雅与伊莎贝拉还把身体扭曲成令人难以想像的形状，尼科尔与蕾切尔则让身体发出的光芒不断变化着，克洛伊等三人也是各展才华。 这场华丽的水下舞蹈粉彩绚丽，光彩夺目，即便不是绝后，也肯定是空前了。 “我知道。不过嘛，我觉得还是保持现在的样子好一点。哪一天，等到孩子多得让你烦了，我再考虑是否要变得跟她们一样。” “这么说，你不成了生孩子的机器了？” “只要是你的孩子，只要你不讨厌，你想要多少，我就给你生多少。” 楚天疆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克拉拉心计厉害，但是她的母性、还有在真诚交往时的性情，确实有可人之处。 突然，下方传来一阵奇怪的波动。 不好！楚天疆猛的一惊，立即用意识告诉尼科尔她们。“快走，到海面上去！” 下方，一个张牙舞爪的黑色影子正在迅速毕竟。 楚天疆仔细一看，吓了一大跳，竟然是一头体长超过五十米，腕足的长度在三十米以上的巨型乌贼！ 这种乌贼，全都生活在几千米的深海里，是抹香鲸的主要食物。 楚天疆哪敢迟疑，立即带着尼科尔她们向海面游去。 这种巨型乌贼的主要食物就是水母，主要是同样生活在深海里的大型水母，而楚天疆他们开始引来了太多的水母。 此外，深海生物对光线都极为敏感。 显然，尼科尔她们发出的红白光线，把巨型乌贼吸引了过来。在巨型乌贼眼里，她们都是可口的美味。 所幸的是，即便在水里，楚天疆他们的速度也不慢，至少比所有鱼都游得快。 接近冰面的时候，楚天疆开始让表面的能量体发热，直接融化冰盖，以追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在他后面，尼科尔等人也纷纷跟着跃出了水面。 等到凯莉最后一个跃上冰盖，楚天疆立即让能量体全速吸收热量，迅速封死了那个巨大的冰洞。 冰盖猛的震动了一下，那只巨型乌贼肯定撞上了冰盖。 连续撞击好几次之后，巨型乌贼才潜入了深海。 蕾切尔首先笑了起来，尼科尔她们也跟着笑了起来，最后楚天疆与克拉拉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老公，那可是一只巨型乌贼呢。” “是啊，逮住它的话，又能饱餐一顿了。” “烤乌贼还是一道名菜呢，在基地里的时候，我们就吃过。” “不但可以烧烤，还可以红烧、清炖，或者拿来烫火锅。” “对，我们那次吃的火锅里就有一道菜是乌贼，好像叫鱿鱼须。” “太好吃了，想起来就能让我流口水。” “听说乌贼的肉很有营养呢，几乎全是蛋白质。” …… “你们还需要蛋白质吗？”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玩够了吗？去把自己的衣服找到吧，顺便把克拉拉的衣服也带回来。” 楚天疆这么一说，尼科尔她们才发现，现在的位置离下水的地方远着呢。 还好，她们的方位感都非常好，没花多少功夫就把丢在下水点的紧身衣，还有克拉拉的那些御寒衣物找了回来。 虽然蕾切尔还没玩够，但是楚天疆没再顺从她。别忘了，他们不是在旅游、也不是在探险，而是在逃难。逃难，总得有点逃难的样子吧。 第一百三十二章 强敌现身（上） 因为提前了两个小时出发，所以第二天中午，楚天疆他们就翻过了位于乌拉尔山脉北面的帕伊霍伊山，进入了俄罗斯的亚洲地区，并且在天黑后不久到达了安德烈三兄弟的那座小山村。 村舍已被大雪掩埋，山村外的十多座坟丘也藏在积雪下面。 陪着安德烈三兄弟祭奠了遇害的家人，楚天疆他们才前往那座储存食物的山洞。食物都还在，山洞里也没有人来过。 吃晚饭的时候，克拉拉与安娜四姐妹缠着安德烈三兄弟，让他们讲述了过去的事情。 安德烈三兄弟赖不过去，只好把与能量源有关的之外的事情讲了出来，克拉拉与安娜四姐妹也是边听边擦眼泪。 因为比之前晚两个小时休息，所以这个晚上克拉拉没有来烦楚天疆。 两天里，队伍行进了接近三千公里，其中一千余公里还是在极寒地区，安德烈三兄弟也累坏了。为了让他们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楚天疆没有让他们轮流守夜，而是亲自坐到洞口替大家守夜。 只是，这个晚上，很多人都没睡着。 楚天疆至少可以肯定，狄安娜与薇拉在半夜钻进了列昂尼德与瓦连京的被窝。虽然他们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还用被子盖着，但是楚天疆听得很清楚。至于阿杰莉娜有没有去找安德烈，楚天疆就不太清楚了。 这个晚上，没睡着的还有尼科尔。 在克拉拉与安娜都睡着之后，尼科尔悄悄的溜了出来。 “怎么，睡不着吗？” 尼科尔点了点头，在楚天疆身边坐下，然后靠到了楚天疆的肩头上。 楚天疆把她抱了起来，放到大腿上，然后搂在怀里。 “睡一会吧，明天还要赶路呢。”楚天疆在尼科尔的脸蛋上轻轻抚摸了几下。虽然克拉拉风情万种，很懂得讨男人喜欢，应付其他女人的能力也很强，但是楚天疆发现，他仍然最喜欢尼科尔。 “老公，到了萨哈共和国，你真的要把安娜她们留下吗？” 楚天疆愣了一下，说道：“问这个干嘛？” “克拉拉跟我们说了，安娜不想回去，求你带她去别的地方，可是你没有答应，仍然要送她们回去。” “我不是没有答应，而是没有完全答应。” “可是，你仍然会把她们留下。”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尼科尔，我们能帮助别人，但是帮不了所有人。安娜她们与克拉拉、与你们不一样。如果我丢下克拉拉与你们，你们将无处可去，也无人可靠，而安娜她们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亲人，而且她们的父亲至少还爱着她们，总不至于把她们逼入绝路吧。” “可是，没有人可以永远跟父母生活在一起，而且安娜她们的生母已经不在了，继母又对她们不好。”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这还真是个问题。 “还有，你没察觉到吗？” “什么？” “安德烈他们已经爱上了安娜的三个妹妹，而且安娜的三个妹妹也很喜欢他们，特别是瓦连京与薇拉。” “这……” “这两天，我一直在暗中观察他们。就算你不为安娜她们考虑，也应该为安德烈三兄弟考虑。” 楚天疆苦笑了起来，觉得脑袋都大了。 安德烈还好说，瓦连京的性格一点都不像他的大哥，非常直爽，敢爱敢恨，而且从不掩饰爱恨。如果他真的爱上了薇拉，不管薇拉是真的爱他，还是希望在他身上获得一些普通男人所无法给予的东西，比如安全、富足的生活等等，瓦连京都不会离开她，更不允许其他男人碰她。 “老公……” “怎么？” “其实，安娜也很喜欢你。” “这个……其实你不懂，她只是……” “我知道，她为什么喜欢你，可是你不觉得，这也正是一个男人身上最值得女人去爱的地方吗？” “这……” “在女人眼里，男人长得好不好看是次要的，甚至连做那事的能力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这个男人是否足够强大，能不能保护他的女人，能不能为他的女人提供富足、幸福与安定的生活。” 楚天疆沉默了，这到是事实。 “其实，我们这么爱你，除了有着惊心动魄的苦难经历之外，还不是因为你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男人 ？” “尼科尔……” 尼科尔仰起头，在楚天疆的嘴唇上亲了一下。“当然，你对我们非常好，非常温柔，也非常迁就我们，甚至可以说是宠爱我们，不管我们惹上多大的麻烦、不管我们犯多么严重的错误、不管我们提出多么无理的要求、不管我们有多么的任性，你总能站出来，帮我们解决麻烦、原谅我们、答应我们与迁就我们，绝不让我们受到委屈，更不让我们受到伤害，而这是其他男人很难做到的。可是这些，本身就是你所独有的魅力，安娜为此爱上你，难道有错吗？” “哎！”楚天疆叹了口气。 “老公，你说过，我们不能恃强凌弱。现在，安娜有求于你，而你有能力帮她，却见死不救，与恃强凌弱有什么区别呢？” 楚天疆笑了笑，揪了下尼科尔的鼻子。“知道吗，你变了。” “变了？” “变得更成熟了。”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刚认识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样子，更像是一个大丫头。”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 “想当初，谁骑着摩托来找我，还耍脾气来要挟我，然后把我带到陷阱里，让一帮野丫头来折腾我？” “不对，那不是我的主意，而且我也不想那么做，只是蕾切尔……” “如果没这些事，我能认识蕾切尔她们，能娶到这么多如花似玉的老婆吗？”楚天疆搂紧尼科尔，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安娜她们的事，我会重新考虑。如果有必要，就算动手去抢，我也会把她们抢过来，然后带她们去我们的河湾家园。只要安德烈他们还有阿杰莉娜她们愿意，我就做他们的证婚人，让他们结婚，然后在河谷附近分出几块地方，让他们也在那里安家。” “老公，你真好。” “当然，这是给你面子，不过你可不能告诉克拉拉与蕾切尔，她们是大嘴巴，保不准会添油加醋。”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另外，我们必须去萨哈共和国。如果安娜她们的父亲有了很大的变化，继母也不再为难她们，我相信，安娜她们肯定愿意跟亲人在一起，而不是远走他乡。” 尼科尔点了点头，说道：“只是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是很大。” “不管怎么样，总得试一下吧。这就叫‘尽人事，听天命’，我们做到必须做的，至于结果如何，我们无法决定。” “可是……”尼科尔有点迟疑，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 “可是什么？” 尼科尔抬起头，看了眼楚天疆，才说道：“你还没提到怎么安顿安娜呢。” “这……” “我知道，你在顾虑我们，认为我们能接受克拉拉已经很不容易了，因此不想因为安娜让我们不舒服。” “尼科尔，我知道你也是个软心肠，可是……” “蕾切尔？”尼科尔立即笑了起来，“老公，看来你还不了解你的老婆啊。别看蕾切尔平常凶巴巴的，她其实是我们当中心肠最软的一个。小的时候，我们养的小猫咪被汽车碾死了，她偷偷哭了好几天呢。蕾切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为了保护我们。因为我们都很软弱，所以得有一个人足够强硬，蕾切尔是大姐，她没有别的选择。还有，蕾切尔其实最没有心计。”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这么说，你们早就商量好了，然后由你来跟我谈？” 尼科尔愣了一下，随即低下了头。 “还说没有心计，什么都计算好了。” “老公，其实……其实这也是在为我们自己考虑。” “是吗？” “我们知道，你很喜欢孩子，可是我们几个都想时刻陪伴着你，所以……” “蕾切尔跟我说过。” 尼科尔点了点头，又说道：“克拉拉也很喜欢孩子，她肯定是一个好妈妈。可是等我们的家园建成后，总得有人来管理吧。我们都跟着你，而克拉拉要照顾孩子，谁来管那些烦琐的家务事呢？” “你觉得安娜合适？” “她能照顾好三个妹妹，而且在莫斯科生活了半年，你说呢？” “这……” “还有，如果你让安德烈他们住到河谷附近，安娜的妹妹还能帮上忙呢，她们四姐妹也能生活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吗？” 楚天疆叹了口气，真有点怀疑怀抱里的尼科尔是不是克拉拉附体。 “老公……” “好吧，你想得这么周到，我该怎么做呢？” “到了萨哈共和国，向安娜的父亲提亲。” “为我自己？” 尼科尔笑了笑，说道：“到时候，我们大不过忍让一下，不让安娜的父亲知道你已经娶了这么多个老婆。以你的身份，特别是你在杨方烈那的影响力，我相信，安娜的父亲肯定不会拒绝这门婚事。” “看来，你们都想好了，也没我什么事了。” “老公……” “好了，睡觉吧。” “你答应了？” “我不答应，你就不睡了？”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也只有你，才能让我答应，换成其他人都不行。” “老公，你对我真好。”“好了，让我抱着你，赶紧睡觉吧。”尼科尔没再多说什么，缩到楚天疆的怀抱里进入了梦乡。 第一百三十二章 强敌现身（中） 接下来三天，楚天疆他们穿过了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进入萨哈共和国境内，随后沿着上扬斯克山脉西面的勒拿河南下。这条发源于贝加尔山脉，最终汇入北冰洋的大河既是俄罗斯最长的河流，也是全球第十长的河流，萨哈共和国的首府雅库茨克就位于这条河流的中游。 这天下午，队伍在上扬斯克山脉西南，距离雅库茨克大约六百公里的维柳伊河与勒拿河交汇处安营扎寨。 离天黑还有两个小时，楚天疆就让队伍停了下来，很反常。 要知道，之前三天在天黑后还行进了两个小时左右才落脚休息，而此地离雅库茨克只有六百公里，最多三个小时就能赶到。按照前三天的惯例，楚天疆没有理由让队伍在这个时候停下来。 队伍停下来后，楚天疆就把安德烈三兄弟叫了过去，随后他们就分头离开了。 这更加反常，因为以往这个时候都是安德烈三兄弟负责营造营地、准备晚饭，现在却是楚天疆与尼科尔她们在做这些粗活。 安娜几次想找楚天疆问个清楚，都被克拉拉制止了。 营地安排妥当，晚饭准备好的时候，安德烈三兄弟先后赶了回来。 所谓的晚饭，不过是几块加热了的腌肉。 “安娜，我知道，你一直想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停下来，不赶往雅库茨克。”楚天疆没有吃东西。“下午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些可疑痕迹，很有可能是变异人留下的，所以我们停了下来，并且让安德烈他们南下侦察。” “变异人！？” 楚天疆点了点头，给安德烈递了个眼神。 “南面两百公里范围内，有人居住的城镇与村庄都被血洗，居民全死了，房屋也被全部焚毁。” “确认是变异人干的？”克拉拉忍不住问了一句。 安德烈点了点头，说道：“东南的一座城镇里有很多死难者的遗体，全部面目全非，肯定是变异人干的。” 阿杰莉娜低声说道：“那是桑加尔镇。” “应该是桑加尔镇。”安娜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的姨妈就住在桑加尔镇附近的一座农场里，我们小的时候经常去她家里玩。只是后来，父亲不让我们随便离开雅库茨克，才很少去姨妈家。” “她还住在那里吗？” 安娜摇了摇头，说道：“她去年就病逝了，而她的几个子女、也就是我们的表情都已移居海外。” “我们在这里过夜，不过今晚不能生火。”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你们得抱在一起相互取暖。安德烈，你们留下来照顾克拉拉与安娜她们。虽然我在附近设置了警戒线，但是你们依然得提高警惕。” 安德烈三兄弟都点了点头。 “我带着尼科尔她们去雅库茨克探查情况，天亮前返回。” “我也去。”克拉拉立即说了一句。 “不行，你必须留下。”楚天疆没有跟克拉拉讨价还价，也不容克拉拉争辩。转而对安德烈说道：“如果有危险，你们得把克拉拉与安娜她们藏起来，然后设法引开敌人，或者是缠住敌人，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老板，放心吧，我们知道怎么做。” 楚天疆点了点头，又用意识告诉尼科尔她们，让她们去做准备。 等尼科尔她们离开，楚天疆又安抚了克拉拉一番，才离开营地。 没有羁绊与拖累，楚天疆与尼科尔她们的前行速度快了许多。楚天疆还发现，尼科尔她们的能量体密度提高之后，奔跑速度快了许多。只是为了隐秘前行，楚天疆把速度控制在每小时四百公里以内。 一个半小时后，楚天疆他们来到了雅库茨克郊外。 看到城里的冲天火光，楚天疆知道，他之前没有当着克拉拉与安娜姐妹说出来的猜测没有错。 确实是变异人，而且这些变异人是冲着他们来的。 也许，伊萨克早就知道楚天疆带走了柳德米娜公主，而且知道他与安娜的关系，准备把公主送到萨哈共和国，因此在制订计划的时候，伊萨克就派出这支野兽军团前来攻打萨哈共和国。 即便如此，在过去几天里，这支野兽军团也马不停蹄的行进了数千公里。 袭击来得很突然，雅库茨克的卫戍部队根本没有做好防御准备，而且就算做了防御准备也未必能挡住野兽军团。 在野兽军团面前，雅库茨克的居民更是毫无还手之力。 大灾难前，雅库茨克只是一座人口不到五十万的中等城市。大灾难过去后，雅库茨克是萨哈共和国第一座恢复运作的城市。在入侵者撤退之后，萨哈共和国各地的民众纷纷涌向雅库茨克。虽然不知道城里到底有多少平民，但是楚天疆觉得不会少于两百万人，也许在三百万以上。 “现在怎么办？” “进去看看。”楚天疆长出口气，“这些变异人明显是冲着我们来的，只是赶在我们之前到达。” “要匿踪吗？” 楚天疆点了点头，蕾切尔带头进入了隐身状态。 “你们……”楚天疆很是惊讶，“你们能直接隐身了？” “当然，多余的能量体正好能够覆盖住身上的衣服，也就没有必要每次都脱光，让你占便宜了。” “我占你们的便宜，有那个必要吗？”楚天疆翻了下白眼。不过这也是好事，至少有其他人在的时候，蕾切尔她们不用去躲起来脱下衣服，再进入隐身状态，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城区内，还有一些变异人，不过都是第二种与第三种变异人，没有第一种变异人。 楚天疆并不感到奇怪，因为第一种变异人是实验失败的产物，不但变身不可逆，在变身之后还很难控制。在有足够多的第二种变异人的情况下，伊萨克显然没有必要用第一种变异人组建野兽军团。 城里的情形十分混乱，而且不清楚这支野兽军团的来历，楚天疆没有轻举妄动。 在对付尤利安的时候，楚天疆就知道，任何一支野兽军团里，至少有一名能够控制其他变异人的第四种变异人。这种变异人肯定拥有某方面的超能力，也许还拥有能量体，但是它们有一个共性，即都能够通过精神意志控制其他变异人，向其他变异人下达命令，或者是从其他变异人那获得信息。虽然这种控制与沟通能力受距离限制，但是雅库茨克市本来就不是很大。如果楚天疆贸然袭击某个变异人，很有可能被这支军团的指挥官发现，而楚天疆不想在这个时候惹上麻烦。 在市区内转了一圈，楚天疆发现，居住在这里的平民没有死光。 只有少数平民被变异人杀害，而且主要是老人与儿童，大部分平民，特别是青壮年都被押往南面某个地方。 跟随向南行进的队伍，楚天疆他们离开了雅库茨克。 南行不到一百公里，来到了一座小城镇外面。 雅库茨克的平民都被关押在这里，而且按照性别与年龄段区分关押，大概每一千人被集中关押到一起。 城镇不是很大，到处都是平民与看守平民的变异人，还有更多的平民正在陆续到来。 很快，楚天疆就发现，这是一支规模庞大，或者说是编制级别很高的野兽军团，因为这支军团里有数十名第四种变异人！ 虽然这些变异人看上去与第三种变异人没有半点区别，与普通人都没有太大区别，但是楚天疆明显感觉到他们身上有少量能量体，大多只有尤利安的十分之一。即便如此，这些能量体也能赋予他们强大的超能力。 紧接着，楚天疆又有一个发现，即这些第四种变异人正在安排手下给经过甄别的平民注射药物。 显然，那是让普通人成为变异人的病毒！ 药物有两种，其中一种主要注射在体魄较为强壮的男性身上，而另外一种则用在女性与体魄较弱的男性身上。因为平民在注射了药物后没有立即变身，所以可以肯定这两种药物分别针对第三种与第二种变异人。 观察清楚后，楚天疆让尼科尔她们留在小镇外，然后单独潜入小镇窃取了两种药物。 虽然有足够多的现象表明，制造变异人的病毒不会在空气中传播，传染给正常人的可能性非常低，但是可以通过唾液等体液传播，而且具有很强的毒性，加上野兽军团的规模急剧膨胀，也就需要研制相应的抗体。没有使用过的病毒，也就是病原体，对研制抗体有很大的意义。 拿到两种病毒的病原体之后，楚天疆溜出小镇，带着尼科尔她们离开了。楚天疆知道，他救不了那些平民，他也没有能力拯救上百万平民。他能做的，就是尽快返回国内，把病原体交给梅兰妮博士，让她尽快研制出抗体。将来的某一天，梅兰妮研制出的抗体能拯救成千上万名中国军人的性命。彻底铲除已经完全与人无关的变异人，还能拯救更多的无辜平民。楚天疆懂得轻重缓急，也就知道此时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第一百三十二章 强敌现身（下） 返回的路上，楚天疆叮嘱了尼科尔她们，特别是口无遮拦的蕾切尔，不要提到那座小镇上的事情。 虽然没有找到萨哈共和国总统，也就是安娜的父亲，而且楚天疆也不知道叶夫根尼长什么样子，但是从雅库茨克的情况看，袭击来得非常突然，野兽军团肯定是以普通人的面目潜入市区，再突然发起袭击，守卫雅库茨克的军队根本没做太多的抵抗，叶夫根尼很有可能没能逃脱。 就算叶夫根尼逃走了，他又能逃到哪里去？ 野兽军团在野外的行军速度在每小时一百公里以上，而且在发起攻击前，野兽军团肯定控制了雅库茨克附近的所有公路。即便叶夫根尼在卫队的掩护下逃出了总统府，也未必能逃出雅库茨克。 再退一步，就算叶夫根尼逃出了雅库茨克，而且逃离了野兽军团的控制地区，他还有什么价值呢？ 一个失去了国家、没有了政权、连军队都丢掉了的总统，与平民有什么区别？ 楚天疆压根没想过去找到叶夫根尼，可是他知道，安娜对亲生父亲还有感情，如果知道叶夫根尼没有死、或者无法确定叶夫根尼已经死了，她肯定不会就这么离开，甚至会央求楚天疆帮她寻找。 显然，楚天疆不想惹上这个麻烦。 回到营地，尼科尔把蕾切尔叫走了，克拉拉与安娜姐妹都没有睡，她们也睡不着。克拉拉是担心晚上会有危险，而安娜四姐妹显然是在为自己的家人担忧。安德烈三兄弟全都在附近蹲点守夜。 “天疆，雅库茨克怎么样了？” “已经被变异人攻占了。”楚天疆知道，不能全部说谎，只能在关键事情上说谎。“我们进去察看了情况，没有发现幸存者。敌人数量众多，还有大量第三种与第四种变异人，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不……不可能的……” “安娜，我们来晚了。”楚天疆决定撒了一个谎。“总统府也被变异人占领，我们没有找到幸存者。” “不！”安娜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们没有住在总统府。” “什么？” “我父亲，还有弟弟，他们平常没有住在总统府，而是住在南面的一座小镇上，他们肯定在那里。”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那座小镇离雅库茨克有多远？” “不到一百公里，那是我们的老家，有我们的庄园，而且父亲不相信其他人，所以很少住在雅库茨克的总统府。” “这……” “他们肯定活着，我知道，他们肯定活着。” “安娜……”楚天疆咬了咬牙，说道，“我们也去过那座小镇，那里也被攻占了，而且是敌人的大本营。” 安娜一惊，说道：“不，我不相信。你带我过去，父亲还活着，他肯定活着。” “安娜！” “求求你，带我过去。如果见不到父亲，我……我死都不能瞑目。” 说完这句话，安娜拉住阿杰莉娜与狄安娜的手，在楚天疆面前跪了下来，薇拉也赶紧跪了下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 “楚先生，我们求求你。不管父亲与弟弟死没死，我们只是想见他们一面，就只见他们一面。” “天疆……” 楚天疆挥了挥手，让克拉拉不要说话。“安娜，那里有成千上万的变异人，还有更多的平民即将成为变异人。你要知道，即便我带你过去，即便你们的父亲与弟弟还活着，我也救不了他们。” 安娜点了点头，她的三个妹妹也点了点头。 楚天疆也没再罗嗦，把其他人都叫了过来。随后，他把那座小镇的大概位置告诉了安德烈三兄弟，让他们到前面去探路。楚天疆背起了安娜，然后让尼科尔、蕾切尔、玛雅与克洛伊分别背负另外四人，伊莎贝拉、米歇尔与凯莉则随行保护。至于其他的东西，则全部就地掩埋。 不管怎么样，楚天疆觉得，就算杀不了那么多的变异人，带着克拉拉与安娜姐妹逃走也不是问题。 天亮前，楚天疆他们来到了小镇北面的一座山丘上。 小镇内，被变异人俘获的平民均已注射了病毒，只是仍然被分开关押，而且还有不少变异人在看守他们。 安娜的祖居就在小镇北面，靠近通往雅库茨克的公路，是一座很大的庄园。 只是，那里聚集了大量的变异人。 楚天疆仔细观察了一番，确认安娜的祖居已经变成了野兽军团的司令部，因为从那里进出的全是第四种与第三种变异人，而外面的警卫也是第三种变异人，根本没有能力较差的第二种变异人。 “老公，烟囱上！” 得到尼科尔的提醒，楚天疆仔细一看，立即锁紧了眉头。 “烟囱上有什么？”因为离小镇有大约五公里，所以安娜根本看不清楚。 “老公……”尼科尔显得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安娜。 楚天疆叹了口气，用能量体罩形成眼罩，帖在了安娜的眼睛上，让她看清楚了烟囱上的情况。 在庄园别墅的烟囱上，挂着三具尸体，两大一小、两男一女。 “不……” “安娜！”楚天疆捂住了安娜的嘴巴，只是安娜已经叫出声来。 安娜呜咽着，开始拼命在楚天疆身上捶打，仿佛楚天疆是她的仇人。 那三具尸体，正是安娜的父亲、弟弟与继母。看得出来，安娜对她的父亲很有感情，而且跟同父异母的弟弟也很有感情。三人死得都很惨，肢体残缺不全，身上有很多伤口，死前肯定遭受过拷问。这也是可以想像的事情，野兽军团为楚天疆他们而来，而且认为柳德米娜也来到了萨哈共和国，还要嫁给安娜的弟弟，因此肯定会拷问叶夫根尼，让他交出柳德米娜与楚天疆他们。只是楚天疆他们还没有到达，而且柳德米娜肯定没来萨哈共和国，叶夫根尼也就交代不出什么。如果某些第四种变异人能读出别人的思想，就会在拷问之后杀了叶夫根尼他们。 楚天疆把安娜放了下来，然后把凯莉叫过来，让她照顾好安娜。 此时，阿杰莉娜、狄安娜与薇拉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跑过来，四姐妹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他早猜到会有这样的结局，所以才不想带安娜她们过来。 克拉拉看了楚天疆一眼，从尼科尔身上溜下来，过去安抚安娜她们。 “尼科尔，去把安德烈他们叫回来，我们离开这里。” “老公，快看，别墅外面！”玛雅突然喊叫了一声。 楚天疆立即回过头来，朝别墅外的草坪看去。 十多名第四种变异人把一队普通人押了出来，让他们跪在了草坪上，后面还跟着一头已经变身的狼王。 楚天疆胸部的能量体突然产生了感应。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光芒穿过小镇，直奔庄园，最终停在了别墅外的草坪上，停在了那些跪着的人跟前。 能量人！？ 楚天疆暗自一惊。从感应到那个能量人的距离来看，他的能量体密度肯定在尼科尔她们之上，也许不亚于伊萨克。 只是，五公里太远了，楚天疆无法判断出那人的能量体密度到底有多高。 “老公，是老张！” 听到蕾切尔的话，楚天疆猛的一惊，赶紧把目光从那个能量人身上转移到了那排跪着的平民身上。 仰起头来的那个人确实是张小刚，而且是遭到毒打，变得面目全非的张小刚。 其他的，全是参与这次行动的特工！ 妈的！楚天疆捏紧了拳头。 “老公！” 能量人已经走到一名特工面前，抓住了那名特工的下巴。能量人好像说了一句话，得到的回答是一口带血的唾沫，随后能量人就一爪撕碎了那名特工的脖子，然后走到了下一名特工跟前。 没有时间犹豫了！ “克拉拉，留在这里陪着安娜她们。等下安德烈三兄弟回来，让他们带你们离开，回营地等我们！” “可是……” 楚天疆没跟克拉拉罗嗦，现在也不是罗嗦的时候，立即通过意识联系上尼科尔，让她告诉安德烈三兄弟带克拉拉与安娜姐妹返回营地，如果等到中午楚天疆他们还没返回，就带克拉拉与安娜姐妹远遁。 收到尼科尔用意识做的答复，楚天疆就带着蕾切尔她们朝庄园直奔而去。 张小刚危在旦夕，准确的说是即将遭到毒手，楚天疆根本顾不了那么多。跑出三公里之后，他猛然把速度提高到了每小时一千五百公里。强大的音爆，震碎了附近所有植物，蕾切尔她们更是惊骇不已。 如果说，楚天疆愿意为尼科尔她们牺牲一切，那么为了张小刚，为了这个形同老师的异性兄弟，楚天疆敢做任何事，哪怕把整个世界操个底朝天，就更别说杀光小镇里的所有变异人了。 当然，还有那个能量人！随着距离缩短，楚天疆已经觉察到，那家伙是一个比伊萨克还要厉害的能量人，能量体的密度几乎接近于致密，至少构成其身体某个部位的能量体的密度接近致密状态，与之前的楚天疆非常接近。就算不是为了救张小刚，楚天疆也不会让这样的能量人活在世上！ 第一百三十三章 患难兄弟（上） 虽然楚天疆的速度极快，但是能量人的反应更快。 还没等楚天疆冲入庄园，能量人撕碎了第二名特工的脖子，并且绕过几名特工，直奔张小刚。 见此情形，楚天疆心里大急，不但速度暴增一倍有余，还用能量体拟化出一把武士刀。 “去死！” 武士刀凌空劈下，能量人放过张小刚，回手抵挡，而且手上出现了一把由能量体构成的重剑。 “啵——” 随着刺耳、怪异的撞击声，能量人被硬生生的震退了十多米，楚天疆则稳稳当当的落在张小刚跟前。 “杀了他们！” 能量人一声暴呵，那名已经变身的狼王首先冲了上来，附近的十多名第四种变异人也立即变身施展超能力。 伊萨克！？看清能量人的面孔，楚天疆大吃一惊。 这时候，狼王杀到。 只见楚天疆手上的武士刀一挥，一道白色光芒闪过，跃起扑上来的狼王在空中被劈成了两半。 楚天疆救得了张小刚，却救不了其他特工。 转眼间，那些第四种变异人纷纷出手，其他特工全部惨遭毒手。 “干掉他！” 能量人一声令下，十多名第四种变异人围住楚天疆，同时攻了上来。 所幸的是，蕾切尔等人已经赶到。 在融合了大量红色能量体之后，蕾切尔等人的实力也大幅度提高，情急之下，她们的奔跑速度也超过了音速。 不用楚天疆吩咐，她们立即围住楚天疆，挡住了攻来的第四种变异人。 虽然在能量体密度提高之后，蕾切尔她们的战斗力已经在第四种变异人之上，但是她们还不清楚如何有效的利用融合之后的能量体，加上是一对二、甚至是一对三，一时之间也没能占到便宜。 所幸的是，那些第四种变异人身上都没有能量体，暂时不需要为她们担心。 趁此机会，楚天疆仔细观察能量人。 他不是伊萨克，虽然长得很像伊萨克，但是比伊萨克年轻好几岁，也更加秀气，甚至有点女人气。 只不过，他肯定是男人。 这家伙的能量体密度极高，差不多有致密状态的百分之九十，比此时构成楚天疆躯体的能量体的密度还要稍微高一些。 只是，这还不是让楚天疆最为惊讶的地方。 这家伙身上，竟然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体。虽然都是淡白色的能量体，但是绝对是两种性质不同的能量体。 构成他躯体的是一种楚天疆从没见到过的陌生能量体，而且与伊萨克、以及尼科尔她们一样，由能量体拟化成各种元素的原子，即让能量体拟化成物质的“物质”构成躯体。在他躯体的“细胞”里面，聚积的是与伊萨克一样的淡白色能量体，而他手上那把重剑也是由淡白色能量体构成。 果然，还有第三种能量体，也就有第三个能量源！ 这时候，尼科尔赶到，用意识告诉楚天疆，安德烈三兄弟已经带着克拉拉与安娜姐妹返回营地。 让尼科尔留下来保护张小刚，楚天疆朝能量人走了过去。 “你就是约瑟夫，是你杀了伊萨克？”能量人并没慌张。他没有理由慌张，因为他的能量体密度高于楚天疆。只要他懂得如何控制能量体，就会认为楚天疆不是他的对手。“你确实很厉害，竟然能杀死伊萨克。可惜的是，你犯了一个严重错误，你没有好好利用杀死伊萨克的收获。” 这家伙知道如何控制与利用别人的能量体！ “你竟然没有利用伊萨克的能量体，而是用在了这几个小娘们身上！”能量人看了一眼尼科尔，以及正在跟变异人战斗的蕾切尔等人。“像你种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不过嘛，你要是跪下来求我，我会暂时绕过她们。我会用上足够多的时间，一个一个的品味她们，细细体会干她们的滋味。” “找死！” “蕾切尔，他是我的！”楚天疆一声暴呵，叫住了冲向能量人的蕾切尔。 “老公！” “我说过，他是我的，你们都别插手。” 蕾切尔咬了咬牙，两名第四种变异人再次攻到，她不得不转身应付。 “她是你的老婆？哈哈……” “笑够了吗？”楚天疆面若冰霜，说道，“我本想绕你一命，让你多活一些时日，只是你自己找死，我也没有办法。” “你能杀我？笑话！我是艾瑞克，你认为我是伊萨克那样的蠢货！？” “你比伊萨克好不了多少。” 艾瑞克一愣，说道：“你很有信心，可是你还不够强大。” “废话说完了？受死吧！” 楚天疆没再罗嗦，抢先发起攻击。 虽然已有十足把握，但是开始的那一击，已经让楚天疆察觉到了问题。这就是，楚天疆用白色能量体拟化形成的武士刀在击中艾瑞克用淡白色能量体拟化形成的重剑时，并没有让淡白色能量体转化成红色能量体。 为此，楚天疆必须抢攻，让艾瑞克再次使出重剑。 在逼近到只有三步时，楚天疆跃起，双手持武士刀，集中全部立即朝艾瑞克的头部劈了下去。 果不其然，在楚天疆的武士刀劈下时，艾瑞克立即举起重剑格挡。 “啵——” 当两把能量体兵器再次交击时，重剑依然没有发生变化。只是，楚天疆已经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就是，重剑被一种强大的力场保护着。 怎么回事！？ 楚天疆疑心大起，攻势却毫不停顿，双脚刚刚落地，又横着扫出一刀，逼迫来不及后退的艾瑞克再次用重剑格挡。 “啵——” 刺耳的交击声响起，那个强大的力场再次出现。 妈的！楚天疆横下心来，在艾瑞克急退的同时，一刀刺出。 因为楚天疆的出刀速度极快，所以艾瑞克根本来不及退出武士刀的攻击范围，只能再次用重剑格挡。 “锵——” 交击声发生了变化，艾瑞克借势急退十多步。 “哈哈……”楚天疆不但没有立即逼近发起攻击，反而收住刀势，大笑了起来。 被楚天疆连攻三刀，艾瑞克似乎吃到了苦头，不但不再小看楚天疆，甚至没有趁机发起反击。 显然，他有点心虚了。 “艾瑞克，有临终遗言吗？”连着攻出三刀，楚天疆心里已经有数了。 “约瑟夫，这正是我要问你的问题！” “是吗？”楚天疆把武士刀扛到肩膀上。“没错，你跟伊萨克一样，跟她们也一样，你们的身体都是由能量体构成的，可是你不是真正的‘能量人’，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如何利用能量体。” “你……” “还有，你跟我不一样，可以说我们不在一个层面上。” 艾瑞克眉头紧锁，仔细打量了楚天疆一番。 “你确实比伊萨克厉害，因为你的能量体密度比他高，而且你身上有两种能量体。你还能感应到我身上的能量体，知道我的能量体密度比你低，所以你认为我不是你的对手。可惜的是，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谁，更不知道我与你有什么不同，因为你能感应到的，只是我身上的能量体密度。”楚天疆右手一挥，武士刀奇迹般的消失了。“看到了吗？你显然没有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对吧？” “你……你不是能量人！？” “不！我是能量人，比你跟厉害的能量人。你的身躯用能量体拟化的物质构成，而我的身躯由能量体直接构成。” 艾瑞克猛的一惊，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楚天疆。 “我再次出手，你就死定了，所以有临终遗言的话，赶紧说吧。” 艾瑞克没有选择留下临终遗言，而是选择了逃跑。 接住楚天疆攻出的那三刀，艾瑞克已经发现了问题，只是在楚天疆说出来之前，他还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原委。 显然，艾瑞克已经意识到，他不是楚天疆的对手。 “想跑？没那么容易！” 艾瑞克还没来得及转身，楚天疆就已攻到他的身前。 “看刀！” 武士刀迎面劈下，艾瑞克避无可避，只能举起重剑格挡。 楚天疆这次劈出的不是一刀，而是两刀，准确的说是左右手各有一把武士刀，而且左手的武士刀劈下时，突然改变线路，在速度与力道却丝毫未减的情况下，以艾瑞克根本预料不到的角度朝他的腰部劈去。 能量体本来就不是物质，也就没有惯性，改变速度与方向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 可惜的是，艾瑞克的能量体拟化成物质，也就有了惯性，自然无法像楚天疆那样随心所欲的改变速度与方向。 电光石火间，艾瑞克已经来不及拟化出第二把重剑了。 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艾瑞克只能收回右手，直接抵挡从右侧扫来的那把武士刀。 “艾瑞克，你的死期到了！” 同时抵挡两个方向上的攻击，等于两个方向都抵挡不住。 楚天疆猛的发力，右手上的武士刀泰山压顶般的劈中了艾瑞克左手上的重剑，左手上的武士刀则劈中了艾瑞克的右手。 “啵——” 刀剑交击处，闪现出了刺眼的红色光芒。“嘣——”紧接着，艾瑞克右手上爆发出了更加刺眼的紫色光芒。 第一百三十三章 患难兄弟（中） 保护力场被楚天疆强行攻破，艾瑞克想要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转眼间，紫色光芒猛然爆发，掩盖了红色光芒。 艾瑞克的能量体密度确实非常高，可是他的身体由两种能量体构成，准确的说是由楚天疆之前没有见到过的一种能量体构成，再由伊萨克那种淡白色的能量体加强，因此两种能量体的单一密度都不算高。 开始猛攻三刀，楚天疆就发现了艾瑞克利用能量体的方法。 这就是，在强大的排斥力场出现的时候，聚集在艾瑞克体内的淡白色能量体会同时涌向他手上的重剑，通过直接损耗能量体的方法，制造出一种类似于原子内部，原子核与电子之间相互排斥的力场。 原子核带正电，电子带负电。因为原子的体积非常小，所以原子核与电子之间的电磁力非常强，抵消电磁力，阻止电子与原子核接触，使电子围绕着原子核运动的力，在物理学上被称为“弱相互作用力”，即“弱力”。 所谓的“弱力”，只是相对于原子核内部的“强力”而言。 弱力的作用距离非常短，但是强度非常大。艾萨克施加在能量体上的保护力场，与弱力非常相似。 这就意味着，保护力场每受到一次攻击，艾萨克体内的能量体就会消耗一部分。 猛攻三刀，让楚天疆发现了这一点，还让他意识到，保护力场并非随时都存在，而是由艾瑞克的意识控制，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出现。也正是如此，楚天疆才在第四次攻击的时候连出两刀。 显然，艾瑞克也知道两种不同性质的能量体直接接触会发生转变。 如果艾瑞克足够聪明，他就应该立即抛弃构成重剑的那种淡白色能量体，并且借此机会逃走。 可惜的是，他不够聪明。 攻破了艾瑞克的保护力场之后，楚天疆猛然意识到，关键是那种与白色能量体接触后转变为紫色的未知能量体。 正是如此，楚天疆把精力全都集中在了左手上。 转眼间，紫色部位已经由接触点扩大到了艾瑞克的整个右手手掌。 “别杀我……” “现在才求饶，太迟了！”楚天疆当然不会手软。 艾瑞克身上的变化，让楚天疆意识到。这个家伙肯定首先接触第三种能量体，然后从伊萨克那里获得了淡白色能量体，并且找到了聚积淡白色能量体的方法，以此提高了能量体的密度。 可惜的是，他没有找到融合两种能量体的办法。 “不……不要杀我……我……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太晚了！” 楚天疆不是不想知道第三种能量体的来历，但是艾瑞克根本没有求饶的念头，至少他没有放弃抵抗。 在向楚天疆求饶的时候，艾瑞克还在拼命争夺着紫色能量体的控制权。 可惜的是，这种能量体发生转变后，与楚天疆的意识产生了某种联系，也就更容易被楚天疆控制。 “求……求求你……” “艾瑞克，现在还来得及留下临终遗言，或者是为你的罪行忏悔。” “你……” 紫色部分蔓延到手肘时，艾瑞克突然丢掉左手上那把已经变红的重剑，以极快的速度拟化出一把能量体匕首，朝右肩劈去。 想断臂求生？没门！ 在艾瑞克拟化出来的匕首劈中右肩时，楚天疆收回右手上的武士刀，连同吸收了那把红色重剑，随即一把抓住艾瑞克的左肩。 “你……你好狠毒！” “对你这样的人，我不会有半点仁慈！” 楚天疆确实没有半点仁慈，艾瑞克左肩上的紫色部分已经到达脖子处，正以极快的速度向头部蔓延。 “约瑟夫，你……你不得好……” 最后一个“死”字还没有说出来，艾瑞克就完蛋了。 因为只是用能量体拟化成物资，所以艾瑞克的身体结构与常人没有太大区别，承载意识的依然是大脑。 干掉艾瑞克，楚天疆却没有感到轻松。 因为能量体的总体密度更高，所以艾瑞克拥有更多的能量体，楚天疆也就难以迅速控制艾瑞克的全部能量体。 说得直接一点，控制艾瑞克，差不多等于控制另外一副躯体。 “你没事吧？”蕾切尔首先赶了过来。 “我没事，杀光所有变异人，一个都别放过！”楚天疆这才注意到，因为吸收了转化后的紫色能量体，他全身已经变成了紫色。 蕾切尔没有罗嗦，立即带着玛雅等人杀入小镇。在楚天疆对付艾瑞克的时候，她们不但干掉了那十多名第四种变异人，还干掉了藏在别墅里的变异人，以及那些守在庄园外的变异人。 情急之下，楚天疆只能把还没有转化掉的第三种能量体隔离出来。 这也是一种淡白色的能量体，在转化之前的颜色与第二种能量体没有半点区别，只是在转化之后才会变成紫色。 老公，老张不行了！ 感受到尼科尔用意识发来的信息，楚天疆猛的一惊，立即跑到张小刚身边。 虽然还是阿列克谢的样子，但是张小刚遭到了毒打与拷问，已是面目全非，只看相貌肯定认不出来。 “老张！”楚天疆抱住了张小刚。已经没有了气息，心跳也停止了，不过还有微弱的脑电波。 “老公……” “去帮助蕾切尔她们，等下来找我。” 没等尼科尔回答，楚天疆就抱起张小刚朝别墅跑去。 留在别墅里的变异人没有几个，而且都被蕾切尔她们杀掉了。 进入厨房，楚天疆把张小刚放在餐桌上。因为不知道如何让张小刚变回本来面目，所以楚天疆首先用能量体护住他的大脑，然后再用能量体帮助他的心脏重新起跳，并且推动血液开始循环。 不多时，张小刚猛的咳嗽几下，醒了过来。 “老张！” “老楚……你……” “你受了重伤，我在救你。”楚天疆知道，张小刚只是回光返照。他的身体组织已经遭到严重破坏，只要楚天疆撤走能量体，他就会一命呜呼。即便有能量体的帮助，他的身体组织也会慢慢坏死。 “老楚，你没事就好，尼……尼科尔她们呢？” “她们也没事，还有克拉拉、安娜姐妹与安德烈兄弟，他们都没事。” “老楚，我……我对不起你，是……是我让……” “老张，别说了，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 张小刚突然抓住了楚天疆的胳膊。“老楚，别管我了。你赶紧……赶紧带他们回去，还有一个……一个……” “我知道，还有一个能量人，我已经杀了他。” “不……不要救我！”张小刚盯着楚天疆的眼睛，说出了这句话。 “不！”楚天疆知道张小刚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别看张小刚平常不拘言笑，做人做事都很洒脱，可是他活得很累，从被父母遗弃那一天开始，他这一辈子就没有轻松过，一直在不停奋斗。 “老楚，听我……听我一次，让……让我去吧，不……不要救我……” “不行，你还不能死。老张，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但是这件事绝对不会听你的，你得活着，好好的活着！” “老楚……”张小刚抓得更紧了，“你……你知道，我……我早就该死了，能……能活到现在，认识你与教授，跟你……跟你成为患难兄弟，我……我已经很满足了，你……你就让我……让我……” 楚天疆抓住张小刚的肩膀。“老张，我明白……我明白你的意思。哪一天，如果你真的觉得活着很辛苦，我会成全你，但不是今天，更不是现在。你必须活着，就算不为我、也要为教授、为肖芳芳、为那些爱着你的人。老张，想想孤儿院，想想赵妈、想想那些跟你一样的孤儿。” 张小刚死死盯着楚天疆的眼睛，抓住楚天疆胳膊的手渐渐松开了。 楚天疆也没再迟疑，立即开始用能量体改造张小刚的身体。 因为不清楚第三种能量体的属性，也不知道有什么危害，所以楚天疆用上了自身的白色能量体。 与当初改造尼科尔一样，楚天疆很用心。 从感情上讲，楚天疆与张小刚的关系，超过了与尼科尔她们的关系。别忘了，楚天疆能有今天，张小刚功不可没。对楚天疆来说，张小刚既是患难与共的生死兄弟，还是一个非常难得的老师。在被张小刚找到，答应加入末日部队、为行星防御理事会服务的时候，楚天疆只是一名单纯的特种兵。几个月下来，在张小刚的细心指导，特别是共同经历后，楚天疆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可以说，没有张小刚，就绝对没有现在的楚天疆。 更可以说，没有张小刚，楚天疆就没有机会成为能量人，不可能阻止威廉姆斯毁灭全人类的阴谋，更不可能与大文明进行面对面的谈判、为人类争取到一百年的发展时间，使人类文明得已延续。 在张小刚的“教导”下，楚天疆对人情世故已经变得较为冷漠。可是，不管楚天疆对他人的性命有多么淡漠，也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张小刚的事情，更不会让张小刚自生自灭。只要能救张小刚，楚天疆愿意舍弃自身性命！ 第一百三十三章 患难兄弟（下） 尼科尔赶来时，对张小刚的改造已经完成，楚天疆正盘腿坐在地板上。 “老公……”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楚天疆双眼紧闭，正在努力控制从艾瑞克那里获得的两种能量体。 “杀得差不多了，只是有部分变异人逃掉了。老张……” “他还好，只是太累了，需要多休息一会。”楚天疆睁开了眼睛。“去找蕾切尔，让她去把克拉拉带来，另外让安德烈兄弟带着安娜姐妹过来。你等下回来，守在这里，老张醒来就唤醒我。” 尼科尔点了点头，没多罗嗦，离开了别墅。 等到尼科尔再次返回时，楚天疆仍然在处理那两种能量体。因为改造张小刚耗费了不少白色能量体，所以控制另外两种能量体，特别是那种融合后变成紫色的能量体，让楚天疆必须集中精力。 不多时，张小刚醒了过来，尼科尔立即通过意识唤醒了楚天疆。 “老张，你醒了？” 尼科尔走到餐桌旁，只是张小刚没有让她扶，自己坐了起来。 张小刚使劲揉了揉额头，朝楚天疆看了过去。 “老张，不管你怎么埋怨我，这已经是事实了，你不但没有死，轻易也死不了。”楚天疆站了起来。 “你知道吗，你把我害苦了。”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原本，我以为解脱了，没想到你又把我拉了回来。”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现在这个世道，想要解脱很容易，是不是？” 张小刚又叹了口气，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送安娜姐妹回家。”楚天疆把找到第二个能量源、干掉玛利亚皇后、救出克拉拉、除掉伊萨克、以及前往梁赞附近的安全屋找到被遗弃的安娜姐妹，再带着她们从极北地区来到萨哈共和国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 认真听完，张小刚沉默了。 “你怎么会遇到艾瑞克他们？”“那个家伙叫艾瑞克？”张小刚看了楚天疆一眼，把率领大部队离开莫斯科之后的经过讲了出来。大部队在莫斯科郊外会合之后，没有走多远就遇到了莫斯科卫戍部队，随后就遭遇了艾瑞克率领的野兽军团。虽然X末日战士的战斗力在第一种与第二种变异人之上，但是比不上第三种变异人，更不是拥有超能力的第四种变异人的对手。此外，野兽军团的规模极为庞大，张小刚则只有四十名手下。意识到无法前往梁赞之后，张小刚率领大部队北上，准备引开野兽军团。在弗拉基米尔附近，张小刚他们被一批第四种变异人追上，随后遇到了那个叫艾瑞克的能量人。战斗毫无悬念，X末日战士本来就不是第四种变异人的对手，对方还有能量人。激战之后，二十多名X末日战士战死，张小刚等十多人则在重伤后被俘。在随后几天里，张小刚他们遭到了严刑拷打，但是没有一名特工向敌人屈服，也没有一名特工被折磨致死。来到雅库茨克附近，野兽军团才停下来，张小刚他们被关在庄园里面，随后就是楚天疆突然出现。 “你们在安全屋没有找到柳德米娜？” “没有，那两名特工也不见了。” 张小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她们已经单独离开了。我给两名特工的命令是，如果大部队在凌晨的时候没有到达，她们就带着柳德米娜单独离开，南下前往高加索地区，与那边的特工会合之后，再前往巴基斯坦。只要顺利到达巴基斯坦，她们就能安全回到国内。” “如果野兽军团追着你们北上，她们应该已经越过了高加索山脉。”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已经过去四天了，即便她们还在俄罗斯境内，也不会有多大危险。” “希望如此。” “那个艾瑞克是什么来头？”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克拉拉应该知道。”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我已经让蕾切尔去把克拉拉接来，应该快到了。” 不多时，蕾切尔带着克拉拉赶来。 “天疆，你没事就好了。”见到楚天疆，克拉拉非常激动，也不顾尼科尔、蕾切尔与张小刚在场，立即扑到了楚天疆怀里。 “你们没事就好。”楚天疆已经通过意识，从蕾切尔那里了解到，安娜四姐妹与安德烈三兄弟也没大碍。在克拉拉的背上轻轻抚摸几下，楚天疆才问道：“克拉拉，你认识一个叫艾瑞克的人吗？” “艾瑞克？”克拉拉抬起头来，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楚天疆。 她肯定认识艾瑞克！楚天疆点了点头。“他长得有点像伊萨克，只是比伊萨克年轻，而且瘦弱一些。” “怎么可能……”克拉拉很是惊讶。“他……他是伊萨克的弟弟。” 楚天疆立即锁紧眉头，连张小刚都觉得很惊奇，因为克拉拉之前从没提到伊萨克有一个亲弟弟。 “他比伊萨克小四岁，出生的时候就很羸弱，还患有一种很奇怪的先天性疾病。听家里人说，当时大家都认为他活不到十岁。在我出生之前，他就离开了俄罗斯，被送到美国接受治疗。” “也就是说，他还活着？” 克拉拉叹了口气，说道：“家里人很少提到他，或者说几乎没有人提到他，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样。小的时候，我也觉得很奇怪，还问过祖父，只是祖父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与艾瑞克有关的事情。” “他是什么时候回到俄罗斯的？” 克拉拉摇了摇头，说道：“我从没见过他，伊萨克也从来没有跟我提到过他，其他人也没有提到过他。” 张小刚给楚天疆递了个眼神，说道：“如果他在美国长大，那么肯定是在最近，或许是在大灾难前后，甚至是在入侵者离开之后才回到俄罗斯，也许是伊萨克让他回来的，也许是他自己回来的。” “关键是，他身上有第三种能量体。”说着，楚天疆从体内召唤出了一点融合后呈紫色的能量体。 张小刚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这种能量体与伊萨克他们的不一样？” 楚天疆点了点头，又召唤出了一些红色能量体。“这两种能量体，在与我的能量体接触之前都是淡白色的，没有明显区别，但是只要跟我的能量体直接接触，表现出来的特征就截然不同了。” “也就是说，还有一个能量源。” “关键是，这个能量源是否也在俄罗斯。” “我觉得不大可能。”张小刚稍微停顿一下，说道，“如果这个能量源也在俄罗斯，那么伊萨克也会有两种能量体，你之前遭遇的其他能量人也一样，可是只有这个艾瑞克有两种能量体。”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你是说，第三个能量源在美国？”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只有回到国内，才能获得更多的情报。” 楚天疆给尼科尔与蕾切尔递了个眼神，让她们去做准备。 “克拉拉，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中国人。到了中国，我会安排最优秀的生物学家，帮助你恢复生育能力。” 克拉拉点了点头，对张小刚说道：“天疆已经答应了，而且准备娶我呢。” 张小刚一愣，朝楚天疆看了过去。 楚天疆叹了口气，耸了下肩膀，显得很无奈。 “老楚，你的艳福不浅啊。”张小刚笑了起来，说道，“这是你的私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只是，你打算怎么安顿安娜姐妹？” “她们也跟我们回去。” “是吗？” “如果可以的话，你得想办法，让安德烈三兄弟获得我国国籍。” “这事简单。”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他们已经为惨死的亲人报了仇，等我们安顿下来，我亲自为他们操办婚礼。” “婚礼？” “安德烈与阿杰莉娜、列昂尼德与狄安娜、瓦连京与薇拉的婚礼。” 张小刚一愣，说道：“这么说，他们是情投意合的三对了，可是安娜呢？” 楚天疆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张小刚也明白了过来，笑着拍了拍楚天疆的肩膀。“老弟，你确实不简单啊，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老兄！” “放心好了，除了洞房花烛，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帮你搞定。”张小刚呵呵一笑，“不出预料的话，你的河湾家园应该建设得差不多了。临行前，我已经做了安排，在你做的规划上进行修建。” “这……” “当然，有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整改。” 楚天疆很是感激，因为他原本没有把建设河湾家园的事情寄托在张小刚身上，准备自力更生。 不多时，安德烈三兄弟带着安娜四姐妹来到庄园。 虽然楚天疆没有专门吩咐，但是尼科尔她们已经清理掉了农场里的变异人尸体，把安娜姐妹的父亲、弟弟与继母的遗体挪到了庄园外的家族公墓里面，还挖好了三个墓穴，准备了三具十字架。安葬了安娜姐妹的亲人，已经是傍晚了。因为张小刚已经是能量人，加上担心逃窜的变异人会在夜间返回，所以楚天疆决定连夜出发。 第一百三十四章 安家落户（上） 在张小刚的催促下，队伍马不停蹄的一路向难，只在每天清晨、中午与傍晚停下来让克拉拉、安娜姐妹与安德烈兄弟吃饭与休息半个小时。两天后，在张小刚的带领下，楚天疆他们终于回到国内。 众人回到玄武战略指挥中心之前，张小刚就收到了消息。 在楚天疆他们到达雅库茨克的前一天，柳德米娜在两名特工的护送下，到达巴基斯坦的瓜达尔港，此时已在玄武战略指挥中心了。伊萨克死后，莫斯科局势大乱，此时掌权的是马夫拉。袁德志已经知道能量源的事情，军事情报局正在全世界范围内展开调查。梅兰妮对变异人病毒的研究取得了重大成果，研制出一种能使正常人不被感染的药物，只是还没开发出让变异人恢复正常的抗体。 回到玄武战略指挥中心，楚天疆首先把安德烈三兄弟与安娜四姐妹送往河谷家园。 因为梅兰妮要对克拉拉做全面检查，所以楚天疆让克拉拉留在玄武战略指挥中心，并且让尼科尔她们留下来陪着克拉拉。至于张小刚，有很多事情需要立即处理，回到玄武战略指挥中心就不见了踪影。 张小刚果然兑现了承诺。由楚天疆与尼科尔她们搭建的“城堡”，内部用钢材做了全面强化，外面砌了一层青石板，原先的木结构成了内部装饰。游泳池与池塘也建好了，游泳池的底部与四周还铺上了汉白玉大理石，而池塘的底部是从河底捞起来的淤泥，里面已经种上了莲藕。在楚天疆规划之中，但是没有动工的谷仓、牛羊圈都已建好，连接各栋建筑物的道路也已铺好，而且铺上了青石板。河边，还有一台水车，把河水引入设在游泳池上面的一个蓄水池。位于河谷下游的河滩已经平整好，挖出了沟渠，只是没有来得及开垦。生活用水来自城堡里面的一口深井，此外所有污水排放管道都连接到城堡北面的污水处理池，生活污水在处理后才会排放到河里。 楚天疆他们赶到的时候，施工队伍正在修建通往外界的公路。 按照承诺，杨方烈已经把河谷方圆五十公里的地区划为军事禁区，正在修建的公路通往军营，再通往最近的县城。 “怎么样，这里还不错吧？” “老板，这是你的家？”安德烈显得有点惊讶。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今后，这里不但是我的家，也是你们的家。我已经让老张帮你办理入籍手续，安定下来后，你们在河谷里，或者附近的某个你们觉得合适的地方修建自己的家园。” “我看，这里就不错。”安德烈朝河谷下游指了一下，“那边就差不多，我们三兄弟都住在这里。” “你们跟安娜的妹妹谈好了？” 安德烈一愣，随即尴尬的笑了起来。 楚天疆也笑了笑，说道：“我觉得，还缺了一样东西。” “什么？” “教堂。”楚天疆看了眼安德烈，“尼科尔她们、克拉拉、安娜姐妹还有你们，都是上帝的信徒，可我们这里没有教堂。” “这……” “等教堂建好了，我就为你们操办婚礼。” “老板……” “别跟我客气，我们是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对吧？”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这段时间，你们就呆在这里，专心营造自己的家园。等我把克拉拉的事情处理好就回来，喝你们的喜酒。” 安德烈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楚大哥，阿杰莉娜跟我提过，安娜的事……” “我会考虑，不过不是现在。”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不过，我们肯定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有空的话，你可以跟那些工程人员学习中文，让安娜她们也好好学习，毕竟这里是中国。” 安德烈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会认真学习，只是安娜这两天一直心神不宁。” “你们过去看看吧，选好修建家园的地址。”楚天疆知道，他前两天故意忽视安娜，已经很不厚道了。“吃晚饭的时候告诉我，我好给施工人员交代，让他们打好地基，我现在去找安娜谈谈。” 安德烈点了点头，叫上两个兄弟，去河边叫走了安娜的三个妹妹。 等安德烈他们走远，楚天疆才走了过去。 楚天疆故意弄出了一些响动，等他走近的时候，安娜回头看了他一眼。 “安娜……” “这地方太美了，这就是你的家？” 楚天疆点了点头，走到安娜身后，搂住安娜的腰，将她揽到怀里。“怎么样，愿意住在这里吗？” 安娜轻轻颤抖了一下，酸味十足的说道：“我又不是这里的主人，这里的男主人还没答应让我住下来呢。” “如果他答应呢？” “那也只是客人，要是哪一天，这里的男主人或者女主人心情不好，说不定就会一脚把我踹出去。” “这么说，不成为这里的女主人，你就不肯留下？” “我可不是阿杰莉娜她们。”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那么，你愿意跟阿杰莉娜她们一同出嫁吗？” “让我嫁给谁，安德烈、列昂尼德、还是瓦连京？我知道，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成为中国公民，能像你一样，娶几个外籍老婆。” “其实，他们也挺不错的，特别是安德烈，很老实，也很疼爱自己的女人，而且……” “不——”安娜突然大叫了一声。 这娘们怎么开不起玩笑呢？楚天疆笑了笑，让安娜转过身来，才发现，安娜已经掉下了眼泪。 “好了，跟你开玩笑的。” “我不要你开这样的玩笑！”安娜扑到楚天疆的胸口上，哭得更欢了。 “好吧，那就不嫁给他们。” “你……你还在说……” “嫁给我，怎么样？” “你……”安娜抬起头来，惊讶的看着楚天疆。“你……你是在向我……向我……” “不愿意吗？这可是唯一的机会，你不愿意的话，我就……” “我愿意！”安娜搂住楚天疆的脖子，垫起脚尖，吻住了楚天疆的嘴唇。 楚天疆没有拒绝，直到安娜的呼吸变得急促，身体开始扭动，他才主动结束了这个夹杂着泪水与欢愉的激吻。 “安娜，你得耐心等一段时间。” 安娜点了点头，靠在了楚天疆的怀里。 “这段时间，你跟阿杰莉娜她们住在这里，安德烈兄弟会照顾好你们的。” “你要走？”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家园还没有建设好，而且克拉拉的事情也没处理好，所以我不能留在这里。” “我明白，你什么时候回来？” “过几天吧，不过我也不清楚什么时候能回来。不过我保证，在我回来的时候，就娶你过门。” “能让尼科尔她们来这里吗？” “这……” “我知道，你最疼爱尼科尔，也最关心她们。虽然能嫁给你，已经让我圆梦了，但是今后大家得住在一起，姐妹间的关系至关重要。”安娜抬起头来，“如果可以的话，你应该让她们回来。”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行，如果没什么事，她们不反对，我就让她们回来。” “你真好。”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好不好，现在说了不算。不过嘛，我还得赶回去，所以我们去吃晚饭吧。” “等等……” “怎么，还有事？” “老公，我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呢。” 楚天疆一愣，随即笑着说道：“怎么，害怕嫁给一个丑八怪？” “当然不是，在我心里，你是天底下最帅的男人，可是你现在这个模样，一点都不像中国人呢。” “行，你先闭上眼睛。”楚天疆在安娜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一定要闭上眼睛？” “当然，听话。” 安娜没多罗嗦，闭上了眼睛。楚天疆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了本来面貌，让“约瑟夫”变成了历史。 “好了，现在睁开眼睛吧。” 见到楚天疆的真实面貌，安娜先是一惊，随后就笑了起来。 “笑什么？” “比我想像的好看多了，而且更有男人味。” “是吗？” “当然，更符合女性的审美观。”安娜又仔细打量了楚天疆一番。“确实不错，再高一点的话就完美了。” “这世界上，哪有完美的男人呢？” “你就是完美的男人。”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走吧，该去吃晚饭了。” 因为楚天疆恢复本来面貌，连声音都变了，所以见到安德烈三兄弟的时候，还得重新认识一遍。 还好，安德烈三兄弟早就知道楚天疆不是“约瑟夫”，也就没有感到奇怪。 吃完晚饭，楚天疆先把安德烈与安娜他们安顿下来，然后去找到工程队的负责人，提出了为安德烈他们修建家园的事情，让工程队按照安德烈他们提出的要求修改施工方案，对工程进行重新规划。忙完这些事情，楚天疆才离开河谷，连夜返回玄武战略指挥中心。相对而言，安顿安德烈兄弟与安娜姐妹是最简单的一件事情，与克拉拉有关的事情才是真正的麻烦。 第一百三十四章 安家落户（中） 楚天疆赶回来的时候，梅兰妮已经对克拉拉做了全面检查，正在等着他。 “博士，克拉拉的情况如何？” “还算理想，比我预料的好得多。”梅兰妮把检查报告送到楚天疆手上。“除了卵巢被摘除之外，受以往生活影响，她的其他器官，比如肝脏也与肾脏严重衰竭，不过都可以通过治疗得到康复。” 楚天疆迅速浏览了一遍检查报告，不过大多数内容根本看不懂。 “我们准备了三套资料方案。” “有区别吗？” 梅兰妮点了点头，说道：“最保守的方案是通过克隆技术，让她重新长出卵巢，恢复生育能力。” “直接在她体内进行克隆？” “用干细胞进行克隆，我们已经在动物，以及志愿者身上做了实验，效果很不错，而且没有副作用。” “第二套方案呢？” “更彻底一些，仍然以干细胞进行克隆，更换掉她体内已经开始衰竭的器官，让她变得更加健康，也更加年轻。”梅兰妮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当然，从技术上讲，这些治疗方案没有半点难度可言。我个人觉得，如果你想让克拉拉获得新生，关键不是给她一具新的身躯，而是在她的精神上。” “精神？” “或许，我有点多管闲事。” “博士，有什么就直接说吧，我们又不是外人。” 梅兰妮笑了笑，说道：“在给她做检查的时候，我窥视了她的思想，发现她有过很多惨痛经历。”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她跟我说过。” “那么，她有没有告诉你，她到底想记住这些往事，还是想忘记这些往事？” “这……” “人活着，不仅仅需要一具健康的躯体，更在于精神，对吧？”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你是说，你可以让她忘记过去的事情？” “这些事，你也办得到。” “这……” “只是，我建议你首先跟她好好谈一下，了解她的想法，再决定该怎么做，毕竟我们得尊重她的意愿。”梅兰妮笑了笑，说道，“这就是第三套治疗方案。到底采用那套方案，你们商量好之后再做决定。” “行，我去找她谈谈。” “对了，”梅兰妮叫住了楚天疆。“等下，你去找下老罗，他说有事找你，而且已经来过两次了。” “老罗！？” “我老公，罗晋勇教授。” 楚天疆一愣，这才明白过来。之前，他跟张小刚都没有这么称呼罗晋勇，因为在他们三人中，罗晋勇的年纪最小。 克拉拉在一间单独的病房内，由尼科尔她们陪着。 通过意识交流，让尼科尔她们出来后，楚天疆才进了病房，然后关上了门。 “怎么样，好点了吗？”楚天疆坐到床沿上。克拉拉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神色看上去有点憔悴。前两天连着赶路，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而且夜间的温度非常低，克拉拉早已疲惫不堪。 “安娜她们还好吗？” 楚天疆笑了笑，握住了克拉拉的手。“都很好，她们已经在河谷家园住下了。” “尼科尔跟我说了，我好想去看看。” “放心吧，我一定会带你去的，而且你也是家园的主人之一。” “只是女主人之一。”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别忘了，你还要为我为生很多孩子呢。开始，我去找了梅兰妮博士。” “怎么样？” “没什么大问题，博士说，不但能让你恢复生育能力，还能让你年轻好几岁。” “真的吗？”克拉拉立即瞪大了眼睛。 “她说，用什么干细胞克隆技术，可以在你体内生出新的卵巢，还能更换一些出了问题的器官。总而言之，在技术上不存在半点问题。尼科尔她们应该跟你说过，梅兰妮博士是世界上最出色的生物学家。” 克拉拉点了点头，说道：“尼科尔她们说过，只是我还是有点担心。”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楚天疆搂住克拉拉的肩膀，让她靠到胸口上。“我会一直守在旁边，不会让你有事的。如果发生意外，大不了让你变得像尼科尔她们那样，让你永远也离不开我。” “我才不要变得像尼科尔她们那样。” “是吗？” “我就是我，尼科尔就是尼科尔，我们每个人都不一样。如果我变得跟她们一样，你还会这么在乎我吗？” “这……” “在你心里，克拉拉永远都是克拉拉，绝不会跟别的女人等同。”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行，我答应你。只是，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征求你的意见。” “什么事？” 楚天疆托起克拉拉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克拉拉，你必须真诚的回答我提出的这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愿意忘记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吗？” 克拉拉一愣，说道：“你……你能让我忘记过去的事情？”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让梅兰妮博士让你忘记过去的事情，特别是那些惨痛经历。” 克拉拉沉默了，或者说没有立即回答。 “当然，你可以选择需要忘记的事情……” “不！”克拉拉做出了决定，说道，“你觉得，让我忘记过去的事情，就等于让我获得了新生。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那些经历，我还是我吗？没错，我会变得不一样，可是谁能肯定这是好的变化？正是因为有了那些惨痛的经历，我才更加珍惜现在，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日子，珍惜刚刚获得的幸福。如果忘记了过去，我还会珍惜现在，珍惜这来自不易的幸福生活吗？” 这次，轮到楚天疆沉默了。 “我知道，你是好心，希望让我过得更幸福。可是，幸福是相对的，如同没吃过苦就不知道甜一样。忘记了过去，我就不再是克拉拉了，而且我也不会知道现在的幸福来得有多么的不容易。” “克拉拉……” “如果需要忘记，我就不会去回想那些惨痛经历。” 楚天疆长出口气，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我尊重你的选择。” “不过，我想变得年轻一些，至少让我跟尼科尔她们一样年轻吧。” “这……” “女人嘛，都爱美，也都爱年轻，是吧？”克拉拉嫣嫣一笑，说道，“每当想到比尼科尔她们大了好几岁，我就非常羡慕她们。再说了，二十岁是女人的黄金年龄，也是女人最健康的时候。我都快二十五岁了，要是不做改变的话，恐怕再过几年，就会成为没人要的黄脸婆了。” “黄脸婆？” “这是蕾切尔告诉我的。”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说道：“没问题，我让梅兰妮去安排。” “老公……” “好了，别撒娇了。”楚天疆在克拉拉背上轻轻抚摸了几下。“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去河湾家园。” 克拉拉点了点，说道：“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尼科尔她们会对你死心塌地。” “是吗？” “虽然不能独自占有你，但是她们都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而且要不了多久，我也会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不知道。” “我在想，有了你们这些如花似玉的老婆，我今后得更加卖命，才能让你们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克拉拉笑着揪住楚天疆的脸蛋，说道：“你的老婆可不是花瓶。虽然我没有尼科尔她们那么厉害的身手，但是我绝对不会比她们差。我觉得啊，你身边就缺少一个像我这样的聪明女人。” 楚天疆哈哈大笑起来，克拉拉这话说得确实没错。虽然尼科尔她们都很厉害，但是一个个拥有的都是拳脚功夫。克拉拉没有拳脚功夫，为人处事却比尼科尔她们厉害多了，还非常机灵。 “好了，我去找梅兰妮，让她尽快为你治疗。” “多陪我一会好吗？”克拉拉搂住了楚天疆的脖子。 楚天疆轻轻扭了下克拉拉的鼻尖，笑着说道：“来日方长呢，急什么？” “就抱着我，等我睡着了再走。”克拉拉在楚天疆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楚天疆没有拒绝，抱住克拉拉，让她靠在胸口上。因为早就累坏了，所以不一阵，克拉拉就进入了梦乡。 把克拉拉放到床上，为她盖上被子，楚天疆才离开病房。 吩咐尼科尔她们留下来守着克拉拉，楚天疆才去找到梅兰妮，提出用第二套方案治疗克拉拉。 在商讨具体的资料方法时，楚天疆采纳了梅兰妮提出的一个建议。这就是，用能量体对克拉拉的神经系统进行改造，目的是让她与尼科尔她们一样，能够通过意识与楚天疆进行直接沟通。 这次，楚天疆没有去征求克拉拉的意见。 之前发生的事情，已经让楚天疆充分认识到了意识交流的重要性，而且他还由此想到应该对安娜也做类似的改造。随后，楚天疆还向梅兰妮询问了一些与意识交流有关的问题。也就在这个时候，罗晋勇找了过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安家落户（下） 来到罗晋勇的办公室，楚天疆才发现，除了张小刚，还有一个陌生的中年人。 “老楚，这位是唐文峰博士，现在他是我的科研助理。”随后，罗晋勇又把楚天疆介绍给了那个叫唐文峰的博士。“时间紧迫，所以我们就长话短说。老楚，你已经知道，在你们去莫斯科的时候，我们启动了一个新的科研项目，对能量体进行深入彻底的研究，争取找到制造能量体的方法。” 楚天疆点了点头，张小刚跟他提到过这件事情。 “说实话，在过去一个多月里，我们的研究没有取得丝毫进展，甚至连如何展开研究都没有搞清楚。”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前几天，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并且由此找到了唐文峰博士。” “什么事情？” “如果你从大文明那里获得的信息是正确的，这里面是不是存在一个逻辑问题呢？” “什么逻辑问题？”楚天疆锁紧了眉头。 “老楚，你仔细想想，为什么入侵会在现在到来，为什么大文明会与我们妥协，再给我们一百年时间？” “这……” “从逻辑上讲，如果人类文明十分落后，根本不是其他微文明的对手，别说给我们一百年，就算两百年、五百年也无济于事，对吧？”罗晋勇笑了笑，说道，“当然，大文明给我们留下了能量源，还让我们接触到了能量体。显然，关键就在能量体上。问题是，以我们现在的技术，别说制造能量体，连深入研究能量体都办不到。依靠大文明的馈赠，我们未必能在一百年内实现科技大爆发。” “教授，你的意思是……” “显然，大文明在这个时候到来，绝对不是巧合。” 楚天疆愣了一下，说道：“如果不是巧合，又是什么？” “必然。” “必然！？”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说得直接一些，人类已经发现了能量体，或许是偶然，而且这个发现没有引起重视。关键是，我们的很多科学发现都是在偶然中获得的。只有这样，在逻辑上才说得通。” “这……”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你是说，正是这个偶然的重大发现，引来了大文明？” “不仅仅是引来了大文明，还让大文明认为人类文明有可能实现科技大爆发，因此才跟我们妥协。”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这是唯一的可能。”“问题是，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发现呢？”罗晋勇点上香烟，说道，“这几天，我查阅了在2014X1小行星出现之前的所有科研资料，特别是那些‘失败’项目的资料，还通过军事情报局，设法了解了其他国家在这一时期的科研项目。最终，我找到了唐文峰博士，终于有了一些眉目。” 楚天疆把目光转向了唐文峰。 罗晋勇朝唐文峰点了点头，这位神色有掉憔悴，看上去未老先衰的博士把他在两年前经历的事情讲了出来。 关键，就是那次导致唐文峰丢掉饭碗的实验。 当然，对科研实验，楚天疆并不是很清楚。 “关键就是这次实验。”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可惜的是，与这次实验相关的资料非常少，而且实验报告中记录的失败原因与实际不合。更可惜的是，加速器已经在大灾难中损毁了。” “这……” “我们正在设法修复加速器，希望能够重复那次实验。”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这应该是好事，如果能够重复实验，也许就能找到制造能量体的办法。” “只是，这需要时间，大概需要两年，也许三年。” “这……” “现在，我们只能大致推测，能量体实际上是一种物质波。” “物质波？” “理论上，我们这个世界上由各种各样的波组成的，比如声波、电磁波等等，连物质也是某种形式的波，也就有了物质波。更重要的是，波是纯粹的能量，而不是物质，因此如果能够把物质转化为物质波，就能把物质彻底转化为能量，而能量体就是靠某种方式聚集起来的物质波。” “教授，能够说简单一点吗？” 罗晋勇笑了笑，说道：“唐文峰博士进行的那次实验，正是受某种偶然因素影响，把物质转化成了物质波。可惜的是，因为没有外界约束，所以以能量方式表现出来的物质波很快就发散了。” “好吧，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楚天疆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如果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即能量体是某种固化了的物质波，那么能量体就拥有一个固定的共振频率。” “这……” “也就是说，能量体一直在这个频率上震动，只是你没有感觉到，其他人也没有觉察到而已。” 楚天疆猛的一惊，说道：“教授，你的意思是，能够借此找到其他能量体？” 罗晋勇点了点头，笑着对张小刚说道：“老张，怎么样？我就说过，老楚有成为科学家的潜力。” 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可惜的是，他不是科学家。” “好了，说正事吧。”罗晋勇长出口气，说道，“利用现在的技术，我们肯定无法制造出用来探测能量体的设备，毕竟我们还不是很了解能量体，也不知道能量体的共振频率，但是有一个变通办法。” “什么变通办法？” “用已有的能量体，制造出一种针对同性质能量体的探测设备，即通过共振来探测同性质的能量体。” 楚天疆立即锁紧了眉头。 “在理论上，这个办法肯定行得通。” “我该怎么做？” “听老张说，你在俄罗斯发现了第三种能量体？”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对，而且很有可能来自美国。” “现在，我需要这种能量体。” “没问题。” “别急，我可不是你这样的能量人。”罗晋勇呵呵一笑，说道，“等下，你把这种能量体交给老张，让他协助我制造共振探测仪。” 楚天疆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另外，我还需要一些红色的能量体，以及没有融合的淡白色能量体，以便对能量体进行更全面的研究。” “行，这是小事。” “好了，就这样吧。”张小刚站了起来，对罗晋勇说道，“教授，等我们准备好了，再来找你。” “没问题，不过最好快点。” “老楚，走吧。” 跟罗晋勇与唐文峰告辞后，楚天疆跟着张小刚去了另外一间办公室。 “这是你的办公室？”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与两张椅子，看上去不像是办公室，更像是休息室。 “临时办公的地方。”张小刚关上了门。“克拉拉的事怎么样了？” “都安排好了。”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就好，大概要多久？” “几天吧，我还没来得及问梅兰妮呢。” “治好了克拉拉，你们就回河谷家园吧。”张小刚把椅子拉过来，坐下后说道，“现在的局势非常复杂，杨总在得知你找到了第二个能量源之后，已经暂停了在美国的军事行动，老袁则在调查其他的能量源。” “其他的能量源？”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已经确定，除了俄罗斯与美国之外，在欧洲、拉美与非洲也出现了能量人。”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这么说，不止有三个能量源，而是有好几个。” “也许是六个，或许更多。” “妈的！” “现在，局势大乱，杨总正在调整军事行动方案，准备在近期进攻俄罗斯，首先控制俄罗斯的亚洲地区。” “关键不是俄罗斯，而是其他能量源。” “没错，这也正是我们的任务。” “我们？”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老楚，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你能对付其他能量人。就算我现在也是能量人，但是未必能对付其他能量人。开始，教授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说出来，即你获得的那个能量源最为特殊。” “这……” “至少，我们目前知道的两种能量体都能与你的能量体融合，却无法相互融合，而且只有跟你的能量体融合之后才会发生变化。你不觉得这是很关键的问题吗？教授觉得，等我们找到其他能量源，这个问题的答案就会浮上水面。杨总与老袁也是这个意思，让我们尽快找到其他能量源。” “我马上去美国。” “不急，等我们查清楚了，你再去美国也不迟。” “这……” “放心，要不了多少时间。”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如果能够制造出能量体探测仪，找到其他能量源就不是难事。更重要的是，第三个能量源肯定已经被人控制，如果准备工作不到位，就算让你去美国，也未必能够找到能量源。杨总的意思是，让你休息一段时间，准备好之后再去美国。” “行，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吗？” 张小刚呵呵一笑，说道：“老楚，你觉得已经入行了？不是打击你，你离真正的情报人员还差得远呢。等克拉拉好了，你就会河谷吧。我这边准备妥当后就去找你，到时候再说去美国的事情。” “老张，这就要辛苦你了。”“谁叫我命苦呢，想解脱都不行。”张小刚哈哈一笑，说道，“也只有你，能够让我活在这个世界上。”楚天疆也笑了起来，他知道张小刚不是不想活着，只是觉得活着太累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再生奇迹（上） 按照梅兰妮的要求，在对克拉拉进行“体内器官克隆”的时候，楚天疆留在玄武战略指挥中心。因为这是一种全新的医疗技术，所以就算梅兰妮没有叮嘱，楚天疆也会留下来以防万一。 “体内器官克隆治疗技术”在大灾难之后出现，主要针对各种器官衰竭性疾病，以及肢体残缺的残疾人。该技术利用了为末日战士系统开发的纳米机器人，利用干细胞，在患者身上直接克隆出再生器官，并且同步清除掉衰竭的器官，治愈因器官衰竭导致的疾病，或者让残疾人恢复正常。 只是，这项技术的应用范围还非常有限。 在克拉拉之前，该技术主要用在残疾人身上，即用于四肢等对生命没有直接影响的器官的再生。对肝脏、肾脏等体内器官的再生，只在志愿者身上做过实验，而且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五十。 虽然梅兰妮保证，她已经根据在志愿者身上做的实验，改进了治疗方法，大幅度提高了成功率，但是楚天疆仍然不放心。再说了，针对克拉拉的治疗，不只是再生一个器官，而是几乎所有重要器官，除了卵巢、肝脏与肾脏之外、还包括心脏与肺脏。此外，按照克拉拉提出的额外要求，还要对皮肤、肌肉进行再生。说得直接一点，除了大脑与神经系统，等于重新塑造一具躯体。 治疗分成三个阶段进行，在整个治疗过程中，克拉拉都浸泡在一种特殊的溶液里面。 梅兰妮安排了专门人员监视治疗过程，而且她每天会用几个小时研究治疗结果，用不着楚天疆一直守着。只要楚天疆带在玄武战略指挥中心，即便发生了意外，梅兰妮也能及时联系上他。 利用这些时间，楚天疆对罗晋勇的研究有了更多的了解。 因为罗晋勇的时间极为宝贵，经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楚天疆没去麻烦他，有搞不明白的问题就去找唐文峰博士。 从经历来看，唐文峰是一个悲剧人物。 两年前，在那次实验失败后，唐文峰因渎职被研究所辞退，丢掉了饭碗。因为在北京念的大学，大部分同学都在北京，所以唐文峰回到北京，靠一名大学同学在一家外资企业找到了一份工作。工作步入正轨后，唐文峰的生活有了很大起色，不但收入更高，还很部门领导重视。半年后，唐文峰利用第一笔项目奖金，付清了一套小户型住房的首付，随后经过朋友介绍，认识了一名在北京某重点医院当护士的女朋友。热恋一年后，唐文峰与女友正式考虑结婚。也就在两人着手为结婚做准备的时候，唐文峰所在的外资企业破产倒闭，唐文峰第二次丢掉饭碗。失去了经济来源，加上买房花光了全部积蓄，唐文峰的日子过得很艰苦，两个月之后就与女友分手了。 军事情报局的特工找到唐文峰的时候，他已经是一名流落街头的乞丐了。 唐文峰不是罗晋勇，不是天才型科学家，而且他的专长是实验物理学，而不是理论物理学。 单从能力上讲，唐文峰只是一名普通的科研人员。 只是，他的那个偶然发现改变了人类的命运。 如果罗晋勇的猜测没有错，正是唐文峰的那个发现，或者说那个被他的导师认为是失败的实验引来了大文明。 楚天疆更愿意相信罗晋勇的猜测是错误的，只是到目前为止，罗晋勇还没有错过。 克拉拉的治疗进行到第三天，唐文峰离开玄武战略指挥中心，去了西北的国家物理实验中心。此时，针对美国的作战行动已经暂停，杨方烈正在调兵遣将，准备进攻俄罗斯。为此，杨方烈正在着手组建以X末日战士为主体、全能型X末日战士为骨干的“超级军团”。虽然马夫拉替代了伊萨克，成为莫斯科的主宰者，而且变本加厉，着手组建了一支规模极为庞大的野兽军团，但是没有能量源，没有能量人，马夫拉这股势力根本不足为道，绝对不是超级军团的对手。超级军团的核心，正是全能型X末日战士。与X末日战士相比，全能型X末日战士的超能力得到了全面强化，战斗力比X末日战士有大幅度提高。按照楚天疆估计，全能型X末日战士的战斗力超过了第三种变异人，与第四种变异人旗鼓相当。让楚天疆略感惊奇的是，超级军团的第一名全能型X末日战士是娜塔莎。 对这个安排，楚天疆有点想不明白。只不过，这是杨方烈的决定，而且得到了袁德志的支持，楚天疆也不好多说什么。 楚天疆不是信不过娜塔莎，而是觉得娜塔莎太小了，她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孩子。 只是，真正的重点并非进攻俄罗斯。 按照杨方烈的部署，至少需要一年时间，才有望控制整个俄罗斯，而且前提是能够顺利控制俄罗斯的亚洲地区。鉴于发生在萨哈共和国的事情，连杨方烈都认为，未必能顺利控制俄罗斯的亚洲地区。 真正的关键是找到其他能量源。发生在莫斯科的事情已经证明，并非只有楚天疆拥有能量源，更加证明，其他人也能利用能量体，甚至成为能量人。相比而言，不管是变异人、还是X末日战士，在能量人面前都毫无胜算可言。 为此，杨方烈做了特殊安排，即楚天疆与张小刚不再参与其他行动，集中全部精力寻找散落在地球上的能量源。按照杨方烈的授权，张小刚可以通过总参谋部，直接调动行动所需的任何资源。 也就是说，寻找能量源的行动由张小刚全权负责。 杨方烈做出这样的安排，主要是张小刚是经验丰富的情报人员，而楚天疆则是一名转行做起情报工作的特种兵。不是杨方烈不信任楚天疆，而是寻找能量源以情报工作为主，因此张小刚更适合做负责人。 对这样的安排，楚天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针对克拉拉的治疗进行了七天。 在治疗的最后一天，楚天疆来到了治疗中心。按照梅兰妮的建议，他将在治疗完成之前改造克拉拉的大脑与神经系统。 “博士，怎么样了？” “快结束了。”梅兰妮回头看了眼楚天疆，说道，“必须承认，克拉拉很幸运，每一步都进行得很顺利。” 楚天疆点了点头，走到了玻璃窗前面。 玻璃窗后面，克拉拉悬浮在盛有特制溶液的玻璃容器里面，只戴着呼吸面罩，身体所需要的养分全部溶解在特制溶液里面，通过皮肤渗透到身体里面，然后被血液吸收，再输送给各个器官。 楚天疆知道，不是克拉拉幸运，而是梅兰妮尽了全力。 这几天，梅兰妮一直没有休息，只要有空就会来这里，尽全力确保对克拉拉的克隆治疗顺利进行。 “你准备娶她？” 楚天疆一愣，回头朝梅兰妮看了过去。 梅兰妮笑了笑，说道：“这几天，她一直在做一个梦。” “与孩子有关的梦？” 梅兰妮点了点头，说道：“你也在她的梦里，而且你是那些孩子的父亲，你们住在一个如同伊甸园的地方。” “我还没有带她去河湾家园。” “那只是她的想像。” “博士，你觉得我不应该娶她吗？”楚天疆问了一个很唐突的问题。 “老楚，这是你的决定。”梅兰妮笑了笑，知道楚天疆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因为她能读出克拉拉的思想，从对而克拉拉的品性做出准确判断。“她是一个值得去爱的女人，只是过往的经历太惨痛了。如果你能给她幸福、让她感受到爱的意义，我相信，她会是一个好妻子与一个好母亲。”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梅兰妮的意思。 梅兰妮笑了笑，说道：“只是，你就不怕引起家变吗？” “你读不到尼科尔她们的思想？” “她们可不是克拉拉这样的普通人。”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之前，我也担心这个问题。你也知道，蕾切尔的性格非常要强。只是，让我很意外的是，不但尼科尔接受了克拉拉，连蕾切尔也接受了她，而且是一个连我都没有想到的理由。” “什么理由？” “她们暂时不想要孩子，而她们都认为应该为我传宗接代，所以她们认为克拉拉是最理想的选择。” “确实如此。”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希望如此吧。” “放心吧，你能让克拉拉怀上孩子的。”虽然读不出楚天疆的思想，但是梅兰妮从他的神色看出了他的想法。“你带安德烈与安娜他们去河湾家园的时候，尼科尔与蕾切尔来找我谈过。既然你能用能量体拟化出她们的身体，而且精细到了每一个原子，那你肯定能用同样的办法拟化出你的遗传基因。” “可以这么做？” “拟化之后的能量体，在化学属性上与拟化的物质没有半点区别，真正的差别只体现在物理属性上。我们的遗传基因，实际上是一些化学物质，并且通过化学的方式来传递父体与母体的特征。”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好了，差不多了，你进去吧。”“梅兰妮，谢谢你了。”梅兰妮笑了笑，楚天疆没有多罗嗦，进入了克拉拉所在的房间。 第一百三十五章 再生奇迹（中） 改造完成之后，克拉拉在楚天疆的怀里醒了过来。发现楚天疆抱着她，克拉拉哼哼了两声，反而缩得更紧了。 “小乖乖，起床了。” 克拉拉扭动了几下，装着没睡醒的样子。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你还想睡的话，我就把镜子拿走了。” “镜子？”克拉拉睁开了眼睛。 “你不想知道现在的模样吗？” 克拉拉一愣，立即坐了起来，还伸手在脸上摸了摸，接着发现身上只裹着一条薄薄的毯子。“我……我现在是什么样子？”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楚天疆朝放在旁边的试衣镜看了一眼。 “这里……这里只有什么？”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放心吧，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而且这个房间里面没有监视系统。” 楚天疆这么一说，克拉拉才从他的身上溜了下来，走到镜子面前。 见到镜子里那个看上去只有十八岁的年轻女人，克拉拉先是一惊，随即转身扑到楚天疆的怀里，在楚天疆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怎么样，这是你以前的样子？” “当然，这是我十八岁时的样子，不过看上去还要稍微年轻一点。”克拉拉很兴奋，又在楚天疆脸上亲了一口。“老公，真是太神奇了。我还以为你在骗我呢，没想到真的让我变年轻了。” “这不是我的功劳，你应该感谢梅兰妮。” “我当然会感谢她，还会好好感谢她。” “现在，看看身体的其他部位吧。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我还可以把你送回去，让梅兰妮返工。” “我又不是产品。”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怎么，不敢看？” “你转过去。” “为什么？” “转过去嘛，我害羞。”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说道：“该看的地方，我都看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呢，而且你还要嫁给我呢。” “我还没有嫁给你呢，你怎么就这么自信呢？” “好吧，希望你能找到更好的男人。”楚天疆别过脸去，不再看克拉拉。 “你吃醋了？”克拉拉捧住楚天疆的脸蛋，让他回过头来。“这一辈子，除了你，我不会有别的男人。只是，你让我从头开始，就应该尊重我的。在嫁给你的那一天，我会像初婚的新娘，把一切都交给你。” “跟你开玩笑的，赶紧看看吧，我们还要赶回家呢。” “我们等下就去河湾家园？”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五天前，尼科尔她们就回去了，教堂也建好了，老张还专门请来一名神父。” 克拉拉一愣，在楚天疆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也没再让楚天疆转过身去。 退下裹在身上的毛毯，看到镜子里那具娇嫩的躯体，克拉拉很是震惊，甚至一下没有回过神来。 “这……这是我吗？” “当然是你，不过是几年前的你。” “老公……”克拉拉转过身来，紧紧抱住了楚天疆。 “好了，快穿上衣服吧。”楚天疆拿起放在床边的背包，取出了专门为克拉拉准备的一套衣裤。 “不，我要再看看。”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满足了克拉拉这个小小的要求。 在镜子里照够了，克拉拉才有点不舍的穿上衣裤。因为善于保养，所以克拉拉的肌肤本来就非常嫩滑，身材更是上帝的神来之作，可是与现在相比，过去的克拉拉身上总有一种岁月摧残留下的痕迹。从某种意义上讲，除了精神上没有太大的变化之外，克拉拉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准确的说，不是十八岁的样子，因为十八岁的克拉拉已经饱受摧残，更像那个还没有被引见给社交场的少女。 等克拉拉穿上衣服，楚天疆才说道：“克拉拉，有件事情，你得理解。” “什么？” “虽然按照你的要求，我没有对你的身体进行改造，但是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有某种更直接的联系与沟通方式。” “什么意思？”克拉拉有点不大明白。 “说得简单一些，我对你的大脑与神经系统做了改造。” 克拉拉一愣，立即瞪大眼睛看着楚天疆。 这也是为你好，因为这种联系不受距离限制，我可以随时知道你的情况。楚天疆通过意识说出了这番话。 “你……你没说话。我却能听到你的声音，不是听到，是直接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我会教你如何通过意识交流，而且这种交流是可控的，即你只需要把愿意告诉我的事情想出来，我就能感应到。对于不愿意告诉我的事情，你不用直接想出来，我就无法知道。” “真的吗？”克拉拉笑了笑，说道，“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楚天疆稍微思索了一下，笑着说道：“放心吧，我肯定能让你怀上孩子，梅兰妮已经告诉我怎么做了。” 克拉拉一愣，说道：“这样的事，你还问梅兰妮？”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你不知道，我跟梅兰妮的关系可不一般。” “怎么不一般，难道她跟尼科尔她们……” “别想歪了。”楚天疆扭了下克拉拉的脸蛋。“她是罗晋勇教授的妻子，而且两人的感情非常好。” “那你与她的关系如何不一般了？” “说得简单一些，我救了她，而且有过一段非同寻常的经历。在这个世界上，能让我信得过的人没有几个，她就是其中之一。” “好吧，我就相信你，不过梅兰妮确实挺漂亮。” “没有你漂亮。” “是吗？” 楚天疆笑了笑，在克拉拉的翘臀上拍了一下。“走吧，我们去跟梅兰妮告别，然后就带你去河谷家园。” 房间外，梅兰妮与参与治疗工作的人员早就等着了，还准备了一只花篮。 克拉拉并不知道，她是第一个进行全身器官克隆置换的“患者”，而在她身上取得的成功能够帮助更多的人。 楚天疆本想找张小刚与罗晋勇道别，只是两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托梅兰妮代他向罗晋勇与张小刚问好后，楚天疆与克拉拉离开了玄武战略指挥中心。因为克拉拉在来到中国之后，还没有离开过玄武战略指挥中心，所以楚天疆没有急着赶路，让她好好欣赏了沿途的风光景色。 大灾难，改变了人类文明，也改变了生态环境。 因为工业还没有恢复，而且在重建的时候对工业区做了严格规划，把高污染性工厂限制在了特定的区域之内，加上人口数量急剧减少，又集中居住在城市与安置区内，所以在大灾难之前遭到严重破坏的环境已经有所恢复。再说了，太行山与秦岭都是山区，大多数地方的环境没有受到人为破坏。 楚天疆走得慢，克拉拉也很贪玩。 傍晚，在路过一条山涧小溪的时候，克拉拉硬是让楚天疆去抓了一条大鲇鱼，做了一顿烤鱼晚餐。 直到半夜，两人才回到河谷家园。 虽然只过去了几天，但是河谷家园又变了个样。 在尼科尔与蕾切尔的主持下，城堡的内部装饰工程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大部分家具都是木材制作的，而且没有涂上油漆。因为知道楚天疆要娶克拉拉与安娜，所以尼科尔还专门隔出两个房间。安德烈三兄弟的家园也有了雏形，只是在建成之前，他们都得住在楚天疆的城堡里面。通往外界的公路已经修通，只是按照楚天疆提出的要求，只是一条碎石路，没有铺上沥青路面。工程队正在修建用来灌溉河湾平原的渠道，这也是最后的工程，完成之后工程队就将撤离。还有几项工程，比如把修建一条把几公里之外的温泉引过来的管道，楚天疆决定亲自动手。此外，楚天疆还打算扩大城堡的地下部分，修建一条从城堡直接通到河谷外面的地下通道。 这些工程，楚天疆已经做了详细规划，而且以他们的能力，花不了多少时间。 为了让克拉拉更好的了解这个“家园”，楚天疆没有直接带她前往城堡，而是在河谷里转了一圈。 “怎么样，满意吧？” “非常满意，跟你告诉我的一样。”克拉拉很兴奋，也很激动。“这么美丽的地方，只要跟你在一起，我永远都不想离开。” “那可不行，这只是我们的家，而我们不可能一直呆在家里。” “反正我不管，你去哪，我就去哪。”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你还说要跟尼科尔她们不一样，其实你们都一样，而且这件事由不得你来做主。” “还没把我娶到手，你就开始替我做主了？” “不是替你做主，你不是想要孩子吗？”楚天疆搂住克拉拉的肩膀。“有了孩子，你还能跟着我到处跑？” “反正，在孩子出生前，你不能丢下我。”克拉拉做出了让步。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事，今后再说吧。我带你去城堡，尼科尔她们肯定在等我们。”因为知道楚天疆与克拉拉在今天回来，所以尼科尔她们都没休息，连安德烈兄弟与安娜姐妹也在等着楚天疆与克拉拉。 第一百三十五章 再生奇迹（下） 对这个家，楚天疆还有点陌生。 虽然城堡内的布局与楚天疆的设想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是在一些细节上，仍然有较为明显的出入。比如在房间的装修与装饰上，尼科尔她们都偏好西方古典风格，结果蕾切尔擅自做主，把楚天疆的卧室也装修成了西方古典风格，而楚天疆原本希望是中式田园风格。又比如，楚天疆原本计划尽量控制电器等现代化电子设备的使用范围，而蕾切尔却搞出了一个可以容纳数十人的影视厅，还搞了一套包含音响系统在内的放映设备，尼科尔则自作主张弄出了一个迪斯科舞厅。 所幸的是，城堡的内部装修与装饰工程才刚刚开始，很多房间都空着呢。 在城堡里转了一圈，楚天疆才让尼科尔去把安德烈兄弟与安娜姐妹叫了过来。 等到人员到齐，楚天疆首先说明了情况，即在张小刚那边调查清楚后，他们将前往美国寻找第三个能量源。 不用多说，楚天疆肯定会带上尼科尔她们与安德烈三兄弟。 “我的想法是，安娜四姐妹留下来照顾家园。”楚天疆扫了眼安娜四姐妹。“当然，在我们出发之前，肯定得把该做的事情做了。老张已经安排好，民政部们的工作人员明天就过来为安德烈他们办理入籍手续。如果你们没有其他意见的话，我看就这几天，找个合适的日子举行婚礼。” 楚天疆这么一说，阿杰莉娜、狄安娜与薇拉都红着脸低下了头。 “怎么样，没问题吧？” 接触到楚天疆的目光，列昂尼德与瓦连京也显得有点尴尬。 “看来，是没有问题了。”楚天疆呵呵一笑，对安德烈说道，“男方的事，你得亲自负责操办，其他的我来安排。” “楚大哥，难道只有我们？”安德烈也很老实。 楚天疆笑着说道：“当然不是，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呢？尼科尔，你们没有意见吧？” “只要能跟你去美国，我们什么意见都没有。”尼科尔回答得很干脆。 “蕾切尔？” 蕾切尔笑了笑，说道：“老公，她们都是你的人了，我们能有意见吗？再说了，我可不想留守后方。” “行，就这么决定。”楚天疆没再纠缠这个问题。“关于留守的事情，我们得说好，免得到时候再生麻烦。” “其实，你不用说，安娜她们也会留下来。” “是吗？”楚天疆朝安德烈看了过去。 “因为……”安德烈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阿杰莉娜已经有身孕了，狄安娜与薇拉也一样。如果安娜也有了身孕，她肯定得留下来。当然，就算安娜现在还没有身孕，她也会留下来照顾三个妹妹。” 楚天疆一愣，立即打量了阿杰莉娜、狄安娜与薇拉一番。 果不其然，三人都已暗结珠玉。 老公，别看我！克拉拉通过意识告诉楚天疆。就算怀上孩子，你也不能丢下我，你答应过我。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安德烈，你们还挺快得嘛。这样也好，安娜她们留下，我会让老张派一名专职医生过来。” “这个就不用了。”安娜赶紧说道，“我就是护士，虽然从来没有在医院工作过，但是知道怎么帮助产妇接生。” “你懂得这些？” 安娜点了点头，说道：“需要的只是一些必要的设备与器械，另外得尽快准备好一间产房。”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这个不急，我们会安排好，而且那是几个月后的事情。” 安娜一愣，也笑了起来，她确实有点过于操心了。 “好了，说下一件事。”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在去美国之前，我们都住在这里。工程队在修好沟渠之后就会撤走，接下来的工程得由我们自己动手，而且一些涉及到秘密与安全的工程也必须由我们亲自动手。” 随后，楚天疆对今后几天的工作做了安排。 当天晚上，让尼科尔她们陪着克拉拉与安娜，以及安德烈三兄弟带着未婚妻回各自的房间休息后，楚天疆悄悄离开了城堡。 楚天疆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用能量体在河谷附近设置警戒线。 虽然按照杨方烈的安排，河谷周围方圆五十公里都被划为军事禁区，而且有一支军队专门把守通往河谷的唯一道路，但是楚天疆仍然觉得，加强安全防范没有错，那些普通军人未必能够应付可能到来的危险。 天亮时，楚天疆回到了城堡。 安德烈三兄弟已经起床，正在准备继续建造他们的家园，安娜则在准备早餐，克拉拉与安娜的三个妹妹还在睡懒觉。尼科尔她们去向不明，不过都在河流上游不远处，应该在某个河湾里洗澡。 上午，张小刚安排的民政部门工作人员到来，为安德烈三兄弟办理了入籍手续。 虽然婚礼安排在两天之后举行，但是楚天疆没有闲着。考虑到克拉拉、安娜四姐妹与安德烈三兄弟都是上帝的信徒，楚天疆特别重视那座刚刚建成的教堂，提前把张小刚找到的神父请了过来，然后在神父的指点下对教堂的装饰与装修做了调整，使其更符合基督教的审美观。 婚礼这天，张小刚带着肖芳芳与吴国雄来了，罗晋勇带着梅兰妮与娜塔莎来了。让楚天疆稍感意外的是，刘展博也带着家人、还有一帮子当年在猛虎大队一同出生入死的战友也赶了过来。更让楚天疆感到惊奇的是，这些战友中，有不少都娶了外籍老婆，而且少数还娶了几个外籍老婆。杨方烈与袁德志都在外地，没能赶来参加楚天疆的婚礼，不过都托张小刚送来了祝福。 在张小刚的主持下，婚礼非常隆重。 首先是楚天疆迎娶克拉拉与安娜，然后是安德烈三兄弟一同迎娶安娜的三个妹妹。 按照基督教的习俗，婚礼在上午进行。 婚礼结束后是盛大的婚宴。 虽然来了几十名宾客，但是楚天疆还是邀请所有留在河谷的工程人员参加了婚宴，并且为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个红包。当然，包的不是钞票，而是克拉拉从莫斯科带来的一些精美的首饰与珠宝。 让楚天疆没有料到的是，克拉拉把张小刚当初送给她的那颗分色彩钻送给了梅兰妮。收到这份极为贵重的礼物时，梅兰妮很是惊讶，还觉得太贵重而不敢要，只是克拉拉执意要她收下。 显然，在这场婚礼上，最兴奋的不是楚天疆，而是克拉拉等五位新娘。 “老楚，你的负担又加重了。” “老张啊，还是你了解我。”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为了养活这么多老婆，我只能更加卖命了。” 张小刚大笑了起来。“不急，我这边已经有些眉目了，只是还没有准备好。” “查到了第三个能量源的下落？”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就在美国，不是在费城就是在拉斯维加斯，不过具体情况还没有调查清楚。” “这……” “放心吧，只要知道第三个能量源在哪，一切都好办。”张小刚看了一眼被尼科尔她们围着的几位新娘，说道，“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呆在家里。梅兰妮跟我说过了，你可得加把劲。” “什么加把劲？” “把克拉拉的肚子搞大。” 楚天疆一愣，随即翻了下白眼。 张小刚呵呵一笑，说道：“对了，肖芳芳也有了身孕，已经两个月了。” “什么！？” “好像是个女孩。” “老张，你太不厚道了，现在才告诉我。” “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好了，不说这些，我相信你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楚天疆笑着往张小刚的肩膀上打了一拳，而且没有控制力量。 “妈的，你想打死我啊？”张小刚使劲揉了揉肩膀。“等情况调查清楚，我会制订一份详细的行动计划，到时候再来找你。因为无法确定是哪一天，所以你得尽快做好前往美国的准备工作。” “需要准备什么？” “安顿好你的家人，你总不可能把她们全都带去吧？” “尼科尔她们肯定得跟我去美国，也许克拉拉也回去。不过，我已经说服了安娜，她会留下来，她的三个妹妹也会留下来。”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也好。安德烈他们要去吗？” “当然，我总不能带一帮小娘们去跟敌人拼命吧。” 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这世界上最厉害的小娘们都在这里，而且都是你的老婆，你还不满足？”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老张，活着还是更有趣吧？” “老楚，这件事，我真得感谢你。”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不是你，我不会知道肖芳芳已经怀上了我的孩子。” “明白就好，下次可不要犯傻。”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在同一件事情上犯两次错误。不为别的，为了我们的孩子。” “放屁，是你的孩子，我跟你可没有孩子。” “怎么没有，吴国雄是你的干儿子，还是我的养子。”楚天疆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对于父母来说，最无法割舍的，恐怕就是子女了。只要为了子女，世上的绝大部分父母都会做出任何牺牲。从伦理道德的角度看，无私的父爱与母爱，正是人类文明生息繁衍的基础。 第一百三十六章 初具规模（上） 激情过后，生活归于平淡。 婚礼的第二天，楚天疆组织了一次为期两天的野营。这么做，一是为了让五位新娘更深入的了解河谷周围的环境，二是让工程队尽快完成最后的工程，并且对城堡的排水系统进行全面检查。 虽然离大灾难才四个多月，离入侵结束也才两个月，但是河谷附近已经出现了很多野生动物，有梅花鹿、野山羊等等，还有一些大型食肉动物，比如金钱豹。第二天晚上，楚天疆还发现了一头老虎留下的足迹。只是这些野生动物仍然比较惧怕人类，没有靠近楚天疆他们的宿营地。 楚天疆他们回到河谷的时候，工程队已经离开了。 让楚天疆稍感意外的是，工程队不但留下了没有用掉的物资与一些大型设备，还留下了大量食物。 接下来三天，楚天疆叫上安德烈三兄弟，围绕河谷修建了一圈用来对付野兽的栅栏。 虽然楚天疆用能量体在河谷外面设置了警戒线，但是对付不了野生动物，而且楚天疆也不想伤害野生动物。栅栏用碗口粗的树干为立柱，十厘米宽、五厘米厚的木板为横栏，高五米左右，顶部还向外倾斜，不但足够结实，能抵御老虎等猛兽的撞击，而且能对付攀越能力极强的金钱豹。 修建这道栅栏，主要是为留守家园的安娜姐妹考虑。 虽然按照张小刚的安排，楚天疆他们去美国的时候，会派一批女性特工驻扎在河谷家园附近，专门负责保护留守的安娜姐妹，但是楚天疆觉得仍然不够保险，也不想给张小刚制造太多的麻烦。有了这道栅栏，大型食肉动物就无法进入河谷家园，也就无法对安娜姐妹构成威胁。 忙完这项工程，楚天疆让安德烈三兄弟抓紧时间修建自己的家园，争取在前往美国之前完工。 只是，楚天疆没有闲着，也没让尼科尔她们闲着。 考虑到即将前往美国，而且尼科尔她们肯定会一同前去，所以楚天疆没有急着修建通往温泉的引水管道。按照楚天疆的规划，接下来将在不动摇城堡地基的情况下，扩大城堡的地下部分与修建一条通到河谷外的地道。 为此，楚天疆花两天时间做了详细勘探，确定了地道的出口。 正式开工后，楚天疆让克拉拉与安娜姐妹负责照顾所有人的日常生活，然后把尼科尔她们全都发动起来。 为了避免对城堡的主体结构造成破坏，楚天疆没有使用炸药，全部靠双手挖掘。 所幸的是，对楚天疆与尼科尔她们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事。在能量体的帮助下，别说是松软的泥土，坚硬的岩石也能挖开。此外，依靠能量体相互感应进行定位，还能准确判断出挖掘方向。 用了足足十天，楚天疆与尼科尔她们才挖好这条地道。 挖出来的土石方，部分用来填整河滩平原，以便今后开垦成耕地，部分则用在河流上游的分流堤坝上。按照张小刚提供的资料，这条小河每到夏季水位会上涨三到五米，因此必须在上游修建分流堤坝，把暴涨的河水引到东面，不然会淹没河谷里地势较低的河滩，甚至会威胁到河谷家园。 在这十天里，安德烈三兄弟建好了自己的家园，还抽空制作了一些常用的家具。 与楚天疆的城堡相比，安德烈三兄弟的家园最多算得上是农庄。三座农庄建在下游大约两公里处的一块高出河滩大约七米的坪坝上，呈品字型，安德烈的农庄朝向城堡，列昂尼德与瓦连京的农庄分别位于后面左右两侧。因为通往外界的道路是在下游方向，所以三座庄园正好扼守在了通往城堡的必经之路上。显然，安德烈三兄弟在选址的时候，充分考虑到了他们的身份与地位。 因为时间有限，所以三座农庄都只建好了主体部分，其他建筑与设施只做了规划，还没有动工兴建。 按照安排，在楚天疆他们去美国的时候，安娜四姐妹都将住进城堡，也就用不着立即建好三座农庄。不出所料的话，在找到所有能量源之前，楚天疆与安德烈三兄弟住在河谷家园的时间肯定是少之又少，当他们外出的时候，为了便于相互协助与照顾，安娜四姐妹肯定会住在一起。 接下来，楚天疆叫上安德烈三兄弟，动手修建防洪堤。 这项工程本来由张小刚安排给了工程队，但是受条件限制，无法将修建防洪堤所需的工程物资送入河谷，所以一直没有动工。 按照楚天疆的安排，安德烈三兄弟负责夯实土质坝基，他则负责采集石材。 显然，这是一项规模浩大的工程，即便楚天疆是能量人，拥有惊人的超能力，而且石材就来自于河对岸的山崖，采集与运输都比较方便，也需要耗费大量时间。楚天疆不得不再次让尼科尔她们上阵，将采集到石材按照标准尺寸切割成整齐的石板，以便直接铺设到夯实了的坝基上。 被楚天疆派去做这做那，让尼科尔她们怨声四起。 为了安抚她们，楚天疆不得不抽闲暇时间，主要是其他人吃晚饭的时候，带她们去几公里外泡泡温泉。 必须承认，楚天疆绝对是一个天才级的工程师。 虽然他没有学过工程方面的专业知识，但是规划的工程项目非常合理，而且工程手段也非常巧妙。 忙碌了半个月，长达八公里，护住了整个河谷平原的防洪堤终于有了雏形。 此外，铺设防洪堤的青石板也已准备妥当。每块石板长两米、宽一米、厚十厘米，两侧都有防滑槽。 动手铺设青石板之前，楚天疆用上了工程队留下的水泥。 此外，他还到上游用能量体建起一座临时大坝，暂时阻断河水，降低了水位，以便在防洪堤的底部铺设青石板，确保防洪堤的地基不会被河水侵蚀，让防洪堤在未来几十年之内稳如泰山。 等到防洪堤底部铺设好青石板，楚天疆才撤掉了能量体大坝。 剩下的工程就要简单得多了，安德烈三兄弟与尼科尔她们就能完成，用不着楚天疆亲自动手。 利用这个机会，楚天疆去附近的山林里搞来几百棵大树，开始装点河谷家园。 按照楚天疆的规划，在主干道两侧每隔十米就种上一颗白杨树，城堡与安德烈兄弟的农庄附近则种上其他观赏性树木。因为温泉还没有引过来，所以暂时只能种植适合秦岭气候的本地植物。等到温泉引入城堡，楚天疆还打算在城堡里搞一个后花园，种上一些其他地方的观赏植物。当然，这个安排更多的是为了克拉拉。就楚天疆所知，尼科尔她们对园林的兴趣不是很大。事实上，如果不是有楚天疆陪伴，尼科尔她们对泡温泉都没有多少兴趣，她们更喜欢一些刺激性大的娱乐项目。比如，爬上河谷对岸的山崖，在两百多米高的山崖顶部玩悬崖跳水。 河谷里绿树成荫的时候，已经是婚礼之后的第三十五天了。 虽然还有很多工程没有启动，但是河谷已经有了家园的基本面貌，大家都觉得值得好好庆祝一下。 在克拉拉与蕾切尔提议之后，安德烈三兄弟自告奋勇的出去狩猎。 楚天疆没有反对，毕竟大家都辛苦了一个多月，也应该稍微放松一下了。 傍晚，河滩上架起了篝火。 虽然现在是一年中最冷的二月，但是尼科尔她们根本就不怕冷。趁着安德烈三兄弟出去狩猎，七只“花蝴蝶”纷纷脱光了下河嬉水。克拉拉与安娜姐妹没有她们那样的体质，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岸上。为了照顾克拉拉与安娜姐妹，楚天疆也留在了岸上，而且他觉得不应该在安娜的三个妹妹面前与尼科尔她们过于亲热。不管怎么说，她们现在是安德烈三兄弟的老婆。 “怎么，你不舒服吗？”见到安娜把吃下去的苹果吐了出来，楚天疆有点奇怪。 “老公，你还不知道吗？”克拉拉在安娜的背上轻抚了几下，然后把一杯清水递到了安娜手上。 “什么？” “安娜有身孕了？” 楚天疆一愣，随即跳了起来。“这……这怎么可能。安娜，你真的怀孕了？” 安娜点了点头，说道：“前几天才出现妊娠反应。” “等等！”楚天疆抑制住激动的心情，过去扶住安娜，用右手压住了她的小腹部。“有两个胚胎，是双胞胎！” “双胞胎？”安娜立即瞪大了眼睛。 “真的是双胞胎？”克拉拉也很是惊讶。 “对，是双胞胎，不过好像是异卵双胞胎。”楚天疆在安娜的脸上亲了一下，随即将她抱了起来。“我要当爸爸了！” 听到楚天疆兴奋的喊叫声，在河边清洗餐具的阿杰莉娜三人，还有在河里嬉水的尼科尔她们立即赶了过来。楚天疆怎么也没想到，首先怀上孩子的是安娜，而不是最喜欢孩子的克拉拉。只是，不管是安娜、还是克拉拉，怀上的都是他的孩子。 第一百三十六章 初具规模（中） 医生从房间里出来后，楚天疆详细询问了一番。 按照医生的说法，厌食、呕吐、贪睡、时常感到恶心等都是正常的妊娠反应，而且因人而异，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需要注意的是，在怀孕的前三个月，要避免体力劳动，更要避免感冒等疾病。 随后，张小刚让医生开了一些用于增强孕妇体质、以及有助于胎儿发育的药物。 “我安排了一名产科医生专门负责照顾安娜姐妹，每天上午来给她们检查一次，有需要注意的地方，医生会特别叮嘱。”张小刚笑着拍了拍楚天疆的肩膀。“怎么样，快要成为父亲了，感觉不一样吧？” “老张，你不也一样吗？” “我可比不上你，一次就搞出两个来。”张小刚哈哈一笑，说道，“如果是龙凤胎，你就赚大了。”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说道：“现在是鼓励生育，有什么好赚的呢？” “得了吧，占了便宜还要卖乖。”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多陪陪安娜，我那边也快安排好了。”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行动方案制订好了？”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情况已经搞清楚了，行动计划也制订好了，只是一些准备工作还没有到位。也就这几天吧，所以你多花些心思在安娜身上，别把自己搞得太累。家园的建设工作也不急在一时。等你们从美国回来，应该有一段休息时间，到时候再好好建设家园也不迟。”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就这几天吧，准备好之后我会来找你。”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除了尼科尔她们与安德烈三兄弟，还准备带上谁？” “老张，你这是明知故问。”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这么说，克拉拉也要跟着你去美国？”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我考虑过很多次，也觉得带她去美国不大合适，毕竟她不是尼科尔她们那样的能量人，需要有人照顾，而我们并不清楚美国的情况，也就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到时候如果要分心照顾她，不但会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还有可能让行动受到影响。”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但是你仍然决定带她去美国。” “老张，你不觉得有这个必要吗？” “这是你的事，而且是你的家事，我觉得与不觉得又有什么关系呢？”张小刚笑着拍了拍楚天疆的肩膀，说道，“其实，你已经考虑到了。虽然克拉拉不像尼科尔她们，没有她们那么强悍的能力，但是她拥有尼科尔她们欠缺、甚至是没有的能力，比如社交应酬，而这你正好欠缺一个这样的助手，所以你决定带上克拉拉。当然，也许是你耳根子软，怕得罪新婚老婆。”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说道：“关键是，我觉得带她去美国太危险了。” “老楚，有你当护花使者，还能有危险？”张小刚呵呵一笑，说道，“有你在，她不会有半点危险。” 楚天疆叹了口气，知道张小刚的意思。 “有时间的话，找克拉拉好好谈一下，让她知道危险有多大。如果她愿意留下，我再另做安排。”张小刚笑着叹了口气，说道，“这样吧，一周之后，你们来战略指挥中心，到时候再做商讨。” “行，我去找克拉拉谈一谈，一周后去找你。” 张小刚没再罗嗦，带着那名产科医生离开了。 房间内，安娜躺在床上，显得很疲惫。 “很不舒服吗？”楚天疆走过去，坐在床沿上，搂住了安娜。 安娜点了点头，说道：“有点恶心，现在才知道怀孩子会这么辛苦。” “医生说，过了这两个月就好了。”楚天疆在安娜的肩头轻轻抚摸了几下，“躺下睡一会吧。医生说，你的体质不算好，要多休息，还要加强营养。尼科尔她们去弄好吃的了，等你睡醒了就送过来。”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 “傻话，为了我们的孩子，不想吃也得吃。” 安娜有点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楚天疆扶着她躺了下来。“好好睡一觉吧，我晚上再来看你。这几天，只要有空，我就来陪着你。” “你们要去美国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为安娜盖好了被子。“就这几天吧，不过没什么好担心的，老张做好了充足准备。说不定，很快就能回来。” “老公，无论如何，你们都不能出事。” “能出什么事？”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及时赶回来，迎接我们的孩子。” 安娜点了点头，说道：“还有尼科尔她们，你要保护好她们，别让她们受到伤害。” 楚天疆笑着叹了口气，说道：“安娜，需要保护的是你与克拉拉，尼科尔她们有足够的自我保护能力。当然，我肯定会保护好她们，不会让她们受到伤害，你也不用担心，安心养好身体。” 等安娜睡着，楚天疆才离开房间。 医生说安娜的体质太差之后，尼科尔她们心血来潮，要去为安娜弄一些大补之物，然后离开了河谷，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找到安德烈三兄弟与安娜的三个妹妹，让他们照顾好安娜之后，楚天疆才去找到克拉拉，带她离开了城堡。 “你要带我去哪？” “一个你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 很快，楚天疆带着克拉拉到了几公里外的温泉处。 温泉在半山腰上，会聚到一个不大的池塘里，然后顺着山崖流入一条小溪，最终汇入下面的大河里。 “这就是那处温泉？”克拉拉很兴奋，因为她最喜欢泡温泉。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等我们从美国回来，我们修一条管道，把温泉水引入河谷，今后在家里也能泡温泉了。” “那可得使用绝热的管道。” “这个好办。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 克拉拉抱住楚天疆亲了一下，然后迅速脱掉衣服，跳进了小池塘。 楚天疆笑了笑，也脱下衣裤进了池塘。 克拉拉很兴奋，在不大的池塘里游了好几圈。跟随楚天疆离开莫斯科之后，她还没有泡过温泉呢。 玩够了，克拉拉才游到楚天疆身边。 “老公，以后能经常带我来这里吗？” 楚天疆搂住克拉拉，笑着说道：“克拉拉，有件事情我没有想明白。” “什么事？” “安娜都怀上了，你怎么……” 克拉拉一愣，随即笑着揪了下楚天疆的鼻子。“你傻啊，而且你一点都不了解女人。那天晚上是安全期，当然不会怀上孩子了。再说了，治疗才结束，生理还没恢复正常，受孕的概率非常低。” “是吗？”楚天疆挠了挠头皮，他还真把这事给忘了。 “不过嘛，现在没问题了。”克拉拉转过身来，骑到了楚天疆身上。“你想要的话，现在就可以。” “现在合适吗？” “为什么不合适？只要你想要，随时都合适。”克拉拉爬到楚天疆胸口上，一只手已经探了下去。 “一周后，我们就得回去。” “然后去美国？”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老张已经安排好了，各方面的准备工作也即将完成，等我们回去，恐怕就得出发了。” “这有什么关系呢？”克拉拉已经握住了楚天疆的命根子，“不管怎么样，我不会像安娜那样留在这里。在孩子降生之前，不管你去哪，我都会跟着你。再说了，受孕后，还有几个月才会生产呢。” “问题是，这会不会对你产生影响？” “放心好了，我可不像安娜那么娇弱。”克拉拉开始扭动腰肢，还紧紧压住，反复摩擦着楚天疆的敏感部位。“别忘了，我可不是以前的克拉拉，而是年轻时的克拉拉，我的体质比安娜好多了。再说了，嫁给你一个多月，除了新婚那天晚上，你每天都在忙，就没有好好陪过我。”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这到是事实。因为不用睡眠，所以在过去一个多月里，楚天疆每天都不分昼夜在建设家园，只是在傍晚吃晚饭的时候才陪着一帮娇妻温存一会，不过也就是闲聊些无趣的话题。 感觉到克拉拉的情趣已经点燃，楚天疆没再拒绝她的挑逗，伸手托起了丰满的臀部。 “等等，让我来。”克拉拉把手伸了下去，扶正了那根物体。 当克拉拉慢慢坐下去，被紧紧包裹着的温润感觉，让楚天疆兴奋了起来，也点燃了两人的情欲。 在新婚之夜，楚天疆就发现，克拉拉的娇躯与以前截然不同。 只是，克拉拉仍然是克拉拉，至少在精神上没有变化，那些挑逗与刺激男人的伎俩丝毫没有减弱。 楚天疆没有刻意控制，很快就与克拉拉一起迎来了第一次高潮。 进入第二会合，楚天疆抱起了克拉拉，然后将她平放到了水池旁的地面上，以最基本的姿势迎来了第二次高潮。两人反复缠绵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克拉拉精疲力竭，才宣告结束。楚天疆非常清楚，在床第之乐上，克拉拉的技巧可以说是无与伦比，至少尼科尔她们与安娜无法与之相比。 第一百三十六章 初具规模（下） 接下来的一周里，除了完成防洪堤的收尾工作，楚天疆没再安排繁重的体力活。 因为安德烈三兄弟要跟他前往美国，而安娜的三个妹妹也已怀上身孕，所以楚天疆只在每天上午安排一些工作，主要是修缮与装饰城堡与农庄，下午以休息为主，让安德烈三兄弟有足够的时间陪伴娇妻。 利用空闲时间，楚天疆绘制了一份河谷家园后继工程的规划图。虽然楚天疆很想亲手打造自己的家园，但是想到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也只能麻烦张小刚，让工程队来完成这些工程。 休息的时候，楚天疆大部分时候都陪着安娜。 服用了医生开的药物之后，安娜的妊娠反应不再那么强烈，也有了胃口。为此，楚天疆专门带着尼科尔她们进入山林，猎杀了一头梅花鹿，让安娜饱餐了几顿。只是，楚天疆不敢让安娜乱吃东西。医生专门叮嘱过，孕妇一定要特别注意饮食，很多对普通人来说是大补的食物，孕妇都得禁用。 当然，每天吃过晚饭，在安娜回房休息之后，楚天疆都会带克拉拉去泡温泉。只是在第三天晚上，他们的行踪被蕾切尔发现了，随后尼科尔她们就强行加入进来，搞得楚天疆应接不暇。 只是，楚天疆也发现，不管克拉拉的技巧有多么厉害，他最喜欢的还是尼科尔。 某些时候，楚天疆甚至觉得蕾切尔都更有吸引力。 不是说克拉拉不漂亮，也不是说克拉拉不够温柔，而是克拉拉的过往经历，总让楚天疆觉得她最特殊。说得直接一点，跟尼科尔她们在一起，楚天疆不会有任何顾虑，也不用有任何心理戒备，可是跟克拉拉在一起，楚天疆总是会想这想哪，有的时候还要特别注意说话的言辞与语调。 当然，楚天疆觉得，这是因为他与克拉拉相处的时间还不够长。 一周很快就过去了。 在张小刚派来的四名照顾安娜她们的女特工到来后，楚天疆带着克拉拉、尼科尔她们与安德烈三兄弟离开了河谷家园。 为了照顾克拉拉，队伍的行进速度并不快，下午才到达玄武战略指挥中心。 安顿好其他人，楚天疆去找到了张小刚。 “我还以为你们明天才到呢。”张小刚让汇报工作的特工离开了办公室，然后过去关上了房门。“你们回来的正是时候，去美国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妥当了，明天一早就送你们去机场。” “我们？”楚天疆皱起了眉头。 “坐吧，我们慢慢说。”张小刚去泡了两杯茶。“首先，我不会跟你们去美国，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 “让我独当一面？”楚天疆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张小刚。 张小刚呵呵一笑，说道：“可以这么说，虽然老袁有点不大放心，杨总也认为你还不具备单独行动的能力，但是我们没有其他选择。在你们去美国的时候，我得去欧洲，查出另外几个能量源的下落。” 楚天疆暗自一惊，说道“欧洲那边有几个能量源？” “最少两个，也许是三个。”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只知道其中的一个在巴黎，另外一个可能在柏林，也可能在罗马。至于可能存在的第三个，至今没有调查清楚。” “不能派其他人去？” “如果可以，就不需要让我亲自跑一趟了。”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好吧，等美国那边搞定了，我直接去欧洲找你。”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是我的安排，不过美国那边的情况非常复杂，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搞定。” “有多复杂？” “如果教授提供的消息没有错，美国那边至少有两个能量源。” “两个！？” 张小刚点了点头，顺手掏出香烟。“其中一个肯定在丹佛，另外一个则下落不明，不过肯定在某座城市里。” “这……” “更重要的是，这两个能量源肯定被人控制与利用。” 楚天疆并不觉得惊讶，毕竟发生在俄罗斯的事情已经证明，即便是普通人，也能够控制与利用能量源。 “对你来说，最大的麻烦不是那些控制了能量源的人，而是美国的混乱局势。”“什么意思？”张小刚去拿来一份文件，丢给了楚天疆。“因为DNA病毒主要在美国扩散，所以美国在入侵期间遭受的损失最为惨重。入侵者撤退之前，美国联邦政府、以及绝大部分州政府都已土崩瓦解。说得直接一点，现在的美国处于无政府状态，各个地区，特别是有人居住的城市被地方实力派控制。比如，控制丹佛的是一支有着犹太人背景的地下势力，在拉斯维加斯称霸的则是一伙意大利后裔。几个月来，这些地方割据势力相互攻伐，战乱不断，只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我们不是已经控制了美国西海岸地区吗？” “大灾难之后，美国西海岸地区整体坍塌，洛杉矶、旧金山、西雅图与圣迭戈都已沉到海底，我军控制的只是洛基山西面的部分山区，而且大多是无人区。现在，杨总已经把重点转向俄罗斯，短期内不会进军美国中西部地区。再说了，找到能量源之前，我军也不能轻举妄动。” “这么说，得让我深入虎穴了？”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可以这么说，只不过你们不是孤军奋战。在丹佛西面的莱克伍德，有一股以亚裔为主的地下势力。虽然这股势力的规模不是很大，但是一直在跟控制丹佛的犹太人抗争。在你回河谷家园的时候，我们设法联系上了这股势力，而且与他们做了一笔交易。” “交易？” “帮助他们铲除犹太人集团，控制丹佛。事成之后，他们接受我军管制，我军将以丹佛为基地，控制美国中西部地区。” 楚天疆一愣，说道：“这与寻找能量源有什么关系？” “老楚啊，难道你要我告诉那些小混混，我们的目的不是控制美国，而是寻找一个能把普通人变成超人的东西吗？” “这……” “已经探明的那个能量源，也就是产生第三种能量体的那个能量源肯定在丹佛，而且极有可能在犹太人集团手里，甚至是犹太人集团控制丹佛的主要工具，因此帮助亚裔集团对付犹太人集团，正是寻找能量源的最好办法。”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认同了张小刚的观点。 “只是，教授已经断定，至少还有一个能量源在美国，而且在中西部地区，所以你得找到这个能量源。” “怎么找？” “如果我是你，就会充分利用亚裔集团。” “这……” “俗话说，人多力量大。就算你是唯一的能量人，没有人是你的对手，可是凭你一个人的能力，就算把尼科尔她们与安德烈三兄弟算上，也无异于大海捞针。”张小刚笑了笑，又说道，“亚裔集团的主体是华裔，此外还有不少日本后裔与韩国后裔。大灾难之后，幸存的日本人都居住在我国，而且大部分已经加入我国国籍，所以亚裔集团中的日本后裔应该没有多大问题。如果你能控制亚裔集团，就能利用他们来寻找能量源，同时为我军控制美国中西部地区打下基础。” “好吧，我该怎么做？” 张小刚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我为你准备好了相关的资料。这次，你不需要装扮成其他人，尼科尔她们、还有安德烈三兄弟也不用伪装。到了美国，我安排的特工会带你去见亚裔集团的头领。”“老张，别绕弯子了。”楚天疆听了出来，张小刚在顾左右而言他，没有说出重点。张小刚叹了口气，才说道：“这么说吧，美国是DNA病毒的重灾区，男性的幸存率不到百分之十。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报，男性在美国人中占的比例低于百分之五。不管是犹太人集团、还是亚裔集团、以及其他的，比如意大利集团、新英格兰集团、德裔集团、拉美集团、黑人集团等等，也许头目是男性，但是主要成员都是女性，而且很多地方势力的头目都是女性。” “妈的！”楚天疆低声咒骂了一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男人变得这么宝贵呢。” “没有别的办法了？” “有，不过都不是好办法。别忘了，还有几个能量源在欧洲。如果在美国耽搁了太多的时间，恐怕等你赶到欧洲，已经是另外一副局面了。”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只是，这次行动由你全权负责，所以到了美国之后，到底怎么做，由你全权决定，我不会干预，也无法干预。我能做的，只是替你制订一套行得通的行动方案。关键就是，你得尽快搞定，然后到欧洲与我会合。” “时间上有限制吗？”“两个月，最多三个月。如果遇到特殊情况，你得及时联系我们的特工，我好调整在欧洲的行动方案。”楚天疆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第一百三十七章 无主之地（上） 运输机起飞之后，楚天疆才拿出了张小刚给他的资料。 因为军事情报局已经确认，知道楚天疆的真实身份、或者说知道“楚天疆”这个名字的美国人都已在大灾难、以及随后的入侵中身亡，所以楚天疆不用装扮成其他人，也不需要使用化名。按照张小刚的安排，楚天疆在到达美国后，将加入亚裔集团，成为该集团的一名核心成员。至于克拉拉、尼科尔她们与安德烈三兄弟，都是楚天疆的随从与手下，跟随楚天疆加入亚裔集团。在美国的众多割据势力中，盘踞在莱克伍德的亚裔集团根本算不了什么。大灾难之前，美国是世界上国力最强大的国家，也是大灾难与入侵期间受害最为严重的国家。因为DNA病毒首先在美国扩散，所以在入侵到来之前，也就是入侵者开始清楚病毒之前，已经有超过九成的美国男性公民受到感染，导致大量没有被感染的女性公民被变异者杀害。入侵这撤离之前，美国仅剩下了不到五千万人，而且以女性为主，大多分布在偏远的乡村。 这场深重的灾难，直接导致美国联邦政府与绝大部分州政府分崩离析。 虽然离入侵结束已经快四个月了，但是美国依然处于无政府状态之中。在丛林法则的驱使下，实力强大的势力控制了适合人类居住的城镇，控制了储存在城镇里的粮食，也控制了城镇周围的乡镇。 为了争夺生存空间与贵重资源，割据势力一直在相互攻伐。 当初，杨方烈也正是以此为由，策动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其他成员国共同出兵美国，名义上是帮助美国恢复秩序，实际上则是为了夺取美国的粮食储备，而其他国家同意出兵也是为了美国的粮食储备。 要知道，在大灾难之前，美国是世界上最大的粮食出口国，也是最大的粮食储备国。 只是，当联军踏上美国本土的时候，才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虽然在理论上，美国囤积的粮食足够行星防御理事会其他九个成员国消耗两年，但是在联军到达之前，美国的割据势力已经控制了各地的战略粮仓，而且把囤积的粮食分散隐藏了起来。 在控制了美国西海岸地区之后，杨方烈才发现，用于军事行动的资源超过了通过军事行动获取的资源。 也就是说，这是一笔很不划算的买卖。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美国东海岸地区。虽然在大灾难中，美国东海岸地区的受灾情况不算严重，城市没有全部遭到毁坏，还有大量幸存者，但是该地区的割据势力更加强大，更难以对付。 莫斯科的事情发生之后，杨方烈首先把重点转向俄罗斯。 随后，法德意三国的领导人发现，莫斯科当局组建的野兽军团威胁巨大，也把矛头对准了俄罗斯。 结果就是，联军不得不暂停在美国的军事行动。 从某种意义上讲，美国已经成了“无主之地”。 恐怕谁也没想到，这个曾经标榜民主与自由、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会沦落至此，成为奉行丛林法则的蛮荒之地。 根据张小刚提供的资料，美国的割据势力在一百个以上。 规模最大的割据势力，即新英格兰集团盘踞在以波士顿为核心的东海岸北部地区，霸占了半个东海岸地区，拥有数十万成员，由其控制下平民接近一千万。成员在十万以上，控制平民数量在一百万以上的割据势力，还亚特兰大的黑人集团，以迈阿密为根据地的东南拉美集团，以芝加哥为老巢的德裔集团，以孟菲斯为核心的南方白人集团，盘踞在休斯敦的西南白人集团，以菲尼克斯为根据地的中西部拉美集团，拉斯维加斯的西部白人集团，盐湖城的西部黑人集团，以及盘踞在丹佛的犹太人集团。除了这些大型割据势力之外，成员在一万人到十万人之间，控制平民在十万人到一百万人之间的割据势力还有三十多个，而规模更小的割据势力在一百个以上。 莱克伍德的亚裔集团属于规模最小的一类。 当然，在美国不止一个亚裔集团，而是有七个之多，其中四个在东海岸地区，一个在五大湖地区，一个在南部地区。在中西部地区，就只有这一个亚裔集团，而且是七个亚裔集团中规模最小的一个。 与邻居，也就是丹佛的犹太人集团相比，莱克伍德的亚裔集团根本算不了什么。 根据张小刚提供的资料，丹佛的犹太人集团至少有二十万成员，仅丹佛市就有一百二十万居民，加上东南的奥罗拉、南面的科罗拉多斯普林斯、北面的柯林斯堡与格里利，在犹太人集团控制下的平民超过二百五十万。从规模上讲，丹佛的犹太人集团是美国中西部地区最强大的割据势力。 除了规模庞大，丹佛的犹太人集团还有一个极为明显的优势。 这就是，不缺钱！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按照张小刚的估计，丹佛的犹太人集团至少控制着三千五百吨黄金，其中大多数来自美国联邦储备银行的丹佛分行。要知道，在大灾难之前，丹佛分行拥有美国联邦储备银行的第二大金库，规模仅次于纽约分行，储存了数千吨黄金，以及其他贵重金属。 除了黄金，丹佛的犹太人集团手里至少还有一百多万吨白银。 此外，丹佛一直是美国的“第二行政中心”，即在美国的战略规划中，丹佛是美国西部地区的行政中心，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取代华盛顿。为此，丹佛拥有西部地区其他城市都没有的地位。根据军事情报局之前收集到的情报，丹佛拥有美国西部地区最大的战略粮仓，储备的粮食多达数千万吨。如果这些粮食没有变质，足够丹佛的犹太人集团控制下的两百多万平民消耗十年！除此之外，丹佛还拥有美国西部地区第三大战略油库，还是西部地区唯一储备成品油的战略油库，拥有大约三千万吨的库存量。如果算上附近几座水电站，丹佛的能源储备能消耗数年之久。 虽然从规模上讲，丹佛的犹太人集团在美国的割据势力中，连前十都排不上，但是论综合实力，肯定在五甲之列。 凭借强大的实力，丹佛的犹太人集团在美国西部地区扮演着一个至关重要的角色。 这就是，充当各个割据势力的中间商。 虽然割据势力之间攻伐不断，但是受美国的战略布局、地理因素与资源分配影响，只有少数几个极为强大的集团能够在各个方面做到自给自足，其他集团都存在某方面、或者某些方面的缺陷。比如得克萨斯州的割据势力拥有大量石油与丰富的畜牧产品，却严重缺乏粮食与木材，而五大湖地区的割据势力拥有钢铁、煤炭等资源，粮食也不少，却缺少石油。贸易是解决有无的唯一手段，丹佛的犹太人集团凭借庞大的贵重金属储备，成为美国西部地区最大的贸易中间商。 丹佛也因此成为美国西部地区规模最大的贸易城市，也是最繁华的城市。 利用这一点，丹佛的犹太人集团不但积累了大量财富，还用财富招兵买马，组建了美国西部地区战斗力最强的军团。 有趣的是，丹佛的犹太人集团却没有凭此大肆扩张。 按照张小刚的分析，丹佛的犹太人集团不像其他割据势力那样扩大地盘，与其主业有很大的关系。 这就是，丹佛的犹太人集团正是依靠其他割据势力相互攻伐牟利。 关键就是，丹佛的犹太人集团要想做好贸易中间商，让丹佛成为最大的贸易城市，吸引美国各地的商旅，让其他割据势力到丹佛来做买卖，首先就得确保丹佛是一座安全的、欢迎所有外来者的开放性城市，而丹佛的犹太人集团除了确保外来商旅的安全之外，还不能对其他割据势力构成威胁。如果丹佛的犹太人集团大肆扩张，其他割据势力肯定会将其当成敌人或者是潜在敌人，也就不会到丹佛做买卖，而丹佛的犹太人集团也就无法从贸易税中获得巨额收益。 只是，这种局面不会维持多久。 在奉行丛林法则的美国，不向外扩张就是死路一条，没有哪个割据势力能够例外。 从某种意义上讲，积累财富、用财富扩充军团，正是丹佛的犹太人集团为扩张做的准备工作。 可以说，丹佛的犹太人集团把犹太人善于经商的传统发挥到了极限，为自己赢得了一块庞大的生存空间。利用这块生存空间与积累的巨额财富，丹佛的犹太人集团势必会在某一天发力，成为美国西部地区的霸主。 与之相比，莱克伍德的亚裔集团就差得太远了。 根据张小刚提供的资料，莱克伍德的亚裔集团只有不到一万名成员，在其控制下的平民也只有七万左右。不论是规模，还是综合实力，莱克伍德的亚裔集团都不及丹佛的犹太人集团一个零头。 第一百三十七章 无主之地（中） 莱克伍德的亚裔集团能在强邻身边生存下来，自然有其独特之处。 虽然丹佛的犹太人集团还没开始扩张是附近其他割据势力生存下来的主要原因，但是绝对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在过去几个月里，丹佛的犹太人集团已经攻灭了几个盘踞在其势力范围之内，规模与莱克伍德的亚裔集团相当的割据势力，比如格里利的黑人集团与科罗拉多斯普林斯的拉美集团。 从本质上讲，莱克伍德的重要性在丹佛附近其他城市之下。 大灾难中，莱克伍德的受灾情况极为严重，三分之二的房屋倒塌，剩下的建筑物也严重损坏。在入侵开始之前，莱克伍德就成了一座空城，幸存的居民全部转移到了郊外的临时安置点。 更重要的是，莱克伍德的幸存者还不到十万。 要知道，在大灾难之前，莱克伍德的居民超过了五十万，其中很多都在丹佛工作，只是居住在莱克伍德。 入侵者撤走之后，返回莱克伍德的平民不到五万人，而且以老幼妇孺为主。 虽然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又有数万人陆续来到莱克伍德定居，但是根据张小刚提供的资料，莱克伍德的居民总数不到十万，仅相当于丹佛的十五分之一，是丹佛附近居民数量最少的城市。 显然，莱克伍德暂时还没有引起丹佛的犹太人集团重视。 要知道，丹佛附近其他几座城市的居民都在二十万以上，而柯林斯堡的居民更是超过了五十万。 除了人口稀少之外，莱克伍德还是一座典型的“依附性城市”。 在大灾难之前，莱克伍德是丹佛的卫星城市之一，居民以中产阶级为主，大部分居民都在丹佛工作。也就是说，莱克伍德是一座居住性城市，丹佛管辖区内的大型仓库都集中在东南的奥罗拉。 没有维持居民生存所必须的物资，莱克伍德只能依附于丹佛。 与丹佛附近其他城市相比，莱克伍德不具备独立发展的基础，因此莱克伍德的亚裔集团严重缺乏独立性。 用张小刚的话来说，丹佛的犹太人集团根本不需要攻打莱克伍德，只需要不再向莱克伍德提供粮食、燃油与电力，生活在莱克伍德的几万居民就会逃往丹佛，而莱克伍德的亚裔集团自然会分崩离析。 正是如此，莱克伍德的亚裔集团是附近所有小型割据势力中与丹佛的犹太人集团关系最为密切的一个。 按照张小刚提供的资料，莱克伍德的亚裔集团实际上依附于丹佛的犹太人集团。 在通过贸易获取粮食、燃油与电力等必须资源的同时，莱克伍德的亚裔集团替丹佛的犹太人集团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人口贸易。 在美国，最盛行、最重要的就是人口贸易。 有趣的是，除了极个别割据势力之外，包括所有白人集团在内的大部分割据势力都宣称人口贸易非法，却又在秘密进行人口贸易。关键就是，人口是最宝贵的资源，更是影响各个割据势力综合实力的头号因素。公然进行人口贸易，等于把众多游离在割据势力之外的平民据之门外，更是断绝了从其他割据势力招收人员的可能性。不进行人口贸易，却又难以在短期内发展壮大。受此影响，实力不够强大的割据势力主要秘密进行人口贸易，像丹佛的犹太人集团这种实力强大的割据势力主要依靠依附的小型割据势力从事人口贸易，以求用最快的速度增加人口数量。 除了帮助丹佛的犹太人集团进行人口贸易，莱克伍德的亚裔集团还偶尔劫掠商队。 对莱克伍德的亚裔集团这种小型割据势力来说，除了帮助大型割据势力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之外，最主要的行当就是劫掠商队，对处在交通要道、或者是中心城市附近的小型割据势力来说更是如此。 可以说，劫掠商队是典型的高风险与高回报行当。 几乎每一支割据势力都有自己的商队，实力强大的割据势力会为商队安排护卫，某些大型商队的护卫队拥有数千人，而且大部分护卫之前都是军人，还拥有各种重心装备，一些护卫队甚至有主战坦克与自行火炮。即便是小型割据势力的商队，也会集中行动，或者是聘请雇佣军。在美国，没有护卫保护的商队根本不敢离开城市的贸易保护区，更别说去城市外的荒野了。 劫掠商队，意味着会有失败的风险，也意味着成功后会有巨大的回报。 对莱克伍德的亚裔集团这种小型割据势力来说，成功劫掠一支大型商队，等于获得了几个月、甚至一年的给养。 按照张小刚提供的资料，在两个月前，一支大型商队在密西西比河下游被劫持，损失了足够十万人消耗一年的五万吨粮食，还有大约一万吨燃油、数百吨药物、以及足够武装一千人的武器装备。 只是，大部分劫掠行动都以失败告终。 此外，劫掠商队，还会惹来杀身之祸。 比如在丹佛附近，就绝对没人敢劫掠受到犹太人集团提供了安全保证的商队，因为这意味着将遭到犹太人集团的疯狂报复。格里利的黑人集团被犹太人集团攻灭，正是因为劫掠了一支向犹太人集团交纳了巨额保护费的商队，杀害了商队里的大部分成员，还把幸存者送到盐湖城贩卖。 如果不小心找错了目标，劫掠了附近强势歌剧集团的商队，也等于自寻死路。 比如科罗拉多斯普林斯的拉美集团就因为错误情报，袭击了由犹太人集团组织，前往菲尼克斯的商队，结果当天晚上，犹太人集团的军团就攻入其老巢，拉美集团的一千多名核心成员全部被杀，其余的五千多名成员，以及受其保护的四万多名平民，全部被送往盐湖城卖给了奴隶贩子。 问题是，对绝大部分小型割据势力来说，劫掠商队是主要的生存之道。 说得直接一些，小型割据势力一般没有可以维持其生存发展的资源，也没有足够的生存空间，为大型割据势力服务获得的汇报主要是安全保证，最多能获得一些基本资源，绝对难以凭此发展壮大。小型割据势力要想发展壮大、要想成为大型割据势力，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劫掠商队获取资源。 显然，在丹佛附近，亚裔集团最幸运，做事也最为干净。 根据张小刚提供的情报，在过去几个月里，莱克伍德的亚裔集团至少袭击了七支从附近经过的商队，而且全部成功。 虽然这七支商队的规模都不是很大，护卫队伍不是很强，但是能够以如此高的频率发起袭击，而且全部取得成功，足以证明莱克伍德的亚裔集团拥有其他小型割据势力没有的特殊之处。 首先就是，莱克伍德的亚裔集团与丹佛的犹太人集团保持着良好关系。 按照张小刚提供的资料，这七次袭击的情报都来自丹佛的犹太人集团，而且七支商队都没向犹太人集团交纳保护费，因此犹太人集团没有为这些商队在其势力范围内的活动提供安全保证。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七次袭击都是在犹太人集团授意之下进行的。 说白了，让亚裔集团袭击这些没有交保护费的商队，等于警告其他商队，从而让其他商队“自愿”交纳巨额保护费。 为了获取准确的情报，亚裔集团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根据张小刚提供的资料，在犹太人集团授意下进行的每一次劫掠，不管成功与否，亚裔集团都要事先交纳劫掠所得的两成物资换取情报，在劫掠成功之后还要上缴六成收获，因此亚裔集团实际上只获得了劫掠收获的两成，却要为此承担全部风险，以及在劫掠行动中遭受的伤亡与损失。 虽然准确的情报本身就具有极大的价值，但是用张小刚的话来说，这也正是亚裔集团对犹太人集团严重不满的主要原因。在张小刚派去的特工找到亚裔集团的大当家之前，亚裔集团已经三次向犹太人集团提出改变分成比例，希望获得劫掠收获的四成，可是均被犹太人集团拒绝。 如果不是对犹太人集团极为不满，亚裔集团也不会与张小刚合作。 要知道，张小刚没有亮出底牌，即没有把合作的真实目的告诉对方，因此亚裔集团的大当家没有任何理由指望一个在地球另外一边的人帮助他们对抗犹太人集团，哪怕这个人拥有调动一个国家武装力量的权力。 正是如此，张小刚才在资料中明确提到，在到达美国之后，楚天疆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亚裔集团的大当家相信他的实力，争取得到亚裔集团大当家的绝对信任，然后才能依靠亚裔集团寻找能量源。莱克伍德的亚裔集团能够生存下来，关键人物就是其大当家。这个被集团成员称为“野玫瑰”，被集团外的敌人称为“勾魂草”的大当家，不但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很不简单的女人。 第一百三十七章 无主之地（下） 因为楚天疆首先面对的就是“野玫瑰”，所以张小刚提供了一份详细的个人资料。 “野玫瑰”叫钟蕊蕊，是第三代移民，在丹佛出生，只是一直住在华人社区，祖父与父亲都是当地很有名的中医，所以钟蕊蕊不像其他华裔，身上有很明显的华人印记，能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家庭出身，正是钟蕊蕊成为亚裔集团大当家的基础。 大灾难之前，钟蕊蕊的父亲就在丹佛的华人社团中享有崇高的地位，不仅仅因为他是远近文明的中医，还与他热心助人有很大关系。每天都会有很多人到钟家诊所寻诊问药，钟蕊蕊的父亲总会无条件的帮助一些不那么富裕的同胞诊病，遇到特别困难的病人，还会赠送一些药物。此外，钟蕊蕊的祖父在世时，也是远进闻名的老中医，不但医术高明，更有悬壶济世的医者之心。 两代的积累，让钟家在丹佛、乃至美国西部地区的华人社会中小有名气。 因为是女儿身，又有一个哥哥与一个弟弟，所以钟蕊蕊没有继承父业。只是，受家庭环境影响，钟蕊蕊考上了州立护士学校，毕业之后成为了丹佛一家公立医院的护士。大灾难到来的时候，她已经是急救科的护士长。 大灾难爆发后，医院在地震中严重损毁，随后美国进行了全国性疏散。 撤退到郊外的临时营地，钟蕊蕊依然是护士，救助了很多伤者，还替很多伤者找到了失散的亲人。入侵到来之前，钟蕊蕊回到丹佛市，在一所由军队管理的急救中心工作。随后，DNA病毒在美国全境扩散蔓延，越来越多的人被病毒感染。在一名志愿者的帮助下，钟蕊蕊逃离了急救中心，回到华人社区。让她痛不欲生的是，她的父亲、哥哥与弟弟都没能幸免，此外伯父、叔父、姑姑、舅舅与姨妈家的男性成员全部受到感染，大多在入侵者撤离之前变异。 入侵者撤退之后，钟蕊蕊接过父业，开始救治社区里的同胞。 也正是从这一天开始，钟蕊蕊成了丹佛华人社区的核心成员。因为她总是无条件的帮助其他人，包括认同中医的日本移民与韩国移民，所以在不久之后，她被推选为亚裔集团的大当家。 从这段经历来看，钟蕊蕊算不上是领导者，也没有多少领导才能。 可是，事实恰恰相反，她不但是一名亚裔集团的领袖，还拥有卓越的领导才能，不然亚裔集团早就完蛋了。 按照张小刚提供的资料，钟蕊蕊没有从医经验，也没有系统的学习过中医。或许受家庭熏陶，钟蕊蕊对中医有一些了解，但是绝对不是她的祖父与父亲那样的名医。问题是，她的领导权威正是建立在医术之上，那些支持与拥戴她、把她推上领袖地位的人，无一例外都是由她治好的病人。更重要的是，钟蕊蕊在药物严重匮乏的情况下，救治了很多人，其中不乏绝症患者。 显然，这个钟蕊蕊绝不简单。 让楚天疆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钟蕊蕊只有二十五岁，准确的说还不到二十五周岁。 如此年轻，就受到数万人拥戴，成为亚裔集团大当家，更加证明她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当然，不简单的地方还有很多。 因为男性数量锐减，亚裔集团的成员有九成是女性，而且该集团的所有重要职位几乎都由女性掌握。 这种现象，在众多的割据势力中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要知道，即便男性在美国人口中所占的比重低于百分之十，但是在美国的一百多个割据势力中，只有不到十个由女性掌权，而且全都是小型割据势力，又只有莱克伍德的亚裔集团以女性为骨干。在所有大型割据势力中，权力都掌握在男人手里，而且男人是集团成员的绝对主力。 显然，这也正是钟蕊蕊不简单的地方之一。 在奉行丛林法则的美国，依靠一帮弱女子而称霸一方，哪怕依附于别人，也是非常罕见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钟蕊蕊就是利用这样一支娘子军，劫掠了七支商队！ 让楚天疆觉得惊讶的地方还有很多。 比如，除了少数别亲信之外，没有人见过钟蕊蕊的真实面容，也就没有几个人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不管在什么时候，钟蕊蕊总是戴着一层黑色面纱，因此关于她的相貌，有两种截然不同的传闻，一是美弱天仙，二是丑比夜叉。又比如，钟蕊蕊总是独来独往，即便参加大型集会，她身边的随从也从没超过两个，至于她住在什么地方、与什么人交往，更是没人说得清楚。再比如，在为人诊病时，她从来不把脉，也不询问病情，只是坐在病人身边，然后就开出药方，或者定下治疗方案。 总而言之，钟蕊蕊是一个很神秘的女人。 为此，张小刚特别提到，他派去联系亚裔集团的特工都没有见到钟蕊蕊，准确的说是隔着一层纱帘，而且钟蕊蕊戴着黑色面纱，因此没有看清楚她的相貌，甚至无法确定见到的是不是钟蕊蕊。 根据这一点，张小刚提出了一种猜测，即钟蕊蕊不是一个人，也许是很多个人。换句话说，真正的钟蕊蕊很有可能在入侵者撤退之前就死了，而现在的“钟蕊蕊”不过是曾经追随她的人。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即钟蕊蕊拥有很强的领导能力。 从某种意义上讲，正是因为钟蕊蕊，亚裔集团才有现今的实力，也才能在其他小型割据势力纷纷别丹佛的犹太人集团逐一翦灭的情况下，依然控制着莱克伍德，而且与犹太人集团保持着良好关系。 此外，钟蕊蕊亲手建立的“玫瑰军团”，也是亚裔集团的主要支柱。 在美国，以女性为主的军团不在少数，特别是专门为商队提供安全保护的雇佣军，大多以女性为主。只是，只招收女性成员的，只有玫瑰军团。事实上，钟蕊蕊的绰号，即“野玫瑰”就来自这支军团。传闻，该军团最初的五十四名成员全都是钟蕊蕊治好的病人，而且都是女性。在钟蕊蕊被推举为亚裔集团的大当家之后，她以这五十四人为核心，组建了玫瑰军团。短短数个月，玫瑰军团的规模由五十四人扩充到了五千人，成为丹佛地区战斗力数一数二的军团。 正是依靠玫瑰军团，亚裔集团成功劫掠了七支商队。 除了卓越的领导才能，钟蕊蕊还很有商业头脑。 在劫掠商队的同时，她还扩展了“业务”范围，即让玫瑰军团为一些规模较小，而且资本不够充足的“自由商队”提供安全保护，只收取相当于其他军团三分之二的费用。在接下的三笔业务中，玫瑰军团都把商队安全送达目的地，没有让商队遭受半点损失，由此赢得了很不错的声誉。 当然，张小刚明确提到，玫瑰军团能够顺利完成护送商队、以及劫掠商队的行动，关键在于及时准确的情报。 也就是说，在钟蕊蕊手里，肯定有一个精干高效的情报组织。 只是，张小刚无法肯定这个判断，因为从来没人听说过这个情报组织，也就没有人知道具体情况。 按照张小刚的分析，这个情报组织的规模不是很大，能力却丝毫不差，而且组织内的每名成员都直接听命于钟蕊蕊。更重要的是，钟蕊蕊肯定通过一种特殊手段，与组织内的每名成员保持直接联系。理由就是，再强大的情报网络，如果没有合适的信息传递手段，也无法发挥作用。 只是有一点，连张小刚都解释不清楚。 这就是，钟蕊蕊是丹佛人，而她却选择在莱克伍德安营扎寨。虽然这么做，与避开犹太人集团有关，但是以钟蕊蕊的领导才能，以及战斗力强悍的玫瑰军团，还有那个神秘的情报组织，即便她选择在丹佛安家，也能与犹太人集团周旋。更重要的是，她有比成为割据势力更好的选择。 说得直接一点，既然依附于犹太人集团，钟蕊蕊完全有理由以亚裔集团为资本，成为犹太人集团的一部分。要知道，犹太人集团并非全是犹太人，融合了新英格兰人、意大利人与德裔，还有少数拉美人与黑人。也就是说，犹太人集团实际上是一个大杂烩，除了由少数犹太人掌权之外，并不排斥其他族群。如果钟蕊蕊只是为了生存下去，哪怕是为了让同胞获得更好的生存环境，她有一万个理由率领亚裔集团融入犹太人集团，没有一个理由与犹太人集团对着干。 当然，楚天疆也觉得很奇怪。 唯一的合理解释就是，钟蕊蕊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让她无法真正的融入犹太人集团。 按照张小刚的分析，这个秘密很有可能与能量源有关。 正是如此，张小刚才没有把楚天疆他们去美国的真实目的告诉钟蕊蕊，而是用了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只是这个理由能不能骗过钟蕊蕊，连张小刚都没有十足的把握。显然，这朵“野玫瑰”很不好应付。 第一百三十八章 自食其力（上） 看完张小刚提供的资料，楚天疆觉得非常棘手。主要就是，这次没有张小刚陪同，什么事都得自己做主。虽然楚天疆并不缺乏主见，但是很多不是问题的问题，即由张小刚去解决的问题，都成了他的问题。 必须承认，在情报工作经验与能力上，十个楚天疆都比不上一个张小刚。 别说如何通过钟蕊蕊的亚裔集团找到第三个能量源、以及查出第四个能量源，连如何安排克拉拉、尼科尔她们与安德烈三兄弟，楚天疆都没有一点头绪。所幸的是，张小刚预料到了这一点。只是，张小刚没有替楚天疆做具体安排，只拟定了一个供楚天疆参考的人员安排方案。 机长前来通报，两个小时后到达前进基地之后，楚天疆把其他人叫了过来。 “资料你们都看过了，具体情况不需要再做介绍。”楚天疆扫了众人一眼，“我把你们叫过来，主要确认你们的身份与职务。” 通过前两次行动，楚天疆已经认识到，合适的身份能让行动事半功倍。 “安德烈，从你们开始吧。你们三个当中，随的驾车技术最好？” “我。”安德烈回答得很爽快。 楚天疆思索了一下，说道：“除你之外呢，列昂尼德，还是瓦连京？” “瓦连京。”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瓦连京就是我的私人司机，而你与列昂尼德是我的私人保镖。” “保镖？”安德烈有点不大明白。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楚天疆不需要保镖。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与在莫斯科一样，到了丹佛，我们得尽量避免使用超能力，即便无法避免，也得尽量避免直接使用能量体。再说了，现在的美国，哪个大人物没有好几个保镖？” 安德烈点了点头，也没再多问。 “克拉拉，你就是我的私人秘书。” 没等克拉拉开口，蕾切尔就急切说道：“为什么是克拉拉，不是尼科尔，不是我，或者其他姐妹？”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在我们这几个人中，只有克拉拉没有自我保护能力，所以她得跟着我。再说了，私人秘书得负责很多事情，克拉拉在这方面的才能最突出，你们不想每天都跟文件打交道吧？” 蕾切尔翻了下白眼，虽然没再废话，但是仍然显得有点不满。 “更重要的是，我对你们有特殊安排。”楚天疆知道，蕾切尔在吃醋。“在老张提供的文件里明确提到，亚裔集团能够独霸一方，能在犹太人集团的势力范围内扎下根基，有三个地方值得关注。一是被称为‘野玫瑰’的大当家，二是玫瑰军团，三是情报网络。我们对‘野玫瑰’的了解还不够多，对其情报网络更是知之甚少，几乎全是猜测，因此唯一可以着手的就是玫瑰军团。” “你要我们加入玫瑰军团？”尼科尔问了一句。 “不仅仅是加入，而是用你们的能力来控制玫瑰军团。” “这……这可能吗？”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现在的美国，实力就是一切。任何一股割据势力，都拥有自己的军团，而且军团的强弱，直接决定了割据势力的强弱。拿犹太人集团来说，拥有二十支规模均在五千人以上的军团。如果没有这些军团，犹太人集团根本不可能独占丹佛，更不可能让丹佛成为美国西部地区最主要的贸易城市，也不可能成为贸易中间商。亚裔集团只有一支军团，只要我们控制了玫瑰军团，就能控制亚裔集团，然后依靠亚裔集团寻找能量源，不然就是白忙活。” 尼科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觉得，我们未必能够控制玫瑰军团。”克拉拉瘪了瘪嘴，说道，“别忘了，根据老张提供的资料，‘野玫瑰’控制亚裔集团，靠的不是自身的实力，而是通过救治其他人建立起的个人关系。说得直接一点，亚裔集团的骨干成员都是‘野玫瑰’的死忠，玫瑰军团自然不会例外。只有实力，最多能得到玫瑰军团的信任，要控制她们，并且为我们效忠，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楚天疆锁紧眉头，说道：“你认为应该怎么办？” 克拉拉笑了笑，说道：“虽然不能指望控制玫瑰军团，但是我们可以通过行动，确立在玫瑰军团、甚至是在亚裔集团中的地位。这一点，老张已经提到了，还说得很明确，即展示实力。”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尼科尔她们依然得加入玫瑰军团。” “老公，你就这么舍得把七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丢出去？” 楚天疆一愣，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就是，也只有他才狠得下这个心。”蕾切尔哼了几声，以此表示不满。 尼科尔干脆挽住楚天疆的胳膊，靠在楚天疆的肩膀上，说道：“我可不干，你不能把我们丢给其他人。” 楚天疆叹了口气，朝挑起事端的克拉拉看了过去。 “其实，我们应该考虑得更加现实一些。换个角度，如果我是‘野玫瑰’，即便相信你这个陌生人，也会有所提防，比如派人暗中监视你的行踪。然后发现，你这个家伙，一来盯上我的军团，还试图控制我的军团，你认为我会怎么想？”克拉拉笑着在楚天疆的脸上揪了两下。“显然，我会认为你图谋不轨，如果你只顾着展现肌肉，而没有表示诚意，我更会认为你是个靠不住的男人。” “男人都靠不住！”蕾切尔赶紧附和了一句。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对克拉拉说道：“照你这么说，我们应该更加委婉一些？” “哎！”克拉拉叹了口气，对尼科尔她们说道，“我就说过，我们家的这个男人一点都不了解女人，他还死不承认。” “这样不是更好吗？”楚天疆哈哈一笑，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样的话，你们就不用担心我在外面有……” “你敢！”没等楚天疆把话说完，蕾切尔就爆发了。“如果没经我们同意，你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我就阉了你。” 楚天疆一愣，说道：“这样的话，你们不是也要守活寡了。” “再跟你离婚。”蕾切尔补充了一句。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对克拉拉说道：“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首先就得表示出诚意，而最好的办法就是替‘野玫瑰’解决燃眉之急。”克拉拉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仔细看了老张提供的资料，‘野玫瑰’答应与我们合作的条件是协助她铲除犹太人集团，让亚裔集团成为丹佛、乃至美国西部地区的霸主。这个要求，其实可以分成两部分来解读，一是铲除犹太人集团，二是协助亚裔集团称霸。显然，真正的重点是前者。” “这……” “你想想，做为交换条件，亚裔集团在称霸之后得接受我国军队的管制，也就失去了主导权，因此称霸有什么意义呢？说白了，‘野玫瑰’根本没有想过称霸，只是希望借助我们的力量对付犹太人集团。”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克拉拉这番话的意思。 “也就是说，亚裔集团与犹太人集团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只要帮助‘野玫瑰’解决这个问题，也就能赢得她的友谊与信任。” “也就表示了诚意？”尼科尔问了一句。 克拉拉点了点头，说道：“只不过，这件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 楚天疆一愣，笑着说道：“克拉拉，你的中文学得不错嘛。这才几天，就懂得用这么复杂的成语了。” “老公啊，这得多亏了你。自从治好我的病之后，我的学习能力就增强了许多。” 楚天疆立即明白了过来，因为他用能量体改造了克拉拉的大脑与神经系统，因此克拉拉的学习与理解能力不亚于能量人。 “关键就是，在取得信任之前，‘野玫瑰’不可能把亚裔集团与犹太人集团之间的矛盾告诉我们。当然，我们需要对此展开调查，只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克拉拉笑了笑，又说道，“如果能够轻易查出两个割据势力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老张早就告诉我们了，也不用让我们去调查。” “这样的话，需要首先赢得‘野玫瑰’的信任。” “姐妹们，我们的老公终于变聪明了！” 楚天疆一愣，随即翻了下白眼。 克拉拉笑着在楚天疆的脸上亲了一口，说道：“只有共同经历了一些事情，特别是一些刻骨铭心的事情，才能赢得真正的信任。亚裔集团的处境肯定非常凶险，不然‘野玫瑰’不会冒着与犹太人集团决裂、甚至被犹太人集团翦除的风险与我们合作。要知道，只要消息传出去，犹太人集团绝对不会放过亚裔集团。‘野玫瑰’根本不清楚我们的实力，因此没有任何理由相信我们能够帮她对抗犹太人集团。说白了，‘野玫瑰’在赌博，押上的是整个亚裔集团。”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看来，我们首先得帮助她渡过难关。” “这不正是你的强项吗？” “我的强项？” “你到了莫斯科，只用几天就搞得天翻地覆。在丹佛也这么搞一场，也许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克拉拉这么一说，不但楚天疆笑了起来，连尼科尔她们与安德烈三兄弟都笑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自食其力（中） 所谓的前进基地，只是一座位于洛基山西侧的军用机场，该基地的指挥官是已经升任空军少将的展鹏飞。 这座机场，原本是美国海军的航空站。入侵期间，美国海军航空兵曾经在这里部署了上百架作战飞机，参与了针对入侵者的反击行动。入侵者撤退之后，当地驻军很快就因为补给断绝而解散了。中国军队在美国西海岸地区登陆之后，占领了这座航空站，将其改建为前进基地。按照最初的计划，在向美国中西部地区进军时，将在这里部署上百架作战飞机。只是作战计划做了变动，进军美国中西部地区的作战行动被无限期推迟，该基地的重要性也就一落千丈了。 楚天疆跟展鹏飞算是老相识了，见面后少不了一番寒暄。 让楚天疆略感惊讶的是，展鹏飞娶了两个美国老婆，已经怀上孩子的那个老婆被他送回国内，另外一个跟他住在基地里。此外，基地里的大部分军官都娶了美国老婆，只是所有士兵与士官都只有相好的美国女人。 在这里，楚天疆了解到了一些军队内部的变化。 政府出台鼓励生育的政策，以及修改了婚姻法等相关法律之后，军队内部也对军人的婚配做了新的规定。所有驻外部队的军官，要想回国、或者调往其他地区，必须满足两个硬性指标，一是与外籍女性结婚，二是与外籍女性生育子女。这两个硬性指标与军衔挂钩，高级军官、也就是将领，至少要与三名外籍女性结婚、并且跟其中两人生育子女，才能获得调回国内、或者是其他地区的资格，中级军官、即校官是与两名外籍女性结婚、与其中一人生育子女，低级军官、即尉官是与一名外籍女性结婚。对士兵的政策不大一样，即只有未婚军官能够首先与外籍女性结婚，士官得首先与本国女性结为夫妻，而士兵除此之外还要首先生育子女，才能迎娶外籍女性。因为大部分军人都是未婚，特别是士兵与士官，所以他们暂时无权迎娶美国女人。 这些军队内部的规定，无一例外的都是为了顾虑生育。 要知道，在中国，军队是男性最集中的地方。虽然中国的男性公民不算太少，但是青壮年男性有半数在军队服役。从长远考虑，这些处于最佳生育期的男性军人的婚姻，直接决定了国家与民族的未来。 至于养育下一代，已经成为国家与社会的义务，不再仅仅是父母的事情。 说得直接一些，只要能生下孩子，就不需要担心抚养孩子，政府会按照抚养的未成年人的数量，以家庭为单位足额发放社会抚养补贴，确保在不增加负担的情况下，让每个家庭都能抚养足够多的子女。此外，未成年人的教育、医疗保障等等，全部免费，由全社会承担抚养后代的责任。 展鹏飞仍然留在这里，就是因为两项指标没有完成。 提到这件事情，展鹏飞也是哭笑不得，而且基地里的大部分军官都有同样的感受。在他们看来，来美国的目的不是占领美国的土地，而是把年轻漂亮的美国女人全都娶回家，为他们生养后代。 对此，展鹏飞也很无奈。 大道理，展鹏飞也明白。虽然中国的人口是最多的，同样是女多男少，但是为了整合人类文明，就不能把目光局限在一个国家与一个民族之上。从长远考虑，与其他民族融合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到最终，整个人类文明都会融合到一起，不再区分国家与民族，因此得从现在做起。 问题是，大道理大家都明白，可是落实到具体政策上，就很难让人立即接受了。 用展鹏飞的话来说，为了这件事，有很多官兵选择了退役。留下来的，也不是真心接受这个政策，只是找不到更好的工作而已。当然像展鹏飞这样的高级军官，主要是不适应军营外的生活。 无奈归无奈，展鹏飞也只得努力。 所幸的是，找到称心如意的美国老婆，在这里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在基地附近，出现了一座规模不小的城镇，而以前那里是疏散平民的临时营地。因为基地的生活物资有充足保障，基地的官兵又经常外出活动，所以小镇里聚集了来自美国各地的平民，还以年轻女性为主。用展鹏飞的话来说，只要是中国军人，特别是军官，在小镇上都特别受欢迎。别的不说，展鹏飞娶的两个美国老婆就是在小镇上的一家酒吧里认识的，而且认识后不久就结婚了。 此外，这座小镇也是附近几百公里内的贸易中心。 虽然张小刚让展鹏飞给楚天疆他们安排了一架直升机，但是直升机的航程有限，而且需要经过好几个大型割据势力的地盘，而这些割据势力手里都有防空武器，乘坐直升机前往丹佛未必安全。 为此，展鹏飞建议楚天疆他们去小镇上住几天，然后跟一支商队前往丹佛。 虽然中国军队没有参与割据势力的贸易活动，但是中国军人在小镇上大量消费，支付的不是货币、也不是贵金属，而是分发到每一名官兵手里的物资，因此小镇已经成为当地最重要的物资输出中心。 在这些物资中，以各种日用化工产品最为贵重。 原因就是，中国的一些大型化工厂已经恢复生产，而美国受战乱影响，加上本土没有多少大型化工厂，所以日用化工化工产品，比如肥皂、洗洁精、洗发液、塑料器皿、纸张等等都是贵重物资。 用展鹏飞的话来说，卷纸在小镇上可以当钞票使用。 这让楚天疆觉得匪夷所思，不过又在情理之中。大灾难之前，美国的本土工业就有去空心化的趋势，即美国当局的政策，使得很多会对环境造成严重污染、以及劳动力密集型产业纷纷转移到国外，留下的都是高附加值的高科技产业，而美国正是通过出口电子芯片、大型飞机、军火、精密仪器等等高端工业产品，从其他国家买来日用化工产品、成衣、鞋子、床上用品等低端工业产品。显然，在大灾难之后，每个人都在为生存奋斗，人们需要的正是美国没有生产的工业产品。 因为能在这里获得在其他地方得不到的商品，所以小镇吸引了来自美国各地的商队。 让楚天疆有点想不明白的是，展鹏飞没有派军队去占领小镇，只是安排一支军事警察部队去维护小镇的秩序。 不是展鹏飞不想这么做，而是上面不让他这么做。 这就是，在杨方烈决定暂时停止在美国的军事行动后，所有留在美国的驻军都退缩到了军事基地内。驻军的首要职责是维护军事基地，然后是确保官兵的安全，因此只能向附近的城镇派遣军事警察维持秩序。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特别是产生伤亡，杨方烈早就下令禁止驻军参与地方事务。 说得直接一点，只要不招惹驻军，驻军就不会针对地方割据势力展开军事行动。 在发生了几次针对驻军的恶性事件，而且驻军发起了严酷的报复行动之后，美国各地的割据势力立即意识到，招惹中国驻军是最不理智的行为，特别是在西海岸地区，地方割据势力跟驻军形成了默契，即只要确保驻军官兵外出活动的人身安全，以及不在驻军的管制巡逻区域内闹事，驻军就不会过问地方割据势力之间的争斗，也不会直接介入地方事务，大家相安无事。 从某种意义上讲，中国驻军已经成为一股特殊的割据势力。 与展鹏飞谈过之后，楚天疆来了兴趣，决定去小镇上看看。更重要的是，找到一支前往丹佛的商队。 关键就是，经常有丹佛、或者是丹佛附近的商队来小镇出售货物与收购商品。 就在半个月前，还有一支有玫瑰军团护送的商队来到小镇，用羊毛与皮革交换了一大批日用化工产品。 虽然驻军没有直接参与贸易活动，但是一直在严密监管小镇上的贸易行为。 按照展鹏飞的介绍，他每个月都要向总参谋部汇报一次监管情况，以确定下个月的补给清单。 虽然展鹏飞没有明说，但是驻军确实一直在用廉价的日用化工产品换取粮食等物资。 楚天疆他们到来的时候，基地里就囤积了数千吨粮食，准备在几天之后送往港口，由运送补给的货轮送回国内。 要知道，粮食在美国是比较廉价的普通物资，在中国却是战略物资。楚天疆不得不佩服想出这个办法的人，因为通过易货贸易，能以最低的代价获取宝贵的粮食，比进行军事占领划算得多。更重要的是，这种化敌于无形的办法，不会引起美国民众反抗，大幅度减轻了驻军的压力。此外，通过提供一些美国紧缺的商品，还能赢得部分美国民众的好感，可以说是一举两得。了解情况后，楚天疆谢绝了展鹏飞的邀请，决定立即前往小镇。 第一百三十八章 自食其力（下） 虽然小镇上的建筑物都很简陋破败，绝大部分都是木结构的小楼房，而且土质街道不但泥泞不堪，还很肮脏，到处都是随意丢弃的垃圾，动物粪便更是随出可见，但是小镇的规模很大，居民与往来的商队也不少。 即便没有去过美国其他城镇，楚天疆也相信，这是方圆几百公里内最繁华热闹的城镇。 “老板，你不觉得很眼熟吗？” “眼熟？” 安德烈笑了笑，说道：“如果我们骑上马，换上一套牛仔服，是不是有种回到两百年前的感觉？” 楚天疆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确实如此，这座小镇确实像美国进行西部大开发时期的乡镇，只是规模大了许多。楚天疆他们则是到西部淘金、或者是闯荡的牛仔，只不过穿的是二十一世纪的便装，乘坐的是汽车。 “这地方真臭！”蕾切尔抱怨了一句。 “知足吧，你要知道，那些活着来到这里的美国人，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幸福呢。”楚天疆看了眼蕾切尔，说道，“在这里，至少很安全，没有人来骚扰他们，更没有人来抢夺他们的财物。对于年轻的女人来说，身体就是生活的本钱，即便上了年纪，也能够用劳动获得生存所需。” 蕾切尔翻了下白眼，说道：“就算如此，这里也不是天堂，最多是个臭粪坑。”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对驾车的瓦连京说道：“找一家像样点的旅馆，干净为主，不然姑奶奶可要发脾气了。” 瓦连京吐了吐舌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跟着楚天疆这么久，瓦连京也知道，在楚天疆的众多老婆中，最不能惹、也惹不起的就是蕾切尔。 在小镇上转了一圈，瓦连京才把越野车停在了一家看上去规模不小的旅馆旁。 展鹏飞给楚天疆安排了两部车辆，除了这部可以座七个人的越野车，还有一部十九座的小巴士。这两辆车原本属于一支商队，只是该商队在最后一次离开小镇后不久，遇到了一伙亡命徒。驻军赶到的时候，商队的人员全被杀害，亡命徒只劫走部分贵重商品，车辆全都留了下来。因为驻军与军车，所以这些车辆平时都用不上，放在仓库里也是生锈，展鹏飞挑了两部状态最好的送给了楚天疆。此外，展鹏飞给了楚天疆几桶汽油，以及一些可以当货币使用的日用化工产品。只不过，楚天疆只收下了汽油，把那些碍事的日用化工产品全都留在了基地里。 决定来小镇的时候，楚天疆就想到，他们不可能装扮成商队。 说白了，他们只有十多个人，而规模最小的商队都有上百人，往往还会聘请同样数量的雇佣兵充当护卫。 按照楚天疆的设想，他们将装扮成自由雇佣兵，然后跟随某支商队前往丹佛。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够遇到来自莱克伍德的商队。如果能遇到来自丹佛的商队，那也不错。在美国，特别是在西海岸地区，自由雇佣兵随处可见。这些雇佣兵大多有过服役经历，而且很多来自特种部队，往往单独、或者是以小团队的方式活动。因为在大灾难、DNA病毒扩散与入侵中幸存来来，这些人都具有很强的个人战斗力，所以平常主要在各个贸易城镇流荡，为那些出得起价的商队服务。当然，其中不乏割据势力派出来的探子。 与在美国其他地区常见的雇佣军团不一样，这些自由雇佣兵经常承担一些高风险、高回报的任务。说得直接一些，规模庞大的雇佣军团不愿意接的活，自由雇佣兵都会接下，以此获取高额的回报。 按照张小刚提供的资料，一名实力强大的自由雇佣兵，只要能完成一次护送任务，获得的回报足够挥霍数个月。只是，半数以上的自由雇佣兵都在都活不到从商队手里领取第一次回报的那一天，能够完成三次以上的护送任务，而且还能享用回报的自由雇佣兵，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说白了，自由雇佣兵本身就是亡命徒。 部分割据势力，特别是小型割据势力还利用这一点，即派人冒充自由雇佣兵，把雇佣他们的商队引入伏击圈。 受此影响，自由雇佣兵要想找到事情做，出了要有足够的实力，还要赢得商队信任。 此外，一般的小型商队根本请不起自由雇佣兵，反而愿意组成团队，然后共同出钱请雇佣军团提供护卫。主要聘请自由雇佣兵的，反而是一些拥有护卫力量的大商队，而且请自由雇佣兵的目的是为了减轻护卫力量的压力，特别是在遭到劫掠的时候，让自由雇佣兵去充当炮灰。 当然，偶尔会有一些执行秘密任务的商队会聘请自由雇佣兵充当护卫。 跟那位看上去有五十岁的女老板交涉了一番，安德烈谈好了价格。 为了节约开支，安德烈只租了两套房间，一套大房间供楚天疆一家人住，而一套小房间由安德烈三兄弟住。 只是，旅馆老板提出要用货物支付房费。 楚天疆很无奈，只能让瓦连京返回基地，找展鹏飞要了一些有价值的货物。 安顿好之后，楚天疆让列昂尼德留在旅馆里等瓦连京回来，然后带上其他人，前往女老板介绍的一家酒店。 因为有大批商队往来，所以小镇上最不缺的就是旅馆与酒店。 酒店，更是各种人员的主要活动场所。商人在酒店里进行贸易谈判，雇佣军团在酒店里有固定的位置，自由雇佣兵则经常在酒店里驻足盘桓，那些需要工作、或者想跟随商队前往其他城镇的流浪者也聚集在酒店里。 显然，酒店就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大杂烩。 楚天疆他们来到这家以自由雇佣兵为主的酒店时，并没引起太多人的关注，因为只有两名男人。 来到小镇上的时候，楚天疆就发现，大部分队伍里都只有几个男人。 选好位置后，安德烈按照女老板说的办法，去吧台要了一只红色玻璃酒杯，放在了桌子的外侧。 这是自由雇佣兵的标志，需要聘请自由雇佣兵的商人在看到这个标志后，就会主动过来洽谈。按照不成文的规矩，自由雇佣兵不能主动找商人洽谈，而且就算找了，也肯定会吃闭门羹。原因很简单，自由雇佣兵都很清高自傲，往往不会主动揽活，而且商人也不会对过于热情的自由雇佣兵感兴趣。 显然，楚天疆对这种“姜太公钓鱼”的方式有点厌烦。 只是，既然决定装扮成自由雇佣兵，楚天疆也只能“入乡随俗”。 在酒吧里坐了一个多小时，列昂尼德与瓦连京赶了过来，带来了用于支付酒资的几样日用化工产品。 与旅馆一样，酒吧不收货币，也没有人使用货币。 小镇上，最主要的流通物为贵金属，即黄金与白银。其他贵重物品、比如天然钻石与各种宝石同样具有支付功能，只是价值过于昂贵，很少有人用来支付房费与酒资。此外，就是商人乐于收购的商品了。 楚天疆没有带贵金属，而带上的钻石又过于昂贵，也就只能用商品支付房费与酒资。 等到天黑，虽然进出酒吧的商人有不少，还有几名自由雇佣兵揽到了活，但是没有一名商人来找楚天疆洽谈，让他有点泄气。 楚天疆注意到，几乎所有自由雇佣兵都是男性，没人像他这样带着几个女人。 如果不是那只标志身份的红色玻璃酒杯，恐怕有人会认为楚天疆是拉皮条的掮客，或者是人口贩子。 入夜后不久，酒店就关门打佯了。 虽然小镇上有不少商人，但是没有多少人在夜间出来活动，或者说没有夜生活，楚天疆有点想不明白。 回到旅馆，等安德烈去询问了女老板，才搞清楚情况。 小镇在驻军的控制范围之内，实行了严格的宵禁制度，夜间九点之前就不准平民在街上活动。按照女老板的说法，如果有生理上的需要，她可以去联系住在附近的姑娘。只要出得起价，不管是什么样的服务，哪怕是三夹一，也没有问题，而且保证能让安德烈三兄弟心满意足。 当然，安德烈没有自讨没趣。 吃过晚饭，楚天疆就让安德烈三兄弟回去了。虽然有驻军维持秩序，小镇上很少出先明杀明抢的恶性治安事件，但是盗窃却是家常便饭。为此，安德烈三兄弟得轮流守夜，盯住停在院子里的车辆。 虽然用不着去守夜，但是楚天疆却怎么也睡不着。 要知道，这才上半夜呢，而且楚天疆平常不需要睡觉。想到白天的事情，楚天疆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了。 之前，展鹏飞就提出，要么派一架运输机送他们去丹佛，要么安排一支驻军护送他们前往丹佛，楚天疆都拒绝了，坚持要自行前往丹佛，还立即来到了小镇上，没有留在基地里过夜。 现在碰了一鼻子灰，回去找展鹏飞的话，肯定会被他嘲笑。听到巡逻队从旅店外路过时发出的声响，楚天疆从床上爬了起来，惊醒了靠在他身上的尼科尔与克拉拉。见到蕾切尔等人也纷纷爬了起来，楚天疆才知道，她们也没睡着。 第一百三十九章 藏踪匿迹（上） 背上克拉拉，楚天疆带着尼科尔她们，悄悄离开了旅馆。 自从获得红色能量体之后，尼科尔她们也能像楚天疆那样，让能量体附着在体表，从而直接进入隐身状态。 为此，楚天疆专门找到张小刚，用一种可以让能量体渗过的材料，为尼科尔她们各定做了几套便于在夜间行动的紧身衣。虽然这种衣服的款式没有太大变化，但是与之前那种用高分子纳米材料制成的紧身衣有很大区别。拿到样品后，克拉拉与安娜都爱不释手，吵着让楚天疆也为她们弄了几套。 克拉拉没有超能力，更无法用能量体隐身，只能由楚天疆背负。 在小镇的另外一端，有一家规模更大、更加舒适的客栈。根据安德烈打探的消息，住在这家客栈的主要是来自各地的商人。 为了维持小镇的秩序，商队在进入小镇前都得向维护秩序的驻军报道，然后把货物寄存在小镇西面，一处由驻军看管，进行集中贸易的商市里，并且按照商人申报的货物价值与寄存时间交纳代管费用。收取了不算太高的代管费用之后，驻军不但负责看管货物，也负责货物的安全。因为没有哪股割据势力胆敢招惹驻军，从来没发生过货物失窃的事情，所以把货物交给驻军代管比自行携带更加安全，加上驻军收取的代管费用并不高，商人也乐于让驻军代管货物。 客栈的规模很大，而且大部分客房都是单独的庭院。 对这些新兴城镇来说，最不缺的恐怕就是土地了。小镇只占所在谷地的十分之一，周边还有大片荒地没有开发利用呢。 因为还是上半夜，所以大多数商人还没有入睡。 除了少数在白天没有做成买卖的商人在从事一些让男人喜闻乐见的夜间娱乐之外，大部分商人都在忙着核算白天的交易账目，计算这一天的收入，统计剩余的货物，为明天的买卖做准备。 按照展鹏飞的介绍，大部分商人都会在小镇呆上五天左右。主要就是，商人得从各个店家手里收购从驻军那里获得的商品，把粮食、酒水、燃油等货物出售给店家。因为都是一些零散交易，所以需要花费很多时间。一些专门收购稀缺商品的商人，甚至会在小镇里住上半个月。只有极个别实力雄厚的商人，才有资格与驻军进行秘密交易，而且是数额巨大的大宗交易。在过去几个月里，展鹏飞亲手操办了十多笔秘密交易，而且每笔交易都涉及到上万吨粮食。 在客栈里转了一圈，楚天疆来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庭院外面。 虽然隔着院墙，离院馆还有十多米的距离，而且院馆的门窗都关着，但是楚天疆听得很清楚，住在这里的商人没有睡觉，也没有从事夜间娱乐活动，而是在跟手下商量事情，与贸易无关的事情。 用意识告诉尼科尔她们小心一点之后，楚天疆背着克拉拉翻过院墙，进入庭院。 “总事，我已经派人去联系他们了，可是派去的人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按理说，布莱恩他们今天早上就该到了。” “肯定出事了。”说这句话的是一个嗓音有点沙哑的中年男人。 “可是……” “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那个中年人的语气有点低沉。“明天，我们去酒店找一些自由雇佣兵，后天一早出发。” “问题是，那些自由雇佣兵靠得住吗？” “靠不住也没办法。”中年男人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已经在这里耽搁了一周，必须尽快赶到拉斯维加斯，不然就无法准时返回盐湖城。你也知道，要是搞砸了这笔买卖，我们就不用在商会里呆下去了。” 他们要去盐湖城！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盐湖城就在丹佛西面，如果能够顺利到达盐湖城，去丹佛就容易多了。 “好了，你去休息吧，明天早点起来。” “行，我去安排一下，希望明天能够找到合适的自由雇佣兵。” 一名身材瘦弱的年轻人走了出来，去了旁边一个小得多的房间。看样子，他应该是那名商人的随从。 老公，我们明天去酒店？尼科尔通过意识问了一句。 别急！楚天疆回头扫了眼藏在附近的尼科尔她们，悄悄走到了那个小房间外面。 在进入隐身状态之后，即便是楚天疆也看不到尼科尔她们。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楚天疆想出了一个很简单办法，即通过能量体感知她们的位置，尼科尔她们也能够通过能量体感知楚天疆的位置。 虽然房间内没有灯光，但是那个年轻人没有上床睡觉，而是在翻箱倒柜，好像还在更换衣着。 片刻后，穿上灰黑色夜行衣的年轻人从窗户翻了出来。 这个家伙想干什么？ 楚天疆立即跟了上去。不用吩咐，尼科尔她们也赶紧跟了上来。 客栈在小镇边缘，年轻人离开客栈后就出了小镇，然后径直向北而去。楚天疆已经肯定对方是个普通人，也就没有拉得太远，保持着两百米左右的距离。一个多小时后，年轻人来到小镇北面五公里外，进入了一片树林。楚天疆放慢了脚步，因为树林里还有人，而且数量不少。 “埃德加，怎么样了？”说话的是一名壮汉。虽然光线很暗，还隔着几百米，但是楚天疆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个家伙肯定有十年以上的兵龄，而且很有可能是美军某支特种部队的特种兵。 老公！？克拉拉通过意识叫了楚天疆一声。 别说话。楚天疆把见到的景象显示在克拉拉眼前的能量体上，让她也能看清楚几百米外的情形。 “已经说好了，斯图尔特明天去酒店招募自由雇佣兵，后天上午离开小镇。” “他能找到合适的自由雇佣兵吗？” “小镇上最不缺的就是自由雇佣兵，而且斯图尔特出得起高价，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壮汉点了点头，对那个叫埃德加的年轻人说道：“为了防止意外，我们得有所准备。明天你得设法给斯图尔特制造点麻烦，到时候我派去的手下会出面替他解决麻烦，你要利用这个机会，让斯图尔特雇佣我派去的人。” “没问题，我会做好安排的。” “就这样吧，你赶紧回去，免得斯图尔特起疑。” “布莱恩那伙人……” “放心好了，斯图尔特永远也见不到他们了。” 埃德加点了点头，这才说道：“这就好，我现在马上赶回去。” 等埃德加离开树林，楚天疆通过意识，让凯莉跟着埃德加返回旅馆，如果没有其他事再回来找他们。 老公，还要呆在这里？蕾切尔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急什么？楚天疆朝蕾切尔藏身的地点看了一眼。这些家伙明摆着要对付那个叫斯图尔特的商人，而这正是我们等待的机会。 什么机会？蕾切尔仍然不大明白。 蕾切尔，你就别多问了。克拉拉加入了进来。老公说得没错，利用这件事，我们可以跟着斯图尔特去盐湖城。 有这个必要吗？蕾切尔仍然不大服气。 当然有这样的必要，听话就好了。楚天疆安抚了蕾切尔，让她少安毋躁。 这时候，树林里有了动静，楚天疆他们也结束了意识交流。 壮汉叫来十多名手下，低声吩咐了一番。这些家伙，也有服役经历，而且看上去都有可能是特种兵。 十多分钟后，这十多个家伙全都换上迷彩服，背着装有枪支等武器的背包走出了树林。 楚天疆这才意识到，这些家伙的装扮才像自由雇佣兵。 要知道，自由雇佣兵大多是军人，而且以特种兵与有实战经验的老兵为主，从事的又是亡命行当，所以自由雇佣兵大多偏爱军装，还会随身携带武器装备。只是为了不那么引人瞩目，会把步枪等武器收藏好，只随身携带用于自卫的手枪。在一些管制枪支的地方，则只随身携带匕首等刀具。 显然，楚天疆他们在白天的装扮一点都不像自由雇佣兵，自然没人来找他们。 等那些家伙离开树林，楚天疆立即跟了上去。 老公，你打算如何对付他们？克拉拉通过意识问了一句。 你觉得我们像自由雇佣兵吗？楚天疆笑了笑，通过意识说道。既然斯图尔特要聘请自由雇佣兵送他前往盐湖城，而且那个叫埃德加的家伙不知道这些人长什么样子，我们干脆来个偷梁换柱。 你认为埃德加不认识他们？ 也许认识，不过埃德加不知道那个壮汉派谁去冒充自由雇佣兵，而且他不可能认识壮汉的所有手下。 楚天疆把话说透彻，克拉拉就没再多问。跟出三公里，楚天疆让尼科尔与蕾切尔赶到了那伙人的前面，让玛雅等四人分别从两侧包抄突袭，他则负责堵住退路。楚天疆他们以隐身状态发起突然袭击，战斗没有丝毫悬念。十多名“自由雇佣兵”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放倒制服，连喊叫出来的机会都没有，就丧失了还手能力，成为待宰的羔羊。 第一百三十九章 藏踪匿迹（中） 凯莉赶来的时候，审讯也结束了。 因为没有来得及向梅兰妮学习读取他人思想的办法，楚天疆只能用上拷问手段，所以没有让尼科尔她们参与审讯工作。不管怎么说，拷问是件很血腥残忍的事情，楚天疆不想让尼科尔她们受到影响。 楚天疆从山洞里走出来的时候，克拉拉赶紧问了一句。“怎么样？” 为了避免被其他人发现，袭击之后，楚天疆把那帮家伙带到了离小镇大约五十公里的大山深处，找到了这个山洞。 “那家伙是个硬骨头，不过该说的都说了。”楚天疆走到克拉拉与尼科尔中间坐下，对刚刚返回的凯莉问道：“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埃德加直接回了旅馆，然后就上床睡觉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这伙人来自休斯敦，属于西南白人集团的‘骷髅军团’，那个壮汉就是军团长，叫马克，以前在美军的特种部队服役。军团的大部分成员都曾经在美军中服役，不少还到海外执行过作战任务。” “军团有多少人 ？”克拉拉问了一句。 “不到三千，不过马克带来的只有大约五百人。”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对付那个叫斯图尔特的商人。”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这个斯图尔特是休斯敦商会的总事之一，而休斯敦商会是依附于西南白人集团的一个商业行会，也是美国西南地区规模最大的商会。” 克拉拉皱起眉头，说道：“这么说，马克与斯图尔特应该是一路人，他为什么要对付斯图尔特？” “这个嘛，我们就得去问问马克，或者是斯图尔特了。”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斯图尔特是奴隶贩子，而且休斯敦商会主要经营人口买卖。按照那个家伙交代，斯图尔特的护卫队在拉斯维加斯，已经购买了大量人口，他为了一件特殊事情才来到这里，耽搁了七天。昨天上午，马克伏击了从拉斯维加斯赶来接应斯图尔特的护卫队，准备在斯图尔特去拉斯维加斯的路上对付他。” “就这些了？” “那个家伙不过是马克的一名手下，按照马克的吩咐行动，至于马克为什么要对付斯图尔特，还有斯图尔特丢下护卫队来这里，以及在这里耽搁了一周的原因，他都不知道，也没有理由知道。”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显然，马克与斯图尔特之间肯定有一个见不得光的秘密。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就此罢手，自行前往丹佛；二是明天去酒店，跟随斯图尔特去盐湖城。如果斯图尔特在到达盐湖城之后返回休斯敦，就会前往丹佛，所以我们还能跟着他去丹佛。” 楚天疆说完，其他人都没有表态。 “说说你们的意见吧。”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这次没有老张帮我们出谋划策，我们得集思广益。” “我觉得，没有必要惹上这些麻烦。”蕾切尔首先开口。“马克不是好人，斯图尔特同样好不到哪里去。他们是死是活与我们没有半点关系，我们没有理由搀和进去。再说了，以我们的能力，三天内就能赶到丹佛。就算沿途会遇到一些麻烦，也没人能奈何我们，根本没有必要跟随商队前往丹佛。” 楚天疆笑了笑，把目光转向了尼科尔。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没有意见。”尼科尔与以往一样，严重缺乏主见，一切唯楚天疆马首是瞻。 “玛雅？” “我？”玛雅愣了一下，说道，“我觉得，如果我们直接去丹佛，也就没有必要在这里耽搁时间了。” 楚天疆笑了笑，玛雅显然不支持蕾切尔的提议。 “问题是，我们的目的是去丹佛，找到‘野玫瑰’，有必要做这些麻烦事吗？”蕾切尔朝玛雅瞪了一眼。 克拉拉笑着摇了摇头，在楚天疆的胳膊上掐了一下。 “蕾切尔，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在飞机上，我就明确提到，到了美国之后，我们要尽量避免使用超能力，更要尽量避免直接利用能量体，目的就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你想想，如果我们直接赶往丹佛，突然出现在‘野玫瑰’面前，她会怎么想？克拉拉提到过，在建立起信任之前，‘野玫瑰’会提防我们，还会暗中调查我们。要不了多久，她就会知道，我们单独跨越了三分之一个美国，穿过好几个割据势力的地盘，然后毫发无损的到达丹佛。你觉得，她在知道这些之后，会认为我们是军事情报局派来协助她对付犹太人集团的普通特工吗？如果她对我们的身份产生怀疑，要想得到她的信任就很困难了。” “为此就得没事找事做？” “蕾切尔，我们得站在普通人的立场上思考问题。”克拉拉搂住楚天疆的胳膊。“虽然我们都不是普通人，但是我们的公开身份是军事情报局特工，因此就算我们拥有超过普通人的能力，也不能表现得过于张扬。之前，老张派去联系‘野玫瑰’的特工就是以自由雇佣兵的身份，跟随一支商队前往丹佛。如果我们也是类似的特工，显然会用同样的办法，绝对不会冒险单独前往丹佛。” 蕾切尔翻了下白眼，没再多说什么。 “还得考虑一点，即‘野玫瑰’手里的情报网。如果她对我们产生了兴趣，恐怕在我们到达小镇的时候，就已经在她的监视之下了。”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蕾切尔，虽然你们都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但是沧桑剧变后，这里已经不是你们熟悉的那个美国了。我们对现在这个美国一点都不了解，连老张都不够了解。贸然前往丹佛，未必有利，说不定还会产生适得其反的效果。” “这……”蕾切尔锁紧眉头，看着楚天疆。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功。现在不花时间了解局势，到了丹佛还是得花时间了解局势。不管怎么说，现在没有人关注我们，到了丹佛，我们的行动可就没有这么方便了。那个斯图尔特能够当上商会的总事，应该是个厉害角色，或许能从他那里了解到一些事情。” 蕾切尔瘪了瘪嘴，说不过楚天疆，她也就不说了。 “就当是一次跟团旅游吧。”克拉拉转过身，挽住蕾切尔的胳膊，说道，“我还是第一次来美国呢。” “你以前没有来过美国？” “一直想来美国旅游，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这些事，等下再说吧。”楚天疆站了起来，对蕾切尔说道，“知道死谷在哪吗？” “死谷？”蕾切尔也站了起来。“就在拉斯维加斯西面，是从这里去拉斯维加斯的必经之路。” “有多远？” “不到五百公里。” “那我们在过去。” “干嘛？”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斯图尔特的护卫队在死谷遭到伏击，我们得过去看看，也许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玛雅，你与克洛伊到前面带路。” “等等。”楚天疆把凯莉叫了过来。“你回旅馆找安德烈，让他们回基地，帮我们弄一些武器装备。” “为什么又是我？”凯莉显然有点不情愿。 “听话，等下回来，我单独去找你。” “真的？”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凯莉立即高高兴兴的离开了。只是，楚天疆的日子也不好过了，其他几个老婆当然不会放过他。 两个小时后，楚天疆他们来到了死谷。 “死谷”这个名字，来自于一百多年前，因迷路而深入谷底，差点被困死在里面的一支寻找金矿的探险队。死谷是北美大陆上海拔高度最低、最干燥与最热的地方，有记录的最高气温达到五十七摄氏度，夏季最高气温通常在五十摄氏度左右，而全年的降雨总量往往不足五十毫米。 即便对拥有现代化设备的探险队来说，这里都是生命禁区。 因为在十九世纪末与二十世纪初，探险队在这里发现了金矿与银矿，所以死谷里出现了几座城镇。只是早在一百年前，在矿藏被开采完之后，这些原本非常热闹繁华的城镇就被废弃了。此后，死谷被美国联邦政府划入自然保护区，建立死谷国家公园，再也没有人在此地定居。 死谷不是一条山谷，而是一处陷下去的谷间平原。花了一个多小时，楚天疆他们才在一座小镇的废墟里找到遭遇伏击的护卫队，准确的说是护卫队三百多人的遗体。袭击来得很突然，大部分护卫人员都没来得及进行反抗与抵抗。因为有一百多具尸体整齐的排放在一起，都被割破喉咙或者被砍掉脑袋，没有致命枪伤，所以可以肯定，这些护卫都没有当即战死，而是在负伤之后被袭击者处死。楚天疆没有找到弹药武器，连子弹的弹壳都很少，表明袭击者清理过战场，带走了所有弹药武器。当然，在美国，弹药武器是最贵重的资源。 第一百三十九章 藏踪匿迹（下） 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楚天疆他们回到了旅馆。安德烈三兄弟已经回到旅馆，从基地带回来了七支M4卡宾枪、一支MP冲锋枪、两支M40A3狙击步枪、一挺M249轻机枪、一挺M240通用机枪、四把Mk—23战斗手枪、七把M—9军用手枪、一把P99自卫手枪，以及标准基数的弹药、十二套单兵装具与十二件美军的防弹衣。 显然，安德烈三兄弟考虑得很周到，比如为克拉拉准备的都是一些较为小巧的武器。 分配了武器装备，安顿好克拉拉与尼科尔她们之后，楚天疆找到凯莉，兑现了开始许下的诺言。 天亮前，楚天疆去找到安德烈，给他安排了等下要做的事情。 吃了早饭，众人离开旅馆，去了那家自由雇佣兵聚集的酒店。 因为穿上了美军的野战服，还携带了枪械，所以楚天疆他们进入酒店后，立即引来了众多目光。 只是，最受关注的不是楚天疆，也不是安德烈三兄弟。 跟美国人相比，楚天疆那一米八八的身高只算得上是勉强合格，而不到一百八十磅的体重绝对与“魁梧”沾不上边。别说跟美军的特种兵，即便是跟普通美军官兵站在一起，楚天疆也算不上显眼。虽然安德烈三兄弟的身高在一米九五以上，体重超过两百磅，但是他们没有服役经历，缺少军人、特别是老兵的气质。让他们穿上西装、戴上墨镜，装扮成保镖说不定更好一些。 真正引人注目的是尼科尔她们。 虽然宽大的野战服遮盖住了她们的玲珑曲线，但是这身精干打扮，加上特有气质，立即让她们成为瞩目的焦点。 别说是其他人，连楚天疆都觉得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在认识尼科尔她们之后，楚天疆就发现，她们一个个都是衣服架子，可以穿什么都别有一番风味。特别是身材高挑的蕾切尔，如果不是生在乱世，她很有可能成为世界名模。只是在此之前，尼科尔她们从来没有穿过军装，更没有在穿上军装之后配上全套作战装具，因此楚天疆不知道她们穿上军装的模样。 只是，仍然没有商人来找楚天疆他们洽谈。 有了昨天的经历，楚天疆并不觉得奇怪。 虽然尼科尔她们都很养眼，当时在那些来聘请自由雇佣兵的商人眼里，她们也仅仅只是养眼。自由雇佣兵的价值不在于长得有多么漂亮，而是能否应付路途上的威胁，护送商队到达目的地。如果需要长得漂亮的女人，商人不会来找自由雇佣兵，小镇里有很多拿身体做交易的年轻女人，而且很多都长得很漂亮。 事实上，尼科尔她们起到的是相反的作用。 酒店里有不少自由雇佣兵，而且主要是男性。即便有几个女性自由雇佣兵，也是面目狰狞、腰圆膀粗的男人婆。 只是，楚天疆并不急，因为他已经有目标了。 十点不到，斯图尔特带着埃德加来到了酒店。 按照楚天疆的吩咐，在埃德加跟着斯图尔特进入酒店时，安德烈就盯着他，并且在埃德加的目光转过来时，微微点了点头。 见到埃德加也朝安德烈点了点头，楚天疆知道，他的判断没有错。 也许，埃德加认识马克的那几名手下，但是他不知道马克派谁来冒充自由雇佣兵，而且不认识马克的所有手下。 显然，他把安德烈当成了马克派来的手下。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埃德加选了一张靠近吧台的桌子，等到斯图尔特坐下，点了酒水之后，一名相貌猥亵的少年从他身边走过，顺手摸走了放在斯图尔特外衣口带里的钱夹。少年从楚天疆他们所在的桌子旁走过时，被安德烈一把抓住。 “这是你的钱包吧？”楚天疆走到斯图尔特面前，把那只钱夹丢到了桌子上。 “这……这确实是我的钱包，只是怎么会在你手上？” “先生，现在可不是太平盛世。”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自己注意点，下次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看到仍然被安德烈抓着的那名少年，斯图尔特才猛然明白过来。 “真是太感谢你了，能请你喝一杯吗？” “有人请客，当然没有理由拒绝了。”楚天疆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 “你是自由雇佣兵，他们三个是你的手下？” “对，不过只对了一半。他们不是我的手下，而是我的搭档，她们也是我的搭档，只不过由我做主罢了。” “她们？”斯图尔特打量了尼科尔她们一番，显得有点惊讶。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怎么，你认为女人不能当自由雇佣兵，还是觉得女人不如男人厉害？” “不，当然不是。只是像她们这么漂亮的女人……”斯图尔特笑了笑，说道，“我叫斯图尔特。” “楚天疆。” “你是中国人 ？” “美国人，美籍华人。”这是张小刚为楚天疆编造的身份。 “你以前在军队里服役？” “没有，不过也差不多。”楚天疆掏出香烟与打火机，“他们三个是特种兵，不过现在都跟着我干。” 斯图尔特一愣，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楚天疆。 “这么说吧，以前干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能够干什么。”楚天疆点上香烟，说道，“你到这里来，显然是要找像我这样的人，为你做一些危险的事情，而且我也相信你出得起一个好价钱。凑巧的是，我现在也确实需要一笔钱，毕竟带着这么多的搭档，每天的花费都不少。” “送我们去拉斯维加斯，你认为多少合适？” “那得看你有多少人，还有多少货物。” “不到二十人，只有五台车辆，货物也不是很多。” 楚天疆稍微思索了一下，说道：“二十盎司黄金。按照规矩，先付一半，到了拉斯维加斯再付剩下的一半。” “太贵了，而且你们就四个人。” “十二个，不是四个。” “她们也算？”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说算就算，而且她们的实力绝对不比你以前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差。” “这……十盎司。” 楚天疆摇了摇头，二十盎司黄金是安德烈开始打探到的行价。 “就算你们有十二个人，我还要聘请其他自由雇佣兵，所以……” “没这个必要。” “是吗？”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我们习惯单干，从不跟其他人合作。当然，你可以去找其他自由雇佣兵，但是他们得首先过了我这一关。你怀疑我那几个手下的实力，等下你就从她们当中随便挑选一个出来。其他自由雇佣兵要打败了我的手下，才有资格跟我合伙，不然就滚远点！” 这番话，楚天疆说得很大声，故意让酒店里的自由雇佣兵全都听到。 显然，这等于捅了马蜂窝。好几个自由雇佣兵立即就盯上了楚天疆，如果不是对楚天疆不够了解，恐怕当即就会上来找麻烦。 “总事，这……”埃德加有点迟疑了，还仔细打量了楚天疆一番。 “怎么样？”楚天疆笑了笑，对斯图尔特说道，“这很公平，至少所有人都有机会，而且你也能找到最厉害的护卫。” 斯图尔特迟疑了一下，说道：“确实如此，只是驻军不允许在小镇上斗殴。” “驻军？”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这个就放心好了，如果跟驻军没有点关系，我还用得着在这里混吗？” “你能搞定驻军？”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小事一桩，驻军绝对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好吧，就按照你的办法做。”斯图尔特站起身来，压了压手，说道，“我要聘请二十名护卫，只是这位楚先生认为，他们几个就足够了，而且不想跟其他人合伙。只是，如果能够打败他的手下，他就答应合伙。” “妈的，宰了这个杂碎。” “老子要把他碎尸万段。” “那些小娘们？给老子暖床还差不多。” …… 酒店里沸腾了起来，几十名自由雇佣兵都被激怒了。 “楚先生，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埃德加好心提醒了楚天疆一句。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干我们这一行的，反悔的话，今后还要不要混了？” 埃德加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斯图尔特回过头来，说道：“楚先生，你选一名手下出来吧。” 楚天疆起身走到尼科尔她们身边，搂住了克拉拉，然后回头对斯图尔特说道：“她是我的小情人，主要负责团队的日常事务。她们七个不一样，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母夜叉，你就从她们当中选一个出来吧。” 听楚天疆把她们说成是母夜叉，蕾切尔立即在楚天疆的屁股上用力掐了一下。 “这……不大好吧？”在斯图尔特眼里，尼科尔她们都是弱不惊风的小女人，哪会打斗杀人。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没什么不合适的。等下刀剑无眼，拳脚无情，是死是伤都不用你来负责。当然，贪生怕死的，或者害怕伤筋动骨的，也就不要来了，反正我赔不起安葬费与医疗费。”显然，楚天疆这番话产生了适得其反的效果。对那些在刀头上过日子的自由雇佣兵来说，如果怕了一个小娘们，今后也就不用吃这碗饭了。 第一百四十章 小试身手（上） 大概是想压压楚天疆的嚣张气焰，以便今后能够控制住他，斯图尔特选中了身材最为瘦弱的伊莎贝拉。 楚天疆暗自松了口气，通过意识告诉伊莎贝拉，弄伤弄残都可以，别弄出人命就行。 伊莎贝拉很听楚天疆的话，不会胡搞。如果斯图尔特选中的是蕾切尔，恐怕后果就难以预料了。 等伊莎贝拉出列，楚天疆搂着克拉拉坐了下来，安德烈三兄弟与尼科尔她们站在后面。 虽然伊莎贝拉的身材最为瘦弱，但是楚天疆对她做了全面改造，还给了她同样多的红色能量体，她的战斗力丝毫不比蕾切尔差。此外，伊莎贝拉更加灵活，格斗技巧还在蕾切尔等人之上。 显然，没有半点理由为伊莎贝拉担心。 见到这个身高堪堪超过一米六，看上去体重不到九十磅的瘦弱女子，酒店里的自由雇佣兵都傻了眼。 在人高马大的自由雇佣兵眼里，对付这么一个恐怕连步枪都扛不动的弱女子，不但不值得炫耀，还很不光彩。 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出来挑战伊莎贝拉。 楚天疆笑了笑，对坐在旁边的斯图尔特说道：“看来，他们都缺乏信心。这样吧，如果谁能打败伊莎贝拉，我不但答应让他入伙参与护卫行动，而且此次的酬劳我分文不取，由胜者均摊。” “这……” “当然，我相信，这里的人，没一个有资格加入我的团队。” 楚天疆这么一说，斯图尔特不再迟疑，立即宣布了楚天疆开始的提议，即胜者不但加入护卫行动，而且均摊二十盎司黄金。 这下，酒店里再次沸腾了。 一名身高超过两米，体重肯定在二百五十磅以上的壮汉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起身后指着楚天疆，说道：“妈的，派一个小娘们出来送死，你算什么男人 ？你有种就自己出场，老子撕碎了你。”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让我出场很简单，先打败我的手下。” “你……” “让我来！”坐在壮汉旁边的悍妇站了起来，拉开壮汉，上前了几步。 这名悍妇显然是那个壮汉的亲妹妹，两人长得很像，也是人高马大，身高差不多有一米八五，体重不会低于两百磅。 “萨拉，温柔点，别伤了那个小娘们，我还要她帮我暖床呢。” “放屁，老娘要把她撕成两半！”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把这对兄妹的话放在心里。 当悍妇走到伊莎贝拉面前，斯图尔特显得有点紧张，还转移了目光，似乎不忍心看到伊莎贝拉被悍妇杀死。 “小婊子，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悍妇捏紧拳头，指关节发出了劈里啪啦的响声。 别跟她废话，直接拼力气。楚天疆通过意识叮嘱了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微微点了点头，退后两步，架好马步，左手绕到腰后，右手伸前朝悍妇挑晃了几下，摆出一副从电影里学来的架势。 “你他妈的找死！” 悍妇被激怒了，前冲几步，在离伊莎贝拉不到两米的时候突然发力，巨大的拳头直接朝伊莎贝拉面部擂去。 在伊莎贝拉即将被拳头击中的时候，斯图尔特转过头，闭上了眼睛。 虽然伊莎贝拉不是尼科尔她们当中最漂亮的，但是文弱娇小让她别有一番气质，而且绝对算得上是美女。 显然，斯图尔特不想看到那张娇小的面孔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样子。 “啊——” 悍妇的惨叫声，不但惊醒了斯图尔特，更是惊住了酒店里的所有人。 拳头没有打中伊莎贝拉，而是被伊莎贝拉接住了。与悍妇的拳头相比，伊莎贝拉的手掌小得多，仅堪堪握住拳头。让其他人震惊不已的是，伊莎贝拉在接住了这势大力沉的一拳后竟然没有后退半步，甚至没有晃动一下。更让其他人觉得难以相信的是，伊莎贝拉那五根纤细小巧的手指头，已经完全没入了悍妇的拳头里面。楚天疆看得很清楚，伊莎贝拉捏碎了悍妇右手的全部指骨。 俗话说，十指连心。 五根手指的十四根指骨全被捏得粉碎，剧烈的疼痛立即让悍妇软了下来。 “妹妹！”壮汉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楚天疆立即朝他瞪了一眼，随即竖起一根手指头摇了摇。也就在这个时候，伊莎贝拉稍稍发力，把悍妇向壮汉推了过去。 壮汉哪敢迟疑，立即抱住了悍妇。“萨拉，你怎么了？” “哥哥，我的手……我的手……” “指骨断了而已，三个月内不要用那只手。”楚天疆有点可怜这对兄妹，伊莎贝拉出手也太狠了。 “你……” “怎么，你也想挑战我的手下吗？” 壮汉气得咬紧牙关，悍妇立即用左手拉住他，朝他摇了摇头。想到妹妹受了伤，而且不知道楚天疆的实力，壮汉只能忍气吞声。 “还有人要挑战吗？” “我来。”人群分开，一名看上去大约有三十岁的男人走了出来。 这人的身高与楚天疆差不多，体格也不算强壮，但是身材很匀称，步伐很稳，一看就知道是格斗高手。 “只是，我不擅长徒手格斗。”那人拔出了别在背后的丛林砍刀。“干我们这行的，也没几个擅长徒手格斗。” 斯图尔特愣了一下，立即把目光转向了楚天疆。 “你说得没错，只要有趁手的武器，哪怕是一块石头，都比拳头管用。”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只是我的手下擅长徒手格斗，而且刀剑无眼，没有必要搞出人命，所以你就用刀吧。” 这下，所有人都震惊了。 要知道，在格斗中，有没有武器的差别非常大。如果双方的格斗能力相差不大，有武器的一方肯定能取胜。 虽然伊莎贝拉展示了力量，但是其他人都不相信她能对付一名持刀的对手。 更重要的是，楚天疆这番话，摆明了没有把那人放在眼里。 只是，那人也没有客气，径直走到离伊莎贝拉不到三米的地方才停下脚步。 别弄出人命来！楚天疆又通过意识告诫了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与悍妇不同，那人没有直接进攻，而是绕着伊莎贝拉转了两圈，而伊莎贝拉也没有立即出手，只是站在那里。 “看刀！” 绕到第四圈，那人出手了，而且是从伊莎贝拉最难以防备的左后方逼近，手里的砍刀直接刺向伊莎贝拉的左肩。 显然，这家伙是个经验丰富的格斗高手。 大部分人都习惯使用右手，而且伊莎贝拉开始是用右手接住了悍妇的重拳，因此左后方是她防御最为薄弱的部位。 问题是，伊莎贝拉根本不是普通人。 在对尼科尔她们进行了全面改造后，楚天疆会在闲暇的时候，根据每个人的特点，教她们一些格斗技巧，让她们加强薄弱环节的锻炼。除了克洛伊与米歇尔是左撇子，其他五人是右手习惯，因此主要加强左侧躯体的锻炼。虽然伊莎贝拉的格斗技巧以灵活为主，但是对付普通人，根本不需要灵活。 “滚！” 在即将被砍刀刺中的时候，伊莎贝拉猛然侧身，左手肘部同时向后抡出，恰恰砸在了那人的左肩上。 这次，没有人转移视线，也没有人闭上眼睛。 被伊莎贝拉击中之后，那人横着飞了出去，撞到了五米外的立柱上。所有人都听到了清脆的骨折声，而且是两次，表明在被击中的时候，那人的左肩胛骨就断了，在撞上立柱后右臂的骨头也断了。 显然，伊莎贝拉在向楚天疆学习格斗技巧的时候抓住了精髓。 别忘了，楚天疆的格斗技巧就以“快、准、狠”为主，不出手不说，只要出手就肯定是致命一击。 当然，伊莎贝拉已经手下留情了。 如果她使出全部力量，那人在撞上立柱之前就会毙命。更重要的是，伊莎贝拉本来可以攻击那人的脖子，却在出手的时候把手肘压低了两寸，击中了那人的肩膀，不然的话那人肯定一命呜呼了。 “斯图尔特先生，还要继续吗？”楚天疆觉得差不多了。再玩下去，如果伊莎贝拉收不住手，搞出人命来那就不好办了。不管怎么说，自由雇佣兵也是混口饭吃，没有必要绝了他人的生路。 “不，没这个必要了。”斯图尔特猛的混过神来，掏出了一只布袋子。“楚先生，这里是十盎司黄金。”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我们现在就出发？” “明天早上出发，今晚你们就过来。” “行，不过我得回去收拾一些行李，你们住在……” “北面的圣母旅馆，很好找。我会帮你安排好房间，晚上一起吃饭，商讨一下明天赶路的事情。” 楚天疆点了点头，这才接过装着黄金的布袋子。“那么，我们傍晚见。”斯图尔特没再罗嗦，叫上埃德加离开了酒店。离开酒店前，楚天疆让安德烈给两个被伊莎贝拉打伤的自由雇佣兵各留下一根金条，算是医疗费吧。 第一百四十章 小试身手（中） 斯图尔特用来款待楚天疆他们的晚宴不算奢华，不过有鱼有肉，而且分量充足，在非常不错了。 在饭桌上，斯图尔特拐弯抹角的询问了楚天疆过去的事情。 所幸的是，楚天疆早就有所准备，花了一个下午编造往事。 按照楚天疆的说法，他是第三代移民，大灾难之前住在旧金山的唐人街。因为祖上三代都经营武术馆为生，所以他从小就修习武术，练得一身好功夫。至于安德烈三兄弟与尼科尔她们，则是在大灾难之后为楚天疆所救。安德烈三兄弟在执行一项特殊任务时受伤，得到楚天疆救治，因为他们所在的部队在行动中全军覆没，驻扎的营地被入侵者摧毁，又无法与其他部队取得联系，所以在伤愈之后，他们就跟随楚天疆，做了楚天疆的搭档。尼科尔她们则是旧金山人，从小就在楚天疆家里开办的武术馆修习武术，她们的家人都在大灾难与随后的入侵中遇难，因此她们一直跟着楚天疆。最特殊的是克拉拉，她是楚天疆的发小，只是两年前考上一所州立大学，离开了旧金山。大灾难后，大学停课，她只身回到旧金山，为楚天疆收留。因为家园被毁，亲人遇难，朋友也所剩无几，所以为了生存下去，楚天疆他们在两个月前成为自由雇佣兵。 虽然这番说辞有很多漏洞，但是斯图尔特并不了解中国武术。 与绝大部分美国人一样，斯图尔特对中国武术的了解，更多的是来自电影，因此觉得中国武术非常神秘。 再说了，这几个月来，发生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斯图尔特更不会怀疑了。 关键就是，在这个动荡不安的世界，没有靠山的人，能够依靠的只有自身能力，因此这些有能力的人，要么加入了某个割据势力，要么加入雇佣军团，要么成为商队的护卫。如果能力超强，不愿意听别人指手画脚，不想为其他人卖命，或者不大合群，大多都会成为自由雇佣兵。 楚天疆的故事讲得动听，斯图尔特也来了兴趣。 在酒足饭饱的时候，斯图尔特提出，到了拉斯维加斯之后，他愿意再出二十盎司黄金请楚天疆护送商队前往盐湖城。虽然楚天疆很想答应下来，但是在克拉拉暗中提醒后，他表示到了拉斯维加斯再说。 因为小镇上实行宵禁，所以晚饭之后，楚天疆他们住进了隔壁的庭院。 斯图尔特安排得很周到，这座庭院的院馆有三间卧室，两小一大。安德烈三兄弟占了一间小卧室，虽然尼科尔她们很不情愿，但是还是按照楚天疆的安排住进了大卧室，楚天疆与克拉拉住另外一间小卧室。 虽然是小卧室，但是面积很大，还有一间有浴缸的浴室。 想到成功搭上斯图尔特的商队，明天启程赶往拉斯维加斯，楚天疆心情大爽，回到卧室就进了浴室。 等他泡到浴缸里，克拉拉也裹着毛巾进了浴室。 浴缸其实是一个大木桶，虽然比较简陋，但是非常大，别说两个人，就算是七八个人也容得下。 克拉拉进入浴缸后，楚天疆把她揽到了怀里。 “怎么，今天这么早就休息了？” “该做的事都做了，不休息干嘛？”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难道，你不想让我早点休息？” 克拉拉笑了笑，说道：“我以为，你还要去找斯图尔特谈谈呢。” “跟他有什么好谈的呢？” “埃德加的事。” “我觉得还不到时候。”楚天疆在克拉拉光滑的大腿上轻轻抚摸起来。“你想想，如果我现在去告诉斯图尔特，埃德加是叛徒，已经把商队出卖给了骷髅军团，而且会在前往拉斯维加斯的路上遇到袭击，你认为他会怎么想？” “如果我是斯图尔特，首先就会想，你这个自由雇佣兵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对了。”楚天疆呵呵一笑，把手往上挪了一点，靠近了大腿根部。“我们只是为钱卖命的自由雇佣兵，而且在今天上午之前根本不认识斯图尔特，也不认识埃德加，更不知道他会雇佣我们，因此我们没有理由知道商队的事，更没有理由关心商队的事。换句话说，斯图尔特回因此怀疑我们的动机，认为我们在为骷髅军团卖命。也许他会怀疑埃德加，但是肯定会首先赶走我们。” “你能想得这么周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克拉拉靠到楚天疆怀里，脸色已经变得绯红，不知道是水温过高，还是那只手过于急切。“只是，这件事迟早会点破，你得想出一个合适的说辞。”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到时候再采取对策，是不是太迟了？” “当然不会。”楚天疆感觉到了克拉拉身体发生的变化，也就稍微温柔了一点。“我已经让安德烈三兄弟轮流盯着埃德加。不出所料的话，这家伙会在今天或者明天去找马克，询问我们的情况。” 克拉拉一愣，说道：“这样的话，他就知道我们不是马克派来的人了。” “知道了又怎么样？”楚天疆笑了笑，在克拉拉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说道，“他显然不可能把我们的事情告诉斯图尔特，因为他不知道我们到底是谁，也不会为此把自己与骷髅军团扯上关系。这个家伙足够聪明的话，就会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因为我们不是马克派来的人，所以他只能亲自与马克联系，就会频繁离开商队。次数多了，斯图尔特就会对他产生怀疑。” “到时候，再点破他的身份？” 楚天疆摇了摇头，说道：“什么时候点破他的身份，由斯图尔特决定，我们也要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让斯图尔特来求我们，然后帮他解决掉埃德加，从而赢得他的信任？” “看来，我确实没有选错老婆。” “这是在夸奖我呢，还是在嘲笑我呢？” “你说呢？”楚天疆把手滑到了克拉拉的大腿之间。 克拉拉抓住楚天疆的手腕，笑着说道：“我觉得两种都有，不过嘛，夸奖的成分要多那么一点点。” “这么一点点就满足了？” “当然没有满足。”克拉拉嫣嫣一笑，说道，“只是这样一来，我们就要亲身犯险了。” “有我在，怕什么？” “你们几个都是刀枪不如，我可不一样。再说了，你要跟随斯图尔特去盐湖城，就得让他们安全抵达拉斯维加斯。” “放心好了，肯定能安全到达拉斯维加斯。” “马克有五百名手下呢。” “准确的说，应该只有四百八十多名了。”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能力，别说五百多人，就算是五千多人，对我们来说也一样。我到是觉得，这个斯图尔特不简单。” “哪里不简单？” “你说，他为什么要丢下护卫队与商队其他人，只带着二十多个随从来到这里，而且嗲了足足七天？马克也来自休斯敦，表明他与斯图尔特有很大的矛盾，而斯图尔特已经意识到从拉斯维加斯调来的护卫队遭到伏击，也就知道有人在暗中对付他，那他为什么还要只身犯险呢？” “这……” “显然，他来这里是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而且不希望让太多的人知道。” 克拉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握住楚天疆手腕的那只手也就无意识的放松了。 楚天疆又顺势往上挪了一点。敏感点被碰到，克拉拉才猛的回过神来，又立即握住了楚天疆的手腕。 “怎么了？”楚天疆有点奇怪，克拉拉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 “没什么。”克拉拉笑了笑，说道，“马克肯定也知道这件事，而且他对付斯图尔特很有可能与此有关。” “你是说，我们应该找他问问？” “如果斯图尔特不肯说，那就只能找他了，不过不是现在。别忘了，你还要利用他争取得到斯图尔特的信任呢。” “确实如此，所以现在不要想这些事了。” “现在不行。”克拉拉知道楚天疆想做什么。 “为什么？” “因为……”克拉拉趴到楚天疆胸口上，低声说道，“我有了。” “有了……什么！？” “你说有了什么？” 楚天疆很是惊讶，说道：“可是你没有……没有像安娜那样，而且……” “每个人都不一样，不是所有女人怀上孩子的时候都会有妊娠反应的。” “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是来美国之前吧，不过我也是下午才知道的。” “怎么知道？” “受孕试纸啊。”克拉拉在楚天疆的胸膛上揪了一把。“你这个人啊，什么都懂，又什么都不懂。”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关心则乱嘛，一时没有想到而已。” “放心吧，今晚不会亏待你的。” “亏待什么？” 克拉拉笑了笑，说道：“你先闭上眼睛，等下就知道了。” “为什么要闭上眼睛？” “听话，叫你闭上眼睛就闭上眼睛。”楚天疆按照克拉拉的吩咐闭上了眼睛，接着就听到了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还有几个熟悉的脚步声。显然，克拉拉想得很周到，把尼科尔她们叫了过来。 第一百四十章 小试身手（下） 天还没亮，楚天疆就起了床。 庭院里，安德烈三兄弟早就起床了，正在检查车辆，整备行装。 隔壁的庭院里也很嘈杂，商队的人员也早就起来了，埃德加正在大声吩咐其他人做准备工作，斯图尔特则在跟旅馆的女老板结账，商队人员有的在检查车辆，有的则在把行李搬运到车上去。 其实，楚天疆一夜未睡。激情过后，在尼科尔她们熟睡的时候，楚天疆把见到斯图尔特之后发生的事情，以及接下来的安排前后思索了一遍，找到了几个遗漏、以及有可能让斯图尔特起疑的地方。 看到横七竖八躺在床上的几个老婆睡得正香，楚天疆替她们一一盖好了被子。 虽然楚天疆精力充沛，但是要满足七个同样精力充沛的老婆，依然是一件非常费时费力的事情。所幸的是，楚天疆知道她们每一个的爽点，清楚她们每一个喜欢的姿势，更知道她们每一个的特长，因此满足她们不但不算什么，而且在满足她们的同时，楚天疆也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老板！” 楚天疆朝跟他打招呼的安德烈点了点头，安德烈也朝他点了点头，表示埃德加昨晚没有离开旅馆。 “你们收拾好行装，我去看看克拉拉，吃早饭的时候来叫我。”楚天疆走了两步，又回头对安德烈说道，“你们不要去打扰尼科尔她们，让她们多睡一会。出发前，我再去叫她们起床。” 安德烈笑了笑，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难道这家伙昨晚一直在隔壁偷听？楚天疆笑了笑，觉得这旅馆也太破败了，木板墙壁根本不隔音。 克拉拉睡得很香，一点都不想怀上孩子的女人。 只是她确实怀孕了，从胚胎的大小来看，还不足十天，而且只有一个胚胎，不像安娜那样是双胞胎。 看着克拉拉熟睡的样子，楚天疆觉得她比以前跟漂亮了。 当然，这只是心理暗示起的作用。 克拉拉睡得很香甜，楚天疆坐在床沿上，不忍心叫醒她。毕竟这几天，克拉拉只有昨晚睡了个好觉。 转身的时候，克拉拉碰到楚天疆，醒了过来。 “你来了多久了？” “才一会，看你睡得很香，就没有叫醒你。” “昨晚还好吧？”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累坏了，不过还好吧。安德烈他们在准备早饭，你肯定早就饿了。” “有点饿，不过没有多少胃口。”克拉拉坐了起来。 “没胃口也要吃一点，你现在不是……” 克拉拉笑着在楚天疆的嘴唇上亲了一下。“这话，你对安娜说过很多次了，没必要再跟我说很多次吧。” “克拉拉，我是为你好。” “好了，我知道了。”克拉拉把楚天疆推了起来。“你去帮我准备早点吧，我盥洗好就出来找你们。” “别耽搁太久。” “知道了，你怎么变得这么罗嗦呢？”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在克拉拉的脸蛋上亲了一下，才转身离开。 早点很简单，不过都是一些营养丰富的食物，安德烈还专门为克拉拉准备了一只青苹果与一杯牛奶。 要知道，这两样东西，在美国十分珍贵。 “这是为克拉拉准备的？” “老板，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也知道了？”楚天疆有点惊讶，更加怀疑那堵木板墙不隔音，昨晚的事情全被安德烈他们听到了。 “昨天下午才知道的，她让我去帮她买受孕试纸。”安德烈很老实。 楚天疆终于松了口气，说道：“你们知道也好，今后要留意点，特别是在饮食上，听说孕妇有很多忌讳。” “我知道。” “你知道？” 安德烈笑了笑，说道：“老板，我也快当父亲了。阿杰莉娜怀孕的时候，我专门询问过产科医生有哪些事情需要注意。” 楚天疆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对了，开始埃德加过来找你，说斯图尔特让你吃了早饭后过去找他。” “没说别的？” “没有。” “昨晚呢？” “一切正常。” “行，我去把尼科尔她们叫起来。克拉拉出来后，你得盯着她把早点吃完。” “她要不想吃怎么办？”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就说是我让她吃完的，如果她实在不想吃就算了，也不要强迫她。” 去大卧室叫醒还在睡懒觉的尼科尔她们，楚天疆才去了隔壁的庭院。 商队的人员已经准备就绪，正在匆匆忙忙的吃早点。三部用来运载人员的车辆也已准备妥当，几名商队的人员正在检查轮胎的气压。埃德加正在对几个商队人员指手画脚，让他们把行李装到车上。 见到楚天疆，埃德加立即迎了上来。 “总事请你过去，能借一步说话吗？” 楚天疆笑着点了点头，跟着埃德加到了一辆客车的后面。 “你怎么只带了这几个人来？”埃德加朝四周扫了一眼，其他人都在十多米外。 “怎么，不够吗？” 埃德加打量了楚天疆一番，说道：“那几个小娘们是什么来头？” “她们都跟着我。” “你……” “你认为我是马克的手下，或者说我是刻镂……” “你不是？”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是不是很重要吗？我知道应该做什么，必须做什么，以及在什么时候做什么。” “你……”埃德加咬了咬牙，说道，“好吧，我暂且相信你。不过你应该知道，如果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马克肯定不会放过你。不管你是何方神圣，最好聪明一点，惹上他绝对没有好下场。” “埃德加，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与地位，不要以为我也是商队里的那些人。” 埃德加一愣，没想到楚天疆会这么强硬。 “还有，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不要对我指手画脚，也不要去招惹我的手下，不然没有好下场的绝对不是我。” “你……” “还有事吗？” “你好自为之。” 楚天疆冷冷一笑，不再理会埃德加，径直去了斯图尔特的房间。 “楚，你来了。” “总事，有事找我？” “你那边准备好了吗？” “大概还要一个小时吧。” “那我们一个小时后出发。”斯图尔特似乎有点不满。“我们直接去拉斯维加斯，你去安排一下，派几个人去探路。” “有这个必要？” “没有必要？”斯图尔特有点惊讶。“虽然我们这支商队的规模不是很大，也没有多少货物，但是去拉斯维加斯有一千多公里，沿途不但会有流寇劫匪，恐怕还会遇到更加强大的敌人。楚，我知道你很有自信，但是你们就十多个人。如果我们安全抵达拉斯维加斯，我会考虑再次遇你合作。” “佣金得翻倍。” 斯图尔特一愣，笑着说道：“楚，只要你能让我们毫发无损的到达拉斯维加斯，佣金翻十倍都不是问题。” 这家伙肯定知道马克在暗中对付他。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行，我派人去探路。” “记住了，我们一个小时后出发。” 楚天疆点了点头，告辞离去。 尼科尔她们已经起床，尼科尔与蕾切尔已经来到庭院里吃早饭，其他五个还在房间里盥洗梳妆。克拉拉的胃口确实不大好，不过正在努力对付安德烈专门准备的营养早餐，看上去有点痛苦。 楚天疆把安德烈、列昂尼德、尼科尔与蕾切尔叫了过来，让他们吃完早点就先行出发。 因为尼科尔她们不需要吃饭，所以去叫上了玛雅与克洛伊，然后才带上安德烈与列昂尼德驾驶那辆越野车离开旅馆。 让瓦连京再次去检查车辆，楚天疆才找到克拉拉。 “不舒服？” “有点反胃，不过还好。”克拉拉勉强笑了笑，说道，“安德烈说，这是你吩咐他特意为我准备的？” “我？”楚天疆愣了一下，说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吃不下就别吃了。” “不行，我得吃完。你说过，这不是为我一个人。”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我是为你好，不过你不能强迫自己。到了拉斯维加斯，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到时候再说吧。” 这时候，伊莎贝拉、米歇尔与凯莉来到了庭院里。她们知道克拉拉有了身孕，主动承担起了照顾克拉拉的任务。 拖够一个小时，楚天疆才让瓦连京驾车出发。 商队没有立即离开小镇，而是去了驻军管理的贸易集散地，在交纳管理费之后，领取了代管货物。 因为清点货物花了些时间，所以快到中午的时候，商队才离开小镇。 安德烈与列昂尼德已经驾车返回，报告了查探的情况，在前方五十公里内，没有发现威胁。 楚天疆像模像样的吩咐了一番，两人又驾车离去了。 算上楚天疆他们乘坐的那两小巴，总共有六台车辆，只是行进速度并不快，主要是商队的五台车辆的状况都不是很理想。此外，道路的损坏情况较为严重，很多坍塌与开裂的地方都没有修补，车队根本快不起来。走到傍晚，也就行进了一百公里。照这个速度，至少还要六天才能到达拉斯维加斯。 第一百四十一章 合伙买卖（上） 因为离驻军的基地不是太远，所以楚天疆觉得这个晚上不会有事。 扎下营寨后，楚天疆亲自安排了夜间的安全保卫工作，把除了克拉拉之外的所有人都动员了起来。安德烈三兄弟自然没什么好说的，而楚天疆昨晚那么卖命，也是希望尼科尔她们能够听话。 当然，主要得盯住埃德加。 这次，楚天疆没有让安德烈三兄弟去轮番监视埃德加，而是派出了尼科尔她们。主要是安德烈三兄弟还没掌握用能量体隐身的办法，此外他们三个比尼科尔她们更受瞩目，营地又不是很大，不便于秘密行动。还有一点，即他们无法通过意识与楚天疆交流，而很多时候不便于用语言交流。 吃过晚饭，给尼科尔她们安排了任务后，楚天疆带着安德烈三兄弟到营地里巡查。 “老板，你注意到没有？” “什么？”楚天疆朝瓦连京看了过去。虽然安德烈三兄弟在同一天出生，瓦连京只比安德烈晚降生几个小时，但是他的性格与安德烈截然不同，更加开朗外向，话语也更多，差别非常明显。 “商队里，大部分都是女人，而且都是年轻漂亮的女人。”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现在的美国，十个人中，最多只有一个是男人。” “问题是，走南闯北的，带这么多女人肯定不大方便，是吧？” “别人是否方便，我们怎么知道呢？”楚天疆收住笑容，说道，“再说了，斯图尔特是干什么的，我们都清楚。” “可是……” “瓦连京，哪有那么多问题？”安德烈瞪了三弟一眼，让他闭上嘴。 “你们晚上轮流守夜，不过今晚应该没什么事。”楚天疆打了个呵欠，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去附近转转。” “你一个人方便吗？” 楚天疆呵呵一笑，对安德烈说道：“我一个人更加方便。好了，别跟着我了，你们都回去睡觉吧。” 安德烈没再罗嗦，叫上两个弟弟回了帐篷。 当然，他们不可能真的睡觉，至少不可能三个都睡着。 又在营地里转了一圈，发现商队的人都在帐篷里之后，楚天疆才悄悄离开营地，在附近部署了一道警戒线。 虽然楚天疆觉得这个晚上不会出事，但是想到克拉拉有了身孕，觉得还是小心为上。 等楚天疆回到营地时，大部分帐篷里的烛火都已熄灭。 瓦连京提到的那个问题，楚天疆也觉得很奇怪。虽然现在全世界都是男少女多，但是四处闯荡的商队与军队一样，是男人比较集中的地方。在小镇上，楚天疆遇到的其他商队的男性成员比例都在三成以上。只有斯图尔特的这支商队例外，除了他与埃德加，只有两名负责保养车辆的技工是男人，其余二十四人都是女性，而且除了五名司机，另外十九名女性都很年轻漂亮。 显然，这很反常。 虽然楚天疆不大了解美国的人口交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年轻漂亮的女人肯定很受欢迎。要知道，盛行丛林法则的美国依然由男人主宰，有权有势的男人肯定对年轻漂亮的女人有浓厚兴趣。从增加人口的角度讲，处于最佳生育年龄的年轻女性，也是各个割据势力争夺的对象。 带着这么多女人四处奔波，本身就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 斯图尔特能够成为商社的总事，肯定有丰富的经验，也就知道这是不明智的事情，而他仍然这么做，显然有其原因。 回到自己的帐篷，发现克拉拉已经睡着了，楚天疆才去了斯图尔特的帐篷。 帐篷里没有亮灯，而且有两个人，斯图尔特与一个女人，两个人都没有睡着，正在低声交谈。 “斯图尔特，你说小姐会有事吗？” 楚天疆听了出来，这个女人负责照顾商队的饮食，白天一直跟着斯图尔特，两人的关系显然不一般。 “放心好了，那里是中国驻军的地盘，没有人敢去招惹中国驻军，小姐肯定没事。” “可是我好担心，他们竟然追到了这里，如果他们知道小姐还在小镇上，肯定不会放过小姐。” “没有人知道小姐还在小镇上，连埃德加都不知道。” “可是……” “别担心了，我们更应该考虑能不能安全到达拉斯维加斯。”斯图尔特叹了口气，又说道，“我给你的那样东西，你一定要保管好。如果遭遇不测，绝对不能犹豫。你得知道，不管是你、还是我，只要落入马克手里，他绝对不会放过我们，而且会用尽办法逼我们说出小姐的下落。” “我知道，我一直放在身上。” “好了，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 “斯图尔特，你认为那个姓楚的雇佣兵靠得住吗？” “卡罗尔，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们几个才是靠得住的。你也一样，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可是……” “可是什么？” “我觉得他不是坏人。” “是吗？如果坏人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坏人了。” “斯图尔特，你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昨天，他的手下在酒店里打伤了那两个人之后，他给了他们一人一根金条。如果他是坏人，会这么做吗？” “这不能说明什么。” “斯图尔特，你想过没有？我们能不能安全抵达拉斯维加斯，就靠他们了。如果你不信任他，又如何让他帮我们呢？” “我没有指望他能帮我们。” “可是……” “没错，我雇佣他们护送我们去拉斯维加斯，给了他们金子，而且承诺在到达拉斯维加斯之后，会给他另外一份差事，还答应把佣金提高十倍。问题是，这不能说明什么，他们只是为钱卖命的自由雇佣兵。如果有人能够出更高的价格，他们不但不会保护我们，说不定还会出卖我们。” “可是……” “当然，我们得指望他们不是坏人，至少不会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丢下我们。”斯图尔特又叹了口气，说道，“只要他们没有丢下我们，那么就算遇到危险，他们也会保护我们，而这与我是否信任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斯图尔特，我好担心。” “好了，睡觉吧。” 等了一阵，确认两人都已入睡，楚天疆才悄悄离去。 那个小姐是谁？楚天疆很是疑惑。显然，斯图尔特来到小镇上，就是为了把那个小姐藏在小镇里面。更重要的是，有人要对付那个小姐，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马克，而斯图尔特认为小镇很安全。 感觉到尼科尔正在快速接近，楚天疆立即加快了步伐。 等他回到帐篷，尼科尔已经赶到。 “怎么样？” “埃德加确实去见了马克，骷髅军团就在前方十多公里处，不过马克没有打算在今天晚上袭击我们。” “他准备在什么时候动手？” “后天，在我们进入死谷之后。” “看来，他准备故技重演。”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埃德加还在外面？” 尼科尔点了点头，说道：“蕾切尔盯着他，以他的速度，两个小时后才能赶回来。” “好了，你去休息吧，让玛雅去找蕾切尔。” “玛雅已经去了。” “对了，认识那个叫卡罗尔的女人吗？” “中午为我们准备午餐的那个？”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她与斯图尔特的关系非同一般。明天，让凯莉代替你去前面探路，你留下来盯住她。” 尼科尔点了点头，看到熟睡的克拉拉，有点不舍的离开了楚天疆的帐篷。 等尼科尔走后，楚天疆思考了一阵，去找到安德烈，然后去了斯图尔特的帐篷。 “这么晚了，有事吗？”被楚天疆从被窝里叫醒，而且卡罗尔还在，斯图尔特显然很不愉快。 “一件小事，不过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小事就去找埃德加。” “恰好，这件小事与他有关。” “是吗？”斯图尔特锁紧了眉头。 楚天疆笑了笑，安德烈赶紧说道：“我们的越野车出了点问题，需要几件特殊工具，我去找埃德加，可是他不在帐篷里面。” “不在？” “我们找遍了整个营地，还在营地外找过，没有找到他。” 斯图尔特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也许，他在别的地方。” “关键是，这么晚了，而且又这么冷，他会去什么地方呢？”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总不可能半夜溜会小镇去找他的姘头吧？再说了，车辆都在，而且没有移动过的痕迹，其他人也在，就他一个人没在营地里。” “妈的！”斯图尔特低声咒骂了一句。 “虽然有点多嘴，但是我得提醒你，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走，我们去他的帐篷，等他回来。”斯图尔特咬紧牙关，他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样的话，我得做一番部署。” “部署？”“如果你的猜测没有错，就不能让他逃走，对吧？”斯图尔特的眉头跳了几下，随即点头答应下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合伙买卖（中） 进入帐篷，见到斯图尔特与楚天疆，埃德加一下呆住了。 “斯图尔特，你……你怎么在这里，都……都这么晚了。” “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在凌晨四点来到你的帐篷。”斯图尔特控制住情绪，冷冰冰的说道，“埃德加，你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看了眼楚天疆，埃德加猛然明白了过来。“斯图尔特，不要相信他的话，其实他……他是……” “是什么？”斯图尔特追问了一句。 埃德加迟疑了一下，说道：“斯图尔特，有些话，我只能私下跟你说。” “没有这个必要。”斯图尔特显然不相信埃德加。“我只想知道，深更半夜的，你为什么没有在自己的帐篷里。” “我……我在外面巡查。” 楚天疆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只是仍然没有急着开口。 “埃德加，如果你能保护我们，你觉得我会花重金雇佣护卫吗？” “斯图尔特，不是这么回事。”埃德加又看了楚天疆一眼，咬了咬牙，说道，“其实，他们是马克的人。” “是吗？”斯图尔特的眉头跳了几下，朝楚天疆看了过来。 楚天疆并没感到惊讶，因为他已经料到埃德加会这么说。只是，楚天疆也没辩解。如果斯图尔特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看不明白，他就没有资格成为商会的总事，恐怕永远都到不了拉斯维加斯。 片刻的沉默之后，斯图尔特突然大笑了起来，盯着埃德加的目光也变得更加凌厉。 楚天疆知道，斯图尔特想明白了。 几乎同时，埃德加也明白了过来，并且迅速退了两步。只是当他转过身去的时候，铁塔般的安德烈已经堵在了门口。 楚天疆朝安德烈点了点头，戏演到这个份上也差不多了。 “等等……”斯图尔特叫住了已经抓住埃德加的安德烈。“埃德加，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把做的事情老老实实的交代出来，我就放你一条生路，让你离开商队，还准许你带着个人什物。” “斯图尔特，相信我，他们才是……” “你还想骗我吗？”斯图尔特朝埃德加走去，楚天疆赶紧拽住他的胳膊，让他不要离埃德加太近。“你犯了三个严重错误。第一，招募自由雇佣兵的事情只有你知道，如果他们是马克的人，也是你在为马克通风报信，让马克派人来混入商队。第二，如果他们是马克派来的人，你认为我还能活到现在吗？第三，你不过是商队里的执事，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是马克派来的人呢？” 埃德加沉默了，他确实无法解释这三个问题。 “埃德加，你跟了我好几年，我不忍心杀你，但是不等于他们会手下留情。” 埃德加猛的哆嗦了几下，突然说道：“斯图尔特，你要是敢动我半根毫毛，马克绝对不会放过你！” 斯图尔特冷笑了起来，说道：“就算我放了你，马克照样不会放过我。” “斯图尔特，你……” “你已经错过了最后的机会。” 斯图尔特这么一说，楚天疆朝安德烈点了点头，安德烈随即把埃德加拖走了。 随后，楚天疆通过意识，告诉藏在外面的尼科尔，让她去找安德烈，不管埃德加有没有交代，都把她们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安德烈，让安德烈在一个小时后处理掉埃德加，再过来汇报，就说是拷问埃德加获得的消息。 “我真没想到，竟然是埃德加。” “这世上，让人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特别是在这个乱世。” “他跟了我五年，一直忠心耿耿，从没做对不起的我的事情。” “也许，他也有不得已的原因。” 斯图尔特叹了口气，说道：“也许，跟他的妹妹有关。” “他有妹妹？” 斯图尔特点了点头，说道：“他有一个妹妹，比他小三岁。大灾难的时候，他们兄妹俩失散。三个月前，他才知道，他的妹妹被卖到盐湖城的一家夜总会。他找过我，我也答应帮助他，可是我们一直没有去盐湖城，而且那家夜总会的老板开出了很高的价格，我一时凑不齐那么多钱。或许马克找到了他的妹妹，甚至已经把他的妹妹赎了出来，然后要挟他，逼迫他出卖商队。” “如果你想放他一条生路，现在还来得及。” “不！我已经给了他一次机会，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斯图尔特长出口气，“埃德加肯定把我们的行踪告诉了马克，而且马克暂时不知道他已经暴露了，我觉得，现在返回小镇还来得及。” “斯图尔特，你相信我吗？” 斯图尔特看了楚天疆一眼，没有表明态度。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保证让你们安全抵达拉斯维加斯。” “可是，你们只有十多个人。” 楚天疆哈哈大笑起来。“斯图尔特，人多人少不是关键。虽然我只有十一名手下，但是你们也只有二十多个人，又没有多少贵重商品。我们这支队伍很小，意味着更加灵活，更容易摆脱危险。” “你有把握？” “绝对的把握。” 斯图尔特咬了咬牙，说道：“行，我相信你。如果我们能够安全抵达拉斯维加斯，我不但继续雇佣你们护送商队前往盐湖城，而且还让你们护送我前往休斯敦，并且把此次利润的半数分给你。” “我不去休斯敦。” “这……” “我只能护送你前往丹佛，不过到时候可以替你找一支更合适的护送队。” “你与丹佛的犹太人集团有关系？” “是莱克伍德的亚裔集团。” 斯图尔特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么说，到了丹佛，你能让亚裔集团出动玫瑰军团护送商队前往休斯敦？”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当然，你需要付出足够高的佣金。不过嘛，我觉得半数利润已经足够了。” “这……” “钱乃身外之物，我只按照正常价格收取佣金，不会多拿你一分钱。” 斯图尔特有点惊讶，似乎不大相信楚天疆说的话。 “斯图尔特，你要知道，我的这些手下愿意跟着我，愿意替我卖命，绝对不是因为我给了他们足够多的金钱。”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以他们的能力，在任何地方，都能赚到更多的钱。你要明白，在这个世界上，能用钱买来的东西都不算什么，最珍贵的东西都无法用钱买来。” 斯图尔特打量了楚天疆一番，说道：“楚先生，看来我一直错看了你。” “别叫我先生，我不是绅士。”楚天疆掏出香烟，说道，“我收了你的佣金，肯定会把你们安全送达拉斯维加斯。只是，你最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这样对我有利、对你更加有利。” “你想知道什么？” “你能告诉我什么？” 斯图尔特稍微思索了一下，说道：“你已经知道，我是休斯敦商会的总事，而那个马克是得州白人集团的骷髅军团的军团长。” “这么说，你们应该是一家人。” 斯图尔特苦笑着叹了口气，说道：“你有所不知，休斯敦商会与得州白人集团只是合作关系，并不隶属于白人集团。说得直接一些，休斯敦商会向得州白人集团交纳税赋，并且为该集团采购各种物资，而得州白人集团则为商会提供势力范围内的安全保证，以及压制其他商会。” “这更像是共生关系。” 斯图尔特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是大部分商会与地方割据势力的关系，只有丹佛犹太人集团等少数地方割据势力有自己的商会。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大部分地方割据势力的头目都是军人，而他们根本不懂得经商，更不懂得如何通过贸易来获取资源，只知道收取税赋与压榨商人。” “马克为什么要对付你？” “他要对付的不是我，而且要对付我的也不是他。” “他只是得州白人集团的爪牙？” 斯图尔特点了点头，说道：“因为得州有丰富的石油资源，还有大片牧场与耕地，所以休斯敦商会从事的主要是人口贸易，即利用出售石油与粮食，从各个地方购买劳动力，让他们开采石油、经营牧场与开垦耕地。与很多人想像的不一样，人口贸易的利润非常薄，有时还会亏本。” “这……” “显然，你不是商人，也没有从事过人口贸易。”斯图尔特叹了口气，说道，“现在能买到的主要是女性。虽然一些女性能够从事劳作，但是在油田、牧场与农场并不受欢迎，大部分买主都想要壮年男性。当然，一些年轻漂亮，而且生理健康的女性能卖出好价钱，只是没有人会让她们从事劳作。” “得州白人集团为什么要对付你？” “是对付商会。”斯图尔特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商会的经营很困难，已经多次向得州白人集团提出，希望能够降低税率，让商会有钱可赚。可惜的是，得州白人集团不但没有答应商会提出的要求，而且每次都会提高税率。现在的税率，已经让商会无法继续在休斯敦生存下去了。”“因此，你们打算离开休斯敦？”斯图尔特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第一百四十一章 合伙买卖（下） 安德烈过来汇报了审讯结果之后，斯图尔特再次提出立即返回小镇，并且表示另外花钱聘请更多的自由雇佣兵，而且由楚天疆全权负责商队的护卫工作，不会因此减少给楚天疆的佣金。 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楚天疆才说服斯图尔特继续前往拉斯维加斯。 为此，楚天疆还表示，在两天后，即商队进入死谷之前除掉马克，不然斯图尔特就率领商队返回小镇。 “你要知道，马克带了五百人来，而你们只有十二个人。” “斯图尔特，如果你不相信我，我们现在就解除和约，我们护送商队返回小镇，然后你去另请高明。” “这……”斯图尔特也不是笨蛋，早就意识到，楚天疆肯定有超凡能力。 楚天疆笑了笑，没再纠缠这个问题。“商会要离开休斯敦，肯定不是说走就走那么容易的事情吧？” “要走也容易，只是商会以休斯敦为根基，要走的话，又能去哪呢？” “这个嘛，我觉得挺简单。” “是吗？”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会在莱克伍德呆上一段时间，如果有需要，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斯图尔特点了点头，但是态度并不明确。楚天疆也没觉得奇怪，因为他开始已经告诉斯图尔特，与他关系密切的不是丹佛的犹太人集团，而是莱克伍德的亚裔集团，而亚裔集团只是小型割据势力，根本无法与丹佛的犹太人集团、以及得州的白人集团相提并论，因此未必能够成为商会的靠山。 “你去小镇干嘛？”楚天疆提出了最为敏感的问题。 斯图尔特有点犹豫。 “当然，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只是觉得，你去小镇，应该跟当地的驻军有关系，而且你也知道，我跟驻军……” “你认识驻军的军官？”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虽然我在美国出生长大，但是总归是华人，也算有些门路，与驻军的关系还说得过去。” “这……” “现在这个世道，没有些门路靠山，谁也活不长久。” 斯图尔特咬了咬牙，说道：“我去小镇，是为了把商会会长的女儿送出国，最好让她去中国。” “这……” “商会会长只有一个女儿，商会要想离开休斯敦，不再受得州白人集团控制，首先就得把她送走。” “她在小镇上？” 斯图尔特点了点头，说道：“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只是马克跟我来到这里，他肯定知道我在做什么，说不定……” “你的手下里面，谁最可靠？” “这……” “我既然答应保护你们，自然会尽全力。你安排一个最可靠的手下跟安德烈回去，让他们把会长的女儿送到基地去。” 斯图尔特一愣，说道：“你能把人送进驻军的基地？” “当然，只是按照驻军的规矩，只有在嫁给驻军的军官，并且怀孕之后，才能被以家属身份前往中国。” “楚先生，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如果能办成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报答你，会长也会报答你。” “我只是在做应该做，以及能够做的事情，报答就算了。” “行，我让卡罗尔跟你的手下回去，她认识小姐，而且只有她知道小姐藏在哪。” “天亮后，让他们先出发，我们晚半个小时拔营。” 斯图尔特点了点头，说道：“只要小姐安全了，我们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你可不能这么说。如果你死了，谁去把消息告诉你们会长呢？”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会长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 “楚先生，我只是一名普通的总事。” “总事的地位应该不低吧？” 斯图尔特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在商会里，总事是率领商队从事贸易活动的最低级成员。在总事之下有负责具体事务的执事与分执事，埃德加就是执事，那两名负责车辆的成员都是分执事。在总事之上有总务、总管与大总管。总务主要负责大型商队，而总管负责某一区域的贸易活动，大总管在总领商会的所有商队。只是，从分执事到大总管，都只是从事贸易活动，属于商会的雇员，在商会里没有发言权。掌管商会的是董事会，董事会主席就是会长，他们才是商会的主人，决定商会的所有事情。说得简单一些，我们这些人只是为商会卖命。” “即便如此，会长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办，肯定很信任你。” “实不相瞒，我跟会长的女儿是高中同学，有过一段恋情。”斯图尔特勉强笑了笑，说道，“入侵者撤退之后，商会成立，我凭借这层关系进了商会，从分执事做起。如果不是搞砸了两件事情，恐怕现在已经是总管了。会长让我做这件事，不是因为我很能干，而是在商会里不很显眼。说得直接一些，没有人会相信，会长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连续损失两支商队的总事。” “问题是，马克依然盯上了你。” “从休斯敦到这里，有几千公里呢，得州白人集团迟早会知道我在干什么。” “问题是，如果会长只有一个女儿，而且她的安危关系到商会的前途，会长肯定会有其他安排吧。” “当然有，会长同时派出了三支商队，而且另外两支商队里都有一名跟小姐长得很像的成员。在我的这支商队里，小姐也是装扮成一名普通成员，而且用了化名。要不然，我们根本到不了这里。” “可惜的是，马克依然追上了你。” “没什么好可惜的，他来晚了一步。”斯图尔特笑了笑，说道，“如果他早几天到达，我们肯定到不了小镇。此外，我把商队留在拉斯维加斯，连护卫队都留下了，还安排手下以我的名义收购奴隶，因此马克在拉斯维加斯耽搁了几天。等他发现我没在拉斯维加斯，我们已经到了小镇。” 楚天疆思索了一番，说道：“商队的护卫队有多少人 ？” “三百左右。” 那不是已经全军覆没了？楚天疆暗自一惊。在死谷那座废弃的小镇上，楚天疆他们就发下努力三百多具尸体。 “我们是一支小商队，而且不能引起别人注意，有三百人的护卫队已经很不错了。” “商会有没有限制每支商队的规模？” “没有。每支商队的队长，也就是总事与总务有自行决策能力，而且商队会在行进途中进行各种各样的交易。只要有足够的资本，就可以自行招兵买马扩大商队规模。当然，前提是需要有足够的价值。”斯图尔特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说得简单一些，商队的货物价值与预期盈利决定了商队的规模。没有足够的盈利，就没有钱招募护卫人员，也就没有办法扩大商队规模。” “你对自己的经商才能有信心吗？” 斯图尔特一愣，随即说道：“这个世道，关键不是你会不会做买卖，而是你能不能安全抵达目的地。任何一支商队，只要能满载货物安全抵达下一座贸易城镇，都能获得难以想像的利润。事实上，商队利润由路途上的折损决定，折损越小利润就越高，而经商能力反而是次要的。” “斯图尔特，你想由总事升为总务吗？” “这……” “我觉得你是一个不错的合伙人。” “什么意思？” “这么说吧，我有一笔资金，却不知道该用在哪里。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合作，利润平分。” “怎么合作？”斯图尔特立即来了兴趣。 “我对经商一窍不通，而且不大了解内地的情况。我把资金交给你去处理，你负责购买货物，我为商队提供安全保障。到达丹佛后再做结算，利润各分一半。”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当然，如果因为安全问题导致亏本，由我承担全部损失。如果因为别的原因，你得承担全部损失。” 斯图尔特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楚先生，我觉得你不是自由雇佣兵。” “是，也不是。具体是什么，到了莱克伍德，你就知道了。” “你与亚裔集团……” “明白就行了，不需要说出来。” “行，我就跟你合作。”想到楚天疆与驻军关系密切，还与莱克伍德的亚裔集团有某种关联，斯图尔特顿时信心大增。“只是，购买更多的货物，需要扩大商队规模，也就要购买更多的车辆，聘请更多的成员，还需要一支规模庞大的护卫队。这些都是大花费，需要很多资金。” “在拉斯维加斯，钻石的价格如何？” “什么钻石？” “二十克拉以上的天然钻石，而且都是最高品级。” 斯图尔特一愣，说道：“你有几颗这样的钻石？” “几十颗，也许几百颗吧，具体多少我也不大清楚。你知道，我对钱不感兴趣，值钱的东西都由手下保管。” “你……你也太相信你的手下了吧？”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不是相信，而是信任。如果你不信任你的手下，又如何让他们为你卖命呢？” “楚先生，看来我一直小看了你。” “怎么样，这些钻石够了吗？” “绝对够了。一颗二十克拉的天然钻石相当于两百盎司黄金，在拉斯维加斯至少能买到五百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钻石这么值钱？” “当然，大颗天然钻石是最容易保管的贵重物品，在任何地方都很受欢迎。”“这样的话，你得好好考虑一下如何扩大商队规模了。”斯图尔特点了点头，已经开始盘算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野蛮蒙昧（上） 天亮后，安德烈就带着卡罗尔驾车返回小镇，并且在傍晚的时候追上了商队。 按照楚天疆的吩咐，安德烈没有直接去找展鹏飞，而是去找了展鹏飞的一名参谋，通过这名参谋把休斯敦商会会长的女儿安排在了基地里面，还让参谋给展鹏飞带话，让展鹏飞照顾好那个小姐。 次日傍晚，商队在离死谷大约二十公里的一处高地上安营扎寨。 在这两天里，斯图尔特向楚天疆详细介绍了经商的事情。当然，以他最为熟悉的奴隶贸易为主。 虽然斯图尔特将其称为“人口贸易”，但是楚天疆觉得“奴隶贸易”更为贴切。 从事奴隶贸易的主要是依附于各个割据势力的商会，除了极个别的割据势力，绝大部分割据势力没有直接参与。原因与张小刚提到的一样，即奴隶贸易不得人心，如果割据势力直接从事奴隶贸易，会产生很多负面影响，比如让割据势力统治下的平民人人自危，迫使其居家迁徙。受此影响，绝大部分割据势力都表示反对奴隶贸易，并且禁止在其势力范围之内进行奴隶贸易。问题是，有市场就有需求。大灾难与随后的入侵，导致全球人口锐减，而美国是DNA病毒扩散重灾区，幸存者仅占八分之一。对任何一支割据势力来说，人口都是决定其兴衰的根本，人口越多意味着实力越强大。 依靠自然繁衍，至少需要一百年，美国的人口规模才能恢复到大灾难之前的水准。 如果考虑到性别比例产生的影响，恐怕需要两百年，甚至更长的时间，美国的人口结构才能趋于合理。 在盛行丛林法则的美国，即便是最强大的割据势力也不会考虑十年后的事情，更别说一百年之后的事情了。绝大部分割据势力都处于朝不保夕，随时有可能覆灭的境地，更不会做长远考虑。 对任何一支割据势力来说，不断的增强自身实力是生存的不二选择。 为此，任何一支割据势力都会竭尽所能的增加统治之下的人口规模，而最有效的手段就是奴隶贸易。 显然，割据势力的利益与生存需求是奴隶贸易存在的基础。 回顾历史就能发现，这种需求也正是一百多年前，西方殖民者从事奴隶贸易，把从非洲掳掠的黑人运送到美国，贩卖给美国的农场主从事农业生产的根源。直到工业革命，步入工业化时代，工业的重要性超过了农业，企业家需要足够的自由劳动力从事工业生产，也就需要把被农场主绑在土地上的黑奴解放出来，由此引发南北战争，奴隶贸易才真正在美国成为历史。 从生产力上讲，现在的美国还不如南北战争之前的美国。 当所有美国人都在为基本的生存问题而亡命奋斗，也就产生了滋生奴隶贸易的温床。 对于面积超过八百万平方公里，却只有五千万人的美国本土来说，决定农业生产力的不再是土地，而是劳动力。如果把北面的加拿大算上，哪怕只计算加拿大南部地区，人口密度就更低了。 除了需求之外，混乱的无政府状态也是奴隶贸易得已存在的关键因素。 入侵者撤离的时候，美国本土的人口分布与资源分布严重失衡，加上联邦政府与绝大部分州政府分崩离析，更加导致了严重的社会动荡。虽然没有确切的统计数据，但是在入侵者撤离之后的第一个月内，幸存的五千万美国人中，至少有四千万失去了家园，在各地寻找安居点。 这些流离失所的平民，成为开创奴隶贸易的第一批“货源”。 随后出现的地方割据势力，特别是割据势力间的兼并与征伐，进一步的扩大了奴隶贸易的“货源”。 用斯图尔特的话来说，哪里有战乱，哪里就有奴隶贸易。 任何一个割据势力，都会对势力范围之内的平民进行洗脑般的控制，确保势力范围内的平民绝对忠诚。为此，当某个割据势力被其他割据势力兼并之后，其统治下的平民往往无法得到新统治者的接受与认同，往往会沦落为奴隶。即便是相互征伐，被掳掠的平民也会沦落为奴隶。对在割据势力征战中获胜的一方来说，把对手统治下的平民罚为奴隶，也是获得劳动力的最佳办法。 要知道，奴隶不是平民，奴隶主只需要为奴隶提供最基本的生存条件，而雇佣平民还需要支付高昂的劳动报酬。 这种现象，在小型割据势力的相互征战中最为普遍。 某些大型割据势力，特别是最强大的几个割据势力，某些时候还会给予被征服者较为公平的待遇，比如让被征服者以劳动、或者是别的方式，获得平民身份，最终成为该割据势力的成员。 对小型割据势力来说，显然无法以这种方式来对待被征服者。 原因很简单，小型割据势力朝不保夕，随时会被邻近的大型割据势力吞并。此外，小型割据势力统治的人口非常有限，很难消化掉被征服者。还有，小型割据势力缺乏稳定的经济来源，而供养武装力量需要足够的资金，因此贩卖掉被征服者，成为了很多小型割据势力的主要经济来源。当然，小型割据势力的控制区域都很小，还主要是一些荒芜之地，难以发展产业，不需要太多的劳动力。 有了市场需求，又有庞大的“货源”，奴隶贸易自然兴旺发达了。在美国本土，奴隶贸易最兴旺的就是中西部地区。关键就是，中西部地区的小型割据势力最多，战乱最为频繁。因为中西部地区的城镇最少，人口密度最低，所以在大灾难之后，有将近两亿美国人涌入中西部地区。虽然在大灾难之后不久，美国联邦政府下达了返城令，但是受地外文明入侵影响，仍然有大量平民留在中西部地区。当时，很多人都认为，中西部地区最安全，准备等到击败入侵者之后再返回家园。虽然这是明智的选择，但是没有任何人知道真正的危险不是来自地外文明，而是DNA病毒，更没有人想到，在DNA病毒大肆扩散之后，美国联邦政府与绝大部分州政府会土崩瓦解。结果就是，在入侵者撤走之后，美国的幸存者中有近两千万在中西部地区。 与相对庞大的人口数量相比，中西部地区的资源就极为匮乏了。 这些失去了一切，又无家可归的平民，成为了奴隶贸易的最佳“货源”。 正是因为有了这么多人，加上城镇密度相对较低的特点，美国中西部地区出现了大量小型割据势力。 按照斯图尔特的介绍，美国中西部地区的大多数小型割据势力都由外来者创建，而且都是为了自保，不想受到别人奴役。问题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不想被别人奴役，就必须奴役别人。 延绵不绝的冲突与征伐，为奴隶贸易提供了充足的“货源”，使得美国中西部地区成为奴役贸易集散地，产生了几座“奴隶贸易城镇”，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被黑人集团控制的盐湖城了。 盐湖城黑人集团，也是少数几个直接从事奴隶贸易的割据势力之一。 颇具讽刺意味的是，一百多年前被当成奴隶贩卖到美国的黑人，现在成了奴隶主，被贩卖的奴隶则以白人为主。 除了盐湖城，还有几座城镇开设了奴隶交易市场，其中就有拉斯维加斯。 虽然绝大部分白人集团都公然反对进行奴隶贸易，也没有直接从事奴隶贸易，但是所有割据势力都接受既成事实，即只要在其势力范围之外完成买卖，有完善的交易手续，就允许从事奴隶贸易的商队过境，并且给予同等的对待。比如，只要交纳保护费，从事奴隶贸易的商队也能得到安全保证。更重要的是，这些割据势力同样依靠依附的商会，从奴隶贸易城镇购买奴隶。拿丹佛的犹太人集团来说，只要奴隶买卖在外地完成，买回来的奴隶不会因为来到丹佛就获得平民身份。 显然，这些割据势力，在表面上反对奴隶贸易，实际上都是奴隶贸易的维护者。 当然，所有割据势力都是奴隶贸易的获益者。 仍然拿丹佛的犹太人集团来说，能够霸占丹佛，使丹佛成为美国中西部地区最大的自由贸易城市，笼络十多万名来自各地的成员，组建美国中西部地区最强的军团，与其控制之下的数十万奴隶不无关系。没有这些奴隶创造的巨额社会财富、提供的各种特色服务，丹佛的犹太人集团显然无法积累下巨额财富，没有资本招募来自各地的能人，而养尊处优的统治者恐怕早就完蛋了。兴旺发达的奴隶贸易，以及奴隶主的各种需求，自然而然的催生了各色各样的奴隶。相对于产生奴隶贸易的根源，奴隶贸易自身的特点更让楚天疆觉得匪夷所思。 第一百四十二章 野蛮蒙昧（中） 营地建好后，商队的人员开始准备晚餐。 楚天疆让安德烈三兄弟留了下来，探查营地附近的情况。等到夜幕落下，他把尼科尔她们派了出去。 因为秘密处置了埃德加，随后斯图尔特告诉商队里的其他人员，他把埃德加派往小镇处理一些事情，所以楚天疆有理由相信，马克不知道埃德加已经暴露，也就不知道他的伏击计划已经曝光。 如果马克准备在死谷伏击商队，他就会提前进入死谷，埋伏在商队的必经之路上。 显然，尼科尔她们更适合执行侦察任务。 晚饭准备好，斯图尔特派卡罗尔过来，邀请楚天疆与克拉拉共进晚餐。现在，楚天疆已经不是斯图尔特雇佣的护卫人员，而是斯图尔特的合伙人。在楚天疆拿出二十颗重量在二十到三十克拉之间的顶级钻石之后，斯图尔特对他更是刮目相看，连续两天晚上都邀请楚天疆去共进晚餐。 晚餐不算丰盛，但是特别准备了几样味道清淡、而且营养丰富的菜肴。 显然，斯图尔特已经打听到克拉拉怀有身孕，而且猜出了克拉拉与楚天疆的关系，也就格外上心。 晚饭之后，克拉拉有点疲惫，楚天疆就让卡罗尔送她回去休息。 因为要等尼科尔她们的侦察消息，所以楚天疆没有急着离开斯图尔特的帐篷。 等到斯图尔特安排的侍女把茶水糕点送来，两人又谈起了与奴役贸易有关的事情。 楚天疆已经知道，卡罗尔是商会会长女儿的贴身丫鬟，商队里的其他女人也是商会会长女儿的侍女。为了安全起见，斯图尔特只让一名侍女留在小镇上照顾小姐，其他的全部跟他前往拉斯维加斯。 显然，这些侍女就是奴隶。 按照斯图尔特的介绍，奴隶根据价值分为两种，即主要从事劳动的奴隶，以及供主任取乐的奴隶。 严格说来，前者更有价值，可是这个价值没有在价格上体现出来。 从事劳动的奴隶，主要是年纪在三十五岁到五十五岁之间的成年女性，以及体质较弱的成年男性。根据年龄与身体素质，这种奴隶的价格有明显差距，不过都很低廉。按照斯图尔特的说法，一百盎司黄金，在拉斯维加斯能够买到五百个劳动奴隶，到了休斯敦，卖给农场主的价格是一千盎司黄金。如果这些劳动奴隶适合从事工业生产，比如开采原油，还能卖出更好的价格。也就是说，每十个奴隶中只要有一个安全抵达目的地，商队就不会赔钱，而有两个到达，就能赚钱。 因为各地都需要大量劳动力，所以劳动奴隶的需求量非常大。 用斯图尔特的话来说，只要把劳动奴隶送到休斯敦，就不怕卖不掉。两个月前，因为大雪封山，很多道路无法通行，大量商队无法返回休斯敦，劳动奴隶的价格暴涨五倍，依然供不应求。 只是，劳动奴隶就如同小麦、水稻、玉米，只是最基本的“商品”。 虽然在楚天疆看来，十倍的利润已经非常可观了，但是相对于贸易风险来说，这个利润就太低了。 按照斯图尔特的说法，有半数商队在离开休斯敦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到过休斯敦。如果能够连续三次走完“大循环”，也就是从休斯敦出发，先向西前往圣安东尼奥，再继续向西到达埃尔伯索，随后北上到达阿尔伯克基，再西行到达菲尼克斯，然后向西北前进到达拉斯维加斯，北上去盐湖城与博伊西，向东北到达海伦娜之后，转为向东前往比灵斯，南下经卡斯帕与夏延到达丹佛，再去东南的俄克拉何马城，最后向南返回休斯敦，即便是最无能的总事也能当上总务，甚至总管。可惜的是，半数以上的总事，在第一次大循环之旅中就成了劫匪与割据势力的刀下鬼。 除了遭受劫掠，奴隶在贸易途中的自然死亡也非常严重。 即便是最强壮的劳动奴隶，也无法徒步走完大循环。至于用车辆运送奴隶，那是谁都不会做的事情，因为这会导致成本上涨好几倍，即便能够让全部奴隶活着到达休斯敦，也肯定是亏本买卖。 当然，大多数商队不会走完大循环。 比如，在盐湖城买到了足够多的劳动奴隶，商队就会直接去丹佛，然后经阿尔伯克基返回休斯敦。除此之外，商队也不一定要把奴隶带回休斯敦，会在沿途贩卖奴隶，在下一个奴隶贸易城镇购买新的奴隶。 只不过，只有总事领导的小型商队，以贩卖劳动奴隶为主。 真正赚钱的是娱乐奴隶。 娱乐奴隶分为三种，最受欢迎的是体格强壮的成年男性，其次是年轻漂亮的女性，然后是十二岁以上的少年。 按照斯图尔特介绍，买下体格强壮的男性奴隶后，奴隶主一般会给予其有限自由，其地位介于奴隶与平民之间，主要价值就是为奴隶主看管其他奴隶，以及为奴隶主做一些比较特殊的事情。此外，如果拥有独特的能力，比如有在军队里服役的经历，则会被给予更高的地位与待遇，成为奴隶主的保镖或者侍卫，保护奴隶主及其家人的安全，乃至替奴隶主照顾庄园等产业。 这些奴隶形成了一个特殊阶层，而且往往都能得到奴隶主的信任与重用。 只是，并非所有体格强壮的男性努力都会心甘情愿的充当奴隶主的走狗，听从奴隶主的使唤。 这些桀骜不驯，无法被驯化的男性奴隶，往往会被卖给角斗训练场，成为角斗士。 因为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有一技之长，而且以擅长格斗为主，很多都有服役经历，有些甚至在特种部队服役过，所以在接受了短暂的强化训练之后，他们就会被送入角斗场，成为观赏娱乐的牺牲品。 在拉斯维加斯就拥有美国中西部地区规模最大的角斗场，以及三家大型角斗训练场。 按照斯图尔特的介绍，角斗不仅仅供统治者与平民观赏娱乐，更是一些割据势力赚钱的主要手段，即通过角斗进行赌博。拉斯维加斯白人集团就以赌博起家，而角斗是其最主要的博彩行业。在一些重要的节庆，或者是与某个统治者有关的日子，都会举行大型角斗，而每次角斗的博彩金额都高达数十万盎司黄金。在两个月前，拉斯维加斯白人集团的总督，也就是最高统治者的女儿结婚的那一天，举行了一场由多达一百名角斗士出场的角斗表演，参赌金额高大一百五十万盎司黄金。通过操控角斗，总督赚了三十万盎司黄金，相当于休斯敦商会三个月的利润。 年轻漂亮的女奴，主要贩卖给夜总会等娱乐场所。 当然，也有少数例外。这就是，一些资质特别好的，会被奴隶主“收藏”，成为奴隶主的私宠。此外，部分还会成为“礼物”，被买下她们的奴隶主送给位高权重的统治者，或者是其他大人物。一些家产庞大，拥有大量奴隶的奴隶主，还会买下一些女奴，供其他奴隶取乐。比如拉斯维加斯三家大型角斗训练场的主人都有很多女奴，专门为角斗士服务，或者做为奖品赏赐给角斗士。 在这类奴隶中，还有少数年轻男性。 当然，这些年轻男性大多都很女性化，做的也是与女奴一样的事情。只有极少数拥有强壮的体魄，以满足一些奴隶主的特殊嗜好。 最后一种娱乐奴隶，大多是奴隶主的侍从。 与劳动奴隶相比，娱乐奴隶的处境要稍微好一点。主要就是，娱乐奴隶一般具有较高的地位，待遇也好于劳动奴隶，大多能得到奴隶主的信任与重用，少数较为顺从的还能成为奴隶主的亲信。 更重要的是，娱乐奴隶有赎身，也就是成为平民的机会。 比如，一些特别优秀的角斗士就有机会在角斗场上赢得自由。在拉斯维加斯白人集团总督为女儿出嫁举行的那场角斗表演中，在最后一场集体决斗中，唯一的胜利者，也就是“冠军”就赢得了赎身契，成为平民。 此外，娱乐奴隶大多都有薪酬，也就可以通过积攒薪酬为自己赎身。 只是，薪酬越高，意味着价值越大，也就意味着需要更多的钱赎身，因此真正用薪酬赎身的奴隶是少之又少。 对部分女奴来说，还有一种办法可以改变命运。 这就是，争取成为奴隶主的私宠，为奴隶主生下孩子，特别是男孩。如果能够生下一男半女，而且奴隶主比较慈善，女主人比较开明，女奴就能成为奴隶主的非正式妻子，在抚养子女的同时，成为低人一等的平民。当然，通过这种办法获得平民身份的女奴，同样是少之又少。 不管是劳动奴隶，还是娱乐奴隶，只要被打上奴隶印记，绝大部分终生都是奴隶。当然，这才几个月，还说不上是终生。虽然绝大部分地方割据势力都没有施行奴隶制，但是随着奴隶数量迅猛增加，奴隶制迅速蔓延开来。或许，在下一场南北战争之前，奴隶制不但不会被废除，反而会成为美国的基本社会制度。 第一百四十二章 野蛮蒙昧（下） 了解得越多，楚天疆越是感慨。 仅仅几个月，曾经自我标榜为民主与自由圣地的美国，竟然一下子倒退两千年，回到了野蛮的蒙昧时代。 这从一个侧面反映出，美国的民主与自由，也是建立在生存基础之上。 当生存都成了问题，而且成了所有人必须首先考虑的问题，那么民主与自由、乃至道德伦理都被抛之脑后。 楚天疆知道，他没有资格指责斯图尔特，更名有资格去指责奴隶主。 在这个奉行丛林法则的世界里，不去奴役别人，等于被别人奴役，没有人可以逃避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 快到下半夜的时候，尼科尔她们回到了营地。 果不其然，马克率领的骷髅军团已经进入死谷，而且就埋伏在伏击护卫队的那座废弃小镇附近。因为峡谷里的两条公路在废弃小镇南面交汇，而去拉斯维加斯得往北前行，所以商队必然会经过小镇。 大致询问了情况，楚天疆就让尼科尔出去了。 “现在回去，也许还来得及。” “如果连这么点困难都无法战胜，还指望去盐湖城吗？”楚天疆看了斯图尔特一眼，说道，“再说了，你也不想一辈子当总事吧？只要做好这笔买卖，你就能成为总务，而我也能赚不少钱。” “可是……” “现在，有两个办法。”楚天疆笑了笑，说道，“采用哪个办法，由两个因素决定。一是我们的食物还有多少，能消耗多久。二是要不要尽快赶往拉斯维加斯，也就是能不能多耽搁几天。” “这……”斯图尔特思索了一阵，说道，“食物不是问题，我们离开拉斯维加斯的时候带了一个月的口粮，在小镇上还购买了一些，算上你们的消耗，剩下的粮食也足够消耗十五天了。” “二十天。” “节约一点的话，二十天肯定没有问题。只是从这里到达拉斯维加斯，即便不再遇到其他麻烦，至少还需要四天。” “按照五天计算。” “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在这里停留半个月。只是……” “拉斯维加斯那边有麻烦？” 斯图尔特点了点头，说道：“临行前，我只计划用半个月往返，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三天，即便接下来再花四天，也总共用掉了十七天。如果我们在这里耽搁三天，商队就会离开拉斯维加斯。” “那是你的商队，难道会丢下你？” “商队都是商会的，不是个人的，我们只是替商会经营商队。按照规矩，只要总事或者总务出了事，将由其手下的执事自行接替。如果我们不能在七天内到达拉斯维加斯，留守的执事将认定我出了事。”斯图尔特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已经买到了足够多的奴隶，商队更加不会等我们。要知道，商队停留在城镇里，每天都会耗费大量资本，多耽搁一天，就意味着多一分支出。” “这样的话，我们就得抓紧时间赶路。” “这……”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明天按时出发，我让安德烈他们三个留下来保护商队，我带着其他人到前面去开路。” “尼科尔她们？” “老兄，你仍然看不起她们吗？”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怕你不信，连安德烈三兄弟都不是她们的对手。” “这……” “这样吧，我们天亮前就出发。”楚天疆知道，只有通过行动才能让斯图尔特相信他们的实力。“克拉拉留在商队里，由凯莉陪伴她，安德烈他们依然留下来保护商队，我只带六个人去对付马克。” “你们七个人对付五百人！？” “实际上，我一个人就够了。只是时间有限，所以才带上她们。”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我们提前两个小时出发，等商队到达死谷的时候，战斗就结束了。当然，如果有什么不测的话，你们也可以及时逃走。” 斯图尔特一愣，立即说道：“我绝对不会逃走。” “那就行了。对了，你得安排一下。” “安排什么？” “食物应该不是很值钱吧？” “当然，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食物。” “那就只带五天的口粮，其余的食物全部丢掉，把车辆腾出来。” “这……” “不管怎么说，武器弹药肯定比食物值钱，对吧？” 斯图尔特一惊，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楚天疆，说道：“你是说，你要全歼马克的骷髅军团？” “他们要来送死，我有什么办法？” “这……” “到了拉斯维加斯，商队规模扩大，需要招募更多的护卫人员，马克想得很周到，专门送来武器弹药，我们怎么能拒绝呢。” “楚，你……你也太自信了吧？” 楚天疆大笑起来，说道：“你不知道，我这人最不缺的就是自信。到了明天晚上，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只有自信了。” 斯图尔特咬了咬牙，说道：“既然如此，我就舍命陪君子。” “怎么陪？” “我跟你们一起出发。” “没有这个必要。”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不过，我需要六部车辆。我把那辆大巴留给你们，其他的我们开走。” “这……” “让马克认为商队已经进入伏击圈，让他主动上来送死。不这么做的话，我还得花时间去追击他们。” 斯图尔特又是一愣，说道：“这……这不是让他来袭击你们吗？” “放心好了，我已经想好怎么对付他了。” 虽然斯图尔特仍然很担心，但是楚天疆也没再多做解释。 离开帐篷，楚天疆把安德烈三兄弟与尼科尔她们叫了过来，给他们安排了任务，还重点叮嘱了凯莉。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对楚天疆的安排感到满意。 安德烈三兄弟提出，应该让尼科尔她们中的三个留下来。楚天疆没有答应，主要就是斯图尔特依然不大相信尼科尔她们，因此只有让安德烈三兄弟留下来保护商队，才能稳住斯图尔特。 凯莉也不满意，所谓的保护克拉拉，无非是在后面看热闹，也许连热闹都看不了。楚天疆没有命令凯莉这么做，毕竟她不是安德烈三兄弟那样的随从，而是楚天疆的老婆，也就只能好言相劝，再加上一点奖励。在楚天疆承诺到拉斯维加斯之后单独陪她一个晚上，凯莉才勉强答应下来。 随后，楚天疆做了一番准备工作。 主要就是，把那辆留给商队的大巴运载的货物搬出来，以便装上商队的三十多人，以及让尼科尔她们武装起来。 仔细检查了尼科尔等六人的武器装备后，楚天疆才让她们各上了一台车辆。 与克拉拉、凯莉与安德烈三兄弟道别之后，楚天疆又找到斯图尔特叮嘱了一番，才坐上尼科尔驾驶的越野车，率领队伍出发。 “老公，有必要搞得这么复杂吗？” “怎么，有点厌烦了？”楚天疆呵呵一笑，对尼科尔说道，“斯图尔特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能力，也不能让他知道，所以我们才要提前出发，还要驾驶车辆。当然，你们也得尽量使用枪械。” “我明白，只是我觉得太麻烦了。” “克拉拉说了，就当是跟团旅游。听斯图尔特说，拉斯维加斯也是一座大都市，在西部地区仅次于丹佛。” “这有什么关系，我以前去过拉斯维加斯。” “听说那里有很多大商场。” “大商场？”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都是针对有钱人的大商场，有各种各样的衣服、皮包与皮鞋之类的东西。” “你要带我们去逛商场？” “我没问题，关键是你们想不想去。” “当然想去，而且你早就答应过，在莫斯科就答应过我们。”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这样的话，就更需要按部就班的来了，不然就只能到了丹佛再说。” “老公，你对我们真好。” “知道我对你们好，那就更要听话，不要像蕾切尔那样，一会抱怨这，一会抱怨那。如果万事都要抱怨，你们很快就会成为黄脸婆。” “我才不会，蕾切尔她们也不会。”尼科尔瘪起了嘴。 “你瘪起嘴，生气发闷的时候就很像黄脸婆。” “你胡说！”尼科尔伸手朝楚天疆打了一拳。“小心开车！”越野车走了个S形，尼科尔赶紧抓紧方向盘，让越野车回到了道路中央。 “以后，再也不准说我是黄脸婆。” “你当然不是了，你是我最喜欢的尼科尔。” “最喜欢的？” “当然。” “你不是最喜欢克拉拉吗？也许，连安娜都在我之上呢。” “尼科尔，在我心里，没有人比你更重要。从我们在纽约认识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有人能取代你，更没有人能超过你。”楚天疆说的是真心话。“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今后也不会有。” “老公……”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特别关照克拉拉，也知道为什么会疼爱安娜，但是这并不表示她们比你好。”楚天疆在尼科尔的大腿上摸了摸，“你，还有蕾切尔她们，与克拉拉不一样，与安娜更不一样。明白吗？” 尼科尔点了点头，双眼已经是泪水汪汪了。 “好了，专心驾车吧。” “老公，你仍然像以前那样爱我吗？”“当然，而且比以前爱得更深。”尼科尔没再多说什么，她能感应到楚天疆的思想活动，知道楚天疆没有骗她，也就无比满足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该杀该救（上） 车队刚刚驶出废弃小镇，袭击就到来了。 看到从左前方飞来的火箭弹，尼科尔没有习惯性的踩下刹车，而是猛踩一脚油门。因为提前手动降挡，发动机的转速处于最大扭力区间内，所以越野车猛然提速，火箭弹恰恰从越野车后面掠过。如果尼科尔没有猛踩油门，而是按习惯踩下刹车，即便避开了火箭弹，越野车也会被路边炸弹炸飞。 第二辆车由玛雅驾驶，在看到火箭弹的时候，玛雅踩死了刹车，加上保持着五十米以上的距离，所以当路边炸弹爆炸的时候，玛雅驾驶的小巴离爆炸点差不多有三十米，正好在爆炸的波及范围之外。 后面由克洛伊、伊莎贝拉与米歇尔驾驶的三部车辆也纷纷停了下来。 只有最后一部由蕾切尔驾驶的车辆没有立即停下，在即将撞上米歇尔驾驶的车辆之前才堪堪停住。 也正是如此，蕾切尔驾驶的越野车避开了另外一枚路边炸弹。 袭击者只埋放了两枚路边炸弹，显然不想炸坏所有车辆，只是想击毙车上的人，主要是车辆很宝贵。 车队刚刚停下，尼科尔她们就下了车，随即枪声就响了起来。 骷髅军团的人分成三支队伍，一支队伍埋伏在废弃小镇附近，负责堵住退路，另外两支对付则埋伏在公路两侧。因为认为能够炸毁头车，所以骷髅军团没有安排人员在前方堵住车队的去路。 在马克、以及其他骷髅军团的成员看来，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 商队只请了十二名自由雇佣兵，而且其中八个是女性，只有四名男性。即便把商队的人全部算上，总共也只有四十人，能够持枪战斗的不会超过二十人，而马克率领的骷髅军团有近五百人。 这也确实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只不过获胜的绝对不是骷髅军团。 虽然天色刚刚放亮，光线还很暗，而且骷髅军团的成员都隐蔽得非常好，但是只要他们稍一动弹，就会有一颗子弹准确射中他们的脑袋。片刻之后，骷髅军团里一些实战经验丰富的老兵猛然发现，对方只有六名战士，都是以点射方式开火，而且弹无虚发。让这些老兵感到震惊不已的是，一些隐蔽得很好的骷髅军团成员也被击毙，而且子弹明显来自一个不可能的方向。 狙击手！ 使用的安装了消声器的狙击步枪！ 这下，数百名骷髅军团的成员不敢轻举妄动了。结果就是，原本应该主动攻击的一方成了被动挨打的一方。尼科尔她们显然没有错过这个机会。战斗打响之后，尼科尔等六人就两人一组，交替掩护着向敌人埋伏的方向推进，随时都有一人在开火，而且弹无虚发。虽然M4卡宾枪的弹匣只能装三十发子弹，但是在打光子弹之前，另外一人已经换好弹匣。 更重要的是，楚天疆埋伏在废弃小镇一栋三层高的楼房顶部。 虽然视界不是很好，但是凭借能量体赋予的超能力，楚天疆能看到整个战场，并且及时发现威胁最大的敌人，比如机枪手与使用火箭筒的敌人，然后用狙击步枪及时干掉这些危险份子。 不到五分钟，已有上百名骷髅军团成员被击毙，其中不乏实战经验丰富的老兵。 面对战斗力如此强大的敌人，骷髅军团的成员害怕了，就连藏在道路北面，与二十多名亲信手下在一起的马克都害怕了。 对方只有六个人，也许是七个人，竟然能压制住近五百名敌人！ 这样的战斗力，绝对是闻所未闻！ 此外，马克看得很清楚，那六名战士都是女人，而且都很年轻，还很漂亮，看上去根本不像是身经百战的军人。 仅仅如此的话，马克还不会感到害怕。 大灾难之前，美军中就有不少女兵，而且有少数是步兵。此外，在海豹突击队这样的特种部队里，也有部分女兵。此外，在入侵发生之后，出现了很多厉害的女人，因此马克并不觉得奇怪。 真正让他感到害怕的，是那些娘们竟然不怕子弹！ 马克清楚看到，离得最近的那两个小娘们多次被枪弹打中，她们却毫发未损。就算她们穿了防弹衣，而且是安装了陶瓷附加层、能够抵挡住步枪子弹的防弹衣，在被子弹击中之后也不可能安然无恙。要知道，防弹衣只能挡住子弹，无法消除子弹的动能，因此即便穿着防弹衣，被子弹击中之后也会负伤。如果被击中要害，比如胸部与肋部，还会导致骨折与内脏受损。 也许，她们的身体都很结实。 当然，马克觉得这不大可能，因为她们看上去都不够强壮，甚至有点娇弱，绝对不是那种体格结实的男人婆。 更让马克瞠目结舌的是，从第一辆车上下来的那个小娘们，被一颗子弹打中额头，而她根本没有戴头盔，可是子弹不但没有伤到她，甚至没有在她的额头上留下痕迹，就被直接弹开了。 难道她们都是钢筋铁骨？ 此时，马克不但害怕了，还后悔了。 部署埋伏的时候，马克根本没有考虑如何撤退，因为他绝对没有这个必要。对方不过是一支规模很小的商队，只有十二名护卫，总共也就四十人，其中只有七名男性，而且只有七部车辆。在任何地方，这样的商队都不值一提，别说是骷髅军团，即便是规模不到一百人的劫匪也能顺利拿下。 要知道，在之前的战斗中，骷髅军团轻而易举的干掉了一支三百人的护卫队，而且这支护卫队是单独行动，没有跟商队同行。在以往的战斗中，马克曾经率领骷髅军团，战胜过两倍于己的敌人。如果是有准备的伏击，五百人的骷髅军团能够全歼一支人数在一千五百人以上的商队。 结果就是，马克把五百人全部集中在了战场上，部署范围不足两百米。 显然，这个兵力密度太大了，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骷髅军团的所有人都在对方的火力打击范围之内。如果对付的是势均力敌的对手，部署范围至少要扩大一倍，甚至两倍。此外，在火力部署上，也要体现出层次，即把机枪部署在离公路六百米的地方，充分发挥出机枪的射程优势。要知道，像M4这样的卡宾枪，射程一般在三百米左右，换上加长枪管也只有四百米，很难对付六百米外的人员。如果是重机枪的话，还应该尽量部署在八百米之外，即超过敌人步枪与轻机枪的有效射程。如果附近有制高点，那么重机枪的压制火力更能充分发挥出来。 可惜的是，马克没有这么做。 更重要的是，马克甚至没有留下预备队！ 做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兵，马克当然知道预备队的重要性，可是他严重轻视对手，认为在这种毫无悬念的战斗中，根本没有必要留下预备队。在马克看来，只要战斗打响，护卫商队的那些自由雇佣兵就会逃命，绝对不会留下来为商队陪葬，而且有埃德加做内应，斯图尔特根本没有机会逃脱。按照马克的估计，战斗将在五分钟内结束，而他觉得，最需要担心的是斯图尔特在遭到袭击之后自杀，并且杀死知道商会会长女而下落的所有人，从而为此白忙活一场。 实际情况，与马克预料的恰恰相反。 随着关键的机枪手与火箭筒手被逐一干掉，骷髅军团的本色显露了出来，这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虽然骷髅军团的军官都是老兵，但是大部分士兵都是平民。 与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的其他人一样，他们加入骷髅军团，无非是想混口饭吃。如果敌人是手无寸铁的平民或者是其他乌合之众，在老兵约束下，这些混饭吃的士兵还能鼓起勇气投入战斗。可是当遇到强大的敌人，特别是强大到让他们无法战胜，这些乌合之众就没有任何勇气可言了。 不到十分钟，骷髅军团的士气就崩溃了。 虽然临阵脱逃肯定会被处决，但是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在留下来绝对是死路一条的情况下，大量士兵仍然选择了逃跑。 只是，往哪里逃，逃得掉吗？ 马克没有下达撤退命令，负责指挥作战的军官不会放过逃跑的士兵，而尼科尔她们同样不会放过逃跑的士兵。 楚天疆下达了明确的命令，不放过一名敌人，除了马克，其余全部击毙。 逃跑无望，一些士兵选择了投降。 只是，尼科尔她们不收战俘。 看到投降的同伴被敌人处决，哪些没有逃掉，又想逃走的士兵，纷纷选择了装死。可惜的是，装死也没有用。就算屏住呼吸，他们的大脑也会释放出脑电波，从而被发现，然后被击毙。在其他部下都被击毙，只剩下身边的死忠时，马克也选择了逃跑。虽然他跑得很快，还有一群死忠掩护，但是肯定没有子弹快，掩护他的死忠也不可能替他挡住所有子弹。 第一百四十三章 该杀该救（中） 楚天疆赶到的时候，除了打中腰椎、让他下半身瘫痪的那一枪之外，马克嘴上还吃了一枪托，满口牙齿都被砸掉。只是，楚天疆没有责备出手过重的尼科尔，因为马克试图咬断自己的舌头。 所谓的“咬舌自尽”，实际上不是咬断舌头就会死，也不会因为伤口流血过多而死，而是把咬断的舌头连带鲜血吞下去堵住气管，导致窒息而死。在实际操作中，“咬舌自尽”是很难做到的，而大多数人咬断自己的舌头，只是不想在受到拷问的时候，把知道的秘密说出来而已。 马克想要咬断舌头，就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 “清理战场，不留一个活口。”楚天疆抓住马克的后领，把他拽了起来。“尼科尔，你返回商队，告诉斯图尔特，骷髅军团已经被我们全歼。不过，不用急着赶来，给我一些时间拷问马克。” 尼科尔点了点头。 “还有，拔掉防弹衣上的弹头。” “为什么？”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你自己数数中了多少枪。如果你是正常人，就算有防弹衣，也不可能毫发无损。还有，裤子与衣袖上到处都是枪眼。记住，先找玛雅，去见斯图尔特之前换上一套干净衣裤。” 尼科尔吐了吐舌头，朝她驾驶的那辆越野车走去。 “还有，你单独赶回来，给蕾切尔她们也各带一套干净衣裤。” “知道了，老大妈，婆婆妈妈的，真受不了！”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也没再罗嗦，拖着马克去了道路旁的一处乱石堆。虽然蕾切尔她们的心理承受能力都很强，也拷问过其他人，但是楚天疆仍然觉得，不应该让她们见到过于残忍的场面。 对付马克这样的硬骨头，一般的拷问手段肯定无法让他马上配合。 当然，楚天疆也没有对拷问抱太大的希望。全歼了骷髅军团，等下再让斯图尔特亲手干掉马克，加上出资扩大商队规模，提供强有力的安全保证，楚天疆有理由相信，斯图尔特会因此更加信任他。 马克知道的事情，斯图尔特肯定知道，说不定知道得更多。 再说了，马克无非是休斯敦白人集团的一条走狗，而按照斯图尔特介绍，休斯敦白人集团总共有二十四支军团，骷髅军团只是其中之一，而且不是最厉害的，因此马克未必知道真正的秘密。 花了半个小时，楚天疆就认定了这个判断。 马克不但嘴很硬，而且只是奉命行事，只知道不能让斯图尔特到达拉斯维加斯，却不知道具体原因。 楚天疆没有处决马克，而是把他留给了斯图尔特。 这时候，蕾切尔她们已经清理了战场，处决了一些没有断气的敌人，还把敌人的武器弹药收集了起来。 没多时，尼科尔驾车返回，她已经换上干净衣裤，还给蕾切尔她们带来了干净衣裤。 商队赶到时，楚天疆已经准备妥当了。 虽然斯图尔特不敢相信，但是他不得不相信。战场的范围并不大，清点敌人尸首数量不是件困难的事情。其实根本用不着去清点，堆放在路边的几百支枪械与大量弹药就已经证明了一切。 “他是马克？” “如假包换。”楚天疆把奄奄一息的马克丢到斯图尔特面前，然后拔出战斗手枪，递了过去。“我有枪。”斯图尔特拔出了一支很袖珍的格洛克36型自卫手枪。楚天疆有点惊奇，因为这种枪的产量非常小，还主要在欧洲销售，在美国的市场反映并不理想。主要就是，这是一种小型自卫手枪，却使用0.45英寸的ACP大威力枪弹，弹匣容量只有六发。对于偏爱使用大威力枪弹的用户来说，对自卫手枪过短的枪管与过低的弹容量造成的威力与火力持续性问题显然无法接受，偏爱自卫手枪的拥护，则无法接受威力过大的枪弹。 斯图尔特抓住马克的头发，将枪口顶在了他的额头上。 “我劝你最好不要扣下扳机。”见此情形，楚天疆立即断定，斯图尔特肯定很少使用枪支。 “为什么？”斯图尔特抬头看了楚天疆一眼。 “这会弄脏你的手，还会弄脏你的衣服。枪口往上偏一点的话，弹头的碎片还会割掉你的左手。” 斯图尔特一愣，立即松开左手，还退后了两步。 “瞄准眉心，只需要一颗子弹。” 斯图尔特笑了笑，突然收起了手枪。“子弹是很宝贵的东西，我可不想浪费在这个杂种身上。”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拔出匕首递了过去。 接住匕首，斯图尔特问道：“怎样才能让他死得更痛苦一些？” “他已经吃够了苦头。” 斯图尔特盯着楚天疆，觉得马克吃的苦头还不够。 “如果有充足的时间，我可以教你很多种让他死得非常痛苦的办法。可惜的是，我们还得赶路，对吧？” 斯图尔特一愣，把匕首还给了楚天疆。 “怎么，下不了手？” “不是，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斯图尔特笑了笑，说道，“这附近，方圆上百公里都无人居住，而且没有商队会收留像他这样的残废。他这样子，也活不了多久，所以让他慢慢死去更好。” “这附近，应该有狼群出没。” “那样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你应该挑断他的手筋，让他无力反抗。” “有这个必要？” 楚天疆笑了笑，又把匕首递了过去。 这次，斯图尔特没有犹豫，用匕首割断了马克双手手腕处的肌腱。 当然，楚天疆没有这么大意。为了防止马克被路过的商队救走，楚天疆把他扛到了离公路几公里的地方，然后割断了他的舌头。 虽然很残忍，但是残酷的生存法则早就告诉楚天疆，对敌人不能有半点仁慈。 至于其他敌人的尸体，最多只需要几天，就会被在夜间出没的郊狼，以及嗅到血腥味从远方赶来的兀鹫处理掉。 把缴获的武器弹药装上车辆之后，商队继续北上。 当天晚上，商队离开死谷，在一座没有封冻的小湖泊旁安营扎寨。 虽然最大的威胁已经消除，但是楚天疆没有丝毫放松。下午的时候，前出侦察的尼科尔等人就发现了劫匪留下的痕迹。按照斯图尔特的说法，像他们这样的小型商队，最大的敌人不是割据势力的军团，而是不受割据势力控制，专门以劫掠商队为生的劫匪，而且这些劫匪专门对付小型商队。 吃过晚饭后，楚天疆谢绝了斯图尔特的邀请，以视察营地为右，在营地外围部署了一道警戒线。 当然，为了瞒过斯图尔特，他还是给安德烈三兄弟安排了轮流守夜的任务。 等他回到营地的时候，斯图尔特已经搂着卡罗尔进入了梦乡。显然，干掉马克，歼灭骷髅军团，让斯图尔特甭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也让他放下了心头的重担，能舒舒服服的睡个安稳觉了。 楚天疆也想陪着克拉拉睡个安稳觉，只是条件不允许。 尼科尔与蕾切尔找上门来，楚天疆就知道她们想干什么。 离开小镇之后，因为一直没有经过河流，也没有遇到有水的湖泊，所以大家都已经好几天没有洗澡了。虽然以尼科尔她们现在的体制，即由能量体构成的躯体根本不会出汗，沾上尘土也能自行清洁，也就没有必要洗澡，但是对几个有点洁癖，更贪玩的小女人来说，几天不洗澡，肯定非常难受。 当然，楚天疆没有理由拒绝。 虽然楚天疆没有洁癖，也不贪玩，但是想到尼科尔她们在白天的表现，楚天疆知道得好好犒劳她们一番。 吩咐安德烈保护好克拉拉之后，楚天疆带着尼科尔她们去了湖泊对岸。 湖水不深，但是很清澈，而且聚集了很多鱼虾。在雨水丰沛的季节，湖泊的面积比现在大好几倍。进入旱季之后，随着汇入湖泊的河流绝流，湖面就开始萎缩，大量鱼虾只能聚集在湖泊中央。 楚天疆不得不承认，女人都是水做的。 不但尼科尔她们都喜欢玩水，楚天疆认识的其他女人，比如克拉拉与安娜，都喜欢泡在水里。更让楚天疆觉得有点难以理解的是，她们都喜欢在水里搞激情，似乎被水浸泡更容易产生快感。 这个夜晚，非常漫长。 等到所有人都尽兴了，楚天疆抱着尼科尔漂浮在水面上，仰望着明亮的夜空。 虽然在与大文明的智慧体接触之后，楚天疆知道，星空其实是一个影像，是大文明制造出来迷惑微文明的幻觉，但是夜空中无数的繁星，仍然让楚天疆觉得非常美丽，似乎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明亮的星空。 很快，尼科尔就进入了梦乡。 不多时，靠着楚天疆漂浮在水面上的蕾切尔等人也睡着了。楚天疆闭上眼睛，让全身放松。在经过多次尝试之后，他已经熟练掌握了让思维停下来的办法，也就是入睡的办法。只是，还没等他入睡，骤然响起的枪声就击碎了所有人的梦境。 第一百四十三章 该杀该救（下） 开枪的是轮到守夜的列昂尼德。 楚天疆带着尼科尔她们赶到的时候，安德烈与瓦连京也已赶到，连克拉拉与斯图尔特都被惊醒了。 “怎么回事？” “一群劫匪。”楚天疆替列昂尼德做了回答。在安德烈三兄弟中，列昂尼德是性格最内向的一个，如果没什么事，一天都说不了几句话。有的时候楚天疆很是怀疑，列昂尼德怎么把狄安娜追到手的呢？ “有多少人 ？” “就几个吧，不过都被吓跑了。”楚天疆笑了笑，对斯图尔特说道，“没事了，回去睡觉吧。” 斯图尔特有点担心，不过还的听从了楚天疆的吩咐。 楚天疆能够带着六名手下，而且是六个女人，全歼骷髅军团，还活捉了马克，对付一群劫匪自然不在话下。 等斯图尔特走后，楚天疆让蕾切尔她们陪着克拉拉回去休息，却让尼科尔留了下来。 “那个人没死。”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不但没有死，还是个孩子，最多是个十多岁的少年，你去把他带过来。” 在斯图尔特赶到之前，楚天疆就看到，被列昂尼德射伤的是个孩子，而且那些逃走了的也是一些未成年人。 “这……” “去吧，小心点。” 尼科尔没再多问，立即离开了营地。 “安德烈，去我们缴获的战利品中找一些抗生素。” “老板，有这个必要吗？”安德烈有点不大明白。在他的认识中，楚天疆对敌人从来都是残酷无情。 “他只是个孩子，知道吗？” 安德烈暗自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几分钟后，尼科尔把那名被子弹打中了大腿，已经昏迷了的少年抱了回来。还好，子弹只是从左侧大腿外面擦过，撕裂了肌肉，留下了一条很深的伤痕，没有打断股骨，也没有伤到腿部大动脉。 “老公，他最多只有十四岁。” 楚天疆点了点头，把受伤的少年平放到地面上，然后拔出匕首，用能量体把匕首烧得通红。 见状，尼科尔赶紧找来一根木棍，塞到了少年嘴里。 “摁住他，别让他乱动。” 列昂尼德要动手，尼科尔推开了他，然后摁住了少年的两条胳膊。 “摁紧了？” 尼科尔点了点头，然后别过了头去。 “哦……” 楚天疆的动做很快，但是在用匕首割掉伤口处被尘土沾染了的肌肉，并且用高温为伤口消毒的时候，仍然把少年痛醒了。少年痛苦的嘶叫起来，只是嘴里塞着木棍，而且被尼科尔摁着，根本挣脱不了。 挣扎了几下，少年又昏了过去。 “去弄点水来，把他弄醒。”楚天疆收起了匕首，对列昂尼德说道，“另外，让安德烈送些食物过来。” 不多时，列昂尼德与安德烈赶了过来。 为少年注射了一针抗生素之后，楚天疆用冷水让少年醒了过来，然后支走了安德烈与列昂尼德。 “别……别杀我，我们只是饿坏了，我们……” 楚天疆叹了口气，通过意识告诉尼科尔，让她跟少年交谈。 “我们不会杀你，也没有杀你。” 看到尼科尔，少年的神色稍微平静了一点。显然，在他眼里，尼科尔这种年轻漂亮的女人肯定不是坏人。 “你叫什么名字？”尼科尔把安德烈送来的面包递了过去。 少年一愣，一把夺过面包，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看样子确实饿坏了。 “别急，慢慢吃。”尼科尔也暗自叹了口气，把水壶递了过去。 少年接过水壶，大口喝了几下。死谷附近最缺的就是水，因此他不但饿坏了，也肯定渴坏了。 “你叫什么名字？”尼科尔又问了一遍。 “布朗，吉米—布朗。” “我叫尼科尔，可以叫你吉米吗？” 吉米点了点头，又仔细打量了尼科尔一番。“你很漂亮。” 尼科尔笑了笑，说道：“你多大了？” “十六岁。” “说谎可不是好习惯，而且你骗不了我。” 吉米愣了一下，说道：“其实……其实我只有十五岁。” “不对。” 吉米咬了咬牙，说道：“其实是十四岁，但是米勒不准我把真实年龄告诉其他人，只能说有十六岁。” “你们有多少人 ？”楚天疆反问了。 吉米看了楚天疆一眼，目光游离，似乎很不信任这个长着东方人面孔的家伙。 “他是我的老公，也就是丈夫。”尼科尔笑了笑，说道，“是他让我去找的你，而且是他救了你。” “你……你们……” “我姓楚，我想知道你们有多少人。” “你……你会杀了米勒他们。” 楚天疆笑着叹了口气，说道：“我真要杀你们，就不会跟你罗嗦，更不会给你吃的，反正你们也快饿死了。” “吉米，我们是想帮助你，还有你的同伴。” “不，你们是奴隶贩子，你们会把我们卖给其他人。” “你见过像她这么漂亮的奴隶贩子吗？”楚天疆看了尼科尔一眼，又说道，“当然，你也可以不说，而且我现在就让你离开。只是你也知道，没有食物，没有水，你们恐怕活不到明天晚上。” 吉米也看了尼科尔一样，只是仍然不信任楚天疆。 “你的伤不是很严重，而且我已经帮你处理了伤口，还给你注射了抗生素，因此你不会死于伤口感染。”楚天疆站了起来，说道，“你现在就走吧。我们将在天亮前出发，如果你想来找我的话，就得记准时间。” “你……你放我走？” “如果我要杀你，就不会让你醒过来。”楚天疆在吉米的屁股上踢了一下，“滚吧，最好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你……” “尼科尔，我们走。” “老公，他……” “他说自己有十六岁，也就是成年人了，因此有权决定自己的命运。”楚天疆又看了眼少年，说道，“现在不是太平盛世，在这个乱世上，我们救不了所有人，特别是那些不愿意接受别人帮助的人。” 说完这句话，楚天疆就朝营地走去。 尼科尔叹了口气，在吉米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跟着楚天疆走了。 楚天疆没有回头，但是他知道，吉米一直看着他们进入营地里的帐篷，才爬起来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他会回来吗？”尼科尔也知道，吉米走了。 “你说呢？”楚天疆躺到了地铺上。 “我不知道。” 楚天疆笑了笑，等尼科尔过来趴到他胸口上，才说道：“你在十四岁的时候，肯定也非常叛逆吧？” “这……好像是。” “青春期，每个人都很叛逆。”楚天疆搂住尼科尔，说道，“那个小鬼也不例外，你越是让他做什么，他越是不肯做。还有，他的那些同伴，年纪最大的也就十六岁，最小的才十岁左右。他们肯定经历了很多不幸的事情，而这些事情让他们无法相信任何人，所以我们不能强迫他们。” “可是，他们肯定会死在这里。” “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想要活下去都很不容易。” “可是，他们只是一群孩子。” “在一个没有人性的世界里，孩子绝对不是受到特殊照顾的群体。” “可是，我们有人性。”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问题是，我们救不了所有人。” “不等于一个都不救。”尼科尔翻过身来，压到楚天疆身上，说道，“当初在纽约，如果你也是这样的想法，你认为我们会有今天吗？在莫斯科，如果你也是这么想，克拉拉与安娜会有今天吗？” “这么说，你认为应该帮助他们。” “是救他们。你说得没错，我们救不了所有人，但是我们能够救一些人，特别是那些无辜的孩子。”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尼科尔，知道我为什么最喜欢你吗？” “为什么？” “我也想不明白，不过现在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因为你很善良，而且总会为其他人着想。当然，你们都很善良，即便是蕾切尔，也只是表面上很凶狠。” “你也一样。” “我不是善良，而是心软，特别是对自己的老婆。” 尼科尔笑了起来，说道：“这么说，你肯救他们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不想救他们，就不会让你去把吉米带回来。不过，现在安心睡觉吧。” “可是……” “放心好了，吉米肯定会在天亮前回来，而且还会把他的同伴全都带来。” “你怎么知道他会回来？” “求生是每一个人的本能，就算他们认为我们是奴隶贩子，会把他们卖掉，可是我们这里有食物，还有药物。跟着我们，他们至少能够多活几天，而错过这次机会，最多三天，他们不被饿死，也会渴死。”楚天疆捏了捏尼科尔的肩膀。“为了生存，他们会来找我们，而且会做好逃跑的准备。所幸的是，他们只是一群孩子，就算有过不幸的经历，只要加以正确的引导，就能改变他们，至少让他们相信我们不是坏人。到时候，恐怕就算我赶他们走，他们也不会走了。” “开始，你是故意让吉米走的？”“难道，要他带我们去见他的同伴？”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好了，睡觉吧，不然把蕾切尔她们引了过来，又有麻烦了。”尼科尔没再多说什么，趴在楚天疆的胸口上进入了梦乡。 第一百四十四章 昔日赌城（上） 离天亮还有半个小时，斯图尔特安排的侍女正在准备早餐的时候，吉米就回来了，还带来了他的五个同伴。三男两女，三个男孩都比吉米大，最大的一个有十六岁，另外两个大概十五岁。两个少女看上去只有十一岁，最多十二岁，非常邋遢，衣着褴褛，还是短发，不仔细看肯定会认为她们是男孩。 楚天疆早有所料，尼科尔也提前起床，让侍女多准备了一些早点。 只是，六个孩子太邋遢了。 “尼科尔，带他们去湖里洗干净。”楚天疆没有洁癖，但是很讲卫生。“玛雅，你去找几件合适的衣服，让他们换上。” 不用楚天疆吩咐，蕾切尔等人就跟着尼科尔，带吉米他们去了湖边。 “你打算收留他们？”克拉拉这几天一直不大舒服。 “不是我想收留他们，而是尼科尔认为他们太可怜了。”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别看他们年纪不大，你肯定注意到了他们看我们的眼神，全是猜疑与顾虑。或许，在我们到达拉斯维加斯之前，他们就会逃走。” “那可未必，他们只是一群孩子，还是一群失去了至亲的孩子。” “这又怎么样？” 克拉拉笑了笑，靠到了楚天疆的肩头上。“为什么不换个角度想想呢？他们都是失去了父母的孤儿，在荒野里流浪了好几个月，至少有很长一段时间了，靠偷窃为生，而且随时都有可能丧命。他们不是不需要大人照顾，也不是不需要别人关爱，而是很久没有得到照顾与关爱而变得自我封闭。尼科尔她们都很漂亮，又很善良，很容易得到小孩子，特别是青春期的男孩的爱慕与信任。你让尼科尔她们去照顾这帮孩子，已经表明你想收留他们，不会让他们再次流落荒野。” 楚天疆笑着摸了摸克拉拉的脸蛋。“怎么，你不喜欢他们？” “如果他们改不了不爱卫生的习惯，我肯定不喜欢他们。”克拉拉嫣嫣一笑，说道，“不过我相信，尼科尔她们的魅力，能够让那四个男孩改邪归正，而那两个女孩嘛，自然会以尼科尔她们为榜样。” “这么说，你也认为应该收留他们？” “你都做出决定了，还需要问我吗？”克拉拉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老公，你从来没有做过错的事情。我知道，你狠不下心，所以才决定帮助他们。当时在莫斯科，你不是因为同样的原因才帮助我的吗？” 楚天疆叹了口气，这到是事实。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都饿坏了。” “今天有胃口了？” “稍微好了一点，反正就是想吃东西，只是混身没有力气，不想动。” “行，你就在这里坐着，我去给你把早点弄来，送到你手上。”楚天疆在克拉拉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才起身离去。 早点以面包、腌肉与罐头食品为主，只是专门给克拉拉准备的那一份例外。 虽然美国不缺食物，但是以能够长期保存的粮食为主，既面粉、大米、熏制好的肉类与罐头等等。因为农业生产还没有完全恢复，加上西部地区适合开垦的土地并不多，又严重缺乏劳动力，所以无法长期保存的食物，比如新鲜蔬菜与水果、鲜牛奶等等都十分紧缺，也就十分珍贵。 克拉拉的这份早餐中，有一个青苹果与一些野生水果，还有一条清蒸的鲜鱼。 与当初在河谷家园照顾安娜一样，楚天疆非常细心的服侍克拉拉吃完了早点。为了不让克拉拉被鱼刺卡住，他还把蒸鱼的骨刺一根一根的剔了出来，其细心周到连在一旁服侍的侍女都觉得十分惊讶。 要知道，在这个世道上，即便是贵妇，也只是女人服侍，那有男人服侍女人的事情。 克拉拉吃完早点的时候，斯图尔特与卡罗尔也来了。看两人的样子，恐怕昨晚搞得太有激情，都没有休息好。 也就在两人开始吃早点的时候，尼科尔她们带着吉米等六个孩子从湖边回来了。 “老楚，这是怎么回事？”斯图尔特对楚天疆的态度已经大为改观，正式把楚天疆当成了合伙人。 “什么怎么回事？” “那些孩子。”斯图尔特朝正走过来的吉米等人指了一下。 “他们就是昨晚的那些劫匪。” 斯图尔特一愣，说道：“你把他们全都抓住了？” “不是我抓住了他们，而是他们自己来的。”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打算带他们去拉斯维加斯。” 斯图尔特又是一愣，随即笑着说道：“他们的年纪不小了，都能劳动，能卖个好价钱。” “斯图尔特？”楚天疆的脸色立即变了。“我打算收留他们，而且他们不是奴隶，是我的随从。” “什么！？” “我会让他们从事一些力所能及的劳动，而且供养他们的费用由我承担，不会对商队造成额外的负担。”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他们都是自由人，不是努力。记住这句话，我不会再次提醒你。” 斯图尔特叹了口气，说道：“你确实是个好人，可是你救得了他们，能救所有人吗？” “能救多少算多少。”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到了拉斯维加斯，你得买下足够多的车辆，聘请足够多的司机与护卫人员，然后把能够买到的儿童少年全都买下来，然后再考虑其他奴隶。” “这……” “怎么，有问题吗？” “少年卖不了好价钱，儿童更加不值钱，没有哪个奴隶主愿意购买需要喂养好几年才能劳动的奴隶。” “他们不是奴隶。” “可是……” “是不是我给你的钻石还不够？” 克拉拉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把装着钻石的袋子掏出来，放到楚天疆手上。 “这里，应该还有一百多颗吧。”楚天疆把袋子丢给了斯图尔特。“不够的话，我再去想办法。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优先购买少年与儿童，然后是妇女，最后才是男人。到底能买下多少，得看你能找到多少，以及能够买到多少车辆。到了拉斯维加斯，所有未成年人，以及愿意留下的妇女，都归我，其余的全归你。至于购买的车辆，以及雇佣的护卫人员，也全部归你。只要你办好这件事，我不但会安排一支强大的力量护送你前往休斯敦，还会给你一份额外的报酬。” “这……” “我会给你相当于总花费百分之五十的个人酬谢，而且是额外的。” “额外的？”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前提是得办好这件事，让我感到满意。” “行，就照你的吩咐去做。”斯图尔特是个商人，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楚天疆已经给了他一百多颗大钻石，即便他没有带一个奴隶返回休斯敦，百分之五十的额外报酬也能让他一夜暴富。 楚天疆也没再跟斯图尔特罗嗦，让尼科尔把几个少年带了过来。 除了吉米，年纪最大的那个少年叫米勒，是这群孩子的头目；两个年纪稍微小一点的男孩中，高点的那个叫纳尔逊，矮点那个叫贝克；两个少女中，十二岁的是艾丽莎，十一岁的是费丝。 六个孩子，都换上了玛雅为他们找到的衣服，只不过都是成人的衣服。 等他们介绍完自己，楚天疆才开口说道：“虽然你们都是孩子，但是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具有独立生存能力的个人，因此我尊重你们的意愿，给你们一个自由选择的机会，而且是唯一的机会。” “什么选择？”米勒的胆子最大，也最为桀骜不驯。 “现在，你们面前有两条路。”楚天疆竖起两根手指头。“第一，吃一顿包饭，然后带上我给你们的一些食物，立即从我眼前滚蛋，而且祈祷再也不要遇见我。如果你们胆敢再来我的营地里偷窃，我会把你们当成真的劫匪，我那几个手下也会毫不迟疑的开枪，你们下次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第二条路呢？” “跟我去拉斯维加斯，然后去别的地方。但是……”楚天疆仔细打量了米勒一番，才说道，“走上这条路之后，你们就成了我的手下，必须听从我的指挥，从事一些力所能及的劳动。做为回报，我为你们提供生活与安全保障，空闲的时候，我会让尼科尔她们教你们读书写字。” “我们上过学。” “那就教你们一些其他的生存技能，比如格斗、射击等等。如果你们表现得好，我还会亲自教你们一些更高超的战斗技巧。” “你是军人 ？”米勒有点不相信楚天疆。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不但是军人，还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军人。只是，你们必须记住，走上这条路之后就不能回头了。今后不管是跟着我，还是跟着我指派的人，你们都是团队里的成员。当然，在你们长到十八岁，能够独自面对这个残酷世界的挑战，能够自行解决麻烦的时候，我会给你们第二次机会，由你们自己决定是继续留在团队里，还是独自出去闯荡。” 米勒的眼珠子转了几圈，似乎动心了。楚天疆知道，不但米勒动心了，吉米等另外五个孩子早就动心了，只是他们都在等米勒做出决定。 第一百四十四章 昔日赌城（中） 天亮后不久，商队上路了。 因为要照顾克拉拉，所以楚天疆留在了大巴上，依然让尼科尔她们与安德烈三兄弟轮番到前面探路。吉米等六个孩子比楚天疆预料的要老实一些，除了每次都会在吃饱之后把一些食物偷偷藏起来之外，没有做其他出格的事情。此外，商队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他们还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接下来三天，商队每天只行进了不到两百公里。 不是无法走得更快，而是楚天疆处处都在照顾克拉拉，特意控制了速度。比如在经过损毁较为严重的路段时，楚天疆会让克拉拉下车，然后背着她走过去，以免车辆过于颠簸对她造成不良影响。 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连克拉拉都有点受不了。 当然，克拉拉不但毫无怨言，还感到非常幸福。在这个世道上，能够得到丈夫无微不至的照顾，绝对是天大的幸福。 楚天疆对克拉拉、对尼科尔她们的关怀与照顾，还有对待侍女的温和态度，也影响与改变着六个少年。几天下来，即便是最为桀骜不驯的米勒都相信，平常严肃冷漠的“队长”不是坏人。 “队长”是六个少年在私下里给楚天疆取的绰号。当然，他们只是在私下里这么称呼楚天疆。当面的话，米勒跟着安德烈三兄弟称呼楚天疆为“老板”，另外五个少年都叫楚天疆为“楚大哥”，或者“大哥”。 虽然遇到了几股劫匪，而且每天晚上都有劫匪试图偷袭营地，但是在楚天疆展示了出神入化的枪法，干掉几名胆大包天的劫匪之后，没有一股劫匪敢于袭击营地，更没有劫匪在白天伏击商队。 离开死谷的第四天上午，商队到达了拉斯维加斯。 可以说，楚天疆他们回来得非常及时。 留守拉斯维加斯的执事已经下令整备行装，准备明天一早离开拉斯维加斯，北上前往盐湖城。斯图尔特及时回来，商队自然留了下来。随后，斯图尔特安排手下去收购车辆与采购给养。 斯图尔特忙得不可开交，楚天疆也就没有去打扰他。 安顿下来后，在尼科尔的强烈要求小，楚天疆带着她们，还有克拉拉与安德烈三兄弟离开了下榻的旅馆。因为担心吉米他们会受到骚扰，所以在尼科尔的要求下，楚天疆把他们也叫上了。 大灾难之前，拉斯维加斯是全世界有名的赌城，更是旅游胜地。 虽然在大灾难中，受强地震影响，拉斯维加斯的建筑物受损严重，而且在随后遭受地外文明入侵时，拉斯维加斯还成了一座空城，但是经过当地白人集团几个月的辛苦营建，拉斯维加斯已经非常繁华了。 这是楚天疆此次来美国，遇到的第一座有电力与自来水供应的城市。 因为没有来自外地的游客，加上没有多少人有钱赌博，所以昔日那些闻名全球的赌博公司全都倒闭，而金碧辉煌的赌场被改做他用，比如成为了斗兽场与角斗场，或者成了大型角斗士训练场。只是，仍然有很多赌场被改建成了商场与集贸市场，昔日非常有名的“大金字塔”就成了一家专门面向权贵阶层与富裕平民，以售卖奢侈品、珠宝、与各种奇珍异玩为主的商场。 楚天疆他们的目的地就是这里。 在出发前，楚天疆让安德烈去找旅馆老板专门打听了拉斯维加斯的情况。 与美国各地一样，在拉斯维加斯通用的不是用纸印制的货币，而是各种贵重的、具有保值功能的硬通货。最常用的，自然是各种按照标准重量铸造，在背面印有发行者标记的金条与银币。更高级的就是钻石，特别是没有切割的天然大颗粒钻石，而且这些钻石是商人最常用的硬通货。主要是天然钻石不但具有保值功能，而且比黄金白银更容易携带，非常适合走南闯北的商人携带。只是，大颗粒天然钻石很昂贵，通用性不是很好，除了大宗交易，一般都用不上。在每个商场与集贸市场附近，都有“官方”的金融兑换点，而且用钻石兑换金条与银币不需要支付手续费，只有把金条与银币兑换成钻石，才需支付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五的手续费。 兑换金条与银币这些事情，自然用不着让楚天疆操心。 张小刚早就打听到了美国的情况，为楚天疆准备了两百多颗钻石。临行前，楚天疆把这些钻石分成了三部分，半数由克拉拉保管，四分之一由安德烈三兄弟保管，最好的一些由尼科尔保管。 这座奢侈品商场，依然叫“金字塔”。 与以往的商场不一样，底层与上面几层都是一些算不上稀奇的货物，主要是各种服饰与鞋子。只是，仍然以女士服装为主，男士服装与鞋子只占了一层，另外三层全是各种各样的女装。再往上，也就是最上面几层，贩卖的才是货真价实的奢侈品，不过只是这个时代的奢侈品，比如各种各样的香水，女性的化装品，男士的电动剃须刀，精密的电子手表，以及像掌上计算机这类的电子产品。 因为斯图尔特已经打了招呼，晚上才来找楚天疆商讨商队的事情，所以有半个上午与一个下午的时间，楚天疆他们也就不慌不忙的从商场的一楼开始，一层层往上，而且在每一层都花了足够多的时间。 严格说来，这是楚天疆第一次陪女人逛商场。 当尼科尔她们不厌其烦的进入每一家店铺，逐一试穿每一件看上眼的衣裤，还不厌其烦的跟店主讨价还价，楚天疆终于明白，即便像蕾切尔这种严重缺乏耐心的女人，在购物的时候也很有耐心。特别是涉及到价格，她们的表现总能让楚天疆瞠目结舌。有时，为了一个银币，她们能跟店主耐心的磨上半个小时，而且结果往往被店主赠送一些根本不值钱的小玩意给打发掉。 最疯狂的还不是尼科尔她们，而是克拉拉。 在唯一贩卖孕妇商品的商店里，克拉拉磨蹭了一个半小时，结果把各种款式的孕妇装都买了一套，还买了很多暂时用不上，也许今后也用不上的东西，比如十只婴儿奶瓶、五件防辐射服。 楚天疆根本想不明白，需要买防辐射服吗？ 大灾难之后，还能正常使用的电子产品已经寥寥无几，各种电磁辐射几乎绝迹，用得着防吗？ 如果不是楚天疆坚决阻止，恐怕克拉拉还会买下十张婴儿床与十箱纸尿片。 只是，克拉拉与尼科尔她们也没有忘记楚天疆，连安德烈三兄弟都顺带受到了照顾。 在贩卖男士服装与鞋子的这一层，他们花了两个小时，克拉拉与尼科尔她们，各位楚天疆选了一套衣服，总共是八套，而克拉拉还为安德烈三兄弟选了三套衣服，随后又为他们各选了五双鞋子。 当然，全都是世界级名牌，不过得加上一个“前”字。 在这个世道，对绝大部分人来说，服装的主要功能不再是好看，而是保暖与适用，只是好看的服装都成了奢侈品。 楚天疆很是怀疑，他有没有机会穿上克拉拉与尼科尔她们为他买的那些衣裤。 至于安德烈三兄弟，恐怕永远也不会穿那些看上去很名贵，其实非常不便于行动的西装与礼服。 楚天疆也明白了一点，即女人购物，主要是为了享受大手大脚花钱的快感。 对于很少购物的尼科尔她们来说更是如此，每次付账的时候，她们都很兴奋，而负责结账的安德烈总是满面愁容。 楚天疆到觉得无所谓，因为他对金钱没有一个明确的直观概念。 天黑后，众人才来到专门贩卖各种看上去很稀有名贵，实际却毫无价值的各种奢侈品的商场顶楼。 虽然楚天疆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买下那些东西，比如电动剃须刀，他根本用不着，而电子手表更是摆设，还有那些所谓的能够正常使用的掌上计算机在楚天疆眼里就是垃圾，但是克拉拉与尼科尔她们依然疯狂采购了一番，买下了一大堆恐怕永远也用不上，放在家里都觉得碍眼的东西。 众人离开商场时，安德烈三兄弟都快被各种包装袋淹没掉了。 虽然安德烈提议直接会旅馆，但是想到回去还有一大段路，而且他们没吃午饭，楚天疆带着对付去了商场旁一家亮着霓虹灯，门口还站着两名侍女，进出者都是西装革履，看上去很高级的餐厅。 十八人，占了两张大桌子，而且携带的物品太多，仍然显得很拥挤。 所幸的是，大概是过于昂贵，来这里吃饭的人并不多，大部分餐桌都空着，也就不会碍着别人。 克拉拉与尼科尔他们很高兴，连吉米等六个小鬼也很高兴，因为尼科尔在一家卖童装的商店里为他们各买了几套新衣服，他们不用继续穿成人的衣服。大家都很高兴，楚天疆自然也很高兴。唯一高兴不起来的，恐怕只有一直负责结账的安德烈，因为他最清楚这次疯狂采购的花费。因为楚天疆与尼科尔她们不需要吃东西，所以按照十个人的分量点了饭菜，而且为了照顾克拉拉，专门点了几样很清淡，而且营养丰富的菜肴，还为辛苦一天的安德烈三兄弟点了几瓶烈酒。别忘了，安德烈三兄弟是俄国人，而且是西伯利亚的牧民，不但爱喝酒，还酷爱烈酒。至于六个少年，根本不在意吃什么，只想吃饱。他们跟着逛了一天，没吃午饭，早就饿坏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昔日赌城（下） 侍女把最后一份菜肴送上来的时候，在楚天疆耳边低语了几句。 楚天疆一愣，笑着说道：“不行。去告诉他，我不习惯跟陌生人打交道，而且我也没有兴趣认识他。” “先生，这……”侍女显得有点为难，还偷偷看了眼餐厅对面那几名客人。 楚天疆掏出一根半盎司重的金条，丢到了侍女托着的盘子里。“就这么告诉他，如果他们找你麻烦，你来告诉我。” 看到黄灿灿的金条，侍女也有了胆量，没再打扰楚天疆。 “怎么回事？”克拉拉的听力跟正常人一样，没有听到侍女在楚天疆耳边说的话。 “还能怎么样？有个有眼无珠的家伙，请我们的男人过去跟他喝两杯。”蕾切尔听得很清楚。“还说想交个朋友。” “就是哪几个？”克拉拉朝餐厅对面的那几个人瞥了一眼。 楚天疆冷冷一笑，说道：“那些家伙都不是好东西，我们进来的时候，他们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你们。那样子，恨不得用眼神拔光你们的衣服。我没去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就该自祷多福了。” “要我去收拾他们吗？”蕾切尔有点急不可耐。 “没这个必要，他们盯着你们看，表明你们有魅力，而且又没有伤害你们。”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吃饭吧，吃饱了就回去。” 这时候，那名侍女又赶了过来，神色显得很为难。 “先生……” “我说过了，我不想认识他们。” “可是……”侍女咬了咬牙，说道，“先生，我们只是小本经营，得罪不起像你这样的大人物，我们……” “他威胁你了？” 侍女赶紧摇了摇头，说道：“先生，就算给我一个面子。老板已经说了，你们今晚的饭菜全免费。” “免费？” “只要你肯过去坐一会，跟那几位先生聊几句。” “问题是，我付得起账，也不想吃白食。” “先生……” 楚天疆叹了口气，没再为难侍女，说道：“行，我就过去坐坐，不过不需要免费，你等下把账单送过来。” “这……” “怎么，要我现在就结账走人吗？” 见到楚天疆态度强硬，侍女也就不再坚持，赶紧带着楚天疆朝餐厅对面的那几位客人走了过去。 “这位先生，好面熟。” “我不认识你，而且我相信你也不认识我。”楚天疆坐下来，仔细打量了那人一番。腰肥肚圆，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家伙，只是皮肤黝黑，还有明显的晒斑，表明他是斯图尔特的同行，即四方行走的商人。虽然这家伙坐着，但是楚天疆一眼就看了出来，他的身高不会超过一米八，体重绝对不在三百磅以下。楚天疆不得不怀疑，这个家伙能不能自己站起来行走几步。 随即，楚天疆又观察了同桌的另外四人。 除了一个看上去很文弱，而且长得很秀气，甚至可以说是很有女人味的年轻人是这个胖子的助手，也就是执事一类的角色之外，另外三个家伙都是人高马大，一看就知道以前在部队里干过，还很有可能是特种兵，或者是实战经验丰富的老兵，他们显然是这个大胖子的保镖。 “哈哈……”大胖子笑了笑，说道，“你真会说笑。虽然我们之前不认识，但是不等于现在与今后不认识。” “说实话，我还真不想认识你。” “你……”大胖子猛然收住笑容，说道，“我叫佩雷斯，相信你听说过这个名字。” “可惜的是，我确实没有听说过。”楚天疆觉得很是无聊，敲了敲桌子，说道，“没别的事，就到此为止吧。” “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请你过来吗？” “我没兴趣。” “与那几个小妞有关，也没兴趣？” 楚天疆的眉头微微跳了一下，克制住了一拳打扁那长胖脸的怒火。 “她们都很漂亮，还很年轻，货色不错，你开个价吧。” “开价？” “对于漂亮女人，我一直很大方。” 楚天疆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家伙还真是有眼无珠。 “只要价格合适……” “你搞错了，她们都是我的女人。” 佩雷斯哈哈一笑，说道：“这世界上，所有女人都属于男人，而每个男人都可以随意处置他的女人。” “她们不是货物，记住了。” “女人都是货物，即便是最高贵的女人，也是她男人手里的货物。” 楚天疆觉得这家伙无法理遇，而且他们的谈话，尼科尔她们都能听到，安德烈三兄弟也能听到，再谈下去的话，保不准蕾切尔会冲上来杀了这个大胖子。虽然楚天疆并不可怜这个大胖子，而且这个乱世根本没有警察，没人管这些事情，但是想到店家是无辜的，觉得没有必要在这里动手。 想到这里，楚天疆站了起来，觉得没有必要跟大胖子纠缠下去。 “怎么，你觉得我买不起吗？” 楚天疆没有理会大胖子，这家伙脑袋缺根筋。 “告诉你，我佩雷斯想要的东西，没有买不来的。”大胖子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三名保镖立即站了起来。 紧接着，尼科尔她们与安德烈三兄弟也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坐下，别惹事！楚天疆用意识警告了尼科尔她们，又朝安德烈三兄弟递了个眼神，让他们也坐下。 “你他妈的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肯卖，那些小妞依然会落到我手上。” 听到这句话，楚天疆转过身来。“我只警告你一次，你要是敢打她们的主意，我保证会让你……” “让我怎么样？老子就打她们的主意，而且……” “很好，既然把话说明了，那就直接点吧。”楚天疆上前两步，冷冷一笑，对大胖子说道，“不管你是何方神圣，我保证你无法活着走出拉斯维加斯，而且我会在离开拉斯维加斯之前，让你求我杀了你。” “你……” 大胖子刚想说什么，安德烈三兄弟再次站了起来，而且走了过来。 虽然楚天疆的身材不算魁梧，看上去没有多强的战斗力，但是安德烈三兄弟都是标准的壮汉，丝毫不比大胖子的三名保镖差。 大胖子迟疑了一下，让三名保镖坐了下来。 楚天疆也没再理会大胖子，而克拉拉根本没有吃多少东西，六个少年则早已狼吞虎咽的填饱了肚皮。 结账之后，楚天疆带着众人离开了餐厅。 因为出来的时候没有驾车，又没有出租车，所以楚天疆他们只能步行返回旅馆，而这是一段不算太短的路程。 离开餐厅后不久，安德烈就赶上了楚天疆。“老板，有人在跟踪我们。” “我知道，让他们跟踪吧。” “他们人不少，肯定是那个家伙的手下，要不要教训他们一顿？”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到偏僻点的地方去，等下你们保护好克拉拉，让我来对付他们。” “有这个必要？” “我也好久没有运动过了，让我练练手脚吧。” 安德烈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随后，楚天疆又吩咐了尼科尔她们，让她们护着吉米等人。不是楚天疆想练手，而是安德烈三兄弟都喝了酒，尼科尔她们、特别是蕾切尔出手又没轻重，闹出人命是小事，可是一下干掉几十人，那就是大事了。 来到一条偏僻的街道上，楚天疆首先停下脚步。 安德烈三兄弟护着克拉拉，尼科尔她们则带着吉米等人又往前走了几十米，才在路边停下脚步。 此时，跟踪楚天疆他们的人已经赶到，有差不多一百人，全是人高马大的壮汉。 只是，他们都没有携带枪支，或者说没有直接使用枪支，手上拿的是木棒与钢管之类的打斗器械。 带头的那人一声吆喝，其他人立即散开。 楚天疆没有多少耐心，也不想在这些家伙身上花太多时间，更不想让他们去逼着安德烈三兄弟与尼科尔她们动手。 人群还没完全散开，楚天疆就动手了。 虽然楚天疆尽量把速度控制在合理的范围之内，每一拳每一脚都控制好了力道，但是转眼间，三十多名壮汉就被打翻在地。被击中头部或者心口，直接昏死过去的很幸运，被打断手脚就没那么幸运了。 当半数以上的壮汉被楚天疆打翻在地，而且不是断手就是断脚，受伤最轻的也断了好几根肋骨，或者是严重脑震荡。剩下的壮汉一看形势不对，立即放弃了围攻念头，纷纷转身逃走了。 克拉拉、尼科尔她们与安德烈三兄弟见怪不惊，而且都知道楚天疆已经手下留情。 只是，吉米等六个少年却是看得目瞪口呆。楚天疆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就打翻五十多个比他强壮得多、持有器械的对手，而且每次都只出一拳或者一脚，没有在一个对手身上出两招。如此强悍的格斗能力，超出了六个少年的想像，而他们，特别是四个男孩，更对楚天疆敬佩不已。要知道，这是他们被收留后，首次见到楚天疆亲自动手跟别人打架。楚天疆没有对付那些逃走的壮汉，因为他们不过是大胖子雇佣的护卫人员。这个世道，人人都在为生活卖命。 第一百四十五章 生财之道（上） 回到旅馆，楚天疆先安顿好其他人，才去找到斯图尔特。 斯图尔特刚刚泡完澡，两名侍女正在用毛巾擦掉他身上的水珠，服侍他穿上衣服，而放在案桌上的饭菜还没动过。看样子，斯图尔特在外面奔波了一天，也是刚刚回来，而且被累坏了。 “怎么样，玩得开心吗？” “还好吧，在金字塔商场逛了一天，买了不少东西。” “那里的东西可不便宜。”斯图尔特挥了挥手，两名侍女立即知趣的离开了。“你也才回来吧，吃过晚饭了？” “在外面吃的，你先吃饭吧。” “没事，边吃边说。”斯图尔特到餐桌旁坐下，等楚天疆走过来坐下，他才说道，“我去车辆交易市场逛了一下午，订下了一百多部状态还不错的，只是够不够，要明天去过奴隶交易市场才知道。” “这里有奴隶交易市场？” “在郊外，而且是非法的，只是没有人管。”斯图尔特叹了口气，说道，“我打听到一些消息，恐怕我们的资金不够。” “不够？” 斯图尔特点了点头，说道：“在我离开的十多天里，这附近发生了两场战争，一是白人集团攻灭了瑟奇莱特的拉美集团，二是北面的三个小型割据势力为了争夺唯一的水源地发生混战。这段时间，每天都有大量奴隶运到拉斯维加斯，还以妇女与儿童为主。如果按照你的要求，我们准备的资金肯定不够。” “这些奴隶都是战争中的俘虏？” “准确的说是平民，如果是军团里的官兵，如果没有及时逃走，也会被处死，或者会被阉割掉。” 楚天疆一愣，说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男人都有野心，如果不是男人，也就没有了野心，或者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斯图尔特叹了口气，说道，“此外，市场对‘净身人’的需求很大，一些权贵人物，还专门购买净身的少年。” “妈的！” “两场大规模战争，至少会产生十万，也许更多的奴隶。当然，大部分奴隶会被送往盐湖城。” “为什么？” “盐湖城是西部地区最大的奴隶交易中心，而且以贩卖劳动奴隶为主。因为拉斯维加斯的白人集团没有公开支持奴隶买卖，所以在这边贩卖的主要是一些高素质的娱乐奴隶，数量自然不会很多。” “大概有多少？” “根据我的经验，高素质的娱乐奴隶只占总数的二十分之一。” “如果总共有十万奴隶，意味着有五千？” 斯图尔特点了点头，说道：“这些奴隶，不会在同一天上市交易，会分成十多批，甚至数十批。” “为什么？” “维持奴隶交易市场的热度。” “这……” “贩卖奴隶的，实际上就是拉斯维加斯商会。与休斯敦商会一样，拉斯维加斯商会也依附于当地的割据势力。说得简单一些，拉斯维加斯商会得看白人集团的脸色行事，为白人集团的利益服务。虽然拉斯维加斯白人集团没有公开支持奴隶买卖，但是仍然通过商会征收高额贸易税。为了获得更多的利益，商会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提高奴隶的卖价。每天，都有商队来到拉斯维加斯，而且大多会购买奴隶。如果在一天之内把奴隶全部卖掉，不但无法卖出好价格，还会让没有及时赶到的商队落空。经常这样，商队就不会来拉斯维加斯，白人集团也就别想在贸易中获利。此外，分批次出售，可以让一些大型商队，特别是以购买奴隶为住的大型商队在拉斯维加斯停留更多的时日，而商队留在拉斯维加斯，每天都会消费，也就会让拉斯维加斯变得更加繁华，让拉斯维加斯的旅馆、酒店、餐馆、商场等获得更多收入，也让拉斯维加斯的平民有更多的工作机会，还能吸引更多的自由雇佣兵与雇佣军团，而这些都能让白人集团获利。” 等斯图尔特讲完，楚天疆笑了笑，说道：“看来，这还是一门学问。” “确实是一门学问，而且很深奥。”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为了获利，拉斯维加斯白人集团会故意发动战争呢？” 斯图尔特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没有战争，绝大部分割据势力都无法生存，大型割据势力也不例外。密西西比河以东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在密西西比河以西，割据势力之间的战争有一个非常明显的规律。” “什么规律？” “奴隶资源枯竭的时候，战争就会爆发。” “这……” “拿这次的两场战争来说。十万奴隶，大概能够维持一个月的贸易需求，而且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二十天。也就是说，再过十多天，肯定会再次爆发战争，而且很有可能是大规模歼灭性战争。”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还需要多少资金？” “这得看实际情况。”斯图尔特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战争结束之后，在大多数商队还没有收到消息的情况下，一些以倒卖奴隶为主的商人会买下最初几天贩卖的奴隶。等到商队来到拉斯维加斯，这些倒卖商人会把买下的奴隶拿出来出售。为了吸引商队，拉斯维加斯商会会在最初即日出售一些高素质奴隶，并且制造一些新闻。因为商队还没到达，所以这些奴隶的售价都不会太高。经过倒卖商人转手，售价肯定会大幅度提高。当然，我们来得确实有点晚，今后几天贩卖的娱乐奴隶不会超过两千人，也许只有一千五百人，而倒卖商人手里的奴隶应该在五百人左右。如果按照两千人计算，而且素质都比较好的话，大概需要一万盎司黄金。” “这不是很多。” “当然不多，关键是，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斯图尔特叹了口气，说道，“一辆可以乘坐三十人的大巴，至少需要两万盎司黄金，而一辆可以乘坐二十人的小巴，也需要一万盎司黄金。如果买下了两千名奴隶，至少需要六十辆大巴，或者是一百辆小巴，这里就是一百多万盎司黄金了。” “这……” “相对来说，这也是很小的一笔钱。从拉斯维加斯到盐湖城，要走十天，一辆大巴需要一千升柴油，一辆小巴需要八百升柴油，总共需要八万到十万升柴油，而这需要大约三十万盎司黄金。运送这些油料，至少需要一辆、最好是两辆油罐车，而且出于安全考虑，最好把燃油增加一倍。算上油罐车的话，总共需要大约一百万盎司黄金。此外，两千多人在十天里消耗的粮食，大约需要十万盎司黄金。”斯图尔特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还没有算上护卫队。按照标准，运送两千名娱乐奴隶的商队，至少需要一支一千人的护卫队，而到盐湖城的佣金就需要二十万盎司黄金。如果算上护卫队的车辆，燃油消耗与日常给养等等，总共需要大约三百万盎司黄金。” “总共是多少？” “六百万到七百万盎司黄金。” “相当于多少颗我给你的那种大钻石？” “至少七百颗。如果有更大的钻石，能够少一点。” 妈的！楚天疆暗自咒骂了一句，说道：“照你这么说，就算你把这批奴隶全部送到了休斯敦，也未必能赚到钱。” “那可错了。” “是吗？” 斯图尔特笑了笑，说道：“娱乐奴隶不是劳动奴隶，一名高素质的娱乐奴隶，特别是年轻漂亮、被驯服了的女性娱乐奴隶，价格是很难确定的，但是绝对不低。在休斯敦，一名这样的高素质娱乐奴隶，卖出一万盎司黄金的高价都不足为奇。如果运气好，遇到一些比较特殊的买主，还能卖得更高。即便是素质一般的娱乐奴隶，卖给夜总会或者是驯化场，也能卖出一千盎司黄金以上的高价。两千名娱乐奴隶，只要有一半活着到达休斯敦，哪怕素质都很一般，也能稳赚不赔。” “可惜的是，我没有打算让他们去休斯敦。” “这就是问题，你是在赔钱，而不是在赚钱。”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赔钱与否是我的事，反正我会给你足够的好处。至于资金，我会想办法。” “最迟明天晚上。” “这么急？” 斯图尔特点了点头，说道：“订购那些车辆，我已经用掉了三分之二的资金，剩下的恐怕只够买下明天上市交易的奴隶了。” “行，明天晚上就给你送来。” “你不去奴隶市场？” “这……” “如果有事，也没关系，不过我建议你也去。” “斯图尔特，我绝对信任你。” “我知道，如果你不信任我，也不会把这么大一笔资金交给我来打理了。只是，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斯图尔特叹了口气，说道，“毕竟，明天去购买奴隶的不只是我们，还有其他商人。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有点放不开，有的时候未必舍得出高价，到时候你要是不满意的话……”“行，我明天跟你去。”这时候，楚天疆想到了开始发生的事情。 第一百四十五章 生财之道（中） “佩雷斯！？”斯图尔特很是惊讶的看着楚天疆。“那家伙，是不是个大胖子，而且晒得很黑？”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你认识他？” “当然认识，可是你怎么会不认识他呢？” “我不认识他，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斯图尔特愣了一下，说道：“你以前，肯定没有去过丹佛，对不对？” “也对，也不对。大灾难之前去过丹佛，大灾难之后没有去过。” “那你不认识他，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他来自丹佛？” 斯图尔特点了点头，说道：“他是丹佛商会的总务，而且是最厉害的总务之一。与休斯敦商会不同，丹佛商会与丹佛犹太人集团不是依附关系，而是共生关系，或者说丹佛商会是丹佛犹太人集团的一部分。丹佛犹太人集团很独特，一直没有向外扩张，而且向所有商会开放丹佛市。与丹佛比起来，拉斯维加斯只是一座乡下城镇。虽然我没有去过密西西比河以东地区，但是至少在密西西比河以西地区，没有哪座城市能够与丹佛媲美。当然，到了丹佛你就明白了。” “这与佩雷斯有什么关系？” “丹佛是一座商业城市，准确的说是一座完全为了服务商队与商会而存在的城市，服务业是丹佛的核心产业。现在这个世道，你也应该知道，最吃香的服务业是什么。”斯图尔特勉强笑了笑，说道，“丹佛商会控制着整个丹佛市的服务业，至少有八成以上的夜总会、酒店、歌舞厅等服务性产业在丹佛商会的掌握之中。为了维持如此庞大的服务业，丹佛商会一直在各地收购娱乐奴隶，特别是年轻漂亮的女性，佩雷斯干的就是这一行，而且做得非常出色。在西部地区，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 “难怪那家伙那么嚣张。” “他招惹你了？”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他让我为克拉拉与尼科尔她们开价，还派手下来找麻烦，结果被我教训了一顿。” 斯图尔特一愣，说道：“这样的话，你最好别去丹佛了。” “是吗？” “虽然佩雷斯只是一名总务级的商队领队，但是他在丹佛商会里的地位很高，如果他要对付你的话……” “现在不是他要对付我，而是我要对付他。” “什么？” “我说过，不会让他活着离开拉斯维加斯。”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当然，至少不会让他活着回到丹佛。” “你……你闯大祸了。” “斯图尔特，你认为我是害怕危险的人吗？” “老楚，你根本不知道。哎！”斯图尔特叹了口气，说道，“这样吧，买下这批奴隶，你跟我去休斯敦。不管怎么样，你帮助小姐脱险，还资助我扩大商队，会长肯定会保护你，在休斯敦没人可以对付你。” 楚天疆一愣，笑着说道：“斯图尔特，我知道你是好意，不过嘛，你得相信我。” “可是……” “马克那么蛮横，还不是死在我手上？” “他不是马克，而且丹佛商会不是……”斯图尔特咬了咬牙，说道，“丹佛商会是丹佛犹太人集团的核心势力之一，商会会长就是犹太人集团的实际统治者，而你得罪了丹佛商会就等于得罪了犹太人集团。马克再厉害，不过只是一名军团长，而且他带来的手下也就只有五百人，而犹太人集团有二十支军团，每支军团的人数都在五千以上。就算你很厉害，也绝对不是十万人的对手。” “这么说，那我更不能放过佩雷斯，绝对不能让他活着回到丹佛。” “老楚……” “这件事与你无关，而且到达丹佛之后，你就立即前往休斯敦。再说了，丹佛是开放性商业城市，而且丹佛犹太人集团宣称保护所有外来商队，只要有足够的护卫力量，丹佛商会不会明目张胆的对付你。”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至于今后的事，更与你无关了。当然，如果我在丹佛混不下去了，肯定会去休斯敦找你。到时候，还得靠你引见，好在休斯敦获得立足之地。” “这是当然，只是……” “好了，不说这些。”楚天疆压了压手，说道，“你对那个佩雷斯有多了解？” “他与我同一天到达拉斯维加斯。现在看来，他应该早就收到了消息，知道拉斯维加斯白人集团要发动战争，所以在这里等着收购奴隶。他率领的是一支大型商队，护卫在一千人以上。如果这次收购到了足够多的奴隶，还要去盐湖城碰碰运气的话，也许护卫的数量会超过一千五百人。” “这是小事，我们也可以招募更多的护卫。” “你想怎么对付他？” “在拉斯维加斯杀人，有问题吗？” “如果杀的是奴隶，肯定不会有问题，即便是普通平民，只要没有被当场逮住，也不会有大问题。只是佩雷斯这样的大人物，如果他在市区出了事，拉斯维加斯白人集团肯定要给丹佛商会一个交代，也就会全力抓捕凶手。更重要的是，他没有住在旅馆里，而是有固定的寓所，还有足够多的保镖。” “这些都难不到我，关键是，如果我杀了他，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你说的是哪方面的后果？” “比如，他的商队会不会解散？” “当然不会，任何一支商队都不会因为总事或者总务遇害而解散，肯定有替代者，大型商队更是如此。” “这么说，如果我杀了他，他的商队依然会离开拉斯维加斯，返回丹佛？” 斯图尔特点了点头，说道：“更重要的是，拉斯维加斯白人集团肯定会安排护卫力量护送商队离开，而丹佛方面很有可能派来一支规模庞大的军团，护送其返回丹佛，因此就不要想在路上劫掠商队了。” 楚天疆一愣，笑着说道：“这么说，我得让他活着离开拉斯维加斯。” “他有上千名护卫。” “我说过，这是小事。” “这些护卫，其实都是丹佛犹太人军团里的官兵。” “也是小事。”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想知道的是，如果我劫掠了他的商队，把他购买的奴隶抢过来，会不会有问题？” “你是说，那些奴隶身上会不会有他留下的印记？” “每个奴隶都有吗？” “当然，只不过大部分奴隶都是在卖给奴隶主之后，才会由奴隶主在他们身上烙下家族的印记。可惜的是，丹佛商会不一样。佩雷斯购买的奴隶不会卖给其他奴隶主，而是分配给商会里的各个服务机构，因此在买下这些奴隶之后，就会在他们身上留下烙印，表明他们已经是丹佛商会的财产了。” “有没有办法祛除这些烙印？” “我没有试过，不过应该有办法。比如，设计一个相似的家族徽章。”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这就好办，反正我还没有建立家族，也没有家族徽章，正好在这上面想想办法。” “你真的打算劫掠佩雷斯的商队？” “怎么，你认为我是说着玩的？”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放心好了，我不但不会连累你，而且会分你很多的好处。” “老楚，我不是见钱眼开的人，只是觉得这么做太危险了。” “斯图尔特，你得知道，如果我不对付他，他也会对付我。虽然我不想惹麻烦，但是现在麻烦惹上了我。克拉拉、还有尼科尔她们跟我是什么关系，你也很清楚。佩雷斯竟然敢打她们的主意，我肯定不会放过他。与其让他回到丹佛，发动商会来对付我，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斯图尔特叹了口气，说道：“这样的话，我们就得抓紧时间雇佣护卫。” “这个好说，在哪里能够雇佣到足够多的护卫？” “有专门的护卫雇佣市场，我们明天下午过去。” “只是这样一来，我们就不能住在旅馆里了。” 斯图尔特点了点头，说道：“明天，我安排手下去找一座合适的院馆。商队的规模扩大之后，住在旅馆里很不方便。” “越大越好，不要在乎花多少钱。” “这……” “放心吧，明天一早，我再给你一些钻石。记住了，大气一些，钱不是问题，关键是怎么花掉。” 斯图尔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还有，最好在僻静一点的地方。” “什么意思？” “商队规模扩大了，肯定会被别人盯上，说不定佩雷斯还在想办法对付我们，所以我们得找个合适的住处。”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要是麻烦找上门来，你显然不希望在闹市里打打杀杀吧？” “这样的话，就只能住到郊外。” “郊外就郊外，有我这帮人，安全不是问题。” “好吧，我去安排。”斯图尔特暗自叹了口气，说道，“老楚，我可是把身家性命全都押在你身上了。”“这表明你很有眼光，没有看错人。”斯图尔特一愣，忍不住苦笑了起来。显然，楚天疆也确实太自信了，甚至达到了自大的地步。只是，走到这一步，除了继续跟楚天疆合伙，听从楚天疆的吩咐与指挥，斯图尔特已经别无选择。 第一百四十五章 生财之道（下） 楚天疆回到房间的时候，克拉拉已经睡着了。 因为知道尼科尔她们不仅仅是楚天疆的手下，所以斯图尔特很用心，专门为楚天疆安排了一间有四个卧室的套房。按照楚天疆的安排，尼科尔陪着克拉拉，蕾切尔她们六个则是每两人一间卧室。 “怎么，没睡着？” “等你回来呢。”尼科尔轻手轻脚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 “克拉拉没事吧？” “还好吧，只是有点反胃，把晚上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我已经吩咐安德烈，让他准备了一些吃的。” “你想得很周到。” “这也是在学习。”尼科尔笑了笑，说道，“等我们安定下来，我们也会有这一天，到时候你就要头痛了。” “怎么会呢？”楚天疆呵呵一笑，搂住尼科尔，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我巴不得，现在就带你们回到河谷家园，以后再也不出来了。然后嘛，让你们都变成大肚婆，我好同时照顾你们。” “忙得过来？” “怎么，怀疑我的能力？” 尼科尔笑了笑，说道：“要不，我们现在就开始努力？” “今天不行。” “怎么不行？克拉拉已经睡着了，而且我保证不叫出来。” “今天还有其他事要做。”楚天疆扭了下尼科尔的鼻子。“开始，斯图尔特告诉我，我们给他的钻石快花光了，而且还欠缺很多。你想想，拉斯维加斯白人集团会把那些兑换的钻石存放在什么地方？” “我们要去偷钻石？” “还有别的办法吗？” 尼科尔眼珠子一转，说道：“以我们的能力，找到藏钻石的地方，再把钻石偷出来应该不难，只是未必能在今晚得手。” “问题是，我们明天必须给斯图尔特一些钻石。” “这个嘛，我觉得很简单，根本用不着去打别人的主意。”“什么意思？”“威廉姆斯改造出来的X战士就能在体内，改变碳的晶体结构，合成钻石，难道我们办不到吗？” 楚天疆一愣，立即在尼科尔的脸上亲了一口，说道：“尼科尔，你真是个天才。” “你只是没有想到而已。” “走，我们去蕾切尔的房间，你去把其他人都叫过来。” “现在就动手？” “当然，而且得在天亮前完工。” 两人没再耽搁，尼科尔去叫上了住在另外两个房间里的克洛伊等人，而楚天疆则首先试着制造出了一颗钻石。 显然，用能量体来重新排列碳原子，形成钻石的晶体结构，根本不是难事。 至于制造钻石需要的材料，就更不是问题了。空气中的二氧化碳，木材、煤炭、油料与所有食物里面都有碳元素。 当然，楚天疆使用的是煤炭。 旅馆的每个房间里，要么有一个壁炉，要么有一个火炉，而且烧的是无烟煤，或者是木炭与竹炭。 没费多少功夫，楚天疆就利用煤炭中的碳元素，制造出了一颗五十克拉的钻石。 因为是在能量体产生的高温与高压环境中自然形成的，所以这颗巨大的钻石与天然钻石没有半点分别。 很快，尼科尔她们也掌握了用能量体制造钻石的办法。 其实非常简单，首先根据需要制造的钻石的质量，从煤炭等原料中，提取相同质量的碳元素，然后用能量体包裹住这些碳原素，在包裹的密闭空间内产生数千摄氏度的高温与数百万个大气压的高压，也就是达到让碳原子按照钻石的正八面体晶体结构排列的条件，然后保持一段时间，大概几毫秒左右，钻石就形成了。 掌握了办法，一切就好办了。 虽然楚天疆反复叮嘱，为了便于出手，每颗钻石的重量都要控制在五十克拉以内，而且要尽量形成无规则的自然形态，但是尼科尔她们似乎没有把楚天疆的话听进去，而且一个个玩心大起。 尼科尔制造出了一颗重达八百克拉的巨钻，而且是规则的心形。 很快，玛雅她们也纷纷效仿，制造出了很多重量在一百克拉以上，而且形状较为规整的钻石。 蕾切尔更甚，搞出了一颗重两百克拉的血红色心形钻石。 见到这颗钻石时，楚天疆也吓了一跳。虽然楚天疆不大清楚钻石的定价规律，但是彩钻的价格远远高于无色钻石，而且最为昂贵的彩钻就是粉钻、红钻、紫钻与蓝钻，因为这四种彩钻的数量最少。 拿过蕾切尔制造出来的血钻，楚天疆仔细观察了一番。 这颗钻石里没有包含可以改变颜色的杂质，而是钻石内部的晶体结构严重扭曲，使其只反射对应波长的红光，也就成为了红色。显然，蕾切尔在制造这颗钻石的时候，故意改变了晶体结构。 楚天疆没有责备蕾切尔，只是再次叮嘱，必须控制住每颗钻石的质量。 为此，楚天疆订下了一个更严厉的标准，无色钻石的重量在二十到五十克拉之间，而彩钻的重量必须控制在十克拉以内。虽然尼科尔她们很不明白，但是楚天疆说得很清楚，太大的钻石不但不容易脱手，而且会引起别人的猜疑。如果引次惹来麻烦，甚至暴露身份，那就得不偿失了。 在楚天疆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尼科尔她们规矩了许多。 当然，她们也玩够了。不管怎么说，楚天疆没有没收她们违规制造的那些巨钻，而且决定暂时让她们自行保管。 随后，楚天疆尝试则改变钻石的晶体结构，制造出了绿钻。 只是，不管他怎么改变钻石的晶体结构，也只能制造出红钻与绿钻，无法制造出其他颜色的彩钻。 显然，其他颜色的彩钻，需要混合其他元素。 想到这，楚天疆利用空气中含量最多的氮气，也就是把氮元素混合进去，制造出第一颗黄钻。 随后，楚天疆发现，氮元素的多少，直接影响了黄钻的艳丽程度。 只是，在他试着混合其他常见元素的时候，全都失败了。 显然，其他颜色的彩钻，需要混合一些特殊元素，而且必须是能够与碳原子形成正八面体晶体结构的元素。 那么，是一些什么元素呢？ 虽然楚天疆没有系统的学习过高等化学，但是他的中学成绩不错，而且以数理化三门功课学得最好。 很快，楚天疆就想到，既然氮原子能与碳原子混合，那么在元素周期表中，与碳元素挨着的硼元素，以及与碳元素同族的硅元素等，是否也能够与碳原子混合，取代钻石晶体中的碳原子呢？ 想到之后，楚天疆立即动手。 只是，混入硅元素的实验以失败收场。 随后，楚天疆利用从瓷砖地板、墙砖与陶瓷面盆里获得的少量硼元素，制造出了第一颗蓝钻。 看到这颗不是很大，但是晶莹剔透的蓝钻，楚天疆很是兴奋。 只是，当他看到堆积在尼科尔她们面前的那一大堆钻石时，立即就傻眼了。这七个小娘们，竟然弄出了几十公斤钻石，而且绝大部分都是十克拉左右的彩钻，无色钻石的质量都在五十克拉左右。 “够了！”楚天疆有一种很无力的感觉。“就这些吧，别再弄了。” “我们还没玩够呢。”蕾切尔瘪了瘪嘴。 “姑奶奶，你想制造金融危机吗？”楚天疆瞪了蕾切尔一眼，说道，“现在，钻石是最有价值的硬通货，如果我们把这些钻石丢出去，保证会跌价一半以上。把重量在五十克拉以上的无色钻石与重量在十克拉以上的彩钻全部挑选出来，你们各自保管，最好藏在别人都不知道的地方。” “什么地方？” “你们身体里面。”楚天疆叹了口气，又对尼科尔说道，“你跟玛雅去找几个箱子，都要足够结实的，而且是带锁的箱子。” 尼科尔与玛雅带着四只大小不一的箱子回来时，蕾切尔她们已经挑选出了“不合格”的钻石。 “别那么贪心，选几颗好点的出来，等下送给克拉拉，让她也高兴高兴。” “你偏心，好的都给克拉拉。”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别忘了，离开莫斯科的时候，克拉拉可是很大方的，好的都给了你们。” 蕾切尔瘪了瘪嘴，没再多说什么。 随后，按照楚天疆的吩咐，尼科尔她们按照重量在五十克拉左右的无色钻石、小一些的无色钻石，重量在十克拉左右的彩钻与小一些的彩钻，分类装好。楚天疆则去把安德烈叫了过来，吩咐他保管好这四口箱子。 解决了资金问题，楚天疆松了口气。 只是，楚天疆也发现，制造钻石的时候，他与尼科尔她们都消耗了不少的能量体，而这未必是划算的事情。 所幸的是，他们暂时用不着太多的能量体，而且楚天疆随时都在补充能量体。 融合了一些红色能量体，分给尼科尔她们补充了损失的能量体之后，楚天疆才带头躺到床上。显然，其他人都没有自觉离开。只是，在忙碌了大半个晚上，以及天色即将放亮，尼科尔她们也没有精力与时间来折腾楚天疆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大肆挥霍（上） 接过楚天疆递来的布袋子，打开一看，斯图尔特立即傻眼了。 “这……这是……”斯图尔特小心翼翼的取出一颗像鲜血一样红艳的钻石，手还在微微发抖。“这是血钻！？” “怎么，你认为这是红玻璃？” “不，当然不是，只是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血钻。” “是吗？”楚天疆也有点惊讶。为了搞清楚彩钻的价值，楚天疆故意在给斯图尔特的这袋钻石里面，混入了红钻、蓝钻、绿钻与黄钻，而且各一颗，还是挑选的最小的，重量在五克拉左右。 “以前，我只见过一颗大概只有一克拉的血钻。” “血钻很值钱？” 斯图尔特赶紧点了点头，说道：“这一颗血钻就比则一整袋钻石值钱了，其价值大概是同等重量无色钻石的五百倍。我不清楚这颗血钻的成色，如果成色是极品的话，甚至相当于无色钻石的两千倍。” “蓝钻呢？” “还有蓝钻？” 楚天疆点了点头，斯图尔特赶紧打开口袋，仔细翻找了起来，找出了埋在下面的另外三颗彩钻。 “老楚，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是吗？不过几颗钻石而已。” “不过几颗钻石而已！？”斯图尔特朝车外看了一眼，然后把四颗彩钻装入了另外一只口袋。“你知道吗？别说这一袋钻石，就算是这四颗中的一颗钻石，也有可能给我们惹来杀身之祸。” “放心吧，这世界上还没人杀得了我。” “我可不是你，不像你这么厉害。” “跟我在一起，也没人杀得了你。”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怎么样，另外三颗彩钻也很值钱吧？” “那颗蓝钻的价值与血钻差不多，绿钻与黄钻差一点，也比无色钻石贵重得多。”斯图尔特笑了笑，说道，“最值钱的是血钻，也就是红钻，蓝钻的价值与红钻差不多，而绿钻与黄钻就要差一些了。” “这些钻石够了吗？” “足够了，别说按照你的要求，就算到了盐湖城，也足够我们买下几千名奴隶了。” “盐湖城的事情，到了盐湖城再说，先办好眼前的事。记住了，不要吝啬金钱，用完了还有。等你去休斯敦，我再送你几颗彩钻，让你留着纪念。”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钱来身外之物，而且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有没有钱根本不是主要问题，关键就是，有了钱之后如何花掉。” “恐怕，这世界上，也就只有你会这么想了。” “那也未必，至少安德烈与尼科尔他们都是这么想的。” 斯图尔特笑了笑，说道：“说实话，到现在我才明白，像安德烈他们那种厉害角色为什么要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在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人不是想着如何花钱，而是想着如何赚更多的钱。” “你也是？” “我是俗人，当然无法免俗。” “那就尝试着改变吧。当然，改不了的话也没什么，毕竟我们都是俗人，只是我们的价值观不同而已。” 斯图尔特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因为克拉拉与尼科尔她们要跟着来，又花了很多时间盥洗梳妆，克拉拉还缠着尼科尔用昨晚制造出来的一颗巨型血钻与一些蓝钻，为她打造了一条钻石项链，花了大量时间，所以众人来到郊外的奴隶交易市场时已经晚了，第一批奴隶已经被送上了交易台，几名奴隶商人正在竞相出价。 有趣的是，克拉拉挂在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反而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显然，没有人见过那么大的血钻，也没有人见过那么多的蓝钻，更没有人见过完全由彩钻镶嵌而成的项链。别说其他人，连斯图尔特都认为克拉拉的那条相连上镶嵌的是一些红宝石与蓝宝石，其他人恐怕会认为是彩色玻璃。虽然红宝石与蓝宝石的价值也不低，但是远远比不上钻石，更比不上彩钻。 楚天疆说得很清楚，买下所有女人与儿童，斯图尔特也就没有耽搁，赶紧去交易管理处缴纳了保证金，领取了参与竞价交易的叫价牌。第一批十名女奴的素质不错，斯图尔特赶回来的时候，竞价还没结束。 包里有钱，心里自然不慌。 当斯图尔特直接把叫价提高一倍之后，其他商人纷纷放下了叫价牌。 接下来，被赶上交易台的三批三十名女奴，都被斯图尔特以其他商人难以企及的价格买了下来。 斯图尔特放手去做，楚天疆没有必要出面干预。 楚天疆的注意力也不在位于中央的交易台上，而是交易场对面，跟那名年轻执事与三名保镖坐在一起，还带了十几名护卫的佩雷斯身上。交易场，更像是一个圆形赛场，中央的交易台高出地面两米，而且沿逆时针方向缓慢旋转。出售的奴隶在被赶上交易台之前，会被拔得一丝不挂，而且用清水冲洗干净。站在交易台上维持秩序的人员，用手上的皮鞭强迫奴隶双腿并拢，双臂置于身体两侧。随着交易台缓慢转动，坐在四周看台上的商人能够看清奴隶全身上下，从而对奴隶的素质做出评估，再根据评估的结果决定出价，最终通过竞拍的方式进行交易。 佩雷斯也盯着楚天疆，准确的说是盯着楚天疆身边与身后的克拉拉与尼科尔她们。 大概是前四批女奴的素质都没达到佩雷斯的最低要求，他一直没有出价。直到第五批女奴上台，当天拍卖的第二个小高潮才到来。 按照斯图尔特的介绍，娱乐奴隶的拍卖与劳动奴隶有很大区别，即卖家会根据特点把奴隶分成好几批，每一批的数量在十到二十人之间，而且每一批都有某个特点。为了卖出更好的价格，交易市场与卖家会精心安排奴隶的拍卖顺序，素质最好的会安排在最后，而素质较好或者是有特点会安排在最开始，并且每隔几轮就安排一批，以便使整个拍卖交易过程都具有足够的吸引力。 这此上台的也是十名女奴，准确的说是五对双胞胎。 显然，“双胞胎”正是这批女奴的特点。只是五对双胞胎中，只有一对养眼，另外四对都是滥竽充数，其中两对的年龄都在十六岁以下，还没有发育成熟，有一对的年龄已经在三十岁以上了，而另外一对则相貌平平，甚至有点丑陋。只是，十名女奴是统一售卖，不会拆开了卖。 这也是提高卖价的手段。 卖价由一千盎司黄金起步，比前四批女奴高出了五倍！ 斯图尔特很积极，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只是楚天疆给他使了个眼神，然后朝对面的佩雷斯看了过去。斯图尔特立即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没有急着叫价，而是等着佩雷斯首先叫价。 不到两分钟，这批女奴的价格就被炒到了五千盎司黄金。 “她们值多少？” “最多一万，也许有人会出到两万。”斯图尔特是这方面的行家。“真正有价值的只有那对姐妹，其他的都不值钱。” “她们每一个都有价值。”楚天疆笑了笑，说道，“等下，不管佩雷斯出价多少，都直接提高十倍。” “十倍！？”斯图尔特有点傻眼了。 “我说过，钱不是问题，明白？” 斯图尔特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楚天疆给他的那一袋钻石，少说也有五百颗，那四颗彩钻至少相当于一千颗二十克拉的无色钻石，总价值在一千万盎司黄金以上，把拉斯维加斯的所有奴隶买下都绰绰有余。 “一万！”对面，佩雷斯出价了。 “有人出一万，还有出更高价格的吗？” 楚天疆瞪了眼斯图尔特，让他不要犹豫。 “十万！”斯图尔特哪敢迟疑，反正出钱的不是他，而且他花的钱越多，今后得到的回报就越多。 这下，整个交易场都沸腾了，连主持拍卖的交易师都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斯图尔特。 “十万！”斯图尔特重复了一句。 “有人出十万，有人出十万，还有出更高价格的吗？” 佩雷斯的面容扭曲，这个价格让他根本无法超越。要知道，就算那对姐妹花很不错，其价值也绝对没有十万盎司黄金。即便在丹佛、或者休斯敦这样的大都市，那对姐妹花能卖到五万盎司黄金就很不错了。 交易师连喊了三遍，在没有人继续加价的情况下，拍板成交。 当然，正式成交还需要完成后继手续，主要就是结清款项，办理奴隶的过户手续，获得由交易场开具的身份证明。按照规定，在办完这些手续之后，买家就能带走奴隶，也可以交给交易场代管。在买下第一批女奴后，楚天疆就让斯图尔特派了一名手下回去，让安德烈三兄弟驾车过来。 看到佩雷斯盯着自己，楚天疆朝他竖起了两根中指。佩雷斯的嘴都气歪了，却对楚天疆无可奈何。只要他还想在拉斯维加斯做买卖，就不能在交易场对付楚天疆。在交易场，比的不是谁的拳头硬，而是谁的钱夹厚。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大肆挥霍（中） 按照交易场的规矩，在五轮拍卖结束之后，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 安排休息，除了让买家能够缓口气，主要还是为了交易安全。这就是，前五轮竞拍成功的买家都需要去补交保证金，完善一些必要的交易手续，以确保买家能够在拍卖结束之后能够足额支付款项。如果买家没有及时补交保证金，除非立即支付全部购买款项，不然交易就会被取消，交易场则会重新安排拍卖。 按照这个规定，斯图尔特要去交纳大约十五万盎司黄金的保证金。 所幸的是，交易场可以直接使用钻石。 因为娱乐奴隶的价格都比较高，还往往出现争相竞价的场面，所以交易场有专业的钻石鉴定师，还有用来鉴定钻石品级的仪器设备，能够当场对商人拿出来的钻石定价。虽然定出的价格未必公平，比市场价普遍低两成左右，但是大部分商人不会携带太多金条，只能吃哑巴亏。 十五万盎司黄金，相当于十五颗二十克拉的无色钻石。 当然，斯图尔特也很精明，他只用了一颗五十克拉的钻石。 在品质相同的情况下，钻石的价值与其质量不是呈线性关系，而是指数关系。一颗五十克拉的无色钻石，价值是同品质二十克拉钻石的十多倍。因为大钻石很罕见，所以在大笔交易中，卖方更愿意接受大钻石，而不是常见的普通钻石。用一颗五十克拉的顶替十五颗二十克拉的，斯图尔特并没吃亏。 接下来五轮，拍卖的都是十到十四岁的少年。 佩雷斯对这些未成年人不感兴趣，其他商人也是意味索然，因此斯图尔特以相对低廉的价格买下了这五批奴隶。 再往后是五批成年男性，而且都是体格强壮的男人。 显然，这些男性奴隶都有成为角斗士的基本素质，而且其中一些很有可能就是其他割据势力的军团官兵。 前四轮，斯图尔特都没有出价。 楚天疆说得很清楚，他们不买男性奴隶。 让楚天疆略感惊讶的是，佩雷斯买下了其中两批，而且是素质最好的两批，出的价格都不低。 “丹佛有进行角斗表演的竞技场？” 斯图尔特正在跟坐在另外一侧的卡罗尔说笑，听到楚天疆的话，立即回头说道：“我没有听说过，而且犹太人集团禁止一切野蛮娱乐。” “佩雷斯买下那些家伙干吗？” “这……应该是用于私下角斗表演吧。” “私下角斗？” 斯图尔特笑了笑，说道：“任何割据势力制订的规矩，都只是用来骗人的。就算几乎所有割据势力都禁止进行奴隶贸易，却又都在暗中支持、甚至是暗中从事奴隶贸易一样，只要不公开进行就行了。不管是在丹佛，还是在休斯敦，以及其他禁止决斗表演的地方，都会在私下进行。” 楚天疆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 这时候，第五批男性奴隶上台。只有两名男性奴隶，而且体格都不算强壮，还都是东方人。 楚天疆暗自一惊，斯图尔特都有点惊讶，还看了楚天疆一眼。 “老楚……” “别急，看看再说。” 这时候，交易师上台，破例介绍了两名奴隶的身份。他们都是日本侨民，准确的说是日裔美国人，在大灾难之前是洛杉矶日本黑帮的成员，格斗技术极为厉害，擅长使用日本武士刀。为了证明这一点，交易师还让手下送来了两把武士刀。只是为了安全起见，是两把训练用的木刀。随后，在交易场的人员用皮鞭鞭策之下，两名奴隶很不情愿的用木刀进行了一番格斗表演。 虽然只是表演，但是楚天疆看了出来，这两个家伙确实身手不凡。 随后，拍卖开始，起价十万盎司黄金。 这次，佩雷斯率先加价，而且直接开出了二十万的高价。 “如果卖给竞技场，或者是角斗士训练场，他们值多少钱？” “那得看他们的对手，以及参加的角斗表演。如果他们真的很厉害，能够成为大型角斗表演的骁将，也就是最后出场的主将，他们的身价就难以估量了。即便只是在中途出场的猛将，价值也在五十万以上。”斯图尔特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他们也是亚裔，你想把他们买下来？” “不急，看看再说。” 片刻后，这两名奴隶的价格被炒到了四十万盎司黄金，而且叫出这个价格的，依然是佩雷斯。 虽然还有两名商人在加价，但是加的幅度都很小，连佩雷斯也不例外。 显然，大部分商人都认为他们有成为猛将的潜力，却不相信他们能够成为骁将，因此五十万是最高价格。 很快，佩雷斯喊出了五十万。 “再不出手就来不及了。”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你觉得，我们该买下他们？” “你才是大老板，而且是你出的钱，买不买由你决定。” “克拉拉，你觉得呢？” “我？”克拉拉愣了一下，说道，“总不能让阿列克谢与瓦连京一直当司机吧。只是这两个家伙如果不能驯服的话，你花的钱就白费了。当然，钱不是问题，而且买与不买的影响都不大。” “那就当做件好事吧。” “买？”斯图尔特赶紧问了一句。 “买！一百万。” 斯图尔特愣了一下，赶紧举起手上的叫价牌，喊出了“一百万”。 这下，再次全场震惊。 要知道，有资格到这里来参加拍卖的商人，都是奴隶贸易的行家，一眼就能看出每一名奴隶的价值。用高出一倍的价格，购买两名只配在竞技场里进行角斗表演的奴隶，绝对算不上是划算买卖。更重要的是，奴隶商人只是商人，不是角斗士训练师，因此在买下这类奴隶之后，大多会转手卖给角斗士训练师，而角斗士训练师对奴隶更加挑剔，未必会出如此高的价格。显然，这种角斗奴隶与之前的女奴存在很大的差别，特别是在定价机制上，有明显的不同。 如果买下来，却卖不掉，那就是不折不扣的亏本买卖。 佩雷斯很愤怒，只是商人的本质，即绝不做亏本买卖的观念，让他克制住了再次加价的冲动。 此时，佩雷斯也看了出来，楚天疆根本不是以商人的身份购买奴隶。 虽然最后五轮才是每天拍卖的精华，最抢手的女奴中素质最好的，都会安排在最后五轮进行拍卖，但是见到斯图尔特积极的去补交保证金，而且打听到斯图尔特已经拿出了一颗五十克拉的钻石，佩雷斯知道今天是无望了，也就在最后五轮拍卖开支之前离场，没有留下来自取其辱。 只是，跟斯图尔特对着干的不止是佩雷斯。 最后五轮，只拍卖了三十名女奴，年龄都在二十岁左右，大部分都很漂亮，最后一轮拍卖的还是一对姐妹，只不过不是双胞胎。按照楚天疆的授意，斯图尔特每次都出了一个让其他商人都无力超越的价格。 “照这样下去的话，你今天给我的资金，恐怕明天就会花光。” “昨天，你也是这么说的。”楚天疆哈哈一笑，拍了拍斯图尔特的肩膀。“我说过，钱不是问题。” 虽然吃不透楚天疆的资本到底有多雄厚，但是想到楚天疆从来没有食言，斯图尔特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这时候，交易场的人员主动来找斯图尔特前去结算。 二十批奴隶，斯图尔特买下了其中的十六批，总共花掉了大约七百万盎司黄金，也就是七百颗二十克拉的无色钻石。 这次，斯图尔特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在结算的时候，他拿出了那颗十克拉的血钻。在经过五名钻石鉴定师的一致评定，与综合估价之后，交易场以一千颗二十克拉的无色钻石兑换了这颗血钻。也就是说，只用这一颗血钻，斯图尔特不但买下了全部奴隶，还收回了之前用来充当保证金的钻石，最后还让交易场给他补了三百颗二十克拉的无色钻石，看上去好像没有亏本。事实上，斯图尔特不但吃了亏，还吃了大亏。两天之后，这颗血钻就在拍卖会上以两倍的价格被拉斯维加斯白人集团的一名权贵买了下来，再后来，这颗血钻被镶嵌到了一枚象征着权力的戒指上。 在得知消息之后，斯图尔特后悔不已。 当然，楚天疆反而不以为然。别说十克拉的血钻，只要他愿意，弄出一颗一千克拉的血钻也只是举手之劳。再说了，克拉拉胸前那条项链上，就有一颗重五十克拉的极品成色心形血钻。如果一颗十克拉的血钻价值两千万盎司，也就是七十多吨黄金，那么克拉拉项链上的那颗血钻，恐怕能把拉斯维加斯买下来。如果把那四口箱子里的钻石算上，也许能买下整个美国。只是，楚天疆真要这么做的话，意味着钻石将大幅度贬值，总价值也就必然会大幅度缩水。等斯图尔特结了账，交易场的人员把他买下的奴隶送了过来。安德烈三兄弟早已赶到，与斯图尔特的两名手下开了五辆客车过来，刚好能装下一百多名奴隶。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大肆挥霍（下） 有了充足的资金，办什么事都更加容易。 楚天疆他们在交易场消磨时间的时候，斯图尔特手下的一名执事，即之前留守拉斯维加斯的迪伦已经在拉斯维加斯租下了一个面积超过一千英亩，有十多栋房舍，主体建筑是一栋占地近五千平方米、包含地下室有五层、有数百个房间的别墅，附近有河流、湖泊与森林的大庄园。 当然，这是楚天疆的意思。 按照斯图尔特的计划，他们至少要在拉斯维加斯呆上十天，还要在这里组建一支规模不低于一千人的护卫队，然后才会赶往盐湖城，所以楚天疆认为需要一个足够大的地方，最好比较偏僻。 至于要不要把这个庄园买下来，楚天疆还没有想过。 因为交易数额巨大，加上占了很大的便宜，所以交易场免费提供一支护卫队，护送楚天疆他们前往庄园。 有拉斯维加斯白人集团护卫队的保护，一路上没有遇到麻烦。 回到庄园，斯图尔特立即安排手下安顿好那些奴隶。楚天疆提出了明确要求，即他们不再是奴隶，因此除了限制活动范围之外，不能限制他们的自由，更不能粗暴对待，还要给予他们应有的照顾，比如提供足够的食物，用于避体与御寒的衣物，还有提供用于夜间取暖的棉被与柴火。 这些，都需要费不少功夫。 此外，下午还要去招募护卫人员，斯图尔特也就没有时间陪着楚天疆。 当然，楚天疆也不需要他陪着。 楚天疆带着克拉拉与尼科尔在庄园附近转了一圈，借机用能量体部署了警戒线，并且勘察了周围的地形。 以前，这里应该是一座牧场，其南面是一片开阔草地，河流在西面，湖泊在西南，而东北是一座不算太陡峭的山丘，再往北则是一片不太茂密的树林，而且河流两岸，也有一些较为高大的树木。 因为离拉斯维加斯只有十多公里，所以庄园附近没有劫匪出没。 这也与庄园废弃了很久有关，在楚天疆他们之前，这里已经有好几个月没人居住，甚至没人打理。 在这个乱世，也没有多少平民敢住在郊外。 楚天疆他们回到庄园的时候，斯图尔特的侍女已经准备好了午饭，那些买回来的女奴则在唯一的水井旁洗澡。大概经常在光天化日下裸露身体，而且男人本来就很少，她们根本不在乎被别人看到。楚天疆带着克拉拉与尼科尔她们回来的时候，有几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奴还一直盯着楚天疆。 “老板。” “怎么，有事吗？”楚天疆把目光转向了朝他走来的安德烈。 “那两个家伙，你的亲自去看看，不然我会杀了他们。” “是吗？” “反正，我觉得不应该解开他们的镣铐。” “尼科尔，你们陪着克拉拉。还有，去把那几个小鬼头叫来，让他们不要盯着那帮裸体女人。一个个毛都没长齐，就有了色心，长大了还怎么了得？”楚天疆叹了口气，对安德烈说道，“走吧，我们去看看那两个家伙。” 楚天疆与安德烈走开时，尼科尔与蕾切尔去把藏在井边草丛里的四个小鬼揪了出来。 听到米勒的惨叫声，楚天疆知道，蕾切尔肯定在教训他。这几个小鬼都很早熟，而且处于青春期，生理机能正在发育，肯定对异性、特别是成熟异性充满好奇，说不定晚上还会做春梦。 那两个日裔被单独关押在一个小棚屋内。 以前，这里应该是鸡舍。 “把他们带出来吧。” 安德烈朝守在门口的列昂尼德与瓦连京点了点头，两人立即进去，把两名日裔奴隶拖了出来。 “安德烈，你去找两把武士刀来。” “这……” “去吧，别多问。” 安德烈清楚楚天疆的习惯，更知道楚天疆的实力，也就按照吩咐去做了。 “瓦连京，去弄点吃的来，容易消化的那种，不要太多。” “老板……” “去就是了。” 瓦连京点了点头，也离开了。 “列昂尼德，取掉他们的镣铐。” “这……” 楚天疆笑了笑，觉得已经说得够多了。 列昂尼德没多问，立即用手扳开了两名日裔手上与脚上的镣铐，只是没有退开，而是站在离他们不到三米的地方。 见到列昂尼德直接用手就扳开了镣铐，两名日裔都非常震惊。 要知道，那是用生铁浇铸而成的镣铐，别说用手，即便是用铁锹也弄不开，没有钥匙就只能使用电锯等切割工具。 “我姓楚，他们都是我的手下。”楚天疆上前几步，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是自由人了。” “你是中国人 ？” “准确的说是华裔。也许你们不知道，大灾难之后，幸存的日本人都已移居中国，因此在某种意义上，我们是同胞。” “呸！”个头稍微高一点的那名日裔往楚天疆脚边吐了一口唾沫。 楚天疆笑了笑，没有因此生气，说道：“当然，是否接受我的观点在于你们。只是，我现在给你们自由。” “口说无凭。” “需要凭据吗？” 这时候，瓦连京带着两块蛋糕赶了过来。 “我会让斯图尔特给你们赎身契，不过你们得先吃点东西。如果饿着肚皮离开，别人还会说我小气呢。” “为什么要给我们自由？”较矮的那个日裔终于开口了。 “很简单，你们本来就是自由人，而且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应该是自由人，只是这个世道让你们失去了自由。” “其他人也是？” “当然，我会放了他们，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在离开拉斯维加斯，到达一个能够让他们过上自由生活的地方。至于那些少年，也许还得跟着我一段时间，毕竟他们都是孩子，没有独立生存能力。”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相信，每个人都知道报恩，特别是对于那些与我有着同种价值观的人来说。” 两名日裔相互看了一眼，矮个子说道：“我们会离开，但不是现在，因为你花了很大的价钱把我们买下来，我们要偿还这笔债务。” “偿还？”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怎么偿还？” “你见过我们用刀的技巧，只要让我们上竞技场，我们就能……” “遇到真正的对手，你们连一分钟都活不了。” “不可能！” “那么，我们试一下吧。” 楚天疆朝刚好赶到的安德烈点了点头，说道：“把刀给他们。” 安德烈没有罗嗦，把两把武士道抛了过去。 两名日裔立即伸手接住武士刀，只是同时脸色一变，因为在接住武士刀的时候，他们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 “你们先吃点东西。” “我们不饿。”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如果说谎是你们的本性，我现在就杀了你们。饿就是饿，没有什么好掩饰的。” 两名日裔愣了一下，立即接过蛋糕，几口就吞了下去。 等两人吃完，又喝了几口水，楚天疆才说道：“好了，拔刀吧。” “这不是木刀，是真刀。”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对日本的刀法流派，我也算有点了解。这只是比试，如果你们谁能碰到我的身体，哪怕只是衣角，我就答应你们的要求，找机会让你们上竞技场，还清欠我的债务。” “我们出刀就要见血，绝不例外。” 楚天疆哈哈一笑。“别罗嗦了。我不会还手，只是闪避。我给你们十招，只要十招之内能挨到我，你们就赢了。” 两名日裔相互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几乎同时攻了上来。 可惜的是，他们只是普通人，即便速度再快、即便刀法再好，哪怕楚天疆不还手，也绝对不是楚天疆的对手。 一轮猛攻之后，那名矮个日裔首先停下。 “次郎，够了，我们已经攻了五十多刀！”矮个日裔走到楚天疆面前，丢下武士刀，突然跪了下来。“我是福岛太郎，他是我的弟弟福岛次郎。我们输了，输得心服口服，任由你惩治。” 高个日裔也走了过来，丢下武士刀之后，在哥哥身旁跪了下来。 “惩治？你们又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惩治你们？”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你们不想走的话，今后就跟着我。你们有空就好好练习刀法，有时间的话，我会陪着你们玩玩。如果哪一天，你们有信心在十招之内碰到我的话，就再来找我。你们胜了，我会满足你们的任何要求。” “楚……” “我姓楚，不过我觉得，你们应该跟他们一样，叫我老板。” “老板！” “很好，起来吧。”等到福岛兄弟站起来，楚天疆又说道，“去洗个澡，然后换上一套像样点的衣服。记住了，这里的任何人都不是奴隶，所以你们想找那些女人的话，必须获得她们的同意。” “是！” “安德烈，他们洗了澡之后，你带他们去换衣服。” “老板。”“今后，他们就跟着我了。当然，在打败我之前，他们还不是团队的成员，最多只是准成员。”楚天疆这么一说，安德烈才接受了福岛兄弟。楚天疆也很清楚，安德烈有点瞧不起福岛兄弟，因为福岛兄弟只是普通人，没有超能力，也没有能量体，因此楚天疆才提到福岛兄弟只是准成员。更重要的是，福岛兄弟永远也不可能是楚天疆的对手，也就永远也无法成为正式成员。 第一百四十七章 壮大队伍（上） 楚天疆赶回来的时候，蕾切尔正在教训四个小鬼，特别是最不听话的米勒。 问题是，蕾切尔的教育方法很成问题，除了骂就是打，而且看样子，克拉拉与尼科尔她们也不知道该如何管教孩子。 严格说来，楚天疆也不知道该如何教育孩子。 只是，与吴国雄相处了好几年，以及经常看到大队里的战友教训子女，楚天疆至少懂得方式方法的重要性。 仅仅是打骂，未必能起到正面作用，反而有可能适得其反。 “蕾切尔，够了。” “老公，他们……他们太气人了。”蕾切尔很气愤，只是看米勒屁股上的伤痕，她已经很克制了。 “行了，让我来吧。” “帮我好好教训他们，特别是米勒。” 楚天疆叹了口气，把蕾切尔拉到一边，然后对光着屁股爬在长凳子上的米勒说道：“起来吧，穿好裤子。” “楚大哥，我们……我们不是有意要气蕾切尔姐姐的，只是……” “行了，不用解释。”楚天疆朝吉米压了压手，说道，“我跟你们一样，也是从小孩子长大的，明白你们的感受。” “楚大哥……”米勒咬了咬牙，看样子屁股痛得厉害。 “米勒，你多大了？我没记错的话，好像刚满十六岁吧？还有你们三个，吉米最小，才十四岁，纳尔逊与贝克才十五岁。”楚天疆扫了眼四个男孩，“我在你们这么大的时候，跟你们差不多，受生理变化影响，对异性很是好奇，而且会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去做一些很糟糕的事情。” “偷看女人洗澡？”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这种事我没做过，也没有那个胆子，更没有那个机会，不过总有一些其他方法。” “什么方法？” “这个嘛，时代不同，方法也就不同，对吧？”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非常理解你们的心情，知道你们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只是，你们得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那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你们可以通过书籍、课本了解异性，但是不应该偷看别人洗澡。还有，过早知道这些事情对你们没有好处。” “可是……” “米勒，你相信我吗？” “当然，我们都相信你。” “那就好。”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你才十六岁，两年之后，等你十八岁了，我不再约束你。如果你表现得好，不再做让尼科尔她们生气的事情，到时候我亲自帮你介绍一个女朋友。” “像尼科尔姐姐那么漂亮的女朋友？” “这个嘛，我可不敢保证。不过，到时候你可以自己去找女朋友，找你喜欢的。” “真的？”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好像还真没有。” “好了，记住我的话。”楚天疆在米勒的脑袋上摸了两下，“你是最大的一个，给吉米他们做个好榜样。” “我们也一样吗？”吉米赶紧问了一句。 “你们？”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当然一样，不过你们都得先长到十八岁，不然什么都是白搭。还有，我告诉你们，像尼科尔姐姐这种漂亮女人，都喜欢有能力的男人，不喜欢只会偷看女人洗澡，只会耍嘴皮子的男人。你们要想在长大后找到漂亮的女朋友，就得从现在做起，好好锻炼身体，学习知识，做一个有能力的，能够保护自己的女人、照顾好自己的女人的男人。” “这……这是真的？”米勒似乎有点不大相信。显然，这小鬼在大灾难之前，肯定有过女朋友，说不定还动过手脚，而在他这个年龄段的少女，看重的显然不是能力，而是花言巧语。 “不信？尼科尔，你来告诉他。” “小鬼，你楚大哥说得没错。”尼科尔笑了笑，说道，“他要不是有本事，我们才不会嫁给他。” “你们……嫁给他！？” “对，我们八个都是你楚大哥的妻子。” 米勒立即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楚天疆。 “怎么，不相信？”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不怕你不相信，我还有一个老婆，只是没有跟着我来这里。你要有本事，长大后就娶十个老婆，也许更多。当然，前提是你有足够的能力，能保护她们，照顾她们。” “我真的能娶十个老婆？” “能不能，不是我说了算，而是你自己决定。好好想想，想不明白再来问我，但是再也不要让蕾切尔生气。”楚天疆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蕾切尔生气的时候非常恐怖，我都不是她的对手。” 米勒愣了一下，朝蕾切尔看了过去。 蕾切尔听到了楚天疆的话，立即露出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好了，去吃饭吧。”楚天疆拍了拍米勒的肩膀。“下午不要乱跑，带上艾丽莎与费丝跟着安德烈。” 被楚天疆一番安抚与鼓励，四个小鬼欢天喜地的跑开了。 “老公，你还挺会教育孩子嘛。”尼科尔挽住了楚天疆的胳膊。 “这是教育？明明把他们教坏了。”蕾切尔瘪了瘪嘴，说道，“以后，我的儿子绝对不能这么教育。” “行，等你生下儿子，我绝对不管。” “不管？你敢不管！你不管，谁来管？”蕾切尔在楚天疆的胳膊上使劲掐了一下，“要想老娘给你生儿子，没问题，老娘只管生、不管养。生下来之后就由你负责，不然就别让老娘为你生儿子。”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确实惹不起蕾切尔。 笑闹了一阵，见到克拉拉又开始反胃呕吐，众人才没再继续打闹。 虽然克拉拉的妊娠反应不像安娜那么明显，主要是她的体质更好，但是一路折腾，她吃了不少苦头，也非常难受。 等到楚天疆送克拉拉回房之后，斯图尔特找了过来。 想到下午还要去雇佣护卫人员，楚天疆让安德烈三兄弟留了下来。因为庄园太大，所以楚天疆让玛雅她们五人留下，只带上尼科尔与蕾切尔。在来拉斯维加斯的路上，楚天疆已经教会尼科尔她们如何感应能量体警戒线产生的变化，因此就算楚天疆不在，玛雅她们也能及时发现逼近的危险。 因为大部分自由雇佣兵都有车辆，雇佣军团就更不用说了，所以斯图尔特只准备了一辆越野车。 楚天疆没让斯图尔特带上其他人，而且决定亲自驾车。 拉斯维加斯的护卫人员雇佣市场在城北，而楚天疆他们住在城南，从市中心经过反而会花更多的时间，楚天疆按照斯图尔特的建议，走了市郊的绕城公路，而这是一条比较偏僻的公路。 离开庄园才几公里，刚刚驾车驶上绕城公路，楚天疆就发现了尾巴。 “他们是谁？” “佩雷斯的人。” 蕾切尔立即翻入后备箱，拉出了存放武器的暗格。 “没这个必要，不值得在这些杂碎身上浪费时间。” “我们不干掉这些家伙，他们肯定会去庄园。” “他们当然回去庄园，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在天黑之后。”楚天疆通过后视镜，看了眼正在组装卡宾枪的蕾切尔。“放心吧，我已经给安德烈与玛雅他们做了安排。真要有事，我们能及时返回。” 蕾切尔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也就没再折腾。 此时，楚天疆已经把油门踩到底，越野车在崎岖不平、到处都是坑洼与裂缝的公路上飞奔起来。灵活操控各种车辆本来就是特种兵的基本技能，加上有能量体协助，楚天疆的驾车技能远在常人之上。 转眼之间，尾随的那几部车辆就被甩开了。 直到甩掉尾巴，楚天疆降低了行车速度，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斯图尔特才长出口气，擦掉了额头上的汗水。 “怎么，很紧张？” “有点紧张，我们就四个人，而且我还不是战士，要是被追上的话，恐怕……” “恐怕什么？”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该感到庆幸的是那些家伙，我只是不想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而已。” “你说，他们会去庄园？” “肯定会去，而且天黑之后就会去，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 “可是……” “放心好了，有安德烈三兄弟与玛雅她们五个，就算佩雷斯的护卫队全体出动，我们也能及时赶回。” 斯图尔特咬了咬牙，说道：“妈的，佩雷斯也太过分了。” “你也这么认为？” “他明明知道我是休斯敦商会的总事，仍然想方设法对付我们，一点面子都不给，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斯图尔特，你这种想法就错了。这个世道上，‘面子’这个东西值多少钱？再说了，你不过是一个总事，还是一个不那么出名的总事，而且你们商会与休斯敦白人集团的关系又不是太好。佩雷斯肯定知道这些事情，换成是我的话，也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斯图尔特一愣，随即苦笑了起来。 “当然，他要缠着我们不放，我也不会放过他。”“老楚……”“好了，别想这么多，跟我说说雇佣护卫人员的具体情况。” 第一百四十七章 壮大队伍（中） 虽然大部分商队在出发的时候，都会带上一支规模相当的护卫队，但是对走“大循环”的商队来说，在途中雇佣护卫人员是非常寻常的事情。只有少数规模庞大、或者是有明确目的性的商队，比如像佩雷斯这种在接到消息之后才来到拉斯维加斯的商队，就没有雇佣护卫人员的问题。 关键就是，每支商队都是一个拥有决断权、而且独自活动的团队。 按照斯图尔特的介绍，在美国西部地区，大部分商队走的都是“大循环”，并且在途中不断的进行贸易，以此减轻贸易风险、加快资金的周转速度，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扩大商队规模。 对任何一支商队来说，只有规模足够大，才有足够强的生命力。 有趣的是，几乎所有商队的队长都是从最低级的执事做起，然后领导商队的总事，再继续往上爬。斯图尔特也不例外，他做了一个月的执事，并且在前任总事遇难之后，才成为这支商队的总事。更重要的是，除了极个别有着明确目的的商队之外，所有商队在组建的时候都是小型商队，通过走“大循环”，不断的积累财富，招募更多的人员，逐步发展成为大型商队。 对此，楚天疆也觉得有点奇怪。 商队能够发展壮大，核心就是商队队长，而队长都是从总事开始，因此总事才是商队规模扩大的头号功臣，而一个商会的强大与否，由商队的数量与规模决定，可是商队队长在商会里的地位非常低，别说像斯图尔特这样的总事，即便是总务、总管与大总管，也只是为商会卖命的走卒，根本不是商会的最大受益者。那么，能力强大的商队队长为什么还要为商会卖命呢？ 为此，斯图尔特给出了明确答案。 首先就是，一支商队有没有资格在各个贸易城镇，特别是大型贸易城市做买卖，靠的是商会发放的资格凭证。只有拿到这个资格凭证，商队队长的身份才会得到承认，然后从事贸易活动。其次，任何一支商队都需要信誉担保，特别是在兑换货币，也就是把本地方割据势力发行的金条与银币兑换成买卖所在地的金条与银币时，如果没有本商会的信誉担保，其他地方割据势力就不会接纳。最后，商队队长的级别不同，领取的佣金也不同，比如初级总事的佣金只有百分之五，而高级总务的佣金可以达到百分之二十，分管一方的总管与总领商队的大总管，能抽取每支商队盈利的百分之五与百分之十的佣金，因此只有做大商队，才能获得更多的佣金。 这三点，把所有商队都绑定在了商会身上。 虽然这也不是绝对的，有一些游离在商会之外的商队，但是这些商队规模很小，更多的时候从事的不是经商活动，而是劫掠其他商队，甚至是袭击一些小城镇，再把收获拿到别的地方贩卖。 这种独特的机制，决定了商队队长必须想方设法的扩大商队规模。 显然，这也正是楚天疆提出合伙之后，斯图尔特立即就答应下来。等到楚天疆展示出足够的财力，斯图尔特立即对他唯命是从的根本原因。也许，在到达丹佛之前，斯图尔特难以获得直接好处，但是只要商队的规模扩大了，以及楚天疆兑现了诺言，他就能在到达丹佛的时候拥有一支规模巨大的商队。这支商队将成为他往上爬的资本，让他在休斯敦商会获得更大的发言权。 扩大商队规模，关键不是有多少资本，而是有多强的护卫力量。 按照斯图尔特的经验，对一支以贩卖奴隶为主的商队来说，护卫人员的数量至少要达到奴隶数量的一半。如果以贩卖其他商品为主，护卫力量的多寡则与商品总价值挂钩，即走完全程在护卫力量上的开支，至少要达到总盈利的三成。如果贩卖一些极为贵重的货物，则需要达到五成。 说得直接一些，商队的规模越大、贩卖的货物越贵重，需要的护卫人员就越多。 按照这个标准，楚天疆他们在离开拉斯维加斯之前，至少需要一千名护卫人员。 只是，楚天疆觉得要不了这么多。原因就是，护卫人员不仅仅用来对抗外来威胁，还用来维护商队的秩序。 对以贩卖奴隶为主的商队来说，护卫人员在维护商队秩序上的意义更大一些。 即便是最好的娱乐奴隶，相对于其他贵重商品，都算不上贵重。如果是劳动奴隶，那就非常廉价了。因为奴隶贸易在各地都很盛行，加上奴隶本身并不值钱，所以各个地方割据势力的军团，很少劫掠贩卖奴隶的商队。护卫队要对付的，主要是各地的劫匪，以及一些游离在地方割据势力之外的武装组织。 正是如此，楚天疆认为不需要太多的护卫人员。 首先，楚天疆并没有把买来的奴隶当奴隶看待，因此他有把握让这些人听从指挥，从而最大限度的降低维持秩序的人员数量。其次，楚天疆并不认为劫匪是个很大的威胁，也不害怕地方割据势力的军团，也就没有必要雇佣太多的护卫人员来对付外来威胁，甚至认为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当然，肯定需要一些护卫人员，毕竟商队人员以妇孺为主。 有了这个想法，楚天疆就提到，应该尽量聘请自由雇佣兵，而不是去找那些实力更强大的雇佣军团。 能够聘请的，也就只有这两种人。 斯图尔特较为熟悉的，显然是自由雇佣兵。别忘了，在遇到楚天疆之前，斯图尔特只是一支小型商队的总事。 有趣的是，自由雇佣兵的薪酬反而要高一些。 找自由雇佣兵的，大多是一些小型商队，而且都是短途护卫任务。只有资本雄厚的大型商队，才请得起雇佣军团，而且往往是全程护卫任务，即雇佣军团要伴随商队走完整个贸易旅途。 自由雇佣兵与雇佣军团各有各的特点，也各有各的利弊。 名声在外的自由雇佣兵，往往都有自己的一个小团队，而且非常注重名誉，只要接下了任务，就会拼死护送到底。此外，自由雇佣兵的个人能力都比较强，足以应付对小型商队威胁最大的劫匪。雇佣军团的规模一般在五百人以上，一些大型雇佣军团能达到数千人，甚至拥有重型装备，战斗力非常强悍。只是真正讲信誉的雇佣军团非常少，大多数雇佣军团的成员是乌合之众，对付劫匪还勉强，可是只要遇到地方割据势力的军团，往往会丢下雇主自行逃命。 显然，雇佣军团的信誉还不如自由雇佣兵。 由此产生了一种现象，即能够请得起雇佣军团的，往往是一些拥有自己的护卫力量的大型商队，而请雇佣军团的主要目的，不是让雇佣军团去对抗外部威胁，而是由其负责维护商队秩序，以便让商队自己的护卫力量能够腾出手来。此外，一些大型商队也往往用雇佣军团来壮大声势。 绝大多数小型商队，以聘请自由雇佣兵为主。 也正是如此，很少有小型商队在走“大循环”的时候贸然扩大规模。一些有幸走完“大循环”的商队队长，都会在沿途累积财富，等回到出发地，也就是商会所在地区之后，再扩充规模。 斯图尔特讲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楚天疆也就明白钻石为什么那么值钱了。 显然，小型商队的队长为了便于携带累积的财富，都会把金条与银币兑换成钻石，而且尽可能的兑换成大钻石。 因为小型商队的数量占了商队总量的九成，所以在各个贸易城市，都有专门雇佣护卫人员的地点。此外，大型商队几乎全是本商会的核心，只为本商会服务，而小型商队以追逐利益为目的，给贸易城市带来的利益更大，所以大型贸易城市都非常重视雇佣护卫人员这项产业，往往会在税收、场地等方面提供便利条件，吸引更多的自由雇佣兵与雇佣军团，让商队能够雇佣到足够多的护卫人员。比如在拉斯维加斯，护卫人员雇佣市场就在城北，在通往盐湖城、也就是最主要的贸易线路的起始点附近。商队在这里雇佣了护卫人员之后，能够很方便的上路，不会耽搁太多时间。 从某种意义上讲，护卫人员雇佣市场的兴旺与否，直接反映出了这座城市的状况。拉斯维加斯是美国西部地区五大中心贸易城市之一，虽然规模不及丹佛，但是与另外三座中心贸易城市，即盐湖城、休斯敦与菲尼克斯不相上下。加上拥有仅次于盐湖城的美国西部地区第二大奴隶交易市场，以及附近有几座金矿，所以拉斯维加斯拥有规模仅次于丹佛与休斯敦的护卫人员雇佣市场。此外，拉斯维加斯是大循环的中间站，北面有盐湖城，南面是菲尼克斯，距离都不是很远，非常适合小型商队跑往返短途业务，很多自由雇佣兵都会在此落脚，等待下一位雇主。斯图尔特介绍完情况，楚天疆也驾车来到了护卫人员雇佣市场。 第一百四十七章 壮大队伍（下） 与在驻军基地附近的小镇不同，在拉斯维加斯，雇佣护卫人员不是买方市场，而是典型的卖方市场。 来到护卫人员雇佣市场，斯图尔特首先去领取了代表雇主的号牌。因为没有带上商队的人员，所以斯图尔特还从市场管理中心聘请了一名记录员，再花几块银币，租用了一间用于协商的房间。 按照规矩，斯图尔特把号牌挂在门上后，自由雇佣兵或者是雇佣军团主动找他协商。 当然，在找上门来之前，自由雇佣兵与雇佣军团的人会首先去管理处，察看每个号牌针对的商队的情况，主要是商队规模、货物性质、目的地等关键信息，以及商队队长开出的最低佣金。 按照楚天疆的吩咐，斯图尔特报出的商队信息是以贩卖奴隶为主、规模在两千人以上的大商队，目的地则是丹佛。此外，在自由雇佣兵与雇佣军团最关心的佣金上，斯图尔特开出了市场价两倍的最低标准。 只是，楚天疆这番安排，反而适得其反。 楚天疆并不知道，雇主开出的最低佣金越高，意味着危险越大，护卫人员活着拿到佣金的可能性就越低。 结果就是，楚天疆他们坐了半个小时，依然没有人上门询问。 趁此机会，斯图尔特介绍了一些与雇佣护卫人员有关的制度。 在拉斯维加斯这样的中心贸易城市，雇佣护卫人员是一门正规行当，割据势力制订了极为明确的行业规则，而且内容大同小异。比如，顾主与雇员必须在雇佣市场人员的监督下签署雇佣合同，随后雇主会把相当于总佣金五成左右的保证金交给市场方面，由市场、也就是当地割据势力代为保管，而市场方面会开具一式两份的收据，分别由雇员与雇主保管。雇员在完成了任务之后，将从雇主那获得收据，然后连同自己的收据，找市场方面拿到雇主支付的保证金。为了防止雇员在护送途中杀害雇主，劫取雇主保管的收据，市场方面会与雇主秘密约定一个暗号，而雇主在把收据交给雇员的时候，必须写上暗号。为了防止雇主恶意克扣雇员的佣金，在到达目的地之后，雇员可以找当地的雇佣市场、或者是割据势力，开具任务结束认定书，以此证明已经将雇主安全送达目的地，完成了护送任务，然后凭借认定书返回出发城市领取保证金。 听完斯图尔特的介绍，楚天疆很是感慨，美国人确实擅长制订游戏规则。 即便在这个乱世里，美国人也没有忘记定下合情合理的规则，以此约束市场行为，形成良好的市场环境。 有了规则，自然就有惩罚措施。 如果雇员杀害雇主，试图骗取保证金，那么雇员就会被市场除名，而且美国西部地区五大中心贸易城市的护卫人员雇佣市场是联动的，只要被一个市场除名，也会同时被另外四个市场除名。如果雇主恶意克扣雇员的佣金，只要一经证实，不但雇主所在的商会得全额补偿雇员损失，雇主所在的商队也将失去进入雇佣市场的权力，而商会往往还会因此取缔雇主的商队队长身份。 这套严密的制度，为护卫人员雇佣市场的壮大打下了良好基础。 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即雇佣市场、也就是地方割据势力才是最大的获益者。 原因就是，如果商队在途中遭到劫掠，雇主身亡的话，雇员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拿到雇主的保证金。 也就是说，在这种情况下，雇主交的保证金将落入雇佣市场的腰包里。 按照斯图尔特的说法，每三支离开拉斯维加斯的小型商队就有一支没法到达目的地，而雇佣市场以此赚取的额外利润非常惊人，平均每月在保证金上的额外收入都不会低于三百万盎司黄金。 等了半个小时，在尼科尔与蕾切尔都有点不耐烦的时候，第一名雇员上门了，不过是一名雇佣军团的人。 草草聊了几句，楚天疆就让斯图尔特把他打发走了。 楚天疆的要求很简单，护卫人员在精不在多，不怕不听指挥，只怕能力不够，因此以自由雇佣兵为主。 随后，又来了两名雇佣军团的人。 因为一直没有自由雇佣兵上门，所以楚天疆只能改弦易辙。 只是，在斯图尔特详细了解了这两支雇佣军团的情况，以及对方开出要价后，楚天疆都让他礼貌的谢绝了。 说白了，即便是大型雇佣军团，也以游手好闲的疲民为主，有战斗力的没有几个。 在来到雇佣市场一个半小时之后，第一名自由雇佣兵到来。 楚天疆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个家伙是一名老兵。虽然身材不够魁梧，也算不上强壮，但是眼神与举止气度都表明他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也杀过人，而且是在用枪在目视范围内射杀敌人。 只是，这家伙的要价也不低。 在斯图尔特提出，商队将在盐湖城停留一段时间，而且有可能扩大规模，然后再去丹佛之后，他要求获得两百盎司黄金。 因为是第一个上门的自由雇佣兵，所以楚天疆没有拒绝。 按照规矩，市场的记录员登记下了这名自由雇佣兵的号牌，与口头协议的主要内容。在签署正式协议，也就是雇佣合同之后，市场方面才会提供他的个人信息，并且对照记录员记下的口头协商过程进行核对。如果雇员在进行口头协商的时候，提供了对佣金有影响的虚假信息，雇主有权取缔合同，而雇员也会遭到市场方面警告。如果情节特别严重，雇员甚至会被市场方面除名。 达成口头协议之后，雇员不会离开，而是在外面等着与雇主签雇佣合同。 有了第一名自由雇佣兵上门，也就有第二名。 更重要的是，斯图尔特豪爽的答应了雇员的要价，甚至没有还价的消息迅速传开，吸引来了更多的自由雇佣兵。 接下来半个小时，斯图尔特又与四名自由雇佣兵达成了口头协议，而且都没还价，其中两名自由雇佣兵还有自己的小团队，准确的说是以团队代表的身份前来洽谈，谈好的也是团队的价格。 随后，自由雇佣兵络绎不绝。 为了加快速度，楚天疆亲自出面，对每一位上门的自由雇佣兵提三个问题，而且是三个非常关键的问题，然后决定是否聘请。在楚天疆决定聘请之后，再由斯图尔特与其达成口头协议。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斯图尔特已经与一百多名自由雇佣兵达成了口头协议。 因为其中不少是代表整个团队，所以实际聘请的自由雇佣兵已经超过三百人。 也就在这个时候，楚天疆的眉头突然跳了几下。 “老公……”尼科尔也感应到了。 蕾切尔则直接站了起来，她也感应到了玛雅用能量戒指发出的信号。 “没事。蕾切尔，坐下。”楚天疆长出口气，对斯图尔特说道，“你去看看，外面还有多少自由雇佣兵。” 等斯图尔特出去，尼科尔立即说道：“玛雅她们……” “放心，没事的。”楚天疆笑了笑，因为记录员还在房间里，所以通过意识告诉尼科尔与蕾切尔，他与玛雅约定了暗号，而开始感应到的信号，表明大量敌人正在袭击庄园，不过没有严重威胁。 尼科尔与蕾切尔不知道楚天疆与玛雅约定了暗号，自然不明白信号的含义。 “还有十多个。” “让他们全部进来吧，我们还要回去吃晚饭呢。” 因为楚天疆说过，佩雷斯的人会在天黑后袭击庄园，所以斯图尔特没再罗嗦，立即去把最后一批自由雇佣兵叫了进来。 楚天疆简单询问了一番，就让斯图尔特与他们达成了口头协议。 只是，签署雇佣合同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而且是一百多份合同。所幸的是，玛雅一直没有发来危险信号。 虽然斯图尔特已经尽可能的简化程序了，但是仍然折腾了一个多小时。 留下十颗二十克拉的无色钻石作为保证金，并且与受雇的自由雇佣兵约定，让他们在明天上午去庄园报道后，斯图尔特才离开了雇佣市场。楚天疆已经把越野车开来，在门口等着斯图尔特。 “老楚，出事了？” “不知道，只是我有种很强烈的预感。”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佩雷斯的手下没能在路上拦住我们，但是肯定知道我们来了雇佣市场。如果我是他，就会派人到雇佣市场监视我们。” “然后趁你不在，袭击庄园？”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妈的，这下完了。” “完什么？”楚天疆一直认为，斯图尔特不但胆小，还严重缺乏气量。“如果佩雷斯能这么轻易的干掉我的那几个手下，我还敢跟他斗吗？再说了，克拉拉也在庄园里，我都没有害怕，你害怕什么？大不了，你连夜驾车逃走，去菲尼克斯，然后返回休斯敦，难道佩雷斯还会追着你不放？斯图尔特，你得明白，要做大事，就得有足够大的胆量，更得有足够好的心理素质。如果你不能改掉胆小的习惯，做什么事情都放不开的话，恐怕我们的合作到丹佛就终止了。” 斯图尔特暗自叹了口气。虽然楚天疆把他说得一无是处，但是他没有反驳，因为他确实胆小，也确实缺乏临危不乱的心理素质。 第一百四十八章 绝对威信（上） 楚天疆等人回到庄园时，战斗已经结束，安德烈三兄弟与福岛兄弟正在清理战场。 看到克拉拉与玛雅她们都没事，楚天疆松了口气。敌人的尸体都在庄园外，庄园的围墙上有一些枪眼，在离别墅很远的空旷地方有几处爆炸产生的弹坑，商队人员中只有几名侍女被炸伤。 楚天疆亲自在庄园内外巡视一遍，确认危险已经消除后，才找到玛雅询问了情况。 入夜后不久，佩雷斯的人就到来了，并且包围了庄园。玛雅按照楚天疆的吩咐，除了让凯莉守护克拉拉之外，她与克洛伊、伊莎贝拉、米歇尔来到别墅屋顶上，各占一角，控制了制高点。利用在歼灭骷髅军团的战斗中缴获的大口径狙击步枪，四人能够轻而易举的射杀方圆一千米到一千五百米内的敌人。安德烈三兄弟占据了另外三栋较高建筑物的楼顶，使用机枪对付漏网之鱼。虽然玛雅不太信任福岛兄弟，但是仍然按照楚天疆的吩咐，给了他们两支卡宾枪，让他们守住庄园大门。吉米等六个小鬼也分到了任务，即负责照顾当天从奴隶市场上买回来的少年。商队的人员也没闲着，侍女被分去照顾买回来的女奴，几名执事负责运送弹药、久治伤员。战斗打响后，玛雅用一次令人叹为观止的精确射击，为其他人争取到了十多分钟的准备时间。这一枪，玛雅用缴获的AW50F大口径狙击步枪，轰掉了一名藏在一千五百米外的草丛里，拿着望远镜观察庄园情况的敌人的脑袋。那家伙是一名指挥官，认为一千五百米的距离已经足够安全了。 玛雅等人的枪法，正是楚天疆手把手教出来的。 在河谷家园的时候，楚天疆每天会在闲暇之余，抽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教她们各种战斗技巧。有的时候，楚天疆会带着她们爬到河对岸的山顶上，教她们如何用能量体感知周围的环境，特别是温度、湿度、风向、风速、大气压力等等能够对远程精确射击造成影响的自然因素，以及如何根据这些自然因素来调整瞄准点，确保每一颗子弹在最大射程处依然能命中目标。七个人中，学习最不用功的是蕾切尔，其次是尼科尔，玛雅她们则很用心，训练也很刻苦。 这些训练，在歼灭骷髅军团的战斗中发挥了重大作用。 此时，玛雅打出的这一枪，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利用这十多分钟，庄园里没有战斗力的妇孺全部转移到离围墙最远的别墅里，凯莉带着克拉拉进了地下室，安德烈三兄弟分别进入了各自的战位，福岛兄弟用两部越野车堵死了大门，协助战斗的执事为每个狙击点送去了足够多的弹药，还在每栋建筑物附近准备了几只装满水的水桶，以便及时灭火。 等到佩雷斯的人准备妥当，正式发起进攻的时候，玛雅等人已是严阵以待。 在四支大口径狙击步枪，以及三挺通用机枪的精确打击下，佩雷斯派来的人全都成了扑向烈焰的飞蛾。 虽然大口径狙击步枪的射速很慢，而且弹匣容量只有五发，但是百分之百的命中率与防弹衣抵挡不了的强大威力，让绝大部分进攻者倒在了离庄园围墙五百米之外的地方，少数漏网之鱼也没能靠近庄园，均在离庄园围墙三百米之外的地方被通用机枪压制，随后就被无情射杀。 只有极个别的亡命之徒，在逼近庄园之后，用上了枪挂榴弹发射器。 只是，围墙离别墅还有好几百米，而枪挂榴弹发射器的最大射程也就四百米，打出的四十毫米低速榴弹根本碰不到别墅。 毫无希望的进攻持续了不到十分钟，佩雷斯的人就仓皇撤离了。因为不知道敌人是否已经全部撤走，又没有足够的人手去侦察敌情，所以玛雅他们一直保持着警戒状态。感应到楚天疆他们已经回到庄园附近，玛雅才下令解除战斗状态，让安德烈三兄弟与福岛兄弟去清理战场。看着仍然扛着AW50F大口径狙击步枪的玛雅，楚天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第一次见到玛雅的时候，楚天疆根本不认识她，而且她身负重伤，即便逃走了，也是危在旦夕。当时，楚天疆甚至打算视而不见，只是一念之仁，或者说是一时心软，让他出手救了玛雅。在她们七个当中，玛雅是最懂事，遇事最为冷静，有很强的大局意识，至少比蕾切尔好得多。 接过玛雅身上的狙击步枪，楚天疆搂住她，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只是，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楚天疆去处理。 “老板，那些尸体怎么办？”安德烈首先赶了回来。 “把武器弹药全部收集起来，就算现在用不着，今后也能用上。”楚天疆搂着玛雅，没让她离开。“还有，找一些胆子大、够强壮的侍女，帮着你们把尸体全都运回来，放在庄园大门里面的空地上。” “有这个必要吗？我们只在这里住几天而已，就算……” “照我们的吩咐去做吧。”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明天上午，我们雇佣的护卫人员就将到达，你们得在今天晚上清理出一块空地来，再让侍女准备一些帐篷与被褥，好让他们在院子里露营。” “我们有足够多的房间。” “安德烈，那些家伙只是为钱卖命的自由雇佣兵，不是我们的团队成员，你认为应该让他们住到我们的屋檐下？” “这……” “对了，你对对收集的武器，特别是各种枪支做逐一检查，选出状态最好的，如果有必要可以拆掉一部分枪支，留下可以使用的零件。武器的多少不重要，保证每一把枪都能正常使用。” 安德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在河谷家园，安德烈三兄弟也抽空跟楚天疆学了一些战斗技巧，而且知道楚天疆以前是特种兵。与尼科尔她们不一样，安德烈三兄弟的格斗能力已经很强，所以主要学习的是各种枪械的维护与使用方法。 这时候，凯莉陪着克拉拉来到了别墅外。 楚天疆在玛雅耳边低语一番，只见玛雅立即点了点头。楚天疆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才朝克拉拉走去。 “你没事吧？” “还好，凯莉一直在照顾我。” “那小家伙没有捣蛋？” 克拉拉笑了起来，说道：“还不到一个月呢，哪有那么快。” 楚天疆也笑了起来，说道：“走吧，我送你回房睡觉。” “其他人也没事吧？” “大家都没事，只有几个侍女被炸伤，斯图尔特去照顾她们了。” “你们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还好吧，雇佣了三百多人，他们明天上午过来。不过都是些桀骜不驯的家伙，得花点功夫整治一番。” “收拾人可是你的强项。”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哪有那么容易，打败一个人容易，收买一个人，特别是收买人心就不容易了。” “至少，福岛兄弟已经对你俯首帖耳了。” “他们？”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他们这种人，其实非常单纯，只认两点，实力与气度。我在他们面前露了一手，让他们见到了难以企及的实力，然后给了他们一个坚强活下去的理由。虽然我不大喜欢日本人，但是福岛兄弟这样的日裔，只要你足够厉害，而且对他们有恩惠，他们就会拼命报答，至少在还清人情之前，他们不但不会背叛我，还会对我唯命是从。” “你就这么自信？” “克拉拉，如果我没有自信，你能嫁给我？” 克拉拉笑了笑，说道：“我相信你的眼光，特别是看人的眼光。只是，你打算让福岛兄弟一辈子都跟着你。” “我们会一辈子都呆在这里吗？” “这……” “好了，回房休息吧。等下，我让艾丽莎与费丝来陪着你。这两个丫头有点内向，你有空的话，陪她们聊聊。” 克拉拉点头答应了下来。 送克拉拉回到卧室，楚天疆却没有找到艾丽莎与费丝，只找到了米勒，只好让他去找两个丫头，让她们去克拉拉的房间。 等楚天疆赶到时，斯图尔特已经让手下为受伤的侍女包扎好了伤口。 都是一些弹片留下的皮外伤，不算太严重。只是，斯图尔特舍不得在这些与女奴差不多的侍女身上使用抗生素。楚天疆得知之后，把斯图尔特责备了一番，然后让一名执事去拿来了抗生素。 在这个乱世，抗生素比黄金、甚至比钻石还要贵重。别说是侍女，即便是斯图尔特这样的总事，受伤后都未必能用上抗生素。楚天疆手上的那些抗生素，都是在歼灭骷髅军团之后缴获的。忙完这一切，楚天疆才回到自己的房间。玛雅已经在房间里等着他了，不知道是玛雅故意泄露了消息，还是开始说的悄悄话被其他人听到了，尼科尔她们都在，一个个严阵以待，尼科尔与蕾切尔还钻进了被窝，看样子都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绝对威信（中） 天色刚刚放亮，庄园外就热闹了起来。 听到吵闹声，楚天疆坐了起来。壁炉里的篝火已经熄灭，气温有点凉，只是楚天疆与尼科尔她们不怕冷。房间很大，而且斯图尔特已经知道楚天疆与尼科尔她们的关系，特意让执事把两张大床拼到一起。这是一个很有创意的想法，只是楚天疆觉得，回到河谷家园得专门打造一张大床。 尼科尔她们还在熟睡，而且睡姿很是不雅。 虽然掌握了楚天疆教她们的办法，即轮流让左右两个半球的大脑休息，她们平常都不需要通过睡觉休息，但是她们与楚天疆又不一样，一个个都很贪睡，即便是躺着做白日梦也不愿意起床。 还好，楚天疆早就习惯了。 在外面吵架的是安德烈，还有几个陌生人，准确的说是昨天跟斯图尔特签了合同的几名自由雇佣兵。 “老公，外面怎么了？”玛雅最先醒来。 “没事，你多睡一会。”楚天疆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等下，早饭准备好了，我让费丝过来叫你们起床。” 玛雅点了点头，躺下后闭上了眼睛。 收留吉米他们，还有一个好处，即不再需要楚天疆去叫尼科尔她们起床了。因为尼科尔她们都有裸睡的习惯，特别是跟楚天疆同房之后，所以以往都是楚天疆去叫她们起床，没让其他人代劳。现在有了艾丽莎与费丝，不但能让她们陪着克拉拉解闷，还能让她们去叫尼科尔等人起床，让楚天疆省了很多麻烦。 去隔壁房间看了还在熟睡的克拉拉，吩咐费丝等下去把尼科尔她们叫起来之后，楚天疆才离开了别墅。 庄园门口，正在与安德烈争吵的是四名自由雇佣兵，他们是四兄弟。 楚天疆听得很清楚，争吵只是为了一件小事，即安德烈让他们先等着，四兄弟提出先吃早饭，还说赶了一晚上的路，早就饿坏了，而雇主为雇员提供食宿是不成文的规矩，如果不让他们吃早饭，就马上走人。 “老板！” “怎么，他们要吃早饭？”楚天疆笑了笑，走到安德烈身边，打量了四兄弟一番。四人都很魁梧，最大的有三十岁，最小的才二十岁出头，看样子只有老大与老二当过兵，昨天来洽谈的是老二，另外两个仅仅是身强体壮。 “早饭还没有准备好，而且……” 楚天疆压了压手，让安德烈不用多说。“我们肯定会为你们提供吃住，但是到了我的地盘上，就得遵守我的规矩。” “在任何地方，都没有让护卫人员饿着肚皮做事的规矩。” “我让你做事了吗？” 四兄弟最小的一个立即语塞，因为楚天疆确实还没有给他们安排工作。 “在安排你们做事之前，我会对你们进行考察，知道你们能做什么，能做好什么。现在在这里耐心等着，早饭准备好之后，我会派人送过来。”楚天疆扫了眼四兄弟，“如果对我的安排不满意，现在就可以走，但是你们一分钱都别想拿到。因为已经签署了雇佣合同，所以你们还会被市场除名。” 四兄弟一愣，可是都没了脾气。 “安德烈，去把列昂尼德与瓦连京叫过来。等下还有更多的护卫人员到来，让他们全部呆在这里。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入庄园。”楚天疆走出两步，又说道，“还有，早餐准备好之后，让侍女送过来。” 安德烈点了点头，随即吹了声口哨。 不多时，列昂尼德与瓦连京赶了过来，堵住了庄园大门，安德烈则回到庄园，吩咐侍女为赶来的护卫人员准备早点。 楚天疆知道，那四兄弟绝对不会离开。 他们没有驾车过来，表明是徒步走过来的。在自由雇佣兵里，有没有车辆是一个很重要的身份标志。混得好的、能力出众的自由雇佣兵都有自己的车辆，只有刚出道，或者是能力不怎么样的自由雇佣兵才买不起车辆。显然，四兄弟属于后者。他们很重视这笔合同，自然不会砸了自己的饭碗。 半个小时后，侍女在大门口摆上一张桌子，把早餐的面包、玉米粥、烤马铃薯与煮鸡蛋送了过来。虽然不是很丰盛，而且没有肉、也没有酒水，但是分量充足，还不做限制，每人都能吃饱。 此时，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三十多名自由雇佣兵。 尼科尔她们已经起床，克拉拉也来到了别墅外。楚天疆陪着她们吃了早点，然后安排福岛兄弟去把列昂尼德与瓦连京替换回来，再让安德烈三兄弟去准备车辆，陪同斯图尔特去奴隶交易市场。 等斯图尔特与安德烈三兄弟离开时，庄园外已经聚集了一百多名自由雇佣兵。 楚天疆没有急着出面，而是陪着克拉拉在庄园里转了两圈，以帮助她消化食物，而且适当的活动对孕妇有好处。随后，楚天疆还把尼科尔她们叫来，让她们七个一起上，进行格斗训练。 庄园的大门敞开，外面的自由雇佣兵能清楚看到楚天疆与尼科尔她们的打斗表演。 别说那些自由雇佣兵，连福岛兄弟都看得目瞪口呆。尼科尔她们使用短刀的格斗技巧已经是出神入化了，而楚天疆以一敌七，还只用一把不太顺手的木刀，不但顶住了七人的联手围攻，还不时击中她们的臀部、大腿、肩膀等肉比较多的地方。精通武士刀法的福岛兄弟非常清楚，他们联手都不是尼科尔她们当中任何一个人的对手，也许连五招都接不住，跟楚天疆相比，更是遥不可及。 十点不到，所有签了合同的自由雇佣兵都已到达。 此时，蕾切尔已经被楚天疆弄得恼羞成怒。楚天疆不但每每巧妙避开她的短刀，还趁机敲打她的屁股与大腿。虽然蕾切尔知道楚天疆在做给外面的那些自由雇佣兵看，但是总被压着打，心里肯定很不舒服。 “够了！”楚天疆猛然收刀，伸出左手，用食指与中指夹住了劈来的短刀，再轻轻用力一扭，夺过了短刀。没等蕾切尔回过神来，楚天疆已经搂出她的细腰，把她揽到怀里，在她嘴唇上狠狠亲了一口。 蕾切尔用力挣扎了两下，随后抱住楚天疆的脑袋，夺过了主动权。 楚天疆知道，再不住手的话，蕾切尔就会直接使用能量体，爆发出普通人根本不可能达到的速度与力量。 吻够了，蕾切尔才推开楚天疆。“小子，以后再敢调戏老娘，老娘一刀割了你。” “姑奶奶，我哪敢调戏你啊，明明是你打不过我。” “还敢嘴硬？” 楚天疆在蕾切尔的脸上亲了一下，说道，“外面那么多人看着我们呢，给我点面子，好吗？” “行，就给你一点面子，不过今晚得好好补偿。” 楚天疆愣了一下，说道：“昨晚还没补偿够？” “那是昨晚，我说的是今晚。” “好了，晚上再说，我去应付那帮家伙。” “记住了，要是今晚不好好表现，老娘跟你没玩。” 楚天疆笑着叹了口气，让尼科尔她们继续进行格斗训练，并且通过意识叮嘱她们不要得意忘形，才朝大门走去。 “福岛，让他们进来吧。” 听到楚天疆的吩咐，福岛兄弟才让开，让呆在外面的自由雇佣兵进入庄园。只是，楚天疆没有让他们往里走，而是让所有人都呆在大门附近，然后让侍女过来，撤走了摆在门口的桌子。 三百多人，准确的说是三百七十八人，凌乱的拥挤在一起，根本没有军人的样子。 楚天疆仔细打量了每个自由雇佣兵，发现其中有服役经历的还不到两百人，近半数都是滥竽充数，特别是那些组成小团队的自由雇佣兵，除了充门面的一两个，其余的都只有一副强壮身体。 这些家伙，离楚天疆期望中的“战士”有很大的差距。 楚天疆未免有点感叹。如果商队在路上遇到真正的危险，这些家伙中，至少有一半会立即逃之夭夭，剩下的一半最多只会乱放几枪，只有极个别的能坚持下去，但是未必会为商队卖命。 要不要把他们全都打发走呢？楚天疆有点苦恼，决定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 “好了，都站好吧，按照高矮顺序站好。” 虽然这些自由雇佣兵都有点不大情愿，但是他们都没拿到佣金，只能听从吩咐。按照拉斯维加斯护卫人员雇佣市场的规定，商队在出发的前一天，或者是出发当天，甚至是在离开拉斯维加斯之前，才会支付另外一半佣金。也就是说，在此之前，雇主有权解除合同，只是会为此损失保证金。 重新列队之后，仍然是凌乱不堪。 楚天疆也不再奢求什么，毕竟这些家伙是临时聚在一起，只为了拿到佣金，在完成了护送任务之后又会分道扬镳。再说了，楚天疆压根没有指望这些自由雇佣兵。如果不是为了让斯图尔特安心，鼓舞商队里的其他人，特别是那些柔弱的女人，楚天疆根本不会去聘请这些自由雇佣兵。没有他们，楚天疆仍然有信心带着商队到达盐湖城，然后前往丹佛。 第一百四十八章 绝对威信（下） “虽然我们已经签了雇佣合同，但是你们应该知道，我可以随时废除合同。”楚天疆拿着那把木制武士刀，从第一排自由雇佣兵面前走过。“我需要的不是好吃懒做、更不是欺善怕恶的手下。虽然你们算不上是我的手下，最多只是临时听从我的指挥，但是只要加入这个团队，你们就得听从我的指挥。如果不服气，或者不想听从指挥，现在就可以离开，我保证你们能够拿到保证金。” 显然，没有人离开。 虽然对很多自由雇佣兵来说，占佣金半数的保证金已经不少了，但是对绝大部分自由雇佣兵来说，名声更加重要。如果没有护送商队却拿到了保证金的事情传开，恐怕再也没有商队会雇佣他们。 “很好，没有人离开的话，我就说说这里的规矩。”楚天疆笑了笑，停下脚步。“我首先强调一点，合同上的金额只是最低佣金，并不包含奖金。你们更需要知道的是，奖金远远高于佣金。” 这下，所有自由雇佣兵都来了兴趣。 在佣金之外，按照完成任务的情况，给予额外的奖金是商队惯用的手段，只是奖金往往不会太高。 “这么说吧，如果能够让商队毫发无损的到达丹佛，你们每人都能获得相当于最低佣金十倍的额外奖金，而且是当场支付。如果在路途上遇到危险，我还会根据每个人的表现给予适当的奖励。” “十倍！？”一个大个子自由雇佣兵惊叹了一句。 “对，十倍，而且只是起价。我的原则是，对于有能力、有贡献的手下，绝对不会吝惜钱财。” “你支付得起这么高的奖金吗？”一名黑人自由雇佣兵问了一句。 楚天疆哈哈一笑，回头朝已经停止打斗的尼科尔点了点头，通过意识让尼科尔去拿一些钻石出来。 片刻后，尼科尔把一袋钻石送了过来。 接住装着钻石的布袋子，楚天疆掂量了两下，然后抛给了那名站在第一排的黑人自由雇佣兵。 “这是……” “打开看看吧。” “钻石！？”黑人自由雇佣兵打开一看，立即就傻眼了。袋子里至少有两百颗钻石，还有几颗五十克拉的大钻石。 “这些钻石，别说支付奖金，就算把你们的小命全都买下来都绰绰有余。” 布袋子在第一排的几十名自由雇佣兵手里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楚天疆手上。还好，没有人趁此机会偷走几颗。 “当然，这么高的奖金，绝对不是白白给你们的。可以这么说，到达丹佛，对我们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即便路途上有危险，我的手下也足够应付。你们要想拿到奖金，首先就得遵守商队的规矩。” “什么规矩？”那名黑人自由雇佣兵赶紧问了一句。 “首先，你们加入之后，只是商队里的一名成员，跟其他人没有区别。你们会得到平平的待遇，我会提供充足的食物，而且会在你们受伤的时候提供药品，包括抗生素，会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对待你们。” “像对待那些奴隶一样对待我们？”这时候，另外一名自由雇佣兵开口了。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这里没有奴隶，所有人都是自由人。没错，我们在奴隶市场上购买了很多奴隶，但是我把他们买下来，不是因为他们是奴隶，而是因为他们原本就是跟我们一样的自由人。” 显然，没有人相信楚天疆的话。 “福岛兄弟就是我买下来的，你们可以问他们。”楚天疆朝站在后面的福岛兄弟看了一眼，又说道，“不管你们是否相信，你们必须遵守我的规矩。也许，在其他商队，护卫人员高人一等，但是在这里，你们与所有人都一样。当然，决定权在你们手上，不满这条规定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 没有人离开，楚天疆开出的奖金太有诱惑力了。 “我的规矩，只有这一条。” “只有这一条？”那名黑人自由雇佣兵显得非常惊讶。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这条规矩意味着，你们必须跟其他人同吃同行，必须从事其他人都得从事的劳作，必须尊重其他人。关键就是，我们这支商队以妇孺为主，而且以年轻女性为主，其中一些还很漂亮。如果你们想找她们解决生理上的某些需求，我不会反对，更不会禁止，只是你们得遵守我定下的规矩。第一，不能骚扰十八岁以下的未成年人。如果被我发现，或者被指控之后得到证实，我会亲手杀了他。第二，必须是对方自愿。如果强迫发生关系，我会亲手阉了他。第三，如果对方提出金钱或者其他要求，可以协商，并且得在协商征得对方同意之后才能发生关系，如果协商未果则不能发生关系。当然，谁要是在协商未果的情况下强迫对方发生关系，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呸！”一名高大强壮的白人自由雇佣兵朝地面啐了一口，恶狠狠的说道，“他妈的，这是哪来的狗屁规定？那些臭娘们，不被我们操，到了丹佛，也会被别的男人操，这他妈的有什么区别？” 显然，不满的不止是他一个，近半数自由雇佣兵都对此不满。 “让不让你们操，得由我说了算。我早就说过，她们不是奴隶，都是自由人。”楚天疆冷冷一笑，说道，“很好，看样子，有很多人都不满。如果就此让你们滚蛋，你们肯定不会服气。我就给你们一次机会。不满的人全都站出来，我让你们一起上，只要打倒我，我就废除这条规矩。” 福岛兄弟都是一惊。那些自由雇佣兵可不是尼科尔她们，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不满的都站出来吧，不要让我看扁了你们。”楚天疆挥舞着手上的木刀，没有使用真刀的意思。 “你一个人 ？” “当然，我一个人。”楚天疆哈哈一笑，回头说道，“福岛，你们退远点。还有，尼科尔你们都不准插手。” 尼科尔她们当然不会插手，福岛兄弟也听从了吩咐。 那名白人自由雇佣兵首先出列，随后由有几十名自由雇佣兵站了出来。大概是觉得人数已经够多了，或者是摸不透楚天疆的底细，心里有点发虚，其他对楚天疆不满的自由雇佣兵没再出列。 随即，其他的自由雇佣兵都自觉的退开了。 “用上你们拿手的武器。”楚天疆扫了一眼围住他的自由雇佣兵。“千万不要留情，不然你们会后悔的！” “妈的，老子宰了你！” 那名白人自由雇佣兵拔出了一把特制的砍刀，咆哮着冲向楚天疆。几乎同时，另外三名自由雇佣兵也拔出了利器，从其他三个方向冲了上来。虽然自由雇佣兵的主要武器是各种类型的枪械，但是弹药极为珍贵，在不需要使用子弹的时候就绝不会使用子弹，所以每一名自由雇佣兵都有一把类似于砍刀的冷兵器，有的是标准的砍刀，有的是改制的砍刀，还有的是加长了的匕首。 四人刚刚逼近楚天疆，就突然倒退着飞了出去。 楚天疆没有用木刀，而是以快得让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楚的速度连踢四脚，踢飞了四名自由雇佣兵。 “别他妈的在那发呆，有种的就一起上，我保证不会杀死你们！” 楚天疆大喊了一声，刚刚被吓住的几十名自由雇佣兵立即被激怒了，然后同时怒吼着冲了上来。 转眼间，几十名自由雇佣兵不是被踢飞，就是被打倒在地。 不到一分钟，近七十名自由雇佣兵全部爬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还有人不服气吗？”楚天疆丢掉了已经折断的木刀，准确的说是木刀的刀柄。“还有人不服气的话，可以继续。也许，你们认为我只会拳脚功夫，枪法不怎么样。有这个想法的人，去看看那些尸体，再决定是否跟我比枪法。” 其实，所有自由雇佣兵在进入庄园的时候，就看到了摆在门后的一百多具尸体。 大部分尸体都残缺不全，主要是大口径狙击步枪的威力太大了，被击中头部的话，能炸飞整个脑袋，如果打在身体上，比如打在腹部，能够把人体撕成两半。少数几具完整的尸体都是头部中枪，而且枪眼都在额头上。 “尼科尔，去拿些金条来，给他们每一人根。”指了下躺着的几十名自由雇佣兵，楚天疆虎目怒瞪，扫了眼其他被吓破胆的自由雇佣兵。“愿意服从命令，遵守规矩的留下，不愿意的，现在就滚，我不需要窝囊废。” 有趣的是，没有人离开，即便是被楚天疆打伤了那些自由雇佣兵也没有离开。“不想走的，就去挖个大坑，埋掉那些尸体。”楚天疆知道，这些桀骜不驯的自由雇佣兵至少在短期内不会制造麻烦。“下午，我会一个一个的考核你们的能力，然后给你们安排合适的岗位。记住我的话，加入这个团队之后，你们就是我的手下，必须无条件的听从与执行我下达的命令。仍然想不明白，或者不愿意跟着我干的，在中午之前都可以离开。只是过了中午，我会关闭庄园的大门。到时候，谁想走、或者想逃跑，那就首先想想，能不能跑过子弹！”福岛兄弟去拿来了铁锹与铁钏等挖掘工具，几百名自由雇佣兵忙碌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法不容情（上） 中午，斯图尔特与安德烈三兄弟带着收获回到了庄园。 因为斯图尔特依然是最大的买家，而且再次用高品质钻石当即结清全部款项，所以交易场像昨天那样，安排了一支护卫队护送他们返回庄园。有拉斯维加斯白人集团撑腰，没人敢袭击交易场的护卫队。 吃午饭的时候，斯图尔特谈到了一些事情。 比如，他昨天用来支付款项的那颗血钻，在上午的钻石拍卖会上，以高出了一倍的价格被一名权贵买走。斯图尔特很是感叹，认为吃了大亏，损失惨重，楚天疆反而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下午，斯图尔特去了市区。 虽然已经雇佣了护卫人员，但是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安排好，比如采购车辆、燃油、粮食等等。此外，斯图尔特还约好了两名提前购买了大量奴隶的倒卖商人，跟他们洽谈购买奴隶的事情。 为了安全起见，楚天疆依然让安德烈三兄弟跟着斯图尔特。 楚天疆不是害怕斯图尔特随身携带的钻石被人抢走，而是担心斯图尔特本人，因为在商队里，没有人可以顶替斯图尔特。再说了，楚天疆还得让斯图尔特回到休斯敦，通过他与休斯敦商会建立关系。 等到克拉拉去午睡之后，楚天疆召集了所有自由雇佣兵。 因为时间有限，所以楚天疆决定以最简单的办法来摸清这些人的底细，特别是他们专长与特殊能力。 首先是体能测试。 庄园足够大，只是时间有限，楚天疆让所有人都背上了八十公斤负重。为了让这些家伙心服口服，楚天疆背上一百公斤负重，跟着他们一起围绕着庄园进行长跑，而且不断在队列前后往返。 不到两个小时，体能测试结束。 坚持到最后的，只有七名自由雇佣兵，半数以上连一个小时都没坚持住，坚持了一个半小时的不到三十人。 随后进行的是格斗能力考核。 为了节约时间，以及替其他人树立威信，楚天疆把尼科尔她们动员起来，还让五名自由雇佣兵一起上。按照楚天疆订下的规矩，五个人中，只要有一个人坚持到十招之后，就算是优秀。 可惜的是，三百多名自由雇佣兵，只有四组二十人达到这个标准。 最后是在庄园外进行的射击考核。 楚天疆让福岛兄弟去设置了两百米、四百米、六百米与一千米靶标，并且准许自由雇佣兵使用自行携带的武器，或者是从商队的武器库里挑选合适的武器，然后根据使用枪械的种类选择靶标，即由近及远的四种靶标，分别对应冲锋枪、卡宾枪、机枪与狙击步枪。因为使用的都是人头靶，所以楚天疆定下了一个比较宽松的标准，十发子弹中，只要有八发子弹上扳就算优秀。 相对而言，这些自由雇佣兵的枪法要比体能与格斗能力好得多。 只是，达到优秀标准的仍然不到五十人，大部分都处于合格与优秀之间，还有近百人不合格。 三项考核之后，楚天疆对这些自由雇佣兵的个人能力有了基本了解。 随后，楚天疆给他们安排了岗位。 在三百七十八名自由雇佣兵中，有五十八名女性。虽然她们都是某个团队的成员，但是楚天疆把她们单独罗列出来，组成了一个中队，而她们的任务就是照顾、协助与保护商队里的其他女性成员。显然，这是一个较为轻松的岗位，没有多大危险，大部分女性自由雇佣兵都很乐意。 剩下的三百二十名自由雇佣兵，被楚天疆编为了四个八十人的中队，而每个中队下辖八个十人小队。因为很多自由雇佣兵有自己的团队，所以楚天疆尽可能的把这些团队编在一个小队里。只是在小队长人选上，楚天疆非常谨慎，安排的是能力不那么突出，但是较为顺服的自由雇佣兵。至于中队长人选，楚天疆准备让安德烈的两个弟弟与福岛兄弟出任，也就没有当即做出安排。 随后，楚天疆让这些自由雇佣兵尝到了一点甜头。 这就是，他们可以用自己的枪支去交换商队的枪支，而且是无偿的。 楚天疆早就注意到，除了少数自由雇佣兵之外，其他自由雇佣兵的枪械都很破败，有的甚至无法正常使用。虽然枪是军人的第二生命，对自由雇佣兵来说也不例外，但是真正懂得枪的自由雇佣兵很少，有能力对枪械进行维护保养的就更少，而且自由雇佣兵用到枪的机会本来就不多。更重要的是，一把状态良好的枪械，特别是精密枪械非常值钱。比如，一把配备了皮卡汀尼导轨与光学瞄准镜的M4卡宾枪，如果状态良好，市场价值在两千盎司黄金左右。又比如，一把配备齐全、状态良好的雷明顿700型狙击步枪的市场价在五千盎司黄金以上。一些“重武器”的价格就更高了。比如，一把配备齐全、状态良好的M249轻机枪能卖到一万盎司黄金，而一挺M240通用机枪能卖到两万盎司黄金。如果是一把较为罕见的枪械，比如M200型狙击步枪，市场价值就难以估量了。对于绝大多数自由雇佣兵来说，根本凑不到足够的钱来购买这些精密枪械。要知道，从拉斯维加斯到丹佛的基本佣金是一百盎司黄金，而楚天疆开出的是两百盎司黄金，即便加上全额奖金，也仅够买一把M4卡宾枪，要跑十次这样的业务，而且遇到的是楚天疆这种不差钱的雇主，才能买到一挺M240通用机枪。如果遇到其他雇主，恐怕跑一百次业务也不够。 能够活着跑完十次业务的自由雇佣兵已经是凤毛麟角了，更别说一百次。 显然，当初在小镇上，斯图尔特看中楚天疆这伙“自由雇佣兵”，与他们携带的精良装备有直接关系。当时，楚天疆他们十二人携带的枪支，至少价值五万盎司黄金，相当于斯图尔特出的佣金的两万五千倍。 等到分配好枪支，楚天疆让自由雇佣兵在庄园里面搭起了帐篷。 虽然庄园里有足够多的房舍，别墅里就有几百个房间，但是楚天疆没有打算让这些家伙住进去。 不是楚天疆看不起他们，而是觉得他们是军人，就应该有点军人的样子。 当然，这也与中国军队的传统有关。 虽然有一些自由雇佣兵对此感到不满，但是想到楚天疆的狠辣手段，不满也就仅仅是不满而已。 再说了，住在帐篷里与住在房舍里也没有多大区别，而且楚天疆没有克扣伙食。 忙完这一切，已经是傍晚了。 天黑前，斯图尔特与安德烈三兄弟赶了回来。 因为人员增加，加上男女混杂，所以商队的执事按照楚天疆的吩咐，在别墅外面的草坪上设立了四个用餐区。楚天疆他们、斯图尔特与商队的执事占一个用餐区，商队里的其他人员，主要是侍女占一个用餐区，买回来的奴隶占一个用餐区，而那些雇佣来的护卫人员占一个用餐区。 虽然福岛兄弟还没有正式被接纳，但是楚天疆也让他们一起进用晚餐。 当然，吉米等六个小鬼肯定跟楚天疆他们在一起。 吃晚饭之前，楚天疆把安德烈三兄弟与福岛兄弟叫了过去，给除了安德烈之外的另外四人安排了工作，即由他们担任四个中队的中队长，而安德烈则负责看管那个完全由女性自由雇佣兵组成的中队。随后，楚天疆给他们安排了工作，即四个中队得在夜间与白天轮流执行警戒任务，每一班八个小时，多出来的一个中队则负责随同斯图尔特去庄园外面处理各种各样的事务。 虽然楚天疆在猛虎大队服役的时候，没有指挥过大规模行动，但是做为中级军官，他懂得如何控制与指挥军队。猛虎大队的每一名成员，在晋升为中级军官之前，都需要到军校进行半年以上的专业学习。 等到楚天疆安排好这些事情，晚餐也准备好了。 毫无疑问，为他们准备的晚餐最为丰盛。 不管楚天疆是否愿意搞阶级制度，在这个世道上，阶级观念极为明确，而且阶级等级本身就是维护权威的工具。 克拉拉的胃口仍然不大好，但是她仍然强迫自己吃下了不少东西。主要就是，尼科尔她们在下午，趁着楚天疆考核那些自由雇佣兵的时候，跑到很远的地方，为克拉拉摘来了很多富含维生素的野生水果。她们从一名生过孩子的侍女那里打听到，孕妇要多吃一些富含维生素的水果。尼科尔她们这么用心，克拉拉即便胃口不好，也不能谢却她们的好意，只能尽量多吃一点。 尼科尔她们很兴奋，一直在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楚天疆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只是故意装着没有听见，也没有去招惹她们。斯图尔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吃饭时还在闷头思考，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烦事，只是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楚天疆也没有急着问出来，因为他不想让其他人、特别是克拉拉为商队的事情操心。 第一百四十九章 法不容情（中） 晚餐之后，楚天疆让尼科尔她们陪着克拉拉散步，其他人也自觉离开了。 “怎么，有麻烦吗？”楚天疆点上了香烟。虽然他早就没了烟瘾，但是用张小刚的话来说，偶尔抽上几根烟，更容易让别人相信他是正常人，特别是在以男性为主的场合，抽烟是很常见的习惯。 “遇到了一些小麻烦，我们恐怕得在这里多耽搁几天。” “什么意思？” “交易场那边，还有三天。今天，佩雷斯没有出现，也许他再也不会去交易场了。” “也就是说，我们三天后就可以离开拉斯维加斯了？” 斯图尔特叹了口气，说道：“除非你打算步行前往盐湖城，不然我们就得留下，说不定会耽搁半个月。” “我们几个走到盐湖城不是问题，其他人办不到。” “我去了车辆市场，之前答应把车卖给我的那些人，全都反悔了，不但退还了我给他们的定金，还按照规定给了一倍的赔偿款。” “难道没有其他车辆可买了？” “其他的，能用的都被买下了，没有被买下的，都是一些状态很糟糕的车辆，就算到得了盐湖城，也到不了丹佛。” “看来，有人故意要让我们留在这里。” 斯图尔特叹了口气，说道：“此外，能买到的燃油也很少，甚至不够让我们现有的车辆到达盐湖城。粮食市场那边，几乎所有粮食商人的存粮都被别人预定，最快要到半个月之后才能补货。” “我们的粮食还有多少？” “幸好我在第一天就采购了一批粮食，节约点的话，半个月应该够了。” “关键是，谁在幕后搞鬼。” “你认为是佩雷斯？”斯图尔特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这家伙确实厉害，不过他没有这么强大的财力。” “需要很强大的财力？” “虽然粮食、燃油与车辆都是预定，只需要提前支付一笔定金，但是定金的数额一半在总价的三成左右。拉斯维加斯是中心贸易城市，佩雷斯的商队规模再大，也不可能把全城的粮食、燃油与车辆全部订下来。” “会是白人集团在幕后支持他吗？” “我觉得不大可能。” “为什么？” “虽然犹太人集团很强大，拉斯维加斯白人集团不会得罪丹佛商会，但是同样也不会得罪休斯敦商会。如果拉斯维加斯白人集团支持丹佛商会对付休斯敦商会的消息传开，其他商会都会撤离拉斯维加斯，甚至会断绝与拉斯维加斯白人集团的往来，小型商队更加会避开拉斯维加斯。除非拉斯维加斯白人集团打算与丹佛犹太人集团联手，不然就不会做这种自断财路的事情。” “两家割据势力联手的可能性有多大？” “几乎等于零。” “为什么？” “拉斯维加斯与丹佛中间隔着盐湖城，虽然白人集团与犹太人集团都对盘踞在盐湖城的黑人集团虎视眈眈，但是黑人集团公然支持奴隶贸易，盐湖城在奴隶贸易中拥有不可取代的地位。说得直接一点，不管是白人集团、还是犹太人集团，攻灭了黑人集团，在占领盐湖城之后都得取缔正规的奴隶贸易，从此就只能进行非法交易。如果只是娱乐奴隶，因为数量本来就很少，影响还不是很大。可是对于数量众多的劳动奴隶来说，黑市的交易规模根本无法满足各个集团扩充劳动力的需求。也许，拉斯维加斯与丹佛会逐步蚕食盐湖城，但是绝对不会联手攻灭盐湖城。” “如果目标是其他割据势力呢？” “还有其他割据势力吗？”斯图尔特笑了笑，说道，“不去盐湖城，就得南下前往菲尼克斯，然后去埃尔帕索，再北上经阿尔伯克基前往丹佛，有三家大型割据势力，没有一家被夹在拉斯维加斯与丹佛之间。至于攻灭那些小型割据势力，拉斯维加斯与丹佛都用不着跟对方联手。”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如果搞鬼的是佩雷斯，在幕后支持他的就不是白人集团。” “只能是丹佛商会。”斯图尔特叹了口气，说道，“让我选择的话，我更加愿意面对拉斯维加斯白人集团。不管怎么说，白人集团不会明火执仗的对付商队，而丹佛商会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是吗？”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往好的方面想，至少我们留在拉斯维加斯，佩雷斯就不敢对付我们。” “难道你想留在拉斯维加斯？” “当然不想。” “你想放走佩雷斯？” “当然不会。” “那我们就不能留在拉斯维加斯。”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你是说，佩雷斯害怕了，他搞这些名堂是为了让我们留在拉斯维加斯？” “难道不是吗？” “有这种可能，不过他更想困死我们。”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佩雷斯显然不会买下所有粮食、燃油与车辆，即便有丹佛商会的全力支持，因为他是用高价收购的，所以绝对不会做亏本买卖。说得简单一点，在达到困住我们的目的之后，他会毁约，哪怕为此赔掉已经支付的定金。” “这是肯定的，换成我也会这么做。” “那么，这笔损失怎么补上呢？” “这……” “显然，他盯上了我们，准确的说是我们买下的那些奴隶，还有尼科尔她们。” “这……” “明天下午，你再去找那些粮食、燃油与车辆供应商，明确告诉他们，不管是谁订下了他们手上的货物，如果没有在五天之内付清全部款项，我们不但帮他们赔偿违约金，还以两倍的价格收购，并且当即付清全部款项。” “这……” “怎么，有问题？” “不，当然没有问题，只是这笔花费太大了。” “斯图尔特，你忘了吗？” 斯图尔特一愣，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钱不是问题，如何把钱花掉才是问题。”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我们的目的是尽快离开拉斯维加斯，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 “即便如此，也很有可能迫使佩雷斯、或者是丹佛商会买下所有货物。” “丹佛商会会做亏本买卖？” “如果能够拿下我们，别的不说，仅仅是尼科尔她们几个，就能抵偿所有损失了，其他的全是盈利。” 楚天疆一愣，说道：“这个也好办，我保证让佩雷斯无法付清货款。” “你要对付他？” “肯定要对付他，不过我不会在这里杀了他，毕竟我们没有必要得罪拉斯维加斯的白人集团。” “那你打算怎么做？” “让他变得一贫如洗。” 斯图尔特一愣，说道：“老楚，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是佩雷斯不会把钱财带在身上，甚至不会带在身边。” “放心好了，我说能办到就能办到，你只管去收购货物就行了。” 斯图尔特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明天去找那些供货商好好谈谈，只要我们答应支付违约金，问题应该不大。” “不要吝啬钱财。” 斯图尔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好了，没事的话，你就回房休息吧，卡罗尔已经等你很久了。” 斯图尔特回头一看，才发现卡罗尔在盯着他，脸色一下就变红了。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喜欢她，她也愿意跟你在一起。”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不过我认为，如果你真的爱她，就娶她做老婆，给她一个正式的身份与地位，不然她始终会低人一等。” “我也想，只是……” “只是什么，有别的相好了？” “当然不是，可她是一名侍女。” “什么！？”楚天疆很想给斯图尔特一巴掌，“斯图尔特，你要这么想，认为身份比感情还重要，那我就看错人了。” “老楚，我……”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今后还想跟我合作，而不是到了丹佛就一拍两散，你必须改变这种想法。” 丢下这句话，楚天疆就起身离开了。 斯图尔特看着楚天疆的背影，沉思了好一阵，才叫上卡罗尔去了卧室。 与楚天疆相处的这几天，斯图尔特早就发现，楚天疆的观念与所有人都不一样，比如他从不把侍女看成低人一等的奴隶，也从不把买来的奴隶看成私人财产，而是给予了他们足够的尊重，也给了他们足够的照顾。虽然楚天疆仍然在享受着侍女提供的服务，但是在他眼里这些都只是侍女的工作。如同他为侍女提供生活所需的物资、保护她们免受伤害，商队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 受楚天疆影响，斯图尔特也有所改变，只不过不是很明显。至于是否要与楚天疆长期合作，更是一个值得斯图尔特仔细权衡的问题，而且是对他的前程与命运有着决定性影响的问题。处理不好这个问题的话，斯图尔特只能一时得意，很快就会被打回原形。斯图尔特不是笨蛋，显然知道没有楚天疆，他仅仅是个一事无成的商队总事。 第一百四十九章 法不容情（下） 楚天疆刚刚安抚好蕾切尔，答应办完正事回来后好好犒赏她，然后让尼科尔她们去换上便于在夜间行动的紧身衣，外面就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 妈的，出事了！楚天疆咬了咬牙，叫住尼科尔她们。“穿上外套，别让其他人看到你们身上的紧身衣。” 尼科尔她们穿上外套时，楚天疆赶了出去。 安德烈首先赶到，列昂尼德与瓦连京也赶了过来，连福岛兄弟都赶了过来，大部分住在帐篷里的自由雇佣兵与住在别墅里的侍女也被惊醒了。斯图尔特的房间里也亮起灯光，表明他也听到了尖叫声。 事情发生在女奴的房舍里，楚天疆赶到时，施暴的自由雇佣兵已被安德烈摁在地上。 是那个最先站出来挑战楚天疆的权威的白人自由雇佣兵。旁边的地面上，躺着一名衣服已经被撕破，下体流出鲜血的女奴。她很年轻，还不到十八岁，很漂亮，身材也很好，很有诱惑性。 “瓦连京，救人。” 瓦连京点了点头，上去抱起女奴，离开了房舍。 墙角处，还有七名女奴，她们都被吓坏了。 “妈的，放开我，不然老子杀了你们！”白人自由雇佣兵一边挣扎，一边吼叫。 “列昂尼德，去搞一个十字架。”楚天疆知道，就算他不想杀人，今天也得破例。“安德烈，把他带出去。” 等到列昂尼德准备好十字架的时候，住在庄园里的所有人都赶了过来。 尼科尔她们已经赶到，正在指挥列昂尼德的那个中队的自由雇佣兵维持秩序，把其他人拦在圈子外。 “放开我，你们想赶什么，放开我……”白人自由雇佣兵明显心虚了。 楚天疆面无表情的走到那人面前，打量了他一番，然后朝安德烈点了点头。 不用楚天疆多说，安德烈与列昂尼德一起动手，把白人雇佣兵摁在了十字架上，安德烈随后拿起了榔头与铁钉。 “啊——”随着手腕被铁钉打穿，白人自由雇佣兵惨叫了起来。 “今天上午，我明确提到，不遵守规矩的人可以离开，而选择留下来的，就必须遵守我定下的规矩。”楚天疆扫了眼围在四周的其他自由雇佣兵。“我给了你们每个人机会，你们也做出了选择。” “啊——”白人自由雇佣兵的另外一只手腕被铁钉大穿。 “想在这里混吃混喝，可以！想赚我的钱，可以！破坏我定下的规矩，不可以！”楚天疆提高嗓门，说道，“破坏规矩要遭到的惩罚，我说得很清楚，你们也记得很清楚。忘记了的话，他就是榜样！” 安德烈与列昂尼德把十字架竖了起来，插在了地面上。 “受害者叫谢丽尔，才十七岁，未满十八岁。”楚天疆朝安德烈点了点头，又说道，“根据我定下的规矩，凶手必须……死——” “死”字从楚天疆的嘴里说出来时，其他自由雇佣兵都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随即，人群就沸腾了起来。 显然，他们都知道楚天疆肯定要惩罚凶手，但是没有想到楚天疆会处死凶手，而且这也不符合规定。 雇主有权在雇员犯错之后解雇雇员，却无权处死雇员。 “老楚……”斯图尔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赶紧走到楚天疆身边，“不能这么做，你不能杀他？” “为什么？” 斯图尔特在楚天疆耳边低语了一番。 “如果我杀了他，会有什么后果？” “保证金肯定会被罚没，而且是全部。此外，今后恐怕再也没有自由雇佣兵、甚至是雇佣军团跟我们合作了。” “你认为我会在意吗？”楚天疆冷冷一笑，对盯着他的其他自由雇佣兵说道，“只要你们遵守我定下的规矩，听从我的指挥，到了丹佛之后，我不但会补上你们的保证金，仍然会按照承诺给你们奖金。” 这下，其他自由雇佣兵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老楚……” “如果是一群不把命令与规矩当回事的混蛋，要他们干什么？” 斯图尔特暗自叹了口气，知道无法让楚天疆改变主意，也就没再多说。 安德烈走了过来，楚天疆没有让他动手，而是接过了他手上的匕首。 “记住了，他就是教训，是你们的前车之鉴。”楚天疆挑断了白人自由雇佣兵的裤腰上的皮带。“今后，你们要是管不住自己的老二，或者是别的地方，最好自己动手割掉，不要让我亲自动手！” 随着白人自由雇佣兵的裤子落下，露出那根萎缩之后仍然不算太小的事物，大部分侍女与女奴都把目光移开了。当楚天疆用匕首顶住白人自由雇佣兵的胯部，大部分围观者要么闭上眼睛，要么把头转到一侧。 “不……不要……”白人自由雇佣兵已经完全丧气了。 楚天疆没有手软，匕首从下往上一挑，那根已经变得软绵绵的物体，还有裹着两个蛋蛋的皮囊就飞了出去，随即一股鲜血喷了出来。 “啊——”白人自由雇佣兵再次惨叫了起来。 一些胆子小的女人吓得尖叫了起来，即便是那些胆子大的自由雇佣兵也在叹息。 楚天疆没有开恩，只是也没有折磨白人自由雇佣兵。惨叫声还没有停下，楚天疆就一刀割断了他的脖子。 这一刻，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这是第一次，我希望是最后一次，但是不管是谁，千万不要考验我的决心。”楚天疆把匕首还给了安德烈。“这不仅仅针对护卫人员，而是所有人。记住我的话，我不希望再亲手处决任何人。” 说完，楚天疆挥了挥手。 安德烈三兄弟与福岛兄弟立即出面，让其他自由雇佣兵返回帐篷，斯图尔特也让手下的执事安排商队人员回房。 “老板……”安德烈知道，楚天疆其实也不好受。 “谢丽尔怎么样了？” “只是昏过去了，卡罗尔与克拉拉在照顾她。身子破了，不过没有别的问题。我们及时赶到，那个禽兽还没来得及做完。” “安排几个侍女专门照顾她。” “这是小事，只是我担心她会想不开。” 楚天疆一愣，朝安德烈看了一眼。 “谢丽尔是昨天买回来的最漂亮的一个，她的性格有点孤僻，很少与其他人交往，可能有自闭症。” “那你就去开导她，让她想开点。” “我！？”安德烈顿时傻眼了。 “难道你让我去？克拉拉有身孕，不可能让她去吧。尼科尔她们，杀人还行，开导别人就不行了。” “可是……” “你不想去的话，就让列昂尼德或者瓦连京去。如果他们也不想去，就让福岛兄弟中的一个去。” “这……” “反正，别拿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我。还有，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你得负全部责任。” “老板，我……” “听明白我的话了？” 安德烈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家伙怎么处理？” “让他挂在这里，我们离开之前在埋葬他。” “这……” “杀了出头鸟，不等于其他人都会因此老实下来。让他挂在这里，至少能确保这几天不会出事。” 楚天疆没再理会安德烈，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在行刑的时候，身上沾了鲜血，所以楚天疆去充了个凉水澡。等他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尼科尔她们已经重新换上了紧身衣。 “怎么，这么急着出发？” “不急着出发的话，我们是不是……” 楚天疆立即搂住走过来的蕾切尔，在她嘴上亲了一下，说道：“耐心一点吧，等其他人都睡着了再说。” “难道让时间这么白白浪费掉？” “你们找点事情做吧，比如充当我的印钞机。” 蕾切尔翻了下白眼，使劲在楚天疆的肚皮上掐了一下。 “怎么，你们不想要一条克拉拉那样的项链？” “我们也可以戴那种项链？” “当然可以，反正没人相信你们能够戴那么昂贵的项链。不过，都斯文点，不要做得太过火了。” 这下，尼科尔她们都兴奋了起来，也立即着手为自己打造钻石项链。 楚天疆也没办法，因为经过开始的折腾，很多人肯定无法立即入睡，而他不可能冒险在这个时候带着尼科尔她们离开。楚天疆不是怕被其他人发现，而是担心斯图尔特，或者是其他人来找他。 没费多少功夫，尼科尔她们就制造出了一批红钻与蓝钻。 楚天疆帮忙融化了一些金条，还用能量体制作了几个模具，并且把尼科尔她们制造出来的彩钻切割成规则形状。 当然，每个人的项链都不一样。 比如，尼科尔那条项链上，最大的那颗红钻被切割成了心形，蕾切尔的则是棱角分明的菱形，玛雅的是椭圆形，克洛伊的是正方形，伊莎贝拉的是尖锐的三角形，米歇尔的是正三角形，凯莉的是五角星。 这些形状，正好吻合她们的性格特点。忙完这些事的时候，已经深夜了。虽然有一些受到惊吓的女奴没有睡着，但是绝大部分人都已进入梦乡。楚天疆没再耽搁时间，带着尼科尔她们悄悄离开了庄园。 第一百五十章 调虎离山（上） 虽然不知道佩雷斯住在哪，但是找到他并不难。 第一次见到佩雷斯的时候，楚天疆记下了他的一些生理特征，特别是大脑生物电流产生的电磁场。 在来到美国之前，楚天疆曾经打算找梅兰妮学习读取他人思想的方法，虽然没有及时向梅兰妮请教，但是楚天疆发现，每个人的脑电波都不一样，因此产生的电磁场存在极为细微的差别。这个差别就像是每个人的指纹一样，甚至比指纹更加独特，比如同卵双胞胎与多胞胎的指纹就是一样的，脑电波却不一样。也就是说，任何两个人的脑电波产生的电磁场都不可能完全一样。 进入市区后不久，楚天疆就找到了佩雷斯的住所。 一栋位于市区边缘的院馆。 虽然院馆的不是很大，无法与郊外的庄园相比，但是房舍很多，意味着佩雷斯带了不少的手下。 在院馆里转了一圈，楚天疆搞清楚了情况。 严格说来，佩雷斯这支商队的规模不是很大，只有二十多辆巴士，而且大部分是只有十九个座位的小巴，此外还有二十多辆越野车与几辆专门运送物资的卡车，数量最多的是不太常见的摩托。商队人员不到一百，除了十多名男性，其余的全是女性，也主要是服务其他人的侍女。护卫队的规模不算小，有近四百人。如果算上昨晚被玛雅他们干掉的，原先有五百多人。因为提前十多天到来，所以在楚天疆他们到来之前，佩雷斯已经买下大约一千二百名奴隶。大部分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奴，有少数未成年人，还有一些成年男性，所有奴隶都被关押在最大的两栋房舍里。 佩雷斯，当然住在院馆中央的那栋房舍里面。 现在怎么办？尼科尔没有开口，用意识在询问楚天疆。 你们去搜查外面的车辆与其他房舍，不要搞出动静来，更不要惊动其他人，找到了就马上联系我。楚天疆也通过意识告诉了尼科尔她们。因为都处于隐身状态，所以肢体语言都是多余。等尼科尔她们离去，楚天疆从洗手间的换气窗爬了进去。佩雷斯的卧室很大，摆在卧室中央的那张床更大，至少有三米宽，而且用L型钢材做了加固处理。 房间里，不但有壁炉，还有暖气，温度在二十摄氏度左右。 佩雷斯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一左一右各有一名同样一丝不挂的侍女，也许是他前几天买来的女奴。 楚天疆在房间里仔细搜索了一番，没有发现藏东西的暗格。 测量了房间的尺寸，楚天疆断定没有暗室。 藏在地下？ 楚天疆利用能量体高频震荡产生的超声波，在地板上探测了一遍，认定房间下面没有地下室，也没有地下通道。 难道在床上？ 看到那张足够躺下七八个小妞的大床，楚天疆觉得，如果佩雷斯把贵重物品藏在这个房间里的话，就肯定藏在床里面。 要知道，就算佩雷斯喜欢玩女人，以他的身材，能同时应付两个女人就很不错了。 需要这么大一张床吗？ 显然不需要！ 走到床边，用能量体产生的超声波一探，楚天疆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在床的中央，也就是佩雷斯躺的部位下面，有一个巨大的暗格，里面不但存放了不少金条，还有好几百颗不算小的钻石呢。 只是，楚天疆犯了难。 佩雷斯胖得像头肥猪，就算把他挪开根本不是问题，也会惊醒他，更会惊醒那两个没有熟睡的女人。 怎么办？ 楚天疆略一思索，想到了一个办法。 虽然暗格四面与底部都是钢板，而且是焊接起来的，盖子也是一块钢板，只是并非严丝合缝。 通过盖子处的缝隙，楚天疆让处于隐形状态的能量体进入暗格。 楚天疆没有动那些金条，而是用能量体裹住所有钻石，挤出里面的空气，然后在内部形成三千多摄氏度的高温，也就是足够使钻石融化、破坏钻石晶体结构的温度，把所有钻石都变成碳的另外一种形态：石墨。 钻石是珍宝，石墨可不是。 为了不留下痕迹，楚天疆用能量体裹住石墨粉，把所有石墨粉从暗格里取了出来。 做完之后，楚天疆悄悄离开了佩雷斯的卧室。 楚天疆很想见到佩雷斯发现“保险柜”里的钻石不翼而飞时的表情，可以想像，那张肥猪脸肯定会非常扭曲。 叫上在外面做无用功的尼科尔她们，楚天疆才离开了院馆。 因为院馆就在市区边缘，所以几分钟后，楚天疆他们就来到了郊外。 “老公，你搞定了？” “当然搞定了。”楚天疆把石墨粉取了出来，“这是佩雷斯的钻石。” “钻石？” “变成了石墨的钻石。” “这也太可惜了吧。”蕾切尔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那么多的钻石，为什么要全部弄成石墨呢？” “没办法啊，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那家伙把宝藏压在屁股下。”楚天疆哈哈一笑，拨了下蕾切尔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再说了，钻石这东西对我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又有什么好可惜的呢？” 钻石项链并不大，又挂在脖子上，所以尼科尔她们能用能量体遮住。 “这到也是，不过我们辛苦了一晚上，也得好好犒劳我们吧？” 楚天疆笑了起来，因为摆了佩雷斯一道，所以他的心情很不错。“当然得犒劳，不过你们想回庄园吗？” “你知道了？”蕾切尔瞪大了眼睛。 “吃晚饭的时候，你们说得那么大声，不但我听到了，连安德烈三兄弟也听到了，还有什么秘密吗？” “那我们就过去吧。” 楚天疆笑了笑，当然不会反对。 下午，在为克拉拉采集野生水果的时候，尼科尔她们在庄园南面两百多公里外，发现了一条隐秘峡谷，而且峡谷里有一个由火山温泉形成的小湖泊。准确的说，是一条流过了地质断裂带，被地下的高温岩石加热之后再涌上地面的暗河。因为峡谷、暗河与湖泊都在大灾之后形成，而且位于约书亚树国家公园里面，附近原本就没有多少居民，所以还没有被其他人发现。 两百多公里，对楚天疆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来到湖泊处，楚天疆才发现，这根本不是温泉，湖泊表面的水温高达八十摄氏度，湖底出水口的水温在一百摄氏度以上。 对普通人来说，这不是温泉，而是一锅沸水。 所幸的是，对楚天疆来说，这点温度算不了什么。虽然尼科尔她们的身体是由拟化成物质的能量体构成的，因此具有拟化物质的化学属性，会受高温影响，但是她们能用多余的能量体裹住全身，也就不怕高温。 蕾切尔带头脱得精光，跳进了湖泊。 楚天疆最后一个下水，围绕着湖泊游了一圈之后，他放弃了潜到湖底探险的想法，然后上了岸，躺到了沙滩上。 如果不是商队的事情，楚天疆很想去探险。 只是，想到商队那些烦人的事情，楚天疆就没了心情。也许，当初蕾切尔的建议是正确的，根本不应该惹上这么多麻烦。只是，为今后考虑，特别是在到达丹佛，协助亚裔集团对付犹太人集团，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就不是在白费功夫。别的不说，如果能够通过斯图尔特与休斯敦商会形成合作关系，就能让亚裔集团发展壮大，而楚天疆也能借此在亚裔集团中获得发言权。 事实上，这也正是楚天疆搭上斯图尔特的商队，还支持他扩大商队的根本原因。 问题是，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楚天疆不得不承认，斯图尔特未必是理想的合伙人，这家伙身上的缺点太多了。想到休斯敦商会会长把唯一的女儿交给他，让他送往驻军基地，楚天疆甚至开始怀疑休斯敦商会会长是不是一个脑筋有问题的人，要是换成别人，怎么也不可能把这些重要的事情交给斯图尔特。楚天疆还有一个担心，即在到达丹佛之后，斯图尔特有没有活着回到休斯敦的可能。当然，斯图尔特也有优点，即对楚天疆唯命是从，几乎任何事都听楚天疆的吩咐。这至少表明，斯图尔特有自知之明，而且对权力没有欲望，是一个可以合作的伙伴。 “怎么，在想事？” 尼科尔在旁边躺下时，楚天疆才回过神来。 “是不是与商队有关？” 楚天疆笑了笑，侧身搂住尼科尔，说道：“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反正想了也没用，而且我们得抓紧时间。” “你答应过蕾切尔呢。” “她还没上岸吧？” 尼科尔笑了笑，朝楚天疆身后看了一眼。楚天疆回过头来才发现，蕾切尔已经站在他身后了。不多时，玛雅她们也被岸上的嬉闹声吸引了过来。楚天疆没有浪费时间，也没有时间给他浪费。还有三个多小时天亮，而商队的侍女会在天亮前一个小时起床准备早餐。尼科尔她们也知道这一点，因此纷纷直奔主题，开始享受鱼水之欢。 第一百五十章 调虎离山（中） 大概是折腾够了，尼科尔她们回到庄园后立即倒头大睡，连早饭都没起来吃。 楚天疆没有睡觉，除了满足尼科尔她们，他还得陪伴克拉拉，有空闲的话，还要教导吉米那帮少年。 因为上午确实没有别的事情，又不知道吉米那几个小鬼跑哪里去了，所以陪着克拉拉在庄园里转了几圈后，楚天疆去找到福岛兄弟，跟他们一起练习刀法，顺带教了他们一些用刀的格斗技巧。 虽然福岛兄弟只是普通人，但是他们的刀法确实有可取之处。 楚天疆对日本刀术的了解，主要来自于特种部队里的器械格斗技巧，而且武士刀比较适合他的格斗风格。相比之下，福岛兄弟是自幼研习刀术，对日本刀术的了解显然远在楚天疆之上。如果楚天疆是普通人，没有能量体赋予的超能力，别说对付福岛兄弟，对付他们中的一个都很困难。 中午，斯图尔特与安德烈三兄弟带着当天买下的奴隶回到庄园。 因为其他奴隶都已卖完，所以最后三天上市交易的都是女奴，而且是压轴买卖，素质都非常不错。 与昨天相比，斯图尔特的精神面貌大为改观，甚至很是兴奋。 吃午饭的时候，斯图尔特侃侃谈了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卖家与交易场都会把素质最好、最有吸引力的一批奴隶安排在最后几天进行拍卖，特别是在最后三天，以此让持续十多天、甚至二十多天的拍卖的影响力能够维持更久，从而让更多买家对拉斯维加斯抱以更大希望，以便在下一次大规模拍卖时，吸引更多买家。 上午，来了很多奴隶商人，包括昨天消失了的佩雷斯。 当然，斯图尔特以其他商人无法企及的价格，买下了当天二十批，总共一百六十四名高素质女奴。 让斯图尔特最高兴的是，佩雷斯虽然到场了，但是没有出一次价。 拍卖进行到第十轮的时候，佩雷斯就离开了交易场。 “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吗？”斯图尔特简直是眉飞色舞。“这家伙，去找了拉斯维加斯的银行。” “这世道还有银行？”楚天疆有点惊讶，因为之前不管是张小刚，还是展鹏飞，乃至斯图尔特都没有提到过。 “当然不是以前说的那种银行，而是由割据势力做担保的高利贷商人。” 楚天疆这才明白过来，说道：“借高利贷，佩雷斯的日子应该很不好过。” “那是当然，即便是最愚蠢的商人，不到走投无路的时候都不会借高利贷，大部分像我这样普通商人，准确的说是像以前的我，即便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也未必有胆子去借高利贷。” “为什么？” “高利贷就是商队的毒药，借了高利贷等于饮鸩止渴。”斯图尔特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高利贷商人都有割据势力支持，很多高利贷商人实际上就是割据势力某个权贵的亲信或者亲属。只要借了高利贷，只要你无法偿还，你的老婆孩子、乃至你的所有亲人，都肯定会倒霉。还不了的话，割据势力会亲自出面，哪怕你是其他割据势力的成员，你的家人也别想逃走。” “难道高利贷都还不起吗？” “还？”斯图尔特笑了笑，说道，“借高利贷容易，偿还的话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反正我知道的，没有一个还清过。” 楚天疆也笑了笑，等着斯图尔特把话说明白。 “任何人都可以去找高利贷商人，而且都能借到钱。关键是，高利贷商人会根据借债人的具体情况，评估借出的款项与利率。举个简单的例子，像我这种总事，在拉斯维加斯的高利贷商人那，一次最多只能借到十万到二十万盎司黄金，而且日息一厘。如果借款时间为一个月，高利贷商人在借钱出来时就会扣掉一个月的利息。不管有没有借到一个月，这笔利息都必须提前支付。如果超过一个月没有还款，利息会提高一倍，而且已经支付的利息也要计入本金。此后每超个一个月，利息都将在上一个月的基础上增长一倍，而且是利滚利。假如我借了十万盎司黄金，到第三个月才偿还，仅仅是利息就超过了本金，而是实际拿到的本金只有七万盎司。” “当月无法还清？” 斯图尔特一愣，说道：“没有一个商人能在当月还清高利贷，因为即便从拉斯维加斯到盐湖城往返一趟，算上买卖交易花掉的时间，还有各方面的准备工作，哪怕在路上没有遇到麻烦，也至少需要四十天。当然，像佩雷斯这样的总务，而且在拉斯维加斯很有名，他能借到的款项比我多得多，利息也要稍微低一点。只是，他必须返回丹佛，而等他再次来到拉斯维加斯，最快也是两个月之后的事情了，相当于借款时间为三个月。如果他有足够的资金返回丹佛，绝对不会借高利贷。” “这么说，他连返回丹佛的钱都不够？”楚天疆是明知故问。 “这还用说吗？”斯图尔特哈哈一笑，说道，“只要有第二条路，哪怕是让他卖掉一个肾脏，他都不会去借高利贷。” “这样的话，我们去找他谈谈。” “谈？”斯图尔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楚天疆。“跟他，有什么好谈的？” “斯图尔特，别忘了，两天前，你还认为我们应该避开他呢。既然我觉得有必要去找他谈谈，那就有必要。”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你知道我的做事原则，不管是你，还是那些自由雇佣兵，或者是佩雷斯，我都会给一次机会。当然，也只有一次机会，而能否把握住机会就与我无关了。” “你是说，买下他手上的那些奴隶？”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我还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先礼后兵。下午，你去找那些供货商谈谈，也许佩雷斯去找过他们，说不定还希望他们能够退还定金。如果是的话，他们肯定会另寻买主。” “这是当然，我已经安排好了。” “能买就买，不能买，过几天再去压价也不迟。下午早点回来，然后我们去见见那头大肥猪。” “你觉得他会见你？” “肯定会，但是他未必能领我们的情。”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当然，你得告诉他，我们不缺钱。” “行，我就派个人去找他，看看他会不会给你这个面子。” “不是给我面子，而是给钱面子。只要他是商人，就不会把我挡在门外。” 斯图尔特点头答应了下来，随后就叫上安德烈三兄弟进城去了。 像往常一样，楚天疆在饭后配着克拉拉在庄园里转了几圈，给她讲了一些事情。尼科尔她们吃完午饭就溜掉了，也许又去给克拉拉找野生水果了吧。福岛兄弟很用功，饭后休息半小时就去刻苦练习刀术。等克拉拉回房午睡，楚天疆去找到了吉米他们，教了他们一些基本的防身格斗术。 五点不到，斯图尔特与安德烈三兄弟就赶了回来。 佩雷斯确实去找过供货商，希望能够退还一部分定金，甚至为此保证今后只从他们手里购买货物，但是对唯利是图的商人来说，显然不会考虑得那么长远。再说了，佩雷斯去找高利贷商人的事情已经是众所皆知，借高利贷的后果又不是什么秘密，供货商显然不相信佩雷斯还有“今后”。 粮食与燃油供货商已经与斯图尔特签署了货物买卖合同，斯图尔特也按照规定支付了部分货款。明天下午，粮食与燃油就会送过来，斯图尔特到时候将按照合同约定，支付剩下的货款。 车辆的问题还没有谈妥，主要是价格没有谈好。 楚天疆觉得斯图尔特有点小气，总爱在价格上斤斤计较，只是想到佩雷斯即将完蛋，那些车辆供货商过几天就会软下来，也就没有责备斯图尔特，只是让他抓紧办理，争取在三天后离开拉斯维加斯。 与楚天疆说的一样，佩雷斯答应见他，只不过要楚天疆过去。 楚天疆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佩雷斯根本没有胆量离开拉斯维加斯市区，更不会冒险来到楚天疆的地盘上。 吃晚饭的时候，安德烈三兄弟去检查了车辆。 虽然尼科尔她们都要跟着楚天疆去见佩雷斯，因为她们想看到，佩雷斯在丢失了所有钻石之后的落魄样子，但是楚天疆认为她们跟着去不太方便，也就没有公然答应下来，而是通过意识，让她们以其他方式前去。为此，楚天疆让列昂尼德与瓦连京留在庄园里，只带安德烈随同斯图尔特前去。不管怎么样，至少得留下两名有超能力的手下保护克拉拉，不然楚天疆肯定不放心。 吃完晚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次，楚天疆让安德烈驾车。因为下午去找佩雷斯的正是安德烈，所以他知道怎么去那座院馆。在楚天疆他们离开后不久，尼科尔她们也悄悄离开了庄园。 第一百五十章 调虎离山（下） 佩雷斯没有打算款待楚天疆他们，不但没有酒水，连饮料糕点都没有，用来招待客人的是白开水。 当然，佩雷斯的那些侍女，一个个都是赏心悦目。 楚天疆不得不承认，佩雷斯是调教高手。即便他长得很胖，相貌也可以说是丑陋，可是有很强的鉴赏能力，审美观也不算差。别的不说，端茶倒水的那两名侍女，不但相貌身材均是一流，在举止动作上更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感觉，而且那楚楚可怜的表情，能勾起任何一个男人的欲望。 至于是什么样的欲望，那就因人而异了。 把水杯放在楚天疆等人面前之后，两名侍女没有离开，而是在佩雷斯身边跪下，开始替他按摩拿捏大腿。 “楚先生，我早就想去拜会你了，只是一直没有空闲。” “佩雷斯，我们就明人说亮话吧，用不着拐弯抹角了。”楚天疆注意到，跪在佩雷斯左侧的那名侍女，正在挑逗被肥大肚皮压住的那玩意。对于佩雷斯这种恶好，楚天疆显然没有半点好感。“我与你之间是什么关系，我们都很清楚。我今天来见你，不是我想见你，而是为了你手里的那些人。” “是吗？”佩雷斯冷冷一笑，抓住右边那名侍女的头发，将她强行拽到双腿中间，然后使劲摁了下去。侍女拼命挣扎了几下，直到佩雷斯的露出舒爽的神色，大概是那根玩意被含住了，手上的力气稍微松了一点，侍女才没再挣扎，然后开始做头部前后运动，还发出了轻微的喘气声。 斯图尔特的眉头跳了几下，给楚天疆递了个眼神。 显然，楚天疆这种直奔主题的方法很不明智，因为佩雷斯不是朋友，而是敌人，楚天疆越想得到什么，他越不会给。 “你的情况，我非常清楚。”楚天疆朝安德烈招了招手，安德烈拿出一只布袋子交给了楚天疆。“这里是一百颗二十克拉以上的钻石，足够让你买到足够多的粮食与燃油，然后带着你的商队返回丹佛。如果你节约点的话，也许还能在盐湖城碰碰运气。条件是，把你手上的所有妇女与少年卖给我。” “一百颗钻石？”佩雷斯大笑了起来，“确实不少，相当于我购买那些骚货与杂种的十倍了。可惜的是，我不卖，即便你出一千颗钻石，我也不卖。我不但不会卖给你，还会把那些骚货送到最低级的窑子里去，让她们每天接一百名客人，让她们在睡觉的时候，都得被别人操。还有那些小杂种，我会把他们送入矿坑。我保证，他们活不了半年，而且那些母杂种会成为矿坑卫兵的泄欲工具。” “我相信你说到做到，只是你也应该知道，我是绝不食言的人。” “是吗？可惜的是，我现在活得好好的，而且所有人都知道你在我这里。怎么，你想现在就杀了我？”佩雷斯狂笑了起来，说道，“虽然我是丹佛商会的总务，但是我给拉斯维加斯当局交了保护费。你有种，现在就杀了我。你很厉害，你能逃走，但是我保证，那些骚货与杂种，还有你那个庄园里的骚货与杂种，绝对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走出拉丝为家，他们会被再次送入奴隶交易场，再次被拿来拍卖。毫无疑问，就算你有再多的钻石，你也没有再次买下他们的机会。” 楚天疆咬紧牙关，同时通过意识警告了藏在房间里的尼科尔她们。 见到局面闹僵，斯图尔特赶紧说道：“佩雷斯，我们都是商人，天底下没有做不成的买卖，你开个价吧。” “让我开价，你算老几？”佩雷斯显然瞧不起斯图尔特。“要我开价，也行。留下这些钻石，加上那八个小娘们，我就把买下的所有骚货与杂种给你们，还让你们活着离开拉斯维加斯。” 斯图尔特一愣，知道这根本谈不拢。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佩雷斯，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不过我保证，你绝对办不到。” “是吗？” “因为，我绝对不会让你活着回到丹佛。”说完，楚天疆站了起来。 “等等！”佩雷斯大喊了一声。 楚天疆没有坐下，因为他觉得根本没有必要继续谈下去。 “还有另外一个价格。” “是吗？”楚天疆暗自一惊，随即想到，这家伙肯定心虚了，因为他确实需要那一百颗钻石。 “跟我回丹佛，我做你的介绍人，帮助你加入丹佛商会，而且直接从总事做起。” 楚天疆一愣，立即大笑了起来。 “怎么，不满意吗？要知道，丹佛商会是西部地区最大的商会，而且就算有介绍人也只能从执事做起，没有人……” “佩雷斯，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佩雷斯一下呆住了，只是忍住没有发火。 “你也应该知道，我们这几天在奴隶交易场花掉了多少钻石。你认为，我会希罕一个丹佛商会的总事吗？”楚天疆觉得佩雷斯确实是个很“可爱”的人。“这位斯图尔特先生，你也应该知道，他是休斯敦商会的总事，如果以商队规模为准，他已经是总务了。即便我要干你们这一行，也没有理由去丹佛商会。佩雷斯，你得搞明白一件事情。现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你开始说过，如果我现在杀了你，那些无辜的人将再次沦落为奴隶。同样的，你要是没能回到丹佛，甚至没能活着到达盐湖城，你认为我没有能力买下你说的那些骚货与杂种吗？” “你……” “虽然我们有矛盾，但是没有深仇大恨，你也没有做任何伤害了我们的事情，所以我来找你，给你一次机会。”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机会摆在你面前，能否把握住，得由你来决定。” 佩雷斯沉默了，或者说是犹豫了。 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楚天疆的眉头突然跳动了几下，神色立即翻然转变。 注意到楚天疆的深色变化，安德烈猛的一惊，因为他知道，能让楚天疆神色剧变的原因只有一个。 “老板！” 楚天疆朝安德烈压了压手，说道：“我们走！” 安德烈没有迟疑，赶紧去推开了房门。 这时候，楚天疆已经通过意识，告诉藏在房间内的尼科尔她们，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庄园。尼科尔她们没有半点迟疑，因为她们也感觉到了部署在庄园外围的能量体警戒线有多处被触动。 “楚先生……”佩雷斯站了起来。 “佩雷斯，我给了你机会，可惜的是，你没有把握住机会。我不会立即杀了你，但是你有点头脑的话，就赶紧做点善事吧，让上帝原谅你的罪行。”楚天疆丢下这句话，走出了房间。 佩雷斯伸出说来，似乎想挽留楚天疆，却没能说出来。 上了车，楚天疆立即让安德烈全速返回庄园。 “老楚，佩雷斯已经软下来了，你怎么……”斯图尔特不知道庄园发生的事情，也就不清楚楚天疆为什么要突然离开。 “斯图尔特，回到庄园再说吧。” 楚天疆不想多说什么，因为他已经想到，佩雷斯答应见他是为了调虎离山，然后趁此机会偷袭庄园。如果佩雷斯偷袭成功，不但能获得斯图尔特买下的所有奴隶，还能得到那几箱钻石。虽然佩雷斯不清楚楚天疆到底有多少钻石，但是肯定知道不会太少，而且肯定藏在庄园里。 显然，楚天疆有点后悔。 出发前，他就不应该暗中答应尼科尔她们，而是让她们留在庄园里。只要她们在，就算佩雷斯出动全部人马，也未必能够靠近庄园。问题是，在袭击发生的时候，只有列昂尼德与瓦连京在，而且他们中的一个肯定会去保护克拉拉。也许福岛兄弟能发挥一些作用，可是那些自由雇佣兵根本指望不上。 楚天疆只能指望尼科尔她们能够及时回到庄园。 佩雷斯的院馆离庄园的直线距离大约二十公里，尼科尔她们在隐身时全速奔跑，大约需要三分钟。 也许，列昂尼德与瓦连京能拖住敌人三分钟。 如果那些自由雇佣兵肯卖命的话，抵挡三分钟肯定没问题。 只要尼科尔她们及时赶回庄园，问题就不大了。虽然她们没有携带枪支，连惯用的短刀也没带在身上，但是以她们的战斗力，对付一群乌合之众是绰绰有余。只要杀光敌人，而且尽量在庄园外战斗，哪怕尼科尔她们直接利用能量体，展现出了强大的超能力，问题也不会很大。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需要有如此顾虑吗？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早知道佩雷斯如此狠毒狡猾，昨天晚上就该干掉他，大不了再想别的办法对付他的商队。 当然，想这些已经没用了。 不需要楚天疆催促，安德烈就把车速提到了最高。如果不是有斯图尔特在，楚天疆与安德烈早就抛弃了越野车。 越野车刚刚驶出市区，楚天疆就感应到了尼科尔与蕾切尔通过能量戒指发来的信号。 “安德烈，开慢点，不赶时间。” “什么？”安德烈有点惊讶。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没事了，这才上半夜呢，反正我们也没那么早上床睡觉，用不着赶时间。”虽然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安德烈还是听从了吩咐，降低了行车速度。 第一百五十一章 插翅难飞（上） 楚天疆他们回到庄园时，战斗已经结束。 让楚天疆稍感意外的是，由自由雇佣兵组成的护卫队非但没有崩溃，还士气高涨，似乎刚刚打了一个大胜仗。 找到列昂尼德、瓦连京与尼科尔她们问清楚情况，楚天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佩雷斯确实心狠手辣，这次出动了三百多名手下，而且比上次小心得多，所有敌人都是在天黑之后才逼近庄园，仍然首先包围了庄园，却没有派出侦察兵，而是同时从四面八方杀了出来。 列昂尼德与瓦连京不像尼科尔她们，能够觉察到警戒线发生的变化。 只是，两人更加谨慎。在楚天疆离开后不久，列昂尼德就让福岛兄弟各率领十多名比较可靠的自由雇佣兵到庄园外面巡逻，并且让四个中队的自由雇佣兵都做好了战斗准备，还让一个中队守在围墙附近。 结果就是，巡逻队首先遭到袭击。 随后，列昂尼德与瓦连京手上的两挺通用机枪，还有守在庄园围墙内的八十名自由雇佣军争取到了几分钟时间。 随着尼科尔她们返回，并且从后方发起攻击，佩雷斯的手下就没有活路可走了。 尼科尔她们的无情杀戮，迅速击溃了袭击者的士气与斗志。虽然楚天疆没有特别叮嘱她们，但是尼科尔与玛雅都很冷静，准确的说只有蕾切尔不够冷静。在尼科尔等人劝说下，蕾切尔也冷静了下来。击溃敌人后，尼科尔她们没有立即返回庄园，而是干掉了所有试图逃跑的敌人。 发现敌人后方发生了战斗，列昂尼德就知道尼科尔她们回来了。想到尼科尔她们肯定会大开杀戒，而且有三百多敌人，一时半会肯定杀不光，如果有敌人逃跑，尼科尔她们肯定会全速追击。为此，列昂尼德组织人员，把福岛兄弟的巡逻队接回了庄园，然后命令所有人员守住围墙。 自由雇佣兵只知道有人在庄园外战斗，却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战斗情况。 当然，有一部分自由雇佣兵已经想到，尼科尔她们没有跟随楚天疆离开，而且也没有出现在庄园里面。虽然绝大部分自由雇佣兵都不相信尼科尔她们是战士，但是那天她们与楚天疆的格斗训练，足以证明她们的能力。 在楚天疆赶回来之前，尼科尔她们已经消灭了所有敌人。 当她们出现在庄园大门外，而且带上了一些战利品，自由雇佣兵才相信，正是她们七个击溃了袭击庄园的敌人。 这场战斗，楚天疆这边没有死一个人，只有三名在庄园外巡逻的自由雇佣兵负伤。 与在短短半个小时内歼灭了三百多名敌人，缴获了大量武器装备与弹药物资相比，这点伤亡根本不算什么。 再说了，那三个倒霉鬼受的都是轻伤。 如此重大的胜利，对鼓励士气起到的作用不可低估。 那些自由雇佣兵在兴奋之余，没有注意到，尼科尔她们穿的是并不适合战斗，而是更适合秘密行动的黑色紧身衣。此外，她们都没有穿防弹衣，而她们在干掉了三百多名敌人的情况下竟然没有负伤！ 显然，这是很不寻常的事情。 别说对付三百多名全副武装的敌人，就算是宰杀三百多口夺命逃跑的野猪，也会受些轻伤吧。 所幸，玛雅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当她们从别墅里出来时，都换上了作战服，还穿上了防弹衣。 对这场战斗收到的预料之外的结果，楚天疆也很是惊奇。 不过，这是好事。 问清楚情况，楚天疆让安德烈组织护卫人员去打扫战场，除了收集武器弹药，还得把尸体全部搬回来，然后掩埋掉。虽然这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但是让尸体在野外腐烂，很快就会滋生瘟疫。要知道，最寒冷的时日已经过去，北美大陆的春季即将到来，气温每一天都在升高。 随后，楚天疆让尼科尔她们巡视了整个庄园，主要就是安顿受到惊吓的女人与孩子。 去看了克拉拉，让艾丽莎与费丝留下来陪克拉拉睡觉之后，楚天疆才去找到了还在外面清点战利品的斯图尔特。 显然，斯图尔特也很兴奋。 “老楚，你怎么知道佩雷斯会派人袭击庄园？” “这还用说吗？”楚天疆在回到庄园之前就想好了托词。“你想想，佩雷斯最初的时候那么嚣张，还拖上拉斯维加斯白人集团，认为我不敢对付他。等我起身准备走的时候，他不但立即叫住我，态度还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不但没再提尼科尔她们，还提出介绍我加入丹佛商会。如果我相信了他的鬼话，肯定会留下来跟他洽谈。当然，就算我们没有及时赶回来，结果也不会有所改变。只是，佩雷斯认为缠住我们，他派出的三百多名护卫人员就能攻下庄园。也许，他认为我会带上足够多的随从，而且是最厉害的随从，所以庄园的防备会非常空虚。” “那时候，你就知道他会派人袭击庄园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他越是挽留我，越是低三下四，他的意图就越明显，自然没有理由跟他继续纠缠下去。” “可是……你怎么还要给他一次机会呢？”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斯图尔特，我可不是预言家，我怎么知道他的手下会在什么时候袭击庄园？也许是下半夜，等我们的人大多睡熟之后，至少我会这么做。如果佩雷斯真的有诚意，或者说是抓住了这次机会，他就会立即把袭击计划告诉我，然后安排手下去告诉准备袭击庄园的护卫人员，终止袭击行动。可惜的是，袭击行动安排在上半夜，已经来不及制止了。他显然知道，因此知道已经没有退路。他当时仍然挽留我们，很有可能准备在我们返回庄园的时候伏击我们。如果我们没有及时离开，而是留下来跟他纠缠，恐怕就不会如此顺利的回到庄园了。” 斯图尔特沉思了一番，随即相信了楚天疆的话。 “你觉得，佩雷斯带了多少护卫人员？” “不会超过六百，也许在五百左右。” “凭什么这么肯定？” 斯图尔特一愣，笑着说道：“虽然别馆里没有多少车辆，但是用来装载油桶的货车能够说明商队里有多少车辆，而车辆的多少决定了护卫人员的多少。连这点眼力都没有，也就别干这一行了。”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这样的话，佩雷斯剩下的护卫人员不会超过一百人。” “对，也许连五十人都没有。” “如果你是他，现在会怎么办？” “这……” “你是商人，而且是商队队长，你更了解他的处境。换个角度，站到他的位置上，好好想一下。” 斯图尔特沉思了一阵，才说道：“现在，他有两条路。一是留在拉斯维加斯，等待丹佛商会提供的援助。二是把手里的一批奴隶卖掉，获得一笔资金，然后在拉斯维加斯雇佣护卫人员。” “问题是，这两条路都是死路。” “这……” “怎么，想不明白？” “我知道，前一条路肯定是死路。”斯图尔特叹了口气，说道，“为了对付我们，佩雷斯肯定申请了商会援助，而且很有可能是由驻拉斯维加斯的总管提供的资金。如果丹佛商会继续支持他，就会提供更多的资金，而他也就不会去借高利贷了。显然，就算留下来，他也无法得到商会的支持。” 楚天疆笑了笑，斯图尔特分析得很透彻。 “问题是，第二条路……” “佩雷斯急着卖掉奴隶，能卖出个好价钱吗？当然，也许有人会争相购买，说不定真的能卖出个好价钱。问题是，他绝对不会继续留在拉斯维加斯，因为两次失败的袭击，已经让他对我们的实力有了较为全面的了解，知道就算拿到了出售奴隶的钱，雇佣到了足够多的护卫人员，也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别忘了，他的护卫队是从丹佛带来的，表现出来的战斗力也远在自由雇佣兵之上，更大大强于雇佣军团。只要他有点脑袋，就不会指望在护卫人员的掩护下回到丹佛。” “这……” “我们资本充足，而他却是囊中羞涩。玩下去，他绝对是死路一条，因此他的唯一出路是尽快离开拉斯维加斯。”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问题是，即便他现在物资充足，也未必到得了丹佛。也就是说，他必须在盐湖城停留几天，购买粮食与燃油，而他手里很有可能没有这笔钱。” “这样的话，他只能贱卖掉一些奴隶。” “贱卖？” “不是卖给我们，也不是卖给其他商人，而是让交易场代卖。交易场会根据评估出来的最低价格，先给他一笔钱。在交易完成之后，再把多余的通过丹佛商会在这边的总管转交给他或者是丹佛商会。” “有了这笔钱，他就能在盐湖城买到补给。” “果真如此的话，他现在已经上路了。” “现在？”“难道还要等到天亮？”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确实有这种可能，而且可能性非常大。 第一百五十一章 插翅难飞（中） 佩雷斯没有立即出发，因为他不相信，他派出的包括最厉害的三名贴身保镖在内的三百多名护卫人员无法攻下楚天疆的庄园。在佩雷斯看来，只要攻占了庄园，哪怕放跑了楚天疆也没关系。 想到楚天疆藏在庄园里的大批钻石，佩雷斯就非常兴奋。 此外，佩雷斯还咽不下那口恶气。发现藏在保险柜里的钻石不翼而飞之后，佩雷斯首先想到的就是楚天疆，因为那两名侍侵的侍女根本不可能偷走钻石，而且有动机与有能力的，在整个拉斯维加斯，恐怕也只有楚天疆了。虽然想不明白楚天疆是怎么偷走藏在保险柜里的钻石的，甚至根本说不过去，因为佩雷斯在入睡之前检查过保险柜，确认钻石都在里面，而他晚上就没有离开过床榻，即便是起夜撒尿都是由侍侵的侍女服务，即便楚天疆是DNA发生变异的X战士，也不可能在不惊醒佩雷斯与两名侍女的情况下偷走钻石。但是佩雷斯认定，楚天疆肯定是个江洋大盗，而且专门偷窃别人的珍宝。不然他哪来的那么多钻石，让那个根本没有多少能力的斯图尔特在交易场里挥霍？ 想到钻石被楚天疆偷走，佩雷斯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下午，在安德烈找上门来的时候，佩雷斯立即就想到了这个主意，也就答应在晚上会见楚天疆。 按照佩雷斯估计，楚天疆肯定会带一大群手下过来。 这样一来，庄园的防卫肯定非常空虚。虽然佩雷斯已经知道，楚天疆招募了三百多名自由雇佣兵，但是商队还没有离开拉斯维加斯，而护卫工作从商队出发后算起，因此就算商队遭到袭击，也不会由护卫人员承担主要责任。为此，那些自由雇佣兵未必会全力以赴的保护商队。 佩雷斯觉得自己的安排很高明。 当然，佩雷斯是个商人，而且是一个目的性极为明确的商人。他的首要目的就是夺取楚天疆藏在庄园里的财宝，而不是杀死楚天疆。在佩雷斯看来，只要丢了所有财富，楚天疆也活不了多久。在这个世道上，没有财富的商人连乞丐都不如，别说离开拉斯维加斯，就算留下来也会被活活饿死。 想到这个奇妙的计策，想到就要报仇雪恨，佩雷斯极为兴奋。 等楚天疆他们离开，佩雷斯兴致大发，欲望也被点燃了，然后非常罕见的以主动方式干翻了两个侍女。 只是，在舒爽之后，还没等他缓过气来，噩耗就传来了。 在楚天疆走后，前往庄园探查情况的手下满头大汗的赶了回来，也把护卫队全军覆没的消息带了回来。 佩雷斯当即就吓瘫了。 三百多名护卫人员，无一幸存，甚至没有一个人攻入庄园，全部在庄园的围墙外被楚天疆的手下消灭掉了。 当然，佩雷斯派去的那名手下并不知道具体情况。他赶到时，战斗已经结束，安德烈正在安排自由雇佣兵打扫战场，把缴获的武器弹药，以及敌人的尸体运入庄园。因为看到了大量自由雇佣兵在庄园外活动，还有跟随楚天疆来到拉斯维加斯的那三名手下，所以佩雷斯的手下认为，歼灭护卫队的是楚天疆请来的自由雇佣兵，并不知道真正的主力是佩雷斯垂涎以久的尼科尔她们。 震惊之余，佩雷斯想到了自己的出路。 对付楚天疆，本来就不是丹佛商会的意思，而是佩雷斯的意思。原因很简单，对付楚天疆得到的好处，远远抵偿不了巨大的风险。对以追求利益为核心目的的商会来说，自然没有理由做这样的事情。 如果佩雷斯不是商会里最有能力的总务之一，而且之前没有对商会造成损失，商会在拉斯维加斯的总管肯定不会把钱借给他，让他去对付楚天疆。只是这种破坏规矩的私情，只能有一次，绝不能有第二次。 结果就是，在钻石失窃之后，佩雷斯只能去借高利贷。 在去找高利贷商人之前，佩雷斯就知道，他已经没有退路了。靠正规经商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还清高利贷的，佩雷斯要想还清高利贷，唯一的办法就是劫掠其他商队，而且必须是富得流油的商队。 显然，最理想的目标就是斯图尔特的商队。 当时，佩雷斯就考虑得很清楚。用借来的钱度过难关，然后在拉斯维加斯到盐湖城的路上伏击楚天疆。只是安德烈突然到来，让佩雷斯想到了更绝妙的主意，也就立即改变了对付楚天疆的部署。 在佩雷斯看来，哪怕楚天疆没有剩下多少钻石，只要攻占了庄园，把斯图尔特在前几天买到的奴隶拿出来卖掉，也能还清高利贷。如果楚天疆还有不少钻石，不但能够及时偿还高利贷与从商会借来的钱，还能用来扩大商队规模，在回到丹佛后，贿赂几名董事，取代某个地区的总管。 佩雷斯想得很美好，可是这个美梦已经破灭了。 接下来，怎么办？ 留在拉斯维加斯，肯定是死路一条。找商会提供帮助？显然行不通，没有人会帮助一个落魄的商队总务。 佩雷斯随即想到，他唯一的机会就是活着回到丹佛。 当然，绝对不能空手回到丹佛，还要带上一批奴隶，而且是素质最好的。如果能够活着回到丹佛，再设法把这批奴隶卖个好价钱，至少能够通过拉斯维加斯的总管，及时还清必须偿还的高利贷。虽然他很有可能因为损失了全部护卫人员，以及大量物资，被降低为只能率领小型商队的总事，但是总比死在拉斯维加斯强，而且他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再次成为商队总务。 此外，佩雷斯还想到。拉斯维加斯的大部分高素质娱乐奴隶都被楚天疆买走了，而楚天疆肯定要在盐湖城耽搁一段时间，无法及时到达丹佛，因此他只要及时赶回去，那几十名高素质的娱乐奴隶就能卖个好价钱。 想到这，佩雷斯有了主意。 穿好衣裤，赶走两个差点被他压死的侍女，佩雷斯把商队里的一名执事叫了过来，给他安排了一项重要任务。 这就是，明天带大部分奴隶去交易场，把奴隶卖掉。 为了卖出一个好价钱，更为了拖住楚天疆，佩雷斯专门叮嘱这个最信任的执事，按照惯用办法，把一千多名奴隶分开拍卖，每天的上市交易量控制在两百人以内，即分六天依次售出。 安排好之后，佩雷斯又把护卫队长叫了过来，让他去为出发做准备。 凌晨两点左右，佩雷斯带着二十名商队人员、五十名护卫人员与五十名素质最好的女奴悄悄离开了院馆。商队里只有十四辆汽车，四辆最多可以乘坐二十人的小巴，十辆五人座的越野车。 商队在夜间出发，显然是非常反常的事情。 所幸的是，拉斯维加斯是中心贸易城市，对商队在什么时候离开没做任何限制，只需要在经过设在路口的关卡时，通报商队的人员数量、护卫人数、货物情况，留给拉斯维加斯当局备案。 天亮前，佩雷斯的商队已经在前往盐湖城的公路上行进了差不多一百公里。 留在后面断后的护卫人员没有发现有人跟踪，而且车辆在夜间行驶，肯定会开灯，在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 想到逃出了拉斯维加斯，佩雷斯松了口气。 虽然他很不服气，但是已经意识到，楚天疆不是他能战胜的对手，而且楚天疆之前就说过，绝对不会让他活着离开拉斯维加斯，后来还说不会让他活着回到丹佛。想到楚天疆还要在拉斯维加斯耽搁好几天，购买那些高素质的女奴，而在几天之后，也就在楚天疆从拉斯维加斯出发的时候，他已经经过盐湖城，正在返回丹佛的路上，而楚天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他回到丹佛之前追上来。 佩雷斯相信，不管他闯了多大的祸，只要回到丹佛，出于维护权威，商会都会把他保护起来。如果楚天疆拒绝了邀请，没有加入丹佛商会，像他这样厉害的人物，商会绝对不会让他活着离开丹佛。 有西部地图头号商会的庇护，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想到这，佩雷斯在摇摇晃晃的小巴上睡着了。因为体形过于惊人，就算能够勉强挤进越野车，也会很不舒服，所以在行商途中，佩雷斯一般乘坐小巴，而且商队里有一辆专门为他改装的小巴。 一晚没睡，又操劳过度，还受到惊吓，加上心情突然放松，佩雷斯很快就做起了美梦。 必须承认，这个大胖子的想像力非常丰富，而且总能自我陶醉，而这也是他能够成为商队总务的原因。 只是，现在绝对不是做美梦的时候。 小巴突然以极快的减速度停了下来，佩雷斯差点从半躺着的椅子上飞出去，而他的美梦也顷刻间粉碎掉了。 听到此起彼伏的枪声，佩雷斯肥胖的身躯猛然哆嗦了几下。没等他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团鲜血迎面扑来，前面的司机已经成了一具无头尸，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护卫则被打成了马蜂窝。当车门被拉开，看到全副武装的楚天疆，佩雷斯的裤裆立即被尿液浸湿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插翅难飞（下） 面对拿着枪的楚天疆，佩雷斯除了哆嗦与尿裤裆，连开口求饶都忘记了。 把这头肥猪从车上弄下来，让楚天疆费了一些功夫。不是因为太重，而是因为他的体形太庞大了。如果这辆小巴不是做了专门改装，车门的宽度比同类型的小巴大了一倍，恐怕会弄坏车门。 “佩雷斯，还记得我说的话吗？” 佩雷斯那肥厚的嘴唇哆嗦了几下，从嘴角挤出了一句话来。“楚……求求你，饶……饶了我。” “现在知道求饶了？可惜的是，太晚了。”楚天疆举起手枪，对准佩雷斯的额头。“我总共给了你两次机会，一次在餐厅，一次在昨天晚上。其他人，只有一次机会，而你连两次机会都没把握住。” “不……不要杀我，她们……她们全是你的，还有……还有我留下的那些，也……也全都是你的。” “杀了你，她们照样是我的，而且你留下的那些，也会被我买过来。” “放了我，我把她们全都送给你，不需要你花一分钱。”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缺钱，而且花钱把她们买下来，比把她们抢过来更加保险。” “我家里还有妻子，还有儿女，还有父母，还有……”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求求你，饶了我……”“开始祷告吧，如果你仍然相信上帝。”楚天疆把扳机压到中间位置，解除了Mk23战斗手枪的扳机保险。 佩雷斯绝望了，却没有祈祷，或者说没有向上帝祈祷。 在这个乱世上，即便是最虔诚的信徒，也未必相信上帝真的存在，更多的人信奉的是暴力与金钱。 几秒钟后，楚天疆扣下了扳机。 因为装上了特制的消声器，使用的还是有助于降低枪声的减装药枪弹，所以枪声很是低沉。 佩雷斯没有倒下，而是像一座肉山堆在那里。 这家伙，也太胖了。楚天疆收起手枪，往肉山上踹了一脚，才让这具只剩下半边脑袋的尸体倒了下去。 这时候，尼科尔她们也打扫完了战场，按照楚天疆的要求，把五十名惊慌失措女奴全都部赶到了清理出来的四辆小巴上，收集了缴获的武器弹药与食物，并且把击毙的护卫人员尸体全部摆放在路边。 佩雷斯确实是一贫如洗，尼科尔她们只找到了一口装着金条与银币的小箱子。 等尼科尔、蕾切尔、玛雅与克洛伊驾驶四辆小巴离开公路，楚天疆与留下来的伊莎贝拉等人把其余车辆油箱里的汽油放了出来。点着汽油烧毁所有车辆后，楚天疆他们徒步追上了小巴，顺带清除掉了沿途的车轮印。 小巴不是越野车，离开公路之后的行进能力非常糟糕。 所幸的是，这根本难不住楚天疆。遇到小巴过不去的地方，只需让楚天疆在后面推一下或者在前面抬一下就行了。 等到负责拉斯维加斯安全的军团赶到事发地点时，楚天疆他们已在几十公里之外了。 因为楚天疆他们清除掉了车轮印，所以就算知道车队里少了四辆小巴，也没人知道这四辆小巴去了什么地方。 行进了大约一百公里，快到中午时，楚天疆让车队停在了一条快要干涸的小河旁。 楚天疆没有设置营地，虽然四辆小巴不算太大，但是足够让五十名女奴容身，只是夜间取暖是个大问题。 五十名女奴大多是白人，有几名亚裔，年纪全都在十八岁到二十岁之间，相貌身材都很标致，虽然比不上尼科尔与蕾切尔，但是有几个能与玛雅媲美，其余的也绝对是货真价实的美女。 尼科尔她们为女奴分配食物的时候，楚天疆在附近转了一圈，顺带设置了警戒线。 楚天疆相信，拉斯维加斯白人集团的那些军团不会找到这里来，因为没人相信四辆小巴能在崎岖不平的野外行进一百公里。按照楚天疆的判断，那些军团会一直北上，在到达与盐湖城黑人集团势力范围的时候返回。如果丹佛商会强烈要求，拉斯维加斯白人集团会派军团搜寻道路附近的荒野，只是搜寻范围最多二十公里，也许只有十公里，绝对不会扩大到一百公里。 只是，楚天疆他们很有可能得在这里呆上好几天。 按照楚天疆的安排，安德烈三兄弟与福岛兄弟，还有全部护卫人员留在庄园，斯图尔特将在买下全部女奴之后从拉斯维加斯出发。虽然交易场的拍卖会明天就将结束，但是佩雷斯的车队里只有五十名女奴，其余的全部留在拉斯维加斯，而且肯定会送去拍卖，斯图尔特就会在拉斯维加斯耽搁几天。 为了安全起见，即便是对付美洲狮与野狼，都有必要设置警戒线。 楚天疆回来的时候，大部分女奴已经下车，有的还在河边梳洗，几个胆大的、不怕冷的甚至脱光了在河里洗澡。 按照楚天疆的安排，蕾切尔与玛雅已经离开营地，藏在附近某个地势较高的地方。 楚天疆他们总共有八个人，分成了四个双人小组，每六个小时一班，轮流在营地附近执行警戒任务。 “怎么样，她们的情绪还算稳定吧？” “有个人要见你。”尼科尔没有表现得过于亲热。楚天疆也早就发现了，只要蕾切尔不在，尼科尔就不会表现得太亲热，而只要蕾切尔也在，她就会表现得很亲热，似乎专门做给蕾切尔看。至于尼科尔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专门针对蕾切尔，楚天疆心里有数，只是从来没点破。 “见我？” 尼科尔点了点头，说道：“她叫康妮，是这群人的头目。” “头目？”楚天疆一愣，说道，“她们还选出了头目？” “是不是头目，我也说不清楚，你见了她就知道了。” “她为什么要见我？你没有告诉她们，我们不会把她们卖给其他人，也没有把她们当成奴隶看待吗？” “都说了，可是她坚持要见你。”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行，去把她带来吧。让克洛伊她们也过来，让我们看看这个康妮到底想干什么。” 不多时，尼科尔就带着康妮过来了，克洛伊她们也陆续赶了过来。 康妮的个头不是很高，大概只有一米六出头，只比伊莎贝拉稍微高一点。虽然她长得很漂亮，不比克洛伊她们差多少，但是算不上是最些女奴中最漂亮的。第一眼，楚天疆就看出了她能成为头目的原因。与其他女奴相比，康妮的眼神很平静，有一种同龄女子所没有的镇定与坚毅。 “你就是康妮？坐下吧，有话好好说。” 河岸上，最不缺的就是大块的石头。康妮没有犹豫，也没有半点羞涩，很大方的在楚天疆对面坐下。 “听说你找我？” “她们都是你的手下吧？”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对了一半，不过也可以这么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如果你像她们说的那样，不是劫匪，也不是奴隶商人，更不是军团里的人，就把我们送回拉斯维加斯。” “为什么？” “不然的话，你就杀了我们，免得让我们遭受更多的折磨。” 楚天疆有点惊讶，难道这些女奴已经被彻底奴化了。可是看康妮的样子，她应该还没有被奴化。 “你有买卖我们的契约吗？” “有，已经在车上找到了。” “上面有佩雷斯的签名吗？” “签名可以伪造，即便是指印也可以伪造。” “丹佛商会的印章呢？” 楚天疆一愣，这个他还没有想到。 “你能伪造佩雷斯的签名与指印，却无法伪造丹佛商会的印章，那些买卖契约在你手上等于是一张废纸。不管到了哪，你都无法证明我们是你通过合法途径买下来的财产。”康妮卷起了只有半截的左袖，露出了肩头。上面有两个烙印，表明她被转卖了两次，两个烙印分别代表曾经的两个主人。“这东西，会永远留在我们身上，没有合法的买卖契约，即便你给了我们自由，我们也是奴隶。也许你并不清楚，在你给我们自由的那一天，就对我们所有人判处了死刑。只要被其他人发现，我们会立即遭到拘捕，然后被当成逃亡奴隶，在角斗场上被当众处决。” 楚天疆沉默了，他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老公！尼科尔朝楚天疆看了过来。帮帮她们！ 楚天疆咬了咬牙，说道：“这个也不是问题。不管你是否相信，我会变魔术，把这些印记从你们身上抹掉。” 康妮一愣，立即说道：“这块地方是专门用来烙印的，割掉这个部位的皮肤，也会被视为逃亡奴隶。” “放心好了，不是割掉皮肤，只是除掉印记，变回烙印之前的样子。” 康妮又是一惊，随即苦笑着说道：“就算你让我们成为真正的自由人，也未必是在救我们，很有可能是在害我们。” “为什么？”“你觉得，像我们这样的女人，能在这个世界上单独生存下来吗？”老公！这次通过意识跟楚天疆交流的不仅仅是尼科尔，还包括克洛伊等人，显然她们都希望楚天疆帮助这些弱女子。 第一百五十二章 自强不息（上） 帮助最后一名女子祛掉胳膊上的印记，楚天疆终于松了口气。 这项工作，比楚天疆想像的困难得多。祛掉印记并不难，问题是新生皮肤的颜色与身体其他部位的皮肤完全不一样，是嫩红色的。即便在太阳下暴晒，也要近一个月才能变得与身体其他部位的皮肤完全一样。原因是，人体皮肤组织的更换周期是二十二天，要等到新生皮肤组织更换掉才能改变颜色。为此，楚天疆不得不用能量体产生强光照辐射，而且只照射新生皮肤组织。 更麻烦的是，楚天疆还不能让康妮她们知道自己的真实能力。 为此，楚天疆让尼科尔她们腾出了一辆小巴，还在所有窗户与前后挡风玻璃上涂上了从河底捞起来的淤泥。每一个女子进入小巴后，尼科尔会让她喝下一杯清水，并且谎称里面有麻醉药，随后尼科尔用能量体让她昏睡过去。等到楚天疆搞完了，尼科尔才泼上冷水，让女子从睡梦中醒过来。 这么做，起到了一个预料之外的效果。 这就是，淤泥无法完全遮挡能量体产生的强光，因此对呆在车外的康妮等人来说，看上去确实像在变魔术。 祛掉奴隶印记，康妮她们成了真正的自由人。 不管怎么说，这个乱世没有“身份证”、“社会保障卡”这类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也没有人拿昂贵的胶卷给奴隶拍照。能够证明奴隶身份的，只是胳膊上的印记与一张有签名与印章的买卖契约。 没有印记，自然是自由人，也就是常说的平民。 只是，要在这个乱世上成为真正的自由人，绝对不是没有印记那么简单的事情。 楚天疆从小巴里出来的时候，蕾切尔已经升起篝火，几名女子正在忙着烤熟一头硕大的盘羊。这头盘羊是傍晚的时候，凯莉去几十公里外猎杀的，有一百多斤，足够让五十名女子填饱肚皮了。 “听说，你打算收留她们？” “这事，你不应该问我。”楚天疆把蕾切尔拉了过来，让她坐到大腿上，“应该去问尼科尔与克洛伊她们。” “我问过了，不过你要没有这个念头，她们说什么都没用。” “怎么，吃醋了？” “你认为老娘的精神意志如此脆弱？如果你每次有了其他女人，老娘就要吃醋，早就成醋罐子了。”蕾切尔哈哈一笑，低下头，在楚天疆耳边低声说道，“我担心你，怕你消受不了这么多。”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说道：“不是能否消受的问题，而是根本不可能。我与她们没有任何感情，也没有能够产生感情的经历。如果遇到漂亮女人就要收为己有，恐怕我们的河谷家园得扩大十倍。” “那你打算怎么安顿她们？” “看看再说吧。” “看看？”蕾切尔扭住了楚天疆的鼻子。“让你看看的话，保证能看出问题来，说不定能看出感情来。”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行，你去把康妮叫来，问问她的想法。” “记住了，你的老婆数量不能超过十个。” 楚天疆一愣，说道：“这么说，还只有一个名额了？” “错，一个都没了，既不能超过，也不能达到，你已经用光了全部明额。除非休掉克拉拉或者安娜，不然的话……” “别说胡话，去把康妮叫来吧。”楚天疆在蕾切尔的翘臀上拍了拍，把她推了起来。 不多时，蕾切尔把康妮带了过来。除了去外面警戒的米歇尔与凯莉，尼科尔她们也来到了楚天疆身边。 “怎么样，头还晕吗？” “还好，谢谢你。”楚天疆会变“魔术”，而且把她们变成了自由人，康妮对他的态度也大为改观。 “现在，你们都是自由人了。听说，她们都听你的话，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康妮看了楚天疆一眼，显得有点犹豫。 “这么说吧，我们将前往丹佛，也许会在盐湖城停留几天。你们可以现在离开，也可以在我们到达丹佛前的任何一天离开，或者是在到达丹佛后离开。如果你们不象留在盐湖城或者丹佛，我可以让你们跟随商队去休斯敦，并且准许你们在任何时候离开，商队的人绝对不会阻止你们。” 康妮再次把目光转向楚天疆，只是这次更加犀利。“你要这么做，与没救我们一样。” “你们已经是自由人，而且我给了你们自由。” “你认为，在这个世界上，自由是最重要的？” 楚天疆一愣，他还真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对我们这样的弱女子来说，自由就是毒药，而且是一剂慢性毒药，不会立即致死，让我们饱受折磨。” 楚天疆不得不承认，康妮这句话很有道理。“好吧，你的想法是什么？” “让我们加入！” “加入商队？可以，我会安排，你们都能得到……” “不，不是加入商队，而是加入你们这个团队。” “我们这个团队？” “我知道，你不是商人，你甚至不是自由雇佣兵，更不是商队护卫人员，但是你有一个很强大的团队。”康妮的目光从楚天疆身旁的尼科尔等人身上逐一扫过。“她们跟我说过你的事情。” “她们？”楚天疆立即回头看了眼尼科尔。不是尼科尔，因为她一直在协助楚天疆祛掉那些女子肩上的印记。也不会是蕾切尔与玛雅，因为她们与康妮不太熟。也应该不是克洛伊与伊莎贝拉，因为她们开始在外面警戒。那么，能够告诉康妮的，也就只有此时在外面警戒的米歇尔与凯莉了。 “她们说，不久之前，你救了她们，而她们也因此追随你。” “可是，你与她们不一样。” “我知道，她们都很厉害，甚至比我见过的最强壮的男人还要厉害，而且她们这么厉害与你有关。我现在不如她们，但是我会学习。我知道如何使用步枪，枪法还不错，我还宰杀过家禽与家畜。哪怕让我杀人，我也能办到。我还会洗衣服与做饭，能做很多事，其他人也一样。” 楚天疆叹了口气，他显然不能告诉康妮，尼科尔她们哪里与她不一样。 “你能收留她们，为什么不能收留我们？” “康妮，你得知道，她们不仅仅是我的手下，准确的说她们不是我的手下。” “那是什么？” 楚天疆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些事，一两句话根本说不清楚。” “我们恐怕得在这里呆上几天，你可以慢慢说。” 楚天疆一愣，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其实，你们也很能干，能做很多尼科尔她们做不了的事情……” “那就收下我们。” “康妮……” “你既然救了我们，还给了我们自由，难道要把我们再次推入火坑吗？” 楚天疆沉默了，这到是事实。即便让她们跟着商队，也未必安全，因为谁也不能保证斯图尔特的商队会始终存在。就楚天疆所知，商队里的侍女实际上也是奴隶，只不过是地位较高的奴隶。即便不考虑商队遭到劫掠的可能性，商会也有权解散返回休斯敦的商队，并且重新分配商队里的侍女。让康妮她们跟着商队，等于让她们再次成为奴隶，把她们的命运交到商会手里。 “如果你不愿意收留我们，最好让我们留在这里。” “为什么？” “让我们自生自灭。死在荒郊野外，比再次成为奴隶好得多。” “康妮……” “不然的话，就收留我们，让我们加入你的团队。” 楚天疆叹了口气，用目光征求了尼科尔她们的意见。显然，尼科尔不会反对，玛雅她们也不会反对，关键是蕾切尔。 蕾切尔瘪了瘪嘴，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通过意识与楚天疆交流。 楚天疆知道，蕾切尔也许不大情愿，但是她本性善良，而且康妮说的这些事情，确实是无法回避的事实。如果把她们丢在这里，或者是让她们去别的地方，不管是盐湖城，还是丹佛与休斯敦，或者是任何一座城市，她们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再次沦落为奴隶。 怎么办？ 楚天疆把目光转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从康妮眼眶里涌出来的泪水，也看到了正从附近走过来的其他女子。 这一刻，楚天疆猛然想到，他没有救她们，而是害了她们。 如果让她们跟随佩雷斯回到丹佛，以她们的姿色，就算成不了权贵的私宠，也能成为某家豪华夜总会的头牌。虽然失去了自由，会遭到蹂躏，但是至少在风华尽去前，她们不会有衣食之忧，也没有安全顾虑，能过上几年、甚至十多年的安稳日子。可是现在，她们已经别无选择。要么留在这里等死，要么在城市里或者商队里战战兢兢的活着，生活在随时有可能再次沦落为奴隶的恐惧之中。 老公，收下她们吧！蕾切尔首先软了下来。随即，尼科尔等人也通过意识告诉楚天疆，让楚天疆收留她们，哪怕只是像侍女一样对待她们。楚天疆本来就有“心软”的毛病，既然尼科尔她们没意见，他自然没有别的理由。 第一百五十二章 自强不息（中） 收留康妮她们，不等于把她们当成一群柔弱的女子看待。 答应下来之后，楚天疆订下了规矩，即康妮她们除了从事一些力所能及的劳动，必须掌握保护自己的能力，也就是除了熟练掌握使用枪械的能力之外，还必须向尼科尔她们学习格斗技巧。 因为已经到了深夜，所以楚天疆没有立即实施训练计划。 当务之急，还不是训练康妮她们，而是解决夜间的取暖问题。 虽然天气已经转暖，但是夜间温度仍然在零摄氏度附近。更要命的是，佩雷斯压根就没有把康妮她们当人看待。在佩雷斯眼里，她们只是廉价货物。离开拉斯维加斯的时候，她们都只穿了一件很单薄的衣服，不但破败不堪，还十分肮脏，有些女子身上的衣服，只是一些布条。昼间问题还不大，气温比较高，而且白人的耐寒能力都比较好，还可以通过运动与劳作让身体散发热量。可是到了晚上，特别是在她们疲惫不堪的时候，那些单薄的衣物就不管用了。加上营地在河边，沿着河道吹来的夜风非常刺骨，即便呆在篝火附近，她们也冻得瑟瑟发抖。 让康妮她们尽量靠在一起相互取暖之后，楚天疆让克洛伊与伊莎贝拉留下，然后带着尼科尔、蕾切尔与玛雅出去搜集柴火。 只是这附近，根本就没有多少高大树木。 四人全力以赴，才保证篝火终夜都在燃烧，而且火势没有减弱。只是第二天清晨，仍然有不少体质娇弱的女子病倒了。楚天疆不得不再次施展“变戏法”的手段，用能量体替她们清除掉了体内的病毒。 到了下午，楚天疆让蕾切尔带队，去外面搜集篝火。 天黑前，楚天疆调整了四辆小巴的位置，全都挪到了上风方向，挡住了夜间从上游吹来的凉风。 当然，白天的时候，楚天疆还与尼科尔她们教康妮等人掌握使用枪械的技巧。 因为缴获了护卫人员的武器，而且护卫人员也是五十人，所以有足够的枪械来武装康妮等五十名女子。 蕾切尔她们也很卖命，不但找来了足够多的柴火，还猎到了一头肥装的野牛。 没有足够的御寒衣物，就需要有充足的食物。这头重量在四百公斤以上的野牛，足够康妮她们吃好几天了。虽然楚天疆他们不用吃东西，但是为了不让康妮她们怀疑，他们也少吃了一些。因为有足够的柴火，还有小巴挡在风口上，所以这个晚上康妮她们舒服了许多。楚天疆没有闲着，而是利用其他人休息的时间，把缴获来的枪支全部检查了一遍，还用牛油擦拭了所有零件。其实，大部分枪支完好无损，只是没有做必须的日常保养，才导致了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在白天训练时卡壳的那几支M4卡宾枪，都是导气管被堵塞，清理掉尘土就没问题了。 等到天色再次放亮，楚天疆开始对康妮她们进行全面训练。 首先需要掌握的，依然是正确使用枪械的方法，然后才是射击训练，而由尼科尔她们充当教官的格斗训练安排在最后。 虽然训练很枯燥，也很辛苦，但是康妮她们非常卖命。 在此之前，肯定没有人教她们如何使用枪械，也不可能有人教她们，因为没有人会让奴隶持有枪械。 所幸的是，美国是一个全民持枪的国家。 在五十名女子中，有半数以上在大灾难之前使用过枪械，而且进行过训练，只不过以自卫手枪为主，有的还只使用过小型转轮手枪，而使用过步枪的只有康妮等五人，而且使用的是打猎用的小口径栓动步枪。楚天疆也了解到，大灾难之前，在美国贩卖的步枪都是栓动与半自动步枪，具有极强攻击性的自动武器，比如冲锋枪、自动步枪与机枪，都禁止在民间买卖，也禁止平民持有。 当天的训练结束，楚天疆把以前使用过步枪，也是学得最好的五名女子，即康妮、多丽丝、海伦、露西亚与米兰达任命为小队长，让她们各自领导九名女子，康妮则兼任这支队伍的中队长。 吃过晚饭之后，楚天疆非常耐心的教导康妮她们五人如何拆解、组装与保养枪械。 这些事，尼科尔她们无法代劳。 跟着楚天疆，尼科尔她们只管用枪，从来不管保养枪械，都是由楚天疆代劳，而现在楚天疆显然无法为五十名女子代劳。 康妮她们学得很刻苦，也很认真。 这不仅仅是因为她们需要保护自己，更是因为楚天疆第一个把她们当人看待，而且教她们保护自己的办法。此外，康妮等人非常清楚，她们能否长期留在这个团队里面，靠的不是楚天疆的怜悯，而是自己的本事。即便是女人，要想成为这个乱世里的人，就必须拥有足够的能力。虽然康妮她们不知道尼科尔等人与楚天疆的真实关系，但是她们知道，尼科尔等人很厉害。结果就是，在康妮等人看来，尼科尔她们能够得到楚天疆重视，关键是她们有足够的能力。 以前，康妮她们没有这样的机会，而现在有了机会，她们自然不会错过。 在这五人中，楚天疆最看重的不是康妮，而是米兰达，因为米兰达是华人，在美国出生与成长的第五代华侨，不但取了一个西方人的名字，还只会说英语，思想观念也早就彻底美国化了。只是在楚天疆眼里，哪怕米兰达不会说一句中文，也没有中国人的传统观念，她仍然同胞，因为她姓李，有华人的姓氏。 在教米兰达拆解与组装卡宾枪的时候，楚天疆问了一些不算太隐私的事情。 米兰达是土生土长的旧金山华人，她祖父的祖父在一百多年前就来到美国，参加了大陆铁路的修建工作，还在寻找金矿的探险队里当过厨师，后来在旧金山定居，用积蓄开了一家中餐馆，还取了一个有印第安血统的女人。此后三代，只有米兰达的祖父娶了华人女性，她的曾祖母是一名混血黑人，而她的母亲则是一名来自澳大利亚的白人女性，因此米兰达身上有华人、印第安人、黑人与白人的血统，属于典型的混血儿，只是按照父系延承习惯，她是华裔。 负责的血统，让米兰达拥有了惊人的美貌。 在大灾难之前，美貌肯定是米兰达最重要的资本，使她成为了校园里的明星，成为了啦啦队里的翘楚。可是在这个乱世，美貌是女人的毒药，而且剧毒无比。只有美貌，却没有足够的能力，也没有得到强大男人保护的女人，哪怕是自由人，也肯定会凄惨无比，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在楚天疆眼里，米兰达是康妮她们当中最漂亮的一个，也是身材最好的一个，只是性格比较懦弱。 此外，在米兰达身上，楚天疆看到了一些尼科尔的影子。 虽然楚天疆没有询问过尼科尔，而且尼科尔本人恐怕也不清楚，但是尼科尔很有可能也是混血儿，而不是纯正的白人。米兰达与尼科尔的相似之处，更多是在性格上，才遇到楚天疆的时候，尼科尔与米兰达同样弱小，也同样懦弱，只是当时的尼科尔披着一件看似强大的精神外套。 在康妮她们基本掌握了拆解、组装与擦拭枪支的办法后，楚天疆离开了营地。 按照约定，安德烈将在这个晚上赶过来，通报商队的情况，确定楚天疆他们在什么时候与什么地点返回商队。此外，安德烈还将根据楚天疆这边的情况，让斯图尔特对商队的人员安排做出调整。 楚天疆没有带上尼科尔她们，让她们全都留在营地里，好让康妮等女子感到安全。 在约定好的地点，也就是袭击佩雷斯商队的路段附近，楚天疆找到了提前几个小时赶来的安德烈。 安德烈带来了好消息，也带来了坏消息。 好消息是，拉斯维加斯白人集团没有对佩雷斯商队在其势力范围内遇袭进行调查，虽然丹佛商队的总管提出了质疑，而且矛头直指斯图尔特，但是休斯敦商会已经出面，而且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斯图尔特派的人袭击了佩雷斯的商队，拉斯维加斯白人集团也就没有为难斯图尔特，只是加强了势力范围内的巡逻力量，把佩雷斯交纳的保护费与相当于保护费一倍的赔偿金退还给了丹佛商队。 坏消息是，商队还要在拉斯维加斯呆上几天。原因就是，丹佛商会正在拍卖佩雷斯之前买下的女奴，而楚天疆明确要求买下全部女奴。斯图尔特还专门让安德烈询问楚天疆，是否要买下这批女奴。 楚天疆的回答很直接，既然佩雷斯已经死了，而且丹佛商会没有派人来接管留在拉斯维加斯的商队，拉斯维加斯白人集团也没有对佩雷斯商队遇袭事件做全面调查，也就不在乎多耽搁几天。约定好三天后再次碰头后，楚天疆还叮嘱安德烈，下次带一些御寒衣物过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 自强不息（下） 三天后，安德烈带着瓦连京，送来了五十套御寒的衣裤与五十双女士皮鞋，并且按照楚天疆的吩咐，带来了五套尼科尔她们穿的那种紧身衣。因为这种紧身衣是特制的，除了塑形能力很强、具有一定的防弹与防刺功能之外，还具有很不错的保暖效果，比以往那几种紧身衣好得多。 这五套衣服是为康妮她们准备的。 因为在来美国之前，张小刚为尼科尔她们每人准备了好几套，所以在楚天疆提出分五套出来时，尼科尔她们没有表示反对。 又过了三天，楚天疆才带着队伍赶往拉斯维加斯北面两百公里处的会合地点。 因为提前做了安排，让康妮她们在白天睡觉，养足了精神，所以楚天疆在晚饭之后才率领队伍上路。 夜间赶路的麻烦要多一些，但是更加安全。 拉斯维加斯白人集团派出的巡逻队，主要保护其势力范围内的商队，因为商队很少在夜间活动，所以巡逻队一般会在日落前返回拉斯维加斯。当然，也没有哪个人愿意在夜晚离开城市。 夜间需要提防的，只有美洲狮与狼群。 当然，对楚天疆来说，这些野兽根本不是威胁。 在过去六天里，前两天，楚天疆让康妮她们重点掌握使用枪械的技巧，以及一些基本的战术技能，比如用交叉火力压制敌人，双人小组交替掩护前进等等。接下来两天，楚天疆充分动员了尼科尔她们，以格斗技能训练为主，也让康妮她们尝到了足够多的苦头，更在她们身上留下了很多淤伤。最后两天，以体能训练为主，通过训练提高她们的奔跑、跳跃与攀爬能力。至于楚天疆最为看重的耐力训练，因为时间有限，活动区域又受到限制，所以暂时没有办法展开。 虽然只有六天，但是楚天疆相信，康妮她们至少不会拖商队的后腿了。 也许，她们的个人能力还远远比不上那些自由雇佣兵，可是她们的战斗意志绝对在自由雇佣兵之上。如果遇到敌人，就算她们无法像战士那样去战斗，也只少能够自保，绝对不会任人宰割。与商队里的侍女比起来，她们不但是真正的自由人，更是具有保护自己能力的自由人。 因为约定的会合时间是次日傍晚，商队在次日上午出发，傍晚才能到达会合地点，所以楚天疆没有急着赶路，还借此机会教了康妮她们一些清除痕迹的办法，比如如何巧妙的伪装车辆留下的车轮印。 当然，长途行军也是锻炼耐力的有效办法。 天亮前，在康妮她们都累得走不动的时候，楚天疆才让队伍停下来，然后让尼科尔她们分发食物。 只是，楚天疆没有让队伍停留多久。 在休息了不到一个小时，也就是五十名女子都吃了早饭，解决了内急之后，楚天疆就带着队伍再次上路了。 耐力训练的关键就是突破个人极限，并且在突破之后巩固下来。 对此，楚天疆是深有体会。以往在猛虎大队进行体能训练，每到他认为自己再也坚持不了的时候，刘展博与吴海渊就会鼓励他，甚至鞭策他，让他坚持住，而只要坚持住，体能极限就会提高一大截。这种办法，不仅对男人，对女人也适用，而且效果更好。要知道，女人的生理忍受能力本来就比男人强。比如，在绝水的情况下，成年男性最多生存十五天，而成年女性能生存二十一天。 到了中午，队伍第二次停下。 这次，除了吃饭，楚天疆让康妮她们休息了一个半小时，队伍总共停留了两个小时。 让楚天疆颇感惊讶的是，康妮她们一直没有叫苦，五十个女子没有一个人叫苦，都只是默默的跟上楚天疆与尼科尔她们。或许是尼科尔她们的原因吧，因为康妮等人并不清楚尼科尔她们的情况。输给楚天疆，五十个女子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可是与在她们眼里同样是女人的尼科尔等人相比，康妮等人自然不会服输。为了在团队里赢得一个受人尊重的地位，她们更加不会认输。更让楚天疆想不明白的是，尼科尔她们也是小女人脾气，明知道康妮等人都是普通人，不像她们那样拥有能量体构成的躯体，却偏偏不肯退让丝毫，反而在前面带队伍快速前进。如果不是楚天疆在中间压阵，控制住前进速度，恐怕天亮前，五十名女子就会全部累爬下。 想到这些，楚天疆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克拉拉说得没错，楚天疆很会讨女人喜欢，可是一点都不了解女人，特别是女人那独特的心思。 傍晚，队伍到达了会合地点。 这里离拉斯维加斯有两百公里，差不多在白人集团的势力范围边缘上，白天活动的巡逻队要想赶在天黑前回到拉斯维加斯，就得在下午两点之前返回，或者在四点之前前往南面的小镇。 此时，夜幕即将落下，方圆几十公里内肯定不会有巡逻队。 日落前，在前面带队的安德烈首先到达。 按照楚天疆的吩咐，康妮她们藏在了离公路大约两公里的地方。等到商队到达，在这里安营扎寨之后，再由尼科尔等人去把她们带过来。这样一来，就不会被那些雇佣来的护卫人员察觉到。对于康妮她们的身份，楚天疆也做了特殊安排，即让她们先混在斯图尔特买来的女奴里面，到达盐湖城之后，再让康妮出面组建一支雇佣军团，然后由斯图尔特正式雇佣她们来保护商队。 不多时，先行的护卫人员到达，开始着手搭建营地。 商队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夜间八点过了。 见到斯图尔特，楚天疆就知道，他这几天的日子过得很不错，说不定在购买奴隶的时候占了些小便宜，不然不会这么开心。 “老楚啊，我真是太佩服你了。” “佩服我？” “是啊，不但敢掉了佩雷斯，抢走了他的女奴，还没有留下半点痕迹，让丹佛商会拿我们没有半点办法。” “斯图尔特，这里离休斯敦还远着呢。” “怕什么？”斯图尔特哈哈一笑，说道，“你这么一搞，我在拉斯维加斯也出名了。商会那边已经送来消息，派了一支护卫队去丹佛，接我返回休斯敦。另外，会长还正式邀请你前往休斯敦。” “你知道，我只到丹佛，不去休斯敦。” “我说了，不过会长仍然邀请你前往休斯敦。”斯图尔特叹了口气，说道，“至于去与不去，是你的事，我只是把话带到。” “让我考虑一下吧，到了丹佛再给你答复。” 斯图尔特点了点头，然后详细介绍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佩雷斯逃离拉斯维加斯的那一天，他的执事就把之前买下的女奴送到交易场，分成六天进行拍卖。斯图尔特买通了交易场的一名工作人员，提前获得消息，多耽搁了六天。其他很多奴隶商人没有提前获得消息，也就在拍卖开始前离开了拉斯维加斯，而留下来跟斯图尔特竞争的大多是一些倒卖商人。显然，倒卖商人绝对不会花高价买下女奴，然后等到下一次大规模拍卖时再拿出来贩卖。结果就是，在连续六天的拍卖中，斯图尔特都已较为低廉的价格买下了所有奴隶。 因为出手阔绰，所以斯图尔特还应邀参加了拉斯维加斯白人集团总裁，也就是专门负责商业贸易的权贵举行的晚宴。 与其他大型割据势力一样，拉斯维加斯白人集团有三名权贵，分别负责武装力量、商业贸易与情报外交。当然，在各个割据势力里面，这三名权贵的称呼并不一样，在拉斯维加斯被分别称为“总督”、“总裁”与“总领”。这三名权贵，控制着整个割据势力，也是整个割据势力的核心。 斯图尔特绘声绘色的描绘了晚宴的盛况，还提到了那颗血钻。按照他的说法，总裁还专门提到了彩钻的事情，暗示斯图尔特，如果有更好的彩钻可以直接去找他，不需要拿到别的地方去兑换。 只是，楚天疆对这个话题没有一点兴趣。 说白了，如果那名总裁知道克拉拉脖子上挂着的不是彩色玻璃，而是一颗五十克拉的血钻与几十颗十克拉的蓝钻，恐怕拉斯维加斯白人集团会出动全部军团，一举消灭斯图尔特的商队。 在实力不够强大的时候显富，即便不是自寻死路，也是自寻烦恼。 等斯图尔特兴高采烈的说完，楚天疆明白了一件事情。斯图尔特已经受到了休斯敦商会的高度重视，而且关键不是斯图尔特在拉斯维加斯挥霍了多少财富，而是帮助斯图尔特扩大商队规模的楚天疆。说得直接一点，休斯敦商会重视的是楚天疆。如此一来，不但不能让斯图尔特带着一口袋钻石回到休斯敦，必须在盐湖城停留几天，让他买下一些奴隶，也就是让他满载而归，说不定楚天疆还得亲自去休斯敦一趟。如果想要联合休斯敦商会，让休斯敦商会与莱克伍德的亚裔集团合作，协助亚裔集团对付犹太人集团，楚天疆更有必要亲自去休斯敦了。楚天疆有点头大，因为这意味着需要更多的时间。可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也只能继续往前走。即便不考虑康妮、还有那两千多名奴隶的命运，现在改弦易辙，也只会使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然后花更多时间来争取获得亚裔集团的支持与协助。 第一百五十三章 垃圾城市（上） 干掉佩雷斯，收到了一个让楚天疆没有预料到的好处。这就是，商队在前往盐湖城途中没有遇到半点麻烦。 虽然拉斯维加斯白人集团宣称佩雷斯商队是被劫匪劫掠的，没有把矛头指向嫌疑最大的斯图尔特，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且楚天疆与佩雷斯的对立关系，在拉斯维加斯根本不是秘密。结果就是，流言很快就取代了拉斯维加斯白人集团公布的“官方消息”。短短几天时间，从菲尼克斯到丹佛、再到休斯敦，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斯图尔特商队，更知道该商队的护卫队长是个厉害角色。一些传闻更是匪夷所思，比如斯图尔特聘请了拉斯维加斯的所有自由雇佣兵与雇佣军团，组建了一支规模上万的护卫队。又比如，商队护卫队长楚天疆是来自东方的武术大师，武艺高强，能用剑气杀人于百步之外，而且练就了一身刀枪不如的硬功夫。这些流言与传闻的直接影响就是，盘踞在拉斯维加斯到盐湖城路上的劫匪，纷纷避而远之。 即便如此，从拉斯维加斯到盐湖城，商队足足走了六天。 事实上，这个速度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从拉斯维加斯到盐湖城，公路里程大约是八百公里。即便是小型商队，在没有遇到麻烦的情况下也需要四天。对于拥有上百名商队人员、数百名护卫人员与两千多名奴隶的大型商队来说，一般要花上十五天到二十天。关键就是，其他大型商队绝对不会用车辆运载如此多的奴隶。 因为有足够的车辆，所以斯图尔特商队的速度才提高了两倍。 在这六天里，楚天疆让康妮她们在白天睡觉，晚上则跟他到营地外面，进行格斗与体能训练。 楚天疆已经想好了安顿康妮她们的办法，即用她们组建一支军团。 不管怎么样，楚天疆不可能像对待尼科尔她们一样，对待康妮等人。这到不是楚天疆应付不了这么多的老婆，而是根本没这个必要，尼科尔她们也未必会答应，还要考虑克拉拉与安娜的感受。更重要的是，楚天疆不可能像改造尼科尔她们那样，让康妮等人全部成为能量人，因为根本没有那么多的能量体。此外，在让康妮她们留在美国、还是带她们回到中国的问题上，楚天疆也没考虑好。 完成任务，找到两个能量源之后，楚天疆就会离开美国。 如果无法带康妮她们回国，要让她们在这个乱世上生存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们拥有足够强大的个人能力，并且以组建军团的方式抱成一团，相互依靠与保护，成为一支谁也奈何不了的力量。 为此，就要抓紧时间对她们进行训练。 当然，五十人肯定成不了军团，至少需要五百人，而且越多越好。只是，楚天疆没有让康妮她们去发展其他奴隶。按照楚天疆的想法，康妮等五十名女子将是军团的骨干，到了丹佛再扩大规模。 白天，楚天疆也没闲着。 通过斯图尔特，楚天疆对下一站，也就是盐湖城有了一些了解。 让盐湖城名满天下，同时也让盐湖城臭名昭著的，正是不受限制的奴隶贸易。 在西部地区的五大中心贸易城市中，因为是唯一可以合法进行奴隶买卖的城市，所以盐湖城的地位最为特殊。 相比之下，盐湖城黑人集团反而不算强大。 在西部的五个大型割据势力中，盐湖城黑人集团的规模最小虽然在名义上拥有二十支规模在五千人以上的军团，但是其中十五支是奴隶军团，根本没有战斗力，只有五支核心军团有较强的战斗力。如果除掉奴隶军团，盐湖城黑人集团的规模，甚至不如阿尔伯克基与埃尔帕索的割据势力。 黑人集团能够盘踞在盐湖城，没被丹佛犹太人集团与拉斯维加斯白人集团攻灭，也与奴隶贸易有关。 这一点，斯图尔特在之前就提到了，即其他割据势力都不支持公开奴隶买卖，而所有的割据势力都需要通过奴隶买卖来获取劳动力，也就都离不开奴隶贸易，因此会竭力维护盐湖城的现状。 问题是，通过奴隶贸易，黑人集团的盈利非常有限。 别忘了，在盐湖城公开买卖的主要是极为廉价的劳动奴隶，而价值更高的娱乐奴隶主要在拉斯维加斯等地的非法市场，或者是通过其他渠道消化掉了，只有极少数被送到盐湖城进行公开拍卖。 货物的价值，直接决定了盈利。 显然，仅仅通过奴隶贸易，盐湖城黑人集团根本赚不到多少钱，甚至连维持一支军团都很困难。 如果从盈利的角度出发，奴隶贸易根本不是盐湖城的第一产业，最多能排到第三。 在奴隶贸易之上，盐湖城还有两项主要产业，即盐与军火。 靠着大盐湖，盐湖城有取之不尽的盐，而且不仅仅是食用盐，还有大量用于生产炸药与化肥的工业用盐。 按照斯图尔特的介绍，到盐湖城的商队，盐商的数量最多。 虽然美国的工业还没恢复，化工企业更是寥寥无几，但是大型割据势力都在扩张，化工产品基本上是供不应求，特别是制造高性能炸药所必须的硝酸与硫酸，因此各地都有很多小型的化工作坊。 制造这些强酸，首先需要的就是工业盐。 通过争取盐业税，以及控制盐的销售数量，黑人集团的牟利极为惊人，约占其总收入的三分之一。 只不过，这依然不是盈利最多的产业。 靠着大盐湖，有充足的工业盐供应，黑人集团自然不会放弃更好的牟利手段，既发展军火产业。 事实上，西部地区有三分之一的化工作坊在盐湖城。 这些化工作坊，有一大半生产强酸。只是，制造高性能炸药的产业，由黑人集团独家垄断。依靠制造出来的炸药，黑人集团大规模生产价值昂贵的弹药。虽然以重装弹药，这种低级产业为主，但是市场对弹药的需求量可以说是极为庞大，因此弹药不但昂贵，还不用担心销路。 按照斯图尔特的说法，西部地区有一半的子弹来自盐湖城。 在弹药产业的带动下，盐湖城还有西部地区规模最大的弹药交易市场，以及仅次于丹佛的第二大武器交易市场。 毫无疑问，武器弹药才是真正的高价值商品。 此外，武器弹药的运输也更加方便。 虽然从事武器弹药贸易的商队，规模都不会大到哪里去，一般也就几十台车辆，但是都是货真价实的大型商队，护卫人员一般在一千人以上，而且以商会的护卫人员为主，装备精良、素质过硬。 事实上，这些商队一般都是由商会直接控制，为所在的割据势力服务。 军火贸易是不折不扣的暴利行业，其收入战到了盐湖城黑人集团总收入的一半。 按照斯图尔特的说法，正是军火产业，让黑人集团公开支持奴隶贸易。开始的时候，楚天疆一下没有想明白，等斯图尔特做了详细介绍，他才搞明白了奴隶贸易与军火产业的内在关系。 因为没有自动化生产线，所以军火都是手工生产，制造炸药与重装弹药，不但要与剧毒物质接触，还有很高的风险。对平民来说，只要有其他谋生手段，绝对不会从事生产炸药与重装弹药的工作。即便是制造强酸的手工作坊，环境也极为恶劣，长期暴露在有毒环境下的工人，有的甚至活不了一个月。 在盐湖城，从事这些劳作的，几乎都是奴隶。 劳动奴隶的寿命极为短暂，比如在一些条件简陋的化工作坊内，即便是身体强壮的劳动奴隶也很少能够干满三个月。此外还有很高的风险，炸药生产厂发生爆炸，一次能炸死数千名劳动奴隶。 这些因素综合到一起，让盐湖城对劳动力的需求更加迫切，也就迫使黑人集团公开进行奴隶买卖。 显然，盐湖城首先有了军火产业，才有了奴隶贸易。 正是如此，在两个月之前，盐湖城还主要从外地购买奴隶，即奴隶商人把在其他地方买到的奴隶送到盐湖城，卖给当地的奴隶主。直到盐湖城的奴隶市场出了名，越来越多的奴隶商人以此为主要交易地点，也送来了越来越多的劳动奴隶，超过了盐湖城本地对劳动奴隶的需求，盐湖城才开始对外输出劳动奴隶。 对奴隶的需求，也让盐湖城黑人集团成为西部地区最有扩张性的割据势力。 只是，黑人集团的扩张不以夺地为主，而是以掠人为主。每次对外战争，黑人集团都不会占领土地，只是掠夺土地上的人口与财货。显然，盐湖城黑人集团更像是一伙实力强大的劫匪。了解得越多，楚天疆对盐湖城黑人集团就越反感。可是，这又能怪谁呢？盐湖城黑人集团这个怪胎，也只是严重扭曲的美国社会的产物。追根溯源的话，罪魁祸首就是美国公民选出来的联邦政府。 第一百五十三章 垃圾城市（中） 盐湖城的市区规模与拉斯维加斯差不多，只是更加凌乱破败，也更加肮脏。 还没进入市区，楚天疆就嗅到了扑面而来的酸臭味。挨着大盐湖，盐湖城的空气湿度非常大，弥漫在空气中的酸气对人体极为有害。楚天疆赶紧让商队停下来，然后让斯图尔特去上风方向的郊区找住宿的地方。 楚天疆并不害怕有毒的酸气，但是克拉拉可不行，而且她还怀有身孕。 远远看去，楚天疆根本不愿意相信盐湖城是一座城市，觉得更像是一座巨大的、以钢筋混凝土为主的垃圾山。 因为天色已晚，斯图尔特派出去的执事没能找到住宿的地方，所以商队只能盐湖城郊外安营扎寨。 吃了晚饭，斯图尔特就来找到楚天疆，说是带他去市区里面逛逛。 楚天疆没有拒绝，只是没有带上尼科尔她们，因为她们有一个重要任务，随后就带上安德烈三兄弟，跟着斯图尔特出发了。 “不怕你不相信，在整个西部地区，盐湖城是出了名的不夜城。” “建在垃圾堆与粪坑上的不夜城！？” 斯图尔特哈哈一笑，说道：“两个月前，商人还主要在白天活动，可是随着化工作坊的污染加重，越来越多的商人选择在夜间活动。这也可以理解，白天的蒸发量太大，夜间要稍微好一点。后来，黑人集团就明确规定，化工作坊只能在白天生产，以便让商人在夜间到市区做买卖。” “商人都住在郊外？” “实力强大的大型商队都在郊外，小型商队还是以住在市区里面为主。” “不管怎么样，明天得找到一处落脚的地方，不能再在外面露营了。”楚天疆到不是不习惯露营，而是露营只能住在帐篷或者车辆里面，无法升火取暖，让克拉拉很不舒服，日常生活也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放心好了，与拉斯维加斯一样，在盐湖城，只要有钱，什么都好办。”斯图尔特勉强笑了笑，说道，“今天主要是时间太晚了，而且附近的庄园都已租了出去，明天保证让你们住到温暖的房间里面。” “你打算带我们去哪？” “熟悉一下情况，我也有很久没有来盐湖城了。” “对久？” 斯图尔特稍微思索了一下，说道：“快两个月了吧。” “这不算太久。” “在以往，两个月不算太久，可是在现在，两个月可能就是沧海桑田，很多小型割据势力的存在时间都不到两个月呢。” 楚天疆笑了笑，这到是事实。 “老楚，我觉得，你应该跟我去休斯敦。” “这件事我还没有考虑好。”楚天疆知道，斯图尔特不是担心没有他护送就无法安全回到休斯敦，而是只有与他一同回到休斯敦，斯图尔特在休斯敦商会里的地位，以及此次收获才有保证。“放心好了，到了丹佛，我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如果真的有必要，我会跟你去休斯敦。” “真的？” “到了丹佛再说。”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转而说道，“等下，我们先去护卫人员雇佣市场。” “去那里干嘛，还要雇佣更多的护卫人员？” “不是，我们有足够多的护卫人员。我的意思是，让安德烈去注册一个雇佣军团，方便今后行事。” “这……”斯图尔特愣了一下，说道，“这样也好，至少可以壮大声势。” “有专门负责管理雇佣军团的机构吗？” “没有，只需要在五大中心贸易城市的护卫人员雇佣市场上去注册一个名字，交纳一笔手续费就行了。” “对雇佣军团的人员，以及人员来源没有限制？” “没有，谁会限制雇佣军团的规模？”斯图尔特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只有在通过护卫人员雇佣市场与雇主签订护卫合同的时候，雇佣军团需要申报人员数量，但是也用不着提供人员的具体情况。” “还能通过其他方式与雇主签订护卫合同？” “当然，主要是私下议价，不过没有安全保证。此外，每个地方的商会都会为商队提供必要的护卫人员。” “也就是说，无法对护卫人员进行精细管理。” “对。还有，一些实力较为强大，但是从来没有回到过出发地的商队，很有可能与雇佣军团签署长期合作协议，即让雇佣军团以提供安全保障的方式，成为商队的股东，在商队的盈利中分红。这样的雇佣军团就不会通过护卫人员雇佣市场与商队签署护卫合同，也就不受管理。只是，任何一支雇佣军团都是从基础做起，因此肯定需要在某个中心贸易城市的护卫人员雇佣市场登记备案。”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在安德烈组建了雇佣军团之后，就与你签署一份长期合作协议。” “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有，做得规矩一点，免得被别人说闲话。” “问题是，让那些自由雇佣兵参与分红，我们……” “我不会让他们加入军团。” 斯图尔特一愣，有点不大明白的看着楚天疆，说道：“虽然没有人对雇佣军团的规模做出明确限制，但是你们就十多个人，就算全部加入，也算不上雇佣军团，最多只是一支自由雇佣兵团队。”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这个嘛，你就不用操心了。再说了，我还没有打算靠雇佣军团谋生呢。” “这……” “反正，按照我说的去办吧。” 进入市区后，在斯图尔特的指引下，安德烈先驾车去了护卫人员雇佣市场。 虽然空气中仍然弥漫着一股强烈的酸臭味，但是比傍晚的时候好多了。除了化工作坊在夜间停止生产有关之外，还与夜间温度降低，空气中的水分含量减少有关，此外从南面吹来的夜风也起到一些作用。 盐湖城的护卫人员雇佣市场与拉斯维加斯的大同小异。 就像斯图尔特说的，注册一个雇佣军团并不难，也没有交纳多少手续费。在登记雇佣军团的规模时，楚天疆才知道，最低标准就是五十人。如果人数低于五十，就是自由雇佣兵的团队。 随后，斯图尔特带着楚天疆他们去了三个主要交易市场。 首先去的是奴隶市场。 盐湖城的奴隶市场比拉斯维加斯的大得多，而且有五处交易地点，每次交易的奴隶数量也多得多，少的有五十人，多的达到数百人。因为以劳动奴隶为主，所以大部分都是年纪在三十五岁到五十岁之间的妇女，也有部分年纪在四十岁以上的男人，以及少量长得比较强壮的未成年人。按照斯图尔特的介绍，在高峰时期，也就是盐湖城黑人集团对外发动战争之后的半个月内，每天在这里交易的奴隶多达五千人，有的时候甚至超过一万人。平常，每天的交易量也在两千人以上。交易也是通过拍卖进行，只是在拍卖开始之前，交易市场会给买家数个小时的时间来逐一评定奴隶的价值，因此每一次拍卖都要花掉好几个小时，一些大型拍卖甚至会持续一个晚上。 楚天疆没有在这里耽搁太久，转了一圈后就让斯图尔特带队去了盐市。 盐市的规模小得多，但是交易量大得多。因为黑人集团垄断了盐业生产，所以盐市本身就是卖家，而且是唯一的卖家。盐市会拿出不同种类与不同品质的盐的样品，并且安排专门的售卖人员与买家讨价还价。因为是垄断经营，所以买家一般不可能把价格压低多少，往往是按照卖家开出的价格购买。只要谈妥价格，交了定金，买家就与盐市谈好交货时间与交货地点，然后盐市会准时把货物送到买家手上。如果购买数量巨大，而且没有刻意压价，盐市还会提供一些额外好处，比如帮助买家跟黑人集团交涉，适当降低买家的保护费，甚至会提供护卫队。 在盐市上，楚天疆也没耽搁太多时间，也没有地方让他耽搁太多时间。 楚天疆感兴趣的是军火市场。 既然决定由康妮她们组建军团，而且已经注册了雇佣军团，自然就得考虑购买一些适当的武器装备，以及足够的弹药。 军火市场上，只有弹药买卖是垄断的，而武器买卖则是分散经营。 大部分武器装备的状态都极为糟糕，有的甚至根本无法正常使用，甚至无法修复，而弹药的质量也好不到哪里去。在市场上贩卖的都是重装弹药，即用使用过的弹壳，重新装填上底火、发射药与弹头制成的枪弹。原装枪弹不但非常罕见，也极为昂贵，自由雇佣兵与雇佣军团都用不起。相对而言，枪械的问题不是很严重，楚天疆有把握让很多看上去非常糟糕的枪支改头换面。 转了两圈，楚天疆很失望的离开了军火市场。没有弹药的枪支，连烧火棍都不如，而使用劣质弹药的枪支不但杀不了敌人，还会害死使用者。没有可靠的弹药来源，康妮的军团肯定长久不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垃圾城市（下） 离开军火市场，斯图尔特提议去娱乐场所逛逛，而且暗示楚天疆，盐湖城的娱乐业虽然没有丹佛发达，但是物美价廉，而且有很多丹佛根本没有的新鲜玩意。只是，楚天疆对此毫无兴趣。为了让斯图尔特静下心来，楚天疆表示，到达丹佛后就不再管他，他想玩什么就去玩什么。 返回营地前，楚天疆让斯图尔特带安德烈去采购了一百套最小号的军装。 女式军装在市场上非常罕见，而且没有专门针对女性的野战服，所以只能购买最小号的男式军装。 回到营地前，楚天疆他们遇到了尼科尔，以及跟着她的康妮等人。 “让她们去换上衣服，等下跟我们一同返回营地。” 虽然有楚天疆等几个大男人在，但是康妮没有半点羞涩，当即脱下外套，穿上了那套仍然大了很多的最小号军装。 “这……这是……” “她们都是佩雷斯买下来的人，之前一直混在队伍里面。” “我怎么没有发现？” “因为你的目光总是在漂亮的侍女身上，根本没有注意过那些很邋遢的女人。”尼科尔替楚天疆回答了斯图尔特的问题。 斯图尔特愣了一下，随即很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当然，我的嘴很牢靠的。”看到换上军装的康妮，又看到康妮背上的卡宾枪，斯图尔特猛的一惊。“老楚，你……你打算让她们……” “怎么，很意外吗？” “我早就该想到了，只是她们都是……” “自由人。康妮，让他看看。” 康妮点了点头，卷起袖子，把肩膀露了出来。 斯图尔特又是一愣，说道：“她们的印记……” “已经没有了，或者说从来都没有。记住了，她们都是自由人，而且是我请回来的雇佣军团。” “这……” “斯图尔特，这支军团实际上是属于我的，而且注册人是安德烈，难道你担心会因此少分一些红利吗？” “不，当然不是。只是我担心，她们有没有足够的能力。” “放心好了，也许她们现在没有，但是很快就会有。你觉得，我能训练出尼科尔她们这么厉害的手下，不能训练出一支雇佣军团吗？” 楚天疆这么一说，斯图尔特才安下心来。 “记住我的话，她们是我们请回来的雇佣军团，康妮是军团团长，她们将护送商队前往丹佛。” 斯图尔特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楚天疆的话。 “走吧，我们回去。”因为离营地不是很远，所以楚天疆没有乘车，而是叫上尼科尔她们一起步行返回。 “老楚，你真的打算用她们组建一支雇佣军团？” “怎么，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不是。我是想，如果你不打算去休斯敦，我可以聘请她们护送商队去休斯敦。” “斯图尔特，你很精明，或者说很会耍小聪明。”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你知道，她们还不能独当一面，我答应你的话，要么亲自去休斯敦，要么派安德烈三兄弟，或者是尼科尔她们跟随你去休斯敦。” 斯图尔特笑着挠了挠头皮，他的小心眼根本骗不了楚天疆。 “我说过，到了丹佛，我会给你一个答复。如果连丹佛都到不了，现在说去休斯敦的事情又有什么用呢？” “行，我不再提这件事了。” “你觉得，你应该带哪些货物返回休斯敦？” “这还用问吗，我是……” “别提那个词，而且你也知道，那不是最赚钱的买卖。” “这……” “在休斯敦，盐与军火，哪一样更值钱？” “肯定是军火，但是仅指枪支等武器，不包括弹药。” “为什么？” “休斯敦有西部地区唯一的化工厂，不但能够生产重装弹药，还能生产原装弹药，盐湖城的弹药在休斯敦根本卖不掉。” “枪支就很好卖了？” “在美国的任何地方，甚至可以说在美洲大陆上的任何地方，枪支都很好卖，特别是状态良好的自动枪械。” “这样的话，我们把盐湖城的所有枪支都买下来。” “什么？”斯图尔特吓了一跳，说道，“有那个必要吗？你是行家，应该知道，市场上的大部分枪支根本没有价值。” “在你的眼里没有价值，在我的眼里可不一样。” “为什么？” “那些看上去十分糟糕，甚至已经损坏的枪支，大部分只是没有保养好，只要细心处理就能焕然一新。我估计了一下，把状态最糟糕的两成枪支拆成零件使用，能让另外八成枪支达到理想状态。” “你有这个能力？” “斯图尔特，我是吃这口饭的，忘了吗？” 斯图尔特一愣，随即说道：“真要如此的话，我们就能大赚一笔了。” “不是我们，是你。” “我？” “购买枪支的钱由我出，翻新后的枪支，你我一人一半，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让你满载而归。我觉得，你带着几十车枪支与一大袋钻石回到休斯敦，要比只带一大袋钻石回去更加风光。” “老楚，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那就不要感谢我，而且我也没想过要你感谢我，只是希望能够让你过得更舒坦一些。” “老楚……”斯图尔特很是激动，还掉下了眼泪。 “好了，想想怎么购买枪支吧。” “不能一次性购买，还得派足够多的人去采购，每次从每个买家手里采购的数量都不能太多，不然价格会暴涨好几倍。” “带上安德烈三兄弟与福岛兄弟，让他们冒充商队执事。” 斯图尔特点了点头，说道：“即便如此，也需要花上好几天。” “那我们就在这里呆上几天。” “行，我明天就去办这件事。” “记住了，好的坏的，全都买回来。即便是根本无法使用的枪支，也总有几件还能使用的零件。” 斯图尔特点头答应了下来。 回到营地，楚天疆首先向其他人介绍了康妮的“雇佣军团”，然后表示，不会因此减少其他护卫人员的薪酬与奖金。 随后，楚天疆给康妮她们安排了第一件工作：对以前缴获的枪支做基本处理。 五百多支各类长枪，还有两百多把手枪，足够康妮她们五十人忙上一个晚上，甚至两个晚上了。 从斯图尔特那里得知休斯敦有原装弹药生产厂，楚天疆终于松了口气。 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楚天疆一直没有让康妮她们进行射击训练，主要就是弹药奇缺，从基地带来的原装弹药已经所剩无几。 回到克拉拉的帐篷里，楚天疆没有睡着。 去哪里搞到合格的弹药呢？ “怎么，半夜了还在想事？”克拉拉已经睡了一觉了。 “一些烦人的小事，没什么大碍，你安心睡觉吧。” “说出来听听，也许我能帮你想到解决办法。” “你能？”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这件事，你肯定帮不了我。” “你不告诉我，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呢？” 楚天疆叹了口气，把弹药告急，以及盐湖城军火市场里出售的都是劣质重装弹药的事情告诉了克拉拉。 等楚天疆说完，克拉拉笑了起来，说道：“我还以为天快塌下来了，才让我这个聪明绝顶的男人无计可施呢。” “你有办法？” “我没有，不过我知道你应该去找谁。” “找谁？” “尼科尔她们。”“她们？”克拉拉扭了扭楚天疆的鼻子，说道：“你还真是糊涂。你觉得，尼科尔她们嫁给你之后就是中国人了？她们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而且以前还为CIA工作，你觉得她们还没有你了解美国？” “这……” “去吧，找她们谈谈，也让我睡个舒服觉。” “我不在，你能睡舒服？”楚天疆也猛然想到了这一点，随即还想到，当初在去阿拉莫斯实验室之前，张小刚给了他一份沿途的交通地图，并且标出了沿途的美军基地，而尼科尔她们更清楚这附近有没有军事基地。如果有，而且很隐秘，没有被割据势力发现，或者有没有被洗劫的军火库，肯定能找到足够多的弹药。 “哎，这段时间我才发现，你不在的时候，我才睡得更舒服呢。” “行，那以后都这样。” “休想！”克拉拉使劲在楚天疆的胳膊上掐了一下，“听说，五个月之后做那事就没有什么影响了，到时候你得天天陪着我。” “那你得问问蕾切尔是否答应。” “反正，到时候你得把这几个月的欠缺全都补上。” 楚天疆笑了笑，在克拉拉的脸上亲了一下，说道：“到时候再说吧，我保证不会让你吃亏。” “说话算话。” “我以前骗过你吗？” “好像没有。” “好了，安心睡觉吧。”楚天疆又在克拉拉的嘴唇上亲了一下，并且赶在克拉拉反应过来之前分开了。 出了帐篷，楚天疆没有急着离开。这段时间，他养成了一个习惯，即只要跟克拉拉在一起，每天晚上都会在帐篷外守到她入睡之后才离开。楚天疆知道，克拉拉很辛苦，因此只能想些办法来补偿她。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为一口气（上） 天快亮的时候，楚天疆他们才在怀俄明州甘尼特峰附近找到蕾切尔说的秘密基地。 此地，与盐湖城的直线距离大约三百公里，沿途都是荒凉的戈壁。楚天疆他们天亮时才赶到，主要是在其他地方花了太多时间。 在美国中西部地区，最不缺的就是军事基地。 大灾难之前，该地区公开了的军事基地就有一百多处，而隶属于中央情报局、国土安全局与军兵种情报机构的秘密基地更多，由联邦调查局管理的准军事设施则数不胜数。只是几乎所有的大型军事基地，绝大部分秘密基地与准军事设施要么在大灾难中损毁，要么在入侵结束后遭到洗劫。 来到这里之前，楚天疆他们去了两座军事基地与三处秘密基地，只是徒劳无获。 对这座秘密基地，楚天疆没抱太大希望。虽然甘尼特峰离最近的城镇有四十公里，而且通往秘密基地的只是一条土质小路。但是在进入秘密基地之前，楚天疆就意识到，这次不会空手而归。原因就是，仅够让一辆车通过的土质小路有好几个地方严重塌陷，根本无法让车辆通过。更重要的是，楚天疆没有发现车辙印，沿途没有大部队经过后留下的痕迹，也没有随意丢弃的垃圾。 也就是说，大灾难之后，没有人来过这里。 果真如此，这座秘密基地就没有遭到洗劫，储存在里面的武器弹药应该原封未动！严格说来，这不是一座军事基地，甚至连秘密基地都算不上。蕾切尔也只来过一次，按照她的说法，储存在这里的，全是其他国家的制式枪支，或者是在热点地区仍然还在大量使用的枪支，有的甚至有五十年以上的历史，比如德军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大量装备的MG42通用机枪与MP38冲锋枪。当然，这不是一座博物馆，而是CIA的秘密基地，准确的说是秘密仓库。储存在这里的武器，主要提供给到境外执行秘密任务的情报人员。知道这座秘密仓库的人并不多。蕾切尔在一年多前来过一次，当时她被派往巴西执行任务，而且是只有少数人知道的秘密任务，所以由她自行来这里领取巴西军警的制式武器，比如陶鲁斯PT52S手枪与MD97式步枪。 按照蕾切尔回忆，当时这里只有几名员工，而且居住在基地里。 这也可以理解，因为这里只是一座存放特殊枪械的秘密仓库，离城市又很远，不需要太多人员看守与管理。 进入基地后，楚天疆才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显然，蕾切尔并不了解这座秘密基地。以当时的情况，她也没有进入基地，领取枪支后就离开了。 这是一座规模巨大，而且管理得井井有条的武器仓库。 只是，蕾切尔没有记错，储存在这里的确实是其他国家的武器装备，以枪支为主，还有少量的火箭筒、反坦克导弹与单兵防空导弹等单兵武器，以及自动榴弹发射器、大口径高射机枪这类不适合单兵使用的重武器。 仓库在山脚下，非常大，面积在十万平方米以上，储存了数万把各类枪械。 主要是各类自动步枪与突击步枪，又以小口径突击步枪为主，很多都配备了反射式红点瞄准镜等光学瞄准具。也有不少的机枪，不过以小口径班用机枪为主，通用机枪与大口径机枪的数量并不多。只是，楚天疆的目的不是枪支，而是更重要的弹药。在大灾难之前，弹药非常廉价。北约标准口径的五点五六毫米步枪子弹，一盒两百发不过几十美元，而华约集团的七点六二毫米中间型枪弹，一箱一千发才几十美元。即便是一些特殊罕见的弹药也贵不到哪里去，比如M200狙击步枪的十点三六毫米高精度枪弹，一盒五十发的售价只有两百美元。 按照楚天疆的猜测，基地里应该不会有太多的弹药。 所幸的是，楚天疆猜错了。 基地里不但有单独的弹药库，还储备了大量弹药，以五点五六毫米小口径步枪弹、七点六二毫米大威力步枪点与七点六二毫米中间型枪弹为主，储量都高达上千万发，此外还有少量十二点七毫米大口径机枪弹与各种口径的手枪弹，甚至有一些非常罕见的十四点五毫米高射机枪子弹。 很快，楚天疆就明白基地里为什么有这么多弹药了。 这就是，在基地里还有一个射击场。从布置的设施来看，这是一个专门用来校验枪支的射击场。显然，以往看守这座基地的人员会定期检查储存的枪支，并且对抽检的枪支进行射击测试，以确认枪支的保养状态。此外，在领取枪支的保管室里，楚天疆还找到了一些已经装满了子弹的弹匣，以及打包分装好的弹药。也就是说，去境外执行任务的情报人员也会领取一部分弹药。这也可以理解，因为并非所有国家都准许平民持枪，所以在这些国家无法买到枪弹。找到保管室的时候，楚天疆也知道这里为什么没有遭到洗劫了。在保管室的一个密闭的房间里，有七具变异者的尸体，而在门外，躺着一具后脑勺被枪弹炸飞、手上握着一把M9手枪的尸体。显然，基地里的人员都是男性，在被DNA病毒感染之后，还没变异的那名人员把另外七名已经变异、或者即将变异的人员关进密室，然后吞枪自杀。或许，八名人员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通过抽签决定让一个人留在外面锁死密室。 基地里的八人都没有逃走，而基地外知道这里的人恐怕都死了。 “他们应该是通过抽签决定谁留在外面。”蕾切尔走过去，取出尸体左手握着的那根只有半截的火柴，然后指了下挂在墙上的电视。“他们应该看到了新闻，知道病毒扩散，男性都无法幸存。” “那些变异者的尸体上没有枪眼，应该是被闷死的。”尼科尔指了下卡在门缝上的那些布条。“留在外面这个人，先用布条堵死了门缝。基地的供电系统瘫痪后，无法继续为密室换气，里面的变异者全部窒息身亡。” “它们试图出来，却没能成功。”玛雅说但是门板上的那几处凸出部位。 “我们不是福尔摩斯，用不着查清楚这些人的死因。”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尼科尔与蕾切尔去军械室，找一些还能用的光学瞄准具，最好是反射式红点瞄准具，然后到弹药库来找我们。” “给康妮她们？”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然后带着玛雅她们去了弹药库。 对于初学者来说，光学瞄准具与机械瞄准具的差别非常明显，没有放大倍率的反射式红点瞄准具能把射击精度提高一倍以上。虽然通过长时间训练能够提高射击精度，而且对老兵来说，这两种瞄准具的差距并不明显，但是楚天疆显然没有足够的弹药把康妮她们训练成他这样的神射手。要知道，在成为狙击手之前，楚天疆在射击训练中用掉了数万发枪弹，此后每年还要消耗十多发发枪弹。以往，为了确保射向敌人的那一颗子弹准确命中，可以在平常训练中花掉一万颗、甚至是十万颗子弹进行训练，提高射击精度，或者保持射击水准，现在却办不到。 当然，在这个时代，未必每个人都用得起反射式红点瞄准具。 原因就是，这种瞄准具需要配备电池，而且是现在很罕见的银锌纽扣电池，不但价格昂贵，还很难买到。 尼科尔与蕾切尔带着五十具反射式红点瞄准具赶来时，楚天疆已经为她们准备好了携行的弹药。尼科尔想得很周到，还特意带上了几盒没有开封的电池，确保这些瞄准具能使用几个月。 尼科尔她们七个人，每人一具极限承重量为二百五十公斤的特大号军用背包。 楚天疆在胸前与背后，各背了一个这种型号的背包，还在身上缠了十条两百发的七点六二毫米机枪子弹弹链，然后双手各提上两只容量为一千发的五点五六毫米枪弹弹药箱，总负重量超过了七百公斤。 当然，这根本不是楚天疆的极限，只是他办法拿走更多的弹药了。见到楚天疆这么卖力，尼科尔她们也没偷懒，各提上了两只一千发的弹药箱，负重超过了三百五十公斤。因为楚天疆为康妮她们配备的武器，以M4卡宾枪为主，尼科尔她们的主战武器也是这种卡宾枪，只有安德烈的两个弟弟使用的是M240通用机枪，楚天疆与安德烈使用的则是M40A3狙击步枪，此外还有几支缴获的大口径狙击步枪，所以楚天疆他们携带的主要是小口径步枪弹与大威力步枪弹。 仔细检查了每个人的背负情况之后，楚天疆才带着尼科尔她们离开基地。此时，外面已经天色大亮。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楚天疆他们只能尽量避开公路与人烟较多的地方，返回营地也就花了更多的时间。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为一口气（中） 因为斯图尔特找到了一座符合楚天疆要求的庄园，所以商队已经离开营地，只有安德烈留在营地里，等楚天疆他们回来。 当八人把弹药全部装进去，小巴差点被压垮。 这辆小巴的最大载重量只有一点五吨，而八人带回来的弹药将近三点五吨！ 为了避免小巴“罢工”，楚天疆让体重最轻的伊莎贝拉去驾车缓行，然后让安德烈跟着他们步行。 “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没有，只是克拉拉又吐了，而且昨晚肯定没有睡好。还有一些自由雇佣兵，对康妮她们很不满。” “不满？” 安德烈笑了笑，说道：“那些家伙认为，康妮她们没有资格跟他们平起平坐，认为康妮她们在混吃混喝。” “有人为此闹事？” “暂时还没有，不过不能保证不会发生。” “你盯紧点，争取在到达丹佛之前不要出事。到了丹佛，那些家伙也该滚蛋了，反正我也不想再在他们身上浪费钱财。” “我们不缺钱。”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不缺钱，也不养酒囊饭袋。再说了，自由雇佣兵靠不住，让他们跟久了，迟早会出事。” “大部分靠不住，不过有几个还不错。” “是吗？” “我一直在留意他们，列昂尼德与瓦连京也很上心，福岛兄弟还经常找他们对练，其中有几个应该可以信任。” “行，到了丹佛再说。靠得住的留下来，靠不住的全都滚蛋。” 安德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因为楚天疆对落脚的庄园提出了很多要求，特别是环境一定要好，所以斯图尔特找到的这座庄园离市区很远。 到了中午，楚天疆他们才到达庄园。 在盐湖城，商人都是昼付夜出，晚上又要进城收购枪支，所以斯图尔特与商队的执事都在睡大觉。 让尼科尔她们去找康妮，把弹药分配下去，楚天疆去看了克拉拉。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楚天疆发现，克拉拉在他面前表现得很坚强，从来没有把痛苦与难受表露出来。克拉拉这么做，显然是不想让楚天疆为她分心，让楚天疆能够集中精力处理更重要的事情。楚天疆也很是感慨。在莫斯科的时候，克拉拉简直就是女皇，至少拥有女皇的外表，过的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舒服日子。跟着他，反而吃了不少苦头，受了不少的罪。 在离开拉斯维加斯之前，楚天疆就想过，哪天晚上背着克拉拉去基地，让展鹏飞安排运输机送她回国，让她回河谷家园安心养胎。只是，楚天疆知道克拉拉不会答应，也就一直没有说出来。 “今天很不舒服？” 克拉拉勉强笑了笑，装成一副正常的样子，只是看得出来，她很不舒服。 “克拉拉，我知道你很坚强，也知道你想跟我在一起，可是这样子，我非但不能照顾好你，还会让你吃更多的苦头。” “没事的，我问过好几个生过孩子的侍女，她们都说过段时间自然就好了。” “要过多久？” “这个可没人知道，有的人是一周，有的人是一个月。” “还有的人，恐怕是几个月。” “老公……” “晚上，我送你回基地，让老展安排一架运输机送你回国。” “不！”克拉拉立即否决了楚天疆的提议。“你答应我过，在我生孩子之前，绝对不会让我一个人留在家里。” “当然不是一个人，还有安娜她们。” “也不行。”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克拉拉，这是为你好，也是为了我们的孩子。” “我知道，不过我就是不答应。”克拉拉咬了咬牙，说道，“这样吧，如果到了丹佛我还是这个样子，你就送我回去。” “这可是你答应的。” “当然，但是你不能在我身上做手脚，也不能让尼科尔她们在我上做手脚。” “你认为我是那样的人 ？” “你不是，可是你要是为了我与孩子，说不定……”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放心好了，我也想跟你在一起。只要你身体好起来，我自然不会把你赶回去。” 克拉拉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好了，去换上衣服，我陪你出去走走。” “我浑身发软，走不动。” “要我背你？” “当然，不然要你这个老公干什么？”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在克拉拉的脸上揪了一下，才蹲下把她背了起来。 庄园很大，而且看样子，以前也是一座牧场，用铁丝网圈起了好几十公顷的草地，除了有存放粮食的谷仓与存放饲料的草棚，一套用来加工草料的设备，还有几处用木栅栏围起来的牛圈与羊圈。 因为土地比较贫瘠，加上降雨量偏低，所以美国中西部地区以牧场为主。 就楚天疆所知，到了密西西比河流域与五大湖地区，牧场就很少见了，主要是一些大规模的农场。 虽然美国的国土面积与中国差不多，但是美国的土地环境优越得多。在美国本土，除了海拔较高的洛基山脉之外，其余绝大部分地区都适合耕种与放牧，或者是充做林场，降水分布也较为均衡。更重要的是，美国适合耕种的地方，大部分都是平原，具备机械化农业的基础条件。大灾难之前，美国只有不到百分之五的农业人口，不但养活了所有美国人，出口的粮食还足够养活数亿人。 背着克拉拉在庄园里转了一圈，楚天疆就听到了劈里啪啦的枪声。 赶过去之后，楚天疆才发现是尼科尔她们在教导康妮等人进行射击训练，目标是立在两百米外的稻草人。 楚天疆不得不承认，即便是最好的五名女子，枪法都极为糟糕。 康妮打光一个弹匣的三十发子弹，只有六发打中了稻草人，而多丽丝、海伦、露西亚与米兰达都差不多。至于其他没有接受过楚天疆特殊训练的女子，三十发子弹能有一发上靶就很不错了。 这么练习枪法，简直就是在浪费宝贵的子弹！ “尼科尔！” “有事？”尼科尔跑了过来，看到趴在楚天疆背上的克拉拉，立即说道，“克拉拉，你真幸福。” “别说克拉拉，当初在纽约我还不是背着你东奔西跑？”楚天疆朝正在开火的几名女子看了一眼。“让她们都停下来，从基础练起。” “基础？” “把光学瞄准具全都取下来，先学会正确的瞄准姿势，什么是三点一线，以及锻炼她们的臂力。” “没问题。”尼科尔明白了过来。 “还有，让她们搞明白什么是点射，什么是自动射击。休息的时候，让她们反复拆解与组装自己的卡宾枪。” “行，知道了！” 尼科尔跑过去后，枪声就停了下来。 按照楚天疆的吩咐，尼科尔首先让康妮等五十名女子站成一排，然后与蕾切尔等人一起纠正她们的瞄准姿势，给她们详细讲解如何使用机械瞄准具。此后，就让她们端着枪，瞄准稻草人。 “你这不是在训练她们，是在折磨她们。” “最好的训练就是折磨。”楚天疆对克拉拉说道，“我以前在部队里，还要在枪口上挂几公斤的重物。如果是冬天，那还好说，不过就是让身体冻僵。要在夏天，顶着烈日站上几个小时，绝对要人命。” “你吃过这样的苦头？” “军人不是平民，在训练中吃的苦头越多，在战场上流的血就越少。” “关键是，她们不是军人。” “她们现在不是，但是今后肯定是。” “你打算让她们组成一支娘子军？”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我可没有这样的打算，而是她们自己要求的。你想想，她们今后如何在这个世界上生存？” “这……” “我不可能像照顾你，尼科尔她们与安娜一样，照顾她们一辈子，甚至无法带她们离开这个人间地狱。如果她们必须留下来，她们就得为生存而战，也就必须练出一身让最强壮的男人都无可奈何的真本事。” “果真如此，我们在离开美国的时候，就一定要带上她们。” “为什么？” “她们真要变得像你说的那么厉害，到了任何地方都是一支强大的力量，而这不正是我们所欠缺的吗？” “有我，尼科尔她们与安德烈三兄弟，还不够强大？” “你长了三头六臂，还是变成了千手观音？”克拉拉笑着扭了下楚天疆的脸蛋。“人多总不是坏事，当你发现分身乏术的时候，你就会知道手下越多越好，反正你又不是养不起她们。” “不管怎么样，她们与你不一样。” “这是当然，而且你这么训练她们，也没有把她们当女人看待。”克拉拉笑着在楚天疆脸上亲了一下。“听我的，保证没有错。在你的调教下，她们肯定能够成为不亚于那些自由雇佣兵的超级女战士。”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克拉拉确实很会做说服工作。基础训练持续到傍晚，虽然很辛苦，但是五十名女子没有一个人抱怨，更没有一个人趁机偷懒。也正是她们如此坚强，以及那股不服输的精神，楚天疆才决定训练她们，让她们成为真正的战士。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为一口气（下） 克拉拉的话，激励了楚天疆。 晚饭之后，斯图尔特带着商队的七名执事，还有安德烈三兄弟与福岛兄弟进城，去采购军火。楚天疆没有跟着去。在陪着克拉拉饭后散步，并且把她送回卧室之后，楚天疆把康妮她们带到了一个废弃的牛圈里。 要让这些以前只能任人宰割，甚至连鸡都没有杀过的弱女子变成女战士，绝对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很有挑战性，而楚天疆也喜欢做有挑战性的事情。 下午的射击训练，让楚天疆认识到，必须从基础做起，把她们当成新兵对待，用训练新兵的办法来训练她们。 为此，楚天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体能训练。 接下来两个小时，楚天疆让“娘子军”的五十人全部背上重二十公斤的背包，然后跟着他围绕庄园进行长跑。 对五十名弱女子来说，负重二十公斤奔跑两个小时，绝对很痛苦。 别说是女人，即便是一些养尊处优的男人，也未必能够坚持下来。 楚天疆使用了训练新兵的方法，却没有使用训练新兵的手段。对于体力偏弱的，楚天疆给的是鼓励与激励，而不是辱骂与鞭打。两个小时下来，体力较强的跑了十五公里，体力弱的也跑了十公里。 这个成绩，已经不算差了。 让侍女送来糕点与白开水，楚天疆给了她们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让她们补充长跑消耗掉的体能。 康妮她们没有叫苦，反而表现得非常积极。 接下来，就是与枪械有关的基本知识了。楚天疆花了一个小时，让康妮她们了解枪械的基本结构与主要零部件，还详细介绍了所有零部件的功能，特别是在完成一次射击时所发挥的作用。 这一个小时，除了让康妮她们尽可能的了解枪械之外，还让她们恢复了体力。 因为已经教过了拆解与组装枪械的方法，所以楚天疆接下来做的是让她们学习最主要的三种射击姿势，即立姿、跪姿与卧姿。这三种姿势中，难度依次减小，但是实战中以跪姿最为常用。 当然，训练很枯燥。 为了不让康妮她们产生反感与抵触情绪，楚天疆只让她们持枪训练了一个小时，然后开始进行力量训练。 对军人来说，力量是最重要的身体素质。 对这五十名弱女子来说，更是如此。她们要想成为真正的战士，甚至是比最强壮的男人都要厉害的战士，就必须具备足够的力量。虽然楚天疆不指望她们像男人一样强壮，但是具备能够顺利使用武器的能力。不管是使用枪支，还是使用刀械，力量都很重要，绝对无法被其他能力替代。 只是，力量训练也是最为艰难的。 主要就是，除了极个别的之外，五十人中绝大部分都很羸弱，有几个的体格甚至比伊莎贝拉还要弱小。 此外，力量的基础是肌肉，而肌肉需要足够的时间才能变得强壮。 除非使用能量体帮助她们，不然楚天疆就必须有足够的耐心，花足够多的时间让她们变得强壮。 很快，楚天疆对“娘子军”的训练，吸引来了很多人。 吉米等四个小鬼最为积极，还一同参加了训练。然后，一些晚上没有事可做的侍女也赶了过来，都很好奇的看着穿着军装的康妮她们进行锻炼。不多时，一些轮到休息的自由雇佣兵也来看热闹了。只不过，他们不仅仅觉得好奇，还在嘲笑这些弱女子，也就变相在嘲笑楚天疆。 显然，这些自由雇佣兵根本不相信楚天疆能把康妮她们训练成战士。 五十名女子没有理会那些对她们冷嘲热讽的自由雇佣兵，反而把嘲笑当成动力，因为她们的目标就是超越那些男人。楚天疆也没有理会，只是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如果没有这场灾难，哪怕只是没有威廉姆斯搞出来的DNA病毒，世界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许，所有人的日子都将过得很艰难，但是至少不会是人吃人，而康妮她们仍然能够以正常方式生活下去。 那些自由雇佣兵，凭什么嘲笑康妮她们，凭什么嘲笑女人 ？ 没错，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像尼科尔她们那样的“超级女人”，即便是克拉拉，只要离开了楚天疆的保护，都一文不值，都柔弱无助。没有楚天疆，康妮她们仍然是奴隶，迟早会沦落为权贵的玩物，或者是在夜总会里靠出卖身体换取少得可怜的食物，像没有灵魂的畜生一样活着。即便与这样的女人相比，自由雇佣兵也没有自得骄傲的地方，因为他们同样在出卖身体，只不过出卖的不是肉体，而是建立在肉体基础之上的能力，同样是在这个乱世上苦苦求生。 在楚天疆看来，自由雇佣兵甚至不如女奴。 像康妮这么漂亮的女人，只要到了夜总会或者权贵手里，脱光衣服躺下就行了，说不准还能穿金戴银，而那些自由雇佣兵，哪怕拥有所谓的自由，也是每天在生死线上挣扎，保不准哪天就会身首异处。 “好了，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楚天疆觉得无法忍受了，如果再被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自由雇佣兵围观嘲笑，他担心自己会突然爆发，然后大开杀戒。“都回去休息，如果还有精力，就在自行加强锻炼。今天的训练已经表明，你们有足够的耐力，学习知识性技能的能力也很强，欠缺的是力量，所以自行锻炼得以加强力量为主。说得简单一点，就是多吃多跑多动。如果担心因此而长胖，或者是大腿变粗，身子变硬什么的，那就尽早打消成为军团战士的念头。不当战士，你们也能找到合适的岗位，比如负责照顾其他人，比如做一些日常的烦琐事情。没人强迫你们，也没人要求你们一定要成为战士。当然，我希望你们记住，这是你们自己做出的选择！” 楚天疆不想说这番话，可是他知道，必须给予康妮她们足够的动力。 随后，楚天疆把负责伙食的侍女叫了过来，吩咐为康妮她们提供最好的食物，而且都是营养丰富的食物。 训练结束，那些自由雇佣兵自觉没趣，也就纷纷离开了。 让吉米他们回去睡觉后，楚天疆把康妮等五人留了下来。 “老板……”康妮有点沮丧。别说在五人中，即便在五十人中，她的身材都算是比较弱小的，而她最缺的就是力量。 “从现在开始，你们可以叫我楚大哥，或者老楚，不用叫我老板。” “可是，他们都这么叫你。” “安德烈他们？”楚天疆笑了笑，说道，“算了，随你们吧。回去换套干净衣服，十五分钟后到这里来。” “还要训练？”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为你们五个开小灶，特殊训练。快去吧，别迟到。” 听说有专门为她们安排的特殊训练，疲惫、沮丧立即一扫而空，康妮等五人欢天喜地的回去换衣服了。 不到十分钟，五人就兴高采烈的赶了回来。 楚天疆带她们离开了庄园，在大盐湖西岸往北行进一个多小时，走出好几公里，才在一块洼地里停下脚步。 “现在，排好坐下。” “楚大哥……” “我有办法让你们在短期内变得更强壮。” “什么办法？” “忘了吗？我会变魔术。”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至于是什么办法，到合适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们。现在，都坐好。” 康妮等五人立即盘腿坐下。 楚天疆拿出准备好的一瓶矿泉水，让她们依次喝下，然后趁此机会，让能量体以隐形状态展开，通过刺激她们的神经系统，让她们进入了深睡眠状态。随后，楚天疆用能量体刺激了她们的下脑丘，产生更多的生长激素释放素，以此加快身体的新陈代谢，让在训练中受损的肌肉组织以更快的速度重生。此外，楚天疆还直接利用能量体，对她们的肌肉组织进行了重组。 只是，楚天疆没有用能量体取代她们身上的细胞，也没有把能量体留在她们体内。 楚天疆做的这些，实际上只是让她们的正常生理活动变得更明显，特别是通过激素加快新陈代谢的速度。 此外，楚天疆也没有一步到位，而是让康妮她们五个逐渐强大起来。 半个小时后，楚天疆把康妮她们叫醒了。 五人的最大感受就是疲惫与饥饿，而且爬起来的时候还手脚发软，全身酸痛，而这些都是很正常的生理反应。 在返回庄园的路上，楚天疆明确告诉她们，饿了就吃、累了就睡，不要担心长胖。 在生长激素重新开始大量分泌的时候，康妮她们等于有了第二个青春期，身体会再次开始发育，自然需要多吃多睡多锻炼。此外，楚天疆用能量体直接帮助她们的肌肉重组，也需要大量补充营养。楚天疆带着康妮她们回到庄园的时候，斯图尔特已经赶了回来。因为没有佩雷斯那样的竞争对手，而且军火买卖不是通过拍卖进行，所以购买军火的事情进展得很顺利。按照斯图尔特估计，最快只需要五天就能完成楚天疆交代的任务，而楚天疆认为不用着急，多花几天也没关系。楚天疆想要康妮她们、至少她们五个在到达丹佛前有脱胎换骨的变化，自然不会急着赶路。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大开杀戒（上） 接下来几天，楚天疆没有离开过庄园，准确的说是没在众目睽睽下离开过庄园。 上午，楚天疆一般陪着克拉拉，有的时候与尼科尔她们一起陪着克拉拉在庄园里散步或者在屋顶上晒太阳，主要是尼科尔她们喜欢日光浴。下午，楚天疆带上尼科尔她们，对“娘子军”进行以格斗为主的训练，有时会增加半个小时的射击训练。吃过晚饭，在陪克拉拉散步，并且送她回房休息后，楚天疆开始对“娘子军”进行基础知识、力量与体能训练。最后就是带康妮等五人悄悄离开庄园，对她们进行改造。等到楚天疆他们回到庄园，斯图尔特他们也回来了。 这样的“枯燥”生活持续了七天。 最不耐烦的，显然是尼科尔她们，特别是蕾切尔。如果不是楚天疆尽力安抚，蕾切尔恐怕早就爆发了。 楚天疆并没觉得枯燥，反而很有成就感。 七天下来，康妮她们五人的力量明显增强了许多，而且每个都稍微长高了一点，也丰满圆润了许多。楚天疆估算了一下，再过一周，她们的力量能与同龄正常男人相当，即达到灵活应用器械的最低标准。加上她们在格斗训练中掌握的技巧，对付不算太强壮的自由雇佣兵肯定没问题。 在商队来到盐湖城的第九天上午，军火商按照约定把货物送了过来。 斯图尔特买下的不仅仅是军火，还有用来运送军火的卡车，也就省去了专门去购买卡车的麻烦。 下午，斯图尔特买下的五辆运载油桶的卡车也来到了庄园，而且油桶里都是满的。 随后，粮食商人还把斯图尔特订购的粮食送了过来。 让楚天疆略感意外的是，斯图尔特做了一件他没有吩咐，却很重要的事情，即收购了不少的药品，其中还有抗生素！ 因为把货物分门别类的整理好，花了足足一天的时间，所以在第十天清晨，商队才从盐湖城出发。 斯图尔特肯花钱，买来的货物把楚天疆吓了一跳。 在货物清单上，自动武器包括三千支冲锋枪、一万二千支卡宾枪与突击步枪、一千挺轻机枪、六百挺通用机枪与一百二十挺重机枪，非自动武器为五百多支栓动步枪、二千五百余把霰弹枪、五千余把猎枪与四千七百余把手枪，此外还有一些非常古怪的武器，比如十四套火焰喷射器！ 只是，货物根本没有这么多，不但有以次充好的，还有一些根本就不是枪。 比如，在一堆突击步枪里，楚天疆发现半数都是假枪，甚至有一些用木头雕刻而成的玩具枪。又比如，在一只装冲锋枪的箱子里，楚天疆找出了五把玩具水枪，还有一把装上电池后能发光发声的玩具枪。 清点之后的结果，让楚天疆既惊喜，又失望。 这就是，能用的、或者能够用来拆成零件后利用的各类长枪支大约有八千，按照八成的比例计算，能弄出六千多支来。虽然这个数量比清单上的少很多，还不到一半，但是也非常惊人了。 这些枪，足够武装一支大规模军团了！ 还好，楚天疆不差这点钱。 只是，从盐湖城到丹佛的路程不算短，而且很不好走。 离开丹佛的第一个晚上，商队就遇到了离开拉斯维加斯之后的第一股劫匪。 虽然这股只有二十多人的劫匪根本没能靠近商队的营地，在几百米外，就被恰好轮到守夜的玛雅用狙击步枪干掉了一名小头目，随后就落荒而逃了，但是楚天疆意识到，劫匪肯定都有健忘症。 不久前，那些盘踞在拉斯维加斯到盐湖城路上的劫匪，还把斯图尔特的这支商队当成不能招惹的对象，很知趣的让出了道路，没有找商队的麻烦。这才过去十天，盐湖城到丹佛路上的劫匪就活跃了起来。 当然，这边的劫匪也许没有听到那些流言与传闻。 楚天疆担心的不是劫匪，他会在商队的营地附近部署警戒线，并且让尼科尔她们轮流守夜。 真正需要担心的是来自盐湖城或者是丹佛的军团，以及附近的小型割据势力。 劫匪的人数很少超过一百人，一般也就二十到三十人，对商队的威胁不大。可是任何一支正规军团都有数千人，大型割据势力的军团规模在五千人以上，小型割据势力的军团往往也有两千到三千人。 与这么多敌人交战，难免会发生意外。 再说了，那伙自由雇佣兵根本靠不住。如果战斗打响，商队内部出现了问题，后果更加难以预料。 第二天晚上，又有劫匪找上门来。 这次，劫匪碰到的是蕾切尔，结果蕾切尔一口气打光狙击步枪弹匣里的十发子弹，让近半数劫匪没能活着逃走。 到了第三天，商队离开了盐湖城黑人集团的势力范围。 大概是斯图尔特交纳了一笔价值不菲的保护费，所以黑人集团没有打商队的主意，也就没有遇到大麻烦。 只是，商队离开黑人集团的势力范围之后，那就不好说了。 当天晚上，楚天疆把部署警戒线的距离扩大了一倍，并且亲自守夜。与楚天疆预料的完全一样，商队营地附近果然出现了一些行踪诡秘的人，而这些家伙都是单独行动，还没有靠近营地，显然是军团的侦察兵。 次日，楚天疆让安德烈三兄弟前出侦察。 收到侦察报告，楚天疆在下午四点就让商队停止前进，然后在格林河西岸的一处地势较高的山丘上扎营。因为山丘离开了公路，所以把一百多台车辆弄上去花了不少功夫。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营地才建好。 斯图尔特也察觉到了异常，只是楚天疆没有理会他。 侍女准备晚饭的时候，楚天疆把安德烈三兄弟与尼科尔她们叫到了克拉拉的帐篷里。 “敌人至少有一个军团，人数不会低于五千，而且很有可能是丹佛犹太人集团派来的军团。” “你能肯定？” 安德烈点了点头，说道：“敌人清除掉了在道路上行进的痕迹，伪装做得很好，但是有些东西是无法掩盖的。比如，坦克战车等留下的履带印记，还有大部队从道路两旁经过时对植被造成的破坏。” “如果有坦克战车，那很有可能是丹佛犹太人集团的军团。”克拉拉说了一句。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下半夜，我亲自去证实是不是丹佛犹太人集团的军团，只是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 “敌人未必会攻击我们，也许只是阻止我们到达丹佛。” “为什么？”克拉拉立即问了一句。 “虽然格林河是黑人集团与犹太人集团的界河，但是更靠近盐湖城，离丹佛更远。如果犹太人集团想干掉我们，没有理由劳师远征，可以在东面的克雷格或者海登附近设伏，一举歼灭我们。”楚天疆在地图上指了一下。“在这里发动袭击，我们将插翅难飞，至少除我们之外的所有人都逃不掉。相反，在格林河伏击我们，如果没能形成包围，我们就有机会退回到盐湖城。显然，丹佛犹太人集团不会为了一支商队而与黑人集团开战，到时候需要动用的就不是一个军团了。” “问题是，犹太人集团为什么要阻止我们到达丹佛？” “也许，我们在拉斯维加斯表现得太嚣张了。当然，还有一种可能，而且是我们最不愿意见到的可能。” 克拉拉暗自一惊，说道：“你是说，犹太人集团已经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去丹佛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去丹佛的真实目的，除了我们这里的人，也就只有一个人知道，而他显然不可能出卖我们。我觉得，犹太人集团只知道我们去找亚裔集团，而且打算跟亚裔集团合作。” “这……” “以我们在拉斯维加斯的表现，丹佛犹太人集团显然不会小觑我们。” “还有在盐湖城收购的军火。” 安德烈这么一说，楚天疆与克拉拉都朝他看了过去。 “如果只是做买卖，我们根本用不着收购这么多的军火，而且谁都知道，大部分军火都是以次充好，买下来肯定会亏本。再说了，军火是贵重货物，有谁会相信斯图尔特会把这么多军火运回休斯敦？虽然休斯敦商会与当地割据势力的关系已经行同水火，但是在找到靠山之前，休斯敦商会肯定不会明目张胆的扩充军事力量。”安德烈稍微停顿了一下，“我们在盐湖城大肆收购军火，只能让丹佛犹太人集团相信，我们要么自己组建军团，要么就是协助休斯敦商会。如果犹太人集团已经知道我们会跟亚裔集团合作，再把这件事联系起来，问题就严重了。” “犹太人集团会对付亚裔集团？” 安德烈点了点头，说道：“不管犹太人集团是否高估了我们的实力，也会竭尽全力阻止我们到达莱克伍德。” “没想到，安德烈都能如此深入的思考问题了。”“老板……”“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事情。”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我们不但要尽快到达丹佛，还要尽快与亚裔集团取得联系。所以，我们得派一个人去莱克伍德，找到野玫瑰，让她注意防范犹太人集团。”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大开杀戒（中） 对付一支商队，需要出动一个满员整装军团吗？ 有的时候需要，但是特鲁西埃认为，这次根本没有必要。 以往，在对付一些大型商队的时候，别说出动一支军团，出动几支军团的案例都有。比如在两个月前，为了对付一支没有交纳保护费，在盐湖城采购了两万吨工业盐的商队，黑人集团一口气出动了三支军团，只用一个小时就干掉商队的半数护卫人员，劫掠收获超过了三千万盎司黄金。 需要用军团对付的肯定是大型商队，只是未必所有大型商队都需要动用一整支军团。 没错，那是一支大型商队，在拉斯维加斯买下了两千多名娱乐奴隶，到了盐湖城还购买了数万支枪械，人员总数接近三千，还有两百多部车辆。问题是，这支商队的护卫人员总共只有四百多人。按照惯例，一支人数接近三千的商队里，至少得有一千名护卫人员，不然安全就没有保证。 劫掠商队，与其说是对付商队，还不如说是对付商队的护卫队。 有趣的是，这支商队不但护卫队的规模严重不足，而且主力是自由雇佣兵与一支规模很小的雇佣军团。与之相对的则是庞大的规模，以及昂贵的货物。两千多名娱乐奴隶，外加差不多一百卡车的军火，在丹佛的市场价值高达五千万盎司黄金，相当于其他拥有同等规模护卫队的商队运送货物量的十倍。 五千万盎司黄金是个什么概念？ 供养一支五千人的军团，一个月的花费也就四百万盎司黄金出头，一年的花费也就五千万盎司黄金。如果这支商队以同样的货物量往返于丹佛与拉斯维加斯之间，一年的盈利能供养六支这样的军团。丹佛商会一年的盈利，也不过几亿盎司黄金，最多只能供养八支这样的军团。 也就是说，这支商队的盈利能力接近整个丹佛商会的盈利能力。 特鲁西埃有点想不明白，这支商队为什么能够平安无事的走出盐湖城，而且平安无事的离开黑人集团的势力范围。 在任何人眼里，这支商队都是一头养壮了的大肥猪，而且是圈养的肥猪。 像盐湖城黑人集团这种以劫掠为主的割据势力，怎么会放过这头肥猪呢？ 来到格林河东岸的第三天，特鲁西埃才搞清楚，商队在盐湖城交纳了相当于一千万盎司黄金的保护费。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拿到相当于商队货物总价值两成的保护费，黑人集团自然不会对付这支商队了。 问题是，商队从一座城市到另外一座城市，必然会进入其他割据势力的地盘。 特鲁西埃觉得，这支商队的队长肯定是脑袋出了问题。 如果说，其他大型商队都是皮坚肉厚的野猪，而且尖利的獠牙能让藏在丛林里的其他猛兽望而却步，那么这支没有多少护卫人员，而且规模极为庞大的商队，就是一同从猪圈里放出来的家猪，不但没有坚硬的皮肤，也没有锋利的獠牙，有的只是能让虎视眈眈的野兽流口水的肥膘。 按照丛林法则，这样的商队根本没有生存的可能，只配用来充实他人的口腹。 只是，特鲁西埃有点想不明白。对付这支只有四百多名护卫人员，而且全是乌合之众的商队，需要出动一整支军团吗？ 没错，佩雷斯完蛋了，而且很有可能就是这支商队的杰作。 问题是，佩雷斯逃离拉斯维加斯的时候，只带了五十名护卫，而且在离开拉斯维加斯的时候，他让一名执事做了出城登记，用的不是本人的名字，因此他这支商队实际上没有向拉斯维加斯白人集团交纳保护费，安全也就得不到保证。规模如此小的商队，在路上全军覆没是和年常见的事情。 显然，佩雷斯覆灭，不等于他的敌人足够强大。 在特鲁西埃看来，一股规模较大的劫匪就能让佩雷斯全军覆没，更别说一支三百多人的护卫队了。 此外，佩雷斯还有很多愚行。 比如，派遣三百多名护卫人员去攻打由数量相当的护卫人员守卫，而且做了防御部署的庄园。别说是护卫人员，哪怕是正规军团，在兵力相当的情况下，也不会贸然攻打已经做好防御准备的敌人。 佩雷斯死在路上，完全就是咎由自取。 当然，佩雷斯的死，更多的与资金有关。如果不是资金突然断绝，佩雷斯没有理由落荒而逃。 这些，都不足以说明这支商队足够强大。 在特鲁西埃看来，如果偷袭成功，最多只需要五百人就能干掉这支商队。即便偷袭不成变为强攻，也只需要一千人。哪怕把追捕趁乱逃跑的奴隶，还有控制近百车军火算上，也就只需要一千五百人。 只是，上面却让他带上了整个军团，足足五千人！ 要知道，让军团出来作战与供养军团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出动军团，意味着大量的燃油消耗，意味着更多的粮食消耗，意味着出现伤亡，也就需要准备足够多的药品，还需要为伤员提供抚恤金。至于阵亡了的军团官兵，反而用不着补偿什么。更重要的是，军团开出驻地就得给官兵作战津贴，士兵是一个月十盎司黄金，军官则按照军衔，每个月一百盎司到一万盎司不等。也就是说，只要军团开出驻地，不管是去与敌人作战，还是到野外驻扎，都意味着每天要花掉数十万司黄金，一个月就是数百万、甚至是上千万，相当于日常供养的数倍。如果出现较大的作战伤亡，或者是严重的装备损失，耗费就更加难以估量了。有的时候一场战斗打下来，一个军团的耗费高达上亿盎司黄金。比如在攻打柯林斯堡的战斗中，丹佛出动了五个军团，战斗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月，总耗费超过了四亿盎司黄金。 由此可见，出动多大规模的军团去劫掠商队，不是看能否成功，而看劫掠行动是否有利可图。 各地的正规军团很少出动劫掠商队，特别是大型割据势力的军团，关键就是劫掠并不能带来多少好处。如果行动持续一个月，对一支拥有一千万财货的商队来说，出动一支一千人的劫掠部队都未必能够盈利。如果把战斗伤亡与损失计算进去，特别是大型商队一般拥有自己的护卫队，劫掠基本上就是亏本买卖了。 显然，这也正是黑人集团没有劫掠这支商队的主要原因。 别的不说，如果商队队长狠下心来，在遭到军团劫掠时杀死所有奴隶，那么劫掠者就不可能获得半点好处。 按照特鲁西埃估计，这次行动下来，就算伤亡与损失都忽略不计，也是无利可图。 关键就是，出动的人马太多了。 特鲁西埃想不明白，也不需要想明白，只需要执行命令。下命令的是大拉比，也就是犹太人集团的最高统治者。还是一道很奇怪的命令，即军团不能越过格林河，如果一个月后该商队仍然在格林河西岸，特鲁西埃就率领军团返回丹佛。如果在一个月之内，该商队渡过格林河，则坚决予以消灭。 虽然不明白大拉比为什么要下达这么奇怪的命令，但是特鲁西埃对大拉比绝对忠诚，而且相信大拉比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智者。要知道，在这短短几个月内，大拉比不但创建了犹太人集团，还把犹太人集团打造成了西部最强大的割据势力，更把丹佛建设成了西部地区最繁华的都市。 没有大拉比就没有犹太人集团，在所有集团成员的心里，大拉比都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与其他集团成员一样，特鲁西埃不只是无条件服从大拉比，更是对大拉比有着一种毫无理由的盲目崇拜。 遵照大拉比的意思，特鲁西埃的军团一直驻扎在格林河东岸。 虽然每天都在消耗大量物资，官兵们的情绪也不太稳定，但是物质很充足，丹佛还送来了一批营妓。 三天前，商队就已到达，在各临河西岸扎营，看样子不会急着渡过各临河。 商队不过河，特鲁西埃也就遵照大拉比的命令，让军团在东岸布防，然后派出侦察兵搜寻与监视附近的河岸。 大不了，在这里耗上一个月。 再说了，耗不起的绝对不是军团。 从盐湖城到丹佛，一支用车辆运送所有人员与货物的商队，最多只需要十天，因此商队很有可能只准备了十五天的食物。在食物用光之前，商队只有两个选择，即渡过格林河与返回盐湖城。 这天晚上，特鲁西埃像前几天一样，在吃过晚饭之后，吩咐勤务兵把他最喜欢的那两个营妓送到司令帐篷里去，然后他在营地里巡查了一遍。虽然已是军团司令，但是特鲁西埃没有忘记这是乱世。要在乱世里生存下来就必须小心，必须明白一个道理，即在享乐之前得做好本职工作。营地很大，巡视营地得花上一些时间。特鲁西埃回来时，帐篷里的电灯已经熄灭了，只是借着从门口照进来的月光，能看到两个营妓已经躺在床上。这两个小娘们是丹佛送来的营妓中最年轻、最漂亮的两个，其中一个还是没被开包的少女。想到昨天晚上的销魂噬骨的感受，特鲁西埃立即十指大动，径直走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大开杀戒（下） 一个黑色物体突然从头顶上罩了下来，特鲁西埃的第一反应是抬手遮挡，只是什么都没有碰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四周已经变得一片漆黑，而且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束缚住了他的身体与四肢。 “来人——快来人——” 特鲁西埃大声喊叫起来，只是根本没有人回答他。 紧接着，特鲁西埃感觉到被抬离了地面，而且开始有规律的抖动起来，可是他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见。四周一片漆黑，没有光亮、没有声音，连空气都很少，就像被关在一个铁箱子里。只是这个箱子根本不存在，因为他没有触碰到箱壁，也没有站在箱底上，而是悬浮在空中。 大喊了一阵，大概是喊累了，特鲁西埃不再喊叫，恐惧感却愈发强烈。 不多时，抖动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特鲁西埃感觉到脚下一空，坠落了下去。在他以为跌入万丈深渊，即将摔得粉身碎骨的时候，一屁股做在了地上。只是，惊吓产生的恐慌并没立即消散。 “尼科尔，是时候了！” 听到声音，特鲁西埃立即抬头看去。是一个男人，一个背着枪械，从背影看不算高大强壮的男人。 只是，没等特鲁西埃看清楚，一片刺眼的光芒就照亮了整个夜空。紧接着，地面开始剧烈震动，随即传来了连绵不绝的猛烈爆炸声，数不清的火球升入夜空，照亮了方圆几公里内的河岸。 等到双眼适应了爆炸产生的强光，看清楚远方的情形，特鲁西埃顿时傻眼了。 爆炸发生的地点，正是军团的营地！ 借着爆炸产生的火光，特鲁西埃看得很清楚，首先被炸飞的是营房，然后是上百辆坦克战车，紧接着是各种运兵车辆。营地里，在爆炸中幸存下来的官兵，还有受到惊吓的营妓与侍女纷纷四散逃跑。只是，他们无处可逃，从几十辆油罐车上泄露出来的燃油正燃烧着以极快速度向四周蔓延。大火正在吞噬整个营地，而围绕营地挖掘的堑壕已被燃油灌满，燃起的烈火挡住了营地里所有官兵的逃生之路。幸存下来的，只有少数在营地外巡逻与执行侦察任务的官兵。 我的……我的军团，就……就这么完了！？ 五千人，整整五千人的军团，就这么灰飞烟灭了！？ 特鲁西埃不忍心继续看下去，把目光收了回来。这时候，他才发现，站在附近的不止有那个男人，还有几个女人。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特鲁西埃看得很清楚，只有那个男人背了一把步枪，而那几个、准确的说是七个女人别在背上的是短刀，而不是步枪。 难道就他们几个人 ？ 不，这绝对不可能！ 肯定是盐湖城的黑人集团，肯定是商队队长发现河对岸有一支军团之后，立即返回盐湖城，花重金让黑人集团出动了军团。 只是，怎么没有枪声？ 即便是突然袭击，也不可能做到悄无声息！ 要知道，以黑人集团那些军团的战斗力，至少要出动两个军团，甚至是三个军团，才有把握歼灭一支犹太人军团，而这种参战官兵上万的战斗，即便在割据势力相互攻伐的战争中也非常少见。 上万名敌人，绝不可能避开营地外的所有巡逻队，然后在营地内发起突然袭击！ 只是，还有其他合理解释吗？ 也许，敌人利用这三天时间，挖了一条地道，趁着营地里的官兵大多回房睡觉，让大部队进入了营地。 只是，三条能挖好一条地道吗？ 特鲁西埃还没有明白过来，那名男人就转过了身来。 “差不多了。蕾切尔，你们回去掩护商队过河，尼科尔留下来。” “老公，为什么又是尼科尔留下来？” 那个叫蕾切尔的女人是那个男人的老婆？ “听话，别多罗嗦。” 特鲁西埃正想爬起来，那个男人就突然消失了。紧接着，特鲁西埃感到后颈窝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就昏迷了过去。 等到特鲁西埃醒过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明亮。 特鲁西埃首先想到，已经天亮了。可是当他看清楚，才发现那不是阳光，而是火红色的火光！ 现在，他们在营地里。 大火已经熄灭，只有一些车辆还在燃烧，四周到处都是烧焦了的尸体，空中弥漫着一股恶臭味。 “你是军团长吧？” 看到蹲下来的那个男人，特鲁西埃挣扎起来，只是手脚都被绑住，而且背后的那根柱子让他的身躯也无法扭动。 “我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所以就直接一点。现在，离天亮还有大约七个小时，我的队伍在两个小时之后就能离开。这些臭味，已经引来了好几支狼群。只要我们离开，狼群就会过来享用美餐。” “你……你是谁？” 那人笑了笑，说道：“你连你要对付的人都不认识？反正你必死无疑，所以告诉你也无碍。我姓楚，叫楚天疆。” “你……你就是那个商队的护卫队长？” “差不多吧，不过说我是商队的大老板更贴切一些。好了，提问时间结束。老老实实的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比如为什么要在这里对付我们，为什么不过河攻打我们，我就给你一个痛快。” “你认为我怕死吗？” “你当然不怕死，所以我没有用死要挟你。只不过，有很多种死法，有的很快，有的则很慢。” “你……” “相信我的话，因为我能带着几个手下歼灭你的军团，就绝对有办法让你死得很慢，死得很痛苦。”楚天疆站了起来，说道，“就算你是我的敌人，我也会给你一次机会，一次选择怎么死的机会。” 特鲁西埃咬紧牙关，什么也没说。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好吧，看来你已经用上了这次机会，也做出了选择。” 这时候，远方传来了野狼的嗷叫声，表明狼群已在附近，只是这里还有很多人，所以没有接近。 楚天疆走出两步，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说道：“对了，你的家人恐怕会很悲惨。” 特鲁西埃猛的一惊，立即说道：“放过他们，他们是无辜的，你要杀就杀我，不要动我的家人。” “怎么，你认为我会动你的家人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没有搞明白，就算你率领军团来对付我的商队，也只是执行命令，你不过是执行任务的军人，你与我之间根本没有私仇，我为什么要对付你的家人 ？这里是战场，我们是敌人，所以我会杀你，但是绝对不会因此而对付你的家人。” “你……” “还没想明白吗？”楚天疆又走了回来，说道，“你的家人能够平安的活着，关键不是他们有多少本事，而是你。因为你是军团长，所以你能养活他们，而且给他们提供一个安全的生活环境。即便如此，你不过只是犹太人集团统治者手里的一条走狗。你死了，而且你的军团全军覆没。对了，你派出去的那些侦察兵，一个都没逃掉。你认为，集团统治者会继续为你的家人提供安全的住处与维持生存的资源吗？要知道，在这个乱世上，这两种东西都极为宝贵。你有利用价值的时候，集团统治者自然会照顾你的家人，实际上是你创造的价值让他们过上幸福生活。你死了，你的价值不存在了，也无法创造价值了，你认为你的家人与交易市场上的奴隶有区别吗？我敢打赌，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出现在盐湖城或者其他城市的奴隶交易市场上。” 特鲁西埃猛的一惊，赶紧说道：“我告诉你，把一切都告诉你。” “可惜的是，你已经浪费掉了仅有的一次机会。” “让狼群吃了我，但是答应我，照顾好我的家人。” “他们不是我的家人，而且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我。” “求求你，让他们……让他们好好活着。” “我会考虑你的这个要求，或许能帮他们找到一个慈善点的主人，至于其他的，你只能向上帝乞求。” 特鲁西埃咬紧牙关，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不管怎么样，让他们好好活着。” “好了，从头到尾说出来吧。” 特鲁西埃没再迟疑，把他从大拉比那里接受命令，然后率领军团赶来，直到袭击发生前的事情全都讲了出来。 耐心听完之后，楚天疆才知道，这名军团长几乎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执行命令。 当然，楚天疆搞清楚了一个问题，派军团来对付他的是犹太人集团的大拉比。 特鲁西埃把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楚天疆没有让他吃太多的苦头，一刀割断了他的颈部大动脉。 “老板……”列昂尼德一直在远处守着。 “把他丢到还在燃烧的车辆上去，然后把这里清理一下，不要让别人看出他在死前遭到过审讯。” 列昂尼德点了点头，解开了绑住尸体的绳索。 “瓦连京回来了吗？” “刚刚回来，正带商队前往会合地点。”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等下，带着康妮她们再次清理一遍，确保没有活口，让她们多感受一下战争的血腥与残酷。”列昂尼德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本来就不大爱说话。楚天疆也没再罗嗦，离开营地，追上了正在向东行进的商队。 第一百五十六章 莱克伍德（上） 等了三天才突袭军团营地，是楚天疆的决定。这么做，一是让前去莱克伍的安德烈能够联系上亚裔集团，并且赶回来通报消息；二是摸清楚敌人的情况，找出一举歼灭整个军团的办法。 楚天疆想得很清楚，这场仗不打不说，要打就要打出威风。 发现敌人的当天晚上，与安德烈等人商讨后，楚天疆带着尼科尔她们渡过格林河，确认了这是一支来自丹佛的正规军团，而且是一支规模在五千人左右，拥有大量重型装备的整编军团。 这样的军团，丹佛犹太人集团总共有二十支。 在前几天，楚天疆找到斯图尔特，专门询问了丹佛犹太人集团的情况，重点询问了军事力量的具体情况。 丹佛犹太人集团的军团，与其他割据势力不大一样，即每支军团的正规编制都在五千人左右，差别主要体现在装备质量，特别是重型装备的数量上。除了正规军团，丹佛犹太人集团还组建了二十支规模在一千人左右的治安军团。此外，大拉比有一支一千人的卫队，六个拉比各有一支五百人的卫队。归属在丹佛商会名下的护卫队有十二支，只是护卫队的规模并不固定。也就是说，丹佛犹太人集团的军队与准军事力量的总兵力在十三万人左右，正规军有十二万。 这些军事力量，有着明确的分工。 对外作战与镇守势力范围内的各个城市是正规军团的主要任务。治安军团会在必要的时候参与对外作战行动，但是主要任务是维持社会秩序，扮演着警察的角色。卫队专门负责保护集团统治者，基本上为统治者的私人部队。商会的护卫队，主要负责保护商队，必要时也会参与对外作战行动。 在装备上，正规军团无疑是最好的，拥有最多的重型装备，只是人员较为闲杂。因为丹佛犹太人集团一直没有对外扩张，所谓的对外作战行动，也以对付其势力范围之内的小型割据势力为主，战斗规模不是很大，往往只需要出动三到五支军团，持续时间也不长，大多在一个月之内。 治安军团的人员素质最好，配备的轻武器最为精良，只是缺乏重型装备。主要是，治安军团直接面对来到丹佛的商人，可以说是丹佛的明信片，其素质对丹佛的“贸易城市”形象有直接影响。与正规军团相比，治安军团还有一个特点，即其中十五支全是女性，只有五支全是男性。 最神秘的，自然是统治者的卫队了。 即便是大拉比的卫队，也只有一千人，而拉比的卫队只有五百人。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卫队成员都是所效忠统治者的死忠，而且个个身怀绝技。此外，除了大拉比的卫队是男女各占一半之外，另外三男三女六名拉比的卫队，则要么是男性、要么是女性，而且卫队成员的性别与拉比的性别相反。 至于商会的护卫队，就没有多少可以介绍的了。 虽然按照斯图尔特的说法，丹佛商会组建的护卫队，在整个西部地区是最好的，但是佩雷斯那支护卫队的表现，让楚天疆相信，即便是素质最好的护卫队，也是一群类似于武装保安的乌合之众。 摸清楚情况之后，楚天疆就让安德烈直接前往莱克伍德，与亚裔集团取得联系。 楚天疆与安德烈约好以三天为限，即三天之后，不管有没有找到亚裔集团，还是亚裔集团不肯出面帮忙，安德烈都要返回，而楚天疆则要争取在这三天里干掉犹太人军团，率领商队渡过格林河。 当时，楚天疆已经做好了最糟糕的思想准备。如果亚裔集团不肯合作，或者是亚裔集团已经被犹太人集团歼灭，楚天疆就跟着斯图尔特的商队前往休斯敦，然后利用休斯敦商会寻找能量源。如果商队没能离开丹佛，比如被犹太人集团扣留，楚天疆就带着克拉拉、尼科尔她们与安德烈三兄弟藏起来，然后依靠自己的力量寻找能量源，以及找合适的机会推翻犹太人集团。 说白了，犹太人集团明目张胆的对付楚天疆他们，意味着到了丹佛也不会轻松。 接下来的几天，楚天疆白天组织人员修建防御工事，包括在高地四周挖掘壕堑，在高地上挖掘用来保护车辆的地下掩体。只是，楚天疆没有动用自由雇佣兵，而是让康妮她们把奴隶全部组织起来。趁此机会，楚天疆正式向所有奴隶宣布，他们不再是奴隶，将在到达丹佛后给予他们自由。因为奴隶中有很多先被佩雷斯买下，然后被斯图尔特买下，而且这些女奴都认识康妮她们，楚天疆已经给予康妮她们自由，还让她们组建了雇佣军团，对她们进行军事培训，所以楚天疆发表的“自由宣言”得到了绝大部分奴隶的信任与拥戴，而这些奴隶在干活的时候自然格外卖力。 只是，楚天疆没有打算一直留在西岸等待安德烈返回。 当时，楚天疆也没有对亚裔集团抱多大的希望。即便亚裔集团打算合作，在犹太人集团磨刀霍霍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派玫瑰军团前来接应，因此楚天疆依然得靠自己的力量消灭河对岸的敌人。 安排人员在白天修建防御工事，只是为了麻痹河对按的敌人。 当然，这也能给那些闲得无事的人找一些事情做，顺带让占绝大多数的，而且体质柔弱的女奴得到锻炼机会。康妮的军团肯定要扩大，兵员就来自那些女奴，也就有必要让她们锻炼好身体。 晚上，就是另外一副景象了。 每个晚上，楚天疆都会安排列昂尼德与瓦连京轮流守夜，并且让康妮她们负责维持营地秩序。那些自由雇佣兵则由列昂尼德、瓦连京与福岛兄弟指挥，轮流到营地外面巡逻，反正不得安生。 利用接下来的两个夜晚，楚天疆带着尼科尔她们，搞清楚了敌人的情况。 虽然敌人的规模极为庞大，有五千多人，还有大量重装备，但是这些家伙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即轻敌。 别的不说，军团的营地就在河滩上，四周都是开阔地。 这样的地形，有利于军团展开，但是不利于防御。 白天的时候，军团的官兵还比较活跃，指挥官也很积极，甚至围绕营地挖了一条深宽各三米的壕沟。只是到了晚上，除了少数执勤守夜的官兵，以及派出去的侦察兵，大部分官兵要么进了营妓帐篷，要么就在自己的帐篷里睡大觉，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也没有人认为会遭到袭击。 不说普通官兵，军团司令官都是如此。 第二天晚上，这个家伙吃了晚饭就进了司令营帐，跟两个由他亲自挑选出来的最漂亮的营妓鏖战到半夜。 搞清楚敌人的情况后，楚天疆就有了主意。 营地里有一座很大的弹药库，准确的说是用来存放弹药的帐篷，只有几名军官看管，还有很多弹药存放在卡车上。此外，为了喂饱那些油老虎，也就是坦克战车，军团里有好几辆配备了加油设施的油罐车，还有更多运载燃油桶的卡车。这些，都可以在发起偷袭的时候利用起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第三天晚上，在吃过晚饭之后，楚天疆就斯图尔特把商队动员起来，并且让列昂尼德与瓦连京照顾好克拉拉。 按照楚天疆的吩咐，在他们袭击了河对岸的敌人之后，商队就开始过河。 对楚天疆与尼科尔她们来说，潜入敌人的营地，从弹药库里获得炸药与引爆装置，再把炸药安放到所有帐篷、车辆与坦克战车上，并且利用营地里的排水沟，把油罐车里的燃油利用起来，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只花了两个小时，楚天疆他们就完成了袭击的准备工作。 接下来，楚天疆去了司令营帐，逮住了军团司令官，并且用能量体把他包裹起来，以隐身状态离开了营地。 审讯了军团司令官之后，楚天疆觉得这是白忙活了。 那个家伙只提供了一条有用信息，即下达命令的是犹太人集团最高统治者大拉比，而他只是奉命行事。 追上商队，楚天疆首先找到了克拉拉。 “忙完了？” “差不多吧，列昂尼德与康妮她们在善后。” “有收获？”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下命令的大拉比，让他在这里驻扎一个月，只有我们渡过格林河才对付我们。” “这么说，没有多少有用的信息。” “是啊，根本没有必要审讯他。” “你真的这么认为？” “要说有用，也就只有一点，即要对付我们的是大拉比。” “还有一点。” “什么？” “一个月。” 楚天疆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你是说，犹太人集团准备用一个月的时间铲除亚裔集团？” “安德烈已经回来了，亚裔集团也派来了玫瑰军团，你不觉得这条情报很有用吗？” 楚天疆立即在克拉拉的脸上亲了一口，说道：“看来，带上你是个正确的决定，尼科尔她们肯定想不到这些。”“还要赶我回去吗？”“这个……到了丹佛再说吧。” 第一百五十六章 莱克伍德（中） 天亮前，楚天疆见到了安德烈，还有随同他前来的玫瑰军团。 准确的说，只是十分之一个玫瑰军团，因为这只是一支五百人的队伍。 见到这支队伍，别说是其他人，连楚天疆都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因为这是一支完全由女人组成的队伍，而且都很年轻，年纪最大的不到二十五岁，最小的在十八岁左右，大多数都很漂亮。 更惹人瞩目的是她们的着装，即打底的是印有迷彩花纹的紧身衣与紧身裤。脚上是统一的高帮军靴，两条大腿的外侧分别是手枪枪套与匕首的刀鞘。腰间跨着放置弹匣、急救包与散装子弹袋的武装带，后腰上挂着存放食品的口袋与水壶。上身穿着一件小马甲，右侧胸口上挂着几枚手榴弹，左侧胸口的口袋里装着手枪备用弹匣。士兵戴着蓝色贝雷帽，军官则是红色贝雷帽。每一名士兵都有两把枪械，一般是一把步枪与一把手枪，军官也大多有两把枪械，只有高级军官没有携带步枪。暂且不说她们的着装，仅仅是枪械就足够精良了。步枪是统一的G36与G36K，手枪则是M9。楚天疆是行家，一眼就看出，她们的枪械都得到了精心保养。 很快，楚天疆还发现了一点。 这就是，每一名官兵的帽子上都绣了几朵玫瑰，士兵是红玫瑰，军官则是白玫瑰，而且休的玫瑰数量，肯定与她们的军衔有关。比如，这支指挥官的贝雷帽上有三朵白玫瑰，而其他军官只有一朵或者两朵。 指挥官叫塔马拉，虽然年纪在队伍里最大，但是也就二十五岁。 “楚先生，大当家请你们前往莱克伍德。”塔马拉的话很少，神色也很严肃，一副不拘言笑的样子。 “没问题，这几天就麻烦你们了。” “这是应该的。” 楚天疆笑了笑，朝克拉拉递了个眼神。 “塔马拉队长，能带我去你们的队伍看看吗？” “这……” “一路过来，我听说了好多与玫瑰军团有关的事情，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呢，我觉得你们好了不起。” “这……” 等到克拉拉与塔马拉走开，楚天疆才叹了口气。 “老楚，我们是去丹佛，还是去莱克伍德？”斯图尔特早就忍不住了。 “还不一样吗？”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斯图尔特，发生了这些事情，你认为我会跟犹太人集团走到一起？” “这……” “再说了，我保证会让你回到休斯敦。” “你不去休斯敦？”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还没有到丹佛呢，是不是？还有，如果你觉得我这个人靠得住，就给我点时间。当然，如果你急着回休斯敦领功，我让安德烈他们随同你前往休斯敦。” “我不急，反正迟回早回，都要回去。” “那就行了。” 斯图尔特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 楚天疆也没再理会斯图尔特，去找到了正在给自由雇佣兵安排任务的安德烈。 询问了安德烈，楚天疆才搞清楚情况。 塔马拉的这支队伍，在十多天前就到达了克雷格镇，而且她们的任务，正是在这里迎接楚天疆他们。从时间上判断，楚天疆在到达拉斯维加斯之后不久，塔马拉就率领队伍离开了莱克伍德。也就是说，在那个时候，野玫瑰就知道楚天疆的身份，还知道他跟随斯图尔特的商队前往丹佛。 显然，野玫瑰的情报网确实非常厉害。 要知道，张小刚早就提到，他没有把楚天疆等人的信息透露给野玫瑰，只提到派来的人会在适当的时候到达莱克伍德。也就是说，野玫瑰根本不知道张小刚派的人是谁，也就没有听说过楚天疆的名字。 也许，楚天疆他们离开基地附近的小镇前，就已经被野玫瑰的人盯上了。 想到自己在拉斯维加斯做的事情，特别是公然与丹佛商会的佩雷斯为敌，楚天疆也就没再多想。野玫瑰能让亚裔集团在狭缝中生存下来，肯定有过人的本领，也就能够通过这些迹象猜出楚天疆的身份。 “野玫瑰派来的只有这一支部队？” “只有这一支，至少塔马拉是这么说的。” “她还说了些什么？” “基本上什么都没说。”安德烈叹了口气，说道，“不过，野玫瑰让我们相信她，并且让我们尽快赶到莱克伍德。” “你见到野玫瑰了？”楚天疆问了一句。安德烈首先去了莱克伍德，然后才折返回来去了克雷格镇，找到了塔马拉。 “没有，准确的说没有看到她。” “坐在帘子后面，而且戴着面纱？” 安德烈点了点头，说道：“表明身份之后，她就让我去克雷格镇找塔马拉，就没有说别的了。” “莱克伍德的情况怎么样？” “我是晚上到达的，不过看上去还好吧，一座很安静的小城市。晚上上街的人不多，不过居民不会太少，还有电力与自来水供应。城市里很赶紧，街道上没有垃圾，还有不少的花园与公园。” “这么说，这个野玫瑰确实很能干。” “就我所见，至少她身边的人很爱戴她。还有，我是上午离开的，而且经过了市区，发现了一个现象。” “什么现象？” “几乎没有男人，至少我在莱克伍德没有见到一个男人，准确的说是成年男性，男孩到有一些。” “没有成年男性？” 安德烈笑了笑，说道：“出城的时候，送我的那个娘们还让我关上车窗，不要被外面的人看到。” 女儿国！？楚天疆也苦笑了起来，说道：“吃完早饭，把自由雇佣兵召集起来。” “你打算辞退他们？” “你觉得，把他们带到一个全是女人的地方合适吗？” “这……” “再说了，有塔马拉这支人马，我们也不需要护卫队了。” 安德烈点了点头，说道：“只是，那几个还不错的，我觉得应该让他们留下。” “这个，等下再说。” 安德烈没再多说什么，匆匆吃了早饭，就去召集自由雇佣兵。 趁这个机会，楚天疆去找到列昂尼德，让他拿来一些二十克拉左右的钻石。随后，楚天疆找到斯图尔特，让他为自由雇佣兵开具完成行动的证明文件。虽然有点惊讶，但是想到有玫瑰军团，斯图尔特也没多问。 等到自由雇佣兵全部聚齐，楚天疆才走了过去。 “老板……”安德烈朝楚天疆点了点头。 “你们已经见到了玫瑰军团，也知道商队的目的地是莱克伍德，我们不去丹佛，所以也到不了丹佛。”楚天疆从列昂尼德手里接过装满了钻石的布袋子。“虽然还没有到达丹佛，但是我许下的奖励仍然会兑现。因为商队没有遭受损失，所以你们每个人，都能得到雇佣金十倍的奖金。” 说完，楚天疆打开了袋子。 里面装着几百颗大钻石，三百多名自由雇佣兵立即傻眼了。 “当然，在回到拉斯维加斯之后，你们还能拿到保证金。等下，我会让斯图尔特给你们开具完成护卫行动的证明。” “你要解散护卫队？”那名表现非常不错的黑人自由雇佣兵问了一句。 “不是解散，而是解聘。当然，你们已经完成了任务，所以算是合同到期吧。”楚天疆呵呵一笑，把布袋子交给了安德烈，然后说道，“每个人一颗，不用找补，算是返回拉斯维加斯的路费。拿到奖金与斯图尔特开具的证明之后，你们就可以离开。商队出发前，我不希望看到你们还在营地里。” 楚天疆这番话有点绝情，只不过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自由雇佣兵在完成护送任务，拿到雇主开具的证明之后，都得离开商队，绝能在商队里逗留。原因就是，雇主开具证明之后，表明合同已经终止，而自由雇佣兵不再是商队的护卫人员。在此情况下，雇主可以以任何理由，对付留在商队里的自由雇佣兵，而且绝不会因此遭受惩罚。 所有自由雇佣兵都明白这一点，也就默默领取了奖金，然后去找斯图尔特开证明。 半个小时不到，大多数自由雇佣兵都收拾起行李离开了。 商队出发前，安德烈找到了楚天疆，还带来了四名自由雇佣兵，其中就有那名黑人自由雇佣兵。 黑人自由雇佣兵叫塞缪尔，另外三个分别叫马克沁、帕特里克与雷克斯。只是，楚天疆觉得都是化名，因为塞缪尔的意思是“上帝”，马克沁的意思是“最伟大的人”，帕特里克的意思“高贵者”，雷克斯的意思则是“帝王”。虽然这也是很常见的人名，但是用在四个自由雇佣兵身上有其他含义。 虽然楚天疆很少过问自由雇佣兵的事，但是平时也在留意这些家伙。 不需要安德烈专门介绍，楚天疆就知道，这四名自由雇佣兵，特别是塞缪尔在之前的表现非常不错。暂且不说他们的能力如何，至少他们都把楚天疆定下的规矩当成规矩，在行为上非常检点。 “老板，他们……” “好了，我明白。”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行，你们四个就留下来吧。今后就跟着安德烈他们。另外，你们跟福岛兄弟住到一起。我相信，你们愿意留下来，不是因为我给了你们足够多的金钱，而是你们认为我做的是正确的事情，所以不管福岛兄弟以前是什么，他们现在与你们一样，都是团队的准成员。至于什么时候能够成为安德烈他们这样的成员，那还得看你们的表现。” “是！”塞缪尔拿出了那颗钻石。 “这是干什么？” “既然我们决定留下来，而且以加入团队为荣，我们就不能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这东西很贵重？”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收下吧，算我送给你们的礼物。在正式加入团队之后，你们就能像安德烈他们那样，不受限制的支配与使用团队财富。只是你们必须有充足的思想准备，加入我的团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的不仅仅是强大的个人能力。”四人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第一百五十六章 莱克伍德（下） 有玫瑰军团护送，沿途再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两天后，商队到达克雷格镇。只停留了一个晚上，补充了一些新鲜食物后，商队出发前往莱克伍德。 虽然没有找塔马拉询问情况，但是这几天风平浪静，已经让楚天疆想到，犹太人集团还没有公开对付亚裔集团。也许，在是否对付亚裔集团的问题上，犹太人集团内部存在比较严重的分歧。要不然的话，塔马拉这支五百人的队伍，显然不足以吓退犹太人集团。只要犹太人集团下定决心，再派来一支军团，甚至是几支军团，塔马拉这支队伍别说保护商队，自保都办不到。 只是，犹太人集团与亚裔集团的关系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如果犹太人集团与亚裔集团关系融洽，只需要野玫瑰出面打声招呼，犹太人集团就不会对付楚天疆的商队。更何况，犹太人集团并不清楚楚天疆与亚裔集团的关系，而且犹太人集团没有劫掠前往丹佛的商队的传统，因此野玫瑰甚至不需要跟犹太人集团打招呼，可是她派来了塔马拉。 显然，这是一个很反常的举动。 唯一的解释就是，亚裔集团与犹太人集团的关系已经破裂，只是还没有撕破脸皮，因为担心犹太人集团对付楚天疆的商队，所以野玫瑰把塔马拉派了过来，只是没想到犹太人集团的军团会前出到格林河东岸。 还有一点可以证明楚天疆的这个猜测。 这就是，塔马拉的队伍只有五百人。把塔马拉派来，表明野玫瑰很重视与中国当局的秘密合作，可是她没有办法抽调出更多兵力来保护楚天疆。能够牵制住玫瑰军团的，只有犹太人集团。 好几次，楚天疆想找塔马拉好好询问一下，只是每次见到那副不拘言笑的面容，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离开克雷格镇的第三天晚上，商队到达了莱克伍德。 莱克伍德是丹佛的卫星城市之一，大灾难前是一座以中产阶级为主的居住型城市，因此市区的面积很大，主要是一些低矮的居民楼舍，也有一些围起来的庭院，街道很宽敞，还有很多支路。 虽然大灾难之前没有来过莱克伍德，但是楚天疆觉得，这座城市的变化不是很大。 最明显的变化，也就是环绕整个市区，用预制板建起来的围墙，以及围墙后面间隔一百到两百米的了望塔。 因为亚裔集团在入侵之后进驻莱克伍德，所以这道围墙肯定不是用来对付变异者。预制板根本挡不住坦克战车，因此围墙也不是用来对付其他割据势力的军团。也许，可以用来应付劫匪。只是楚天疆觉得，这道围墙的最大作用是让生活在莱克伍德的平民觉得更安全，即营造一个安全环境。 进入市区，楚天疆才发现，不但有环绕整座城市的围墙，市区也被一些稍微矮点的围墙分割成了不同的区域。 如果说“城墙”能让城市里的人感到更加安全，里面的围墙就只能使他们相互隔绝。 敌人攻入市区后，这些用砖头或者岩石垒起来的围墙，没有半点防御价值。在日常的生活中，这些围墙显然会限制平民相互交往，对营造一个稳定、安静的生存环境，明显是弊大于利。 野玫瑰在搞什么名堂？ 只是，楚天疆不得不承认，莱克伍德是他来到美国之后，见到的第一座与大灾难之前相比没有太大变化的城市。 虽然莱克伍德的规模不是很大，最多只算得上是一座中等城市，但是很安静，街道上也非常干净，道路两旁还种上了很多树木。此外，每一个用围墙隔出来的骗取里都有一个中央花园，有的还有游泳池等公共娱乐设施。生活在这里的居民都很平静，而且在夜间出门的人很少。 还有，莱克伍德明显做了规划。 商业区在市中心，规模不是很大，但是夜间灯火辉煌，表明很热闹，而在商业区活动的大多是一些来自外地的商人。商业区周围，全是专门提供给外来商人的居住区，而且用围墙分隔形成了几十个片区。进入商业区与商人居住区的道路只有两条，分别连接到通往盐湖城与丹佛的公路上，而且在这两条道路两侧的围墙比其他地方的围墙稍微高一些，把道路与邻近的片区隔开。 在往外是手工作坊、仓库等商业设施，而且按照行业与货物性质，对手工作坊与仓库做了规划。 按照张小刚提供的资料，莱克伍德的“工业”与制衣业为主，因此大部分手工作坊都是纺织作坊与制衣作坊，而且从业者全是女性。此外还有少数制革、鞋类手工作坊，以及满足居民生活的粮食店与熟食店。在西部地区，莱克伍德出产的成衣很出名，也是亚裔集团的主要财源。 在作坊区与仓库区之外，才是居民的居住区。 最外面一圈，则是大片还没开发的荒地，而且很多地方都被开垦成了农田，种上了一些生长周期较短的蔬菜与水果。 主要的农业区在城市外，只是还没到春季，大片土地没有开垦出来。 相对于西部地区来说，莱克伍德有发展农业的基础，主要是附近有好几条河流，不存在水资源匮乏的问题。除了可以把河道附近的土地开垦成耕地之外，还能在离河道较远的地方建成牧场。 莱克伍德的产业以纺织与制革为基础，因此对棉花、皮革等资源的需求量很大，也就有发展农业的经济基础。 当然，从城市规划上，楚天疆看出了一些端倪。 不可否认，野玫瑰是一个很有管理才能的女人。能够把一座原本破败不堪的城市治理得井井有条，让生活在城市里的居民安心生活与劳作，而且从实业做起，让每一个人都能通过劳动获得生存所需，足以证明她的才能。只是，这是一座封闭的城市，所有规划都是为了与外界隔绝，而不是与外界交流。 虽然楚天疆对莱克伍德的现状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是他知道，莱克伍德的自我封闭根本不可能长期维持下去。在这个奉行丛林法则的世界，自我封闭也许能偏安一隅，获得暂时的安宁，但是封闭等于断绝了发展壮大的道路，也就等于束手待毙，迟早会被发展壮大的割据势力攻灭。 做为中国人，而且是中国军人，楚天疆对此是深有感触。 别忘了，一百多年前，当西方列强纷纷发展壮大的时候，自诩强大的中央帝国在封闭状态下遭受了数千年来都没有过的凌辱，持续上百年的动荡不但中央王朝分崩离析，还让这个曾经最强大的国家变得贫穷落后。 莱克伍德还没有如此强大的基础实力，自我封闭只会导致灭亡。 想到这个问题，楚天疆就有点搞不明白了。野玫瑰能把莱克伍德建设得如此漂亮，还能与强大的犹太人集团周旋为亚裔集团获得一片立足之地，难道她就看不明白，莱克伍德的现状根本维持不了多久？ 肯定有不得已的原因，而且正是这个原因让野玫瑰决定与中国当局合作！ 在塔马拉的带领下，商队穿过了整座城市，来到位于东北的一块片区，准确的说是三块打通了围墙，合并到一起的片区。片区里有上千栋房屋，而且都得到了修缮，还备好了家具等事物。按照塔马拉的介绍，这块片区是专门为楚天疆准备的，而她率领的队伍将驻扎在片区外面，负责保护他们。 楚天疆很感谢塔马拉，只是谢绝了野玫瑰的另外一个好意安排，即那些派过来服侍他们的侍女。 因为进入城市后，楚天疆没有看到奴隶，所以他还觉得莱克伍德没有奴隶。 到了这里，看到那些整齐站成五排、每排二十名的一百名侍女，楚天疆才知道，莱克伍德也不例外，野玫瑰也不能面俗。 “楚先生，这是大当家的意思。如果你不满意，可以更换一批。” “更换？”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是不满意，只是不需要别人来照顾，而且你也知道商队里有很多侍女。” “我知道，不过这是大当家的意思。” “难道就不能让大当家改变主意？” “这个……只能你去找大当家说，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大当家不会见你。如果你不肯让她们留下，就让她们在外面过夜吧。” 楚天疆愣了一下，扫了眼那些侍女。她们都只穿了一件衣服，在外面站了很久，有些已经冻得在发抖了。 “楚先生，没什么事的话……” “等等！”楚天疆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塔马拉。“我把她们全都买下来。” “买下来？没这个必要，她们本来就是派来服侍你们的，算是大当家送给你的礼物，不需要买。” “必须买。”楚天疆朝安德烈招了招手。 安德烈没有罗嗦，立即递了一袋钻石过来。 “这里，大概有一百颗钻石，够了吗？” “这……” “怎么，这也要请示大当家？这些钻石，足够买下一千名、甚至一万名像她们这样的侍女了。再说了，你们大当家既然把她们当成了礼物送给我，那我把她们买下来，也没有违背你们大当家的意思，对吧？” “这……”楚天疆把布袋子塞到了塔马拉手上。“记住，明天一早把她们的买卖契约送过来，不然就让你们的大当家来找我。”塔马拉迟疑了一下，收起了布袋子，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寄予厚望（上） 片区里的房舍，其实都是以前的民居。 虽然经过了修缮，但是很多房舍上依然有大灾难留下的痕迹，比如墙壁上水泥补好的裂缝与钉上木板加固的门窗。 忙到大半夜，才把所有人安顿了下来。 这次，楚天疆没有让斯图尔特，也没有让商队的执事代劳。 不出所料的话，楚天疆将在这里住上很长一段时间，因此这里是他临时的家，自然没有理由让别人做安排。 虽然楚天疆不想搞特殊，但是碍于家庭规模太大，只能住进唯一的庭院，也是面积最大的一套房舍。斯图尔特被他安排到一套拥有独立花园有游泳池的洋房里，安德烈三兄弟、福岛兄弟与塞缪尔等四人，分别住在庭院大门对面的两栋洋房内，安娜等五十人占用了庭院附近的十座洋房。斯图尔特的人，也就是商队的执事与侍女，全部住在他那座洋房附近的房舍里面。那些即将获得自由的准平民则每十人住一套房舍，塔马拉留下的一百名侍女被安排在了片区大门附近的十套房舍里。 楚天疆想得很清楚，野玫瑰派来的这一百名侍女，即便不全是间谍，也至少有好几个是间谍。原因就是，就算野玫瑰考虑得很周到，也很热情好客，她也不应该不知道楚天疆身边有足够多的女人，商队里还有足够多的侍女，而且有更多的女奴，根本不需要她安排侍女照顾生活。 还没见面就频献殷情，没有特殊意图才是怪事。 因为首先安顿好自己的安乐窝，所以等楚天疆回来时，克拉拉已经睡着了，陪着她的艾丽莎与费丝也睡得很香甜。 需要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必须如何安顿那些女奴，向安德烈野玫瑰的情况等等。只是想到即将天亮，而且康妮与安德烈他们也辛苦了一天，恐怕倒下就睡着了，楚天疆就没去打扰他们。 此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楚天疆去处理。 尼科尔她们没有睡觉，楚天疆在外面忙着安顿其他人的时候，她们把二楼四个房间的木樯全部拆掉，搞成了一个大房间，还把四张床拼到一起，弄出了一张足够十几个人躺下的超级大床。 楚天疆赶到的时候，她们正坐在或者躺在床上讨论明天去商业区逛街的事情。 “老公，你忙完了？”尼科尔立即跳着跑了过来，连拖鞋都没穿。不过，往常她们在家里也很少穿拖鞋。 “在说什么，一个个的都快笑开花了。” “明天没事的话，放我们半天假，让我们去商业区逛逛。当然，如果你能陪我们，那就完美了。” “有什么好逛的，在拉斯维加斯还没逛够？” “拉斯维加斯算什么？”等楚天疆走到床边，蕾切尔拽住他的胳膊，让他坐到了自己身边。“听斯图尔特说，莱克伍德是西部地区的时装中心，不但提供了整个西部地区半数以上的成衣，还有西部地区最有名的时装设计师，有很多时装设计工作室，有西部地区最大的时装卖场。” “你们的衣服不够穿吗？在拉斯维加斯买的那些衣服，好像一件都没有穿过呢。” “女人买衣服，就是为了穿吗？”蕾切尔扭了下楚天疆的脸蛋。“小子，不要以为养老婆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不过蕾切尔的第二句话确实是事实。 “老公，就让我们去吧。”尼科尔搂着楚天疆的胳膊，用上了撒娇的必杀技。 “行，明天没事，就放你们一天假。” “你不陪我们？” “看情况吧，有时间就陪你们。”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不过，现在跟我去地下室。” “干嘛？”蕾切尔看了楚天疆一样。“已经布置好了，这层楼就我们，楼板很厚，还铺了地毯，隔音效果很好。” 楚天疆简直无语，说道：“不是做这事，有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更重要的事情。” “别多问，反正就我们几个知道的事情。” 蕾切尔眼珠子一转，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 选择这座庭院，除了是单独隔离出来的之外，还与巨大的地下室有关。虽然其他房舍大多也有地下室，不过都比较狭小，有的还堆满了垃圾等杂物，而这座庭院的地下室不但空间巨大，还没有多少垃圾杂物。 进入地下室，楚天疆亲自关上了门板。 “好了，都盘腿坐好，准备融合我给你们的能量体。” 这是正经事，即便是蕾切尔也听从了吩咐，七人围成一圈，盘腿坐到地上。 楚天疆召出了已经融合好的红色能量体，等分成七分，形成七个致密球体，然后交给了尼科尔她们。随后，楚天疆又召唤出了一团白色能量体，依然分成七等份，然后交给了尼科尔她们。 在出发之前，楚天疆在俄罗斯损耗的能量体就全部补充上了，构成身体的能量体密度达到最大，他还利用多余的红色能量体，增强了那个感应球体的体积，只是一直没有找到继续提高密度的办法。到此时，楚天疆身上富余出来的能量体已经有七十多升，平常都被他以隐形状态置于体表。还好，与他有身体接触的只有克拉拉与尼科尔她们，平常根本没有人能接近他，也就没人发现异常。 利用富余的能量体，能把尼科尔她们的能量体密度提高到致密状态的八成左右。 早在盐湖城，楚天疆就想做这件事，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主要是没有合适的地点。 莱克伍德离丹佛很紧，这件事再也不能拖下去了。 张小刚说得很清楚，肯定有一个能量源在丹佛，而且极有可能在犹太人集团手里，甚至是犹太人集团迅速发展壮大的基础。如果这个能量源也是在入侵者撤退的那天降临，而且不久之后就被找到，按照每天一升的速度，已经生成了上百升能量体，足够把一个最强壮的男人改造成致密状态的能量人。只是在莫斯科的经历，让楚天疆相信，丹佛应该没有致密状态的能量人。此外，找到能量源的人不可能立即知道怎么利用能量源，因此并非从一开始就每天获得一升能量体。如果找到能量源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以及这群人对分配使用能量源达成了某种秘密协议，那就更不可能出现致密状态的能量人了。只是，丹佛肯定有能量人！ 正是如此，楚天疆才想到，在到达丹佛之前，必须提高尼科尔她们的能量体密度。 她们的能量体密度越高，被其他能量人感应到的可能性就越低。只要密度高于其他能量人，她们就不会被感应到。 显然，这是保证她们不被发现、进行秘密行动的关键。 只是，张小刚提供的情报也未必准确。 这就是，张小刚提到过，美国至少有两个能量源，而且都在西部地区，除了确定丹佛有一个之外，另外一个很有可能在盐湖城。可是在到达盐湖城之后，楚天疆并没有发现与能量源有关的任何线索，甚至没有感应到能量人的存在。要知道，依靠那个探测球体，他能感应到数十公里外的能量人。此外，盐湖城黑人集团根本算不上强大，根本不像拥有能量源的丹佛犹太人集团。 当然，楚天疆还没有时间去寻找下一个能量源，当务之急是找到藏在丹佛的能量源。 尼科尔她们开始融合能量体之后，楚天疆在她们四周设置了能量体警戒线，然后离开了地下室。 彻底融合十升能量体，足够她们花上好几个小时了。 此时，已经是凌晨五点左右。 来到客厅里，看到吉米等四个小鬼往外走，楚天疆很是惊讶，立即叫住了他们。 “楚大哥，你还没睡觉啊？” “我睡没睡觉，你们可管不着。只是，你们这么晚了还往外跑，想干嘛？” “锻炼。”米勒很是认真。 “锻炼！？”楚天疆有点不大相信。 “太郎与次郎让我们在每天天亮前一个小时起床，到外面去呼吸清晨的清新空气，然后进行长跑，说这样能变得更强壮。” “是吗？”楚天疆一愣，说道，“他们也这么早起来？” “他们起来得更早，每天都是天亮前两个小时起床，先打坐静思一个小时，然后才带着我们长跑。”吉米说了一句。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行，你们去吧，不过注意安全。你们表现得好，过几天我送你们一样礼物。” “什么礼物？”米勒赶紧问道。 “礼物当然不能说出来，现在告诉你的话，还叫礼物吗？”楚天疆拍了拍这个小鬼头的脑袋，“好了，别吵醒其他人。锻炼好了，记得回来吃早饭。” “楚大哥，我们这里有早饭吃？” 楚天疆一愣，这才想到侍女都被他轰走了。“那你们跟着福岛兄弟吧，吃早饭的时候来把艾丽莎与费丝叫过去。” “你们呢？” “我有办法，不要你操心，快去吧，别让福岛兄弟等你们。” 道别后，四个小鬼就兴冲冲的跑走了。楚天疆也很是感慨，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吉米他们的性情有了很大的改变，一个个都比以前懂事多了。每个人生下来的时候都是一张白纸，经历就是颜料，在白纸上描绘出绚丽多彩的图案。 第一百五十七章 寄予厚望（中） 大概受城市环境影响，克拉拉非常难得的睡了一个大懒觉，而且是来到美国之后第一次睡得这么香。 等她起床的时候，楚天疆已经准备好了一只烤野鸡，几只煮野鸡蛋，与一盘浆果。 “这是你做的？” “当然，专门跑到郊外去弄回来的。”楚天疆撕下一只肥油油的鸡腿，放到克拉拉面前的盘子里。“尝尝，味道不好，下次改进。” “嗯，味道很不错。” “喜欢吃就多吃点。” “那可不行，我的肚皮就这么大，可不像你们。”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这几天，好像好多了？” “是啊，大概适应了吧。” 楚天疆剥了一只鸡蛋，放到克拉拉的盘子里。“这就好，不然我还要背你回去，而且得麻烦老展。” “这么说，答应让我留下来了。” “我也不舍得啊。” 克拉拉笑了笑，说道：“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等。” “等？”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虽然野玫瑰安排得很周到，对我们也很客气，但是你不觉得她做的这些安排是为了把我们与这座城市隔开吗？守在门口的塔马拉，还有那一百名侍女全都盯着我们，让我们无法自由活动。” “这……” “再说了，现在急的不是我们，而是她。”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所以，我决定等她来找我们。” “这么做，恐怕不大合适。” “为什么？” “别忘了，你的真实身份是军事情报局的特工，你的任务是联合亚裔集团，为我军攻占美国西部地区打下基础。” “即便如此，也没有必要急着找他。” “你认为，俄罗斯的军事行动会持续多久？”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朝克拉拉看了过去。 “虽然我在认识你之前没有去过亚洲地区，但是莫斯科当局倒台，俄罗斯肯定成了一盘散沙。此外，俄罗斯是一个地广人稀的国家，大部分人口集中在较为温暖的南部地区。因此我觉得在俄罗斯的军事行动不会持续太久，也许几个月。在此之后，在美国的军事行动就会重新开始，如果你真的是军事情报局的高级特工，肩负着为军队开路的重任，就需要表现得主动一点。”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老张明确提到，最好在两个月内完成任务，最多也就三个月。” “显然，这与我军在俄罗斯的行动有关。” 楚天疆叹了口气，明白了克拉拉的意思。如果超过三个月，楚天疆依然没有找到藏在美国的两个能量源，又于亚裔集团扯上了关系，到时候为了掩护他，唯一的办法就是与亚裔集团合作，而这显然在杨方烈的计划之外，杨方烈甚至有可能不知情，也就会对在美的军事行动产生不利影响。 “来到这里，我们已经用掉了一个月。” “我知道。”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这样吧，我等下去找塔马拉，告诉他，我想尽快见到野玫瑰。” “这样也好，不过你还得去找一个人。” “谁？” “老张留在这里的特工。”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按理说，他应该主动来找我们，而且安德烈来这里的时候没有遇到他。” “那肯定出事了。” “这……” “如果联络员出了意外，恐怕与野玫瑰有关。” “为什么？” “别忘了，我们离开拉斯维加斯不久，野玫瑰就派塔马拉去了克雷格镇，难道这仅仅是巧合？” “当然不是，只是……”楚天疆迟疑了一下，说道，“你说得没错，也许她正是通过联络员知道了我们的身份。” “这只是猜测，还无法肯定，毕竟做这些事情，对野玫瑰没有多少好处。”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克拉拉的意思。既然已经达成了合作协议，野玫瑰就没有理由对付军事情报局的联络员。再说了，如果野玫瑰真的这么做了，她就没有理由客客气气的请楚天疆他们来到莱克伍德。 “你打算怎么应付斯图尔特？” “还没想好，这件事有点麻烦。” “在担心我吗？” 楚天疆笑了笑，虽然不主要是为了克拉拉，但是也确实有这方面的顾虑。不管把克拉拉留在莱克伍德，还是带她去休斯敦，楚天疆都觉得有点不太合适，而这也使得楚天疆不大想去休斯敦。 “老公，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你真要因为我就不去休斯敦，还不如送我回去。” “克拉拉……” “我说的是真话。不过嘛，我现在没什么了，所以可以跟你去休斯敦。此外，我觉得跟你在一起才最安全。” “问题是，我们不一定必须去休斯敦。” “我觉得必须去。” “为什么？” “就算我们与野玫瑰合作，如果手里没有王牌，也未必能合作愉快，而休斯敦商会就是一张分量十足的王牌。别忘了，任何一家大型割据势力都有依附的商队，而且只有大城市才有商会。莱克伍德拥有成为大城市的基础，亚裔集团也有取代犹太人集团的野心，欠缺的恰好是商会。如果你能说服休斯敦商会来到莱克伍德，我相信，不管野玫瑰是什么人，都不会小看我们。” 楚天疆笑了笑，没有立即表态。 “当然，这些道理，你早就想明白了。我也知道，你帮助康妮组建军团，以及收留福岛兄弟、塞缪尔等人，乃至吉米他们，还有那些奴隶，都是为了在见到野玫瑰的时候，有跟她讨价还价的实力，凭此建立起相对平等的合作关系。你做得很不错，可是你做的这些，需要足够的时间才能收到效果，绝对不可能在短短几个月内完成。相比之下，拉拢休斯敦商会更加现实。” “克拉拉，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是不是觉得娶了我，赚大了？” 楚天疆一愣，随即大笑了起来。 “别高兴得太早。”克拉拉也笑了起来，“虽然我现在不像尼科尔她们，成天就想着怎么花钱，买的衣服够穿几百年了，但是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肉痛的。到时候，你可不要说什么没钱买不起的鬼话。” “放心好了，养你们几个，绝对没问题。” 克拉拉收住笑容，说道：“打算什么时候去休斯敦？” “肯定不是现在。”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首先得见到野玫瑰，搞清楚她的立场，然后还得安顿好康妮与吉米他们，把娘子军的事情搞定。最重要的是，必须确保亚裔集团不会在我去休斯敦期间被犹太人集团攻灭，不然去了休斯敦也没用，甚至有可能得把希望寄托在休斯敦商会身上。当然，我已经考虑好了，还跟斯图尔特提到过，他不急着回去，会留下来等我们。” “你早就想好了？” “算是吧，不过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如果不是你的这番分析，恐怕还要考虑几天。” “你去找塔马拉吧，如果野玫瑰不肯立即见你，今天就陪我们出去转转，尼科尔她们肯定想去商业区逛逛。” “你怎么知道？” “女人嘛，想什么我还不清楚吗？”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今天不行，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等下，让尼科尔她们跟你一起去。” “就让我们几个女人去商业区，你也太大胆了吧？” “有尼科尔她们，怕什么？” “让她们在光天化日之下大打出手？” “这……” “还有，女人都是很娇弱的，是需要保护的。”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行，我去找安德烈他们，让他们三个当你们的保镖，顺带为你们提东西。” “这还差不多，让福岛兄弟也去。” “有这个必要？” “三个人能提多少东西？”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说道：“福岛兄弟在训练吉米那几个小鬼，我让塞缪尔他们跟你们去吧。对了，把艾丽莎与费丝也带上。” “这还差不多。” “好了，把盘子里的吃完，别浪费了。这可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别人都吃不到。” 克拉拉笑着点了点头，也确实没有几个人能吃到楚天疆亲自下厨做的饭菜。 楚天疆去给安德烈三兄弟安排任务，让他们带上塞缪尔等人陪克拉拉她们起逛街后，又去找了康妮等人。 等到军团的五十名成员全部到齐时，以克拉拉为首的逛街队伍出发了。 在送克拉拉他们出门的时候，楚天疆告诉塔马拉，他希望早点见到野玫瑰，而塔马拉答应转告，在下午给他答复。 斯图尔特没来找楚天疆的麻烦，楚天疆也就没有去打扰他。 吩咐康妮她们之后，楚天疆回到院馆。不多时，康妮她们就带着五百名女奴赶来，在院馆里排成了二十行队伍。 这五百名女奴是康妮她们按照楚天疆的意思，在奴隶中发展的积极份子。康妮的军团要想在这个乱世中获得立足之地，就必须扩大规模，也就必须招募更多的成员。虽然这些柔弱的女子离成为战士还有很大的差距，但是康妮能坚持下来，楚天疆相信她们也能坚持下来。女人与男人不一样，但是女人求生的本能不比男人差。 第一百五十七章 寄予厚望（下） 五百名女子，都想成为军团的战士，可是并非都有成为战士的基础。 虽然有她们的买卖契约，但是想到她们肩膀上那耻辱的标志，楚天疆仍然决定用“变魔术”的方法来给予她们自由。 因为人数太多，而且时间有限，所以楚天疆每次叫十人进去。地下室的避光性很好，可以增强能量体发出的强光，把“变魔术”的时间缩短到了四分钟。加上前后准备时间，一次也就五分钟。 忙碌四个多小时，楚天疆才消除了五百名女子胳膊上的耻辱印记。 借此机会，楚天疆对五百名女子的情况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五百人中，具备成为战士的基本条件的不到四百人。比如有五十多人的体制太弱，即便加强锻炼，甚至通过刺激分泌生长激素让身体再次发育，也很难使体魄变得足够强壮，也就无法成为战士。此外，有五十多名女子的实际年龄不到十八岁，部分只有十六岁，不适合成为战士。 抹除印记，让她们有点神志恍惚，趁这个机会，楚天疆找康妮等五人好好谈了一下。 等楚天疆说明情况，康妮立即说道：“楚大哥，没有你就没有我们，所以我们什么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如果你不好对她们说，我去找她们，给她们做思想工作，不让你为难。” “康妮，她们现在跟你一样，也是自由人了。今后怎么办，得由她们自己决定，我们无非提供建议与帮助，而不是替她们做主，明白吗？”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当然，加入军团就不一样了。只要加入军团，哪怕不是战士，也是军团成员，是军人，因此必须遵守纪律与服从命令。” “她们也能加入军团？”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军团成立之后，我就在留意她们，也在寻找安置不适合成为战士的那一部分人的办法。为此，我专门询问过塞缪尔。他以前在雇佣军团干过，还在一支军团里担任过副团长。按照他的说法，雇佣军团里，特别是人数上千的大型雇佣军团，并非所有人都是战士，还有一些从事杂务的非战斗人员，比如负责饮食的炊事员，负责维护保养设备的工程技师，负责照顾军官日常生活的勤务员，负责搜集情报的情报员等等。虽然你们这支军团的情况比较特殊，比如我相信，你们都不需要专人照顾，又比如你们暂时还没有需要专人维护的设备，但是与其他雇佣军团一样，你们也需要勤杂人员。我觉得，可以让她们成为勤杂人员。” “这……” “当然，我相信，她们每一个都想成为战士，可是现实比理想更加残酷，必须有一部分人做勤杂。” 康妮点了点头，说道：“楚大哥，你说得没错，我去给她们做思想工作。” “你打算怎么给她们做思想工作？”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你得告诉她们，不管是在前线战斗，还是在后方为战斗人员服务，都是在为军团服务，只是分工不同而已，并不表示她们不重要。” 康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还有，她们与其他人一样，也是军团成员，受到同等待遇。至少我在的时候，她们与军团里的战士拥有同样的地位。” 康妮一惊，说道：“楚大哥，你……你要丢下我们？”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明白吗？”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我们今后再说吧。反正我保证，绝对不会现在就丢下你们。在给她们做完思想工作之后，你们五个去完成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康妮的脸色马上就变了。 跟着楚天疆这么久，她们还没有真正执行过一次任务，因此康妮总觉得在吃白饭，没有做出贡献。 “还记得玫瑰军团的制服吗？” “这……” “是不是很漂亮？” 康妮点了点头，说道：“但是我觉得，没有你给我们五人的那套衣服好看。”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你们也知道，那些紧身衣是尼科尔她们的。虽然她们都有好几套备用，但是不可能提供给军团里的每一个人。当然，如果有条件，我会想办法给你们多弄几套那种紧身衣。只是对于一个军团来说，肯定要统一着装，最好特色鲜明。你们的任务就是，设计出一种玫瑰军团那种既适合女性与体现出女性特点，又便于战斗的服装，而且要特色鲜明。” “这……” “怎么，你们当种没有了解服装设计的？” “没有，恐怕她们当中也没有。” 楚天疆一愣，随即想到，康妮她们都很年轻，在大灾难前，不是在校学生，也是普通劳动者。“这样吧，你们去找一名设计师，或者是一家设计工作室，把想法提出来，然后让设计师帮你们设计。” “这需要很多钱吧？” “钱不是问题。商业区晚上应该有很多店铺营业，你们得抓紧时间。设计好了，就找作坊定制。” 康妮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记住，钱不是问题。设计好之后，你们先评审，觉得合适的就给我过目。我只有一个要求，在不影响实用性的前提下，比玫瑰军团的更靓丽。不管花费多少，我要让你们超越玫瑰军团。” “楚大哥……” “好了，去给她们做思想工作吧。今后，我每天花几个小时帮助其他人祛掉印记，然后告诉你们，她们当中那些适合成为战士，那些只能做勤杂。你们得根据每个人的情况，给她们安排合适的岗位，然后进行训练。如果有空闲，我会继续训练你们，直到让你们成为真正的战士。”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康妮没再耽搁楚天疆的时间，叫上另外四人，离开了地下室。 庭院里，五百名女子已经恢复正常，正在等待“宣判”。见到出来的是康妮五人，她们都有点失望。康妮知道楚天疆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而且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也就没有留在庭院里。 康妮她们离开后不久，克拉拉与尼科尔她们就回来了。 见到老婆们兴高采烈的样子，还有送她们回来的安德烈的神色，楚天疆就知道，她们肯定扫荡了不少商铺。等到列昂尼德等六人把买来的东西从车上搬下来，再跑了几趟才全部送进庭院，楚天疆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只是，楚天疆随即想到了一个问题。让克拉拉与尼科尔她们这么疯狂的采购下去，等到离开美国的时候，岂不是要张小刚为他们专门安排一架运货的运输机？ 没过多久，斯图尔特的侍女送来了晚餐。 很丰富，而且很新鲜，还有好几样新鲜水果与一瓶新鲜牛奶，显然是专门精心为克拉拉准备的。 当然，楚天疆没有拒绝斯图尔特的好意。 因为斯图尔特不知道楚天疆与尼科尔她们不需要吃东西，所以送来了很多食物。为了避免浪费，以及安德烈三兄弟与塞缪尔他们也辛苦了一天，楚天疆就把他们留了下来，让他们消灭掉多得有点过分的晚餐。 楚天疆的这个无意之举，让塞缪尔四人很是感激，因为在他们看来，楚天疆愿意跟他们同桌吃饭，等于已经接受了他们，至少不再把他们当外人看待。别忘了，他们四人留下来就是希望加入楚天疆的团队。 吃晚饭的时候，塔马拉赶了过来，带来了一个在楚天疆预料之中的消息。 这就是，野玫瑰以身体不适为由，请楚天疆他们在莱克伍德多住几天，身体好了她会亲自上门拜访。 “把我们请来，又不见我们，什么意思？摆架子吗？” 楚天疆瞪了眼蕾切尔，对安德烈说道：“到商业区，有什么感受？” “不算太繁华，不过井井有条。虽然没有看到多少治安人员，但是秩序井然，所有人都很遵守规矩。” “就这些？” 安德烈笑了笑，说道：“除了少数来自外地的商人，本地人几乎都是女人，反正我没有看到一个像本地人的男人。” “我们也没看到，好像这座城市里的居民都是女人。”瓦连京跟了一句。 “看来，这是一座很奇怪的城市。如果我没猜错，野玫瑰没有住在城市里。” “在郊外。”安德烈只简单回答了一句。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也去休息吧。”楚天疆呵呵一笑，对塞缪尔说道，“你们可以去商业区玩玩，但是要遵守本地的规矩，而且不要惹上麻烦。当然，最好早点回来，尽量不要在外面过夜，也不要把外面的人带回来。” “老板，我们跑了一天，哪还有精力出去玩哦。”塞缪尔苦笑了起来。 “那就回去休息吧，说不定明天还要跑一天。”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这几天，你们跟安德烈他们，陪着克拉拉与尼科尔她们，把商业区逛个遍。当然，看到合适的东西，也给自己买点，算到我的账上，别在乎钱财。” “这……这不大好吧。”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给安德烈他们薪酬，他们是想要什么就自己买什么，所以你们想融入这个团队，就得尽快适应我们的相处方式。只要是团队里的成员，我都一视同仁，而且把他们当兄弟对待。” “老板，我们……”“不要跟我说客气的话，你们跟着我卖命，我就不会亏待你们。好了，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辛苦你们呢。”安德烈首先起身，塞缪尔等人也就没再罗嗦，立即起身跟楚天疆告辞。 第一百五十八章 迷途羔羊（上） 外人离开后，尼科尔她们赶紧上楼清点“战利品”，克拉拉反而没有多大兴趣。 “你怎么不去？” “去干嘛？尼科尔她们喜欢，让她们先选好了，反正几个月之后，再漂亮的衣服也穿不到我身上。”克拉拉笑了笑，说道，“再说了，今天主要是为了陪她们。你不觉得，她们都闲得无聊吗？” “给她们找些事情做？” “女人啊，一闲得无聊就会做一些很疯狂的事情。如果你不是超级男人，恐怕她们早就出墙了。” “怎么可能，我对自己很有信心。” 克拉拉笑了笑，说道：“我没猜错的话，蕾切尔每天晚上都来找你吧？” “你怎么知道？” “你没发现吗？蕾切尔是那种精力非常旺盛的人，一分钟都坐不住。像她这种女人，欲望都很强。” “这……”楚天疆有点疑惑。蕾切尔果真是欲望很强的女人，在遇到他之前，靠什么来解决问题呢？ “所以说，你得给她们找点事情做，让她们忙起来。”克拉拉靠到楚天疆的肩膀上，笑着说道，“只要忙起来，她们就不会想这想哪，如果是很有趣的事情，她们甚至不会再每天都缠着你。” “我也这么想过，可是你也知道，真正适合她们做的，也就杀人放火，可是现在没有合适的机会。”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尼科尔很粘人，除了逛街购物，几乎什么时候都粘在我身边。蕾切尔的性格比较冲动，让她单独行动，恐怕会闹得天翻地覆。玛雅的到是有一些做大事的头脑与稳重，但是缺乏决断能力。克洛伊很冷静，只是有时处事不够灵活。伊莎贝拉的胆子有点小，可是一爆发的话，比蕾切尔还要火暴。米歇尔比较内向，未必能够担当起大任。凯莉就不用多说了，另外一个蕾切尔，还缺乏蕾切尔那种果断杀伐的决断能力，只能做个小跟班。” 等楚天疆说完，克拉拉瞪大眼睛看着他，显得很惊讶。 “怎么，我说错了？” “没有。”克拉拉笑了起来，“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了解每一个老婆。那么，你觉得我是那种呢？” “你？鬼精灵，心眼比谁都多，看事也很准，非常懂得察言观色，最难能可贵的是对人性的了解。” “全是优点？” “也不是啦。” “这么说，我有缺点。” “其实，每个人都有缺点。” “在你眼里，我有缺点？” 这时候，楚天疆才注意到克拉拉的神色不对，立即笑着说道：“一些小缺点而已，没有大缺点。” “不行，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完美的女人。” “好，你是一个完美的女人。” “记住了，在你心里，我永远都是一个完美的，没有缺点的女人。” 楚天疆笑着在克拉拉的脸上亲了一下，说道：“需要我发誓吗？” “那就不用了，我又不是尼科尔她们。”克拉拉也笑了起来，“不过嘛，我想到了一个可以让克拉拉她们忙起来的办法。” “什么办法？” “让她们去丹佛刺探消息。” “这……”楚天疆立即锁紧眉头，说道，“这不大合适，别忘了我们的真实目的，她们单独过去的话，肯定有风险。” “不冒险，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至少现在不行。”楚天疆摇了摇头，说道，“过几天，如果野玫瑰仍然不肯见我，我带你们去丹佛。确认了那边的情况，只要没有太大的危险，就让尼科尔她们单独行动，也让她们锻炼一下。” “这就对了，不过逛完这边的商场，也要花上好几天。” “那就行，只是得辛苦你了。” “这都算辛苦吗？再说了，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你总不能让我一直呆在家里吧，那会憋死人的。对了，我今天给康妮她们买了一些衣服。明天，你让她们过来，各自挑选几件喜欢的。” “你连她们都想到了？” “就她们五个。” “行……”楚天疆突然停住，然后笑着说道，“康妮来了，你去告诉她吧。这是你为她们做的，也是你的人情。” “她来了？” “刚进庭院，正朝这边过来。” 果不其然，不多时，康妮急匆匆的来到了餐厅里。 “楚大哥，克拉拉姐姐！”康妮很有礼貌，而且克拉拉确实比她大几岁，虽然看上去年纪差不多。 “康妮，这么晚了，有事？” “我们已经做通了所有人的思想工作，只是有一个小麻烦。” “什么？”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坐吧，不用站着。开始，克拉拉还提到你呢，说给你们买了一些新衣服。” “这……这怎么好。” “康妮，克拉拉一直把你们当妹妹看待，有什么不好的？” 克拉拉笑了笑，说道：“康妮，你先跟老楚谈事。谈完了，到我的房间里来，为你们选几套漂亮衣服。” 等克拉拉出去，楚天疆去给康妮倒了一杯水。 “什么事？” “楚大哥，这事……其实……我也……反正我不好说。” “有什么不好说的？” “大家都认同了你的说法，知道做勤杂也是在为军团服务，只是……”康妮又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她们说，既然军团需要勤杂人员，你们也需要，而且现在与商队分开了，你们身边没人照顾，所以……” “所以什么？” “她们想做你的侍女。” 楚天疆一愣，说道：“康妮，你知道，我给你们自由，绝对不是让你们做我的侍女，不然我就不会给你们自由。” “我说了，可是她们不听，而且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你要不答应的话，还不如给她们重新烙上印记。” “胡说八道！”楚天疆来火了，在餐桌上猛的拍了一巴掌，震飞了桌上的水杯。 “楚大哥，你别生气，她们……她们也只是觉得跟你在一起更安全一些，而且她们也是在为你着想。” “你们能够让我不再烦恼就是在为我做想！” 康妮沉默了，神色显得有点慌张。 楚天疆长出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们在外面？” 康妮点了点头，显得有点害怕。 “让她们进来吧。” “楚大哥，她们……她们不是有意要气你的，你……你别责罚她们。” “我说过要责罚她们吗？”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去把她们叫进来，我知道该怎么办。” 康妮没再罗嗦，立即出去把十名女子叫了进来。 大概是康妮打了招呼，见到楚天疆的时候，她们都很害怕。 这下，楚天疆反而没办法生气了。她们是下午被选出来的那一百多名不适合成为战士的女子中的十人，年纪都在十八岁以下，而且身体过于羸弱。面对这样十个看上去风一吹就要倒下的弱女子，或者说是少女，楚天疆就算火气再大，也得憋着。事实上，楚天疆平时很少发火，更很少对女人发火。 “楚大哥……”见到楚天疆不说话，康妮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去把椅子搬来，都坐下。” 十名少女还有点害怕，被康妮瞪了一眼，才匆匆搬来椅子。 “告诉我，为什么要当我的侍女？” “楚大哥……” “康妮，你别插话，让她们自己说。”楚天疆扫了十名少女一眼，说道，“如果你们能够说服我，我就答应你们。” 这句话，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坐得离楚天疆最近的那名少女迟疑了一下，抬起头来，说道：“楚大哥，你是我们的再生恩人，能服侍你是我们的荣幸。” “放屁，这不是理由。” 那名少女愣了一下，随即低下了头。 “怎么，没有人说得出其他理由了？” “楚大哥，你需要其他人照顾。” “这也不是理由。”楚天疆看了眼第二个发言的那名少女，说道，“你们了解我吗？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跟你们说实话，我不但不需要其他人照顾，我还在照顾其他人，所以你的这个理由不成立。” “可是……” “好了，没有别的理由，你们就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拿这件事……” “我有！” 楚天疆一愣，只听到人说话，却没有看到说话的人。 “是我！”坐在最后面的那名少女站了起来。“克拉拉怀了身孕，肯定需要人照顾，而你经常不在她身边，有的时候好几天都不在，未必能够照顾好她。还有，尼科尔她们从不做家务事，连自己的衣服都不洗，以前在商队里，由商队的侍女替她们洗，而现在没有人替她们洗了。还有，吉米他们还小，更需要有人照顾他们，特别是艾丽莎与费丝。虽然她俩一直跟着克拉拉，但是克拉拉根本没有时间来照顾好她们，更没有精力教导她们。即便是安德烈兄弟，也需要有人为他们做饭，需要有人为他们洗衣服，需要有人为他们整理与收拾房间，而这些都是理由。”这名少女一口气说完，楚天疆也哑口无言了，因为句句都是实话。就算楚天疆不愿意承认，可是这个少女提出的理由全都成立，特别是与克拉拉、以及艾丽莎与费丝有关的理由。 第一百五十八章 迷途羔羊（中） 楚天疆把十名少女留了下来，只是没有让她们成为侍女，而是雇佣她们做家政服务。 处理好这件事，康妮欢天喜地的走了，还把克拉拉为她们五个买的衣服留下，送给了十个小妹妹。 家里一下多了十个成员，楚天疆有点头大。 克拉拉反而很高兴，大概是楚天疆不在的时候，有人配着她聊天解闷吧，而且她以前在莫斯科过的就是这种日子。 见到克拉拉逐一的询问她们擅长做的事情，然后给她们安排日常事务，楚天疆猛然想明白了。在这个已经形成了森严等级的阶级社会，以他现在的身份，还带着一个娇美如花的老婆与一帮关系密切的女手下，只有几个男性随从显然不够，没有一大帮侍女的话，走到哪都说不过去。 要知道，像斯图尔特这样的商队总事，身边都有几十名侍女。 以楚天疆现在的身份与地位，别说十个，就算是一百个都不会有人觉得多，而且个个都得年轻漂亮。 要不然，他会显得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 只是，乐意接受这十名少女的，恐怕只有克拉拉了。 等到克拉拉给她们安排好房间，楚天疆才离开大厅。刚刚来到二楼的卧室，就被蕾切尔带头给围住了。 “她们是什么人 ？” “刚刚获得自由的自由人，怎么了？” “为什么在我们家里？” “她们是来照顾我们的，还有吉米那几个小鬼。” “需要住到家里来？” “姑奶奶，我已经很烦了，能不能不提这件事？” “当然要提！同在一个屋檐下，如果你哪天起了贼心……而且我看那些骚蹄子，一个个都巴不得爬到你的床上去。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蕾切尔抓住楚天疆的衣服领口。“别忘了，老娘跟你说过。”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我当然忘不了，她们只是来照顾我们的日常起居。你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就把她们轰出去，让她们滚得远远的，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们，也不管她们的死活。” 蕾切尔一愣，说道：“这个嘛，就没有必要了，其实她们也挺可怜的。当然，你得为此发誓。” “发誓？” “你知道要誓言的内容。” “行，我发誓。她们只是来照顾我们的日常起居，我对她们没有任何念头，也绝对不会娶她们做老婆。” “好了，这就乖，是我们的好男人。”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说道：“你去找安德烈，问清楚野玫瑰的住处在哪。” “今晚去找她？” “我一个人去，你们得留在这里。” “为什么？” “因为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让你们做。” “什么？” “处理我们从盐湖城买回来的枪械。把最好的拆开清洗之后重新组装起来，如果有损坏了的零部件，就从品质最差的上面拆下来顶替。明天早上，我会检查你们的工作，而且是逐一检查。” 蕾切尔一愣，随即瘪起了嘴。 “当然，做好这件事，我会重重奖励你们。” “奖励什么？” “带你们去丹佛，而且就带你们七个去，说不定还在那边住几天，怎么样？” 蕾切尔立即笑了起来。“这可是你说的，只带我们七个，不带克拉拉，也不带安德烈他们。” “当然。” “不是去杀人放火，而是去玩？” “各一半，怎么样？” 蕾切尔眼珠子一转，说道：“行，不过要等我们玩够了，再做别的事情。” “我可以答应，不过到时候得由具体情况决定，行吧？” “没问题，我们就相信你一次。” “对了，如果康妮她们还有精神，让她们帮忙，顺带让她们更了解枪械，对她们今后有帮助。” 蕾切尔点了点头，叫上尼科尔她们离开了。 不多时，蕾切尔单独返回，把安德烈告诉她的情况重复了一遍。 入夜已有三小时，还有八个小时就要天亮，楚天疆没再耽搁。带上必要的装备，楚天疆以隐身状态悄悄离开了院馆。 按照安德烈的描述，楚天疆只花了一个小时就在莱克伍德西北，找到了藏在一条河谷里的隐秘庄园。这条河谷不是很大，而且远离公路，连小路都没有，位置非常隐秘，而在一条狭缝里，傍靠两侧山崖，很有中国道教寺庙风格的庄园就更加隐秘了。至少，从空中根本看不到。即便进入河谷，因为经常有大雾缭绕，所以也要在天气好的时候，站在正确地方才能看到。 庄园暴露在外的，其实只有一条连接两侧山崖的廊道，以及廊道西侧的一座楼台。 找到庄园不难，可是进入庄园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廊道东面是庄园的大门，看上去是并不结实的木门，可是里面是一整块钢板，而且两扇门板咬合得非常紧密。楚天疆还发现，附近有几处隐藏得非常好的了望哨，而且里面有执勤的警卫。 显然，庄园的主体在山崖里面。 既然是地下建筑，肯定有通风口。 楚天疆在两侧山崖，特别是东面的山崖上仔细搜寻了一遍，却没有发现通风口，而且在山崖下面也没有通风口。 难道没有通风口！？ 楚天疆有点惊讶，不过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庄园里没有太多人，而且有充足的电力供应，就可以使用制造氧气的电气设备取代通风口。就楚天疆所知，中国的一座小型战略指挥中心就是如此。 也就是说，这很有可能是一座全封闭的地下庄园。 果真如此的话，这座庄园里就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肯定直接关系到亚裔集团。 想到这，楚天疆就更加好奇了。 这是个什么秘密呢？ 楚天疆首先想到的是能量源，可是他没有感觉到能量体的存在，因此觉得这种情况不大可能。 好奇心，驱使楚天疆又仔细搜索了一遍。 这次，他还翻动了一些看上去不那么自然的岩石，连一些看上去较为高大，有可能设计为通风口的树木都没有放过。 可惜的是，依然是一无所获。 因为庄园的大门一直没有开启过，更没有人在外面活动，所以楚天疆觉得，等下去也未必能够进入庄园。再说了，就算混进去了，又怎么不声不响的溜出来呢？如果庄园大门一直关着，岂不是要被困在里面？ 楚天疆回到莱克伍德的时候，尼科尔她们干得正起劲，还动员了康妮等五十名第一批加入军团的女子。 显然，康妮她们都很疲惫，只是一直在硬撑着。 “康妮，你们都回去睡觉吧。” “没事，我们还不困。”康妮很要强，而且她一直都把尼科尔她们当成追赶对象。 “还不困，眼睛都睁不开了。”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又说道，“好了，别硬撑，明天还有很多事情呢。” 楚天疆这么一说，康妮才带着其他军团成员离开了地下室。 “老公，我们也困了！” “别来骗我，还想不想去丹佛了？”楚天疆瞪了蕾切尔一眼，说道，“还有，搞好了这批货物，我们才能去休斯敦。” “你带我们去休斯敦？” “当然，不带你们，还能带谁？只是，我答应了斯图尔特，会让他带着一半的军火返回休斯敦。再说了，我们去休斯敦的目的是拉拢休斯敦商会，总不能空着手去吧，而这些就是送给休斯敦商会的见面礼。”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至于什么时候去休斯敦，那就得看什么时候才能准备好见面礼了。” “到了休斯敦，带我们出海游玩，怎么样？” “休斯敦是港口城市？” “当然，以前还是墨西哥湾北岸最大的港口城市之一，拥有全美最大的液货码头，还有专门的游艇码头。” “大灾难之后，还有游艇？” “撞击点在太平洋上，又没有在大西洋上，隔着半个地球呢。”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行，只要你们卖力。到了休斯敦，我会找机会带你们出海，只是得看实际情况。” “我不管，反正到了休斯敦，你得带我们出海，不然你就自己去休斯敦，我们留在这里陪克拉拉。” “她也要去。” “那就留下来陪康妮她们。” “说不准，她们也要去。” 蕾切尔咧了咧嘴，说道：“我不管那么多，你不答应，你就自己干吧，反正我们要去睡觉了。”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好吧，我答应，姑奶奶！” “这才乖嘛。” “好了，别浪费时间。”楚天疆的双手一直没有闲着，在聊天的时候，已经清理与组装好了几支卡宾枪。“三天之内，如果能够完成这项工作，我们就离开莱克伍德，先去丹佛逛一圈。到时候，要是野玫瑰仍然不肯见我们，我就带你们去休斯敦，让斯图尔特把我们介绍给休斯敦商会。” “真的？” “当然，你认为我在说笑？只是，只能晚上做，白天你们陪着克拉拉，反正几天不睡觉也没什么关系，对吧？”这下，蕾切尔她们也来了干劲。对楚天疆他们八人来说，拆解、清理与组装枪支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因为他们根本不需要使用工具，连抹布都用不着，唯一需要的就是一些润滑油，其他的全都可以用能量体完成。 第一百五十八章 迷途羔羊（下） 天快亮的时候，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知道那十个少女已经起床，开始准备早餐，楚天疆才让尼科尔她们停了下来。 一个晚上，准确的说是大半个晚上，楚天疆他们已经修理维护好了近两千支枪械。按照这个进度，再花两个晚上就能弄出八千支枪械，到时候让斯图尔特带着一半，或者更多一些返回休斯敦，肯定会很有面子。要知道，四千支枪械，差不多可以武装一个军团了，其价值高达上千万盎司黄金。更重要的是，这些经过楚天疆他们维修的枪械，比在市面上能够买到的好得多。虽然算不上是新枪，而且有些枪支的枪管磨损较为严重，剩余寿命很短，但是肯定能够正常使用。 陪着克拉拉吃了早饭，楚天疆就送克拉拉与尼科尔她们出门了。 这次，克拉拉还带上了十名少女，说是为她们挑选几件合适的衣服，因为她们的身材比康妮等人瘦小得多。 楚天疆没有反对，反正克拉拉高兴就行。 随后，楚天疆又做了昨天的事情，即让康妮带五百名女子过来，为她们祛掉印记，并且对她们的身体素质进行甄别。 只是这天傍晚，楚天疆以回房休息为由，赶在傍晚溜了出去。 让楚天疆颇感失望的是，那座隐藏在河谷里的庄园依然是大门紧闭，而且没有人员出来活动过的痕迹。 接下来两天，楚天疆每天傍晚都会去河谷的隐秘庄园一次，可是每次都吃了闭门羹。 因为所有买来的枪械都已维护保养好，总共有八千多支长枪与两千多支手枪，所有买来的女奴也都成了自由人，其中一千六百人具有成为战士的基础条件，另外四百多人则只适合做勤杂工作。 楚天疆没有在外面耽搁太多时间，赶回来的时候，正好是吃晚饭的时候。 “克拉拉，你觉得她们怎么样？” “她们？”克拉拉看了眼站在餐厅门口，负责端茶倒水的那名少女，说道，“都挺能干的，做事也很利索，而且都很勤快，比我以前那些侍女好多了。只是，都有点小，一些费力气的事情还做不了。” “你们呢？”楚天疆把目光转向了尼科尔她们，最后落到了蕾切尔身上。 “还好吧，有人帮我们洗衣服，而且不用叠床单什么的，比以前轻松多了。” 楚天疆一愣，来到莱克伍德，没有这些少女的时候，蕾切尔也从来没有洗过衣服，更没有在起床后叠过床单。 “怎么，你觉得做家务人手还不够？” “如果只是做家务，肯定够了，毕竟也没多少家务可做。”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只是，我们迟早要跟野玫瑰见面，说不定要在这里见她。此外，我们肯定要去丹佛见见世面，今后还要去休斯敦。斯图尔特就一个人，身边有几十名侍女，我们只有这十个，是不是寒酸了一点？” “你又不是斯图尔特，而且还有我们。” “你们是什么身份，就算斯图尔特没有点穿，心里也很清楚，对吧？” 蕾切尔瘪了瘪嘴，没有反驳，也没办法反驳。 “再说了，要做出一番名堂来，就得有足够的身份与地位，而且得入乡随俗，哪怕只是做做面子工作。” “我没意见，反正你养得起，而且人多点，也热闹一些。”克拉拉立即表态。 “蕾切尔？” “别碍着我就行。”蕾切尔又瘪了瘪嘴。 “尼科尔？” “你知道，我听你的。”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朝玛雅看了过去。 “老……老板，不用问我们，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也觉得她们挺可怜的，跟着你是享福，又不是受罪。”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然后推了下腻在身上的尼科尔。“去把康妮叫来。” 不多时，尼科尔就把康妮带了过来。 “楚大哥……” “坐吧。”楚天疆点了点头，等康妮坐到桌子对面的椅子上，说道，“开始，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决定扩大这个家庭的规模。” “这……” “说得直接一点，我们需要更多像她们这样的成员。”楚天疆直了一下站在厨房门口的两名少女。 康妮一愣，立即说道：“没问题，我立即去安排。” “不是安排，而且你也不能安排别人，明白吗？” 康妮点了点头，表示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她们不是侍女，而是我雇佣的自由人，为我、以及我的家庭服务，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我会按时给她们薪酬，并且负责她们的吃、穿、住、行，为她们提供安全保护，并且准许她们在任何时候离开。” “这……没有这个必要，她们……” “康妮，你知道我从没把你们，把这里的任何人看成是奴隶，更没有把任何人看成是我的私人财产。只是，我们处在这个大环境里，很多事情无法免俗。你要明确告诉愿意来为我工作的姐妹，我提出的这些，只是针对她们个人，所以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更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某些时候，我会像其他人对待侍女一样对待她们，甚至会强迫她们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但是我保证，绝对不会让她们受到委屈，而且她们可以因此在任何时候选择离开这里。” “楚大哥……” “说得简单一点，就是演一场戏，我们都是这场戏里的演员。即便是我，某些时候都有可能做一些迫不得已的事情。” 康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好了，你去安排吧，让她们明天清早过来。” 康妮站起身来，迟疑了一下，才问道：“楚大哥，你还要多少个姐妹？” “这……”楚天疆挠了下头皮，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想到十个少女根本不够充起门面。 “四十个吧。”蕾切尔说了一句。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就四十个吧，我觉得也差不多了。” “这……”康妮显得有点为难。 “老公，你不觉得太少了吗？”克拉拉笑了笑，说道，“斯图尔特只是商队总事，就有一百多名侍女。虽然那些侍女不是他个人的，而是商会的，但是以你现在的身份，怎么也应该比他多一倍吧。如果考虑得长远一些，比如今后跟丹佛犹太人集团的拉比打交道，或者是与休斯敦商会的会长往来，恐怕连两百个都不够。说白了，现在这世道，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太多了。你要是不拿出点派头来，不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的资本，恐怕他们会看不起你，甚至不愿意跟你打交道呢。” 楚天疆愣了一下，克拉拉确实非常擅长社交，也非常懂得社交。 “克拉拉，你觉得多少合适？”尼科尔替楚天疆问了出来。 “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我觉得越多越好。”克拉拉稍微思索一下，说道，“这样吧，康妮明天把不适合成为军团战士的姐妹都带过来，让我来挑选，合适的就留下，不合适的还是让她们呆在军团里。” “这么做，不大好吧？”楚天疆立即锁紧了眉头。 克拉拉笑了笑，对康妮说道：“当然，你要告诉她们，不是我在挑三拣四，而是我们要不了所有人。你还要说清楚，即便是为我们工作，也未必比留在军团里好，毕竟谁也不知道今后的事情，对吧？” 康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克拉拉的意思。 “好了，你先回去吧。”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对克拉拉说道，“你搞什么名堂，这么做的话，会伤害她们。” “伤害她们的自尊心？老公，你就是太心软了。别忘了，你来这里的目的，更不要认为能够保护她们一辈子。不管是在军团里，还是在外面的世界，她们迟早要认清与接受这个残酷的世界。现在这么做，无非是让她们提前认识到，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每个人在这个社会上都有自己的定位，认清自己的位置比什么都重要。我相信，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们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也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不要认为我没有人情，到哪一天，也许你开始做的出决定不是在帮助她们，也不是在照顾她们，更不是在保护她们，反而很有可能是在害她们。” 楚天疆暗自一惊，克拉拉的这番话说得太透彻了。 虽然克拉拉没有把最关键的，也就是楚天疆他们迟早会离开美国这件事说出来，但是意思表达得非常明确。这就是，如果楚天疆现在处处护着那些注定要留在美国的少女，让她们尝到了与其他人平等交往的权力，让她们向往人人平等的社会，那就是在毒害她们，而且毒性会在楚天疆离开之后开始发作。让她们尽快认清现实，才能让她们放弃幻想，学会在这个残酷世界里的生存之道。想明白这一点，楚天疆不由得很是感慨。他现在为康妮她们做的一切，也许到最后会是竹篮打水，不会有任何结果，而他为这些弱女子建立起来的“安全区”，将在他离开美国的那一天崩溃。这些失去了保护的弱女子将再次成为在森林里迷路的羔羊，成为猛兽的垂涎对象，而残酷的丛林法则，将把她们撕得粉碎！ 第一百五十九章 西部之都（上） 一整夜，楚天疆都没有睡着。 到了下半夜，尼科尔她们入梦乡后，楚天疆趟在床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天花板。楚天疆什么都没想，也什么都在想，只觉得脑子里面一片混沌。与理想的巨大反差，让这个血腥残酷的世界变得更加狰狞恐怖。 天快亮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 肯定是康妮带着那些不适合成为军团战士的女子来了。 楚天疆轻手轻脚的起了床，去外面找到刚刚到来的康妮。给康妮叮嘱一番，做通了她的思想工作之后，楚天疆才离开院馆，找到正在洗漱的安德烈，让他去把福岛兄弟与塞缪尔等人叫过来。 “老板，有事情让我们做？”福岛太郎显然闲得有点发慌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让他们坐下后，说道：“我给你们一个任务，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军团的教官了。” “教官？”塞缪尔很是惊讶。 “我聘请你们担任军团的教官，由你们来训练康妮她们。”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福岛兄弟负责格斗训练，以器械格斗为主。塞缪尔与马克沁负责射击与战术，帕特里克与雷克斯负责体能与力量，你们四个还要共同负责徒手格斗训练。在训练的时候，你们不用把她们当女人看待，她们都是军团的战士，而战士不分男女。只是，在训练之外，你们得尊重她们。” “明白！”塞缪尔首先点头答应下来，其他五人也立即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要给她们足够的压力，不要怕伤着她们，只要不出人命、不缺胳臂少腿就行，必要的时候让她们吃点皮肉之苦。” “这……” “原则很简单，受伤在所难免，但是得尽量避免伤残，明白？” “明白！” “重点训练军团最初的五十名成员，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得让她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真正的战士。” “我们有多少时间？” “一个月，也许不到一个月。” 塞缪尔锁紧眉头，说道：“时间太短了，不过我们会努力的。” “好了，你们去准备吧，训练从今天开始。”楚天疆扫了六人一眼，说道，“塞缪尔为总教官，负责安排训练工作。我的建议是，把她们分成六个新兵连，你们每人带一个，各种训练轮流着进行。” 塞缪尔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等塞缪尔他们出去，楚天疆把安德烈叫了过来。 “老板，让塞缪尔他们去训练军团，不大合适吧？” “这是在考验他们，康妮她们也有更多的学习机会。难不成，让我一个人训练她们，每天都累得半死不活？”楚天疆苦笑着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很厉害，可是你们不懂军队那一套，当不了教官。” 安德烈也叹了口气，这到是事实，要不然他早就主动请缨了。 “今天，我要带尼科尔她们去丹佛。” “我去收拾，马上出发。” “不，你们得留下，还有克拉拉也要留在这里。” “这……” “你们三个，保证随时都有一个人在克拉拉身边。如果我们晚上没回来，你们就得轮流在院馆外守夜。” 安德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这个，戴到右手中指上。”楚天疆以最快的速度制造出了一个能量戒指。 “这是……” “能量戒指，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跟我联络。” 等到安德烈戴上戒指，楚天疆教会他如何用意念控制戒指，然后又给了他两枚戒指，让他交给列昂尼德与瓦连京。 “这几天，你们还有一个任务。” “什么？” “叮嘱康妮她们尽快设计好军团的制服，等我回来就好正式采购。此外，等到格斗训练开始后，你去跟福岛兄弟商量，弄出一种适合她们的格斗武器。如果有条件，就去找商家订购一批。” “没问题，我会办好这两件事。” “你们三兄弟，住在这里还习惯吧？” 安德烈一愣，随即笑着说道：“我们这种人，四处漂泊，住在哪都一样。” “要不要我安排几个人来侍候你们？” “老板，这……” “我开始过来看，你们连早饭都没做呢。这几天，我跟尼科尔她们去丹佛，你们有更多的事情要做，没人照顾日常起居，肯定很不方便。这样吧，我让克拉拉挑选三个出来，专门负责你们的日常起居。” “这……这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再说了，阿杰莉娜她们又没有禁止你们在外面找女人。如果合适，到时候带回去好了。” “老板……” “就这么决定了。” 楚天疆没再理会安德烈，回到院馆找到克拉拉，说了安德烈的事情。克拉拉立即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挑选出六个年纪超过十八岁的女子，让她们负责安德烈他们的日常起居，只是照样住在院馆里。 安排好这些事情，楚天疆带着尼科尔她们出发了。 因为是正大光明的去丹佛，所以楚天疆让安德烈安排了一辆七人座越野车，出发时还跟守在大门外的塔马拉打了招呼。楚天疆驾驶越野车驶出片区的时候，塞缪尔已经把一千多名军团成员组织起来，按照楚天疆的吩咐分成六个新兵连，每位教官负责一个新兵连，而且进行轮替训练。 莱克伍德挨着丹佛，从莱克伍德市中心到丹佛市中心，行车里程还不到三十公里。 如果说莱克伍德是一座像模像样的中等城市，丹佛就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大城市，而且是楚天疆第二次来到美国之后，见到的唯一真正具有城市模样的大城市。与丹佛相比，别说如同垃圾堆的盐湖城，即便是看似繁华的拉斯维加斯也只算得上是破败不堪，甚至根本没资格称为城市！ 丹佛给楚天疆的第一印象就是：大灾难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 虽然在到达市中心之后，楚天疆发现，丹佛也遭到过严重破坏，比如道路上有很多修补的痕迹，一些建筑物的墙壁上也有裂痕，但是大灾难对这座城市造成的破坏，已经尽可能的被修复与掩盖掉了。所有的高楼大厦上都重新敷设了玻璃幕墙，道路、下水道、路灯等等公共设施都得到复原，连路口的红绿灯都在正常工作，路上还有很多警车，以及穿着统一制服的“警察”。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的不是城市里的居民，而是外来的商人。驾车在市区里转了半天，楚天疆有了新发现，即丹佛更像是一座与世隔绝的城市，生活在这里的人，似乎没有经历过大灾难，没有遭受过DNA病毒的侵袭与地外文明入侵，所有人的穿着打扮与大灾难之前相差不大，一个个行色匆匆。如果说区别的话，首先是女性所占比例明显偏多，大概在七成左右。其次是路边的公共电话亭非常多，而且使用公共电话的人也非常多。还有就是，车辆比大灾难之前少得多，而且大多数车辆都有在大灾难中损坏时留下的痕迹。 当然，来自外地的商队，也宣示着丹佛不过是汪洋中的一座孤岛。 “你要带我们转到什么时候？” “我们是第一次来丹佛，自然要首先熟悉这座城市。” “第一次来丹佛的是你，不是我们。”蕾切尔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我们几个，以前都来过丹佛。” “现在的丹佛，还是几年前的样子？” “差不多吧，街道没怎么变，大部分高楼大厦都在，只是有一些建筑物不见了，以及车辆比以前少得多。” “你们很了解丹佛？” 蕾切尔翻了下白眼，说道：“你还是军事情报局的特工，难道不知道，丹佛是美国的西部行政中心吗？中央情报局、国土安全局、联邦调查局，还有很多联邦机构的西部地区分部都在这里。以前，我们在接受训练，以及为中央情报局工作时，都来过这里，大街小巷都跑遍了。” “行，那我们找个落脚的地方。” “往左转，第三个路口再往右转，国王大酒店。” “那地方怎么样？” “以前叫国王大酒店，不过你驾车路过的时候，我看到现在改名了，好像叫什么‘诺亚方舟’。” “方舟酒店。”坐在后排的玛雅纠正了蕾切尔的说法。 “对，方舟大酒店。”蕾切尔点了点头，说道，“国防大酒店以前很出名，也是丹佛最大的本地酒店之一，拥有全市角度最好的楼顶观景餐厅，还有全市最大的楼顶游泳池，只是那地方肯定不便宜。” “姑奶奶，你们随时可以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女人，还在乎这些吗？”蕾切尔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她们能够自行制造钻石，当然用不着在乎酒店的价格是否昂贵了。楚天疆驾车来到方舟酒店大门外的时候，还没有引起注意，连站在门口的门童都没有立即过来招呼。主要就是，楚天疆驾驶的这辆大切诺基的车身上全是尘土，车头上还有一根很古怪的排气管，很像是走南闯北的自由雇佣兵。只是当尼科尔她们依次下车，门童的态度立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除了惊人的美貌，她们的穿着，还有身上的珠宝首饰表明她们不是普通人。 第一百五十九章 西部之都（中） 方舟酒店是丹佛最豪华的酒店，只是住在这里的人并不多。 与大灾难之前相比，平民在这个时代的流动性非常低，而且平民也不愿意冒险离开较为安全的城市。在各地之间奔走的主要有两种人，即商人与雇佣兵，此外还有割据势力的外交与情报人员。 显然，雇佣兵住不起豪华大酒店，大多住在一些小酒店或者平民公寓里面。 虽然一些大型商队的总务不缺钱，外来商队的货物也是移交给丹佛当局托管，不能跟随商队进城，但是商队人员繁杂，总不能让执事、护卫与侍女都住进豪华酒店吧，而且商队队长一般不会离开自己的手下单独行动，随时都会有几名保镖跟随，某些时候还会带上几十名护卫人员。 住进大酒店的，主要是割据势力的外交与情报人员。 只是，情报人员一般混在商队里面，有的还装扮成自由雇佣兵，从而更加方便的前往各个城市。至于外交人员，西部地区只有五家大型割据势力，对外交的需求不是很大，真正专门进行外交活动的人员并不多。如果丹佛不是向所有人开放的自由贸易城市，而且犹太人集团还没有对外扩张，吸引了其他割据势力的外交人员，以及只有这一家豪华大酒店，恐怕方舟酒店早就倒闭关门了。 让楚天疆略感惊讶的是，住在方舟酒店的大部分人都比较“寒酸”。 在已经订出去的一百多个房间里，有近百个是普通标准间，只有几个是豪华间，豪华套房与总统套房一间都没订出去。 在蕾切尔提议下，楚天疆订下了西翼大厦顶楼的全部房间，包括四套总统套房与四套豪华套房。 这下，可忙坏了酒店里的侍应生。 等到大堂经理赶来，才发现楚天疆他们就八个人，而且是一男七女，只开了一辆越野车过来，没带多少行李。 “先生，你们是商队的护卫？” 楚天疆打量了大堂经理一番，说道；“怎么，住酒店跟身份有关吗？还是说，住酒店付的不是房租，而是身份？” “不，当然不是。只是你们订下了这么多房间，我怕……” “我喜欢安静，她们更不喜欢受到打扰。” “这……” “我已经订下了顶层的所有房间，所以你得给每部电梯安排一名侍应生，不准让其他人到最顶层来。”楚天疆掏出一颗二十克拉的钻石，丢到了大堂经理手上。“这是给电梯侍应生的薪水，多的算是给你的小费。” 接住钻石，大堂经理吓了一跳，不过他首先想到的是鉴别钻石的真伪。 “没问题了吗？”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帮我在餐厅里留一张位置最好的桌子，能看到整个市区的夜景，我们两个小时后过去。” “没问题，我马上去安排。” 楚天疆没再理会大堂经理，带着尼科尔她们朝电梯走去。 “那家伙，见钱眼开，而且狗眼看人低。”蕾切尔嘀咕了一句。 “这世上，谁不一样呢？”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听说，丹佛是西部地区出了名的不夜城。” “晚上出去？” “当然，不过先回去洗个澡，再换套合适的衣服，然后去吃晚饭。” “有这个必要吗？” “蕾切尔，人不吃饭，怎么行？” 蕾切尔翻了下白眼，楚天疆也没再理会她。 虽然订下了整层楼的八套房间，但是在蕾切尔强烈要求下，八个人还是住在一起，而且选了朝南的总统套房。 有两个小时，楚天疆没像以往那样冲个凉水澡，而是泡进了浴缸。 来到丹佛容易，可是要查清楚这里的情况并不容易。别的不说，来到丹佛之后，楚天疆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情况。以他现在的能力，依靠那个感应球体，即便对方是致密状态的能量人，只要在五公里之内，肯定能感应到，而丹佛市区的半径不到五公里，方舟酒店恰好位于市中心。 如果那个能量源在丹佛，就肯定有能量人，也就肯定能被楚天疆感应到。 难道张小刚提供的情报有误，那个能量源不在丹佛？ 楚天疆有点疑惑，也有点想不明白。 感应不到能量源有能量人的存在，下一步该怎么办？ 找到犹太人集团的大拉比与拉比，拷问他们？楚天疆苦笑了起来。这么做，等于是打草惊蛇。如果大拉比与拉比只是前台上的木偶，对付他们就会惊动藏在后台的主角，甚至有可能迫使其离开丹佛。要是让那个控制着能量源的家伙逃走，再想找到他，恐怕不比大海捞针容易多少。 在查出能量源的下落之前，绝对不能动大拉比与拉比。 那么，该怎么办？ 楚天疆很是头痛，也很是想念张小刚。如果张小刚在这里，肯定能想出办法。楚天疆甚至觉得该带上克拉拉，至少克拉拉能想出很多鬼点子，而尼科尔她们几个，出了杀人防火就不会干别的了。 哎！楚天疆禁不住叹了口气。 听到外面的响动，楚天疆知道，肯定是尼科尔她们来了。 果不其然，浴室的房门被推开后，尼科尔她们鱼贯而入。 这是一个按摩浴缸，能够通过喷射高压水流进行按摩，而且非常大，别说八个人，装十个人都不是问题。 “你在想事？” “是啊，很麻烦。”楚天疆笑了笑，同时意识告诉尼科尔她们：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找到能量源，可是现在没有一点头绪，没有发现其他能量人，也就不知道去哪里找，你们说怎么办？ 这有什么难的？ 蕾切尔？楚天疆朝蕾切尔看了过去。虽然蕾切尔很任性，脾气也很古怪，但是她以前领导过“花蝴蝶”。 与其费心费神的去找他们，还不如让他们来找我们。 什么意思？楚天疆来了兴趣。 你想想，那些掌握了能量源的人，肯定会像伊萨克那样利用能量体。别忘了，伊萨克的弟弟艾瑞克也是能量人，而且他之前就住在丹佛。这里肯定有能量人，只是藏得很好，让我们一时半会找不到。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些家伙正是依靠能量源控制丹佛，因此让他们来找我们，比我们去找他们容易得多。蕾切尔也笑了笑，看着楚天疆说道：“老公，这个办法不错吧？” “确实有道理，不过该怎么做呢？” “这还不简单？丹佛是一座井然有序的城市，有很多治安人员，肯定严禁各种性质的械斗与私斗。出了事，肯定会有人来管，事情闹得越大，来管事的人就越厉害，也就越有可能碰到我们要找的人。”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蕾切尔，没想到，你还有点头脑。” “说实话，我只是懒得去想这些烦琐的事情，不然克拉拉哪有现在的地位。” 楚天疆笑着说道：“这也只能怪你，不能怪克拉拉。” “怪我？要怪的是你。” “我？” “当然，你不觉得问题出在你身上吗？”蕾切尔翻过身来，骑到楚天疆大腿上。“在认识你之前，都是我在替姐妹们想这想那。认识你之后，什么事都是你代劳了，还需要我们自己动脑筋吗？” “这么说，还是我害了你们？” “那是当然，所以你得对我们好，不能对别的女人好。”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说道：“姑奶奶，我也不想还你们啊。” “你还敢顶嘴？”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楚天疆知道，跟蕾切尔讲道理是没有用的，而且他确实把尼科尔她们照顾得太好了，让她们产生了严重的依赖性，也就失去了自主能力。“都去穿上衣服吧，我们去餐厅吃饭。” “还早呢，急什么？” “听话，晚上有的是时间。” 楚天疆首先起身，尼科尔她们也只好去穿上了衣服。 因为晚上要出去活动，所以她们穿的都是连衣短裙等热装。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她们才按照楚天疆的吩咐，在外面裹上了一件裘皮大衣。不管怎么说，现在还不是夏天，夜间的室外气氛在零摄氏度左右。因为获得了更多的能量体，而且增加的半数是白色能量体，所以尼科尔她们能够随时穿着紧身衣，然后用能量体覆盖在外面，形成肌肤的形态，也就不用在需要的时候才穿上紧身衣。虽然她们的隐身能力还远不如楚天疆，但是已经能够在隐身状态下携带手枪等小型武器了。也就是说，她们能在任何时候携带一把手枪，并且使其处于隐形状态。 着装好，楚天疆带着尼科尔她们去了餐厅。 酒店的餐厅位于东翼与西翼两栋大厦之间的悬空部分内，而且设计极为奇特，外面一圈的包房全部设在一个形状类似于水泡的玻璃罩里面，而且安放在环形轨道上，围绕中轴缓慢旋转。坐在里面，仿佛悬浮在空中，而且随着环形轨道缓慢旋转，能够把整个丹佛市都收入眼底。在餐厅里就餐的客人并不多，楚天疆他们是最有吸引力的。当然，吸引眼球的肯定不是楚天疆，而是七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女。 第一百五十九章 西部之都（下） 尼科尔她们的打扮不像是贵妇人，更像是名门贵胄家里的大小姐，而且是一群没有出来见过世面的大小姐。 在丹佛，名门贵胄家的大小姐显然不少。 进入餐厅之后，楚天疆就看到了三个“大小姐”。不同的是，这些大小姐身边，至少会有一名侍女，此外还有三名以上的保镖，而且一个个人高马大，神色冷峻，一看就知道要么是特种兵要么是专门保护要员的特勤。更重要的是，这些大小姐身上，往往只有一件、最多两件起点缀效果的珠宝首饰。 相比之下，尼科尔她们就惹眼得多了。 暂且不说她们的姿色远胜过那些大小姐，她们没有一个像是侍女，而且跟着她们的只有楚天疆一个男人。更重要的是，她们每个人身上，至少都有五件珠宝首饰，而且都是镶嵌了彩钻的首饰！ 最惹眼的，绝对是尼科尔与蕾切尔。 尼科尔胸前挂着那条顶部是一颗心型红钻、点缀了八颗正方形蓝钻的钻石项链，挂在耳垂上的耳环，则各有一颗泪珠形的红钻，左手手腕上是一条镶嵌十颗圆形红钻的手链，右手手腕是一只密密麻麻的镶嵌着数十颗大小形状完全一样无色钻石的黄金手镯，此外，右手无名指上还有一只镶嵌了一颗一百克拉红钻的戒指。她本想把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上，但是遭到楚天疆反对。 与尼科尔相比，蕾切尔的装扮差不多，只是她选择了“蓝色系”。说得简单一点，尼科尔那些首饰上是红钻的全都换成了蓝钻。比如她的那条项链，原本镶在顶端的红钻就被她换成了蓝钻。 玛雅她们要含蓄一点，不过也主要体现在首饰的数量上，而不是首饰的价值上。比如她们五个都只戴了一条手链、或者是一只手镯。伊莎贝拉的头发往左偏，遮住了左脸，所以她只在右耳上带了一只耳环。 可以说，她们身上的任何一件首饰，都足够买下这家大酒店了。 这些首饰，也是在来到莱克伍德之后，她们在闲得无聊的时候弄出来的，而且每一件都不惜工本。 只是，没有人认识她们，也没有人相信她们戴的是货真价实的钻石首饰。 或许，在其他人眼里，她们的首饰都是廉价的冒牌货，那些闪闪发光的彩钻，全都是彩色玻璃。 至于楚天疆，就更没人重视了。 这也没办法，在身高、体形等方面，楚天疆在西方人面前算不上突出，最多只能算得上是及格。相貌上，楚天疆也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只能说很一般，在大多数女性眼里，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 更重要的是，几乎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了这群大小姐的跟班与保镖。 楚天疆也不在意，因为他确实也是尼科尔她们的“跟班”。绝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在照顾尼科尔她们，而不是尼科尔她们在侍候他。此外，在张小刚的教导下，楚天疆知道在公共场合保持低调的重要性。 因为大堂经理已经打了招呼，所以餐厅的侍女直接带楚天疆他们去了订下的包房。 侍女把菜单送来后，楚天疆他们开始漫不经心的点菜。有克拉拉这个老师，楚天疆学到了不少上流社会的礼仪，比如在高级餐厅，特别是第一次去的高级餐厅点菜时，一定要认真翻完菜单，再回过头来翻一遍，即便选出了自己中意的菜肴，也要详细询问一遍，比如菜肴用的原料、烹饪方式、味道口感等，然后耐着性子让侍者或者侍女解答，懂得美食的话最好提一个或者两个问题，再多制作方法提出自己的要求。点完主菜，还要对甜点与酒水饮料等提出要求。 用克拉拉的话来说，在高级餐厅里，点菜花上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是很正常的事情。 除非是经常光顾的餐厅，而且特别喜好某几种菜肴，不然翻开彩蛋后就点菜，而且照着最贵的点，只会被认为是暴发户。 按照克拉拉的说法，点菜实际上一个通过想像来品尝美味的过程。也就是说，在点菜的时候得想像出这道菜肴的口味。只有经常出入高级餐厅，经常吃到美味的人，才具有这样的想像能力。正是如此，在翻开菜单的时候一定得仔细，一定得慢，至少要在翻到每一种主菜的时候停留一会，做出认真思考的样子。如果菜品种类较为丰富，这样一番弄下来至少要花半个小时。 因为时间还早，太阳还没有落山，所以楚天疆也很有耐心。 尼科尔她们表现得更有耐心。在认识克拉拉之前，她们受过专门训练，认识克拉拉之后又学了不少，自然知道如何才能表现得像名门贵胄家的大小姐，而且她们本来就对吃的东西非常挑剔。 楚天疆有的时候想不明白，尼科尔她们在进行了全面改造，身体不再需要从食物中获取营养之后，反而变得更挑嘴了，有的时候甚至比克拉拉还挑剔，或许是她们只能享受食物的美味，而不是获取食物里的营养吧。 花了足足一个小时，八人才点好菜。 一对一服务的侍女更有耐心，因为楚天疆最先点好菜，然后拿出了八根金条。等到蕾切尔最后一个点好菜，楚天疆把金条分给了侍女，算是给她们的小费。一般情况下，顾客在用餐之后才会给小费。 更重要的是，这笔小费太多了。 八根金条，每根都有一盎司，相当于她们在这里一个月的收入了。 楚天疆给小费很大方，不但侍女更加热情周到，还带动了餐厅里的其他人。 上菜的时候，主厨亲自出面，为楚天疆他们详细介绍了每一道菜的烹饪方式，重点说明客人提出的烹饪方法对菜肴口味与营养产生的改变与影响。楚天疆也没吝啬，给了主厨一根两盎司的金条。 点菜是通过想像来品尝美味，那么开吃就是用味蕾来品尝美味了。 显然，楚天疆在这方面的训练还不是很充足。虽然克拉拉教了他很多用餐礼仪，但是楚天疆从来没有认真学习过。以前在猛虎大队，都是有什么吃什么，吃饱为止，根本没人拿吃饭当乐趣。 慢点吃，大家都看着你呢。 感应到尼科尔通过意识发来的信息，楚天疆一愣，才发现，站在门口的侍女，还有附近几个包房里的客人都在偷偷看着他。 仅仅几分钟，楚天疆面前盘子里的那块小羊排已经去掉了一大半。 再看看尼科尔她们，每样都只尝了一点。蕾切尔点的那份烤鹅肝，只切掉一小块，而且切下来部分还在盘子里。 楚天疆这才想到，克拉拉说过，点菜是享受，而点了之后吃不吃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对女士来说，可以点很多菜，但是点了之后未必要吃，更不能吃完。对一些热量很高的美味，一般就是尝一点点，准确的说是尝下味道而已。除了专门以吃为乐的大胖子，男士也不能把点的菜吃完。原因就是，在高级餐厅里，绝对不会按照食用量来点菜，点的菜肴远远超过了食用需求，因此每样只能尝一点。如果每样都吃完，肯定会撑死，按照食用量点菜则会被看成小气鬼。 楚天疆笑了笑，放下了刀叉。 不可否认，这家餐厅的菜肴确实很美味。虽然楚天疆对吃不讲究，但是遇到好吃的都不会放过。那一年，跟吴海渊在利比亚执行完任务，两人在撒哈拉沙漠里困了二十多天。回到基地的之后，两人就敞开肚皮大吃了一顿，在半个小时内消灭掉了一支烤羊、十条法式大面包与一大盆水果沙拉。 侍女的素质很高，见到楚天疆他们品尝了主菜，立即送来了辅菜。 等侍女把菜送上来，楚天疆拿出一根金条，然后叫住了她。“我想问问，晚上哪里比较热闹呢？” “先生，你们想去酒吧，还是夜总会？” “随便吧，人多的地方就行。”楚天疆呵呵一笑，把金条放到侍女手上的盘子里。“我们是第一次来丹佛，对这座城市还不大了解，所以不知道晚上可以去哪里娱乐，也不知道哪些地方比较适合我们。” 侍女看了眼坐在楚天疆身边的尼科尔，说道：“先生，我觉得你们最好留在酒店里。我们这里也有歌舞厅，还有酒吧。” “是吗？” “虽然丹佛的治安比较好，但是夜间出门确实不大方便，而且你们……” “这个我们会考虑，我只想知道。如果我们想喝酒，应该去哪，如果想跳舞，又应该去哪？” 侍女没再罗嗦，给楚天疆介绍了三个去处，一个酒吧、一个舞厅与一个夜总会。 等侍女退开，楚天疆对尼科尔她们问道：“等下去哪？” “肯定不去夜总会，那是你们男人享乐的地方。喝酒嘛，现在还不是时候。”蕾切尔笑了笑，说道，“我们去舞厅吧，而且你要喝酒的话，那里也有。至于我们几个，已经好久没有跳舞了。” “行，就去舞厅，而且我也想学跳舞。” “你要学跳舞？”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克拉拉已经跟我说过很多次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而且以前也没有这个必要。” “那好，我们教你，怎么样？” “我可给不起学费。”“谁要你交学费了，只要你……”“好了，吃饱了，我们就出发吧。”楚天疆知道蕾切尔是个口无遮拦的人，也就没有让她说下去。 第一百六十章 歪打正着（上） 入夜后不久，楚天疆他们来到了侍女介绍的“莉莉丝舞厅”。 为了执行这次任务，楚天疆专门花时间了解了一些与犹太人有关的知识。在希伯来人的神话中，莉莉丝是人类祖先亚当的首任妻子，由上帝直接创造，只是不肯服从于亚当，逃到了红海附近，与邪恶精灵媾合之后生下了很多恶魔。莉莉丝由此成为恶魔之母，也成了黑暗女神之一。 舞厅很大，人很多，几乎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 大多是富裕平民阶层家庭与特权阶层家庭的子女，以及一些刚刚挤身特权阶层、地位并不太高的年轻人。大部分不到二十岁，有的只有十六岁，以女性为主，而且看样子都是没有出嫁的年轻女子。 虽然丹佛的男人更多一些，但是与拉斯维加斯、盐湖城一样，女性占了大多数。 显然，在这种地方，楚天疆很受欢迎。 虽然楚天疆已经三十多岁了，但是彻底能量化的身体，让他看上去只有二十岁，符合很多年轻女子的追求标准。 进入舞厅前，蕾切尔与玛雅走在前面，挡开了那些想要靠近楚天疆的年轻女子。 在给了一根金条做小费之后，楚天疆他们只等了几分钟，舞厅的侍女就安排好了一个矮着舞池、对着中央舞台的包房。 与纽约美人鱼夜总会的舞厅一样，这家舞厅每晚会定时安排舞女表演助兴节目，只是大部分时候是来这里消遣的客人自己消遣娱乐。除了跳舞，还有不少人来这里喝酒，消磨漫长的夜晚。 点了酒水之后，楚天疆就让侍女不要来打扰他们。 尼科尔她们都喜欢跳舞，或者说喜欢热闹的地方，喜欢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喜欢其他人盯着她们看的目光。 这些，楚天疆都能理解。 女儿嘛，都有虚荣心，而且越是漂亮的女人，虚荣心越强。在商队里，虽然大家都知道她们很漂亮，但是知道她们与楚天疆的关系之后，即便是胆大包天的自由雇佣兵也不敢对她们行注目礼。再说了，有克拉拉这个大美女，她们的光彩暗淡了许多。在家里，她们更是普通成员之一，没人会特别留意她们。也正是如此，她们才养成很多坏习惯，比如在家里的时候从来都是素面朝天，从来不注意着装，如果家里没有其他男人，还会穿着内衣、甚至一丝不挂的到处乱跑。 来到舞厅里，几个人全都变了样。 没有克拉拉抢她们的风头，而且一个个精心梳妆打扮了一番，穿着更是火辣，不想成为焦点都很困难。 蕾切尔她们还没离开包房的时候，就引来了很多人的目光，特别是男人的目光。 等到蕾切尔她们离开包房，进入舞池，立即把那些搔首弄肢，刻意吸引男人注意力的年轻女子比了下去。 “你怎么不去？”楚天疆拍了拍靠在他胸口上的尼科尔的肩膀。 “我要去的话，蕾切尔就要骂我了。” “骂你……为什么要骂你？” “你不知道吧？”尼科尔甜甜一笑，说道，“我们几个中，我跳舞最厉害，所以蕾切尔从来不喜欢跟我一起跳舞。” “是吗？”楚天疆有点惊讶。在他眼里，蕾切尔她们的舞技已经非常不错了，特别是玛雅与伊莎贝拉，两人的身体特别灵活，而且更加柔软，舞动起来的时候，给人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当然，楚天疆不会跳舞，也不懂得怎么评价舞技。 “你不相信吗？” “我不是不相信，只是觉得她们都跳得很好。” “那叫跳舞吗？那叫群魔乱舞。”尼科尔呵呵一笑，说道，“会探戈吗？” “不会，说实话，我以前从没跳过舞，也不知道该怎么跳。” “要我教你吗？” “现在？” “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怎么学？” “听话，以你的学习能力，保证一学就会。” 楚天疆笑了笑，闭上了眼睛。随即，他就接收到了尼科尔通过意识发来的信息，不是语言，而是声音信息与一些连续的图像详细。 尼科尔还挺聪明的，竟然想了这个办法！ 几分钟后，一曲舞蹈在尼科尔与楚天疆的思想世界里结束了。楚天疆回忆了一遍，也基本上学会了。 这时候，尼科尔把侍女叫了进来，低声吩咐了一番。 随着一支舞曲结束，外面传来了尼科尔开始通过意识让楚天疆听到的那支舞曲。 “走吧。” “现在？” “害羞吗？” 楚天疆笑了笑，他可不害羞，反正这里除了尼科尔她们，没有人认识他。 这是一支探戈舞曲，旋律的变化很快，因此舞池里的年轻人都退了出去，看样子他们都不会跳这种高雅的舞蹈。 见到尼科尔带着楚天疆出场，蕾切尔她们也退出了舞池，给两人让出了地方。 带着楚天疆进了舞池，尼科尔朝乐师点了点头，让乐师重放这支舞曲。 虽然是第一次跳舞，还是高难度的探戈，但是一边回想开始看到的画面，以及尼科尔不时通过意识的提醒，楚天疆表现出的舞技可以用完美来形容。一曲终了的时候，楚天疆还特意用变魔术的手法，变出了一朵红玫瑰，衔在嘴上。尼科尔也在尽情享受，很自然的用嘴接过了红玫瑰。 舞曲结束，舞厅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而且鼓掌的大多是年轻女子，她们自然是在为楚天疆鼓掌。 楚天疆没有理会其他人，带着尼科尔回了包房。 蕾切尔等人很是惊讶，也立即跟了回来。 “你不会跳舞？” “几分钟前才学会的。” “你说谎，刚学会的人，哪能跳得这么好。”蕾切尔瘪了瘪嘴，对尼科尔说道，“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偷偷练过？” 尼科尔也笑了起来，随即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当尼科尔通过意识，把如何教楚天疆跳舞的方法说出来之后，蕾切尔她们立即就明白了过来。 “不行，你不能厚此薄彼。” “别急。”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一个一个的来，我也想多学一点呢。蕾切尔，你打算教我跳哪种舞？” “斗牛舞，怎么样？” “行。” 几分钟后，蕾切尔就带着楚天疆进入了舞池。 这次，其他人都很自觉的退了出去。楚天疆已经表现了一次，而且蕾切尔开始也表现出了很高的舞技。 斗牛舞偏向于阳刚，与注重激情的探戈有所不同，也更适合蕾切尔。 再次表现出让全场震惊的舞技之后，楚天疆依次给了玛雅她们机会。玛雅选择的是华尔兹、克洛伊选择的是恰恰舞、伊莎贝拉选择的是伦巴舞、米歇尔选择的是桑巴舞、而凯莉选择了牛仔舞。 陪她们每人跳完一支舞，加上学习花的时间，差不多过去了两个小时。 楚天疆觉得出的风头已经够多了，而且掌握了这种高效率的学习办法，今后再学别的也很容易，就没再进入舞池。 这时候，舞厅安排的表演节目也开始了。 与纽约美人鱼夜总会舞厅里的夜间表演一样，也是一支艳舞。只是，让楚天疆大跌眼镜的是，跳艳舞的是一个身材很好的男人！ 这世道，变得也太快了吧。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毕竟现在以女性为主，来舞厅消费的也主要是年轻女人，自然需要满足她们的需求。 “要不要让我教你怎么跳艳舞？” 楚天疆一愣，立即摇了摇头，说道：“蕾切尔，我可不需要靠这个混饭吃。” “我觉得，你要上去跳的话，保证把那个小白脸比下来。” “他又没得罪我，为什么要砸他的饭碗？”楚天疆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再说了，你们想让其他女人虎视眈眈的盯着我？” “那证明你有魅力啊，更证明我们是多么的优秀，对吧？”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任何事情，在蕾切尔嘴里，总能说出一番道理来，而且大多数时候都是歪理。 蕾切尔突然大笑了起来，随即尼科尔她们也笑了起来。 “你们笑什么？” “知道我们开始在想什么吗？”蕾切尔靠到楚天疆耳边，小声说道，“回去了，你跳给我们看，怎么样？” “什么！？”楚天疆立即瞪大了眼睛。 “这样的话，就不会有别的女人对你虎视眈眈了，对吧？” 楚天疆差点气绝。“不行，要跳，也是你们跳。” 蕾切尔又笑了起来，随即连尼科尔她们都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楚天疆知道，她们肯定在用意识交流，而且是一些不能说出来的事情。 这时候，舞厅安排的表演结束。 蕾切尔没再缠着楚天疆，叫上玛雅她们进了舞池，尼科尔仍然没有参与，而且蕾切尔也没有叫上她。 “你们开始在说什么？” 尼科尔笑了笑，说道：“你想知道？” “不说就算了。” “蕾切尔说，回去后，我们一个一个的在你面前跳艳舞，看哪个能勾起你的兴趣。” 楚天疆一愣，忍不住笑了起来。克拉拉说得没错，尼科尔她们闲得无聊，就会做一些折腾人的事情。 “怎么，你不喜欢吗？”“当然喜欢，只不过，现在有事做了。”楚天疆起身后，尼科尔也跟着站了起来。舞池里，麻烦终于找上了蕾切尔她们。 第一百六十章 歪打正着（中） 楚天疆一脚把那个看上去像是在趁乱揩油，实际则是趁机偷窃的家伙一脚踢飞时，伊莎贝拉已经蜷缩到地面上，装成一副受惊害怕的样子，玛雅几个也显得很害怕，蕾切尔与尼科尔则赶紧护住伊莎贝拉。 朝尼科尔与蕾切尔点了点头，楚天疆朝那个撞到中央舞台的边缘上，痛得躺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年轻男子走了过去。 陡生剧变，乐师立即关闭了音乐，舞厅里的人都盯着楚天疆他们。 “把东西交出来，我就饶了你。” “什……什么东西……”那个家伙还在装傻。 “不见棺材不掉泪！”楚天疆一脚踩到那个家伙的左脚脚踝上。 “啊——”年轻男子惨叫起来，顺势弯下腰。 虽然这个动作很自然，但是楚天疆看得更清楚，那家伙在弯腰的时候把捏在手里的钻石耳坠塞到嘴里，吞了下去。 “怎么回事？” 人群分开，一名穿着保安制服的壮汉，带着几名同样穿着制服的男人赶了过来。 “他……他打我……” “先生，这里……” “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楚天疆冷冷一笑，说道，“这家伙，碰了我的女人，也就算了。毕竟大家都是来娱乐消遣的，而且跳舞的时候难免会有肢体接触。可惜的是，这家伙竟然胆敢偷窃。” “偷窃？”保安队长也是一愣。 “我没有偷窃，他血口喷人，他故意这么说的。我只是挨了那个小娘们几下，他就冲过来打我。” 保安队长又是一愣，对楚天疆说道：“他偷什么了？” “一只耳环，而且是一只足够把这家舞厅买下来的耳环。” “什么？”保安队长有点惊讶，“先生，你可不能乱说话。” “你觉得我是在乱说话？”楚天疆朝尼科尔招了招手，等尼科尔走过来，才说道，“她们身上的每一件首饰都价值连城，任何一件首饰，别说一家这样的舞厅，就算是一百家都能买下来。” “这……”看清楚尼科尔脖子上的项链，保安有点吃不准了。虽然他没有认出那是红钻与蓝钻，但是就算是红宝石与蓝宝石，也是价值不菲。再说了，楚天疆他们的酒水消费就有一百多盎司黄金，而且还用金条给小费，显然不是没钱的人。如果那个年轻男子真的偷了某件首饰，那就不是小事了。 “事情发生在这里，你们也有责任。” “把他架起来，搜他身上。” “不在他身上。” “这……” “在他肚皮里面。” 保安队长一愣，说道：“先生，就算是他偷了你的东西……” “不是我的，是我的女人的东西。” “好吧，就算如此，我也不能剖开他的肚皮吧？” “这很简单。”楚天疆笑了笑，掏出了一根十盎司的金条，交到了保安队长手上。“如果我证明了是他偷的，这就是给你的小费。如果我不能证明是他偷的，这根金条就算是给他的医疗费，怎么样？” “怎么证明？你不能在这里杀他，我们不……” “我不会杀他。” 保安队长咬了咬牙，那根金条太重了。“行，你就证明吧，但是不要弄出人命，也最好不要弄出血来。” 楚天疆笑了笑，把尼科尔与蕾切尔都叫了过来，然后让她们架住了那名年轻男子。 “不……不要……我没偷，我是清白的，我没……” “闭嘴！”保安队长给了那家伙一巴掌。“反正死不了，如果你没偷，这根金条就是你的医疗费，怕什么？” “不……不要……” 楚天疆挽起衣袖，做出了很卖力的样子，随即一拳头打在了那家伙的腹部。 这一拳，楚天疆没有用多少力气，可是那家伙只是个普通人。被打中的时候，那家伙还死死咬住牙关，强忍住腹部的剧痛。只是，痛楚达到某种程度就忍不住了。等那家伙突然张开嘴，钻石耳环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保安队长一愣，立即伏身拣起了耳环。 “现在，金条是你的了。”楚天疆朝尼科尔与蕾切尔点了点头，让她们放开那名年轻男子，然后从保安队长手里接过了耳环。“这次，我就不跟你们计较。如果有下次，舞厅肯定脱不了干系。” “这是当然，而且绝对没有下次，肯定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拿了这么大一笔小费，保安队长也很是客气。 “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他？” “交给治安部门，偷盗是重罪。” “多重的罪？” “偷盗贵重物品是死罪。” “死罪！？”楚天疆愣了一下，说道，“这么说，我们也要去治安部门？” “对，要去录口供，还要鉴定偷盗物品的价值。” “这么麻烦？”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我可不想为了这么件事耽搁一个晚上，没有别的办法了？” “你不报案的话，就没事了。” “行，让他滚吧。”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他也吃了苦头，算是有了教训，不过下次恐怕就不会碰到我这样的好心人了。” “先生，你不打算报案？” “你认为，我喜欢惹上麻烦吗？” 保安队长点了点头，也没再多问，让两名保安架起那名年轻男子，把他拖出舞厅，丢到了外面的大街上。 随后，楚天疆他们也回到了包房。 “就这么完了？”蕾切尔显然对楚天疆的处理方式不大满意。 “你还想怎么样？”楚天疆用一杯白酒清洗了钻石耳环，然后收了起来。“这东西就别戴了，我另外帮你弄一副耳环。” 伊莎贝拉点了点头，她也不想要那只耳环，因为她最爱干净。 “就算你教训了他，他也未必能改掉吃屎的本性。”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放心好了，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中的一个。难道你们没有注意到吗？” 说这话的时候，楚天疆还特意看了眼外面那几个在暗中留意他们的男女。 蕾切尔这才笑了起来，说道：“当然注意到了，而且早就注意到了，我是害怕你没有注意到。”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给他们一点时间纠集人手，我们好把事情闹大。好了，谁愿意第一个跟我跳舞？” “又教你跳舞？” “当然，不然怎么打发时间？”楚天疆抓住蕾切尔的手，说道，“这一轮，就从你这里开始吧。” 蕾切尔当然没有拒绝，而且选择的仍然是斗牛舞。 接下来，楚天疆又与其他六人各跳了一支舞，随后还通过意识交流，让尼科尔她们教了他一些基本的舞蹈知识。 大约两个小时后，注意到那几个男女中，只有一个很文静的女子还在舞厅里，其余的都已离开舞厅，楚天疆才叫来侍女结账，然后带着尼科尔她们离开舞厅，朝位于两个街口外的停车场走去。 还没到停车场，那伙人就跟了上来。 大约有三十个人，男人不到十个，而且全都持有棍棒等器械，其余的全是女人，而且都是很年轻的女人。 用棍棒就像抢劫！？ 看到蕾切尔准备掏枪，楚天疆赶紧通过意识，让她们不要出手。 虽然这些劫匪很讨厌，但是他们与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一样，也是为了生存下去而不择手段。 再说了，他们根本没有枪，至少没有长枪，何必要他们的性命呢？ 走到停车场门口，楚天疆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按照他的吩咐，尼科尔她们都进了停车场。 “跟了这么远，也累了吧？”楚天疆等到那伙人走近，才说道，“说吧，想干什么？” “识趣的，留下一样东西，我就放你们走，不然，你们一个也别想溜走，你保护的那些小娘们，全都会变成奴隶。” “是吗？”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对那个身材最高大，开始说话的家伙说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你就得死。” “我不会杀你们，而且给你们一次机会。马上从我眼前消失，不然我保证，你们会跟之前那个家伙一样。” “放屁，兄弟们，上！” 八个男子围了上来，只是打斗刚刚开始就结束了。不到十秒钟，他们全都倒在地上，而且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 显然，那二十来名年轻女子都没想到楚天疆这么厉害，一下也没反应过来。 猛的回过神来后，一名胆子大点的年轻女子试图拣起同伴丢在地上的棍棒。 楚天疆朝她晃了晃手指头。“千万不要这么做，不然就算你是女人，我也照打不误。” 那名年轻女子犹豫了，站在棍棒旁边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时候，街头传来了警笛声，还有警灯闪烁发出的光芒。 “今天，我就饶过你们。下次再让我遇到，就不是断手断脚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丢下这句话，楚天疆进了停车场。 等到他驾车出来时，那些男女已经溜掉了，而一辆巡逻车正在快速驶近。 “尼科尔，看到他们了吗？” “看得很清楚。” “去跟着他们，我们等下就过来。”尼科尔点了点头，立即进入隐身状态，然后从车窗钻了出去。楚天疆驾车在市区里转了几圈，确认已经摆脱了巡逻的治安人员之后，这才驾车去了尼科尔所在的地方。 第一百六十章 歪打正着（下） “记住，不要滥杀无辜，除非万不得已，不然不要杀人。”楚天疆将放在越野车后备箱暗格里的卡宾枪组装好，按装上消声器之后，逐一分给了尼科尔她们。“他们不像是我们要找的人，所以在搞清楚情况之前，不能随意杀人。如果他们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再把他们杀光也不迟。” 这伙人，藏在市区南郊的一座废弃工厂里面。 大灾难之前，这里应该是一座贵重金属冶炼厂，厂区内有数十座厂房与仓库，有一个面积很大的选矿场与停车场，还有一条连接到丹佛火车站的铁路。就楚天疆所知，丹佛在大灾难之前最主要的产业就是采矿与贵重金属冶炼。在丹佛附近，不但有美国最大的金矿，还有美国最大的稀土矿，因此丹佛有很多贵重金属冶炼厂，并且因此拥有联邦储备银行在西部地区的分行。 进入厂区后，楚天疆他们顺利打昏了几名负责警戒的劫匪。 大部分劫匪都在一座亮着灯光的仓库内。 仓库里摆满了上下铺的双人床，人数不少，大概有数百人，而且大多已经入睡，只有少数还在走动，或者坐在凳子上。 楚天疆让克洛伊与伊莎贝拉去了后门，米歇尔与凯莉去了侧门，他则带着尼科尔、蕾切尔与玛雅从正门进入。 踢开卷帘门上的小门，冲进仓库之后，楚天疆一下就呆住了。 紧接着，克洛伊与米歇尔她们也冲进了仓库。 不要开枪！楚天疆立即通过意识，警告了尼科尔她们。 仓库里，坐着的是在舞厅停车场外面被楚天疆打伤的那几个男子，正在奔走的是几名中年妇女，睡着了的是一些少年，有的还是只有几岁的孩子，那些被楚天疆吓跑了的女子正在照顾这些少年。 这是怎么回事？尼科尔与蕾切尔同时通过意识询问了楚天疆。 我怎么知道？楚天疆也很是头大。 “你们是什么人 ？”见到全副武装的楚天疆等人，一名中年妇女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帕梅拉，他……他就是打伤詹姆与盖比他们那个人！”那个在停车场外面试图拣起棍棒对付楚天疆的少女跑了过来。 “你……你想干什么？”中年妇女很是惊讶。 “不要伤害他们！”那个试图偷走伊莎贝拉耳环的年轻男子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他们是无辜的，特别是那些孩子。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怎么对付我都可以，现在就杀了他，不要伤害他们。”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放下了卡宾枪，然后朝站在克洛伊与米歇尔她们点了点头，让她们也放低枪口。 “还有我们，是我们在找麻烦，不要伤害其他人。”那个在停车场外首先惹事的年轻男子也走了过来。 “你们不是我要找的人。”楚天疆转过身来，同时通过意识，让尼科尔她们撤离。 “等等！”中年妇女叫住了楚天疆，也走近了几步。“你们是什么人 ？” “我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你，而且你们确实不是我要找的人，所以不用害怕，就当我们没有来过吧。” “你能当自己没有来过这里吗？” 听到这话，楚天疆停下脚步，闭上了眼睛。 尼科尔她们都知道，楚天疆为什么要停下脚步。进入仓库之后，不但楚天疆一眼就看了出来，尼科尔她们也一眼就看了出来，那些躺在床上的少年与儿童，大多患有绝症，或者是很难治好的重病，有的已经奄奄一息，有的即便治好了也会留下终生残疾，更多的已经残废了。 这里不是劫匪的藏身地点，更像是残疾儿童收容中心。 “也许，詹姆做了一些错事，而且伤害到了你们，盖比也很冲动，但是我想你已经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中年妇女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想请你们喝杯咖啡。” 老公！尼科尔轻轻拽了下楚天疆的衣角，意思是留下来。 跑了一个晚上，我也渴了。蕾切尔也通过意识告诉楚天疆，即便留下来看看，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转过了身来，对中年妇女说道：“我姓楚，她们是我的手下。” “我叫帕梅拉。走吧，去我的小屋，我给你们煮一壶咖啡。”中年妇女笑了笑，吩咐那几个年轻人留下，才带着楚天疆他们离开。 帕梅拉的小屋就在仓库旁边，是一座供看守仓库的警卫住的小屋子。 房间很窄，也只有四张凳子，所以楚天疆、尼科尔与蕾切尔坐了下来，玛雅她们则站在楚天疆身后。 “你们不是丹佛人，对吧？”帕梅拉拿出了一只煮咖啡的玻璃壶，很熟练的装上咖啡粉与清水，然后放到了煤油炉上。 “对，第一次来丹佛，碰巧就遇到了你的那些孩子。” “我的孩子？”中年妇女一愣，随即笑了笑，说道，“我还不到三十五岁呢，哪有那么大的孩子？詹姆、盖比、简、还有其他那些年轻人，以前都是我的邻居，大灾难之后就跟着我了。” “床上那些少年呢？” “有一些也是我的邻居，更多的是这几个月里陆续收养的。他们要么已经残废，要么以后会残废，要么患了绝症。” “为什么要收留他们？” “总得有人收留他们，难道让他们死去？” “问题是，看样子，你们过得也很艰难。” “是啊，我们过得非常艰难。”中年妇女走了过来，说道，“问题是，即便所有人都丧失了人性，也不等于我们必须随波逐流，更不等于我们也应该丧失人性。我始终相信，这个世界上仍然有好人。” “是吗？” “你，还有你的这些手下，都是好人。” 楚天疆一愣，立即说道：“也许，你看错了。如果不是那些孩子，你们现在已经是躺在地上的尸体了。” “这正好说明你们是好人。” “为什么？” “如果是坏人，会因为那些孩子而放过我们吗？我见过的坏人，不但不会因为有孩子在场而不杀人，反而会把孩子一起杀了。”这时候，水烧开了，帕梅拉去倒了八杯咖啡，放到盘子里端了过来。“这些咖啡还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已经存放了好几个月，不知道还能不能喝。” 接过杯子，楚天疆回头看了眼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明白楚天疆的意思，耸了耸肩膀，表示无所谓。 “帕梅拉，把这个手下吧。”楚天疆把伊莎贝拉的那只耳环取了出来。“这是一只钻石耳环，足够让你们生活好几年了。” “钻石耳环？” “是一颗红钻，至于值多少钱，我也不清楚，反正很昂贵。” “这……” “或许，你可以去买一些药物，治好一部分孩子的疾病。” 帕梅拉仔细看了一眼，又把耳环还给了楚天疆。 “怎么？” “这东西，我不能要。”帕梅拉的态度很坚决。“我知道你是好人，但是你不知道，这东西不但帮不了我们，只会害死我们。” “为什么？” “如果这只耳环真像你说的那么贵重，你觉得我能拿它去购买粮食与药物吗？” “这……” “我们需要的是粮食与药物，如果能有干净的衣服，包裹伤口的绷带就更好了，如果有抗生素，那就最好不过了。”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即便是抗生素对他来说也不是很昂贵，可是他不可能把这些东西带在身边。 “仓库后面，有一片墓地。这几个月里，我已经亲手埋葬掉了上千个孩子，几乎每天都有十个以上的孩子死去。”帕梅拉突然哭了起来。“我……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我也不知道这些孩子还能坚持多久。” 这下，不但楚天疆动了感情，连尼科尔她们也动了感情。 楚天疆压了压手，让尼科尔她们不要说话。“帕梅拉，知道莱克伍德吗？” 帕梅拉点了点头，抹掉了泪水。 “有办法带他们去莱克伍德吗？” “你住在莱克伍德？” “暂时住在那里，而且我的其他手下也在莱克伍德。” “你认识野玫瑰？” “算是认识吧。你也听说过野玫瑰？” “她只收留妇女与儿童，不收留成年男人，不然我早就带着这些孩子去莱克伍德了。” 楚天疆一愣，说道：“我不是让你去投靠她，而是去找我的手下。我们几个还要在丹佛呆几天，暂时不会回莱克伍德，而我的其他手下都是莱克伍德。到了莱克伍德，去玫瑰军团找一个叫塔马拉的人，告诉她，你要见楚天疆的人，她会带你去找一个叫安德烈的人，然后他会收留他们。” “这……” “放心吧，安德烈是我的手下，只要告诉他，是楚天疆叫你们去找他的，他就会把你们安顿好。需要任何东西，你都可以找他，让他帮你购买。我们在找一个神秘人，不然就送你们去莱克伍德了。”“你们在找‘不死之人’？”楚天疆猛的一惊，尼科尔她们也立即把目光转向了帕梅拉。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死之人（上） 大灾难前，帕梅拉是全职家庭主妇，她的丈夫在这座工厂上班。 帕梅拉没有生育能力，而她与她的丈夫都很喜欢孩子，经常帮助邻居照顾孩子，也经常邀请邻居的孩子到自己家里做客。在他们住的那个片区，帕梅拉夫妇很受欢迎，特别受孩子喜欢。 在大灾难中，帕梅拉的住房倒塌了，跟丈夫住进了工厂。当时，有很多工人都住到了工厂里。主要就是，工厂的厂房更加牢固，而且有足够多的空地搭建帐篷。后来，随着坏消息越来越多，特别是与地外文明入侵有关的消息在民众中迅速传播，越来越多的人来到工厂。紧接着，DNA病毒扩散，男人全都变异，女人则成了受害者。帕梅拉的丈夫在感染后没有立即变异，把她、还有工友的妻女与邻居家的女性全部藏在了现在安置孤儿的那间仓库里面。 依靠提前囤积的食物与收集的雨水与雪水，帕梅拉她们熬过了最艰难的四十多天。入侵者撤离之后，帕梅拉回到家里，搜集一些生活物资，遇到了詹姆与盖比等几个年轻男子。詹姆他们在附近的一座矿山上工作，DNA病毒扩散时，他们正好在一座深达数千米的矿井里面。等他们来到地面上，就被入侵者俘获，所以没有感染病毒，也就没有被入侵者消灭掉。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幸存者中的大多数成年女性，不是死了，就是悄悄离开了，或者是在某个夜晚突然失踪了。 坚持下来的，只有帕梅拉等少数几个。 在变卖掉所有珠宝首饰之后，帕梅拉他们用遇难者埋藏起来的珠宝过了一阵子，随后不得不靠詹姆他们出去偷窃维生。 楚天疆他们到来的时候，剩下的食物只够三天，除了燃油与煤炭，其他生活物资几乎全部用光了。 在知道詹姆偷了楚天疆的东西，而楚天疆在找上门来之后，却没有杀他们，反而在见到满屋子的孩子之后转身就走，还说找错人了，帕梅拉相信楚天疆不是怀人，也就希望从他这里得到一些帮助。 了解清楚情况，楚天疆把话题拉了回来。“你说的‘不死之人’是谁？” “你们不是丹佛人，不知道也很正常。其实，很多在这三个月才来到丹佛的人，也没有听说过。” “这么说，他死了？” “不，他是‘不死之人’，怎么会死呢？” “这……” “他肯定没有死，只是三个月前，关于他的传闻在一夜之间突然消失了，之后再没有人在公共场合谈论与他有关的事情。当然，谁那么不识趣，仍然在谈论、或者打听与他有关的传闻，都没有能够活着离开丹佛。”帕梅拉勉强笑了笑，说道，“所以就算你到了丹佛，也肯定不会听到与他有关的传闻。” “如果不方便的话，你可以不说。” “你肯救我们，你认为我会害怕把这些事情告诉你？” 楚天疆笑了笑，朝站在门口的米歇尔与凯莉递了个眼神，让她们到外面去守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其实，我也没有见过他，而见过他的人，恐怕你也见不到。” “为什么？” “要我说简单一点，还是详细一点？” “越详细越好。” 帕梅拉点了点头，说道：“入侵者撤离之后不久，不死之人的传闻就出现了。虽然与他有关的传闻五花八门，各种说法都有，但是这些传闻有一个共同点，即他不但不会死，而试图杀死他的人都会死。有一个传闻是，曾经有人试图刺杀他，而且在极近的距离上，朝他的脑袋连开六枪，亲眼看到他的脑袋被子弹打中，他却没有死，而刺杀他的那个家伙，不久后就死在家里了。还有一个传闻，他的一个女仆试图毒死他，在他喝的水里下了毒药，可是他不但没死，那个女仆在当晚就毒发身亡。此外，他还能救活一些将死之人。流传得最广的传闻就是，那些拉比都是他救活的。” “他是大拉比？” 帕梅拉勉强笑了笑，说道：“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大拉比，可是没有人可以证明，因为见过他的人，绝对不会说出他的真实相貌。此外，大拉比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所以没有人知道是否真的有大拉比这个人。” “这……” “当然，与他有关的传闻还有很多，比如……” “等等。”楚天疆压了压手，说道，“你开始说，与他有关的传闻都是在入侵者撤离之后才出现的？” “对。” “你能肯定？”“我试图找他救治几个患了绝症的孩子，可惜的是，那些孩子没有那么好的命。”这下，楚天疆断定，“不死之人”肯定与能量源有关，而且很有可能是能量人，绝对不是同样拥有超能力的X战士或者变异人。 “你们在寻找不死之人 ？” “不，我也是首次听说。”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当然，这家伙让我很好奇，所以我就多问了几句。” “你寻找的人是不是与犹太人集团有关？” “算是吧。” “你打算对付犹太人集团，还是要刺杀某个拉比？” “这……”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马上放弃这个念头。” “为什么？” “我开始说过，那六个拉比都是不死之人救活的，传闻他们也有不死之身，没有人杀得了他们。即便你的目的不是刺杀他们，而是对付犹太人集团，只要你杀不了他们，就无法对付犹太人集团。” “他们也成了不死之人 ？” 帕梅拉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只是与他们有关的传闻很多，而且大多与刺杀他们的事情有关。反正，有很多人试图刺杀他们，都没能成功。听说，那几个被消灭掉的小型割据势力都请了很厉害的刺客去对付他们，结果不但没能成功，还没有一名刺客活着离开丹佛。” 楚天疆一愣，帕梅拉显然把他当成了刺客。 “此外，还有传闻，他们已经不是人了。” “不是人，能是什么？” “超人，有超能力的人。” “是吗？” “显然，你不但不是丹佛人，还一点都不了解丹佛。”帕梅拉叹了口气，说道，“你们真的不应该来丹佛。” “这是我们的事，对吧？” 帕梅拉叹了口气，说道：“六位拉比与传闻中的大拉比，组成了犹太人集团的最高统治集团，所有的事情都由这七个人掌握。大拉比有劝过问任何事情，能直接调动集团内的一切资源。六位拉比分别掌握军团、治安部队、商会、营业会所、税收与情报机构，而且他们都拥有常人所没有的超能力。每周的星期一到星期六，六位拉比会分别主持会议，并且为通过他们向上帝赎罪的平民解除疑难杂症，或者是主持针对罪犯的刑罚，而大拉比会在周日听取所有人的祷告。不管你是否相信，我是亲眼所见。有一次，一伙人试图刺杀拉比，在他接见平民的地方安装了数百公斤炸药。爆炸杀死了周围数百米范围内的所有人，处于爆炸中心的拉比却毫发无损。还有一次，一伙刺客埋伏在一位拉比必经之路上，用机关枪扫射，把拉比乘坐的轿车打成了马蜂窝，结果那名拉比依然是毫发无损，身上甚至没有一点血迹。他们都有不死之身！”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死之人。那些刺客没能杀死拉比，也许只是方法不对。” “可是……” “好了，我们也该告辞了。”楚天疆站了起来，说道，“最后一个问题。犹太人集团是不是在不死之人出现之后才发展壮大的？” 帕梅拉一愣，说道：“确实如此，而且在不死之人出现之前，丹佛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统治者。” “这么说，不死之人不是大拉比，就肯定控制着大拉比。” “楚先生，我建议你，无论如何都不要去做傻事。你是好人，她们也是好事，以你们的本事，到哪都不会活不下去。”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可是……”帕梅拉显得有点犹豫。 楚天疆知道帕梅拉在想什么。“这样吧，你去莱克伍德，告诉安德烈需要什么，他会帮你购买，然后派人送过来。” “楚先生，我……”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而且我也不想连累你们，对吧？”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而且你给我们提供了这么多情报，就算是用来交换这些情报吧。还有什么需求，随时可以去莱克伍德找我，或者我的手下。” 帕梅拉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离开厂区，上了车，楚天疆才长出口气。 “我们现在去找那些拉比？” “急什么，回酒店再说。”楚天疆笑了笑，对性急的蕾切尔说道，“你们开始不是说好要给我跳艳舞吗？” 蕾切尔一愣，立即恶狠狠的瞪了眼尼科尔。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今天太晚了，都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不行，让尼科尔跳艳舞。” “我才不跳。”“你必须跳，谁让你管不住嘴巴。”……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死之人（中） 快天亮的时候，尼科尔她们才睡着。 虽然嘴上不承认，但是楚天疆心里明白，蕾切尔的舞技绝对不比尼科尔差，特别是在某些方面。主要是，蕾切尔更放得开，没有丝毫扭捏，动作神色配合得非常到位。别说是普通男人，就算是楚天疆，反应也非常强烈。当然，尼科尔她们的舞技也非常不错，比舞厅请的舞女高出了几个档次。这也没必要感到奇怪，她们以前是“花蝴蝶”，受过专门训练，挑逗男人很有一手。 玩够了，尼科尔她们才呼呼睡去。 楚天疆没有睡，帕梅拉说的那些事情，让他想到了很多问题。 最关键的就是，如果大拉比与六个拉比都是能量人，而且在丹佛，那么楚天疆早就应该感应到他们了。楚天疆至今没有感应到他们，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拥有的是一种楚天疆还没有遇到过的能量体，二是他们找到了一种能够屏蔽掉能量体、不让其他能量人觉察到的办法。 到底哪一种可能性更大？ 楚天疆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原因很简单，罗晋勇利用他从艾瑞克那里获得的第三种能量体制造出了感应设备，然后确定第三个能量源在丹佛附近，所以张小刚才让楚天疆首先去丹佛。也就是说，如果丹佛有能量人，应该是与艾瑞克一样的能量人，楚天疆早就应该感应到了。 如果这帮家伙真的找出了屏蔽能量体的办法，麻烦就大了。 正想着这个问题，楚天疆突然猛的一惊，置于胸口里的那个感应球体发出了信号，一个能量人正在迅速逼近。 随即，尼科尔她们都被惊醒了。 别慌，装着睡觉。你们能感应到那个家伙，表明他无法觉察到我们。楚天疆躺到了尼科尔身边，拉过被子盖在了她身上。 那家伙为什么直接冲我们而来？尼科尔很是怀疑。 也许是为了别的目的。他快到了，装着睡觉吧。楚天疆侧过身来，又替蕾切尔盖上了被子。 随后，玛雅她们自己动手盖好了被子。 短短几分钟后，那个家伙就来到了，而且是从外墙上爬上来的，还处于隐身状态，并且从玻璃幕墙的换气窗钻了进来。虽然闭着眼睛，而且看不到那家伙，但是楚天疆能够清楚感觉到他。这家伙身上，正是艾瑞克那种能量体，只是数量非常少，连安德烈兄弟都比不上。更重要的是，这家伙本身就是变异人，只不过不是在俄罗斯遇到的那种变异人，更像是X战士的变异人。楚天疆约莫估计一下，这家伙身上的能量体最多只有十几毫升，呈薄薄的一层覆盖在身体上，因此具备了隐身能力。显然，这家伙控制能量体的能力非常强，因为安德烈兄弟拥有的能量体比他多的多，却无法实现隐身功能。此外，这家伙身体非常柔软，因为他能从狭小的换气窗钻进来。 那家伙，先在外面的客厅里逛了一圈，然后去了另外三间卧室，最后才来到楚天疆所在的主卧室。 只是，他没管躺在床上的楚天疆与尼科尔她们，而是开始翻箱倒柜。 动作很迅速，但是没有发出半点响声，连脚步声都没有。当然，这家伙肯定什么都没有穿。他身上那点能量体，能够裹住身体就很不错了，也就无法像尼科尔她们那样，在穿上衣服的情况下实现隐身。 当然，因为能量体很少，又覆盖在身体外，所以密度非常低。他在找什么？楚天疆很是疑惑。这个家伙是X战士，而且有可能是全能型X战士，还有能量体，在哪里不能混饭吃，还要入室盗窃？ 翻遍了衣柜与抽屉，还翻找了楚天疆他们带来的背包，这家伙才走到床边。 显然，他在观察楚天疆他们。 尼科尔，转过身，让他看清楚你的脖子与手。楚天疆通过意识告诉尼科尔。 为什么？尼科尔有点想不明白。 照我说的话做，还有蕾切尔，你们也一样，装着睡熟了翻身，把平时佩带珠宝首饰的地方露出来。楚天疆暗自一笑，又通过意识说道。把戴在身上的首饰都藏好，不要让那家伙看到。 按照楚天疆的吩咐，尼科尔她们都翻了身，尼科尔还顺势抱住了楚天疆。 那家伙围着床走了一圈，大概是仔细观察了尼科尔她们，才转身离开。 别动，等他出去再说！楚天疆感应到，尼科尔与蕾切尔都有点心急。 来到客厅里，那家伙又翻找了一遍，才从换气窗钻了出去。 “你们都留在这里。”楚天疆首先爬起来。“别说废话，听我的吩咐。如果等下有人来找我们，凯莉就装扮成我的模样，跟尼科尔与蕾切尔出面应付，玛雅你们在房间里睡觉，等我回来。” “会有人来找我们？” “已防万一。别忘了，这里是丹佛，酒店的人都是犹太人集团的爪牙，他们随时有可能以各种借口来找我们。” “可是……” “好了，别罗嗦。表现得好的话，今晚我跳舞给你们看，怎么样？” 尼科尔一愣，蕾切尔赶紧说道：“行，保证表现好，不过你得说话算数。”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好吧，你要快去快回。凯莉能装扮成你，但是未必骗得了所有人。” 楚天疆在尼科尔与蕾切尔的脸上各亲了一口，把凯莉叫过来叮嘱一番，又安抚了玛雅她们，才穿上衣服，以隐身状态从换气窗钻了出去。 短短几分钟，那家伙已经离开市区，在十多公里之外了。 只是，这个速度绝对不算快。 按照楚天疆的估计，那家伙的超能力更多的来自于改变之后的基因，能量体的主要作用是让他能够隐身。 片刻后，楚天疆就最上了那家伙。 又跑了十多公里，楚天疆才跟着那家伙来到了丹佛东南大约三十公里处，一个叫恩格尔伍德的小镇。 穿过小镇，那家伙进了一座很大的庄园。 看到停在庄园里的车辆，来去匆忙的侍女，以及那些神色焦虑、看上去像是商队总事与总务的人，楚天疆暗自一惊。 难道，这里是丹佛商会会长的住处？ 通过斯图尔特的介绍，还有帕梅拉说的那些事情，楚天疆已经知道，丹佛商会会长实际上就是六个拉比中的一个，而且是最有权势的一个。更重要的是，这个拉比是个女人，叫莫尼卡。 那家伙，直接进了一栋存放草料的仓库。 楚天疆小心翼翼的跟了进去。 仓库里有一块地板可以掀起来，下面是一条地道。在那家伙盖上地板之前，楚天疆以追快的速度溜了进去。 地道很长，也很狭窄。 楚天疆大概估计了一下，地道通到了庄园别墅的正下方，因此别墅下面肯定有一间秘密地下室。 进入地下室，楚天疆一看到那个娘们，立即断定她就是莫尼卡。 “梅维斯，怎么样？” “拉比，我失败了。” “失败？”莫尼卡转过身来。楚天疆站在一旁，早就看清了她的面容。仅仅从容貌与身材来看，莫尼卡最多只有二十岁，可是她的声音有点沙哑，或者说是苍老，神色也不像是二十岁的女人。此外，帕梅拉说过，六个拉比在入侵者撤离之前是将死之人，因此莫尼卡的年龄绝对不止二十岁，也许翻倍都不止。此外，莫尼卡是变异人，而且肯定是全能型X战士。 虽然楚天疆没有仔细观察，也不敢冒险仔细观察，但是可以肯定，莫尼卡与娜塔莎非常相似。 事实上，即便在相貌上，莫尼卡都很像梅兰妮与娜塔莎。 “我没有找到你要的东西。” “她们身上呢？” “也没有，我仔细观察过了。” “这么说，被他们藏起来了？” “我搜了整个总统套房。” “其他套房呢？” “这……” “当然，他们不会把那么贵重的物品放在别的套房里，也许藏在了一个你无法找到与接触到的地方。” “拉比，我再回去……” “没必要了。”莫尼卡伸出手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楚天疆大吃一惊。 莫尼卡收回了那个叫梅维斯的男子身上的能量体！ 更让楚天疆感到惊奇的是，能量体到了莫尼卡身上之后，立即就消失了，即让楚天疆感应不到了！ 怎么回事！？ 只是，楚天疆没有时间思考。 梅维斯从进来的地道离开了地下室，而莫尼卡看样子一时半会不会离开。楚天疆没有留下来，他可不想被困在这里。 只是，为什么感觉不到莫尼卡身上的能量体？ 楚天疆很是疑惑。 显然，莫尼卡有一种能够屏蔽能量体的办法，让其他人觉察不到她身上的能量体，不然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楚天疆有点头大，因为他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感应不到能量体，无法知道谁是能量人，也就无法找到能量源。 怎么办？回到酒店的时候，楚天疆还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就遇到了一件更麻烦的事情。确实有人来找他们！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死之人（下） 来找楚天疆的，除了酒店的大堂经理，还有一名中年男子，看样子像是一名商人，只不过并非斯图尔特那样的商人。 “两位，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收到楚天疆用意识发来的信息后，装扮成楚天疆的凯莉站起身来，像模像样的对两位客人道了歉，然后吩咐尼科尔与蕾切尔陪着客人，然后去了主卧洗手间。 楚天疆跟着凯莉进了住卧室。 “那家伙是谁？”楚天疆把凯莉带进了洗手间。 “一家拍卖行的经理，叫沃伦。”凯莉变回本来面貌，然后开始脱衣服。 “拍卖行？” 凯莉点了点头，说道：“他刚刚到，好像是看中了我们几个身上的首饰，询问我们有没有兴趣去拍卖行。” “你答应了？” “没有，还没来得及答应，而且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你呢？” “我？当然有兴趣了，而且尼科尔与蕾切尔也很有兴趣。玛雅她们一直躲在卧室的门后面偷听，大概也很有兴趣吧。” 楚天疆笑了笑，在凯莉脸上亲了一下。“好了，你就呆在这里，暂时不要出去。” 凯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穿好衣服之后，楚天疆摁下了马桶的冲水开关。等到水声消散，才走出洗手间，去了外面的客厅。 那个叫沃伦的家伙一直盯着尼科尔与蕾切尔，只是目光没落在她们脸上与胸口上，而是在她们手上。平常，尼科尔她们只把戴在右手上的钻石戒指显露出来，其他首饰都被能量体隐藏了起来。 尼科尔的那枚戒指上是一颗长椭圆形红钻，几乎与她右手中指第三指骨一样长。蕾切尔的那枚戒指上则是一颗长菱形蓝钻，长四厘米，宽一点五厘米，中央凸出，四个面打磨得非常光滑。这两颗钻石的都在一百克拉左右，虽然做了打磨加工，没有保持原样，但是依然价值连城。 显然，沃伦肯定是一名资深珠宝鉴定家，一眼就看出那不是宝石，而是拥有宝石光泽度的钻石。红钻与蓝钻本来就非常罕见，达到宝石光泽度的就是稀世珍宝，个头这么大的更是无价之宝了。 “楚先生！”沃伦的目光转到了楚天疆身上。 “听说……听你开始说，贵行经常举行拍卖会。”楚天疆走过去，坐到尼科尔与蕾切尔两人中间。“可惜的是，我现在不缺钱，反而是想花掉一笔钱，所以对卖珠宝没兴趣，只对买珠宝有兴趣。” “我来拜会的意思，正是邀请楚先生，以及诸位小姐参加今晚的珠宝拍卖大会。” “是吗？” 沃伦拿出一张邀请函，递到了楚天疆手上。“今天晚上，我们将拍卖好几件珍品，丹佛的各界名流都会前来，还会有两位拉比前来捧场。楚先生来自外地，也许不知道，我们是丹佛最大的拍卖行，以拍卖稀世珍宝闻名。从这两位小姐的装扮来看，楚先生肯定对珍宝很有兴趣。” 楚天疆翻看了一下邀请函，上面有举行拍卖会的地址，还有主要拍卖品的简介。 大部分拍卖品都是钻石，或者与钻石有关，而且以价值不菲的彩钻、或者是五十克拉以上的无色钻石为主，而且又以钻石饰品为主。有一些还有着非常悠久的历史，比如前伊朗国王戴过的一枚镶嵌了一颗红钻的戒指，前印度国王王冠上的一颗蓝钻，还有英国女王维多利亚曾经佩带过的一条钻石项链。只是这些珠宝首饰，除了其特有的历史价值，跟尼科尔她们身上的相比，根本不值一文。 “楚先生？” “你说得没错，我对珠宝确实有兴趣。”被蕾切尔掐了一下，楚天疆才回过神来。“能收到邀请是我的荣幸，今晚我会准时到场。” “这样的话，我就不打扰了，请楚先生，还有几位小姐今晚准时出席。” 楚天疆笑着起身，把沃伦与酒店大堂经理送到了门外。大堂经历已经按照吩咐，在每部电梯里安排了侍女，还在电梯口与楼道口各安排两名保安，禁止酒店里的其他人进入被楚天疆买断的顶层。 “老公，你带我们去拍卖会？” “当然，带你们去开开眼界。” “要不，把我们的首饰拿去拍卖？”蕾切尔心血来潮，说道，“反正这东西，我们想弄多少就能弄出多少，拿几件去拍卖，也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见见世面，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稀世珍宝。” “这可不行。” “为什么？” “我不是舍不得，因为这些东西对我们来说根本不值钱，只是绝对不能这么做。”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就算要拿几件出去拍卖，也不能拿你们身上的，因为那是你们已经使用过的了。更重要的是，到目前为止，恐怕所有人都认为，你们身上那些，不过是红宝石与蓝宝石。” “我就要让他们知道，这些不是红宝石与蓝宝石。” “这么做合适吗？”楚天疆看了蕾切尔一眼，说道，“我问过斯图尔特，像你们手上这样的戒指，根本无法估价，因为以前没有人见过这么大、这么艳丽的彩钻。还有，斯图尔特在拉斯维加斯脱手的那颗红钻，只有十克拉，就卖出了一千万盎司黄金，后来的拍卖价还翻了一倍。如果把你们身上的首饰拿去拍卖，首先是没有人买得起，其次是所有人都会知道我们富得流油。” “这不好吗？” “没有足够的实力，越富有就越危险，明白吗？” “这……” “还有，那个家伙是莫尼卡拉比的人，而且莫尼卡拉比很有可能是能量人，而且是我感应不到的能量人。”“什么？”尼科尔瞪到了眼睛，显得很惊讶。“此外，她还是一名全能型X战士。” 这下，连蕾切尔都瞪大了眼睛。 “我无法感应到她，只有两种可能。”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一是她掌握了能够屏蔽能量体，不让其他人感应到的办法。二是她身上的能量体密度与我的相当，所以无法感应到她。” “这……” “当时，时间过于短促，我无法仔细观察。不过可以肯定，能量源不在她那里，所以就算是后一种情况，她也不是我的对手。”楚天疆笑了笑，说道，“都去收拾一下吧，反正白天没事，我们出去逛逛。” “她派那个家伙来干嘛？”蕾切尔问了一句。 “你说呢？”楚天疆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知道那家伙在找什么吗？我都觉得很难相信，他找的竟然是你们身上的珠宝。” “什么？”蕾切尔也瞪大了眼睛，同样显得难以置信。 “怎么，你也觉得无法相信？” “她既然是能量人，就应该跟我们一样，能够自己制造钻石，而且是想制造多少就能制造多少，有必要盯着别人身上的钻石吗？” “问题就这里。”楚天疆扭了扭蕾切尔的鼻子。“显然，钻石是一个很关键东西，所以我们更不能在拍卖上显富。如果我没猜错，莫尼卡也会参加今晚的拍卖会，而且正是她派那个沃伦来邀请我们。” “偷窃未成，就像从我们手上买走钻石？” “当然不是，那家伙应该不是来偷窃的，只是来确认你们身上那些珠宝的性质，即摸清我们的底细。别忘了，那家伙走后不久，沃伦就来了，因此莫尼卡不可能在见到那家伙之前才派来沃伦，而是提前就做了安排。”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不管怎么样，到了今天晚上就明白了。” “行，我们去换衣服。” “对了，你们想想，如果莫尼卡问起了这些钻石的来历，我们该怎么说呢？” “老公，这是考验你的时候了，就别来烦我们了。”说完这句话，蕾切尔还对楚天疆甩了个飞吻。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这确实是在考验他的智商。 钻石的形成条件非常复杂，特别是彩钻。地球上的大部分钻石，都是在数十亿年、至少数千万年前，在地幔的高温高压环境中形成的，再通过地质活动被挤上地表。比如产自南非金伯利的钻石就全部为地质活动形成。只是，也有一部分高品质钻石，由大型陨石、或者小行星撞击之后形成，即在撞击时产生的高温与高压，使撞击点附近的碳元素的晶体结构发生变化，少数成为了钻石。比如产自俄罗斯西伯利亚的钻石，几乎全部来自陨石坑，即全部为小型天体撞击形成。 仔细思索一番，楚天疆就有了主意。 不多时，尼科尔她们换好了衣服。与昨天晚上一样，她们都是一身短打扮。只是在出门的时候，都穿上了裘皮大衣。 丹佛不但是西部地区最大的自由贸易城市，还是西部地区的商业与金融中心。在中心商业区，最多的就是各种“银行”，准确的说是通货兑换点，即把具有硬通货性质的白银、黄金、铂金等贵重金属，以及天然钻石、宝石等稀有物品进行相互兑换，使其在市场上流通使用。除了“银行”，最多的就是贩卖各种高档消费品与奢侈品的商店。 第一百六十二章 至高无上（上） 拍卖场的面积很大，来参加竞拍的宾客也很多，主宾大概有三百人，加上陪同的女宾与随行的保镖秘书恐怕有两千人。虽然一个人都不认识，但是从这些人的穿着、女宾身上佩带的首饰，以及谈论的事情来看，这里确实会聚了丹佛各界名流，还有来自附近大城市的富豪与显贵。 楚天疆他们依次经过安检之后，一名穿着短裙与低开领小西装的美女迎了上来。 “楚先生，这边请。” “你是？” “我叫克里斯蒂娜，为你们提供服务的司仪。” 楚天疆这才注意到，每一位贵宾身边都跟着一名像克里斯蒂娜这样的司仪，而她们的职责是协助贵宾参加竞拍。 “请跟我来吧。” “还需要办手续吗？” “楚先生，她们那一位是你的秘书 ？” “秘书 ？”楚天疆一愣，笑着说道，“她们都不是我的秘书，我没有秘书，或者说我是她们的秘书。” “你是她们的秘书 ？”克里斯蒂娜显得很惊讶。这是一个以男人为中心的世界，哪有男人给女人当秘书的？再说了，像楚天疆这种一看就很有派头的男人，怎么可能是几个小女人的秘书呢？ “当然，不但是秘书，还是保镖，反正就是打杂的。怎么，还要做什么吗？” 克里斯蒂娜回过神来，赶紧说道：“你们是第一次参加竞拍，首先要办理会员手续。” “不是会员就不能参与竞拍？” “这是拍卖所的规矩，而且今天举行的是非公开拍卖，受邀前来的都是会员，而你们是唯一的例外。” “这么说，我应该感到很荣幸了？” 克里斯蒂娜笑了笑，领着楚天疆他们进了一间办公室。 办理会员手续，主要是填写会员的个人资料。所幸的是，楚天疆已经为自己编造了一个说得过去的“身世”。除了姓名、性别、年龄与与种族不需要编造，在出身地一栏上，他填的是“旧金山”，从业是“海运贸易”，资产则在征询了克里斯蒂娜的意见之后，填上了“保密”。 也就是说，楚天疆不再是开武术馆的“健身教练”了，而是“海贸商人”。 “你看看，还有什么地方要填。” “她们几位……” “保密。”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确实不方便透露她们的信息，所以就把她们当着陪我来的女宾吧。” 克里斯蒂娜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楚天疆的意思。 这样的情况，她也遇到过。因为丹佛是一座完全开放的城市，对所有外来人都提供安全保障，所以有很多来自外地的权贵，其中不乏一些权贵的子女，特别是没有嫁出去，又想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权贵家庭的大小姐。为了方便出行与参与社交活动，这些大小姐一般不会公开身份，而是利用随从做掩护，比如让随行管家装扮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她们则装扮成这个大人物的家眷。某些大小姐还会装扮成男人，而且是很俊美的男人。遇到如意郎君，而且得到了对方的好感，甚至是谈妥了婚嫁之后，这些大小姐才会祛掉伪装，露出自己的庐山真面目。 显然，克里斯蒂娜把尼科尔她们当成了权贵家的大小姐，而楚天疆是她们的管家。 只是，一下来了七个大小姐，还只有一名管家，这也确实太罕见了。更重要的是，除了楚天疆，她们没有其他随从。 想到这些，克里斯蒂娜忍不住多看了楚天疆几眼。 这个男人，能够带着七个大小姐从西海岸地区安然无恙的来到丹佛，表明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们。 “还有需要办理的手续吗？”虽然克里斯蒂娜很漂亮，在小西装领口处露着的半边酥胸也很有诱惑力，但是楚天疆对她没有半点兴趣。比起尼科尔她们，克里斯蒂娜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克里斯蒂娜猛的回过神来，说道：“楚先生，还需要交纳一笔保证金。” “会员也要交纳保证金？” “下次就不需要了，但是第一次参与竞拍的会员都需要交纳保证金，以免流拍对大家都造成损失。” “需要交纳多少保证金？” “今晚的拍卖品中，最贵一件的起拍价是三千五百万盎司黄金，按照规矩，你需要交纳三百五十万盎司黄金的保证金。因为这件珍宝在最后拍卖，所以如果你在此之前拍下了其他珍宝，还要按照其他珍宝拍得价的十分之一补交保证金。”克里斯蒂娜微微一笑，说道，“当然，不管你有没有拍下珍宝，保证金都会在拍卖结束之后，原封不动的奉还，我们不收取任何手续费。” “可惜的是，我没有带这么多黄金，恐怕也没人能把这么多黄金带在身边。” “可以用其他硬通货，比如钻石。” “是吗？”楚天疆呵呵一笑，掏出了装着几百颗二十克拉无色钻石的布袋子。 “请稍等！”克里斯蒂娜拿起桌上的有线电话，叫来了钻石鉴定师。 经过鉴定师的仔细筛选，楚天疆留下了三百五十颗二十克拉的无色钻石，然后克里斯蒂娜在他面前，把这些钻石装进了一只用蜡印封好了的大袋子里，再让楚天疆检查了袋子的封装情况，最后交给鉴定师，装进了一只带锁的铁皮箱子里。鉴定师把钥匙交给楚天疆，才带着箱子离开。 “楚先生，请跟我来吧，拍卖会就要开始了。” 在克里斯蒂娜的安排下，楚天疆他们进入了拍卖场第三排靠左边的一个包房内。拍卖场以前是一家歌剧院，舞台成了交易台与展示台，四周视野最好的包房没有改变，而中央的观众席被改成了隔开的包房。 房间内有几张沙发，还有一张茶几，与一个单独的洗手间。竞拍工具是一台类似于计算器的电子设备。出价的时候，贵宾只需要在上面输入出的价格，摁下确认键。如果是五秒之内所有贵宾中出的最高价，价格信息、以及竞拍者的房间号码就会以黄色字体显示在交易台上方的大屏幕上。随后，在房间里协助拍卖的司仪会当面征询贵宾是否以这个价格购买正在拍卖的商品，如果贵宾确认显示的价格没有错，需要再次摁下确认键，然后大屏幕上的字体会变成红色。十五秒内，如果没有其他贵宾出更高的价格，字体会变成绿色，随后司仪会送来交易手续。 这套程序有点烦琐，却非常有必要。 首先上拍的是那枚曾经戴在前伊朗国王巴列维手上，镶嵌了一颗五十克拉红钻，象征着权力的戒指。 看到那枚戒指，楚天疆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因为纸币已经失去了信用价值，所以金银等贵金属重新成为货币。只是，黄金与白银的存世数量远远无法满足市场的需求，即充当货币使用的话，金银的数量太少了，而且金银过于笨重，携带很不方便，对奔走在各个城市本周的商人来说更是如此。为此，就需要一种便于携带，而且比金银还要贵重的物品来充当货币使用，天然钻石、特别是大颗粒的天然钻石成了最佳选择。 从拉斯维加斯到丹佛，一路走过来，楚天疆也大概了解到。市场上，一克拉到二十克拉的天然钻石是最常见的“货币”，又以五克拉、十克拉与二十克拉的天然钻石最多，而且在各地都能兑换成金银。 问题就出在这里！ 大灾难之前，别说是二十克拉的大钻石，即便是五克拉的钻石也价值不菲，而且存世量并不多。 虽然按照斯图尔特所说，大灾难之前，为了让钻石卖出好价格，全球最大的几家珠宝企业不但垄断了最主要的钻石产地，还大量囤积钻石，投入市场的只是很少一部分，大部分都储存在“钻石仓库”里面。比如金伯利公司储存的钻石相当于大灾难之前，全球钻石年销量的七十倍。也就是说，即便全球的钻石矿全部停产，金伯利公司库存的钻石都能持续销售七十年。 即便如此，全球库存的钻石也没有多到可以充当货币大量使用的程度。 更重要的是，开采出来的天然钻石，达到二十克拉的非常罕见。 还有，既然钻石已经成为“货币”，那就不再是珍宝，而现在拍卖的钻石，显然仍然被视为珍宝。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楚天疆有点头痛，因为他对经济与金融没有多少了解，而就他所知，金融正是犹太人的强项。别的不说，弹丸之国的以色列能在行星防御理事会占据一个席位，依靠的就是掌握着全球金融命脉的犹太人。按照张小刚的说法，犹太商人的捐款，占到了行星防御理事会总开支的一半。 丹佛犹太人集团在钻石上做文章，肯定有某种企图。 很快，这枚戒指就被一名来自外地的富豪以七千五百万盎司黄金的高价买下，而这仅仅是拍卖的第一件珍宝。 如果每一件珍宝都能卖出这么高的价格，拍卖总成交价将高达数十亿盎司黄金！这是个什么概念？相当于数千吨黄金！ 第一百六十二章 至高无上（中） 对前面十多件珍宝，别说楚天疆没有半点兴趣，尼科尔她们也觉得索然无味。 当然，除了各种各样的钻石、与以钻石为主的首饰，还有一些比较罕见的宝石，以及以宝石为主的首饰。 相对而言，宝石的价值远远比不上钻石。 比如，一颗差不多有鸡蛋大小的红宝石，最终只拍出了不到一千盎司黄金的价格，而同等大小的无色钻石，价值至少是其十倍，如果是彩钻，而且是彩钻中最罕见的红钻，价格更是其数十倍，甚至数百倍。 严格说来，钻石也是宝石，而且是最好的宝石。 最后一件珍宝上场时，楚天疆仍然没有多少兴趣，不过尼科尔她们都来了精神，似乎都在等着这件珍宝。 这就是那条曾经由维多利亚女王佩带过的钻石项链。 准确的说，这是一条宝石项链，只有坠饰是一颗钻石。这颗钻石产自南非，原石重达七百多克拉，后来被切割成好几颗，其中最大的一颗、经过打磨之后依然重达一百七十五克拉的那一颗被镶嵌到这条项链上。项链上还点缀了十六颗红宝石与十六颗蓝宝石，象征英国鼎盛时期拥有的三十二处最主要的海外殖民地。根据介绍，这条项链是在维多利亚女王三十三岁生日的时候，由南非总督送给女王的生日礼物。只是，维多利亚女王只在三十三岁生日宴会上佩带过一次。此后，这条项链被英国王室珍藏起来，再也没有面世，因此知道其存在的人非常少。 如果以钻石的价值衡量，这条项链比尼科尔她们七人的差了很大一截。 关键就是，那是一颗无色钻石，即便非常大，也比不上彩钻。要知道，高品质红钻的价值是同等大小无色钻石的上千倍。尼科尔她们项链上的彩钻，不但个头巨大，而且是最高品质，价值更加不菲。 只是，这条项链有着无与伦比的历史价值。 尼科尔她们感兴趣的，正是这条项链曾经挂在维多利亚女王的脖子上，而维多利亚女王是英国最伟大的女王！ 要知道，英国的国力正是在维多利亚女王在位时期达到鼎盛。 此外，维多利亚女王还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大美女。 从某种意义上讲，正是这位风华绝代的女王，把英国推上世界霸主的宝座，为英国的两百年霸业打下了基础。 在西方，特别是英语国家，维多利亚女王拥有很多崇拜者。 显然，尼科尔她们都是维多利亚女王的“粉丝”。 “把它买下来。”因为有司仪在，所以尼科尔没有带上称呼。 “你想要？” 尼科尔点了点头，说道：“不但我想要，大家都想要呢。” “问题是，只有一条，难不成，买下来之后拆成七份？” “不管怎么样，不能让给其他人。”蕾切尔靠了过来，“分给我们不合适的话，就带回去送给克拉拉吧。” “这……” “对啊，克拉拉送了我们那么多的珍宝，我们也得意思意思吧。” 楚天疆笑了笑，把蕾切尔叫了过来，让她坐到大腿上，操作那个用来竞拍的设备。 此时，价格已经炒到了一亿三千五百万盎司黄金。显然，在场的贵宾中，有不少是维多利亚女王的崇拜者。 蕾切尔输入的第一个价格是一亿五千万，却没有出现在屏幕上，因为同一时间报出的最高价格是一亿五千五百万。随后，蕾切尔又输入一亿七千万，可是仍然没有显示出来，同步的最高报价为一亿八千万。蕾切尔有点急躁，也有点恼怒，第三次输入了二亿，终于上了大屏幕。 这个价格，在大屏幕上呆了十秒钟。 显然，这已经是一个非常高的价格了，那些一直在竞价的贵宾出不起更高的价格，或者是认为不值得出更高的价格。只是，这个价格没能维持十五秒。在蕾切尔觉得已经拿下来的时候，大屏幕上的数据刷新，变成了三亿，而且显示的房间号为“A02”。“A”代表的是围绕在四周的豪华包房，而“01”与“02”号房间的位置最好。 如果真有两位拉比才参与竞拍，他们肯定在这两个房间里。也就是说，出价的是一位拉比。 “气死人了！”蕾切尔的火气被点燃了，又把价格提高了五千万。 楚天疆没有管蕾切尔，把克里斯蒂娜叫了过来。 “楚先生……” “开始出价的是不是拉比？” “这……” “当然，我只是打听一下，如果不方便的话，你可以不说。” “应该是莫尼卡拉比。” “应该是？” “我也不清楚她在哪个房间，不过能出得起这个价的，恐怕只有她了，而且六位拉比中只有她对珠宝有兴趣。” “这么说，她以前在这里买下了不少的珠宝？” 克里斯蒂娜点了点头，觉得已经说得够多了，也就没再开口。 楚天疆笑了笑，挥了挥手，让克里斯蒂娜退开了。 此时，出价的只有两个人，而且价格已经提高到了三亿。 当价格被炒三亿五千万的时候，蕾切尔失去了耐心。 “这娘们，存心跟我们过不去吗？” 输入一个以“4”打头的数字后，蕾切尔在输入“0”的时候，多摁了一下，结果把四亿变成了四十亿。 看到出现在大屏幕上的数字，楚天疆吓了一跳。 “四十亿”，相当于四百万颗二十克拉的无色钻石，而楚天疆根本就没有这么多，或者说没有这么多二十克拉的无色钻石。要知道，八千万克拉，相当于二十吨，世界上最大的钻石矿，也只开采出了不到六吨钻石。 只是，这下也没有人竞价了。 “楚先生……”克里斯蒂娜急匆匆的走了过来，神色显得有点焦虑。 卖下它，别让那娘们长了志气！蕾切尔立即通过意识告诉楚天疆。显然，她在与莫尼卡斗气。 楚天疆暗自苦笑，对神色有点慌张的克里斯蒂娜说道：“怎么，担心我买不起吗？” “不，这到不是。”克里斯蒂娜擦掉了额头上的汗水。“如果显示的价格没有错，你得再摁一下确认键。” 没等楚天疆开口，蕾切尔就摁下了确认键。 随即，大屏幕上的黄色字体变成了红色。 过了十多秒，在没有人出更高的价格之后，红色字体变成了绿色字体，表示拍卖已经成交。 当然，要在付清余款之后，才算正式成交。 按照规矩，如果竞拍者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付清余款，就算流拍，而竞拍者交纳的保证金将被没收，同时被开除会员资格。像这种巨额交易，拍卖行会给竞拍者七天时间，以凑集足够的款项。 “克里斯蒂娜，我们现在可以付清余款吗？” “现在！？”克里斯蒂娜很是惊讶，因为楚天疆不可能随身携带二十吨钻石。 “当然，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普通钻石，能不能用彩钻结算？” “彩钻？” 楚天疆点了点头，拿出了被伊莎贝拉抛弃了的那只耳环。“这上面就是一颗红钻，不过我希望按照首饰来估价。” 看清耳环上的红钻大小，克里斯蒂娜更加惊讶了。 “怎么，不行吗？” “不！当然可以，只是需要专门鉴定。” “没问题，你去安排吧。” “楚先生，请跟我来吧。” 在克里斯蒂娜的带领下，楚天疆他们去了开始那个小房间。随后，克里斯蒂娜就去请鉴定师了。 楚天疆把手伸到蕾切尔面前，然后晃了晃。 蕾切尔咬了咬牙，摘下了左手上的手链。见到楚天疆没有把手收回去，又取下了右手手腕上的手镯，然后是耳环与项链。 “这是买给克拉拉的，不能让我一个人出钱吧？” 楚天疆笑了笑，朝尼科尔她们看了过去。 虽然没有参与竞拍，而且没有亲自出价，但是她们都支持那把条项链买下来，也就都得出一份。 等到克里斯蒂娜带着五名鉴定师回来时，楚天疆手上已经有一大把钻石首饰了。 五名鉴定师给每一件首饰进行估价，然后再私下商量确定综合估价，由克里斯蒂娜把这个价格报给楚天疆。按照规定，楚天疆有议价权，即可以对鉴定师给出的估价表示怀疑，然后提出自己的价格。只是，楚天疆没有使用在个权利，因为五位鉴定师给出的估价并不是太离谱。 事实上，五位鉴定师也不知道该如何估价。 主要就是，他们从没见过那么大，而且这么多的彩钻，而彩钻的价值评估与重量并非线性关系。 真要从钻石的价值来讲，楚天疆手上的任何一件首饰都超过了拍下来的那条项链。 最后，楚天疆拿出了一对耳环、一条手链、一只手镯与一条项链。鉴定师认为还应该补上一枚戒指，但是被楚天疆拒绝了。理由就是，尼科尔她们的首饰中，以戒指上的那颗彩钻最大。 不是楚天疆不想吃亏，而是觉得不能搞得太过火。一番协商后，楚天疆答应补上之前交纳的保证金，几名鉴定师才做出了让步。接下来就是办理各中手续，只是在办完这些烦琐的手续后，楚天疆他们没能立即带着拍下来的项链离开拍卖行。 第一百六十二章 至高无上（下） 如果让楚天疆决定，他肯定不会买下这条项链。 只是，尼科尔她们喜欢，而且是买下来送给克拉拉，楚天疆也没多说什么，反正给出去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并不值钱。 更重要的是，莫尼卡也想买下这条项链。 想到与钻石有关的那些问题，楚天疆立即想到，花大手笔买下这条项链，肯定会有意外收获。 果不其然，在完成那些烦琐的手续后，一名年轻女子找了过来。 “楚先生，拉比请你过去。” “拉比？”楚天疆故意显得有点惊讶。 “莫尼卡拉比。” “我不认识她，难道她认识我？” 年轻女子明显被楚天疆的这句话给激怒了，俏脸上顿时阴云密布。 “楚先生，莫尼卡拉比是拍卖行的大股东，还是丹佛商会的会长。”克里斯蒂娜赶紧出面解释。“如果你打算在丹佛发展，我觉得……” “行，我就去见见这个拉比吧。” “拉比只请你一个人过去。” “哦？”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莫尼卡拉比也是女人吧？” 年轻女子锁紧眉头，明显对楚天疆这句话非常不满，也同时把楚天疆看成了一个不识时务的家伙。 “楚先生，明天晚上有一场艺术品拍卖会。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我带几位小姐去了解详细情况。” “对艺术品，我可……” “行，我们去看看。”蕾切尔拉了下楚天疆的衣角，走到克里斯蒂娜身边，“明天要拍卖的是什么艺术品呢？” “以油画为主，还有一些雕塑与古董。” “古董？有东方文明的古董吗？” “当然有，还有一件稀世珍宝呢。” “是吗？那可不能错过，赶紧给我们介绍一下吧。” 等尼科尔她们跟随克里斯蒂娜离开房间，楚天疆才把目光转向那名容貌姣美，但是一点都不友善的年轻女子。 “楚先生，请吧。” 莫尼卡在她的包房内，而且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只是，看到这位女拉比的时候，楚天疆立即冒起了一股冲上去掐死她的念头，因为在她身上，戴着蕾切尔的项链，尼科尔的手链、克洛伊的手镯与玛雅的耳环。显然，那条维多利亚女王戴过的项链原本是她的，而她故意在拍卖的时候抬价。想到清晨发生的事情，楚天疆不得不相信，这是一个早就设计好的圈套，目的就是要楚天疆拿出更有价值的东西，来换去那条并不值钱的项链。 妈的，这个老巫婆！ “楚先生，请坐吧。”莫尼卡的声音很沙哑，显得有点苍老。“你觉得，这些首饰戴在我身上，好看吗？” “首饰就是首饰，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水喝。” “看来，你确实与众不同。”莫尼卡呵呵一笑，说道，“其实，你跟斯图尔特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如果我没猜错，正是你资助了斯图尔特，组建了西部地区最大的商队。” “不是资助，而是合伙。” “这么说，你打算与休斯敦商会合作了？” 楚天疆一愣，想到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候，佩雷斯就提到把他引荐给莫尼卡，让他成为丹佛商会的总务，随即说道：“这个嘛，我还不能确定。不管怎么说，我以前在西海岸地区活动，这还是我第一次来中西部地区。” “如果你想跟这边的商会合作的话，我认为你应该留在丹佛，而不是去休斯敦。” “是吗？” “你能来到丹佛，相信你对中西部地区的情况已经有所了解，知道丹佛商会才是这边最强大的商会，而休斯敦商会，不过是一个空架子，说不定在你到达休斯敦之前，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可惜的是，我对丹佛商会没有什么兴趣。” 莫尼卡笑了笑，说道：“那么，对亚裔集团的命运呢？”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莫尼卡显然知道他与亚裔集团的关系。 “有一点，我很好奇。”莫尼卡突然转移了话题。“这些钻石，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呢？” “我觉得，没有必要回答这个问题。” “当然，你可以不回答，但是你应该知道，来历不明的东西都很烫手。”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那你应该应该知道大灾难是怎么发生的吧？” “你是说，这些钻石是从撞击点获得的？” “这个嘛，属于商业机密，恕我无可奉告。” “那谈我们都感兴趣的话题吧。”莫尼卡笑了笑，说道，“加入丹佛商会，担任专门负责金融的副会长，怎么样？” 楚天疆暗自一惊，当初佩雷斯给他许诺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总事。 “不满意吗？”莫尼卡打量了楚天疆一番。“再往上的话，就是会长了。” “莫尼卡，你的话让我觉得很有趣。” “是吗？” 楚天疆也笑了笑，说道：“最有趣的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邀请我担任副会长，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不是我太看得起你，而是其他人太看不起你。” “哦！？” “以你现在的能力，别说担任丹佛商会的副会长，即便创建一个商会都绰绰有余，所以我觉得这个位置很适合你。” “果真如此的话，我宁愿创建一个商会。” 莫尼卡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气，不过迅速恢复正常。“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为什么？” “如果在两个月前，你肯定能做到。如果在三个月前遇见你，我还会支持你，甚至为你做事。可是现在，不但我不会支持你，恐怕也没有人会支持你。原因就是，现在已经不是创建商会的最佳时候了。你从拉斯维加斯过来，肯定知道，各主要城市都有商会驻扎，而且大型商会都已形成规模，势力范围也划分得很清楚。比如，丹佛商会以金融为主，拉斯维加斯商会以博彩业为主，盐湖城商会以化工原料与军火为主，休斯敦商会以化工原料、燃油与航运为主。可以说，各行各业都已分配完毕，可供商会立足的大城市也已名花有主，根本没有让你创建商会的空间。” “这么说，也就只能想办法取而代之了。” 莫尼卡的眉头猛跳了几下，神色中有一股很强烈的杀气。“楚先生，你真要这么想，恐怕丹佛将是你的最后归宿。” “莫尼卡，你的意思是，我无法活着离开丹佛，还是无法活着到达其他城市？” “楚先生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莫尼卡冷冷一笑，说道，“丹佛是一座开放城市，欢迎任何人前来，也欢迎任何人离开。只要楚先生留在丹佛，我可以保证，没人能伤害你。” “可惜的是，丹佛不对我的胃口。” “那就非常惋惜了。当然，我仍然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我开始提出的建议，并且做出明确的决定。” “我已经做出了决定。” “没办法改变了？”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除非增加一个拉比，也许我会考虑一下。当然，如果有两个大拉比，那就不需要考虑了。” “楚先生，你的胃口也未免太大了吧。” “莫尼卡，既然你已经把那些首饰戴在了自己身上，就应该清楚我的实力。” 莫尼卡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但是你应该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仅仅有资本，并不意味着一定能生存下去。” “当然，但是我更清楚，如果没有资本就肯定没有生存空间。” “这么说，没有商谈的余地了？” “莫尼卡，你应该明白，如果仅仅是一个商会副会长，我可以留在拉斯维加斯，也可以留在盐湖城，根本没有必要来丹佛。” “你认为，休斯敦能给你更高的位置。” 楚天疆冷冷一笑，说道：“不，我并不这么认为，但是到了休斯敦，我至少能够搞明白一件事情。” “什么？” “有没有亲手建立商会的必要。” “你……”莫尼卡强压住快要爆发的怒火，说道，“楚先生，那我只能说，你绝对无法活着到达休斯敦。” “是吗？”楚天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冷冷的说道，“那我也明确的告诉你，只要我活着到了休斯敦，这世界上就绝对不会有丹佛商会的立身之地。你，还有你们这群人，将跪下来求我。” “你……”虽然已经知道楚天疆胆大包天，但是莫尼卡依然没有想到，楚天疆会如此赤裸裸的威胁她，威胁她的丹佛商会，甚至威胁整个犹太人集团。更重要的是，楚天疆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有留半点余地。 要知道，如果楚天疆是商人，就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只要是成功的商人，哪怕再没有气度、再有没有涵养，也绝对不会把话说死，因为这违背了商人的基本原则。商人的基本目标是追求利益，会尽量避免树立敌人，即便在死对头面前也会留下三分余地。“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告辞了。”走到门边，楚天疆突然停下脚步。“最后一个问题。我相信，你对那些色彩绚丽的石头的喜爱，应该与女人的天性没有直接关系。对你来说，钻石是什么？”“Nothing。”楚天疆一愣，眉头锁到了一起。“Everything！” 第一百六十三章 奥秘所在（上） 回到酒店，楚天疆就让尼科尔她们收拾行李，准备返回莱克伍德。 尼科尔她们很是不解，因为在拍卖会上，楚天疆还事事由着她们，甚至准备出席明天晚上的艺术品拍卖会。楚天疆没有多做解释，吩咐之后就去找酒店大堂结账了。她们都看出了问题，即便是最任性的蕾切尔都没有去招惹楚天疆，老老实实的收拾好行李，然后跟随楚天疆离开酒店。 肯定出事了，而且肯定与那个叫莫尼卡的拉比有关。 到底出什么事了？ “老公，出什么事了？”等到离开市区，尼科尔才在蕾切尔等人的怂恿下，装着胆子问了出来。 “你们看过一部叫‘天朝王国’的电影吗？” 尼科尔摇了摇头，蕾切尔她们也摇了摇头。 楚天疆笑了笑，那是一部十多年前的电影了，当时尼科尔她们才几岁，没有看过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是一部什么样的电影？”蕾切尔问了一句。 “这部电影，讲的是一个叫贝里盎的法国铁匠，在杀人之后，跟他的生父，当地领主的次子、参加十字军东怔之后成了耶路撒冷王国的贵族来到耶路撒冷，然后在耶路撒冷王国的军团全军覆没之后，率领全城百姓抵抗伊斯兰领袖萨拉—哈丁率领的大军，最终迫使萨拉—哈丁妥协故事。” “这个故事很精彩吗？” “有机会的话，你们可以看看这部电影。但是我要说的，并不是这个故事。”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在率领全程百姓浴血奋战，给予敌人惨重伤亡，迫使萨拉—哈丁答应让全城百姓、教士、骑士、王后与国王离开耶路撒冷，前往最近的港口城市之后，贝里昂把耶路撒冷献给了萨拉—哈丁。谈判结束的时候，贝里昂问萨拉—哈丁，‘耶路撒冷有什么价值？’知道萨拉—哈丁是怎么回答的吗？”尼科尔她们都摇了摇头，因为她们都没有看过这部电影。“Nothing，Everything！” “什么意思？” “你们不明白这两个英文单词的意思？”楚天疆瞟了眼蕾切尔，说道，“我对莫尼卡问了一个类似的问题，她也这么回答。” “钻石？”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你们觉得，我们还应该呆在丹佛吗？” “你们还谈了些什么？” 楚天疆把与莫尼卡谈的事情大致讲了出来。 等他说完，蕾切尔立即说道：“这个老娘们，真是不识好歹。要是我的话，现在就去干掉她。” “干掉她有什么用？她不过是六个拉比中的一个而已。”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而且拉比也不过是别人手里的工具。跟她谈话的时候，我仔细观察了她，找到了为什么没法感应到她的原因。” “什么？”尼科尔赶紧问道。 “她身上确实有能量体，而且在她体内，聚集在胸口，也就是心脏的位置，还是一个致密的球体。” “即便如此，你也应该能够感应到她。” “关键是，构成这个球体的不是一种能量体，而是两种。更重要的是，这两种能量体似乎以某种方式融合在了一起，密度是单一能量体的两倍。也就是说，密度与我体内的感应球体相同。” 蕾切尔猛的一惊，说道：“这么说，她能感应到我们？” “理论上可以，但是她未必知道你们是能量人。” “为什么？” “这个球体，只取代了她的心脏，没有直接与神经系统相连。也就是说，她未必掌握了感应其他能量人的办法。”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还有，她身上的两种能量体，一种与艾萨克的一样，另外一种却是我们之前没有遇到过的。她没有你们身上的两种能量体，也就未必能够感应到你们。虽然我身上有一些艾萨克的能量体，但是被我禁锢了起来，因此她也未必能够感应到。” “这……” “如果她知道你们是能量人，我们别说离开丹佛，恐怕连交易所的大门都走不出去。” “这样的话，我们更应该回去杀了她。” “蕾切尔，你认为杀了她有用？”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毫无疑问，老张提供的情报准确无误，有两个能量源在美国，而且有可能都在丹佛，更有可能在同一个人手中。在查清楚能量源的下落之前，杀了莫尼卡只会打草惊蛇，甚至会惹来杀身之祸。别忘了，我们也只有两个能量源，而且对方已经找到了融合两种不同能量体的办法。不是我害怕，我觉得这个家伙的实力不在我之下。硬拼的话，我们没有多少胜算。就算你们都不怕死，我们也不能冒险。” “我们怎么不怕死？”蕾切尔哼了一声，说道，“我还没有享受够呢，我可不想死。” “那就得了。” “现在怎么办？”尼科尔把话题拉了回来。 “回莱克伍德，找斯图尔特。如果野玫瑰仍然不肯见我们，明天、最迟后天出发，跟斯图尔特去休斯敦。” “这……” “不管我们是否愿意，都必须承认，敌人拥有两个能量源，实力与我们不相上下。硬拼的话，胜负各一半。别忘了，还有几个能量源在欧洲，因此我们不能冒险，也就不能与敌人硬拼。” “所以必须联合休斯敦商会？”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之前，克拉拉跟我提到过与休斯敦商会有关的事情，我也认真考虑过。现在看来，就算不为亚裔集团，也必须联合休斯敦商会，首先拆掉犹太人集团的根基，再于之决战。” “对付丹佛商会？” “明白我开始讲的那个故事的含义吗？” 尼科尔摇了摇头，她一向不喜欢思考问题。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关键就是钻石，但是我觉得绝对没有这么简单，钻石的背后有一个更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蕾切尔问了出来。 “我还没想明白，也许到了休斯敦，见到休斯敦商会的会长，就能想明白了。” “行，那我们就尽快赶往休斯敦。” 一路平安无事的回到莱克伍德，楚天疆立即找到斯图尔特，提到去休斯敦的事情，让他去做准备。 回到院馆，楚天疆猛然发现，克拉拉已经把这个临时的家治理得井井有条了。 院馆本来就很宽敞，楚天疆离开前，那些原本用来安顿侍女的房舍全都空着，连别墅里都有很多房间空着。虽然一下子住进来三百多名侍女，让院馆显得有点拥挤，很多侍女都是八个人住一个房间，但是勉强能够安顿下来，而且楚天疆、克拉拉与尼科尔等人的私人空间没有受到影响。 克拉拉持家的能力很强，她给三百多名侍女都安排了工作。 原本闲置的大片空地都利用了起来，不但搭起了一个温棚，还在花园里种上了很多克拉拉喜欢的花卉。可惜的是，莱克伍德没有温泉，克拉拉没能像莫斯科的庄园那样，搞出一个温泉池。 因为回来的时候已是半夜，所以楚天疆没去叫醒克拉拉。 尼科尔她们回房间休息后，楚天疆让一名守夜的侍女去把安德烈三兄弟叫了过来，然后带他们去了地下室。“老板，这是……”“能量体，与你们身上那种性质相同的能量体。”楚天疆将三个各体积各一升的淡白色能量体交给了安德烈三兄弟。“我们在丹佛发现了能量人，而且是全能型X战士，你们必须得到加强。” “可是，这会对你造成影响。” “我？”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你们都知道我的情况，这点能量体对我的影响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对你们来说却是性命攸关。不出所料的话，我们很快就要去休斯敦，而你们得留下来。” 安德烈三兄弟都是一惊，似乎认为听错了。 “我不可能带所有人去休斯敦，而且犹太人集团迟早会对付亚裔集团，你们得留下在这里训练康妮她们，必要的时候得协助与护卫亚裔集团。”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我给你们的戒指，不能轻易示人。如果有危险，即便我在休斯敦也能感应到。以我跟尼科尔她们几个的能力，几个小时就能赶回来。” “可是……” “别忘了，这里才是我们的大本营。我去休斯敦，只是为了拉拢休斯敦商会来对付犹太人集团。”楚天疆拍了拍安德烈的肩膀，说道，“如果你们不想留下，就只能让我留下，或者让尼科尔她们留下。虽然尼科尔她们的能力更强，但是你也知道，她们都做不了大事，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安德烈叹了口气，这才点头答应下来。“好了，你们去休息吧。明天的训练照常进行，一天都不能放松。我希望，当我从休斯敦回来的时候，康妮她们都是货真价实的战士。军团制服与购买格斗武器的事情，你看着办就行了。”等安德烈他们走后，楚天疆盘腿坐下，开始思考去休斯敦的事情。 第一百六十三章 奥秘所在（中） 吃早饭的时候，楚天疆把在丹佛遇到的事情，以及去休斯敦的想法告诉了克拉拉，其中涉及到能量源与能量体的内容，都通过意识进行交流。克拉拉也赞同先去休斯敦，拉拢休斯敦商会对抗犹太人集团。只是在具体的人员安排上，克拉拉认为，只让安德烈三兄弟留守不大妥当，言外之意是让尼科尔她们、或者她们当中的几个留在莱克伍德，而克拉拉给出的理由就是，犹太人集团已经知道楚天疆与亚裔集团的关系，因此很有可能利用这个机会对付亚裔集团。 楚天疆没有答应让尼科尔她们留下来，也没办法答应。 克拉拉没有为此事跟楚天疆争执，她也知道楚天疆为什么不让尼科尔她们留下来，更知道尼科尔她们绝对不会留在莱克伍德。 侍女收拾餐桌的时候，塔马拉来到了庄园。 “这么说，你们的大当家终于想到我了？” “楚先生，大当家确实有难言之隐，才耽搁了这几天。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我替大当家向你赔罪。” “赔罪就免了，我也消受不起。”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大当家让我什么时候过去？” “今天晚上，大当家亲自登门拜访。” “这么说，我还要专门准备一番了？” “大当家说了，只是来谈事，不会叨扰太久，随意就好。” “好吧，那我就恭候大当家大驾光临。” “楚先生，打扰了。” 等塔马拉离开，尼科尔她们就唧唧喳喳的说开了。显然，她们认为，野玫瑰在这个时候前来登门拜访，肯定与昨天晚上发生在丹佛的事情有关，即楚天疆与莫尼卡正面对抗，受到了野玫瑰关注。 “好了，没事的话，你们都去商业区逛逛吧。” “有什么好逛的？”蕾切尔把脚放到餐桌边上，然后向后倒下，仰面躺在椅子上。“去了丹佛，再来看莱克伍德，简直就是乡村，而且是只有女人的乡村。对女人，我可没有半点兴趣。”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没再理会她们。 “那陪我去逛逛吧。你们去丹佛这两天，我一直留在这里，都快憋坏了。” “对了，克拉拉，我们给你买了一件礼物。”尼科尔突然想了起来，“很昂贵哦，保证你会喜欢。” “是吗？” “你看了就知道了。” 随即，尼科尔她们陪着克拉拉上了楼。 没有尼科尔她们缠着，楚天疆也松了口气。 听到外面的吆喝声与喊叫声，楚天疆出了庭院。娘子军已经开始训练，而每天的第一项训练就是围绕片区进行负重长跑。因为闲得没事，所以楚天疆亲自当了半天教官，还顺带给几名教官上了一堂射击课。 一起吃午饭的时候，福岛太郎来找到安德烈，说一个中年妇女找他。 楚天疆立即想到是帕梅拉，马上给安德烈吩咐了一番，让他带着帕梅拉去采购粮食、药物与其他生活物资，然后雇佣一支专门跑短途业务的小型商队，把这些物资送往帕梅拉他们安生的工厂。 下午，斯图尔特找了过来，商量了去休斯敦的事情。 因为野玫瑰要前来拜访，所以楚天疆没有定下出发时间，只是让斯图尔特做好准备，以便随时上路。 斯图尔特还说了一件事，即他已经与卡罗尔订婚，准备回休斯敦结婚。 楚天疆祝福了他们，也知道斯图尔特这么做是为了拉近关系，因为楚天疆提到过他与卡罗尔的关系。不管怎么说，斯图尔特还没有笨到不开窍的地步。楚天疆决定去休斯敦，意味着斯图尔特的未来跟他绑在了一起，更意味着斯图尔特要想在商会里获得更高的地位，就得向他靠拢。 傍晚，楚天疆回到院馆。 因为知道野玫瑰要前来拜访，所以克拉拉与尼科尔她们提前赶了回来。 塔马拉没有提到野玫瑰要过来吃晚饭，而且为了照顾克拉拉，楚天疆他们的晚饭时间都比较早，所以楚天疆没有让侍女特别准备晚餐，更没有特意等待。吃过晚饭，楚天疆开始教导吉米等几个小鬼，克拉拉还特意给艾丽莎与费丝安排了晚间课程，主要就是教她们学一些女人都会做的事情。 让楚天疆略感惊讶的是，克拉拉竟然会做女工，而且还做得挺不错。 轮到尼科尔她们教吉米他们防身格斗的时候，野玫瑰到来了。 没有什么排场，除了塔马拉先行通报之外，野玫瑰只带来了三名随从，而且四个人都戴着黑色面纱。 虽然被面纱遮着，但是楚天疆看得很清楚。野玫瑰长得不算漂亮，至少以东方人的审美观来讲，她算不上是美女。也许在西方人眼里，她是一个标准的东方美女吧，比如单眼皮与圆脸庞。 “楚先生。” “大当家亲自来访，有失原迎，还请见谅。”楚天疆着实客气了一番。 “楚先生见笑了。楚先生来到弊处已有数日，我却一直没能前来拜访，不周的地方还请楚先生见谅。” “塔马拉照顾得很周到。” “楚先生，我不能在此地久留，所以我们还是先谈正事吧，不知道有没有更适合说话的地方？” “大当家认为什么地方才合适呢？” “有些事，我希望只跟你谈。” “那么，去地下室吧。” 野玫瑰点了点头，随后挥了挥手，让塔马拉与三名随从都留在院子里。 楚天疆有点惊讶，因为他以为野玫瑰会拒绝去地下室，可野玫瑰根本没有犹豫，立即就答应了下来。别忘了，安德烈代表楚天疆来到莱克伍德的时候，根本没有靠近野玫瑰，更别说与她单独呆在一起。 这娘们，看来是急慌了。 既然野玫瑰没有反对，楚天疆也就没有罗嗦。通过意识吩咐尼科尔她们留下来陪着克拉拉招待塔马拉等人后，楚天疆带着野玫瑰进了别墅，然后从设在储物间里的地道进入了地下室。 “楚先生，能把门板关上吗？” “当然没问题。”楚天疆回身关上了门，等他转过身来时，立即吓了一跳。 野玫瑰已经摘下了面纱！ 按照张小刚提供的情报，野玫瑰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摘下过面纱，所以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相貌。 “楚先生，你是第一个见到我面容的男人。” “那可未必。”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相信，第一个见到你真实面容的男人是你的父亲，而且你的几个兄弟，还有众多的亲戚朋友都排在我前面。当然，还有你在大学里的同学与在医院里的同事。” 野玫瑰也笑了笑，说道：“那么，你是在我戴上面纱之后，第一个见到我真实面容的男人。” 楚天疆一愣，随即说道：“这么说还差不多。” “好了，这里凳子，或者椅子吗？” “很可惜，什么都没有。你想坐的话，就只能坐地上了。”说完，楚天疆首先盘腿坐了下来。 野玫瑰也没迟疑，在楚天疆对面坐了下来。“你去了丹佛，见到了莫尼卡，还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是吗？那很可惜，说出去的话就收不回来了。” “我知道，你这么做，也是为了我，或者说是为了亚裔集团。不管怎么说，我们至少是同胞。”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应该看得很清楚，我的那些手下当中，就没有几个是华人，连东方人也不多。你觉得，在这个乱世上，‘同胞’这个词很有分量吗？我在乎的不是你的华裔身份，甚至不是你这个人。我们能够见面，能够坐在这里交谈，关键是我们有共同的理念。” “是吗？” “我相信，你一直在做认为是真确的事情，而我也一样，只是是否正确，也许不由我们来评价。” “所以，你在拉斯维加斯买下了那些妇女与孩子，为他们提供食物、衣服与安全，还把他们当中的一部分训练成战士，甚至让她们组成军团。为此，你还在盐湖城买下了几乎所有枪支？” “虽然我是男人，但是我从来不歧视女人，也不歧视任何人。” “所以，你跟莫尼卡说了那些话？” “你知道我跟莫尼卡说了什么？” 野玫瑰笑了笑，说道：“你的同事，或者说是派你来的人，应该提到过一些与我有关的事情，所以你应该知道，你与莫尼卡说的那些话，对我来说根本不是秘密，甚至连你与帕梅拉的关系也不是秘密。” “你全都知道了？” 野玫瑰点了点头，说道：“让我决定来见你的，并非你与莫尼卡闹翻脸，而是你无私的帮助了帕梅拉与那些无辜的孩子。” “是吗？果真如此的话，我昨天下午就该回来。” 野玫瑰笑了起来，而楚天疆不得不承认，她微笑时更加漂亮。 “这不能怪你，因为我没有及时派人去找你。”野玫瑰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这次来找你，是要给你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 “带所有人去休斯敦，不要把他们留在这里。”楚天疆暗自一惊，立即锁紧眉头。“为什么？”“你很聪明，应该知道为什么。” 第一百六十三章 奥秘所在（下） 楚天疆的猜测没有错，亚裔集团的处境确实岌岌可危，而且与他有关。 按照野玫瑰的说法，楚天疆到达拉斯维加斯之后不久，犹太人集团就终止了对亚裔集团的粮食供应。准确的说，是不再按照协议，以基础价把粮食出售给亚裔集团，要亚裔集团以市场价购买。虽然野玫瑰早有准备，比如提前一个月开始囤积粮食，在莱克伍德开辟了蔬菜种植园，从其他城市采购粮食等等，但是莱克伍德的囤粮即便以配给方式供应，也只能维持一个月。 这一切，都与楚天疆有关！ 关键就是，楚天疆在拉斯维加斯大肆购买奴隶。 “难道，没有了这些奴隶，会断绝犹太人集团的财源？” “当然不是，服务业提供的税收只占犹太人集团获利的很小一部分，而且也只是为了使丹佛更具商业化气息，或者说是把更多的有钱人吸引过来，让他们在丹佛有足够多的地方花掉钱财。” “这……” “关键不是你购买了多少奴隶，而是你购买奴隶的方式。” “有问题？” “你觉得没问题吗？”野玫瑰笑了笑，说道，“如果你是奴隶商人，你在拉斯维加斯购买奴隶的方法，不但赚不了钱，还会赔钱。你与佩雷斯干上之后，丹佛商会就立即对你展开了调查。最初，丹佛商人认为你是休斯敦商会的人。几天后，在确认斯图尔特只是一名普通总事，以及休斯敦商会不知道你这个人之后，丹佛商会立即断定，你与休斯敦商会没有半点关系。” “这个很容易想到。” “问题是，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楚天疆皱起了眉头，说道：“你的意思是，丹佛商会在这个时候就知道我是来找你，以及跟你合作的？” 野玫瑰点了点头，说道：“别忘了，你早就告诉斯图尔特，你的目的地是丹佛，没有打算跟他去休斯敦。当然，斯图尔特没有出卖你，他的手下也没有出卖你，只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当时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其实，如果你只是来投奔我，问题也不大。不管怎么说，只要你是一个普通人，就算投靠了我，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帮助，更不可能对犹太人集团构成威胁。可是，”野玫瑰叹了口气，说道，“你做的事情，已经证明你不是普通人，更证明了你是一个危险份子，一个能让犹太人集团完蛋的危险份子。” “是吗？”楚天疆苦笑了起来，说道，“我不过就解放了一些奴隶，而且还是一些手无扶箕之力的女奴，难道这就能够让犹太人集团如临大敌了？至少，在我离开拉斯维加斯与盐湖城之后，奴隶贸易还在进行。” “我开始说了，是你的方式。” “我的方式？” “你用钻石，不计成本的购买奴隶。”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你的意思是，关键不是奴隶，而是钻石？” 野玫瑰点了点头，说道：“你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至少在昨天晚上，跟莫尼卡翻脸之前就想到了。” “这……” “钻石才是犹太人集团的死穴。” “为什么？” “入侵者撤退之后，割据势力陆续出现。最初，所有割据势力都只认金银，偶尔会收一些珠宝首饰。问题是，没有一个割据势力把钻石当成硬通货。原因很简单，钻石的存世量太少了，根本不具备成为流通货币的基础。直到犹太人集团出现，市面上才突然出现了大批天然钻石，而且都是大颗粒钻石。随后，犹太人集团首先把钻石当成硬通货，并且支持所有商人拿钻石到丹佛兑换金银，同样支持商人用金银兑换钻石。正是如此，钻石才逐渐得到了各大商会的认可，最终获得了各个割据势力的认可。利用这个机会，犹太人集团掌握了以钻石为核心的金融业。” “这么说，犹太人集团一直在收购钻石？” “不，恰恰相反。” 楚天疆立即锁紧眉头，说道：“你是说，犹太人集团在输出钻石？” 野玫瑰点了点头，说道：“除了第一个月，犹太人为了增强钻石的信用，以及在贸易中推广钻石，在大肆收购钻石，以提升钻石的市场价值。在得到了其他大商会与大型割据势力的认可后，即最近两个月，犹太人集团一直在输出钻石。因为贸易对硬通货的需求量非常巨大，犹太人集团又严格控制了钻石的输出量，所以钻石一直保持在很高的价位上，犹太人集团也从中获取了巨额利润。” “输出钻石的话，犹太人集团得到了什么？” “几乎一切，准确的说是通过金融垄断获得了一切。巨大的利益，让犹太人集团拥有了买下西部地区所有粮食、燃油、药品、军火等等物资的能力，也让犹太人集团获得了组建一流军团的资本。”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我在拉斯维加斯大肆挥霍钻石，恰好击中了犹太人集团的死穴？” “你到底有多少钻石？” “这……” 野玫瑰笑了笑，说道：“这不是我想问的问题，而是莫尼卡想问的问题。如果你的口袋里有足够多的钻石，而且为了个人喜欢的东西、或者是心血来潮的把这些钻石用掉，也就是让其进入市场流通，必然引发一个后果。” “钻石大幅度贬值，犹太人集团的财富严重缩水？” “你确实很聪明。” “为此，莫尼卡就拉我加入丹佛商会，让让我担任专门负责金融的副会长，以此控制我的钻石？” “或者说，让你成为犹太人集团的既得利益者之一，分享犹太人集团在金融垄断中获得的利益。如果我是你的话，肯定会立即答应下来。要知道，莫尼卡给你的好处，能收买任何一个人。” “可惜的是，并不包括我。” “问题是，你把我们牵扯了进去。” “这么说，我应该去找莫尼卡。” “为什么？”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如果你想得到莫尼卡给我的那个位置，我可以让给你，以此保全亚裔集团。” “你觉得这很现实？” “当然，只要我不捣乱，莫尼卡不会介意由谁来担任丹佛商会的副会长。” “你……”野玫瑰长出口气，说道，“不会被收买的不止你一个，也包括我。”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显然，这不是一个能够说服我的答案。你跟我们合作，显然是为了亚裔集团，只要你能成为丹佛商会的副会长，犹太人集团不但不会对付亚裔集团，还会逐渐接纳亚裔集团。就我所知，犹太人集团不仅仅是犹太人，还包括其他族群，而且都是集团的既得利益者。成为犹太人集团的既得利益者，不但能让你获得好处，也能让莱克伍德的所有人获得好处。难道，这不是你追求的目标吗？” “这……”野玫瑰迟疑了一下，说道，“到底是为什么，我会在合适的时候告诉你。” “好吧，那你就不能劝我带着所有人去拉斯维加斯。” “这……” “抛下你们的话，你在什么时候把真实的原因告诉我呢？” 野玫瑰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你确实是一个很复杂的人，或者说是一个让别人摸不透的人。好吧，我就不劝你去拉斯维加斯，但是你必须在一个月内赶回来，而且最好带回来好消息。” “这也正是我去拉斯维加斯的目的。” “你有多大的把握？” “如果我告诉你，我拥有的钻石多到可以当成沙子把犹太人集团埋葬掉，你觉得我有多大的把握？” 野玫瑰一愣，立即说道：“果真如此的话，休斯敦商会绝对不会拒绝。” “关键是，休斯敦商会得明白钻石的奥秘所在。” “放心吧，这绝对不是问题。犹太人集团通过钻石控制金融，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休斯敦商会的会长肯定明白。” “这样的话，我得精心准备一份见面礼了。”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当然，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送你一份。” “现在才想到送我见面礼？” “这个嘛，见面不算认识，认识了才算见面，对吧？” 野玫瑰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对钻石没有兴趣，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把准备送给我的钻石换成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 “粮食。” “这……” “一个月后，莱克伍德就将断粮，到时候就算有堆积如山的钻石，也不能拿来填饱十多万人的肚皮，对吧？”野玫瑰勉强笑了笑，说道，“不出所料，犹太人集团会在我们断粮之后来收容饥民。所以说，如果你不能赶在一个月之内带着粮食返回莱克伍德，就最好留在休斯敦。” “休斯敦有足够多的粮食吗？” 野玫瑰笑了笑，说道：“得州是西部地区的粮仓，而且在南方。在你到达的时候，差不多也到小麦成熟的时节了。除了小麦，还有玉米与土豆，此外得州还拥有西部地区规模最大的牧场。” “那就好，我肯定不会空手而归。” “在你回来的那一天，我回亲自告诉你真实的原因。”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野玫瑰的意思。野玫瑰没再罗嗦，起身后戴上了面纱，然后让楚天疆送她出了地下室，随后就带着随从离开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娇妻军师（上） 从丹佛去休斯敦，首先得南下，到达阿肯色河北岸的普韦布洛，然后分成两条路，一是南下经阿尔伯克基前往沃斯堡，二是向东经俄克拉何马城再南下前往沃斯堡，最后经沃斯堡到达休斯敦。楚天疆首先要考虑的不是走哪条路，而是能不能安全抵达普韦布洛。虽然出发前，斯图尔特按照楚天疆的吩咐给犹太人集团交纳了一笔高昂保护费，但是楚天疆仍然担心商队到不了普韦布洛。莫尼卡有一支五百人的卫队，而且有理由相信，卫队成员全是X战士，加上莫尼卡的能量体，这支卫队拥有足够强悍的战斗力，绝非商队的护卫队能够抵挡。 为此，楚天疆做了充分准备。 按照他的安排，他与克拉拉、尼科尔等人先行出发，在到达普韦布洛之后等待晚半天出发的商队。因为斯图尔特交纳了足够的保护费，所以就算莫尼卡要对付楚天疆，也不会公然对付休斯敦商会的商队。等到商队顺利到达普韦布洛之后，再决定前往阿尔伯克基、还是前往俄克拉何马城。 即便在犹太人集团的势力范围之内，也很少有人在夜间离开城市。 楚天疆反其道而行之，选择了在凌晨两点出发。因为还是冬季，所以天色要到七点半之后才放亮。越野车以每小时六十公里的速度行进，在天亮的时候就能到达普韦布洛，也就是犹太人集团势力范围的边界。如果在这里遭到莫尼卡的卫队伏击，楚天疆只能带着克拉拉与尼科尔她们直接前往休斯敦。 还好，一整个晚上都没有遇到危险。 天亮前，楚天疆让尼科尔把车驶离公路，停在一片树林旁边。因为有克拉拉同行，所以楚天疆安排了两部越野车，分别又尼科尔与蕾切尔驾驶，而他则抱着克拉拉，减缓高速行驶产生的剧烈颠簸。 为克拉拉准备的食物都已煮熟，加热后就能食用。 与前段时间相比，克拉拉的状态好了许多，不但胃口更好了，也不再反胃呕吐，而且明显长胖了一点。如果不是身体不再闹毛病，楚天疆也不会让克拉拉留下来，更不会带她去休斯敦。 克拉拉吃早饭的时候，玛雅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 “有车过来了。” “车？” “一辆越野车，好像是商队的越野车。” “斯图尔特商队里的越野车？” 玛雅点了点头，楚天疆也没再多问，让尼科尔留下来陪着克拉拉，然后跟着玛雅朝公路方向跑去。 只有一辆车，确实是商队里的越野车。 难道出事了？ 因为交纳了高额的保护费，所以楚天疆没有让斯图尔特雇佣护卫人员，而是打算到了阿尔伯克基、或者是俄克拉何马城再考虑雇佣护卫人员。即便不雇佣护卫人员，问题也不是很大。斯图尔特把半数车辆留在了莱克伍德，算是送给了康妮的军团，只带了一半的车辆返回休斯敦，其中只有三部卡车运载着经楚天疆他们修缮的枪支，还有三部卡车运载商队人员所需的日常生活物资，五部卡车运送燃油，其余的车辆全部空着，没有运载货物。虽然斯图尔特打算在沿途购买一些货物运回休斯敦，但是楚天疆没有这个想法，只是想早一点赶到休斯敦。把这些车辆带上，也是为了在返回莱克伍德的时候，能够装上足够多的粮食，帮亚裔集团解决燃眉之急。 这样一支没有运载多少货物的商队，不需要太多的护卫人员。 再说了，楚天疆与尼科尔她们就是最好的护卫人员。遇到劫匪的话，他们几个足够解决问题。 楚天疆朝玛雅点了点头，让她去把那辆越野车拦下来。 看到从车上走下来的人，楚天疆立即头痛不已。 不是斯图尔特派来的商队人员，而是康妮她们几个。 把康妮等五人带过来的时候，玛雅也显得很无奈。 “康妮，你们到这里来干嘛？” “楚大哥，我们商量好了，我们跟你去休斯敦。” 楚天疆一愣，说道：“我不需要你们跟我去休斯敦，而且你们的训练还没有完成，赶紧回去。” “不！你不需要我们照顾，可是克拉拉总得有人照顾吧。” “斯图尔特有足够的人照顾她。” “可是斯图尔特在哪呢？” 楚天疆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些，我自有安排。你们赶紧回去，不要胡闹，不然我……” “不然怎么样？反正，我们决定了，跟你去休斯敦。” “你们不但不能帮上忙，反而会拖我们的后腿。” “在你眼里，我们就这么差劲吗？我们一直在刻苦训练，而且我们已经能够打到塞缪尔他们了，也不比尼科尔她们差。” 楚天疆一愣，立即苦笑了起来。 “你不要看不起我们，我们都是真正的战士。” “康妮，你不明白，你们……” “我不明白什么？”康妮把目光转向了站在楚天疆身旁的玛雅。“要不，让我跟玛雅比试一下？” “跟我比试？”玛雅立即笑了起来。“康妮，你还差得远呢。”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 玛雅上前一步，准备教训一下康妮。 别胡来！楚天疆通过意识警告了玛雅。 不给她的颜色看看，她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玛雅也通过意识跟楚天疆交流。 康妮一点都不示弱，也上前一步，做好了打斗准备。看样子，她对自己很有信心，似乎没把玛雅放在眼里。 看到了吧？玛雅瞟了眼楚天疆。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好吧，就教训她一下，但是出手别太狠，她不像你们，连安德烈三兄弟都比不上。 放心吧，我不用超能力，只是跟她玩玩。玛雅笑了笑，往旁边走出几步，然后朝康妮招了招手。“康妮，打败我，我们就带上你们几个。如果输了，你们就听楚大哥的话，立即回去。” “打了再说！” 康妮抢先出手，看样子她深刻领会了楚天疆那套格斗技巧的精髓。 玛雅没有食言，即没有使用超能力，只发挥出正常人的极限水准。虽然玛雅也跟着楚天疆学习了格斗方式，但是她的格斗技巧与伊莎贝拉很相似，即以灵活为主，不是很注重力量与爆发。 因为玛雅没有使用超能力，所以没能立即打倒康妮。 两人一来一往，让楚天疆看得眼花缭乱。 楚天疆不得不承认，康妮学得很好，除了力道稍弱，以及某些高难度动作掌握得还不算熟练之外，其他方面几乎没有纰漏。更重要的是，康妮的身材，实际上并不适合楚天疆的那一套格斗方式。严格说来，康妮应该向玛雅学习，以灵活为主，再加上足够的爆发力，肯定能成为普通人中一等一的高手。 不多时，蕾切尔她们都被吸引了过来，连克拉拉都在尼科尔的陪同下赶了过来。 打了好几分钟，玛雅有很多次放倒康妮的机会，却没有下重手，只是在大腿、臀部、胸口等无关紧要的部位轻轻踢一脚、或者是轻轻推一掌，看上去根本不是在格斗，而是在调戏康妮。 被玛雅反复捉弄，康妮越打越拼命，而且出招越来越凶狠。 玛雅，够了，让她爬下吧！虽然康妮绝对伤不了玛雅，但是楚天疆知道，这么闹下去将无法收场。 康妮再次冲上来，使出摔跤的招数，准备抱住玛雅的时候，玛雅侧身闪过，脚下顺势往前一带，右手肘部朝康妮的背部击下。虽然玛雅已经控制好了力量，但是康妮仍然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地上。玛雅没有停手，而是转过身来，骑到康妮身上，压住了康妮，然后抱住了康妮的脑袋与脖子。 “怎么样，认输了吗？如果我是你的敌人，你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 康妮咬紧牙关，没有说话，但是在奋力挣扎。 “玛雅，够了！” 听到楚天疆的招呼声，玛雅才站起来，放过了康妮。 楚天疆走过去，把手伸到了康妮面前。康妮迟疑了一下，抓住楚天疆的手，从地上爬了起来。 “现在，知道与尼科尔她们的差距有多大了吧？” “楚大哥，我一定会打败她们。” “那就回去，抓紧时间练习。” “不！” 楚天疆一愣，也有点来气了。 “我开始没有答应输了就回去。再说了，你说过，再好的训练都比不上实战。如果你不给我们实战机会，尼科尔她们却能一直跟着你，我们如何超越她们？”康妮很倔强，而且说得头头是道。“带我们去休斯敦，我们不但可以照顾克拉拉，还能帮上忙，而且我们绝对不会拖团队的后腿。” “康妮！” “老公，你就答应康妮吧。”克拉拉走了过来，“到休斯敦还有好远呢，尼科尔她们得时常跟着你去对付敌人，总不能让她们一直陪着我吧？再说了，有康妮她们几个一起，也能陪我聊天解闷。” 楚天疆瞪了眼克拉拉，可是找不到能够说出来的反驳理由。“带上她们也行，不过她们得替我们洗衣服，叠被子。”蕾切尔走了过来，“还有，得做所有杂务。”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蕾切尔也太懒了吧。 第一百六十四章 娇妻军师（中） 天快黑的时候，斯图尔特的商队才到达会合地点。 有克拉拉出面说情，加上蕾切尔没有反对，楚天疆没有把康妮她们赶回去，而康妮她们也很自觉的做完了日常杂务。只是，楚天疆没有让她们吃亏，即让蕾切尔她们几个，分别教她们格斗技巧。康妮在与玛雅打斗的时候已经暴露出了很多问题，即楚天疆的那些格斗技巧未必适合她们。 因为商队一路上没有遇到麻烦，所以楚天疆没有急着让商队过河，而是在阿肯色河北岸过夜。 吃晚饭的时候，楚天疆遭到斯图尔特，详细询问了阿尔伯克基与俄克拉何马城的情况。 阿尔伯克基挨着新墨西哥州首府圣菲，而且是一座比圣菲更大的城市，由一群墨西哥人控制。阿尔伯克基是西部地区最大的矿业城市，主要出产铁矿、铜矿与锡矿。因为挨着格兰德河，所以阿尔伯克基还是该地区的主要内河航运中心，有通往埃尔帕索的航线，与埃尔帕索的墨西哥人集团一起控制着与墨西哥的贸易，主要出口钢铁等金属，从墨西哥购买粮食等货物。只是，阿尔伯克基最有名的货物是毒品，即来自墨西哥或者是来自中美洲、经墨西哥中转输入美国的大麻与可卡因。阿尔伯克基与埃尔帕索两地的墨西哥人集团，也主要从事毒品贸易。 俄克拉何马城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因为地处密西西比河平原地区，虽然在地理位置上属于中西部地区，但是自然环境更像中东部地区，所以俄克拉何马城是离丹佛最近的粮食贸易中心。按照斯图尔特的说法，中西部地区进口的粮食，有半数来自、或者需要经过俄克拉何马城。即便是得克萨斯州的粮食，大多也要首先运往俄克拉何马城，再走水路、或者是铁路运往丹佛。因为粮食是普通商品，价值不是太高，而且大灾难才过去几个月，大多城市有足够的存粮，所以俄克拉何马城在西部地区的重要性还没有显现出来。只是，随着各地的存粮耗完，俄克拉何马城迟早会成为大型割据势力的争夺焦点，而且休斯敦商会也有迁往该地的意愿。 “毒品贸易很赚钱吗？” “当然，与军火贸易差不多，只是最好是不要想了。” “为什么？” “虽然毒品很值钱，但是需求量就那么点，没有人会拿毒品当饭吃，而且吸食毒品的主要是年轻人，消费能力非常有限。更重要的是，毒品贸易已经被墨西哥人垄断，除非你打算干掉几个墨西哥人集团，不然就不要想了。”斯图尔特叹了口气，又说道，“还有，毒品贸易不大受欢迎。阿尔伯克基与埃尔帕索的墨西哥人集团一直没能发展壮大，就与从事毒品贸易有关。” “这么说，部分大型割据势力反对毒品贸易？” “不是部分，而是所有大型割据势力都反对毒品贸易。不仅仅是反对，还在全力打击毒品贸易。虽然大部分大型割据势力也反对奴隶贸易，但是仅仅在表面上反对。毕竟，奴隶贸易能够从根本上增强大型割据势力的实力。毒品贸易则不然，只会使社会动荡，让社会财富流失，对增强割据势力的实力没有任何帮助。如果不是地处偏远，而且两个墨西哥人集团抱成一团，恐怕早就被其他割据势力给攻灭了。反正，没有绝对必要的话，最好不要染指毒品贸易。” “这样的话，我们去俄克拉何马城。”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如果可以，我们直接在俄克拉何马城采购粮食。” “没有这个必要。” “为什么？” “休斯敦有足够多的粮食，而且能让商会出面，以最低价格采购，算上运费都比在俄克拉何马城采购划算得多。” “关键是，我们得及时到达休斯敦，再及时返回莱克伍德。” “这……” “到了俄克拉何马城，把商队留下来，让执事采购粮食，就我们几个去休斯敦。办完正事后，我们就回莱克伍德。” 斯图尔特皱起眉头，说道：“这样也行，只是花费肯定不少。” “那你就得选择一个信得过的执事了。当然，你可以告诉他，办好这件事，今后就由他来管理这支商队。” “这……” “我相信，等我们到达休斯敦，你将离开商队。如果你想留在休斯敦，商会会长肯定会给你一个更合适的位置。当然，如果你想跟我返回莱克伍德，商会会长肯定会让你担任当地的总管。”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也就是说，今后你再也不用四处奔波，也就得把商队交给其他人打理。” “老楚，我……”斯图尔特很是激动。商队队长，哪怕是总务，也没有哪个愿意始终在外面奔波。任何一个商队队长的目的都是成为总管，在某个地方定居，然后娶个老婆，过上相对安全的生活。 “放心好了，如果休斯敦商会不给你这样的机会，你就跟我回莱克伍德，为我创建一个商会。” “什么？” “怎么，不相信我的实力？如果不是创建商会得从头做起，非常麻烦，而且需要花大量的时间，我既没有这个精力，也没有这么多的时间，不然我根本不会去休斯敦。如果没有别的选择，我也只能创建一个商会。在我认识的人中，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当然，前提是你愿意继续跟我合作。” “我当然愿意，只是……” “只是对自己没有太大的信心？”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也许还有其他的顾虑。不过嘛，我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以休斯敦商会现在的处境，跟我合作肯定是最佳选择。” 斯图尔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好了，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出发。” 吃完晚饭，陪着克拉拉在营地里转了一会，楚天疆就送她回帐篷休息，然后安排康妮她们轮流守夜。 不多时，出去侦察的尼科尔她们陆续赶了回来。 “他们在我们北面大约三十公里处，营地在一条峡谷里面，离公路很远，而且没有看到车辆。”玛雅在地上画出了敌人的营地格局。“只有一些帐篷，没有生火，也没有灯光，连物资都没有多少。” “有多少人 ？” “一百人左右。” “没有重型装备？” “没有，大部分人携带的都是步枪，不过每个人都有一把长刀或者是长剑，看样子都是格斗高手。” “这么说，莫尼卡还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楚天疆伸手抹掉了玛雅画出的图案，说道，“这些家伙，肯定会在我们渡过阿肯色河之后动手，而且主要目标就是我们几个，只是会顺道劫掠商队。” “问题是，我们已经与商队会合，不可能丢下商队不管。” “这样的话，我们就只能提前动手了。”“去干掉他们？”蕾切尔马上问了一句。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一个不剩，全都杀光。莫尼卡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不然不会只派这么点手下过来。此外，你们没有感觉到他们身上有能量体，表明他们只是X战士。我们一不作二不休，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最快要两天之后，莫尼卡才知道她派来的卫队已经全军覆没。到时候，我们已经在几百公里之外，说不定已经到达俄克拉何马城，她再想对付我们就没那么容易了。” “克拉拉怎么办？”尼科尔问了一句。 “让康妮她们保护她。再说了，就三十公里，我们跑个来回也就两分钟。”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已经在营地外面部署了警戒线，感应到危险之后立即返回，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行，那我们马上出发。”“别急，带上武器装备。”楚天疆从放置武器的箱子里拿出了一把手枪，放到了尼科尔手上。“记住了，尽量不要直接使用能量体。有一百多名X战士，还要速战速决，所以尽可能的使用手枪。”这几把瓦尔特P99手枪是从基地带来的，配备的都是能够杀死X战士的特种弹药。当然，能够用手枪杀死的只是普通X战士，如果遇到全能型X战士，或者是得到了强化的X战士，手枪就不管用了。 为此，尼科尔她们还带上了特制的短刀。 这些短刀，都是张小刚专门为她们准备的，刀身由强度极高的特种合金钢锻造而成，刀刃为一种硬度很高的合金钢，此外刀刃表面上还镀了一层硬度接近钻石的硼砂陶瓷，不但极为锋利，而且不易折断。因为尼科尔她们的能量体增加了不少，所以必要的时候，还能用能量体裹住短刀，使短刀变得无坚不摧。准备妥当之后，楚天疆才带着尼科尔她们以隐身状态离开营地。因为没有人看到他们从帐篷里出来，所以商队的人员都认为，他们已经入睡，也就没有人来打扰他们。 第一百六十四章 娇妻军师（下） 太阳还没升起，商队就出发了。 因为足额交纳了保护费，有犹太人集团开具的证明，所以商队顺利通过了由军团把守的阿肯色河大桥。 “如果我们日夜兼程的话，多久能到达俄克拉何马城？” 斯图尔特一愣，显得有点惊讶。 “怎么，不想早点回到休斯敦？”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别忘了，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新婚礼物呢。” “这……”斯图尔特挠了下头皮，“快的话，两天就能赶到。慢的话，也就三天。” “给每辆车安排三名司机，轮流驾驶与休息，夜间不要停留，争取在两天内赶到，最多两天半。” 斯图尔特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商队准备了充足的燃油与食物，因此沿途不需要在城镇驻留。 不多时，商队里的一百多台车辆通过了大桥。 这座大桥在大灾难引发的大地震中严重损毁，有一段桥面坍塌，犹太人集团只在这里铺上了一段军队里用的机械化桥梁的桥面，所以只能单向通行，而且每次只能让一部车辆驶上桥面。 斯图尔特做好安排之后，商队就出发了。 按照楚天疆的吩咐，蕾切尔等六人，每两人一个小组，轮番到前面开路，尼科尔带着康妮她们护卫商队，楚天疆则与克拉拉在一起。没有带上安德烈三兄弟，楚天疆只能把尼科尔她们多做点事情。 这不是坏事，比让她们闲得无事，到处去惹事要好得多。 到了中午，商队停了下来，不过只停留了一个小时，主要就是让商队人员吃饭、与解决生理之急。 利用这点时间，楚天疆带着尼科尔与康妮等人，检查了每一部车辆的大灯。 “我们要在晚上赶路？”等到商队再次出发，克拉拉才问了出来。 “对，夜间也要赶路。”楚天疆亲自驾车，也就更加小心。虽然克拉拉的状况比前几天好多了，但是仍然经受不起舟车劳顿。 “需要这么急着赶往休斯敦吗？”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如果莫尼卡发现她的卫队缩小了五分之一，你认为她会怎么对付我们呢？” 克拉拉一愣，说道：“莫尼卡派卫队来对付我们？” “昨天晚上的事情，不过那些家伙永远也回不了丹佛，也不会继续跟着我们。” 克拉拉又是一惊。“你把他们全杀了？” “不是我一个，尼科尔她们也有份。那些家伙一直跟着商队，昨晚就在我们北面大约三十公里外。如果我不杀他们，在我们渡过阿肯色河之后，他们就会动手对付我们，而且很有可能是今天晚上。” “如果我是莫尼卡，肯定会暴跳如雷。” “别忘了，莫尼卡是女人。” 克拉拉看了楚天疆一眼，有点不明白楚天疆这句话的意思。 “你不是告诉我，女人都是小心眼吗？”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所以，我们得尽快到达俄克拉何马城。” 克拉拉明白了过来，随即说道：“你觉得，莫尼卡是个小心眼的女人 ？” “那条维多利亚女王的项链怎么样，漂亮吧？” “还好吧，不过远远比不上尼科尔她们为我制作的那一条。” “今后，我亲手给你做一条，保证更好看。” “真的？”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知道那条项链是怎么得来的吗？” “尼科尔她们大概说了一下，好像是她们用自己的首饰去换来的。” “不是换，而是拍卖得来的。到最后，与我们竞价的就是莫尼卡，而那条项链本来就是她的。” 克拉拉一愣，随即说道：“你是说，她在拍卖会上故意抬价？” “她想要的，不过是尼科尔她们身上的首饰，而且我当时也确实没有想到，出价的也是蕾切尔。更重要的是，在拍卖会结束之后，她就戴上了尼科尔她们的那几件首饰，还故意让我看到。” “这么说的话，莫尼卡不但是个小心眼，还很有征服欲，想借此让你臣服。” “那我们就更得尽快到达俄克拉何马城。” 克拉拉点了点头，说道：“果真如此，我们更应该考虑的不是到达俄克拉何马城，甚至不是去丹佛，而是如何返回莱克伍德。”“你觉得，她会在我们返回莱克伍德的路上动手？”“如果你在离开莱克伍德的时候，带上了安德烈他们，还有康妮的军团，莫尼卡肯定不会让我们活着到达休斯敦。即便昨晚的偷袭失败了，她也会派来更多的手下，在休斯敦之前截住我们。别忘了，她的卫队全是X战士，这些家伙的速度，肯定比商队快，而且不用沿公路前进。现在的问题是，你没有带上所有人，甚至把安德烈三兄弟留在莱克伍德，表明我们还会返回休斯敦。除非对付我们的行动得到了其他拉比的支持，不然莫尼卡不会在我们到达休斯敦之前再派人来对付我们。不管怎么说，她只有一支五百人的卫队，而她明显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派来。根据昨晚的事情，对付我们很有可能只是莫尼卡一个人的事情，与其他拉比没有关系。” “问题是，我们要对付的是犹太人集团，而不是莫尼卡一个拉比。” 克拉拉笑了笑，说道：“这么说，你在丹佛的那两天，见到所有人都说，‘我是来对付犹太人集团的’，还是在大街上喊过这样的话？” “这……” “也许，莫尼卡把你看成了严重威胁，甚至连其他拉比也这么看你。问题是，犹太人集团的六个拉比穿一条裤子吗？” “什么意思？” “你这个人啊，不但不太了解女人，也不擅长勾心斗角。”克拉拉笑着摇了摇头，“你认为，这世上的所有群体，都跟你与老张那样，铁了心的相互照顾吗？可以说，像你与老张这种关系，无法复制到其他任何人身上。六个拉比绝对不会穿一条裤子，他们有至高无上的共同利益，也不可避免的存在内部矛盾，说不定还是无法调和的矛盾。没错，对其他五个拉比来说，你对犹太人集团构成了威胁，可是他们未必认为无法收买你，或者说认为莫尼卡为收买你开出的价格太低了。” “难不成，他们准备为我增加一个席位？” 克拉拉呵呵一笑，说道：“不增加席位，同样有办法收买你。” “怎么收买？” “空出一个席位。” 楚天疆一愣，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取代莫尼卡？” “现在才想到？” “这……” “所以我说，你一点都不擅长勾心斗角。”克拉拉笑着伸出手来，在楚天疆的脸上揪了一下。“在另外五个拉比看来，你现在只与莫尼卡敌对，而不是与犹太人集团敌对，如果你能除掉莫尼卡，除了证明你有足够强大的实力，还替他们当中的某些人做了一件好事，因此他们肯定会用莫尼卡的位置来收买你。在这种情况下，其他五个拉比、至少其中的一部分不会帮助莫尼卡来对付我们。” “这样的话，他们应该来找我。” “当然，不过有一个前提，即你得证明自己的实力。说白了，如果你有的只是钱，其他的却一无所有，你也无法战胜莫尼卡，而那些想借助你的力量来对付莫尼卡的拉比，未必会看得起你。同样的道理，只要你能干掉莫尼卡，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我敢打赌，马上就有人找上门来。”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照你这么说，我们根本不需要去休斯敦，应该现在回去杀了莫尼卡。” “哎，让我怎么说你呢？”克拉拉叹了口气。 “怎么，有问题吗？” “果真这样的话，你对付的就不是莫尼卡，而是整个犹太人集团了。” “这……” “首先，这只能证明你有杀掉莫尼卡的能力，却无法证明你有取代她的能力。其次，仅仅因为一些小矛盾就杀了莫尼卡，只会让其他拉比人人自危，把你当成死敌，甚至会因此引来更厉害的对手。最后，要想名正言顺的取代莫尼卡，得有一个充足的理由，而最好的理由就是让莫尼卡来找我们，让其他拉比相信，我们是莫尼卡权力野心的受害者，因为别无选择才不得不对付莫尼卡。” 等克拉拉说完，楚天疆笑了起来。 显然，张小刚让楚天疆带上克拉拉，绝非是心血来潮。克拉拉的谋略才能，不比张小刚差多少。 “想明白了？” “打算怎么做呢？” “到了俄克拉何马城，让商队留下来采购粮食，我们去休斯敦。能拉拢休斯敦商会的话就再好不过了，即便不能，也要及时返回俄克拉何马城，带着商队返回莱克伍德，帮助亚裔集团渡过难关。” “没有别的安排了？” “还需要做别的安排？” “老公，你这人就是太直了。”克拉拉又叹了口气，“到了俄克拉何马城，让康妮她们悄悄返回莱克伍德。在我们从俄克拉何马城出发返回莱克伍德之前，安德烈他们必须率领军团南下接应。” “这……”“如果有可能，让野玫瑰出动玫瑰军团，至少要让塔马拉的部队随行。如果无法与莫尼卡和解，我们得在回到莱克伍德之前干掉她，至少得让她成为光杆司令，不然就算回到了莱克伍德，我们也很被动。”楚天疆仔细思索一番，明白了克拉拉的意思，也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铁腕会长（上） 到达俄克拉何马城之前，楚天疆让斯图尔特安排好了采购粮食的事情。商队在两天后到达俄克拉何马城时，楚天疆他们没有进城，而是直接前往休斯敦。按照楚天疆的吩咐，康妮先北上前往威奇托与奥马哈，再向西前往丹佛，把消息带回莱克伍德，再在合适的时候率领军团与安德烈他们一起南下。 为了加快行进速度，楚天疆把那几车军火留在了俄克拉何马城。 斯图尔特也很识趣，只带上了卡罗尔，把商队的其他人都留在了俄克拉何马城。因为有卡罗尔、多丽丝、海伦、露西亚与米兰达，加上楚天疆没打算停留，所以就算没有侍女，日常生活也不会受到影响。 十四个人，三辆越野车，日夜兼程的赶往休斯敦。 虽然路上遇到了一些麻烦，在到达沃斯堡之前，一群劫匪想把楚天疆他们拦下来，但是总体来说，基本上没有遇到大麻烦，楚天疆没有在沿途的劫匪身上浪费时间，大多时候凭借三辆状态良好的越野车避开了危险。 日夜兼程的赶路，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好处。 这就是，在这个通信基本上靠吼的时代，楚天疆他们的前进速度比信息的正常传递速度还要快！在楚天疆他们经过沃斯堡的第二天，斯图尔特商队到达俄克拉何马城的消息才传到沃斯堡。 结果就是，楚天疆他们从俄克拉何马城出发后的第三天晚上到达休斯敦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他们还在俄克拉何马城！ 斯图尔特知道楚天疆为何要兼程赶路，所以到达休斯敦之后，他没耽搁半点时间，立即带楚天疆去见商会会长。 因为斯图尔特回来得很突然，所以楚天疆得老老实实的等候休斯敦商会会长召见。 虽然那些负责招待楚天疆她们的侍女很是热情，不但送来了茶水糕点，还有几个特意要为楚天疆他们拿捏按摩，说是帮他们消除舟车劳顿，但是楚天疆总觉得有点别扭，或者说是有种拘束的感觉。 等了大约两个小时，斯图尔特才匆匆赶来。 “怎么样？” “我带你们去住的地方，会长这两天就见你。” “这两天？”楚天疆有点惊讶。 “老楚，不要心急，这已经很不错了。”斯图尔特叹了口气，“我们走得太快，很多消息还没传到休斯敦呢。” 楚天疆也叹了口气，他们确实来得太快了。 “走吧，住的地方已经安排好了。” “在哪？” “船上。” “船上！？”楚天疆又是一惊。 “怎么，你想让休斯敦的所有人都知道你在这里？”斯图尔特笑了笑，说道，“在会长做出决定之前，得尽可能的保密。你得明白，这是关系到整个商会的事情，绝对不能走漏半点消息。” “这么说，你们会长对有合作的意图？”楚天疆叫上了克拉拉她们，然后跟着斯图尔特朝外面走去。 “可以这么说吧，但是会长没有明确表态。”斯图尔特看了眼楚天疆，说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会长在做出正式决定之前，不会向任何人表态。更重要的是，会长做出决定，也会首先告诉你，而不是告诉我。”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斯图尔特的意思。 上了车，在斯图尔特的指引下，楚天疆他们驾车去了游艇码头。 大概是通过有线电话之类的通信设备，休斯敦商会会长提前给码头打了招呼，楚天疆他们到达的时候，那艘巨大的游艇已经做好了起航准备。准确的说，这是一艘渡轮，在大灾难之前主要往返于休斯敦与附近的港口，比如阿尔维斯顿与阿瑟港。还是渡轮时，这条船最多能容纳五百名乘客。成为游艇之后，船上的载客舱被改成了卧室与娱乐室，船尾还有一块直升机起降平台，船顶则是一个露天游泳池。 因为算不上是大型船只，加上大部分自动化控制设备已经修复，所以只需要几个人就能驾驶操作。在征求了斯图尔特的意见之后，楚天疆把船员全都赶下了游艇。他与尼科尔她们都会驾驶游艇，还有多丽丝等四人照顾生活，用不着那些船员。再说了，游艇的航速只有十多节，续航力不到一千海里，改造之后的稳定性非常糟糕，根本去不了远海，也就只能在休斯敦附近活动。 还好，休斯敦商会会长给了斯图尔特决断权，那些船员都老老实实的下了船。 赶在天亮前，楚天疆驾驶游艇离开了休斯敦港外面的加尔维斯顿湾，进入了辽阔的墨西哥湾。 因为游艇的稳定性太差了，所以楚天疆没有冒险驾驶游艇进入远海。 忙了一整夜，斯图尔特早已疲惫不堪，游艇离开休斯敦港之后，他就带着卡罗尔回房间睡大觉去了。 航行到离海岸线大约二十海里处，楚天疆才让游艇抛锚停下。 游艇上什么都有，还有一个特大冰柜，不但储存了很多包括水果在内的新鲜食物，还有一些非常少见的啤酒。 显然，休斯敦商会会长很喜欢这艘游艇，肯定经常乘游艇出海游玩。 感应到尼科尔她们在顶部甲板上，楚天疆带上一打听装啤酒，也去了顶部甲板，只是立即就吓了一跳！ 不但尼科尔她们都在，连克拉拉也在，而且都趴在或者躺在沙滩椅上晒日光浴，还是全裸日光浴。 她们也太放得开了吧！ 别忘了，斯图尔特也在游艇上呢。 不过，楚天疆也感应到，尼科尔她们在通往顶部甲板唯一的通道入口设了警戒线，因此有人上来就能感觉到。此外，顶部甲板是游艇的制高点，比前面的驾驶舱还高了一层，除了安装通信天线与导航雷达的桅杆，就没有更高的地方了，因此不用担心会有其他人突然来到这里。 “哇，你想得真周到，这是哪来的啤酒？” “冰柜里多的是。”楚天疆把一罐啤酒抛给了蕾切尔，又给了尼科尔她们一人一罐，然后走到克拉拉身边。“怎么，不用睡觉了？” “这么舒服，谁想睡觉啊？再说了，要睡也在这里睡。” “不冷吗？”楚天疆不担心尼科尔她们，再冷她们都不怕，可是克拉拉不一样，她可受不得凉。 “刚好合适。”克拉拉压了压搭在肚皮上的毛毯。 得克萨斯州位于美国南部地区，休斯敦又在得州南部地区，属于美国的“热带”。因为有墨西哥暖流，所以墨西哥湾的水温常年在十摄氏度以上。即便现在是二月份，晨间气温也有十多度。此外，克拉拉是标准的俄罗斯美女，即便喜欢温泉，御寒能力也比其他普通人强得多。 “你觉得，休斯敦商会会长会跟我们合作吗？” “你说呢？” “我觉得问题不大，但是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克拉拉往旁边让了一点。 考虑到气温不算太高，而且克拉拉的那张沙滩椅很大，楚天疆躺了下来，然后把她搂在了怀里。 尼科尔她们正在享受第一缕曙光，没有来打扰楚天疆与克拉拉。 “你说要做好思想准备？” 克拉拉点了点头，说道：“很明显，会长很看得起你，不然不会把我们送到这里来，还让你把游艇开走。只是，他对你的期望越高，现在对我们越客气，那么他为合作开出的价码就越高。” “能高到哪里去？” “恐怕会让我们无法接受。” “是吗？”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的目的就是借助休斯敦商会壮大亚裔集团，因此肯定会支持休斯敦商会取代丹佛商会。对一个商会来说，能够入主丹佛，获得至高无上的金融霸权，应该差不多了吧。” “你要这样想的话，肯定会很失望。” “为什么？” “因为，你只把休斯敦商会当成商会看待。” “这……” “你想过没有，休斯敦商会为什么要跟我们合作？” 楚天疆皱起眉头，他还真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 “关键就是，休斯敦商会与这边的割据势力发生了矛盾，已经难以生存下去了，必须另谋出路。那么，休斯敦商会不会从中吸取经验教训吗？如果始终依附于割据势力，任何商会都难以发展壮大。唯一的例外就是丹佛商会，没有依附于割据势力，而是割据势力的组成部分。认清这一点，休斯敦商会显然不会以搬家为主要目的，而会利用这次机会，成为第二个丹佛商会，甚至超越丹佛商会。” “你的意思是，休斯敦商会想自立门户，甚至是独霸一方？” “会有别的可能吗？” “这……” “这件事，你必须慎重处理，不然就是引狼入室。要知道，休斯敦商会的根基远远强于亚裔集团，而我们不可能一直留在美国。如果不能让休斯敦商会为亚裔集团服务，我们最好还是回去自己组建一个商会。”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克拉拉的意思。“当然，这些事情，要在见到会长之后才能肯定。现在，你得准备好见面礼，至少要对得起这艘游艇。”“这个好说，我现在就去准备。” 第一百六十五章 铁腕会长（中） 接下来两天半，楚天疆他们一直无所事事。 白天的时候，尼科尔她们基本上在顶层露天甲板上晒太阳。因为卡罗尔来过一次，所以斯图尔特很知趣的没有去顶层露天甲板。到了晚上，在其他人睡觉之后，尼科尔她们就自由多了。 第一个晚上，她们游到一百多公里之外，逮住了一条五十公斤的金枪鱼，让克拉拉饱餐了一顿生鱼片。这个晚上，楚天疆跟克拉拉在一起，制作了几十件精美的钻石首饰，还专门为克拉拉制作一条极为精美的钻石项链。 第二天晚上，在楚天疆与克拉拉的主持下，为斯图尔特与卡罗尔举办了不算太隆重的婚礼，克拉拉代表楚天疆送给新人的礼物，即一对分别镶嵌了红钻与蓝钻的结婚戒指，还有尼科尔她们各自送给新娘的一件钻石首饰，让这场婚礼变得非常完美，斯图尔特与卡罗尔更是欣喜若狂。 到了第三天晚上，在蕾切尔的强烈要求下，等到其他人睡着之后，楚天疆带着克拉拉与尼科尔她们去欣赏海底美景了。与北冰洋不一样，墨西哥湾有更多的海洋生物，而且以各种各样的鱼类居多。大灾难之前，墨西哥湾是有名的渔场，每年有数千艘渔船在这里捕获数百万吨海鱼。 没有了羁绊，尼科尔她们都玩得很开心。 楚天疆也放松心情，带着克拉拉尽情的享受着在深海里畅游的舒爽与愉悦。 估计着时间，在凌晨的时候，楚天疆带着尼科尔她们返回游艇。 “老公，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建一座海底家园吧。” “海底家园？”对尼科尔的突发奇想，楚天疆感到非常惊讶。 “弄一座海底城市出来，有封闭的生态系统，能够让克拉拉与安娜她们住在里面，在里面用能量体制造一个光源，建上房子，开垦出一些土地。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永远生活在里面了。” “与世隔绝？” “你觉得，现在的世界很美好吗？”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不可否认，现在的世界一点都不美好，别说是美国，任何一个国家都不美好。可是我们必须相信，在我们、在所有人的努力下，这个世界会变得更加美好。” “我可不敢这么想，而且我们未必能活到那一天。”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这可不一定。这几个月，你们感觉到自己变老了吗？” “这才几个月而已，谁能说我们不会变老？”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还有，人是社会性动物，没有人可以离开群体，所有人都得生活在社会里面。” “我们不就是一个群体吗？” “只是一个小群体，或者说是一个团体，远远算不上是群体，更算不上是社会。”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等我们有了孩子，你希望他们在与世隔绝的环境下成长，希望他们一辈子都讨不到老婆，或者是找不到老公？” “那就把安德烈他们算上。”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说道：“尼科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能理解你的想法。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可以建一个海底家园，但是不会一直生活在里面。相信我，到时候闹着要出来看热闹的绝对不会是我。” “也不会是我。” “你们这么说，那就是我了？”一直没有发言的蕾切尔开口了。 克拉拉笑了笑，说道：“蕾切尔，我跟你一样。” “这还差不多。” “好了，都上船吧。趁其他人还没醒，会自己的房间去。” 楚天疆首先背着克拉拉跃上甲板，然后送她回了卧室。等到克拉拉穿好睡衣，躺到床上进入梦乡的时候，天色已经放亮。 尼科尔她们没有睡觉，又去了顶层露天甲板。 用蕾切尔的话来说，她们得争取把皮肤晒成小麦色。让楚天疆很无语的是，她们根本不需要晒日光浴，随时都能把皮肤变成小麦色。楚天疆更喜欢皮肤白一点的女孩子，只是不敢对尼科尔她们说出来。 听到直升机的声响，楚天疆立即去了顶层露天甲板。 还好，尼科尔她们都听到了，而且都穿上了紧身衣，并且在让紧身衣隐形后，穿上了比基尼泳衣。 斯图尔特的耳朵没有这么敏锐，直升机飞近的时候，他才来到顶层露天甲板上。 那是一架贝尔430型商用直升机，大灾难之前主要用于向海上钻井平台运送人员。因为墨西哥湾是美国最主要的石油产区，有大量的海上石油开采平台，所以该地区有很多这种类型的商用直升机。 现在能够用直升机代步的，绝对是有权有势的大人物。 “你们会长？” “对，总算来了。” “走吧，我们去直升机甲板。” “她们……”斯图尔特看了眼仍然躺在沙滩椅上的尼科尔等人。 “别管她们，你们会长不会是到这里来看美女的吧？” 斯图尔特勉强笑了笑，也没再多说什么，跟着楚天疆去了位于游艇尾部的直升机起降平台。 来的不仅仅是休斯敦商会的会长，除了两名飞行员，还有两名年轻漂亮的女秘书与四名高大强壮的保镖。休斯敦商会会长是一名中年人，看样子大概有四十五岁，也许实际年龄要稍微大一些，在五十岁左右。个头不是很高，也算不上肥胖，相貌硬朗，给人的第一印象根本不像商人。 斯图尔特早就提到过，会长年轻时在陆军服役，参加过沙漠风暴行动，后来还参加过伊拉克战争。在十五年前，也就是美国发起反恐战争前不久，他从军队退役，回到休斯敦成了一名市警。 几年之后，他当上了探长，几乎凭一己之力捣毁了休斯敦最大的几个犯罪集团，在当地拥有很高的声望。大灾难发生之前，他应联邦政府征召，协助国民警卫队参与了疏散工作，并且成为了北部某个安置点的治安负责人。入侵到来前，联邦政府下达了返城令，大部分安置点的平民都返回城市，唯独他认为城市还不够安全，让平民留在了安置点里面。正是如此，他这个安置点的平民避开了在市区内扩散的DNA病毒。在入侵者到来前，从海面上刮来的飓风冲散了DNA病毒，安置点里的男性没有受到感染。 只是，入侵者撤离之后，当他带着幸存者返回休斯敦时，这里已经被白人集团占领。 在经过数场大规模血拼、双方均遭受惨重伤亡之后，他与当地白人集团达成妥协，即由他组建休斯敦商会，垄断休斯敦全部对外贸易与半数市场交易，而他则按照协议向白人集团纳税。 此后短短数个月，在他的铁腕统治下，休斯敦商会成了西部地区五大商会之一。 显然，这个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传奇人物。 “楚先生！” “克雷格会长，能见到你，真是我的荣幸。”楚天疆表现出了应有的礼貌。 “听说你无私支持斯图尔特，我就很想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克雷格笑了笑，说道，“现在见到你，我不得不承认，上帝太眷顾斯图尔特了，竟然让他遇到你，而且成了你的合伙人。” “这就叫缘分吧，会长不会因为被我挖了墙角，对我有成见吧？” 克雷格呵呵一笑，说道：“哪里的话，你是斯图尔特的合伙人，也就是我的合伙人。斯图尔特，我说得没错吧？” 斯图尔特很是尴尬，赶紧说道：“我们到里面去说吧。” “好吧。”克雷格点了点头，又对楚天疆说道，“楚先生，听斯图尔特说，你不但有一位惊若天人的太太，还有好几个漂亮得能让天使无地自容的手下，不知道，能否介绍给鄙人认识呢？” “这个，恐怕要让会长失望了。” “哦？” “内人已有身孕，恐怕还在赖床呢。那几个手下，平常根本不受我约束，现在恐怕都在忙别的事吧。”楚天疆也有点尴尬，笑着说道，“我们去餐厅吧，早餐应该准备好了。会长连夜赶来，应该还饿着肚子吧？” 克雷格显然从斯图尔特那里了解到了楚天疆与尼科尔她们的关系，也就没有反对。 早餐已经准备好，只是算不上丰盛。主要是楚天疆与尼科尔她们平常吃饭都是应付，还为了照顾克拉拉，因此准备的都是一些口味比较清淡，更适合孕妇的食物，比如牛奶、蛋糕与新鲜水果。 看样子，克雷格已经在来的路上填饱了肚皮，因此对食物没有表现出多少兴趣。 “你们都出去吧。”等卡罗尔她们把早点送来，离开餐厅后，克雷格对跟来的五名随从吩咐了一句。“斯图尔特，你也出去。” “会长，我……” “我想跟楚先生单独谈谈，需要你的话，我会叫你进来。”斯图尔特不敢迟疑，赶紧跟着那几名随从离开了餐厅。显然，克雷格是一个比较直爽的人，他的经历表明，他不善于拐弯抹角，而楚天疆也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如果克雷格是莫尼卡那样的人，楚天疆也不会等上这几天，甚至不会来休斯敦。 第一百六十五章 铁腕会长（下） “楚先生，听斯图尔特说，你以前经营一家武术馆？”克雷格掏出了一根雪茄，而且是哈瓦那雪茄。 在大部分人连吃饱都很困难的时期，抽哈瓦那雪茄是一种身份象征。 “可以这么说吧。” “可是就我所知，至少你在给那个与龙有种相同嗜好的老巫婆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并不是这么说的。”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克雷格会长，你不觉得，我做什么并不重要吗？” “是吗？” “我能为你、能为休斯敦商会做什么，才是关键。我这么说，应该没错吧？” 克雷格笑了笑，说道：“看来，楚先生也是一个直爽的人。那我们不妨直接点，你能为休斯敦商会做什么？” “在谈论这件事情之前，我想搞清楚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会长觉得，现在这种情况能够维持下去吗？” 克雷格的眉头跳了几下，楚天疆提出了一个非常好的问题。 在与克拉拉谈过之后，楚天疆就想到，与其跟克雷格讨价还价，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让克雷格无法漫天要价。 “楚先生，你觉得呢？” 克雷格的回答完全在楚天疆的预料之中。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不可否认，这场灾难改变了所有人，也让绝大部分人在生存压力下变得麻木不仁，让他们忘记了自由、忘记了民主、忘记了灾难发生之前的美好生活，成日为生存而奔波、为生存而厮杀、为生存而出卖能够出卖的一切。可是这一路走来，我有一个非常明确的感受。每个人，哪怕是在最低贱的奴隶都期盼得到尊重、获得自由、用自己的努力获得幸福生活。为这些，他们甘愿牺牲、甘愿奉献。现在欠缺的，只是一颗点燃希望的烈焰、照亮黑暗世界的火花。我相信，这一切很快就会改变。” “楚先生如果这么想的话，恐怕你就是那颗火花，只是你无法点燃希望烈焰，只会被黑暗吞噬掉。” “如果仅仅是我一个人，显然无法改变现状，可是谁能说只有我一个人呢？” “是吗？” “这场大灾难，不但改变了美国，也改变了整个世界，改变了人类文明。”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看得更长远一点的话，如果美国不力求改变、不力求融入人类文明大家庭，被彻底边缘化。果真如此，美国的现状也许能够维持很久，我们这一代人未必能够看到改变发生的那一天。可惜的是，这肯定不会变成现实。在汉语中，有一个成语叫‘匹夫无罪、怀璧有罪’，恰好能说明美国现在的处境。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其他成员国，已经出兵攻占了西海岸地区，还在东海岸地区建立了桥头堡。战火暂时没有蔓延到美国内陆，不是这些国家没有能力攻占美国，而是暂时有更大的麻烦需要解决。就我所知，行星防御理事会当前正在对俄罗斯用兵，解决掉俄罗斯的问题后就轮到美国了。会长认为，目前作威作福的割据势力到时候还能独霸一方吗？” “这……” “美国是人类文明大家庭的成员，绝不可能偏居一方。这场大灾难，同样改变了所有人的世界观。未来的人类世界，绝不会有两百多个国家，只会有一个政府，所有人都要接受这个政府领导，没有人能够例外。” “这么说，你不是美国人 ？”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克雷格会长，你认为‘美国人’与‘中国人’在几年、也许十几年之后，还具有现在的含义吗？到时候，与‘得州人’、‘加州人’这些名称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克雷格沉默了，因为楚天疆说的确实是事实，或者说即将到来的事实。 “不瞒你说，我也在军队里干过，而且服役时间不比你短。我们曾经是军人，我们有着相似的价值观。” “你能给我什么？” “一个机会。” 克雷格的眉头跳了几下，楚天疆显然说得还不够明白。 “一个可以改变你、改变休斯敦商会、改变西部地区、改变美国所有幸存者、乃至改变美国命运的机会。” “我相信你的判断，更相信你的眼光，可是你得知道，跟你合作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很大的风险，可是同时也意味着巨大的收获。如果不是为了那些幸存者，你会坚持到现在吗？这不是给你一个人的机会，而是给你在乎的与保护的所有人的机会，而且只有这一次机会。” 克雷格锁紧眉头，说道：“具体的呢？” “在不可避免的改变到来时，让更多的人获得生存机会，也让你保护的人获得应有的权利与利益。”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当然，要想把握住这次机会，你需要承担很大的风险。” “帮助你对付犹太人集团？” “不是帮助我，而是帮助莱克伍德亚裔集团。” “这……” “当然，你得到的第一个好处就是取代丹佛商会，成为西部地区的头号商会，并且获得金融霸权。” 克雷格一愣，说道：“你知道怎么获得金融霸权？” “野玫瑰说得很清楚，相信你也明白。” “这么说，你手里有足够的资本？”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这个嘛，你可以问问斯图尔特。对了，他昨天才与卡罗尔结婚，我送了几件礼物给他们。” “那是钻石首饰？”克雷格早就注意到了斯图尔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资本上，你完全不用担心，可以说是要多少有多少，而你需要考虑的只是如何利用我的资本。” “然后呢？” “支持亚裔集团控制整个西部地区，不仅仅是犹太人集团，还包括盐湖城、拉斯维加斯与菲尼克斯的割据势力。” “楚先生，你的胃口也未免太大了。” “你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你就应该知道我有没有达到这个目的的能力。” 克雷格锁紧眉头，说道：“毫无疑问，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只是你给我的好处实在是太少了。” “我说过，改变必然发生，绝对不会受任何人的个人意愿影响。” “然后呢？” “如果你能站出来，我相信，幸存的五千万美国人都会把你视为第二个华盛顿，或者是第二个林肯。” 克雷格一愣，说道：“果真如此的话，那我就别无选择了。” “克雷格会长，我不是来跟你讨价还价的，而是来跟你合作的，而且是真心实意的跟你合作。” 克雷格长出了一口气，低头沉思起来。 楚天疆没再多说什么，因为他说得已经够多了，还给出了足够多的暗示。如果克雷格真是他猜想的那种睿智领袖，绝对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因为这不仅是他的机会，还是所有美国人的机会。 沉思了好一阵，克雷格才做出决定。“楚先生，我跟你合作，但是有两个额外条件。” “什么条件？” “首先，除掉休斯敦白人集团的州长。” 楚天疆立即皱起了眉头。休斯敦白人集团也有三名统治者，分别被称为州长、议长与大法官。州长是最高统治者，掌握军团，负责休斯敦的日常政务，同时拥有调动军团与对外战争的大权。 “我跟你合作，不仅仅是我一个人，而是整个商会，因此商会得离开休斯敦。” “杀一个人，就能解决问题？” “不能。” “那为什么还要我去杀他？” 克雷格笑了笑，说道：“他是关键人物，只有杀了他，商会才能安然离开休斯敦，不然我们绝对到不了莱克伍德。至于其他的，我已经做出了具体安排，而现在需要的，就是杀了他。” “你办不到？” “如果我能办到，就不需要麻烦你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不过我需要与他有关的详细资料。等下，让斯图尔特跟你回去，我会在明天晚上去找斯图尔特索要资料。一切顺利的话，你在后天早餐的时候就能收到好消息了。” “你有十足的把握？” “会长，你认为我能毫发无损的来到休斯敦，靠的全是运气？” 克雷格笑了笑，说道：“当然不是，如果只靠运气，你不但到不了休斯敦，连莱克伍德都到不了。” “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后天清晨，我会准备一顿丰盛的早餐。”克雷格站起身来，说道，“如果你能把好消息带来，我就告诉你第二个额外条件。” “那就一言为定了。” “一言为定。” “需要我派一架直升机过来吗？”走到门边的时候，克雷格又问了一句。 “没必要，我们在海上呆了几天，也想上岸活动活动。” “好吧，希望你不要食言。” 楚天疆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克雷格又看了楚天疆一眼，这才离开餐厅。楚天疆这才松了口气，他也没有想到能够这么顺利的说服克雷格，原本以为还要花上一番力气呢。当然，这也证明了楚天疆对克雷格的判断，即这个保护着数万人的退役军人与前探长有明确的价值观，而且是正确的价值观。 第一百六十六章 突然袭击（上） 斯图尔特跟随克雷格离开之后，楚天疆花了整个白天，才让多丽丝、海伦、露西亚与米兰达掌握了驾驶这艘游艇的方法。日落的时候，卡罗尔准备好了晚餐。虽然已经与斯图尔特结婚，但是卡罗尔依然很勤劳。在楚天疆教多丽丝等人驾驶游艇的时候，她主动承担起了全部日常事务。 “卡罗尔，你辛苦了一天，早点去休息，晚上有多丽丝她们守着就行了。” 卡罗尔也确实累坏了，因为前几天还有多丽丝她们帮着做一些事，而今天则是她一个人做了所有事情。 “今天晚上，你们要轮流守护克拉拉。”楚天疆没多耽搁，他还要及时赶回去找斯图尔特获取目标人物的资料。“下半夜，再转向返航。记住，天亮后才进入加尔维斯顿湾，我们会在上午返回。” “楚大哥，没有游艇，你们怎么回去？”米兰达问了一句。 “这个嘛，就不需要你们操心了。”楚天疆牵着克拉拉的手站了起来。“走吧，我送你回房休息。” 送克拉拉回到房间后，楚天疆给她戴上了一枚能量体戒指。 虽然克拉拉不是能量人，身上也没有能量体，但是楚天疆早已发现，即便是普通人也能用意识控制能量体。 “老公，你们要小心。” “需要小心的不是我们，而是你。”楚天疆在克拉拉的脸上亲了一下，说道，“记住我教你的办法，遇到危险立即用这枚戒指联系我。虽然多丽丝她们留下来保护你，但是晚上不要睡得太死。” 克拉拉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好了，没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而且那些家伙也不知道你会离开游艇。” “问题是，那些家伙并不知道我有多厉害。” “你就别为我操心了，早去早回。” 楚天疆又在克拉拉脸上亲了一下，这才离开她的房间。 多丽丝她们已经守在门外，楚天疆又叮嘱了一番，这才去找到尼科尔她们。 虽然游艇的锚泊地点离海岸线有二十海里，但是对楚天疆他们没有半点影响。一个小时之后，楚天疆带着尼科尔她们在加尔维斯顿附近上了岸，然后用二十分钟赶到休斯敦，见到了正在等他们的斯图尔特。 “你们没有驾车过来？” “借来的车，丢在路边了。”楚天疆一直没有让斯图尔特知道他的真实能力。“资料都带来了吗？” “有用的都在这里。”斯图尔特把一只公文包交给了楚天疆。 “好了，你先回去吧，不要让其他人看到你跟我们在一起。”楚天疆打开公文包，迅速翻看了一下。“记得告诉克雷格，晚上不要太操劳，免得明天早上起不了床。还有，让他做好收拾残局的准备工作。” “老楚，你有十足把握？”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斯图尔特，你仍然不相信我的实力？在格林河，我能在一个晚上干掉犹太人集团的一支军团。你觉得，对付一个人，对我来说是难事吗？没有把握，我也不会答应克雷格。” 斯图尔特没再多问，转身上了停在路边的轿车。 虽然休斯敦没有丹佛那么繁华，但是做为全美最大的石油产地，还是全美最主要的石油化工产中心，加上是墨西哥湾地区最主要的粮食集散地之一，道路等主要基础设施大多已经修复。 等斯图尔特驾车离开，楚天疆才拿出文件。 休斯敦的“州长”，即休斯敦白人集团，准确的说是霸占着大半个得克萨斯州、半个路易斯安那州与三分之一个阿肯色州的白人集团最高统治者，确实是一名州长，即得克萨斯州的最后一任州长佩里。 佩里能够称霸休斯敦，靠的是美国的准军事力量：国民警卫队。 在美国的军事体制中，国民警卫队是一支预备役性质的军事力量。和平时期，国民警卫队分散驻扎在美国本土各地，负责维护地方秩序、抢险救灾等等，承担的社会义务类似于中国的武装警察部队。在战争时期、或者是受到联邦政府征召之后，国民警卫队将转化为正规军事力量，甚至会以轮派的方式，被派往海外执行作战任务。比如在伊拉克战争与阿富汗战争中，美国动用了大量国民警卫队执行占领与镇守任务，减轻正规军的负担，让正规军集中力量执行前线作战任务。 大灾难发生后，国民警卫队承担起了疏散城市居民，维护安置点秩序的任务。当时，得克萨斯州的国民警卫队都听从州长的命令。随后，DNA病毒在全美扩散，紧接着入侵者到来，美国联邦政府分崩离析，佩里成了得克萨斯州的最高统治者。 乱世到来的时候，佩里已经是得克萨斯州国民警卫队的最高统帅了。 佩里能够掌握一个州的国民警卫队，让十多万官兵听从他的指挥，不仅仅因为他是得克萨斯州的州长，还与他的家族有关。这就是，佩里家族与另外几个大家族掌握着得克萨斯州最重要的石油产业，可以说是富甲一方。利用金钱与控制下的重要资源，佩里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得州的统治者。 按照斯图尔特提供的情报，佩里本人并不特殊，也是一个普通人。真正需要注意的是始终不离他半步，如影随形的州长卫队。这支卫队，核心成员只有十二人，而且全都是海豹突击队的特种兵。大灾难时，这支突击部队在一艘攻击核潜艇上，而这艘潜艇恰好在墨西哥湾活动。因为攻击核潜艇不需要浮上水面为电池充电，能在海面下潜航数个月，所以潜艇上的官兵没有被DNA病毒感染，也没有受到入侵影响。 入侵者撤离后，这艘潜艇进入休斯敦港补充食物。 此后，潜艇上的官兵就向佩里效忠，十二名海豹突击队员组成了“州长卫队”。虽然在此之后，卫队的规模扩大了数十倍，但是核心成员只有十二人。任何时候，都有四人伴随佩里左右。 这十二人，粉碎了十多次针对佩里的刺杀行动，而且没有一名此刻活着离开休斯敦。上个月，一名曾经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成功刺杀了迈阿密拉美集团首领的刺客，就死在佩里的州长卫队手里。这名刺客甚至没能接近佩里就被一名卫队成员发现，随即被乱枪打成了马蜂窝。虽然在斯图尔特提供的资料中，没有明确提到这些卫队成员具有超能力，但是对那名刺客的详细介绍已经说明问题。在迈阿密，这名刺客以常人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方式，干掉了拉美集团的首领。显然，这名克雷格花重金请来的刺客，很有可能是一名X战士，或者是其他某种拥有超能力的人。他不但没能靠近佩里，还被州长卫队的成员发现，表明州长卫队的成员也有超能力。“你们怎么看？”楚天疆没有让尼科尔她们看资料，而是通过意识，让她们同步掌握了资料里的信息。“不做不说，要做就做彻底一点。”蕾切尔瘪了瘪嘴。“那十二个家伙，肯定具有很强的超能力，说不定是X战士，甚至是全能型X战士。别忘了，莫尼卡的卫队成员就全是X战士。” “怎么做彻底，把他们全都杀了？”玛雅问了一句。 “关键是，只有四名卫队成员陪着佩里，其他人不一定在佩里身边。”尼科尔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那就想办法让他们去陪着佩里。” “什么办法？” 蕾切尔摸着下巴沉思了一阵，说道：“佩里能够称霸休斯敦，控制这座人口在一百万以上的城市，指挥一支人数在十万以上的军队，肯定有非同一般的能力。我们来到休斯敦也有好几天了，他不可能没收到消息。此外，他肯定知道马克的下场，也知道我们在格林河附近干掉了丹佛的一支军团。克雷格在今天上午来找我们之后，他肯定会提高戒备。我们只需要制造一点点动静，让他知道我们会在今天晚上去找他，他就会加强防范，说不定会把十二名卫队成员全都叫过去。” “他不会因此逃跑吗？”克洛伊问了一句。 “逃跑？除非他舍得丢下整个家业。再说了，以他的身份与地位，别说逃跑，哪怕藏起来也等于承认自己害怕了。”蕾切尔笑了笑，说道，“要是大家都知道他害怕我们，他还能在休斯敦混下去吗？” “蕾切尔说得没错，我们不妨给他提个醒，让他做好准备。”楚天疆也笑了起来，“就算他藏了起来，我们也能把他找出来。如果他逃离休斯敦，也不是什么坏事。再说了，他能逃到哪里去呢？”楚天疆这么一说，玛雅等人也就不再多说什么。除非佩里有一架私人飞机，而且提前做好了起飞准备，他也及时到达机场，还有某个割据势力愿意收留他，不然就算他逃出了休斯敦，楚天疆他们也能在他逃出休斯敦白人集团的势力范围之前追上他，并且把他干掉。 第一百六十六章 突然袭击（中） 佩里没有逃，他不但没有地方可逃，也不能逃。 身为休斯敦白人集团的州长，佩里早已声明远扬，没有任何一个割据势力会收留像他这种权贵。别说只身离开休斯敦，就算带着军团离开休斯敦，在离开了扎根的基业之后，他都会变得一文不值。 在这方面，佩里甚至比不上平民。 那些无依无靠的平民，只要肯冒险穿越劫匪横行的荒野，就能去别的地方，而且大部分割据势力都欢迎外地移民。可是像他这样的权贵，在座上权力的宝座之后，就被绑在了这个座位上。 可以说，佩里不但不可能逃走，甚至不能离开屁股下的那个宝座。 别说逃跑，哪怕只表露出了丝毫的胆怯，他的威信就会受到质疑，然后被一旁觊觎的敌人从权力的宝座上推下来。失去了权力的统治者，不但没有平民的自由选择权，甚至没有生存权！ 佩里不能逃，必须留下来，战胜所有觊觎权力宝座的敌人。 昨天，佩里就收到消息，得知楚天疆一行人没有留在俄克拉何马城，留下来的只是负责采购物资的商队人员。 虽然不知道楚天疆他们在哪，但是有一点很清楚，肯定来了休斯敦。 为此，佩里一整夜没有睡着。 好几天前，佩里就收到了马克率领的部队全军覆没的消息。虽然他有点不大相信，但是事实就是事实。 随后，佩里又收到了一条消息。 这就是，丹佛犹太人集团派出去的一支军团，在格林河东岸全军覆没，而这支军团的目标正是斯图尔特的商队。 这不是一支五百人的队伍，而是一支五千人的军团！ 犹太人集团的军团有多强的战斗力，佩里心里非常有数。不管是装备质量、还是人员素质，犹太人集团的军团在西部地区都是首屈一指，而且二十支军团的实力旗鼓相当，均具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什么人，能在一夜之间消灭一支犹太人集团的军团！？ 要知道，当初犹太人集团围攻柯林斯堡，也不过出动了五支军团，用了不到一个月就让盘踞在此地的割据势力灰飞烟灭。斯图尔特率领的仅仅是一支商队，护卫人员总共还不到四百人，凭什么在一个晚上就歼灭了一支拥有上百辆坦克战车的整编军团，而且没有给对手丝毫反击机会？ 佩里很是震惊，也知道必须尽快除掉克雷格。 如果让楚天疆来到休斯敦，这个家伙肯定会成为克雷格的左膀右臂，帮助休斯敦商会取得霸权！佩里很想找个机会干掉楚天疆，可是在他意识到楚天疆是个巨大威胁之后，再也没有遇到合适的机会。 下午，得知克雷格乘坐直升机飞往三天前出海的游艇，随后又返回休斯敦的消息，佩里猛然意识到，楚天疆他们已经到了休斯敦，而且藏在克雷格的游艇上，不然克雷格没有理由这么快返回。 克雷格把楚天疆藏了起来，显然有不一般的企图。 佩里知道，绝对不能给克雷格机会，也绝对不能给楚天疆机会，不然他的结局比马克还要悲惨。 问题是，能够干掉楚天疆吗？ “基德，邓禄普他们准备好了吗？”吃过晚饭，佩里把卫队队长基德上校叫了过来，名义上是询问情况，实际则是让基德陪着他。这几个月里发生的事情，让佩里相信，只要有基德在，没人能伤害他。 “州长，你就放心好了，邓禄普决定不会让姓楚那家伙活到天亮。” “他们什么时候出发？” “下半夜，在凌晨两天左右发起攻击。”基德是一个相貌平平，浑身肌肉，看上去非常结实的军人。虽然他的身材算不上魁梧，但是他屁股下的沙发完全塌陷了下去，表明他的体重非常惊人。“那是人最疲倦的时候，即便是最优秀的军人，在这个时候也会放松警惕，突袭肯定能得手。邓禄普可不是马克那样的蠢货。我敢保证，明天天亮之前，我们就能收到好消息。”“这样的话就最好不过了。”佩里松了口气，他当然知道邓禄普不是马克。包括基德在内，这十二人个个都是能力超群，而且他们拥有普通人没有的超能力，他们都是货真价实的X战士。虽然佩里不清楚基德他们的来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即他们还没有遇到过真正的对手。所有挑战他们的人，准确的说是所有试图对付佩里的人，下场都非常悲惨。 “州长，我去外面瞧瞧。没事的话，你早点去休息。” “不要一直呆在外面。” 基德点头答应了下来，随即就起身离开了。 对佩里的胆小怕死，基德深有体会。早在几个月前，第一次见到佩里的时候，基德就知道，佩里成不了大事，只是当时没有更好的选择。做为最后一批完成改造的X战士，基德他们非常幸运。这就是，在威廉姆斯召集X战士前往圣马修岛的时候，他们还在接受改造。等他们赶到圣马修岛的时候，海底基地已经被捣毁。随后，基德带领队员回到美国本土，返回海豹突击队，并且按照命令，登上了一艘执行战略巡逻任务的攻击核潜艇。等到他们重新登上陆地的时候，DNA病毒已经扩散，入侵者清洗了所有变异者。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基德遇到了佩里，并且用行动赢得了佩里的信任与重用。 接下来的几个月，基德逐渐认识到，佩里不是一个值得效忠的老板。 可惜的是，在他认清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联邦政府分崩离析，绝大部分州政府也已灰飞烟灭，整个美国都处于无政府状态，掌握了资源的割据势力纷纷出现。虽然基德他们拥有超能力，但是没有像佩里这样的靠山，他们在这个乱世中依然寸步难行。 基德看得很清楚，即便佩里靠不住，也比单独打拼强得多。 不管怎么说，有佩里的财力与资源，他们不用为了生存四处奔波，还能获得普通人难以企及的物资享受。再说了，佩里对他们不薄，几乎是他们需要什么就提供什么，从来不会吝惜金钱与物资。某些时候，佩里甚至会把自己喜欢的女人让给他们，或者让他们自己去挑选喜欢的女人。 几个月来，基德想了很多，而想得最多的就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他不是佩里那种玩弄权力的政客，他也没有玩弄权力的欲望，他只是一名军人，一名活在乱世中的军人。最初的时候，基德还试图改变这个世界，或者说是改变身边的人，比如影响佩里，让佩里去帮助受苦受难的平民，而不是压榨与剥削他们。可是渐渐的，发生在身边的事情让基德变得麻木了，让他失去了改变世界的激情，也让他迷失了方向，让他变得与其他人无异，在乱世中挣扎求生。 来到走廊上，基德点燃了香烟。 下午，佩里突然心血来潮，要他把警卫加强一倍，还明确要求把贴身保护的人员增加一倍。对佩里的要求，基德觉得有点无法理解。他们十二人都是X战士，任何一个都能以一挡百，对付那些只是普通人的刺客根本不在话下。 平常安排四个人保护佩里，已经显得绰绰有余，有必要让八个人守在他身边吗？ 当然，佩里是老板，基德无权质疑老板的决定。 至于那个叫楚天疆的家伙，基德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也就没有放在眼里。别忘了，楚天疆干掉威廉姆斯的时候，基德他们还在进行改造呢，随后他们在潜艇上呆了几个月，也就没有听说过与楚天疆有关的事情。 在基德看来，楚天疆能干掉马克，主要利用马克轻敌发起偷袭。如果楚天疆是一名能力突出的特种兵，还有一批跟他相当的队友，完全有可能用一次突然袭击，在死谷里歼灭马克率领的队伍。歼灭犹太人集团的军团，显然不是楚天疆一个人的功劳，很有可能与盐湖城黑人集团有关。最重要的理由就是，几天之后，这个军团的武器装备，特别是轻武器就出现在了盐湖城的军火市场上。楚天疆肯定利用了盐湖城黑人集团，而黑人集团也乐于获得一份额外收获。当然，基德也想到了一点，即楚天疆、以及他的手下拥有超能力。只是，基德理所当然的认为，楚天疆与他的手下不过也是X战士，未必拥有更加强大的超能力。面对X战士，基德有足够的信心。他们是最后一批接受改造的X战士，也是最接近于完美的X战士，不但拥有普通X战士的超能力，还拥有一些普通X战士没有的超能力。要不然，基德他们也不可能得到佩里的重用。 抽完烟，基德走出了大楼。 佩里的庄园，与其说是一座庄园，不如说是一座军事要塞。除了塔楼、哨所、壕堑与堡垒之外，连庄园的别墅都得到了全面强化，窗户上安装了超厚的防弹玻璃，墙壁用钢筋混凝土加固，大门换成了银行金库的钢制门板，楼顶更是铺上了钢板，壁炉的烟囱里都安装了铁制栅栏。 这么坚固的防御，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基德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一团明亮的火球升入夜空，照亮了整座庄园，在地面猛烈震动的时候，爆炸声传了过来。这世界上，没有攻不破的堡垒！ 第一百六十六章 突然袭击（下） 爆炸声还在夜空中回荡，枪声就响了起来。 因为爆炸来得非常突然，很多卫兵都没有立即反应过来，或者在反应过来之后，采取了错误的举动。 爆炸就发生在庄园的大门外，看样子是一枚汽车炸弹，而且威力非常大，至少引爆了数百公斤高能炸药。只是，基德看得很清楚，爆炸发生的时候大门外没有车辆，或者说没有外来车辆。 那些炸药是从哪里来的？ 基德想不明白，也没有时间想明白。 袭击者在开枪，卫兵也在开枪，只是卫兵在胡乱射击，对袭击者没有半点威胁，反而是袭击者的枪法很准。 短短半分钟，已有数十名卫兵中枪倒地，而且大部分被击中头部！ “都隐蔽起来，不要成为敌人的靶子！”基德对着那些惊慌失措的卫兵大喊起来，只是大部分卫兵都没听到。 “队长！”基德的三名手下赶了过来。 “先让所有人都隐蔽好，你们去找出那些袭击者。” “是！” 等三名手下跑开，基德转身进了别墅大楼。他知道，爆炸与枪声肯定惊醒了佩里，而佩里肯定会找他。 果不其然，基德回到大厅的时候，佩里已经赶了出来，而且只穿着一件睡衣。 “怎么回事？” “有人发动了袭击，我已经派人去对付那些刺客了。” “不，绝对不是刺客，是那个姓楚的家伙，肯定是他！”佩里已经惊慌失措，只是猜得很准。 “州长！” “我要离开这里，送我离开这里！” “现在？” “对，现在就送我离开这里。” “去哪？”基德有点头痛，只是他对佩里的贪生怕死已经习以为常了，这家伙每次遇到危险的第一反应都是逃走。 “去哪都可以，反正马上送我离开这里。” 这时候，外面再次传来爆炸声。 基德的眉头跳了几下，快步走到窗户旁。还没等他往外看，一颗枪弹就打在他面前的窗户上，只是被防弹玻璃挡住了。 爆炸没有停止，而是在接二连三的发生。 外面，停在院子里的车辆正逐一被炸上天。爆炸非常精准，每次爆炸都会让一部车辆粉身碎骨。 爆炸停止时，已经没有一部能够开动的车辆了。 “基德！” “州长，恐怕我们走不掉了。” “什么？” “放心，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佩里愣了一下，神色也稍微安定了一点。至少这几个月来，基德每次说出这样的话之后都没有食言。 外面，战斗还在继续，只是袭击者依然掌握着主动权。 被击毙的卫兵越来越多，而且袭击者的开火距离也越来越近。 基德锁紧了眉头，因为他派了三名手下去对付那些袭击者。如果敌人是普通人，战斗就该结束了。 问题是，战斗非但没有结束，袭击者还在步步逼近。 “基德！？” “州长，你最好做在那里，不要乱动。”基德回过头来，指了下佩里屁股下的沙发。 佩里刚刚站起来，显得很惊讶，也很震惊，不过依然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以前遇到再大的危险，哪怕刺客已经到了面前，基德也没有这么紧张过，而且佩里从来没见过他的神色变得如此严峻。 基德已经意识到，这次找上门来的敌人绝不寻常，肯定不是普通人。 “基德，让邓禄普他们过来，立即让他们过来！” “这……”基德有点迟疑。 “肯定是那个姓楚的家伙，他已经来了，就没有必要让邓禄普去袭击游艇，让他马上赶过来。” 基德没再多说什么，走到茶几旁，拿起了电话机。 电话线没被切断，顺利联系上了已经在机场待命的邓禄普，基德立即让他率领另外三名队员乘直升机赶来。 这时候，袭击者已经攻入庄园。 基德放下电话话筒，走到窗前一看，立即意识到，找上门来的正是楚天疆他们，因为从正门攻进来的是七个女人。 在基德认识的敌人中，只有楚天疆有这么多战斗力强悍的女性手下。 七个人排成整齐的散兵进攻线，反应很快，枪法也很准，没有给那些侥幸活着的卫兵半点机会。即便在向已经受伤、失去作战能力的卫兵开火时，她们也没有丝毫迟疑，辣毒的战斗方法根本不像女人。 能够把七名柔弱的女人训练成杀人不眨眼的战士，那个姓楚的家伙确实不一般。 想到这，基德猛的一惊，又朝院子里看了一眼。 不对！ 从正门攻进来的只有七个女人，没有楚天疆！ “基……基德……” 听到佩里的呼救声，基德立即转过身来。 他看到的不是佩里，准确的说不是活着的佩里。佩里仍然坐在沙发上，只是脑袋已经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后脑勺在前，面庞朝后，脖子呈极度扭曲状态，原本松垮的颈部肌肉都快绷裂了。 “你就是那批海豹突击队员的队长吧？”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基德迅速回身。“显然，你是没有死绝的X战士之一。”“你就是楚天疆？”看到靠在窗台边上的楚天疆，基德集中了注意力。这家伙能够在杀了佩里之后，迅速来到窗台旁边，绝对不是普通人，肯定有超能力。“你怎么知道X战士的事情？”“我不但知道X战士的事情，而且还杀掉了绝大部分X战士，以及威廉姆斯。” “什么？”“圣马修岛，海底基地。”“是你干的？”基德的呼吸变得急促。他们赶到圣马修岛的时候，海底基地已经在核反应堆的爆炸中遭到彻底毁坏，但是有很多X战士的尸体被冲到海滩上，几乎所有X战士都是被一枪击毙。 “问题问完了，你自己动手，还是让我动手？” 基德捏紧拳头。“虽然我不会因为你杀了威廉姆斯而找你算账，因为我对威廉姆斯也没有半点感情，但是我仍然不会放过你，因为你不应该来这里，更不应该杀死佩里，破坏我们的平静生活。” “那么，我就送你去地狱追随佩里吧！” 基德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而且在楚天疆说这句话时就开始应用超能力，可是没等他把超能力发挥出来，楚天疆就已经攻到面前。在基德的惊讶眼光中，楚天疆的拳头从他的胸口穿膛而过。“你……”“没想到，你也是亲碳元素的X战士，而且是改进型的亲碳元素X战士。” 基德想挣扎，但是根本无法挣扎。他的身体正在迅速发生变化，首先是骨骼变成了强度更高的碳纤维，然后皮肤迅速变成了坚硬的鳞片状盔甲，而且每块鳞片都由众多很小的六边形金刚石构成。 “你……你是什么人 ？”“你觉得呢？”“你不是X战士，你是……”“到了地狱，去问威廉姆斯吧！”楚天疆没再罗嗦，一把捏碎了基德的心脏。基德倒在了地上，严重碳化的骨骼变成了黑色的石墨，而皮肤鳞片则粉碎成了一些极小的钻石。与楚天疆在圣马修岛遇到的那种亲碳元素X战士不同，基德身上没有形成大型钻石。这不但没有削弱他的能力，反而让他变得更加强大。别忘了，钻石很坚硬，可是没有韧性，也就非常易碎。相比之下，小型化后的金刚石颗粒就相当于末日战士系统的表面功能层，坚硬的外壳不但有极强的防护能力，还不会大面积损坏。基德比楚天疆之前遇到的X战士更强，可是楚天疆也比以前强得多，而且能够更加熟练的应用能量体。 当然，基德留下的“遗产”也毫无价值。那些微型钻石，没有一颗的质量在零点一克拉之上，根本不值钱。这时候，外面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随即传来了小口径高射炮开火的声响。等到楚天疆赶出去的时候，凯莉已经操作高射炮把那架飞到庄园上空的直升机揍了下来，尼科尔她们正在围攻四名从直升机上跳下来的X战士。楚天疆没有插手，也没有必要插手，尼科尔她们现在能轻而易举的干掉X战士。战斗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四名X战士就已身首异处。随后，楚天疆他们花了十分钟清理战场，主要就是对付那些躲藏起来、以及根本没有来得及逃远的卫兵。包括基德在内的十二名X战士都已完蛋，其余的卫兵全是普通人，以前只是国民警卫队的官兵。 搜遍整个庄园，找到了藏在地下室里的一箱钻石与一些珠宝首饰之后，楚天疆才带着尼科尔她们离开。虽然这些东西对楚天疆他们来说根本不值钱，但是总比留给别人好，而且还能制造出劫掠的假想。 至于那些在战斗开始后就躲藏起来的侍女，楚天疆放过了她们。也许这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但是楚天疆觉得没有必要杀害她们。首先是，她们没有看清楚交战经过，也就不知道楚天疆他们的真实面目。其次是，也没有人会把这些侍女的话当回事。休斯敦白人集团的大部队赶到时，楚天疆他们已经离开庄园，在几十公里之外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狭路相逢（上） 克雷格起了个大早，侍女已经按照他的要求，准备好丰盛的早餐。 与其他当权者不同，克雷格从不贪图享受，每天都在天亮前起床，锻炼之后就开始处理商会的日常事务。 今天不一样，克雷格没有去健身房，而是到了楼顶。 虽然隔着大半个市区，但是昨晚的爆炸、还有密集的枪声，克雷格看得很清楚，也听得很清楚。 楚天疆说做就做，确实很有魄力，可是做得如何，克雷格心里却没底。 爆炸发生后，克雷格就派手下过去。只是，他派的人到达时，军团已经封锁庄园，根本无法靠近。至于庄园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克雷格自然是一无所知，连佩里有没有被干掉都没有搞清楚。所幸的是，探子没有发现佩里的卫队成员，而且庄园严重损毁，别墅的房顶上还有一架烧毁了的直升机。佩里肯定没能逃走，而他的卫队在战斗中全军覆没，他肯定是凶多吉少。 克雷格是一个很沉得住气的人，不然也无法跟佩里周旋数个月。 虽然无法肯定佩里有没有完蛋，但是克雷格相信，楚天疆能说到做到，肯定是一个有担待的人。如果他没有干掉佩里，必然会立即送来消息，让克雷格做好防备。楚天疆没有派人送来消息，表明他已经干掉了佩里。 当然，佩里是死是活，很快就能知道了。 斯图尔特匆匆来到楼顶，告诉他，楚天疆已经到来，克雷格终于松了口气，也知道大局已定。 两人匆匆赶到书房的时候，楚天疆他们已经到了。 “楚先生！” “克雷格会长！”楚天疆招了招手，跟在身后的尼科尔与蕾切尔把两只箱子交给了克雷格的两名手下。 一只箱子里装着佩里的脑袋，另外一只箱子里装着大小不一的钻石。 “这是……”克雷格有点惊讶，他要的只是佩里的脑袋。 “这些钻石是在庄园的地下室里发现的，我觉得留下也是便宜了别人。佩里压榨商会这么久，这也算是一点补偿吧。” 克雷格一愣，立即大笑起来，说道：“楚先生这么想的话，那就是太瞧不起我了。这颗人头，我收下了。只是这些钻石……” “克雷格会长，你应该知道，我缺的不是钻石。” 克雷格这才想起来，楚天疆拥有足够打败丹佛犹太人集团的钻石，哪会在意这么一箱普通钻石呢。“楚先生豁达豪爽，我实在是喟叹不如。斯图尔特，带楚先生的七名手下去我的金库，帮她们各挑选一件称心如意的礼物。楚先生，千万不要拒绝，你这七名手下个个如花似玉，算是初次见面的一点心意吧。” 楚天疆笑了笑，这确实不好拒绝，只能让尼科尔她们跟着斯图尔特去了。 随后，克雷格朝两名保镖点了点头，让他们也离开了书房。 “楚先生，你能干掉佩里，确实让我分外惊喜，只是他的那些手下……” “你大可放心，那十二个家伙全都死了。” “哦？” “你不是说，今天上午告诉我第二个额外条件吗？” 克雷格一愣，立即笑了起来，说道：“走吧，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边吃边谈。” “我觉得，在这里谈合适一点。” “没事，庄园里的人都是我的心腹。要不，我们到屋顶上去，那里的空气更好，还能看到港湾呢。” 克雷格这么说，楚天疆也就没再反对。 楼顶上有一个凉棚，里面摆好了餐桌与椅子，看样子克雷格经常在这里吃早饭。两人来到楼顶后不久，侍女就把早点送了过来。 “楚先生打算什么时候返回莱克伍德？” “越快越好，如果我们现在能谈妥，我下午就走。” “这么急？”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亚裔集团与犹太人集团已经行同水火，在我到达之前，犹太人集团已经终止了对莱克伍德的粮食供应。我此次来休斯敦，一是为了见到你，二是为了采购一批粮食。当然，受一些意外因素影响，我让商队留在俄克拉何马城，在当地采购粮食，没有在休斯敦采购粮食。” “需要多少粮食？” “越多越好。” “这么说，楚先生铁了心要帮助亚裔集团对付犹太人集团？” “你觉得我像那种喜欢开玩笑的人吗？” 克雷格勉强笑了笑，说道：“那么，楚先生知道犹太人集团称霸丹佛，甚至妄图控制整个西部地区的基础是什么吗？” “想必，会长比我更清楚。” “我相信，你有足够的财力打破犹太人集团的金融垄断，至少能取代犹太人集团。”克雷格稍微停顿了一下，也再次打量了楚天疆一番。“但是你应该知道，现在这个世界，并非有钱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会长的意思是……”楚天疆猛然意识到，克雷格知道更多的事情。 “现在是乱世，崇尚的不仅仅是金钱，或者说根本不是金钱，而是实力，用来维持统治的暴力。如果犹太人集团只是富得流油，不过是一头壮硕的肥猪。任何集团，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财富带来的就不是利益，而是杀身之祸。犹太人集团能够发展壮大，靠的不是掌控金融，而是强大的实力。” “什么实力？” “对你来说，犹太人集团的军团根本无足为惧。即便是最强大的割据势力，也只是一方军阀，军事实力肯定比不上一个强大的国家，更何况是当今最强大的国家。问题是，犹太人集团拥有的不仅仅是军团。” “这么说，犹太人集团还有另外一支军团？” 克雷格笑了笑，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要隔三天才去见你吗？即便到今天，我都觉得你能活着来到休斯敦，不仅仅因为你们日夜兼程的赶路，也不只是运气很好，而是另外的关键原因。” “是吗？” “楚先生，看来你还不知道呢。” “不知道什么？” 克雷格再次打量了楚天疆，随后身子稍稍往前倾斜，说道：“你是第一个在开罪了莫尼卡拉比之后，活着离开丹佛的人。” “哦？”楚天疆暗自一惊，说道，“这么说来，我应该感到庆幸了？” “不！”克雷格晃了晃手指头，说道，“我觉得，应该感到庆幸的不是你，而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莫尼卡。” “这……” “歼灭马克的队伍，在一个晚上消灭掉犹太人集团的一支军团，都让人很惊奇，可是只要有足够的兵力，也不是办不到。”克雷格向后靠到椅子上，说道，“可是，真正让我感到惊奇的是，莫尼卡的一百多名卫队成员也在一个晚上被人全部干掉。加上昨晚的事情，楚先生显然不像看上去这么简单。” “克雷格会长，你太看得起我了。”楚天疆知道，克雷格已经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 “楚先生，如果你没有本事，我会看得起你。”克雷格笑了笑，说道，“对了，听说几个月前，莫斯科的伊萨克突然失踪与一个叫约瑟夫的人有关，而这个约瑟夫却突然消失了，后来再也没人见过他。” 楚天疆暗自一惊，不动声色的问道：“克雷格会长，你从哪知道这些事的呢？” 克雷格哈哈一笑，说道：“楚先生，你告诉莫尼卡，你是搞航运的，难道你不知道休斯敦是港口城市吗？商会有三分之一的业务与海运有关，每个月都有几艘货轮前往欧洲，那边到处都有与俄罗斯有关的消息。不出所料的话，欧洲军团将在本月开进莫斯科，结束马夫拉的独裁统治。”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他不大了解俄罗斯的情况。 “如果我没猜错，现在坐在我对面的就是‘约瑟夫’吧？” 楚天疆显得很平静，他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克雷格会长，你应该知道，好奇会害死猫的。就算不需要为猜测负责，但是胡乱猜测不应该去猜测的事情，肯定会惹上麻烦，后果非常严重。” “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能力推翻犹太人集团。再说了，合作得建立在信任之上。如果我们无法相互信任，又如何合作呢？”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 没等楚天疆开口，克雷格就笑着说道：“当然，现在看来，你绝对有这个能力，而且莫尼卡很快就会为自己的愚蠢与鲁莽感到后悔。更重要的是，你没有因此而杀了我，表明我们已经建立起了某种信任关系。” “克雷格会长，说实话，我很不擅长对付女人，而且也很少杀女人。再说了，我现在没有杀你，不等于今后不会。”楚天疆也笑了笑，说道，“合作确实需要信任，但是我们的关系并非通常意义上的合作。对我来说，除了你还有其他选择。可是对你来说，除了我就没有别的选择了。就算我们是合作关系，也是不平等的合作关系。如果你认为，可以借过去的一些事情来要挟我，那就大错特错了。” 克雷格不但没有动怒，反而大笑起来。“楚先生，你不擅长对付女人，应该非常擅长帮助女人吧？”楚天疆有点疑惑，一下没有搞明白克雷格这句话的意思。“这就是我的第二个额外条件。” 第一百六十七章 狭路相逢（中） 看到那名相貌平平，脸上长满了雀斑，严格说来还有点丑陋的侍女摘下人皮面具，露出庐山真面目，楚天疆立即惊讶的瞪大眼睛，随即断定，之前被斯图尔特送往基地附近小镇的是一名替身。 这名年轻女子不算是绝色尤物，眉宇很像克雷格，一看就知道是克雷格的女儿。 “安吉丽娜，戴上面具吧。”克雷格朝年轻女子点了点头，对楚天疆说道，“安吉丽娜是我的女儿，而且是我唯一的女儿。大灾难发生的时候，我的两个儿子，一个在关岛，一个在冲绳。现在，安吉丽娜是我唯一的骨肉了。如果早知道斯图尔特能够安全到达目的地，而且会遇到你，安吉丽娜已经在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了。可惜的是，我无法预见未来，所以安吉丽娜还在这里。” “我们都无法预见未来，也没人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 克雷格叹了口气，说道：“只要你能保证她的安全，我就答应你提出的任何要求，包括把商会搬迁到莱克伍德，协助亚裔集团对付犹太人集团。我已经失去了两个儿子，再也不能失去唯一的女儿。” “让我送她离开美国？” “如果可以，这就再好不过了，只是现在的情况，恐怕不允许我们这么做。”克雷格笑了笑，说道，“除非你带她前往中国军队的驻地，不然我不会让任何人带走安吉丽娜，而你显然不可能为了安吉丽娜离开莱克伍德。”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有把他能够日行万里的能力告诉克雷格。 此时，楚天疆已经主意到，克雷格为这个女儿做了很多事情。比如，庄园里的女仆都是相貌平平，有的甚至很丑陋，与其他权贵截然不同。按照楚天疆的猜测，克雷格还是的禁欲主义者，很少与女人亲近，或者是同性恋，以此让人相信他对女人没有兴趣，也就没有必要安排漂亮的侍女。克雷格能为女儿做这些，表明他深爱着女儿，是一个在这个乱世上非常罕见的好父亲。 “楚先生？” “你要我怎么安置安吉丽娜？” “让她跟着你。” “什么？” “当然，名义上是你的侍女，或者是你夫人的侍女。” “这……” “你的夫人已有身孕，肯定需要有人照顾。” “她已经有足够多的侍女了，只是都留在莱克伍德，没有随同我们来休斯敦。” “既然有很多了，也就不在乎多一个吧？” “这……” “安吉丽娜很懂事，而且会做很的事情，她能照顾好自己。你可以给她安排工作，让她做侍女该做的事情，但是不要让她受到伤害。”克雷格长出口气，说道，“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一天，这个世界很快就会恢复以往的秩序。我希望，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安吉丽娜能够成为普通人，嫁给某个靠得住的男人，为他生儿育女，过上平静的生活，在老去的时候能够见到自己的孙子孙女。” “她是你唯一的骨肉，你不想让她继承你的家业？” 克雷格笑了笑，说道：“楚先生，你我都经历了很多事情，你认为，我这份家业值得羡慕吗？” “这……” “如果不是为了那些跟我出生入死的官兵，如果不是为了那些信任我的民众，我早就离开休斯敦了。”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我答应你的这个要求。” “我早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拒绝。” “是吗？” “昨天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还不知道你有没有能力保护安吉丽娜。当然，你已经用行动证明了。” “这样的话，我今天下午就离开休斯敦。” “没问题，我会给你安排好车辆，以及路上需要的物资。安吉丽娜等下跟你离开，今后就拜托你了。” “这么信任我？” 克雷格呵呵一笑，说道：“楚先生，我现在不能不信任你。” “为什么？” “显然，你跟我合作，需要的不仅仅是我这个人，而是我的商会。接下来，我要把商会转移到莱克伍德，肯定会有很多麻烦，说不定会自身难保，所以安吉丽娜必须跟你走，我才能放开手脚。”克雷格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相信，哪怕我失败了，没有能够带着商会来到莱克伍德，你也会替我照顾好安吉丽娜。” “我说过，我们无法预见未来，只能努力去改变未来。只要我们尽到全力，也就问心无愧了。”楚天疆很郑重的说道，“不管结果如何，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安吉丽娜受别人欺负。” “楚先生……”克雷格也有点激动。 “你需要多少时间？” “一个月，最多两个月。等到休斯敦的局势稳定下来，我会让斯图尔特率领一支商队前往莱克伍德，为你们送去食物。” “你最好另外安排一名总务。” “为什么？” “商会要转移到莱克伍德，自然需要提前做好准备。再说了，与你合作的不是我，而是亚裔集团的野玫瑰，我不过是你们的牵线人。让斯图尔特跟我回莱克伍德，以全权代表的身份与野玫瑰进行协商谈判。” 克雷格思索了一阵，随即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就让斯图尔特跟你去莱克伍德吧。” “还有，派商队把粮食送往莱克伍德的事情得尽快安排好。在我离开的时候，莱克伍德只有一个月的存粮。如果犹太人集团准备对付亚裔集团，恐怕坚持不了一个月，没有粮食什么事都办不了。” “我会尽快安排。” “如果可以，我需要一支护卫队，规模不需要太大，一百人就足够了，但是必须绝对忠诚，而且最好每个人都会驾驶货车。” “你准备兼程返回莱克伍德？” “休斯敦发生的这些事情，特别是佩里死后，犹太人集团很快就会知道，我们已经建立起了合作关系，也就会加快对付亚裔集团的步伐，甚至会争取赶在我带领商队返回莱克伍德之前动手，所以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返回莱克伍德，不能在路上耽搁，而现在的商队人员无法做到日夜兼程。” 克雷格点了点头，说道：“我马上安排，给你两百人。” “一百人就够了。” “再给你五十车粮食。” “这……” “你留在俄克拉何马城的商队，最多把一百车粮食运回莱克伍德，也就一千多吨，最多只能坚持一个月。加上五十车粮食，能坚持一个半月。如果严格按照分配粮食，应该能坚持两个月。到时候，不管休斯敦这边的情况怎么样，我都会带着商会的全部财货与人员前往莱克伍德。” “这样也好，正好能把我留在莱克伍德的一批军火送回来。” “军火？”克雷格瞪大了眼睛。 “几千支枪械。” “都能使用？” “都能正常使用，只是有的枪管磨损严重，精确性不够好，其他的都没问题，绝对比在市面上买到的军火好得多。” “这就再好不过了，在休斯敦有钱都未必买得到枪械。” “听斯图尔特说，休斯敦也是军火中心，还买不到枪械？” “休斯敦有的只是弹药，而且在我们与佩里翻脸之后，市面上的枪械就很少见了，能买到的全是垃圾。” “这样的话，你得多派一些人去俄克拉何马城。” 克雷格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随后，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 当斯图尔特把尼科尔她们带来时，楚天疆发现，她们挑选的都是一些不那么值钱，但是没有的宝石首饰。 太阳已经高高升起，楚天疆没再耽搁，与斯图尔特商量好会合时间与地点后，带着尼科尔她们去了港口。 游艇已经返回，克拉拉在顶层露天甲板上晒太阳，卡罗尔在忙着准备午餐，多丽丝她们则守在栈桥旁，阻止其他人登上游艇。佩里的庄园遭到袭击的消息已经传开，克拉拉不需要让楚天疆多做解释。真正需要解释的是克雷格的宝贝女儿，以及为什么要装扮成侍女。虽然有点惊讶，但是克拉拉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不但留下了安吉丽娜，还让她留在身边做了贴身侍女。 吃午饭前，楚天疆让克拉拉她们去收拾好了行李。 听说下午就离开休斯敦，去俄克拉何马城与商队会合后就返回莱克伍德，多丽丝等人更加积极。 克雷格的手下来得很准时，楚天疆他们刚刚吃完午饭，一百名护卫人员就来到港口。 因为有一大批军火要运回休斯敦，所以克雷格总共出动了一千五百名护卫人员，并且准备在拿到这批军火之后与休斯敦白人集团摊牌。至于克雷格接下来会做什么，楚天疆没有多问，也没有必要问。如果克雷格没有十足把握，肯定不会与楚天疆合作，也肯定不会把女儿交给楚天疆。与斯图尔特率领的大部队会合之后，楚天疆他们在下午离开了休斯敦。离开休斯敦没有遇到麻烦，而真正的麻烦是如何回到莱克伍德。 第一百六十七章 狭路相逢（下） 楚天疆安然抵达休斯敦，仅仅几天后，因为贪生怕死被戏称为“狐狸”的佩里在自己家里遇害，十二名专门保护他的保镖无一幸免。随后，楚天疆就带着一支规模庞大的护卫队离开了休斯敦。在顺利到达俄克拉何马城之后，又率领规模扩充了一半的商队，马不停蹄的返回莱克伍德。 这下，感到惊恐的不仅仅是莫尼卡了。 这个家伙有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而他与亚裔集团结合，必然会对犹太人集团构成严重威胁。 只是，在如何对待楚天疆的问题上，六个拉比却存在严重分歧。 莫尼卡的立场非常坚决，即除之而后快。用她的话来说，楚天疆这种有能力的人，绝对不会屈居人下，即便给他一个拉比的位置，他也未必会投靠犹太人集团，因此只有除掉他才能消除威胁。 可惜的是，在另外五个拉比中，只有一个赞同莫尼卡的观点。 在其余四个拉比看来，楚天疆确实很有能力，但是不是无法收买，而是莫尼卡在收买他的时候开的价太低了。对楚天疆这种能力超群的人来说，一个小小的商会副会长，肯定入不了他的法眼。他能带着斯图尔特的商队一路来到丹佛，在顺利到达休斯敦，轻而易举的干掉佩里，即便是莫尼卡让出商会会长的位置，他也未必会动心。要想收买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成为真正的权贵。 问题是，六名拉比没有决定增加席位的权力，那是大拉比的权力。 至于有没有其他办法来收买楚天疆，几个拉比都想不出来。 六个拉比商量的最后结果是，暂时按兵不动，等楚天疆回到莱克伍德，再派一名拉比去与他接触。如果能够收买他，那就再好不过。即便没能收买他，再调集兵力攻打莱克伍德也不算太迟。 显然，这绝非莫尼卡想要看到的结果。 在她看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楚天疆活着回到莱克伍德。问题是，除了大拉比，即便是负责军团的拉比都无权单独调动军团，必须在拉比会议上获得四人支持，或者在一人弃权的情况下获得三人支持，才能以拉比会议的集体决策为名调动军团，而现在有四名拉比明确反对调动军团。 莫尼卡能够直接调动的只有她的卫队。 虽然商会的护卫队由她掌管，但是护卫队没有重型装备，护卫人员参差不齐，根本没有多少战斗力。 对莫尼卡来说，还有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这就是，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楚天疆到达俄克拉何马城的第三天，莫尼卡才收到消息。就算商队耽搁了一天，只要楚天疆日夜兼程，五天内就能从俄克拉何马城赶到莱克伍德，即莫尼卡收到消息时，最多还有三天。如果亚裔集团采取行动，而且肯定会采取行动，比如派遣玫瑰军团南下接应，莫尼卡就必须在两天内采取行动。她可以擅自袭击商队，只要不留下把柄，没人会责备她，可是与玫瑰军团正面交战，而且消息传了出去，不但其他拉比会借此机会对付她，连大拉比也不会原谅她。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莫尼卡不会指望得到其他拉比的帮助，更不会指望让商会的护卫队发挥作用。 要想对付楚天疆，莫尼卡只有一个选择，出动自己的卫队。 如果只是对付普通商队，哪怕是拥有强大护卫力量的大型商队，莫尼卡的卫队都是绰绰有余。只是，对付楚天疆的商队，肯定没有这么容易。在确保商队毫发无损的情况下，楚天疆干掉莫尼卡之前派去的一百来名卫队成员，也就能在保护商队的战斗中干掉更多的卫队成员。此外，佩里身边那十二个家伙都是货真价实的X战士，而且是最厉害的X战士，结果依然被楚天疆杀了个片甲不留。莫尼卡的卫队成员无非也是X战士，而且大多只是普通的X战士，即便把剩下的近四百人全派出去，也未必能够对付楚天疆。 莫尼卡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楚天疆拥有很强大的超能力，说不定他的手下也有超能力。 再说了，如果再次遭受失败，莫尼卡就成了光杆司令。即便大拉比为她重建卫队，她的地位也会跌落到谷底，其他的拉比肯定会利用这个机会打击她，夺走她手上的权力，让她成为摆设。莫尼卡不能冒这样的风险，唯一的办法就是亲自率领卫队去对付楚天疆。除了本身是实力超群的全能型X战士之外，莫尼卡还有一件秘密武器，即从大拉比那里获得的“能量球”。利用这个能量球，莫尼卡不但能加强自身的超能力，还能赋予卫队成员更强的战斗力。莫尼卡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哪怕楚天疆是类似于X战士、甚至是全能型X战士的超级战士，拥有很强的超能力，也无非是人类科学技术的结晶，根本无法与她拥有的超能力相提并论。 再说了，如果楚天疆真的很厉害，用得着去休斯敦找克雷格吗？ 说得直接一点，如果楚天疆有足够的把握干掉莫尼卡与其他拉比，根本用不着去休斯敦拉拢克雷格，一举干掉六名拉比，不但能帮助亚裔集团渡过难关，还能称霸丹佛。此外，他有这样的能力，甚至不需要与亚裔集团合作，完全可以组建自己的割据势力，成为西部地区的霸主。 有了这些想法，莫尼卡也就没再犹豫。 在与其他拉比商量未果之后，莫尼卡就回到居住的庄园，召集了所有卫队成员，然后带着卫队南下了。 此时，楚天疆的商队已经到达阿肯色河南面的特立尼达。 显然，莫尼卡的判断出现了严重错误。 因为提前派遣护卫人员赶到俄克拉何马城，让商队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工作，所以楚天疆没有在俄克拉何马城耽搁，甚至没有进城。在城外与商队会合之后，随行的大部分护卫人员就南下返回休斯敦，其余的则跟随楚天疆向西行进。接下来的三天里，商队日夜兼程，前行了一千多公里。如果不是所有卡车都装满了粮食，加上路矿较为糟糕，车队的行驶速度一直控制在每小时二十公里左右，要不然楚天疆他们已经渡过了阿肯色河，甚至已经回到了莱克伍德。 特立尼达市位于丹佛与阿尔伯克基之间，名义上归阿尔伯克基的墨西哥人管理，实际则是一座自由贸易城镇。墨西哥人只在这里设置了一个税收站，让过往商队交税，并没有安排军团镇守。 商队没有进入市区，在郊外安营扎寨。 吃晚饭的时候，楚天疆离开营地，见到了专程赶来的安德烈。 按照楚天疆的安排，康妮已经率领军团到达阿肯色河北岸，驻扎在离公路几公里的一条山谷里面。野玫瑰也已做出安排，让塔马拉率领一支一千人的队伍从莱克伍德南下，预计明天下午到达阿肯色河北岸。最重要的是，犹太人集团依然按兵不动，所有军团都驻扎在各自的营地里，没有进行大规模军事行动前的调动与部署，丹佛也没出现任何与攻击莱克伍德有关的消息。 虽然楚天疆觉得有点难以理解，但是连野玫瑰都认为犹太人集团不会立即动手，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等安德烈离开后，楚天疆才回到营地。 犹太人集团没有立即采取行动，还与一个因素有关，即商队的行进速度太快，没人预料到楚天疆能以这么快的速度返回。要知道，让一支满载货物的商队日夜兼程的赶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不是克雷格做了特殊安排，提供了最好的车辆与最好的人员，楚天疆也办不到。不管楚天疆与尼科尔她们有多厉害，总不能推着一百多辆满载货物的卡车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日行千里吧。 按照正常速度，商队要十多天之后才能到达莱克伍德。 如此一来，犹太人集团未必会急着动手。 克拉拉已经吃了晚饭，安吉丽娜正在替她准备御寒衣物。虽然是克雷格的女儿，但是安吉丽娜一点都没有大小姐的排头，不但做事很勤快，还没有半点架子，更很少与商队里的其他人交往。 半个小时后，商队再次出发。 按照楚天疆的安排，商队将赶在天亮之前到达阿肯色河南岸，在明天早上进入北岸的普韦布洛。只要犹太人集团还没有与亚裔集团翻脸，在到达普韦布洛之后，立即交纳足额保护费，再等到康妮与塔马拉到达，接下来的问题就不是很大了。不管怎么说，犹太人集团以前从未公然对付交纳了保护费的商队。关键是，商队能否安然到达普韦布洛。楚天疆没有休息。俗话说，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楚天疆可不想在最后这段路途上翻车。再说了，犹太人集团不打算对付他，不等于莫尼卡会放过他，更不等于莫尼卡会让他安全回到莱克伍德。楚天疆想得很清楚，如果莫尼卡要对付他，就得在他到达普韦布洛之前动手。 第一百六十八章 自寻死路（上） 感应到米歇尔通过能量戒指发出的报警信号，楚天疆立即让商队停了下来。 不多时，楚天疆感应到了凯莉通过能量戒指发来的警报。 因为商队的行进速度非常快，所以并不担心沿途的劫匪。受通信影响，劫匪收到消息的时候，商队早就过去了。再说了，商队运送的是粮食，实力与胆量都足够强大的劫匪大多对粮食没有兴趣，实力与胆量较小的劫匪往往不会对付有护卫队保护的商队，因此也就没有必要为劫匪操心。 需要担心的是丹佛犹太人集团，特别是莫尼卡的卫队。 为此，楚天疆给尼科尔她们七人安排了工作。除了留下一个与多丽丝她们一道守护克拉拉之外，另外六个分成两个三人小组，分别驾车前出侦察。只是，驾车只需要一个人。在离开商队之后，另外两人立即徒步前进，把侦察范围扩大到一百公里、甚至两百公里，以便及时发现逼近的危险。 此时前出的是伊莎贝拉、米歇尔与凯莉。 显然，驾车的是伊莎贝拉，米歇尔与凯莉在前方警戒。 按照楚天疆的吩咐，只有在发现具备超能力的敌人时才用能量戒指发出警报，如果只是普通敌人，比如胆大包天的劫匪，她们可以酌情处理，只要能够消除潜在威胁，甚至不需要发出警报。 米歇尔与凯莉先后发出警报，表明遇到的肯定是具有超能力的敌人，而且数量不少。 莫尼卡的卫队！ “克洛伊，陪着克拉拉。”楚天疆朝克洛伊点了点头，又对赶来的尼科尔、蕾切尔与玛雅说道，“带上武器，到前面的车上等我。” 克洛伊没有多说什么，上了克拉拉那辆越野车，现在正好轮到她保护克拉拉。 这时候，斯图尔特来到了队伍前方。“老楚，怎么回事？”“遇到一点小麻烦。”楚天疆接住尼科尔递来的SCAR—H型自动步枪。在干掉佩里的战斗中，尼科尔她们缴获了十几把这种由比利时的FN公司生产，小批量装备美军特种部队的新式自动步枪，还搜集到一些专门为X部队研制的特种弹药，也就用其取代了之前使用的M4卡宾枪，多出来的几支分给了多丽丝她们，只是不知道她们是否用得惯。 “什么麻烦？”斯图尔特显得有点惊讶，因为他没有听到枪声，也没有发生爆炸。 “让护卫人员守住车辆，如果有敌人靠近，格杀勿论。”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们很快就回来。” 斯图尔特还想说什么，蕾切尔已经把越野车开了过来。 见到克拉拉与克洛伊、还有多丽丝她们留了下来，斯图尔特也没再多问。如果真的有大麻烦，楚天疆肯定会带走她们。 楚天疆亲自驾车，离开商队后，才让蕾切尔她们放下了步枪。 “米歇尔已经回来了，就在车外面。”楚天疆朝左侧看了一眼，米歇尔正以隐身状态跟着越野车奔跑。“是莫尼卡的卫队，而且是全体出动。你们下车跟着米歇尔先行一步，我随后赶到。记住，杀光所有敌人，绝对不能放跑一个，更不能让敌人靠近商队。有必要，就直接使用能量体。” 尼科尔她们没有罗嗦，立即下了车，跟着米歇尔去了。 眨眼间，四人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又行驶了二十多公里，楚天疆才把车停在路边。 情形一目了然，楚天疆并不担心斗不过莫尼卡的卫队，而是担心因此让商队人员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为此，楚天疆才带着尼科尔她们离开商队。尼科尔她们也明白这个道理，自然不会有丝毫耽搁。楚天疆赶到的时候，尼科尔等六人已被莫尼卡的卫队成员团团围住。因为没有感应到尼科尔她们有危险，所以楚天疆没有立即现出真身。场面看上去对尼科尔她们极为不利，每个人都遭到了数十名X战士围攻，但是没有一名X战士对她们构成了威胁，甚至无法伤害到她们。原因就是，尼科尔她们从一开始就直接使用了能量体。楚天疆解除了禁止直接使用能量体的命令，加上战场离商队有一百多公里，尼科尔她们也就无所估计。六个人都被红色能量体包裹着，如同六团红色的火焰，而且还用红色能量体加强短刀，让短刀变得无坚不摧，即便面对防护得到特别强化的X战士，比如用硅元素强化了皮肤，在体表形成了一层坚硬的岩石外科的增强型X战士，六人手中的短刀也是游刃有余。 更重要的是，莫尼卡的卫队成员都在围攻尼科尔她们，没有南下攻击商队。 显然，这是一场不期而遇的遭遇战。 楚天疆还注意到，部分卫队成员身上有少量的能量体，而且这些家伙的战斗力明显得到了增强。可惜的是，他们不是能量人，只是利用能量体获得了更强的超能力，绝不是能量人的对手。他们能够给尼科尔等人制造一些麻烦，比如杀死他们需要花费更大的力气，但是他们显然无法扭转局面。 看清楚情况，楚天疆就没去帮助尼科尔她们。只要这些家伙没有落荒而逃，给尼科尔她们一些时间，就可能能把他们一个不剩的全部干掉。楚天疆的目标不是那些X战士，而是控制这些X战士的人。看到站在北面一处高地上的莫尼卡，楚天疆也有点惊讶，因为他压根没有想到，莫尼卡会亲自率领卫队来对付他。当然，察觉到那些X战士身上的能量体之后，楚天疆也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这些能量体，显然都来自莫尼卡，而莫尼卡显然不会让带着能量体的卫队成员离开她的控制范围。要知道，这些X战士本来就有超能力，特别是那些增强型X战士，在任何地方都能得到权贵重用。有了能量体，他们的超能力变得更加强大。如果其中几个有二心，莫尼卡肯定会追悔莫及。 此时，莫尼卡也有点惊讶。 战斗打响的时候，莫尼卡才发现已经与楚天疆的手下遭遇，而她的第一想法是遭到了楚天疆伏击。只是当她发现，只遇到了楚天疆的两名手下，而且这两人藏在远处开枪，并没有表现出很强的战斗力，也没有表现出超能力，莫尼卡才稍微送了口气，并且派出两名卫队成员去对付她们。没过多久，莫尼卡就为这个决定感到后悔了。她派出的那两名X战士没能活着回来，紧接着到来的是出楚天疆的四个手下，而且是个能量人！随即，之前藏在远处开火的那两人也赶了过来，而且也是能量人！虽然莫尼卡没有见过尼科尔她们身上的那种红色能量体，但是她一眼就看了出来，笼罩着她们的那种红色物体，绝对不是通过改变DNA所具备的超能力制造出来的，而是与她体内的能量球具有相似性质的物体。 楚天疆的手下竟然全是能量人！ 莫尼卡很是震惊，也终于明白楚天疆为什么有那么强的能力，为什么没有把她，没有把犹太人集团放在眼里了。 别说有六名手下是能量人，哪怕只有其中一个是能量人，也足够掀起血雨腥风。震惊归震惊，可是怎么办？虽然从来没有与能量人交过手，但是莫尼卡非常清楚，即便是最强大的X战士，也绝对不是能量人的对手。别的不说，她手下的五百名卫队成员，就算是联手，也绝对不是她的对手。此外，莫尼卡也没有战胜能量人的信心。她只是拥有能量球的全能型X战士，对方很有可能是纯正的能量人，只有大拉比能够战胜能量人。 莫尼卡首先想到的就是逃跑，只是她有点不甘心。 丢掉全部卫队成员，就算逃回丹佛，她也会受到排挤，甚至会受到指责。 更重要的是，莫尼卡不相信楚天疆的手下全是能量人。也许楚天疆是能量人，而他的手下不过是拥有能量体的普通人，最多像那些卫队成员一样，本来就有超能力，只是用能量体强化了超能力。 果真如此的话，楚天疆的那些手下就未必能战胜她的卫队成员。 如果能杀死她们当中的几个，哪怕是一个，获得她们身上的能量体，或者是把她们的尸体带回去，那么不管在这里遭受了多大的损失，都没有人敢指责莫尼卡，说不定大拉比会因此奖赏她。 产生了这个念头之后，莫尼卡就没有逃跑。当然，莫尼卡还想到了一点。如果楚天疆的那些手下是真正的能量人，她们的能力就不在大拉比之下，因此未必逃得掉。如果她们不是真正的能量人，那么最坏的结果只是在卫队覆灭之后逃走。莫尼卡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只要楚天疆的手下不是真正的能量人，就肯定追不上她。战斗、或者说屠杀进行得很快，几乎随时都有X战士被劈成两半，或者身首异处。不到十分钟，还在继续战斗的X战士已经不到五十人了。莫尼卡猛然意识到，她已经败了，而且败得很彻底。楚天疆的那六名手下肯定是真正的能量人，不然不会有这么强的战斗力。手下都这么厉害，楚天疆肯定更是非同寻常，或许连大拉比都不是他的对手！ 第一百六十八章 自寻死路（中） “莫尼卡，觉悟了？” 转过身来，看到站在身后的楚天疆，莫尼卡不但觉悟了，也绝望了。如果楚天疆只是他手下那种能量人，绝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莫尼卡身后，而不被莫尼卡察觉到，因此楚天疆肯定更加厉害。 “能放我一条活路吗？”莫尼卡更加清楚，是生是死就在这一刻。 “不能。”楚天疆回答得很干脆，也很冷漠。 “如果我把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你呢？”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我很想假装答应你，但是我觉得没有必要骗你，因为我需要的东西就在你的身体里。”“那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些X战士。”“我当然知道，你是全能型X战士，比那些卫队成员厉害得多，还知道你胸口处的那个球体赋予了你更强大的超能力。”说着，楚天疆从体内召出了一些淡白色的能量体。“只不过，我也有，而且比你多得多。” 莫尼卡暗自一惊。“你……你怎么也有？” “怎么，很惊奇吗？如果我没猜错，艾瑞克应该是你的同伙吧。” “艾瑞克？”莫尼卡一愣，突然大笑起来。“你不但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你不会放过我，所以我也不会告诉你。” “不管怎么说，你今天都难逃一死。” “那得看你有没有能力杀死我！”留下来是死，那还不如拼上一拼。莫尼卡没再迟疑，立即起身逃跑。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通过意识吩咐尼科尔她们解决掉残余的X战士，随即追上了向西逃跑的莫尼卡。 被楚天疆追上，莫尼卡绝望了。 只是，楚天疆没有急着干掉她。不是楚天疆不人心杀死一个女人，因为在他眼里，莫尼卡已经不是普通女人。楚天疆是想通过她，找到其他拉比，特别是大拉比的藏身之处。如果莫尼卡想活命，肯定会寻找一个更强大的人来对付楚天疆，唯一的选择就是大拉比，因此她有可能去找大拉比。 只是，跑出一百多公里后，莫尼卡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不跑了？” “跑不过你，为什么还要跑？”莫尼卡突然脱掉了身上的衣服，一丝不挂的站在楚天疆面前。“杀了我吧，不要把我当成女人。” 楚天疆一愣，也有点傻眼了。 “下不了手吗？” “如果你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了。” “你有那么多厉害的女手下，还有一个更漂亮的老婆，你应该很痛惜女人吧，难道你忍心杀我？” 楚天疆冷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叹了口气。 “不忍心杀我的话，就放了我。我保证不把今晚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说不定某一天还要请你收容我呢。” “莫尼卡，我给你一次机会。” 莫尼卡似乎看到了希望。“只要你肯放我一条活路，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手下，任你摆布。” “最好站在那里别动。”楚天疆指了一下试图靠过来的莫尼卡。“你老老实实的把大拉比的事情告诉我，我就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莫尼卡一愣，说道：“你仍然不肯放过我？” “我说过，你肯定得死。你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 “如果我不说，你能把我怎么样？”莫尼卡冷笑了起来。“大不了，杀了我，反正我说了你也会杀了我。” “你应该知道，有的时候想死都不容易。” “反正我不想死，只要你放我一条活路，我就当你的手下。” “够了！”楚天疆有点不耐烦了，或者说是受不了这个老巫婆。“你只有一次机会，千万不要错过。” “那你就杀了我吧！” “好，我就成全你！” 莫尼卡还没有反应过来，楚天疆已经一掌打在了她的胸口上。 “你……你真……真的出手杀……杀我！？”莫尼卡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神色冷漠的楚天疆。 “我说过，你只有一次机会！” “你……你竟然杀手无寸铁的女人！？” “你开始不是让我不要把你当女人看待吗？”楚天疆冷冷一笑，说道，“还有，我非常厌烦像你这种婆婆妈妈、唧唧歪歪的女人，不要以为脱光了，装成一副柔弱的样子，我就下不了手！” 楚天疆说的是老实话，克拉拉、尼科尔她们，还有康妮那些女人，早就让他感到无比厌烦了。也许在其他男人眼里，莫尼卡是绝色美女，别说杀她，甚至不人心伤害她，可是楚天疆身边有太多的绝色美女，不管莫尼卡长得有多漂亮，丰满的胴体多么有诱惑力，也影响不了楚天疆。 说白了，楚天疆身边不缺美女，自然不会把莫尼卡当成“珍宝”。 “你……”莫尼卡很想挣扎，但是根本无法挣扎，因为她胸口里的能量球已经被楚天疆控制了。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可以让你死得很痛快。” “你认为，我会求饶吗？”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感觉到了能量球发生的异变。 事实上，楚天疆只控制了能量球中的半数能量体，即在艾瑞克身上首次发现的那种淡白色能量体，而另外一种能量体因为是初次接触，所以楚天疆还无法像对付其他能量体那样迅速用意识加以控制。 发生异变的，正是那种能量体。 莫尼卡要自杀！？ 楚天疆暗自一惊，立即加强了意识控制，并且把已经控制的半数能量体从能量球里剥离了出来。 莫尼卡确实要自杀，通过引爆能量体自杀，或者说是与楚天疆同归于尽。 很傻，很天真！ “莫尼卡，这是你自找的！” “对，但是你也别想逃走。” “是吗？”楚天疆冷冷一笑，把手缩了回来。他已经夺取了少量第四种能量体，而且与其他能量体隔绝开来。 “你……”莫尼卡很是震惊。 她的相貌正在迅速衰老，准确的说是在失去了能量体之后，她露出了本来面目，一个六十岁的老巫婆！在她体内，残余的能量体已经失去控制，而且是楚天疆主动帮助这些能量体摆脱她的控制。 失去了控制的能量体也将失去约束，然后转化为其他形式的能量。 转眼间，莫尼卡的胸口发出了刺眼的光芒，而她的身躯也开始迅速融化。 楚天疆没有逃走，而是集中全部力量，把莫尼卡像皮球一样踢了出去。 爆炸很猛烈，即便在一百多公里外的尼科尔等人都感觉到了。爆炸产生的火球，更是在数百公之外都能看到。 这是一次很纯粹的爆炸，除了产生大量电磁辐射之外，没有产生其他有害辐射。 爆炸发生在离地面大约有一千米，而且能量大多转化成光能等各种频率的电磁波，产生的高温火球也没有立即落到地面上，而是缓慢下降，落地时的温度已经很低了，没能融化地面上的岩石与沙砾。 臭娘们，真是自寻死路！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离开了爆炸点。 走出几公里，楚天疆在一块岩石上坐了下来，然后从体内召出了这种对他来说仍然很陌生的能量体。与前两种能量体一样，这种能量体也是淡白色的，在与楚天疆自身的白色能量体融合之后变成亮黄色。只是，从莫尼卡身上获得的这种能量体太少了，楚天疆没有想出合理的利用办法。 只是，楚天疆想到了利用从艾萨克与莫尼卡身上获得的第三种能量体的办法。 这就是，将其融入感应球体，把感应球体的密度再提高一层，达到单一能量体致密状态的百分之三百。如果犹太人集团的另外五位拉比与莫尼卡一样，体内也有一个由两种能量体构成的能量球，楚天疆就能够通过密度更高、而且含有第三种能量体的感应球体，在较远的距离上感应到他们。 对楚天疆来说，融合不同性质的能量体，已经没有任何难度可言了。 只是，还没等他完成这项“艰巨”的工作，感应球体就产生了共振，让楚天疆感觉到了正在逼近的五个家伙。 犹太人集团的另外五个拉比？ 楚天疆没有溜走，也没有出手对付他们。通过莫尼卡，楚天疆已经对犹太人集团拉比的实力有了较为明确的了解。干掉他们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干掉他们之后，对寻找大拉比与能量源的下落没有任何帮助。楚天疆有点后悔，因为他离开了爆炸点，而且离爆炸点还有好几公里。 那五名拉比都在爆炸点，而且肯定在交谈，只是楚天疆听不清楚。 觉察到尼科尔她们正在迅速靠近，楚天疆立即控制她们身上的能量戒指，让她们停止前进。 片刻之后，五名拉比离开了爆炸点。 显然，他们肯定知道莫尼卡已经死了。问题是，他们会把莫尼卡的死，与恰巧就在附近的商队联系起来吗？楚天疆有点头痛，只是觉得现在考虑这个问题也没用，就让尼科尔她们赶了过来。 “老公……”“你们都藏起来，等我一会。其他的事情，等下在路上说。”半个小时后，楚天疆完成了感应球体的改造工作，带着尼科尔她们返回商队，并且在路上把干掉莫尼卡时发生的告诉了她们。 第一百六十八章 自寻死路（下） 楚天疆赶回来，克拉拉才放心的睡着了。 虽然感受到了爆炸产生的剧烈震动，看到了爆炸产生的火球，但是斯图尔特没有询问楚天疆，也没有这个必要。只要前方的危险已经消除，商队继续前进，斯图尔特就觉得没有必要问这问那。 天亮后不久，商队来到了阿肯色河南岸，却被守桥的军团拦住了。 “怎么回事？” “与昨晚的爆炸有关，现在商队北上，都要接受严格盘查，需要提供购买货物时卖家提供的收据。” “还有这个规定？”楚天疆显得很惊讶。 斯图尔特叹了口气，说道：“这个规定一直都有，主要针对劫匪，只是以前从来没有认真执行过，大多在私下给一些好处就行了。今天却变了样，那几名军官都很正经，根本不收好处。” “我们有问题？” “在俄克拉何马城购买的那些粮食没有问题，有卖家开具的收据，可是你从休斯敦带来的那些粮食就不一样了。” “这……” “当时走得太匆忙，没让商会开具出货证明。”斯图尔特显得有点郁闷。“也许，我们得在这里等上几天。等到这股风头过了，我再去找守桥的军官，让他们通融一下，说不定能蒙混过关。” “那就等吧，安德烈与塔马拉也快到了。”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别想得太多，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顶着呢。去安排大家吃早饭吧，让护卫人员轮番休息。都来到这里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等斯图尔特离开，楚天疆亲自为克拉拉挑选了早点。 这几日连续赶路，晚上在车上根本无法入睡，楚天疆与尼科尔她们无所谓，多丽丝她们也还忍受，克拉拉就不是很舒坦了。虽然她很坚强，至少在楚天疆面前表现得很坚强，但是谁都看得出来，她很疲惫。 “怎么，没胃口？” “昨晚零时吃多了，现在还不饿。” “那我放在这里吧，饿了再吃。” “我们要在这里等多久？” “不知道。”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昨晚的事情，让守桥的军团加强了防备，要仔细盘查北上的商队。” 与莫尼卡有关？克拉拉看着楚天疆，直接用意识询问。 楚天疆点了点头，通过意识说道。莫尼卡与她的卫队被我们全部消灭掉了，她在死前引爆了一部分能量体，也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次爆炸，随后另外五名拉比赶了过来，但是没有发现我们。你杀了他？克拉拉锁紧了眉头。她求我放她一条生路，还答应为我做事，但是尼科尔她们都直接使用了能量体，不然根本不可能对付近四百名X战士。她也看到了尼科尔她们，知道她们都是能量人。我必须杀了她，不可能让她活着离开。 问题是，你杀了他，同样等于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能量人。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事情已经发生，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野玫瑰已经让塔马拉率领一支队伍南下，下午就能赶到。一切顺利的话，我们明天就能到达莱克伍德。你这几天没有休息好，等下好好睡一觉。” 克拉拉点了点头，说道：“只是我觉得，你不应该杀她。” “是吗？” “我知道你不会信任她，因为她不像尼科尔她们、也不像我，她不是为了达到某个单纯的目的而追随你，只是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的目的是保住现有的权力与地位，因此只要有人开得出更高的价格，她马上就会背叛你。说不定，在你放走她之后，她就会背叛你，把与你有关的事情全部告诉大拉比。但是你想过没有，这恰好是了解大拉比的最佳机会，你至少应该等到她把大拉比有关的事情说出来，再干掉她。”克拉拉叹了口气，说道，“当然，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不然你就不是楚天疆。” “我确实想这么做，可是也确实觉得不应该这么做。” “因为她是女人，所以你担心在答应她之后就下不了手？” 楚天疆叹了口气，虽然他没有承认，但是这也确实是理由之一。 “这是你最大的缺点，明白吗？”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知道，所以我杀了她。当然，这也不是我唯一的缺点，而要让我一下把所有缺点都改掉，显然是不大可能的事情。再说了，这些缺点，并非在所有时候都是坏事。” “还会狡辩了？” “这只是辩解，算不上是狡辩吧。” 克拉拉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过，这也是一个进步，以往还不知道狡辩呢。” “好了，安心休息吧，我去看看其他人。” 有安吉丽娜陪着克拉拉，多丽丝她们不用时刻都守在克拉拉身边，有更多的时间帮卡罗尔做一些日常杂物。按照楚天疆的要求，只要与克拉拉有关的，只能让卡罗尔、多丽丝等四人与安吉丽娜过手。 尼科尔她们在一辆运送商队人员的大客车车顶晒太阳，一个个都懒得出奇。只是楚天疆没有责备她们，毕竟她们辛苦了一个晚上，也该好好休息一下，哪怕以她们现在的状况根本不需要休息。 上午，安德烈与康妮率先赶到。 只是，康妮的军团属于雇佣兵性质，对守桥的军团没有任何影响力，自然无法帮助商队过河。 下午，塔马拉才赶到。 在与守桥军团的指挥官进行反复交涉之后，塔马拉来到南岸，亲自率领商队渡过了阿肯色河。 等商队过了河，开始向莱克伍德开进，楚天疆才搞清楚，塔马拉以亚裔集团的身份为商队开具了货物购买证明，即商队运送的货物是由亚裔集团订购的，因此不需要卖家开具的收据。 “莱克伍德的情况怎么样？” “与你走之前没有区别，只是已经开始对粮食实施管制，居民职能前往指定地点，每天按照家庭人员数量领取配给。”塔马拉叹了口气，说道，“虽然城市里很平静，但是都是人心惶惶。” 楚天疆有点惊讶，不是与莱克伍德有关，而是塔马拉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大当家让你把商队交给我，你得尽快赶回莱克伍德，她已经派人在城外等你。” “有急事？” “我不知道，这是大当家的安排，我没有资格询问。” “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带上克拉拉与尼科尔她们。” “我肯定会带上克拉拉与尼科尔她们，只是克拉拉这几天吃了不少苦头，我还得带上一名侍女。” “没问题，需要我帮你安排车辆吗？” “没必要。” 塔马拉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楚天疆知道，这个建议的玫瑰军团军官能说这么多话已经很不容易了，也就不再跟她罗嗦。 十五分钟后，楚天疆带上克拉拉、尼科尔她们与安吉丽娜，乘坐两部越野车出发了。 有楚天疆护着，就算开快一点，克拉拉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凌晨的时候，楚天疆一行人回到了莱克伍德，准确的说是在莱克伍德郊外，遇到了野玫瑰派来的人。 楚天疆他们没有进城，绕过莱克伍德之后，净值想西北而去。 显然，野玫瑰派来的人，带楚天疆他们去了那处隐秘的峡谷。 想到在离开莱克伍德前往休斯敦之前，野玫瑰答应在他回来的时候，把对抗犹太人集团的正式原因告诉他，楚天疆就知道，野玫瑰没有食言，准备在那座秘密庄园里见他，把他知道亚裔集团的秘密。 是什么秘密？ 楚天疆没有去猜测，也没有必要去猜测。 车队只行驶到峡谷附近，随后就由几名野玫瑰的手下开走了。大概是猜到楚天疆回带克拉拉过来，野玫瑰做了很周到的安排，准备了一顶类似于滑竿的骄子，还派来了两名身强体壮的侍女。 山路很崎岖，可是那两名抬骄子的侍女，还有其他随行人员都是如履平地。 显然，她们经常走这条山路，熟悉路上的每一块岩石与每一个转角，即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也能健步如飞。 山路首先通到峡谷里，再转入庄园所在的狭缝处。 最后一段路非常狭窄，骄子根本过不去。楚天疆只能让克拉拉下来，然后背着她走完了最后一程。 “楚先生，大当家亲你一个人过去。” “尼科尔，你们都留在这里。安吉丽娜，你跟尼科尔她们在一起。”楚天疆没有让克拉拉下来，对那名野玫瑰的手下说道，“克拉拉不是很舒服，听说你们大当家是医生，我让请她帮克拉拉把把脉。” “这……” “如果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应，你们大当家也不会请我来这里吧？”那名野玫瑰的手下迟疑了一下，才点了点头，说道：“楚先生，跟我来吧。”楚天疆不让克拉拉留下来，不是真的想让野玫瑰替她把脉，因为楚天疆觉得，野玫瑰根本不懂什么医术，就算懂也未必是妇科与产科圣手。楚天疆带上克拉拉，是因为她不像尼科尔她们有足够的自保能力，更因为克拉拉很机灵，总能想到一些解决问题的办法，帮楚天疆解决烦恼。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人格魅力（上） 见到依然藏在黑色面纱后面的野玫瑰，楚天疆暗自一惊。 怎么了？克拉拉觉察到了楚天疆的情绪变化。 她不是野玫瑰，至少不是我上次见到的那个野玫瑰。楚天疆控制住情绪，没有把想法表露出来。 那她是谁？ “楚先生，请坐吧。” “没想到，在莱克伍德郊外，还有这样一个好地方。”楚天疆呵呵一笑，坐下后通过意识对克拉拉说道。她与上次那个野玫瑰长得一模一样，连声音都丝毫不差，可她绝对不是我们上次见到的那个野玫瑰。 你能肯定？克拉拉也在打量野玫瑰，只是看到的仅仅是黑色面纱。 虽然相貌与声音一样，但是她们的脑电流产生的电磁场有微弱差别。别说是替身，即便双胞胎也不可能完全一样，就像安娜姐妹与安德烈兄弟一样。她与之前来见我们那个野玫瑰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那你得想办法搞清楚，她们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野玫瑰，或者哪一个是替身。 “楚先生确实是个讲信誉的人，听说你已经与克雷格达成协议，他将在近期率领商会来莱克伍德。” “我已经与克雷格达成协议，只是到底是什么协议，现在还不能说。” “为什么？” “因为我想知道，你们当中的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野玫瑰。” 野玫瑰轻轻哆嗦了一下，但是迅速恢复了平静。 “在这个乱世上，人人自危，特别是像大当家这种身居高位的权贵，更是其他当权者的眼中钉、肉中刺，必然有很多的敌人，使用替身也就无可厚非。只是大当家跟我合作，也应该更坦诚一些吧。” “楚先生此话怎讲，难道你认为我是替身？”野玫瑰挽起了面纱，似乎想以这个举动赢得楚天疆的信任。 “替身嘛，相貌与声音自然是越接近越好，对吧？” “那么，楚先生为什么认定我就是替身呢？” “如果你不是替身，那么之前来见我的那个就是替身。”楚天疆站了起来，“如果大当家认为这些雕虫小技就能骗得了我，也未必太小瞧我了。前往休斯敦联络克雷格，在返回途中除掉莫尼卡，即便没有功劳，也算是有点苦劳吧，而大当家依然以假面目示人，那也太让人心寒了。” 丢下这句话，楚天疆就扶起克拉拉朝外走去。 “等等……” 野玫瑰一开口，站在门口的两名侍女立即横过来挡住了去路。 “大当家觉得能把我困在这里吗？” “楚先生，我……我只是……” “大当家的所做所为，让人很心寒。我会在莱克伍德住几天，大当家想清楚了，再来找我吧。” 楚天疆朝大门走去，已经起身的野玫瑰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野玫瑰身边。 “楚先生，请留步！” 楚天疆停下了脚步，因为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而根据张小刚提供的情报，野玫瑰身边根本没有男人。 是个男人！？克拉拉也是万分惊讶。 楚天疆给克拉拉递了个眼神，然后转过了身来。 “竹儿，去把小梅她们都叫来吧。” 那个男人已经坐到大当家的位置上，是一名快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只是头发全白，没有留胡须，相貌算得上俊秀，只是满脸沧桑，让人觉得他至少有七十岁，仅看相貌明显比实际年龄大得多。 “楚先生，请坐吧。” “你是……” “少安毋躁。”中年男人朝楚天疆笑了笑，然后朝站在门口的侍女挥了挥手，两名侍女就悄然离开了。 不多时，开始那名野玫瑰带着另外三人到来。 看清楚她们四人的面孔，楚天疆与克拉拉都是一惊，因为她们四人长得一模一样，相貌身材毫无差别。 野玫瑰不止两个，而是四个！ “楚先生，她们叫钟梅、钟兰、钟竹与钟菊，是同胞姐妹，都是我的养女。”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你是钟衡！？” “对，我就是钟蕊蕊的父亲钟衡。”中年人朝四名女子点了点头，“你们都出去吧，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是！”四名“野玫瑰”依次退了出去。楚天疆很是惊讶，又打量了中年人一番。在张小刚提供的情报中，钟蕊蕊的父亲钟衡已经在DNA病毒扩散的时候死了，她的所有男性亲人都死于这场人为灾难，不然她也不会成为亚裔集团的大当家。 如果他是钟衡，张小刚提供的情报就有问题。 “楚先生，你现在肯定是满腹疑问，但是不要急，请先听我讲完。” 钟衡不慌不忙的讲了起来，楚天疆与尼科尔也认真听着。 张小刚提供的情报确实有问题，而且有大问题。 钟蕊蕊确实出生中医世家，她的祖父是丹佛华人社区里有名的老中医，只是继承家业的不是钟蕊蕊的父亲，而是她的大伯。钟蕊蕊的父亲在家里排行老三，虽然懂一点医术，但是远远算不上是医生。更重要的是，钟衡是五兄弟中最能读书的一个，也是最先接受全面西方教育的一个。他不仅考上了一所州立大学，还在麻省理工大学攻读了生物学博士学位，毕业后在一所由联邦政府资助的实验室里工作，参加了人类基因图谱工程，还是克隆“多利”羊的科研小组成员。 大灾难之前，钟衡参加了美国的秘密科研项目，负责生物克隆技术。 “最初，我们的研究主要针对各种植物与动物。说得简单一些，研究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在入侵之后，利用保存下来的生物基因，使地球生态环境恢复原貌，特别是保住最重要的农作物，帮助人类文明渡过难关。”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钟衡的意思。 在行星防御理事会的众多防御项目中，就有一个与生物基因有关，即在世界各地建立生物基因库。哪怕大部分物种在大灾难中灭绝，也能在大灾难过去之后，利用保留下来的基因让这些物种重生。按照该计划，在美国、中国、俄罗斯、澳大利亚与德国各建立了一个大型生物基因库，每个基因库都有上千万种生物的基因样本，而且建在美国与中国的生物基因库保存的样本最为齐全。 “后来，这个项目变味了。” “变味？”钟衡叹了口气，说道：“大概一年前，威廉姆斯把我们这个项目小组交给斯蒂芬尼，开始参与她主导的项目。”“X战士项目？”钟衡点了点头，说道：“你在休斯敦干掉佩里，除掉莫尼卡与她的卫队，应该对X战士不太陌生。” “不仅是不太陌生，还非常熟悉。” “哦？” “这么说吧，威廉姆斯就是我杀的。” 钟衡一愣，随即笑了起来。“难怪他消失了好几个月，而且没人知道他去哪了，原来被你干掉了。”“然后呢？”“大灾难之前，我们的研究没有什么好说的，主要就是通过克隆，研究DNA变异对人体产生的影响，以及把这些变异固化下来。当然，到后期，我们还开始利用克隆技术对人体进行改造。”“调制X战士？”钟衡点了点头，说道：“X战士与其说是调制出来的，还不如说是改造出来的，即用克隆出的变异器官组织，取代原有的器官组织。至少在我离开阿拉莫斯实验室之前，这是调制X战士的主要办法。” “为什么要离开？” “你说呢？”“与钟蕊蕊有关？”钟衡叹了口气，说道：“当时，我的研究方向比较特殊，或者说比较超前，主要工作是研究DNA变异对女性产生的影响。” “这……” “你杀了威廉姆斯，应该认识斯蒂芬尼吧？”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不仅仅是认识，不过很可惜，我没能杀掉她。”“一直以来，她都在从事这方面的研究，即希望把X战士项目扩展到女性身上，让女性也能成为X战士。”钟衡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大灾难之前，研究还很谨慎，主要是严重缺乏实验体。为此，斯蒂芬尼让我负责开发克隆人技术，准确的说是人造胚胎快速克隆技术。” “什么意思？” “在人造胚胎里面，通过纳米机器人，用蛋白质、脂肪与糖类等构成人体所必须的化学原料，像搭积木一样直接克隆出出成年人，准确的说是发育成熟的人，从而免去发育所需的十多年时间。” “成功了？” “她们就是我的杰作。” 楚天疆一愣，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假扮成野玫瑰的四人都是克隆人，而且她们很有可能是世界上第一批克隆人。 “然后呢？” “大灾难过后，因为能够从外界获得更多的实验体，所以不再需要克隆人，我也被调往另外一个项目。”钟衡叹了口气，说道，“当时的情况很混乱，有很多人流离失所，有更多的人失去了一切。在此之前，我很麻木，或者说丧失了人性，但是当我见到蕊蕊，见到她被带入实验室，我就知道，这一切必须结束。”“结束？”“你不这么认为吗？”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人格魅力（中） 显然，钟衡父女是一对悲剧人物。 虽然钟衡很爱他的女儿，但是对女儿一点都不了解。这不仅仅与他的工作有关，也与他的婚姻有关。钟蕊蕊的母亲也是丹佛的华人，还是钟家的世交，钟衡的婚姻基本上由双方父母一手操办。 高中毕业后，钟衡就结婚了。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段算不上美满的婚姻正是钟衡离开丹佛的主要原因。虽然几年后，随着钟蕊蕊等子女陆续出生，钟衡与妻子有了一些感情，但是在内心，钟衡依然无法接受这个由父母包办的婚姻。可是他又不愿意违背父母的意愿。直接结果就是，钟衡回到丹佛，与妻子儿女住在一起的时间非常少，大部分时候都在科研所里拼命工作。也正是在这一时期，钟衡认识了威廉姆斯与斯蒂芬尼，还认识了尼古拉斯。发现2014X1小行星之后，美国迅速成立了秘密科研机构，钟衡收到威廉姆斯与斯蒂芬尼的邀请，参与了美国的秘密科研工作。因为工作努力，十多年的科研经验，加上有那么一点天赋，所以钟衡很快就受到重用，成了克隆工程的主要参与者之一，也因此成为X战士项目的主要科研人员之一。 只是，这没能改变钟蕊蕊的命运。与其他实验体一样，在实验室的档案里，钟蕊蕊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由数字与字母组成的代号。或许对拿活人做实验的科学家来说，看到这样的代号，比看到实验体的姓名更容易接受吧。钟衡看到女儿的时候，钟蕊蕊已经被送入调制中心，而且已经注射了导致DNA发生变异的药物。可以想像，钟衡在当时的感受肯定非常糟糕，因为那是他的女儿，而不是一个只有代号的实验体。 可是，钟蕊蕊已经注射了药物！ 钟衡没有轻举妄动，其他人也没有发生异常。主要就是，钟蕊蕊长得更像母亲，与钟衡反而不大像。 实验结束之后，钟衡以获取实验体的生物样本为由，骗过了专门负责处理实验体的警卫人员，用一具克隆人的躯体调换了钟蕊蕊，然后把钟蕊蕊藏在了实验中心里一个只有他有钥匙的房间里。随后的几个月里，钟衡想方设法的保住了钟蕊蕊的性命，并且策划了一套完整的逃亡方案。逃亡方案的核心，就是那四名克隆人。当时，在把X战士技术应用到女性身上的研究工作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虽然由钟衡主导的克隆人项目已经不受重视，之前的所有克隆人都被当成“废品”处理掉了，但是项目并没终止，斯蒂芬尼依然给了钟衡足够多的资源，让他继续研究克隆人，争取把X战士项目的技术直接用到克隆人身上。也就是说，斯蒂芬尼打算以快速克隆的方法，制造出具有超能力的克隆人。 这项研究，在入侵者撤离之后不久就取得了重大突破。 只是，为了救女儿，钟衡隐瞒了最重要的研究成果，继续向斯蒂芬尼索要资源，完成了逃亡计划中最重要的一步：克隆出第一批具有超能力的克隆人，也就是钟衡收为养女的那四名女子。 入侵者撤离后大约半个月，阿拉莫斯实验室整体搬迁，钟衡抓住了这个机会。 在迁往新的实验中心途中，钟衡利用四名克隆人制服了随行的警卫人员，然后带着她们与钟蕊蕊逃走了。 钟衡没有回到丹佛，而是来到了莱克伍德。 随后，他利用钟家与妻子娘家在华人中的影响力，创建了亚裔集团，并且以钟蕊蕊为主角编造出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问题是，这仍然无法解释你与犹太人集团的关系。” “那是因为你还不了解犹太人集团。”钟衡叹了口气，说道，“犹太人集团的大拉比就是斯蒂芬尼。”“什么！？”楚天疆立即瞪大了眼睛。“你杀了莫尼卡，就应该知道她是全能型X战士。”“她不仅仅是全能型X战士。”钟衡勉强笑了笑，说道：“其他五个拉比与她一样，都是全能型X战士，而且他们的卫队成员都是X战士，部分还是增强型X战士。你觉得，除了斯蒂芬尼之外，还有人能搞出这么多的X战士吗？” “所以说，你不能投靠犹太人集团？” “斯蒂芬尼认为我已经死了，如果我出现在她面前，你认为她会放过我吗？” “问题是，斯蒂芬尼为什么没有对付你？”“她根本不知道钟蕊蕊是谁，或者说知道的只是一个代号，而且她没见过钟蕊蕊，也就不知道钟蕊蕊长什么样子。”“她们四个都是X战士？” “准确的说，应该是超级克隆人。只是，她们是第一批拥有超能力的克隆人，存在很多问题。”“所以，你让她们一起冒充钟蕊蕊？”钟衡点了点头，说道：“我一直在试图增强玫瑰军团的战斗力，把X战士项目的技术应用到所有军团成员身上，组建一支战斗力强大的军团来对抗犹太人集团，对付试图控制整个美国的斯蒂芬尼。可惜的是，这里的条件太简陋了，不但没有足够的科研设备，也没有足够的电力供应，很多研究都无法进行，更不可能对她们进行调制。不然的话，我早就与犹太人集团干上了。” “你应该为此感到庆幸。” “是吗？”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钟先生，我们应该开诚布公，不然我们的合作肯定无法长久维持下去。” “楚先生，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 “不是所有，你隐瞒了一部分。” “这……” 楚天疆从体内召唤出了一个淡白色的能量源，钟衡立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显然，你的神色告诉我，你以前见过这个东西。”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此外，你还知道，莫尼卡她们身上有能量体，而且你见到的那个能量源肯定在斯蒂芬尼手上，只是被她藏了起来。” “这……这不是斯蒂芬尼那个？”“当然不是，而我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找到斯蒂芬尼的那个能量源，而你却故意忽略了这件事情。”“我……我不是故意忽略的。”钟衡叹了口气，说道，“没错，我知道莫尼卡他们不是单纯的X战士，他们拥有更强的超能力，而且就来自你说的‘能量体’。这也是斯蒂芬尼能够控制他们，以及犹太人集团能够称霸丹佛、掌握金融霸权的关键所在。可是，知道你的真实实力之前，我……” “我能干掉莫尼卡，你认为靠的是运气？” “莫尼卡是自杀的。” 楚天疆一愣，随即大笑了起来。“钟先生，你不觉得这么说很荒谬吗？没人逼迫，她会自杀吗？” 钟衡沉思了一阵，起身说道：“楚先生，跟我来吧。” “能量源在你这里？”楚天疆有点惊讶，但是仍然站起身来，带着克拉拉，跟着钟衡离开了房间。 “当然没有。如果我有能量源，还需要等到你来美国帮我对付斯蒂芬尼吗？” “这……” “如果你能帮我一个忙，我就帮你找到被斯蒂芬尼藏起来的能量源。” “钟蕊蕊？” 钟衡回头看了眼楚天疆，然后点了点头。“以前，我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亏欠孩子们太多了。蕊蕊是我仅存的女儿，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她。如果你能救她，我会不遗余力的协助你。” “如果我救不了她呢？” “我也会协助你。” “是吗？” 钟衡长出口气，说道：“这几个月，我想了很多事情。虽然蕊蕊是我活下去的动力，但是我们再也不能让发生在她身上的悲剧继续演下去了。只要斯蒂芬尼活着，只要她还有足够的能力，这样的悲剧就不会终止。她的目的已经不仅仅是改造人类，而是要利用改造的人类来控制整个世界。”“她肯定不会得逞。”“如果只有X战士，她的野心肯定无法得逞，可是她拥有你那种能量源。” “那也不可能。” “你有把握杀了她？” “绝对的把握。” “那你得尽快杀了她，不然就算她无法控制整个世界，也肯定能制造一场大灾难，让更多的人蒙难。” “这是肯定的。” 钟衡突然停下脚步，在墙上拍了两下。“我们到了。”墙上的暗门往里挪动了十多公分，然后就向左侧滑开了，露出了向下倾斜的通道。这条通道长达数百米，阶梯非常陡峭，每一级都差不多有半米高，宽不足二十公分。所幸，通道很宽敞，让楚天疆能够背着克拉拉前行，也就让克拉拉少吃了一些苦头。跟着钟衡来到通道尽头时，那扇看上去像是石板的大门已经滑开。里面是一个面积不是太大，但是陈设很雅致的房间。房间里有一张床，床上躺这一名年轻女子，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一名中年妇女，她们显然是钟蕊蕊与钟蕊蕊的母亲。楚天疆的目光没有落到两人身上，而是盯住了那个悬浮在钟蕊蕊额头上方，电灯泡大小的淡白色球体上。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人格魅力（下） 钟蕊蕊的情况极为糟糕。 虽然她还活着，但是只有被能量体保护起来的大脑活着，身体的其他组织器官已经完全钙化。 “楚先生……”钟衡很坚强，可是仍然不忍目睹女儿的悲惨模样。 与其说钟蕊蕊还是一个活着的人，还不如说她是一个有着意识、而且活在自我意识世界里的石膏雕塑。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她怎么会这样？” “在她身上进行的是钙化实验，我已经尽了全力，仍然无法阻止器官组织钙化。如果没有这些能量体，恐怕……” “能量体是你从斯蒂芬尼那里偷来的？” 钟衡点了点头，扶住了站起身来的妻子。 楚天疆注意到，这个能量球体不但保护着钟蕊蕊的大脑，还为整座庄园提供电能，而且房间里的氧气含量比外面高得多。也就是说，这个能量球体还是这座全封闭地下设施的主要能源。 “楚先生，救救我的女儿，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 楚天疆闭上眼睛，没有去看痛哭流涕的钟夫人。 你能救她？克拉拉通过意识问了一句。 能！楚天疆回答得很干脆。 那就救救她吧。克拉拉暗自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她是一个无辜的女孩，而且她的父亲已经答应帮我们寻找能量源了。 如果这是在中国，有梅兰妮博士在，我马上就会答应下来。利用器官克隆再生技术，救她不是难事。 那可未必。为什么？她的DNA已经发生变异，大脑还没钙化，不是不能钙化，而是被能量体阻止了，因此就算像治疗我一样，利用器官克隆再生技术，她也会再次钙化。梅兰妮博士救不了她，只有你能救她。 可是，这就要使用能量体，像改造尼科尔她们一样去改造她。 有问题吗？ 尼科尔她们当然没问题，可是你能保证她也变得像尼科尔她们？ 我不能保证，但是你能保证。 我？ 克拉拉笑了笑，通过意识说道。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但是看她的父母，她的本性应该不坏。当然，你可以马上出言拒绝，钟衡已经答应，就算你救不了钟蕊蕊，他也会帮我们对付斯蒂芬尼。问题是，你会这么做吗？ 我没有答应钟衡一定要救他的女儿。 可是你给了他希望，不然他为什么要带我们来这里，不然你为什么要跟他来这里，而且到现在都没有拒绝呢？ 这…… 老公，你就是你，不要磨灭自己的本性，也不要刻意改变自己。虽然我说过，你有一些缺点，但是你也说过，这些缺点产生的未必都是坏的结果。想想看，如果几个月前，你就变得铁石心肠，尼科尔她们、还有我、还有安娜、还有康妮她们、还有安吉丽娜，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楚天疆沉默了，他确实在努力改变自己，让自己变得不再那么心软。 我知道你想救她，可是有一些顾虑。如果与蕾切尔有关，等下我去跟她说。如果是其他的顾虑，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我们救不了所有人，但是不等于冷漠无情，不等于不去帮助无辜的人。 克拉拉，你希望我救她吗？ 当然，而且是尽全力救她。这不仅仅是在救她，也是在救我们自己，让我们在这个乱世中保住一份关爱与同情。我们不能因为所有人变得冷漠无情而变得冷漠无情，我相信，你绝不是冷漠无情的人。 楚天疆长出了口气，他被克拉拉说服了。 “钟太太，我们先出去吧。” “楚太太，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女儿。” 克拉拉挽住了钟夫人的胳膊。“放心吧，我丈夫会救她的，一定会。” 听到这话，钟夫人与钟衡同时把目光转向了楚天疆。 楚天疆暗自叹了一口气，说道：“钟先生，你们先回避一下吧。如果可以，请帮我送克拉拉去尼科尔她们那里。” “这……” “我需要一些时间。”楚天疆朝钟衡点了点头，说道，“也许要几个小时，所以还要麻烦你为克拉拉准备一些饮食。” “楚先生，谢谢你了。” “楚先生，你是蕊蕊的救命恩人，我们……”钟夫人突然跪在了楚天疆面前，“我们就算八辈子变牛变马，都报答不了你的恩情，我们……” “钟太太，快起来。”楚天疆赶紧把钟夫人扶了起来。“先不要感谢我，等蕊蕊好起来再说吧。” “楚先生……” 钟衡是个识得大体的人，赶紧扶住了妻子。“楚先生，常言说，大恩不言谢。你能救蕊蕊，我们就算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钟先生，帮我照顾靠克拉拉与尼科尔她们。” 钟衡点了点头，没再罗嗦，立即扶着妻子走出房间。 “我就知道，你仍然是那个我熟悉的，让我永远深爱着的男人。”克拉拉在楚天疆的脸上亲了一下。“虽然我跟蕾切尔一样，也很嫉妒，还时常吃醋，但是你没有了同情心，没有了对弱者的关爱，你就不是我认识的男人，更不是我爱着的那个男人。老公，记住了，我爱的不是你的能力，更不是你的这副躯体，而是你的灵魂，是你的思想。永远记住，千万不要变成让我不认识的陌生人。” 楚天疆笑了笑，在克拉拉的脸上轻轻扭了一下。 当然，楚天疆知道，不止是克拉拉如此，尼科尔她们也是如此。与尼科尔她们、以及克拉拉的经历足以证明，对一个男人来说，能力非常重要，但是决定男人魅力的，往往不是强大的实力，而是某种精神层面上的东西，可以说是品格、也可以说是道德或者灵魂，因为这种东西决定如何应有强大的能力。 克拉拉的这番话也表明，她是一个本性善良的女人，而且跟随楚天疆之后，善良的一面表现得更加突出。这也证明了一点，即带她离开莫斯科，让她接受全面治疗，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 只是，救治钟蕊蕊比改造尼科尔她们困难得多。 主要就是，钟蕊蕊已经全身钙化，除了大脑之外的所有细胞都已死亡，因此用能量体重塑身躯的难度更大。 所幸的是，楚天疆并不欠缺能量体。 在丹佛折腾了几天，又去休斯敦往返一趟，加上干掉莫尼卡取得的收获，楚天疆身上已有十多升富余的能量体了。当初对尼科尔她们进行改造的时候，每个人只用了七到八升能量体，所以这些富余的能量体用来改造钟蕊蕊可以说是绰绰有余，不会导致楚天疆自身的能量体密度降低。 改造从大脑开始，然后是神经系统与其他组织器官。 几个小时之后，改造才完成。在改造的过程中，楚天疆进入了钟蕊蕊的精神世界。与克拉拉说的一样，钟蕊蕊本性不坏，也是一个很善良的女人，与她有关的那些传闻大多是真实的。大灾难之前，她是一名护士，参与了大灾难期间的救援行动，帮助过很多受灾民众。只是在DNA病毒扩散之后，她所在的医院成了重灾区，而她也只是侥幸逃脱，随后就被斯蒂芬尼的人发现。对于随后的遭遇，钟蕊蕊记得不是很清楚，因此那些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对她没有产生太大的影响。 当然，如果克拉拉的判断有误，楚天疆随时可以终止改造，把能量体收回来。 通过这种精神层面上的直接交流，楚天疆认识了钟蕊蕊，而钟蕊蕊也认识了他。 楚天疆还发现，钟蕊蕊不但是一个很善良的女人，还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女人，与尼科尔她们截然不同。不是说尼科尔她们不讨人喜欢，而是钟蕊蕊接受的是中式教育，有着东方文化特有的思想观念，也就更容易与楚天疆产生共鸣。要知道，在楚天疆身边，还没有一个东方女性呢。虽然楚天疆深爱着克拉拉与尼科尔她们，对安娜也有很深的感情，但是跟她们相处，楚天疆或多或少觉得有点欠缺，或者说是遗憾，比如说某些时候，找不到双方都有兴趣的共同话题。 正是与钟蕊蕊的精神交流，让改造花掉了大量时间。 等到楚天疆离开密室，来到上面的大厅时，克拉拉与钟衡他们已经吃过午饭，正在谈论过去的经历。 “老公……” “没事了，已经好了。”楚天疆笑了笑，对站起来的钟衡夫妇说道，“她现在很疲惫，让她多睡一会吧。等到晚上，你们再去见她。” “蕊蕊……蕊蕊没事了？” “不但没事了，而且比以前还要好。” “楚先生……”钟夫人双腿一软，又要跪下来。 楚天疆赶紧扶住她，说道：“钟太太，你已经感谢过了。这段时间，你也很辛苦。等蕊蕊醒来，肯定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到时候你可不能没有精神，所以现在去休息一会吧，晚上好去陪着蕊蕊。” 钟衡朝楚天疆点了点头，叫来两名侍女，让她们送妻子回房休息。 “楚先生，大恩不言谢，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尽管吩咐。” “钟先生，你这么说的话就严重了。”“请吧，我们到内屋谈。”楚天疆点了点头，也该问清楚斯蒂芬尼的下落了。 第一百七十章 意外收获（上） 按照钟衡的表述，能量源来得很突然。 入侵者撤离的那一天，能量源就出现了。虽然钟衡不清楚能量源的出现地点，但是知道斯蒂芬尼把能量源被藏在什么地方，即丹佛西南大约两百公里的埃尔伯特山附近的“埃文斯空军基地”。 “这座基地以前由空军看管，但是在入侵者撤离之后就被斯蒂芬尼接管了。” “接管？” “虽然这个词不大确切，但是意思差不多吧。当时，基地里的官兵都已撤走，斯蒂芬尼只是去占领了这座基地。”“你能确定能量源就在基地里面？”钟衡点了点头，说道：“入侵者撤离的时候，阿拉莫斯实验室并没有遭到严重破坏，但是斯蒂芬尼依然坚持要搬迁过去。逃亡之前，我去过基地一次，防卫非常严密，不但有大量防御性设施，连卫兵都是X战士。更重要的是，划出来的科研区域都在地表，地下设施全部受到管制，即便是高级科研人员也不能随便进出。还有，莫尼卡等六个拉比都在这里完成改造。”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显然这也是斯蒂芬尼控制丹佛的主要原因。 “只不过，这是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能量源现在还在不在基地里，我也无法肯定。但是只要能量源还在这里，就肯定在基地里面。在丹佛附近，没有比埃文斯空军基地更安全的地方了。” “这么说，斯蒂芬尼也在那里？” “她不在丹佛的话，就肯定在基地里。”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那些拉比，原本都是些什么人 ？” “除了莫尼卡，其他五个都是科研人员，而且都是某一个重要项目的负责人。” “哦？” “莫尼卡以前是阿拉莫斯实验室的人事主管，之前是一家大型企业里的高管，好像是专门负责人事的副总经理。” “这么说，斯蒂芬尼是专门让她负责管理商会了？” “千万不要把犹太人集团当成割据势力看待。以犹太人集团的实力，特别是斯蒂芬尼他们几个实力，别说是称霸丹佛，即便是霸占整个西部地区都绰绰有余。问题是，斯蒂芬尼一直没有对外扩张，而且犹太人集团的势力范围是五个大型割据势力中最小的一个，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 “小梅去拜访你的时候，已经提到了一个关键问题，而且你也认识到了。” “钻石？” 钟衡点了点头，说道：“只是，真正的关键绝对不是钻石。” “我早就想到了。斯蒂芬尼有能量源，还能控制能量体，她能制造出无数的钻石，因此钻石根本不是关键。” “真正的关键是黄金。” “什么？” “你能用能量体把石墨变成钻石，甚至能用化合物中的碳原子来合成钻石，可是你能制造出黄金吗？” “这……” “也许你能办到，但是更加困难，而且没有尝试过。”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还真没有尝试通过核反应制造黄金，而且也没有这个必要。 “这几个月，我一直在监视犹太人集团。除了最初的一个月，犹太人集团一直在用钻石换取黄金。按照我的估计，这几个月下来，犹太人集团获取的黄金高达五千吨，可是这些黄金未必都在丹佛。” “什么意思？” “每过一周，丹佛商会就会派一支商队前往堪萨斯城。名义上，这支商队运送的是工业盐等物资，可实际运送的是黄金。也就是说，犹太人集团会定期把黄金送往堪萨斯城，移交给某个人。” “那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 “这……” “我的情报网主要集中在西部地区，而堪萨斯城属于中部地区。我安排在那边的眼线只看到，从丹佛来的商队把货物送到了位于郊外的一座庄园里，然后会飞来几架直升机把货物运走。” “你能确定？” “当然。” “我说的是，犹太人集团定期把黄金运往堪萨斯城。” 钟衡笑了笑，说道：“上一次是五天前，因此后天……准确的说是明天上午，商队将再次前往堪萨斯城。” 楚天疆一愣，这才发现已经是凌晨了。 “我也想知道斯蒂芬尼为什么需要这么多的黄金，可是我的能力有限，所以……” “很明显，这与黄金的某种特殊用途有关。”楚天疆猛的一惊，说道，“你想没想过，黄金会不会与能量源、能量体有关？” “这……” “对了，你是生物学家，不是物理学家。”楚天疆叹了口气。 开始，他想到了从罗晋勇那里了解到的与“物质波”有关的知识，还有唐文峰博士进行的那次失败的实验。在这次导致唐文峰丢掉饭碗的实验中，关键是那枚不慎掉入加速器通道的金戒指。 “怎么，黄金与能量体有关？” “肯定存在某种关联，只是我也不是物理学家，所以没办法解释清楚。”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不过这不是关键问题，我们至少知道斯蒂芬尼想要什么了，也就知道该如何对付她。” “这……你打算去堪萨斯城？” “肯定会去，但是不是现在。”楚天疆迅速思索了一遍，说道，“在此之前，我得去一趟埃文斯空军基地，找到被斯蒂芬尼藏起来的能量源。如果她也在基地里，就把她干掉，然后去堪萨斯城。” “这……” “当然，在此之前，我会干掉所有拉比。到时候，等克雷格的商会到来，你们就能从犹太人集团的手里接管丹佛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就这几天吧。” “可是，克雷格最快要一个月后才能到来，也许要等上两个月。” “犹太人集团的核心是斯蒂芬尼与她手下的那几个拉比，我在去堪萨斯城之前，肯定会干掉那几个拉比。”“这……”“当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我没有把握歼灭那些拉比的所有卫队，所以就算克雷格及时到来，我也会留下几名手下，协助你们对付那些X战士。此外，我还会与国内联系，让后方派一些人员过来，专门对付漏网之鱼。” “你把尼科尔她们留下来？” “当然不是，是安德烈三兄弟。”“这……”“他们虽然没有尼科尔她们厉害，但是比任何X战士都要厉害。你就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留下个烂摊子。” “这样的话，需要想出一个把其他五个拉比一网打尽的办法。” “不用想，办法已经有了。” “有了？” “莫尼卡死后不久，其他五个拉比都赶了过来。显然，他们知道莫尼卡已经死。可有趣的是，在我们到达阿肯色河南岸之后，他们不但没有出动军团对付我们，还在塔马拉赶到之后让我们过了河。此外，犹太人集团没有出兵攻打莱克伍德。这些迹象都表明，犹太人集团内部存在较为严重的分歧，并不是所有拉比都想除掉我们。以前，莫尼卡是个障碍，而现在莫尼卡已经死了。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犹太人集团很快就会派人来拉拢我，说不定会让我坐上莫尼卡的位置。” “你打算将计就计？”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到时候，五名拉比肯定回到场，说不定斯蒂芬尼也会来，我就利用这个机会，把他们一网打尽。” “问题是，斯蒂芬尼认识你。”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没错，她认识我，不过她认识的只是末日战士的我，不然也不会派一个军团来对付我了。或许，在我来到美国之前，她还以为我已经死了呢，因此她应该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这……” “当然，就算她知道了也无妨。” “即便如此，还是要仔细筹划一番。” “这是当然，不过我觉得现在得回去了。”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商队将在今天抵达莱克伍德，如果犹太人集团想拉拢我，肯定会立即派人过来，所以我得跟随商队一块返回莱克伍德。动手之前，我会把消息告诉你。这段时间，你得帮我搜集情报，特别是能量源与斯蒂芬尼的情报。” “没问题，我会尽力而为。” “最后一点，这不是终结，所以就算我干掉了斯蒂芬尼，找到了那个能量源，也不要放松警惕。” “这……” “莫尼卡身上有两种能量体，其他五个拉比也一样，所以斯蒂芬尼手里肯定有两个能量源。” 钟衡一愣，显得很惊讶。 “密室里的那个能量球体里，只有一种能量体，所以你只发现了一个能量源。如果另外一个能量源不在埃文斯空军基地，那就肯定在堪萨斯城，或者其他某个地方，而我们必须找到两个能量源。” “你是说，除了斯蒂芬尼之外，还有……”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寻找下一个能量源的事情，等我干掉斯蒂芬尼之后再说吧。时间不早了，我们得赶紧返回莱克伍德。蕊蕊醒了之后，代我向她问好，也代我向尊夫人问好。”钟衡还没来得及开口，房门就被推开，以蕾切尔为首的几人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第一百七十章 意外收获（中） “老钟，我们有点家事要处理，能回避一下吗？” “家事？”钟衡扫了眼尼科尔她们，显得有点不大明白。 克拉拉耸了下肩膀，把钟衡拉到门边，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都是些琐事，耽搁不了多久。麻烦你告诉其他人，不要到这个房间来。要是不幸发生了意外，我可承担不起责任。” “这……” “对了，请你与尊夫人也不要过来。” 没等钟衡罗嗦，克拉拉关上了房门。发现楚天疆盯着她，克拉拉瘪了瘪嘴，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楚天疆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顿时头大不已，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小子，谁让你坐下的？”蕾切尔走上前来，只是楚天疆没有站起来。“不错嘛，到处留人情，还学会收买人心了。” “蕾切尔，不要胡闹。” “我才没有跟你胡闹，忘记你做过的保证吗？” “什么保证？”楚天疆在装傻。 “什么保证！？”蕾切尔一脚踏到楚天疆坐的沙发上。“你是不是保证过，以后要扩大后宫规模，得首先征得我们同意？” 楚天疆一愣，随即翻了下白眼。“蕾切尔，我只是为了救人，根本没有想别的。” “救人 ？有像你那样救人的吗？” “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救她吗？” “还在狡辩！”蕾切尔在楚天疆的脸蛋上使劲揪了一下。“就算你说得没错，可是你想过后果没有？” “什么后果？” “你救了钟蕊蕊，你认为她还离得开你吗？” “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蕾切尔长出口气，神色显得很是惋惜。 这时候，尼科尔走了过来。“老公，你还不明白吗？” “不明白什么？” “我们的感受。” “你们的感受？我只是救人而已，而且是克拉拉让我救她，不然我当时就拒绝了，根本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事。” “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尼科尔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你是真的不明白。” 楚天疆有点懵了，没搞清楚尼科尔与蕾切尔在说什么。 “玛雅，你来给这个木头人解释一下。”蕾切尔摇了摇头，似乎在她眼里，楚天疆是一个十足的笨蛋。 “你改造了我们，等于把我们跟你绑在了一起。” “什么！？” “说得直接一点，我们与其他夫妻不一样，我们能感受到你的喜怒哀乐，能够觉察到你的情绪变化，甚至知道你在什么时候有欲望。这种关联，超越身体接触、超越了语言、也超越了意识交流，而是一种本质上的关联。也正是这种关联，让我们离不开你，让我们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这……”楚天疆很是惊讶，因为他以前根本不知道。 “我就说过，他一点都不了解女人。”克拉拉走了过来，把蕾切尔拉到了一边。“所以你们也不用生这么大的气。” “玛雅，你开始说的那些，为什么我感觉不到？” “因为是你改造了我们，而不是我们改造了你，我们属于你，而你不属于我们，以及你没有用心感受过。” “不可能，我……” “你静下心来，好好感受一下。” 楚天疆长出口气，让情绪平静了下来，然后排除了一切杂念，开始认真的感受尼科尔她们散发出的信息。 “怎么样？” “看来，我以前忽视了你们。”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 “你这么说就错了。你从来没有忽视我们，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再说了，你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哪有时间来感受我们呢？”尼科尔笑了笑，坐到了楚天疆的大腿上。“我们也是在闲得无聊的时候才有了这个发现，也才搞清楚，我们为什么会那么爱你，那么离不开你。” “可是，这……这不公平。” “夫妻间本来就没有公平可言。”克拉拉走过来，坐到楚天疆的另外一条大腿上。“我们需要的不是公平，而是在你心里，我们都是独一无二、无可取代的，是你永远爱我们、永远不抛弃我们的承诺。” 楚天疆长出口气，对蕾切尔招了招手，把她叫了过来。 “别看我，我不是尼科尔，也不是克拉拉，不会对你百依百顺。”嘴上这么说，蕾切尔还是走到了楚天疆跟前。 “蕾切尔，你说怎么办？” “我？我说出来，你会照办？” “当然。”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不管是什么，我都照办。” “那去把她身上的能量体收回来，了结这件事情。” “行，我现在就去。”楚天疆推开尼科尔与克拉拉，起身朝门口走去。 “站住！”蕾切尔突然急了。“你以前可没有这么听话。今天怎么了，难道被老娘的气势吓住了？” “我对你保证过，现在不过是兑现承诺而已。” “你……” “反正，钟衡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了，就算没有他的帮助，我们也能找到斯蒂芬尼与能量源。这也是我们来美国的目的，而且越快找到能量源，我们就能越早离开美国，不用在这里耽搁时间了。” “你……你个混球！”蕾切尔真的急了。 “怎么，你改变主意了？” 蕾切尔急得直咬牙，可是又很倔强，不知道该怎么说。 克拉拉刚要开口，楚天疆压了压手，笑着说道：“钟蕊蕊，出来吧，你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察到了。” 蕾切尔一愣，立即瞪大了眼睛。 角落里，处于隐身状态的钟蕊蕊显出了本来面目。只是，她没有多余的能量体，也就无法像尼科尔她们那样，在穿着衣服的情况下进入隐身状态。楚天疆背过身去，尼科尔赶紧去拿来一条毛巾，让钟蕊蕊裹在身上。 “你……你早就知道她在这里？”蕾切尔眼珠子一转，立即明白过来，然后冲上来不由分说的在揪住了楚天疆的脸蛋。 “姑奶奶，轻点，痛死了。” “你还知道痛啊？看来，还不够重！” 楚天疆把蕾切尔抱了起来，也不由分说的在她脸上亲了起来。 “放开我，你这个色鬼！” “是你要抱着我的，我可不会放手。” 见此情形，其他人都明白了过来，随即大笑起来。 闹够了，楚天疆才放开蕾切尔。 “小子，以后不经老娘准许，不准碰老娘！” “行，不过到时候，你别来求我。” “放屁，我才不会求你。” 楚天疆呵呵一笑，把目光转向钟蕊蕊。“不错嘛，这么快就学会如何控制能量体了，是尼科尔她们教你的吧？” 钟蕊蕊点了点头，显得有点羞涩。“主要是蕾切尔，她教了我很多东西。” “是吗？”楚天疆朝蕾切尔看了过去。 “别看我，老娘正在生气，心情不好，不想理你。有问题，问尼科尔与克拉拉，反正你也最喜欢她俩。”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把尼科尔拉了过来，让她坐到大腿上。 “克拉拉告诉我们之后，我们就去找了钟蕊蕊，然后教她如何控制能量体，而且这是蕾切尔的主意。” “我怎么觉得是你的主意呢？” “其实是大家的主意。既然你救了钟蕊蕊，她很快就会变得跟我们一样，所以我们觉得应该让她变得更厉害一些。” “是吗？” “再说了，你不是也教了她很多东西吗？” “我？”楚天疆有点惊讶。在改造钟蕊蕊的时候，虽然进行了精神交流，但是他没有教钟蕊蕊什么。 尼科尔点了点头，朝钟蕊蕊看了过去。 “你没有教我，都是我偷学的。” “偷学！？”楚天疆更惊讶了。 “与你进行精神交流的时候，我进入了你的潜意识，知道了你们的事情，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学到了什么？” “比如怎么杀人。” 楚天疆一惊，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还有其他的，比如战斗技巧，比如尼科尔她们教你的那些舞蹈，我还看到了你们过去经历过的事情，好像是我亲身经历过一样。” “好了，说正事吧。”楚天疆压了压手，这些记忆确实在他的潜意识里面。“今后，怎么办？” 没有人开口，似乎这个问题已经不存在了。 “蕾切尔？” “我拿你又没办法，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蕾切尔叹了口气，显得有点委屈。只是楚天疆知道，如果蕾切尔没有接受钟蕊蕊，就不会去教她如何利用能量体，更不会把她带到这里来。 “尼科尔？” “蕊蕊挺好的，而且我们都是西方人，就你一个是东方人，以后有蕊蕊在，你也不会那么孤单了。” 楚天疆一愣，笑着说道：“有你们在，我怎么会孤单呢？” “反正，我觉得她听好的，而且玛雅她们都这么认为。” “克拉拉？” “别问我，我跟你们不是一伙的。”克拉拉呵呵一笑，说道，“只是，蕊蕊刚刚加入这个大家庭，还有很多事情要熟悉呢。”“先别这么说。”楚天疆压了压手，朝钟蕊蕊看了过去。钟蕊蕊红着脸低下了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谁都知道，如果她不肯追随楚天疆，也就不会来这里见楚天疆。再说了，当那种超越了一切的关联建立起来之后，她与楚天疆的关系已经无法改变了。 第一百七十章 意外收获（下） 女儿刚刚好了，又要分开，让钟夫人万分惆怅。 相比之下，父亲看得更开。钟衡不但立即答应让钟蕊蕊跟着楚天疆去莱克伍德，还反复叮嘱女儿，万事都要听楚天疆的吩咐与安排，不得耍小姐脾气，更不能把自己当成权贵家庭的千金小姐。显然，钟衡的这些话有点多余。大灾难之前，钟蕊蕊只是一名普通护士，根本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只是，钟衡更加聪明，知道钟蕊蕊跟楚天疆在一起，要比留在山谷庄园里更加安全。楚天疆救了钟蕊蕊，又肯带她去莱克伍德，就肯定会保护她，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钟蕊蕊与父母告别之后，楚天疆他们立即启程。天亮前，楚天疆他们回到了莱克伍德。安德烈三兄弟与康妮的军团已经提前到达，商队也到了城外。楚天疆给安德烈三兄弟安排了任务。瓦连京立即赶往展鹏飞的基地，通过展鹏飞联系上张小刚，让张小刚马上派一批X末日战士过来，协助钟衡夺取丹佛的控制权，而瓦连京将留在军事基地，与X末日战士部队一同返回丹佛。列昂尼德前往堪萨斯城，在那边探听从丹佛云去的黄金的下落，并且等候楚天疆带着其他人前去会合。安德烈去休斯敦，协助克雷格把商会进行搬迁转移，在完成任务之后直接前往堪萨斯城与列昂尼德会合，然后等待楚天疆他们过去。 这三项任务都很重要，安德烈三兄弟没有罗嗦，立即分头行事。 安吉丽娜准备好早餐的时候，商队进入了莱克伍德。虽然钟衡已经通过“野玫瑰”给斯图尔特安排了新的住处，还专门划出了一块城区给即将到来的商会使用，但是斯图尔特依然决定跟楚天疆住近一点，似乎这更加安全一些。 商队从休斯敦与俄克拉何马城运来的粮食，替钟衡解了燃眉之急。 虽然按照楚天疆的提议，依然继续实施配给制，但是把限额提高了一倍，而且准许市民一次领取三天的配给。更重要的是，楚天疆把这批粮食无偿提供给亚裔集团，让部分贫困市民能够无偿领取到额外的配额。 有了充足的粮食供应，莱克伍德的市民也不再感到恐慌了。 虽然危险没有消除，犹太人集团的军团随时有可能打过来，但是在这个乱世，没有任何地方绝对安全。对绝大部分平民来说，他们关心的不是割据势力之间的战争，而是每一天的生活。 别说是平民，即便是割据势力的权贵，大多也活在当下，不会考虑得太长远。 上午，楚天疆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调教”钟蕊蕊。 虽然两人的关系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但是钟蕊蕊还没过门，楚天疆也就不可能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再说了，突然冒出一个年轻漂亮的东方美女，肯定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按照楚天疆的安排，钟蕊蕊暂时跟康妮她们住在一起，名义上是军团成员，由康妮派来照顾楚天疆他们。为此，楚天疆还给钟蕊蕊取了一个化名，并且让她尽可能的低调行事。 现在的钟蕊蕊，与尼科尔她们才完成改造的时候差不多。 虽然已经是能量人，但是没有多余的能量体，而且还不能熟练的利用能量体，对超能力的掌握也比较有限。所幸的是，她能够跟楚天疆进行意识交流，而且楚天疆本来就是一个非常不错的老师。在学习能力上，钟蕊蕊不但不比尼科尔她们差，甚至更加优秀，几乎什么都是一学就会。 当然，钟蕊蕊也有不足之处。 这就是，她以前是护士，不像尼科尔她们那样接受过系统训练。虽然她拥有仅次于楚天疆与尼科尔她们的身体基础，但是在格斗、战术等方面，仍然存在欠缺，很多东西都要从基础学起。比如，她对枪械一点都不了解，也就得从最基本的东西学起，而不能一开始就学习战术技巧。 所幸的是，钟蕊蕊不但学习能力超强，还非常刻苦。 此外，有了身体基础，像体能、爆发力这些在普通人身上需要花大量时间进行的基础训练都可以省去。 为了让钟蕊蕊更像军团成员，楚天疆把训练重点放在了格斗与使用枪械的技巧上。 通过高效率的意识交流，特别是使用了尼科尔她们教楚天疆跳舞的那种教学办法，钟蕊蕊在一个上午就熟练掌握了射击技能与好几种枪械的特性，格斗技巧也大有进步，至少比普通人厉害多了。 吃午饭的时候，院馆里的平静被打破了。 “拉比？” “他说他是犹太人集团的克里斯多夫拉比，而且是塔马拉的手下送他过来的，应该不会有假吧。” 楚天疆点了点头，对米歇尔说道：“行，去把他请进来吧，我就在这里见他。” “这里？” 楚天疆有个习惯，在家里时候一般在院子里就餐。这主要是为了照顾克拉拉，因为克拉拉喜欢宽敞的地方。 “对，就在这里。他是有备而来，没有必要对他太客气。” 玛雅瘪了瘪嘴，也没再多说什么，去把在院门外等候的那名拉比请了进来。 克里斯多夫看上去也只有二十岁左右，但是在见过莫尼卡的真实面目之后，楚天疆知道他的实际年龄比相貌大得多。与莫尼卡一样，他体内、胸腔心脏的位置有一个体积大约一升的能量球体。如果不考虑实际年龄，克里斯多夫很英俊，不但身材高挑，还有一副很讨女人喜欢的面孔。相比之下，相貌平平的楚天疆就有点相形见绌了。只是两人的气势，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楚先生！” “克里斯多夫拉比，不知道今日登门拜访，有何贵干啊？” “这……楚先生早已来到莱克伍德，还去过丹佛，我没能及时前来拜访，有担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谅解。”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我们以前又不认识，谅解就没有必要了。” 克里斯多夫有点尴尬，因为楚天疆根本没有给他多少说话的空间。 “毫无疑问，拉比肯定是大忙人。说实话，我也是大忙人，还有很多烦琐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呢。”楚天疆走到院子的水池旁才停下脚步。“你来找我的目的，我也能猜到，所以就不需要拐弯抹角了。几天前，莫尼卡拉比找过我，还提出让我担任丹佛商会副会长，只是被我拒绝了。” “即便你没有拒绝，她的提议也没有价值，因为她已经死了。” “死了！？”楚天疆立即瞪大了眼睛，故意显得很惊讶。“怎么可能？几天前，她还跟我见过一面呢，就在丹佛的拍卖会上。像她这么高贵的人都会死，那丹佛的治安状况也太糟糕了。” 克里斯多夫叹了口气，说道：“她没有死在丹佛，而是死在了郊外。” “听说，你们都有自己的卫队，她的卫队里难道全是吃屎的饭桶？” “这……她的卫队也已全军覆没。” “什么人这么厉害，竟然能杀了她，还能歼灭她的卫队？” “这个……我们正在调查。” “希望你们能尽快查出凶手，不然我在这里都会觉得不安全，恐怕今后也没有人会认为丹佛是一座安全的城市了。” “这是当然，我们肯定会查出凶手，并且将凶手绳之以法。” “是吗？” 克里斯多夫笑了笑，说道：“我来找楚先生，其实也是与莫尼卡的事有关。” “有关？克里斯多夫拉比，你不会让我取代她，坐上她的位置吧？” “事实上，确实如此。”克里斯多夫打量了楚天疆一番，说道，“楚先生应该知道，犹太人集团并非所有权贵都是犹太人，我就不是犹太人。我们欢迎所有有实力的人加入，而楚先生就是有实力的人。” 楚天疆哈哈一笑，说道：“没错，我确实有那么一点实力。只是，你凭什么相信，我一定会接受你的邀请呢？” “成为六名拉比之一，负责管理丹佛商会，接手莫尼卡的所有职权。” “这个条件确实不低，可是我是生意人，知道基本原则，利益越大的事情，风险与付出也就越大。” “离开莱克伍德，或者是帮助我们对付亚裔集团。” “你应该知道，我们现在就在莱克伍德，玫瑰军团的一千名官兵就驻扎在片区的围墙外面。” “楚先生，你认为我们没有能力对付玫瑰军团吗？再说了，以你的能力，肯定不会被区区一千人给难住吧？”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确实如此，如果一千人就能对付我，那些曾经试图对付我的家伙早就得逞了。只是，你提到的这件事情我得好好考虑一下，毕竟这不像在饭店里决定点哪道采那么简单。” “什么时候能考虑好？” “三天吧。” “这……” “三天后，我亲自去丹佛，给你们一个明确的答复。”克里斯多夫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也好，三天后，我亲自在丹佛恭候楚先生大驾。”说定后，克里斯多夫没再耽搁，立即告辞。楚天疆也没挽留，让玛雅把克里斯多夫送出了院馆。 第一百七十一章 磨刀霍霍（上） 在院子里转了一会，楚天疆就陪着克拉拉去了后花园。 后花园很小，以前是一个堆放建筑垃圾的杂物场。克拉拉喜欢安静，楚天疆与尼科尔她们不在的时候，还喜欢一个人独处。在楚天疆他们前往休斯敦期间，留下来的侍女把后花园清理了出来，种上一些花草，搬来一些盆栽，养了一缸金鱼。虽然面积很小，但是与前面的庭院相比，更加幽静雅致。 “渴了吧，想喝点什么？” “你就别为这样的小事操心了，坐着休息一会吧。”克拉拉拽着楚天疆的手，让他坐了下来，然后朝一直伴随左右的安吉丽娜点了点头。相处了几天，安吉丽娜已经非常了解克拉拉的习惯。 楚天疆不大习惯这种侍女成群的生活，很多事情仍然习惯亲历亲为。他从来没有把安吉丽娜、以及从军团里挑选出来的年轻女子当成侍女看待，不但很少吩咐她们做这做那，还给予了她们足够的尊重。楚天疆早就立下规矩，任何侍女可以在任何时候离开院馆，回到军团服务，或者是另谋出路。 克拉拉不但非常适应这种生活，还很是享受。 等安吉丽娜走开，克拉拉才说道：“你觉得，克里斯多夫是在真心邀请你加入犹太人集团？” “你说呢？”楚天疆早已猜到克拉拉为什么要带他来后花园。 “我觉得，你应该多一个心眼。” “不仅要多一个心眼，还要多几手防备。” “哦？”虽然楚天疆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但是克拉拉仍然有点担心。 “如果我当即答应下来，那么加入犹太人集团，取代莫尼卡成为拉比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可是我没有立即答应，而是提出三天后再给答复，即便克里斯多夫想拉拢我，事情也变得更复杂了。” “有多复杂？” “克里斯多夫只是一张嘴舌，真正向我发出邀请的是斯蒂芬尼。” “你与斯蒂芬尼是什么关系？” 楚天疆叹了口气，把当初带尼科尔她们去阿拉莫斯实验室的事情讲了出来，重点说了斯蒂芬尼与威廉姆斯的关系。 “这么说，她肯定恨死你了。” “为什么？” “因为你不但毁掉了她数十年的心血，还毁掉了她的希望。” “可是我没有杀她，让她获得了东山再起的机会，而且在我们来到美国前，她未必知道我还活着呢。” “你觉得，她就不会恨你了？” “至少没有你说的那么强烈吧。” 克拉拉笑了笑，说道：“你这个人啊，要我怎么说呢？斯蒂芬尼是女人，哪怕不是我们这样的小女人，而是以事业为重的女强人，她也是女人，有女人共有的特点，比如特别容易记恨某个伤害过她的男人。别说短短几个月，哪怕过去了几年，甚至几十年，也未必能够让她释怀。” 楚天疆暗自一惊，想起了斯蒂芬尼与尼古拉斯之间的那些龌龊事。 “如果你没有以楚天疆的身份来美国，也就是斯蒂芬尼认为你死在了圣马修岛上，也许她会渐渐忘记你，淡忘对你的仇恨。现在，你以真实面目来到美国，还公然以楚天疆的身份四处活动，你说她会忘记你吗？” “当时，我的身份是燕文斌。” “她不知道你是楚天疆？”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我没有告诉她，当时甚至没有告诉尼科尔她们。在干掉威廉姆斯之后，我才告诉尼科尔她们，还有梅兰妮与娜塔莎姐妹。随后，我们就回到中国，因此她应该不知道燕文斌就是我。” 克拉拉思索了一阵，说道：“即便如此，你仍然不能掉以轻心。” “为什么？” “就算她不知道你就是燕文斌，但是她肯定知道燕文斌是军事情报局的特工，而你现在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了。” “你是说，她已经知道我是军事情报局派来的人 ？” 克拉拉点了点头，说道：“你已经对克雷格与钟衡表明身份，就算他俩都可信任，你现在做的事情，也足以证明你在为中国服务，在为中国军队攻占美国中西部地区做准备，因此她肯定知道你在为军事情报局做事。” “等等！”楚天疆使劲揉了揉额头。 “怎么了？”克拉拉还以为楚天疆有点不舒服呢。 “也许，她已经知道我就是燕文斌。”“为什么？”“当时，她知道我拥有超能力，还设下圈套对付我与尼科尔她们。我在情急之下，不顾一切的救走了尼科尔，却没能救走蕾切尔她们。随后，我潜入实验室，试图把蕾切尔她们救出来，结果遇到了威廉姆斯，并且将计就计，让威廉姆斯把我们带去了圣马修岛。在梅兰妮与娜塔莎的帮助下，我在岛上把蕾切尔她们救了出来，并且对她们进行了改造。此后，我们消灭了威廉姆斯的X战士军团，杀了威廉姆斯，还摧毁了海底基地。在我们离开圣马修岛之后，侥幸逃脱的一批X战士上了岛，也就是佩里的那些手下。”楚天疆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不管斯蒂芬尼认为我是仅存的末日战士，还是知道我是能量人，她都能够猜到，燕文斌就是楚天疆。” 克拉拉锁紧眉头，沉思了好一阵，才说道：“这样的话，斯蒂芬尼没有任何理由邀请你加入犹太人集团。” “你是说，这是个陷阱？” “如果莫尼卡没有死，今天找上门来的肯定不是克里斯多夫，而是六名拉比，还有他们的卫队。”克拉拉长出口气，说道，“斯蒂芬尼肯定知道当初的燕文斌就是你，只是并不知道你是能量人，因此在我们离开盐湖城后，她派了一支军团过来。军团没有攻击我们，只是把我们挡在格林河西岸，虽然有点说不过去，但是肯定存在某个不可忽视的原因，比如她还不是很清楚你的实力。” “或许是，她需要这点时间。” “什么？” “那支军团的指挥官说过，他的任务只是挡住我们一个月。” 克拉拉一愣，立即说道：“如果你的猜测没错，斯蒂芬尼肯定有一个宏大计划。这正是她不想让我们来到丹佛、以及在我们到了莱克伍德后没有立即对付我们，甚至没有让拉比联手对付我们的主要原因。”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她需要的只是一个月。” “从我们渡过格林河算起，到现在已经半个月了。” “她还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所以她首先让莫尼卡来对付我们，希望一举除掉我们。可惜的是，莫尼卡不但没能除掉我们，反而被你干掉了。为了争取到这半个月的时间，斯蒂芬尼开始拉拢你，才派来克里斯多夫。” “她为什么没有亲自出面？” “笨蛋！”克拉拉走过来，在楚天疆的脸蛋上轻轻揪了一下。“她已经知道你就是当初的燕文斌，怎么会亲自出面呢？别忘了，你是从钟衡那里知道她就是犹太人集团的大拉比，而她显然认为你还不知道大拉比就是她，如果她出现在你面前，哪怕已经改容换面，也有可能被你认出来。再说了，如果那个宏伟计划十分关键，恐怕她也没有多少时间来应酬你这个注定要死在丹佛的家伙。” “我们绝不能让她得逞。” “那么，她也不会放过我们。” “你是说……” “在你提出三天之后给出正式答复，而且没有提到是什么答复的情况下，克里斯多夫就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这……” “现在的局面看上去扑朔迷离，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 “什么？” “三天后，你肯定会去丹佛，而且会带上尼科尔她们。” 楚天疆锁紧眉头，说道：“我又不是去跟斯蒂芬尼谈判的，而是去把他们一网打尽，肯定会带上尼科尔她们。” “那么，谁留守这里呢？”“这……”“别忘了，你已经把安德烈三兄弟派走了。虽然康妮的军团已经初具规模，训练也进行得差不多了，但是她们只是普通人，不但不是拉比的对手，也不是X战士的对手，唯一能够留下来的只有钟蕊蕊，可她一个人敌不住成百上千的敌人，到时候能够护着我逃走就很不错了。”克拉拉叹了口气，“莱克伍德是我们唯一的根基。斯蒂芬尼抓住这个机会就能把我们连根拔除，到时候就算你干掉了她与另外五个拉比，也未必能控制丹佛。别忘了，堪萨斯城还有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那我把尼科尔她们留下。” “这是个办法，问题是，如果你不带尼科尔她们去丹佛，斯蒂芬尼会怎么想，以及会怎么做？” “这……” “如果我是她，会等到莱克伍德的战斗结束之后再出来见你。可惜的是，有尼科尔她们留守，偷袭莱克伍德的行动肯定会破产。在收到坏消息之后，斯蒂芬尼的第一选择就是逃离丹佛。” “那该怎么办？”“或许，你得认真考虑一下，在与斯蒂芬尼决战之前，把团队规模扩大几倍。”克拉拉笑了笑，说道，“当然，不仅仅是招收女性成员。”楚天疆一愣，随即苦笑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一章 磨刀霍霍（中） 接下来两天，楚天疆把精力全都放在了康妮的雇佣军团上。按照他的安排，塞缪尔等人对一千六百多名军团成员进行了训练考核。虽然大部分训练都没有完成，很多成员的基本素质都没有达标，但是已经没有时间对她们进行更加全面的训练了。第三天下午，楚天疆为军团举行了成军典礼。 康妮为军团司令，直接指挥军团司令部大队的两百名官兵。多丽丝等四人各指挥一支由三百五十名官兵组成的大队，最初加入军团的另外四十五人全都成为军官，成为五支大队里的中队长。此外，楚天疆还提拔了一百多名在训练中表现突出的战士，让她们成为了军团里的小队长。 楚天疆没有把塞缪尔他们编入军团，因为他向康妮保证过，这是一支纯女性化军团。 因为有玫瑰军团协助，所以军团的制服早已制作好。 在楚天疆眼里，这套以灰黑色为主色调的军服算不上靓丽，无法把女性军人特有的气质表现出来，但是在实用性方面，显然超过了玫瑰军团的军服，特别突出了女性军人也是军人的本质。 晚饭前，楚天疆让尼科尔把福岛兄弟叫了过来，带入了院馆的地下室。 “老板……” “坐吧，我叫你们过来，是想问问你们的意愿。”楚天疆挥了挥手，地下室里没有凳子与椅子，只是福岛兄弟早就习惯席地而坐了。“明天，我就要去丹佛，跟犹太人集团做最后的了结。当初，我答应过你们，只要击败我，我就给你们选择的机会。可是现在看来，恐怕你们永远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福岛兄弟暗自叹了口气，对楚天疆的了解越多，他们就越清楚楚天疆的实力。 “只是，我仍然给你们这个机会。”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如果你们仍然想出去闯荡，或者想过自己的生活，今晚就收拾行李离开。我会给你们一笔资金，以及必要的武器装备。” “老板，我们……” 楚天疆压了压手，打住福岛太郎的话，说道：“当然，如果你们愿意留下来，我也真心欢迎你们正式加入我的团队。只是在做出决定前，你们必须明白，在我的团队里，没有人可以质疑我的权威，也没有人可以挑战我的权威。我会给予你们与安德烈他们相同的待遇，给你们安排很多事情做，让你们获得强大的能力。这意味着，你们必须绝对服从，今后再也没有选择余地。” “老板……” “好好想想，想好了再回答。” 福岛兄弟相互看了一眼，福岛太郎才说道：“老板，我们早就想好了。虽然我们永远都不可能打败你，但是我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没人能够打败你。不但是你足够强大，还与你的胸怀有关。以前，我们认为你与其他权贵没有区别。跟随你之后，我们才知道，你不像那些权贵，你与他们根本不一样。” “是吗？” “至少，没有哪个权贵会无私的帮助与保护那些弱小的女人。”福岛次郎说了一句。 “如果不是你，我们恐怕早就死在角斗场里了，而军团里的那些女人，恐怕也早就成了某个权贵的私玩。” 楚天疆感觉得到，福岛兄弟说的是真心话。 “这么说，你们决定留下？” “我们愿追随老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福岛兄弟一起趴在了地上。 “好了，都起来吧。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厉害吗？”楚天疆从体内召出两个能量球体，让它们漂到福岛兄弟面前。两个球体都只有乒乓球大小，体积在十立方厘米左右。“因为我与你们不一样，与所有人都不一样。” “这……这是……” “能够让你们变成超人的东西。” 随后，楚天疆教会福岛兄弟如何控制能量体，并且让他们像安德烈兄弟一样，把能量体附着在体表。 福岛兄弟都是练武之人，在掌握了能量体之后，立即意识到了能量体的重要性。 “好了，按照我教你们的办法去加紧练习。说不定明天晚上，你们就要用这些能量体来保卫家园了。” “是！” 等福岛兄弟出去，楚天疆又让尼科尔去把塞缪尔等四人叫了过来。 “老板。” “都坐下吧。”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这段时间感觉如何，有没有为当初做出的决定感到后悔？” 塞缪尔笑了笑，说道：“除了有点无聊之外，也没有其他的感受。” “无聊？” “以往，过惯了打打杀杀的日子，现在一下安定了下来，每天就是训练一些乳臭未干的小女人，确实很无聊。”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你们能留下来，训练军团的战士，我非常感激。我让尼科尔为你们各准备了一份薄礼。” “老板……” “你们应该知道，我与犹太人集团的关系不大好，或者说根本谈不拢，所以我很快就会与犹太人集团翻脸。” 塞缪尔的眉头跳了几下，不过并不是很震惊。 “当然，如果你们不想惹上犹太人集团，我也不挽留。我给你们的薪酬，足够让你们在任何地方舒服的过上一辈子了。” “老板……” 楚天疆压了压手，说道：“不要急着做决定。你们了解犹太人集团，而且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你们决定留下来，继续追随我，那么跟着我一起完蛋的可能性很大，而离开则能享受荣华富贵。” “老板，你都不把荣华富贵放在眼里，我们会在乎吗？”塞缪尔稍微停顿了一下，“两百年前，我的先祖被奴隶贩子戴上镣铐，装上贩奴船，送到这块大陆上来，卖给了一名种植园的奴隶主。虽然林肯解放了我的曾祖父，但是即便在一百多年之后，依然有很多白人没有把我们当成自由人看待。我追随你，不是因为你很厉害，也不是因为你很慷慨，而是知道你在做一件正确的事情，而且这也是我的先祖曾经做过的事情。与其在乱世里苟且偷生，还不如为一个伟大的理想而光荣战死。” 楚天疆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了马克沁。 “怕死就不做雇佣兵了。再说了，我一点都不觉得无聊。跟着你的这段时间，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知道人活着，总得有点追求。” “你的追求是什么呢？” 马克沁一愣，随即笑着说道：“一个让我动了心的女人。” “哦？”楚天疆哈哈一笑，朝帕特里克看了过去。 “我也不会走，不过我不是为了女人，我想活得更精彩一点，而我觉得，跟着你才能活得更精彩。” “为什么？” “到目前为止，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敢挑战犹太人集团的人。” “这就更精彩？” “那意味着会有一场很惨烈的战斗，对吧？” 楚天疆笑了笑，这个帕特里克显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战争份子。 “老板，别问我了，反正我不会走。” “为什么？” 雷克斯显得有点犹豫，或者说不好意思。 “他与我一样，爱上了某个女人，而且比我陷得还深，恐怕这辈子都陷进去了。”马克沁大声说了出来。 “是吗？”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如果对方也喜欢你们，愿意跟你们在一起，我会祝福你们。当然，按照团队的传统，在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会为你们举办婚礼，送上一份礼物。” “老板……” “男人嘛，都喜欢女人，特别是漂亮女人，对吧？当然，如果你们喜欢的是军团里的某个人，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真心对待，不要把她们当成自己的附属物，更不要认为女人天生就应该由男人支配。”楚天疆稍微停顿一下，说道，“好了，既然你们愿意留下来，你们从现在开始，就是团队的正式成员了。” “老板！”四人立即起身。 “别激动，还没说完呢。知道你们与安德烈三兄弟的差别在哪里吗？”楚天疆从体内召出了四个乒乓球大小的能量球体。“就在这里。这是能量体，能够让你们拥有超能力，比任何普通人都强大。” 四人立即瞪大了眼睛。 “安德烈他们……”塞缪尔控制住情绪，朝楚天疆看了过去。 “他们也有，不然他们不会比你们厉害。”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当然，团队的正式成员都有。只是你们得知道，这是我赠送给团队成员的礼物。如果哪一天，你们想离开我的团队，我会收回这份礼物。” 四人立即点了点头，神色都很是企盼。 楚天疆也没再罗嗦，把能量球体交给塞缪尔等四人后，教会他们如何控制能量体，即如何利用能量体获得超能力。 四人学得很快，没花多少功夫就学会了。让他们抓紧时间练习，为明天晚上的战斗做准备之后，楚天疆稍微休息了一会，才把尼科尔叫进来，让她去把康妮等五人叫来。对福岛兄弟与塞缪尔等四人，楚天疆可以让他们加入团队，可是对康妮她们，楚天疆却觉得有点棘手。别忘了，楚天疆一直不擅长应付女人。再说了，康妮她们的心思，楚天疆也早就有所察觉。 第一百七十一章 磨刀霍霍（下） “尼科尔，你也留下。”楚天疆把尼科尔叫到身边，让她挨着坐下，才把目光转向了康妮等五人。 康妮等五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原因是什么，楚天疆非常清楚。 一直以来，在康妮等人眼里，跟随楚天疆的这些人中，除了克拉拉地位特殊之外，尼科尔她们只是楚天疆的手下，与安德烈三兄弟差不多。也就是说，康妮等人始终不知道尼科尔她们与楚天疆的真实关系。由此就引发了一个结果，即康妮等人把尼科尔她们当成了最主要的竞争对手，认为只要表现足够好，拥有足够的实力就能取代尼科尔她们，成为受到楚天疆器重的手下。至于康妮等人还有没有其他想法，楚天疆就说不清楚了，他也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 “康妮，我把你们叫过来，是有一些事情要告诉你们。” “什么事情？”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虽然他不想伤害康妮她们，但是有了钟蕊蕊的前车之鉴，这件事情必须说清楚。 告诉她们吧，现在不说，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尼科尔知道楚天疆在想什么。 “康妮，我知道你们一直把尼科尔她们当成竞争对手，因为你们认为，尼科尔她们只是我的手下，其实没有这么简单。”楚天疆的目光从康妮、多丽丝、海伦、露西亚与米兰达身上逐一扫过。“相处这么久，你们应该已经猜到，我不是美国人。尼科尔她们以前是，可是现在也不是美国人了。” “楚大哥，我们不在乎你是那个国家的人。”康妮急匆匆的说了一句。 楚天疆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见到楚天疆犹豫不决的样子，尼科尔在他大腿上掐了一下，对康妮她们说道：“你们楚大哥是中国人，而且我与蕾切尔她们不是你们楚大哥的手下，包括克拉拉在内，我们都是你们楚大哥的妻子。” “什么？” 不但康妮万分惊讶，另外四人也瞪大了眼睛。 “现在已经不是过去了，除了我们之外，你们楚大哥还有一个妻子在中国，留在我们的家里。” “这……”康妮把目光转向了楚天疆。“楚大哥，这……这是真的？”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这么说，你们国家允许一个男人娶很多个老婆？”海伦突然问了一句。 “理论上如此，只是……” “这太好了！”多丽丝突然尖叫了一声。“这么说，我们也可以嫁给你了？” “这……” “对啊，反正楚大哥已经娶了这么多老婆，不在乎多几个吧？”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你们都安静点，听我把话说完。尼科尔她们是我的妻子，不仅仅因为她们是我的妻子，是因为……” 尼科尔又在楚天疆的大腿上掐了一下，因为楚天疆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 “因为她们几个跟你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康妮显然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她们是女人，我们也是，难道我们就不能为你生儿育女了？” “对啊，而且我们也很漂亮。” “我们更加听话。” “我们还很年轻。” …… “好了！”楚天疆有点受不了。“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知道你们为什么那么拼命，因为你们想超越尼科尔她们，想战胜她们，以此证明你们也很重要。其实，你们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对我来说，不管你们是什么样的人，都很重要，因为你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你们都是值得去爱与值得去尊重的人。更重要的是，不管你们有多么刻苦与卖命，你们永远也无法超越尼科尔她们。” “不可能，我们一定可以！” 楚天疆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 “你们觉得能超过我？”尼科尔笑了笑，说道，“你们都睁大眼睛看清楚，然后再告诉我，能不能超越我！” 话还没有落音，尼科尔身上散发出了刺眼的红色光芒。康妮等人惊骇不已，因为一眨眼的功夫，尼科尔变成了一个浑身通红的“火人”，连金黄色的头发都变成了红色，如同飘曳的火苗。还没等康妮她们反应过来，红色光芒突然消失了，等到她们反应过来，尼科尔也已消失了。 “楚……楚大哥……” “康妮，现在知道我们的差距了吧？”尼科尔出现在了康妮身后，而且把右手架在了康妮的脖子上。 “尼科尔，够了！” 楚天疆清楚看到，康妮闭上眼睛的时候，两滴泪水从眼角滚落了下来。其他四人与康妮一样，神色既失落、又绝望。知道尼科尔的真实能力之前，她们还有一线希望，可是现在这线希望彻底没有了。尼科尔如此，蕾切尔她们肯定不例外。转眼间，康妮等人知道，她们根本没有超越尼科尔她们的机会。虽然楚天疆不大了解女人，但是非常清楚，康妮她们现在肯定很不好受。如果说，她们之前一直在追求一个梦想，那么她们现在醒了过来，梦想也就随之破灭了。 尼科尔回到楚天疆身边，靠在了楚天疆的肩膀上。 “康妮……” “楚大哥，你不用说了，我们什么都明白了。”康妮长出口气，睁开了眼睛。“我们不会再异想天开，也不会再麻烦你。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不再打扰你们，只是希望你能照顾好军团里的其他姐妹。” 楚天疆一愣，没想到康妮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康妮站了起来，其他四人也站了起来，一起朝楼道走去。 傻子，还愣着干嘛？尼科尔通过意识提醒了楚天疆，似乎觉得还不够，又在楚天疆的大腿上掐了一下。 “你们站住，都给我回来！” 康妮她们停下了脚步，但是没有转身，也没有走回来。 “你们要走，我不会挽留，但是先听我把话说完，再做出决定。” 康妮转过了身来，其他四人也转过身来，只是都站在那里。 “好了，你们先平静一下。”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情绪平静了，再过来，我们好好谈一下。” “楚大哥，你与尼科尔她们一样？”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我既与她们一样，又不一样。说得简单一点，她们以前给你们一样，只是在遇到我之后……” 话还没有说完，楚天疆就后悔了。 康妮第一个反应过来。“楚大哥，你是说，是你让她们变得这么厉害。也就是说，你也能让我们变得像她们这么厉害？” 其他四人马上明白了过来，也都看到了新的希望。 木瓜，说漏嘴了吧，这下看你怎么收场。尼科尔趴在楚天疆的肩膀上笑了起来。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都冷静下来了？那就过来坐下吧。” 显然，康妮她们没有理由拒绝。 “我找你们来，不是为了告诉你们这些事情，而是为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楚天疆不得不转移话题。“明天，我要去丹佛，跟犹太人集团进行最后的谈判，或者说是跟犹太人集团正式开战。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明天晚上，在我去丹佛的时候，犹太人集团会派遣军队来攻打这里。也就是说，到时候需要足够的人来保卫我们的家园，保护你们的姐妹，保护那些无辜的人。” “她们都是战士。” “我知道，可是她们都是普通人，而我们的敌人拥有超能力。” “像你与尼科尔她们？” “没有我们这么厉害，但是肯定比普通战士厉害得多。” “这……” “时间非常有限，所以我不能让你们成为尼科尔这样的人，或者说暂时无法办到，但是我可以让你们拥有超强的战斗力。”楚天疆从体内召出了五个体积各一升的能量球体，让它们分别漂到了康妮等五人面前。“这是能量体，尼科尔她们的超能力都来自能量体，而且她们的身躯都由能量体构成。拥有了这些能量体，你们就能变得很厉害，有足够的能力对付明天晚上的敌人。” “变得跟尼科尔她们一样厉害？” “没有她们那么厉害，因为她们都是能量人，她们的身躯由能量体组成，只是……” “那我们不要。” “不要！？” 康妮咬了咬牙，说道：“楚大哥，我们不会走，至少在后天之前不会走，我们会留下来与你一起战斗，而且会尽最大的努力保卫家园，保护这里的所有人，但是我们不会接受你的恩赐。” “为什么？” “你给我们的已经足够多了，而且我们都愿意为保护家园而牺牲。” 楚天疆一愣，没有明白过来。 木瓜，她说的是反话，意思是你给的还不够多。尼科尔笑了笑，继续通过意识告诉楚天疆。她们不是不想要，而是想跟我们一样。如果你不答应，她们宁愿在明天晚上战死，也不愿意离开你。 那怎么办？楚天疆很是头痛。 我是无所谓了，反正在你心里，我是无可取代的，只是蕾切尔她们就说不准了，你得去给她们做做思想工作。楚天疆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跟这帮小女人相比，楚天疆更愿意福岛兄弟与塞缪尔那样的大男人。 第一百七十二章 家庭纷争（上） 这场家庭会议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连已经上床睡觉的克拉拉都被叫了过来。 虽然钟蕊蕊与楚天疆的关系还没正式确定下来，但是在克拉拉的邀请下，她也以旁听者的身份参与了家庭会议。 克拉拉不用多说，她早就看穿了康妮等人的心思，也早就料到有这一天。再说了，也是克拉拉提出让楚天疆扩大团队，只是没有明确提出安置康妮她们的办法，因此她也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 尼科尔不用多说，连克拉拉都无法取代她在楚天疆心里的地位，也就不会把康妮等人看成威胁。此外，尼科尔本来就是那种有点迷糊、或者说是没有心眼的女人，也没有管束楚天疆的欲望。 真正的麻烦，在蕾切尔她们那里。 虽然楚天疆不大懂得女人，但是他非常清楚，主要的反对者不是蕾切尔，或者说蕾切尔不是为自己而反对。原因就是，蕾切尔已经有足够高的地位了，楚天疆从来没有轻视、或者忽视过她。与克拉拉、尼科尔相比，蕾切尔有自己的特点，也有足够的吸引力，因此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有足够的保证。她的立场，更多的是为了维护玛雅等人的地位，因为楚天疆有的时候确实忽视了玛雅她们。如果家庭成员增加，只会导致楚天疆更加忽视她们，让她们受到委屈。说白了，蕾切尔本来就是一个热心肠，而且与玛雅她们情同姐妹，自然不会对玛雅她们的利益不管不顾。 想明白这一点，楚天疆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蕾切尔，你们也别为难他了。”克拉拉确实很聪明。“你们想想，如果老楚真的对康妮她们有意思，恐怕早就下手了，而康妮她们都巴不得呢。现在把这件事拿出来讨论，表明老楚对她们没有意思。” “没意思，他还会答应她们？” “不是答应，而且我也没有答应。”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样，照顾你们几个就已经让我很头痛了……” “谁要你照顾？”蕾切尔明显在火头上。 “好吧，你们都不需要我照顾，而且一直是你们在照顾我。”楚天疆笑了笑，说道，“现在的问题是，明天晚上，我们就要与斯蒂芬尼决战。我们需要足够多的人手，才有战胜斯蒂芬尼的把握。”“福岛兄弟与塞缪尔他们还不够吗？”“莫尼卡完蛋后，犹太人集团还有五位拉比，每人有一支五百人的卫队，而且斯蒂芬尼还有一支一千人的卫队。如果斯蒂芬尼打算除掉我们，哪怕低估了我们的实力，只派半数卫队成员过来，也是一千二百五十名X战士，其中肯定还有一些增强型X战士。我必须带你们去丹佛，不然斯蒂芬尼未必会现身。虽然我给了福岛兄弟与塞缪尔他们一些能量体，增强了他们的战斗力，但是他们六人，绝对不可能是一千多名X战士的对手，而康妮的军团根本没有用。”“为此，你就要答应康妮她们？”“蕾切尔，我们必须增强实力。”克拉拉叹了口气，“而且，这是我提出来的，想必你们也不愿意放走斯蒂芬尼吧？听老楚说，当初斯蒂芬尼陷害你们，还试图把你们改造成X战士，难道你们不想报仇？” “这……” “不管明天晚上的结果如何，我们都要离开丹佛。如果能够找到两个能量源，我们还会离开美国。” “回家？”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当然，接下来还要去欧洲。” “虽然暂时还不清楚欧洲那边的情况，但是我觉得不容乐观。”克拉拉趁机把话题转移开了。“你们想想，斯蒂芬尼已经掌握了融合两种能量源的能力，而现在的情报表明，欧洲那边可能有三个能量源。不出所料的话，掌握那三个能量源的人，很有可能也掌握了融合三种能量体的能力。欧洲之行的难度远远大于这次行动，所以我们很有必要在去欧洲之前壮大团队。” “克拉拉，你怎么帮着这个混球说话？”蕾切尔白了克拉拉一眼。 “我不是帮着他说话，只是就事论事。”克拉拉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道，“难不成，你想把我们的老公累死？” “他会被累死？就算累死了，那也是活该，谁叫他四处留情。” 楚天疆一愣，差点被蕾切尔的这句话给呛着。 “好了，去欧洲的事情暂且放到一边，先说说怎么处理康妮她们。” 蕾切尔咬了咬牙，对楚天疆说道：“行，我可以不反对，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不管你与她们的关系如何，不管你安排她们当你的秘书、当你的司机、还是当你的保镖，那是你的事，我们也不管你与她们做什么，反正不要把她们扯到这个家里来，我不会与她们住在一片屋檐下。” “这……” “记住了，蕊蕊是加入这个家庭的最后一个成员。” 克拉拉笑了笑，对蕾切尔说道：“你这么做，不是逼着我们的男人去外面养女人吗？” “我才不管，反正我不会接受她们。” 楚天疆有点想不明白，蕾切尔为什么对康妮她们有那么大的成见。 “我不是看不起她们，更不是因为她们出身卑贱。”蕾切尔走到楚天疆面前，说道，“而是不想开这个先例。你要知道，她们不仅仅是五个人，在外面还有一千多个，难道你想把她们所有人都带回家？” “这……” 克拉拉也走了过来，说道：“蕾切尔说得没错，确实不能开这个先例。不过，我们都得让一步。” “怎么让？”蕾切尔有点不大明白。 “我们必须接受康妮她们，不过不是像大家想像的那样。康妮她们可以成为这个大家庭的成员，不过只是非正式成员。”克拉拉笑了笑，拉着蕾切尔的手，说道，“就算找到了所有能量源，麻烦事也未必会结束。今后我们都要生儿育女，总不能挺着个大肚皮跟着老楚东奔西跑吧。” “我才不想生孩子。” “那是现在，谁能说得准今后呢？相信我，只要是女人，到了一定的年龄，都想要自己的孩子。” 蕾切尔瘪了瘪嘴，至少还能把克拉拉的话听进去。 “显然，到时候，得让康妮她们陪着老楚。你想想，要是没有人盯着他，谁知道他在外面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这……”蕾切尔有点动心了。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只是没有出言反驳，现在的关键是说服蕾切尔她们。 “就当康妮她们是老楚的小跟班吧，反正她们也是乐此不疲，对吧？” 蕾切尔咬了咬牙，说道：“行，就按你说的办。” 克拉拉笑了笑，在蕾切尔的脸上亲了一下。 “只是，你得记住。”蕾切尔走到楚天疆跟前，叉开腿坐到了楚天疆的大腿上。“我永远不会把她们当成姐妹看待，而且这是最后一次。”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需要我发誓吗？” “用不着，反正你从没遵守过立下的誓言。” “我……” “还要顶嘴？” 楚天疆立即闭上了嘴，没有招惹蕾切尔。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楚天疆很是惊讶，也感慨万千。 蕾切尔从体内召出一团能量体，然后凝聚成一个体积大约五升的球体，交到了楚天疆手上。 “这是……” “你在蕊蕊身上已经用掉了多余的能量体，难不成，你想消耗自己的能量体来改造康妮她们？” “这……” “明天晚上，你要对付斯蒂芬尼，那个老娘们肯定比莫尼卡厉害得多，说不定是一个融合了两种能量体的能量人。你不能为了康妮她们消耗元气，不然就算我们守住了这里，也毫无意义。” “蕾切尔……” “别感动，这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们。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的那些姐妹可都不想活了。” “你呢？”楚天疆知道，蕾切尔是故意这么说的。 “我？”蕾切尔双手揪住楚天疆的脸蛋。“我觉得，像你这种花心的男人，死得越远越好！” 楚天疆呵呵一笑，抱住了蕾切尔。 “放开我，死男人！” 楚天疆没有松手，反而抱得跟紧了，还吻住了蕾切尔的嘴唇。蕾切尔挣扎了几下，就没再拒绝，反而迎合了起来。 一番热吻之后，楚天疆才放开了蕾切尔。 随后，尼科尔她们也每人拿出了一个能量球体，让楚天疆去改造康妮她们。 钟蕊蕊也想做点贡献，只是她身上根本没有多余的能量体。 “蕊蕊，你陪着克拉拉去休息吧。”楚天疆抱着蕾切尔站了起来，说道，“你们不需要休息，要跟我一起去吗？” “老娘才不去，”蕾切尔从楚天疆身上滑了下来，“要老娘为那几个骚蹄子服务，你就别做梦了。”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朝尼科尔看了一眼。“别看我，我已经很累了，要去睡觉呢。”“行，你们都去休息吧。只是别睡得太死了，明天吃午饭的时候，我们商量去丹佛的事情。” 第一百七十二章 家庭纷争（下） 有了钟蕊蕊的前车之鉴，在改造康妮等人的时候，楚天疆试图避免精神交流，但是很快发现根本办不到。 关键就是，在改造的时候，楚天疆必须集中精力，因此他的精神世界是不设防的，而被改造者只要集中精力就能进入他的精神世界，跟他的潜意识进行精神层面上的交流，了解他的过去。显然，康妮她们不会错过了解楚天疆的机会。此外，在改造大脑的时候，楚天疆需要提前把大脑里的信息读取出来，在改造完成之后，再录入到新的大脑里面，让被改造者保留下完整的个人意识。也就是说，在这一阶段，楚天疆将不可避免的了解到被改造者的所有记忆。 这种毫无遮掩的精神交流，在楚天疆与所有被改造者之间建立起绝对的信任关系。 由此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尼科尔她们会死心塌地的跟着楚天疆，为什么钟蕊蕊会对楚天疆动心。 当然，楚天疆也能通过改造，知道她们是否值得拥有能量体身躯。 从本质上讲，康妮等五人与尼科尔她们不一样，与钟蕊蕊更相似。大灾难之前，康妮她们都很平凡，虽然因为漂亮的脸蛋与火辣的身材，她们在学校里是万众瞩目的明星，受到很多男生追求，但是她们没有尼科尔那样的经历。如果没有这场灾难，她们会在毕业后成为某家公司的员工，结交更多的朋友，遇到让她们动心的男人，在几年、或者十几年之后成为全职主妇，生养自己的子女。 改变她们的，正是这场灾难。 大灾难，让她们不再那么单纯，让她们变得复杂。 所幸的是，她们都很单纯，而且遇到了楚天疆。向善的力量，让她们没有在这个乱世里面迷失掉自我。不可否认，为了接近楚天疆，她们玩了很多手段，也费了很多心计，可是她们只是在追求自己的梦想，而且没有为此伤害别人，更没有为此去打击与对付挡在她们与楚天疆之间的人。 正是有了这样的深入了解，楚天疆在改造康妮她们的时候才格外用心。 此外，在改造的时候，楚天疆还通过精神层面上的交流，让康妮她们掌握了控制能量体身躯的方法。 天快亮的时候，楚天疆才完成了对康妮等五人的改造工作。 “怎么样，感觉如何？” “脱胎换骨！”康妮很是激动，立即扑上来抱住了楚天疆。 “好了，都坐好吧。”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轻轻把康妮推开了。虽然他并不讨厌康妮她们，还觉得她们各有可爱之处，但是想到昨晚的家庭会议，楚天疆知道，绝对不能跟康妮她们过于亲近。“我已经教会你们如何控制能量体身躯，以及如何利用超能力了，接下来你们得多加练习。” “怎么练习？” 楚天疆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都能与我进行意识交流，而且你们也能相互进行意识交流。记得我教你们的那种学习舞蹈的方法吗？你们也可以通过这种方法来学习各种战术技巧。” “我们能够用意识交流？”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先静下心来，然后去感受周围的环境与人，去感受其他人的思想活动。” 在楚天疆的教导下，康妮她们很快就掌握了通过意识进行交流的办法。 “好了，现在……” “我们现在与尼科尔她们一样了？”米兰达突然问了一句。 “这……”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基本上一样吧，至少你们的身体结构已经与她们完全一样了，区别只是你们还欠缺足够的积累，以及足够的实战经验。这些，都不是可以通过改造来实现的。” “这么说，我们也是你的……” “不！”楚天疆知道米兰达要说什么，赶紧摇了摇头，说道，“今后，你们可以一直跟着我，也可以在任何时候离开我。我相信，即便离开我，你们也能保持自我，把我给你们的能力应用到正确的地方，而不是……” “我们绝不会离开你。” “康妮，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不！”康妮突然激动起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不肯答应，但是我们绝对不会离开你。”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这是你们的选择，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是有独立自我意识的人，不是我的附属品。” “楚大哥，你认为，这么说合适吗？” “这……” “我知道，尼科尔她们对我们有成见，她们甚至敌视我们，而她们是你的妻子，所以你不会向着我们。” “康妮！”楚天疆大吼一声。 康妮哆嗦了一下，显然被吓坏了。 “如果你，还有你们，真是这么想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楚大哥……” “康妮，没有人对你们有成见，也没有人敌视你们，不仅是我与克拉拉，尼科尔她们也不例外，她们只是暂时无法接受你们。至于为什么，你们心里应该清楚。”楚天疆长出一口气，说道，“你们不知道，改造你们所用的这些能量体，全都来自尼科尔她们身上，是她们主动交出来的。” 康妮等五人一愣，随即都低下了头。 接受改造之后，她们已经知道能量体的重要性了。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们，因为这会让你们背上负担，让你们觉得欠了尼科尔她们天大的人情，而这会使你们更加刻意的去做某些事情，而正是你们之前刻意的做了很多事情，才产生了不必要的误解。”楚天疆知道，如果不能解除康妮她们的心结，今后肯定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你们已经知道，我有一个大家庭。我知道，你们都想加入这个大家庭，而且一直在努力，可是你们应该知道，在一个家庭里面，需要的不是每个人都去表现自己，而是每个人都去做应该做的事情。如果你们刻意的去做某些事情，只能说明，你们自己都没有把自己当成这个大家庭的成员，又如何让别人接受你们呢？” “楚大哥……” “这么说吧，克拉拉与尼科尔她们、还有你们完全不一样，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可是她用自己的行动在维护这个大家庭，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所以她不但得到了接受，还受到了所有人尊重。”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我希望你们都好好想想。一个家庭，最需要的就是所有成员都能和睦相处。明白吗？” 康妮等五人都低着头，显得有点懊悔。 “好了，也别想太多。你们真想加入这个家庭，首先就得把自己当成家庭成员，才能得到其他人的接受与认同。” “楚大哥，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知道什么了？”楚天疆笑了起来。 米兰达迟疑了一下，说道：“反正……反正就是做好自己的分内工作，不要与其他人斤斤计较。” “明白就好。”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好了，你们去把中队长召集起来吧。”“她们……”“我已经没有多余的能量体来改造她们了，但是可以让她们也拥有超能力，让她们能够与X战士抗衡。” 康妮点了点头，首先起身。 “还有，别把我开始说的事告诉尼科尔她们。”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骗你们，尼科尔是个软心肠，其实蕾切尔她们也一样。她们现在无法接受你们，不是对你们有成见，不然她们也不会分出能量体让我改造你们了，而是你们才加入这个大家庭，没有多少刻骨铭心的经历。你们都是很可爱的女人，而且你们都很善良。你们要对自己有信心，只要相处一段时间，与尼科尔她们有了更多的交往与认识，我相信，她们会接受你们，把你们当成姐妹。” “楚大哥……” “记住我的话，或者说忘了我说的这些话吧。” 康妮她们都很聪明，立即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即不要刻意去感谢尼科尔她们，而是用别的方式来赢得她们的认同与接受。 不多时，康妮带着军团的四十五名中队长来到了地下室。 她们都是楚天疆从佩雷斯手里直接解救出来的女奴，也是军团的第一批成员，对楚天疆忠心不二。随后，楚天疆给了她们各一个乒乓球大小的能量球体，然后教会她们如何利用能量体。只要熟练掌握与利用这些能量体，她们就拥有不亚于X战士的超能力，甚至具备与增强型X战士对抗的能力。 楚天疆原本想让军团的所有军官都拥有超能力，只是在改造康妮她们的时候，他也消耗了一些自身的能量体，而且是构成身躯的白色能量体，也就没有多余的能量体让一百多名小队长都获得超能力了。等到四十五名中级军官都掌握了能量体的使用方法，已经是中午了。午餐已经准备好，让楚天疆略感欣慰的是，康妮她们没有留下来吃午饭，而是回到了军团里面。显然，她们把楚天疆说的话听了进去，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去讨好克拉拉与尼科尔她们，而是做好自己的本质工作。当然，以康妮等人的性格，就算知道尼科尔她们在改造中帮了大忙，也未必会主动讨好。 第一百七十三章 弄巧成拙（上） 虽然楚天疆没有就是否加入犹太人集团明确表态，但是克里斯多夫仍然万分热情，为他举办了一场欢迎晚宴。 与莫尼卡一样，克里斯多夫住在丹佛北郊的一座庄园里。 这是一座隐没在树林里的庄园，不但那些零星的平房被树木遮挡着，即便是三层高的主体别墅也藏在数十棵大树的树冠层下面。因为大部分建筑物都是木结构房屋，所以这座庄园给人一种完全融入大自然的感觉。 只是，楚天疆觉得庄园的格局有点画蛇添足，或者是东施效颦。 这就是，丹佛位于缺水干旱的中西部地区，离闻名遐迩的科罗拉多大峡谷并不远，周围以荒漠、戈壁、草原与稀树草原为主，没有茂密的森林，因此这座庄园里的树林，反而成了最醒目的地标。 如果种上树木是为了让庄园更加隐秘，那么起到的是完全相反的效。 楚天疆到来的时候，其他宾客都已经到了。除了另外四名拉比之外，克里斯多夫还邀请了丹佛的各界名流，还有来自其他割据势力的权贵、其他商会在丹佛的代理人、以及一些大商队的总务。进入大厅时，楚天疆大致估算了一下，应邀前来的宾客大约有两百人，算上陪同的女宾与随从，总共有近两千人。 克里斯多夫没有急着把楚天疆介绍给宾客，而是带着楚天疆上了楼。 只是，在楚天疆带着尼科尔她们进入大厅时，他们就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而且众人盯着的不是光彩夺目的七个美女，而是楚天疆，即便是那些色迷迷的男性宾客，也目不转睛的看着楚天疆。 显然，这是莫尼卡的死产生的后继影响。 虽然犹太人集团没有公布莫尼卡身亡的消息，丹佛商会也没有公布任何消息，但是莫尼卡在数日前惨死的消息早已传开，还产生了很多流言与传闻，而且很多传闻都与楚天疆有直接或间接关系。结果就是，楚天疆在短短几日内成了丹佛家喻户晓的“大人物”，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他杀了莫尼卡。 下午，钟蕊蕊把这些打听到的消息告诉楚天疆的时候，楚天疆更加相信，犹太人集团根本不会让他加入，只是在利用这个机会让他离开莱克伍德，然后攻打莱克伍德，一举翦除亚裔集团。 主意到那些宾客看他的目光，楚天疆更加肯定了这个判断。 原因很简单，犹太人集团会邀请一个杀了拉比的人加入吗？如果开了这个先例，那是不是任何人只要杀了某个拉比，就能取而代之？更严重的是，这么做等于整个集团向杀害拉比的凶手妥协，等于向一个人妥协，必然导致犹太人集团威信扫地，等于承认犹太人集团连跟一个人对抗的能力都没有。 做为一个建立在霸权基础上的利益集团，这么做等于是自寻死路。 如果消息没有走漏，也许犹太人集团会向楚天疆伸出橄榄枝，可是消息已经走漏，犹太人集团就别无选择了。 那么，斯蒂芬尼会在这里吗？ 楚天疆觉得，斯蒂芬尼亲自出马的可能性非常大。这就是，只要斯蒂芬尼对能量体有足够的认为，她就会知道，能量人的实力差距很难用数量弥补，楚天疆能干掉莫尼卡，也就能干掉其他拉比。要想干掉楚天疆，就需要更加强大的能量人，而比拉比厉害的，也就只有身为大拉比的斯蒂芬尼了。 此外，斯蒂芬尼直接出手对付楚天疆还有一个好处。 这就是，由斯蒂芬尼出面干掉楚天疆，能够一举恢复犹太人集团的威信，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割据势力趁早打消对付犹太人集团的念头，巩固犹太人集团的霸权地位，维护犹太人集团的利益。 显然，这也正是克里斯多夫邀请这么多人前来的原因。 到时候，只要斯蒂芬尼当众制服楚天疆，参加晚宴的宾客就是最好的宣传者，他们会把消息带往各个地方，让所有人都知道，犹太人集团的大拉比亲自出面，一举除掉了杀害莫尼卡拉比的凶手。只要斯蒂芬尼做得干净漂亮，今后恐怕再也没有人敢挑衅犹太人集团，更不敢对付犹太人集团的拉比了。 斯蒂芬尼肯定会来！ 想着这些的时候，楚天疆已经跟随克里斯多夫来到了书房外。 “楚先生，我们能单独谈一谈吗？”克里斯多夫看了眼跟着楚天疆的尼科尔等人，意思是让尼科尔她们在外面等候。 “没问题。”楚天疆笑了笑，朝尼科尔她们点了点头，“你们到大厅去玩玩吧，我等会来找你们。” 等尼科尔她们进了楼道，克里斯多夫才推开房门，领着楚天疆进了书房。 书房很大，几乎占了半层楼，只是没有多少书架。进门左手边是一个巨大的壁炉，烟道上悬挂着一具驯鹿的头颈标本，旁边是一张几米长的陈列架，上面摆放着一些具有纪念意义的奖章与奖杯，看样子克里斯多夫在大灾难之前是一家狩猎俱乐部的会员，还在俱乐部的比赛中多次获奖。右手边是一个陈放酒具与酒水的橱柜，里面有很多楚天疆根本叫不出名字的名酒。左侧的墙壁上悬挂着几张油画，而且都有些年成了，也许是文艺复兴时期某位名家的大作。右侧是一排靠强的书柜，只是放在里面的不是一些专业书籍，而是一些文学与宗教类书籍。正对面是朝向大门的窗户，书桌就在窗户旁边。书房的正中央是一圈沙发，每张沙发旁都有一张用来放置酒水茶点的小茶几。与整个庄园一样，家具陈设大多是木制的，显得很厚重。 “楚先生，想喝点什么？” “随便吧，我对酒没有研究。”楚天疆沿着逆时针方向绕书房走了一圈，特意在陈列架前面停留了一阵。 “那是以前的了。” “以前？” 克里斯多夫拿着两只酒杯走了过来。“大灾难以前。虽然我是个工作狂，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工作上，但是没有多少朋友，与家人也很少往来，所以业余时间，大多花在了狩猎俱乐部里面。” “这是你的战利品？”楚天疆朝挂在烟道上的标本看了一眼。 “三年前，在加拿大，我跟一名因钮特人向导，追了它三天三夜，才在一条河谷里堵住了它的去路。砰——”克里斯多夫做了一个瞄准开枪的动作。“只开了一枪，恰好打在了左眼睛上。” “你是神枪手？” “勉强算得上吧，不过状态不太稳定，有的时候得看运气。”克里斯多夫呵呵一笑，说道，“如果我没猜错，楚先生的枪法肯定不错。”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确实如此，只不过我猎杀的不是动物。” “哦？” 这时候，另外四名拉比赶了过来，其中有一名女性。 克里斯多夫为楚天疆介绍了四位拉比，也把楚天疆介绍给了他们。四位拉比的相貌也很年轻，看上去都在二十岁左右。楚天疆敢肯定，他们与莫尼卡、克里斯多夫一样，实际年龄比看上去大得多。楚天疆还明确感觉到，他们体内都有一个能量球体，而且大小与密度几乎完全一样。 “楚先生，请坐吧。” 楚天疆略微客气了一下，首先坐到了沙发上。虽然他很想干掉这五个家伙，但是在斯蒂芬尼露面之前，绝不能打草惊蛇。 随后，克里斯多夫等五名拉比也坐了下来。 “楚先生，你说过今天给我们一个正式答复。” “克里斯多夫拉比，我觉得，我来到这里，而且只带着七名手下来到这里，已经是非常明确的答复了。” “楚先生的意思是，接受了我们的邀请？” “如果我拒绝了你们的邀请，最好的选择就是呆在莱克伍德，而不是来到这里，更不是只带这么一点人过来，对吧？” 克里斯多夫笑了笑，说道：“有楚先生加入，我们将变得更加强大。我在此……” “等等。”楚天疆压了压手，说道，“克里斯多夫拉比，有一个问题，我必须搞清楚。” “关于你的地位？我们已经谈过了，你将取代莫尼卡，成为……” “当然不是这个问题，我相信一向重视信誉的犹太人集团肯定不会出尔反尔。”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想知道的是，难道拉比能够策立拉比吗？果真如此，那我成为拉比之后，是不是也能让其他人成为拉比？” 克里斯多夫呵呵一笑，说道：“当然不是。今天晚上，只是把楚先生介绍给丹佛的各界名流，并且告诉他们，楚先生将取代莫尼卡，成为六名拉比中的一个，并且成为丹佛商会的会长。至于正式策立楚先生为拉比，还要等上几天，我们会举行一个隆重的意识，到时候将由大拉比正式确认楚先生的地位。” “问题是，我连大拉比是谁都不知道呢。” “楚先生不用顾虑，大拉比会在适当的时候亲自登门拜访。”斯蒂芬尼今晚不会来？楚天疆暗自一惊，随即感觉到从莱克伍德传来的报警信号。果不其然，斯蒂芬尼选择在今晚动手！ 第一百七十三章 弄巧成拙（中） 转眼间，楚天疆明白了过来。斯蒂芬尼不是不会来，而是不会这么早过来。之前的猜测大致没错，以邀请加入犹太人集团为名，让楚天疆离开莱克伍德，然后出动以X战士为主的军团攻打莱克伍德，一举消灭亚裔集团与楚天疆带来的随从，摧毁掉楚天疆的立足之地。只是有一点是楚天疆与克拉拉都没想到的，即斯蒂芬尼将亲自率领X战士攻打莱克伍德，力求迅速结束战斗。此后，斯蒂芬尼才会返回丹佛，来到克里斯多夫的庄园对付仍然蒙在鼓里的楚天疆。 楚天疆果真不知情，而且杀不了斯蒂芬尼的话，唯一的选择就是逃走。 显然，斯蒂芬尼早已计划好了。 想到这，楚天疆立即给外面的尼科尔等人发出了信号。 “楚先生，你觉得我开始的提议怎么样？” 因为在想心事，所以楚天疆根本没把克里斯多夫的话听进去。反正要翻脸了，也没有必要听进去。 “克里斯多夫，我们也不用继续演戏了。”楚天疆站了起来，对着满脸惊讶与不解的克里斯多夫说道，“毫无疑问，你不但是一名优秀的猎人，还是一个很不错的演员。可惜，你的演技根本骗不了我。” “楚先生……” 这时候，书房的门被踢开，康妮等五人冲了进来。 “这……这是……” “你们去杀了外面的所有人，保护好克拉拉，我来对付他们。” 康妮点了点头，带着多丽丝她们离开了书房。 片刻后，外面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还有呼救声与惨叫声。 “戏演够了，我们就做正事吧。”楚天疆朝试图站起来的几名拉比晃了晃手指头。“你们已经知道是我杀了莫尼卡，所以你们最好不要抱任何幻想。我保证，死亡来得非常快，不会有半点痛苦。” “你……楚先生……”克里斯多夫似乎还没有从扮演的角色中醒悟过来。 楚天疆突然消失了，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在离他最近的那名拉比面前，而且散发着白色与红色光芒的右臂刺穿了那名拉比的胸膛。只是，伤口出没有流出鲜血，而是出现了一些紫色与黄色的能量体。 “克里斯多夫，还没搞明白吗？”楚天疆开始融合那名拉比体内的能量体。“你们被斯蒂芬尼出卖了。她让你们来缠着我，实际上是牺牲你们，为她争取到时间，好让她去对付我的手下。” 克里斯多夫万分震惊，不敢相信的看着楚天疆。 右侧的那名拉比刚刚站起来，楚天疆已经到了她的身后，毫不留情的夺走了藏在她胸口里的能量球体。 “你们早就知道是我杀了莫尼卡，那么斯蒂芬尼也应该知道，你们不是我的对手，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可惜的是，她不但仍然让你们来缠住我，还没有给你们更多的能量体来对付我。” “楚……” “不要恨我。我们是敌人，我不杀你们，你们也会杀了我，还会杀了我的所有手下，所以你要恨的话，就去恨斯蒂芬尼。”楚天疆出现在第三名拉比身前，右臂同样刺穿了那名那比的胸口。“不要指望斯蒂芬尼能为你们报仇，我早就猜到了你们的企图，而且她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惊愕之中，克里斯多夫甚至忘记了逃跑。 “当然，你们早就知道，尼科尔她们是我最厉害的手下，说不定你们还知道，她们是比你们还要厉害的能量人。” “什么！？” “怎么，斯蒂芬尼没有告诉你们吗？”楚天疆突然出现在第四名拉比身后，以极快的速度融合了他体内的能量体。“显然，斯蒂芬尼没有告诉你们实情，因为她知道，如果你们知道我是世界上唯一的能量人，尼科尔她们都是我改造出来的能量人，你们肯定不会心甘情愿的送死。更可惜的是，你们认为我带来的是尼科尔她们，可实际上，我带来的却是另外一批能量人。” “你……” 这次，楚天疆没有隐身，走到了克里斯多夫面前。 “你们在算计我，我也在算计你们。”楚天疆把手伸到了克里斯多夫胸口前。“我让尼科尔她们留在了莱克伍德，就算她们不是斯蒂芬尼的对手，也能坚持一段时间，而这足够让我干掉你们，再赶回莱克伍德了。或许，斯蒂芬尼根本没有把握干掉我，她只是想通过干掉我的手下与歼灭亚裔集团来逼我离开丹佛，以免威胁到你们的秘密计划，比如把用廉价钻石兑换得来的黄金运往堪萨斯城。为此，她未必会回来救你们，很有可能在达到目的之后找个地方藏起来，让我找不到她。没有亚裔集团支持，克雷格未必会来莱克伍德，而我凭一己之力显然不是整个犹太人集团的对手。在失去了所有手下之后，我的唯一选择就是离开，至少是暂时离开，而这足够你们在接下来的十多天里完成秘密计划。说得简单一点，斯蒂芬尼需要的只是十多天时间。克里斯多夫，我没有说错吧？” “你……” “想不明白的话，就到地狱里等着，等到斯蒂芬尼下了地狱，去问她吧！” 当楚天疆融合掉克里斯多夫体内的能量球体，这个年轻英俊的拉比，立即像其他几位拉比一样，迅速变成了一个老人，或者说是一具看上去很恶心的干瘦尸体，根本就没有活着时的那副相貌。钟蕊蕊与克拉拉就在书房外面。楚天疆原本想带尼科尔她们来丹佛，但是这样就得让克拉拉留在莱克伍德，而且钟蕊蕊与康妮她们、福岛兄弟与塞缪尔他们、还有军团的四十五名中队长未必能够抵挡住犹太人集团的X军团。结果就是，尼科尔主动提出，与克拉拉、钟蕊蕊与康妮她们调换身份，尼科尔她们七人留在莱克伍德，应付夜间的战斗，而楚天疆则带着克拉拉她们七人去丹佛，以便保护最容易受到伤害的克拉拉，同时也可以保证在莱克伍德这边，有足够的战力应付X军团的突然袭击。 当然，为了让克拉拉装扮成尼科尔，楚天疆在她身上用了不少的能量体。 “老公……” “走吧，我们回去。”楚天疆把克拉拉背了起来。 “康妮她们还没回来呢。” “让她们继续对付其他人，我们先……”楚天疆猛的一惊，突然停下了。 “怎么了？” “钟蕊蕊，保护好克拉拉。”楚天疆把克拉拉放了下来，“等康妮她们过来，你们一起返回莱克伍德。不……不要回莱克伍德，去你的家，山谷庄园，明白吗？路上不要停留，必须确保把克拉拉安全送达。” “这……” “发生什么事了？”克拉拉也很是惊讶。 “我感觉不到尼科尔她们了！”楚天疆咬紧牙关，又对钟蕊蕊说道，“克拉拉怀了我的孩子，而且她是普通人。只要我活着，你们受了再严重的伤，我都能救你们，可是克拉拉与你们不一样，明白吗？” 钟蕊蕊一惊，赶紧说道：“我知道，我会拼命保护好克拉拉的。” “老公……” “克拉拉，跟着钟蕊蕊，我会去找你们！”楚天疆没再耽搁，起步后才说道，“告诉康妮她们，无论如何不要去莱克伍德！” 冲出庄园的别墅，楚天疆没有进入隐身状态。 虽然在隐身的时候，楚天疆仍然能以极快的速度奔跑，但是要想达到最快速度，就不能隐身。 楚天疆知道，肯定出事了，而且非常严重。 因为与尼科尔她们相处的时间最久，对她们最为熟悉，而且她们的能量体最多，所以不管在什么地方，楚天疆都能清楚的感应到她们的情况，特别是通过那枚能量体戒指传递的基本信息。要知道，在楚天疆给尼科尔她们的能量体戒指里面，都有楚天疆专门留下的一丝潜意识，而且这丝潜意识已经融入了尼科尔她们的大脑里，因此楚天疆能够清楚的觉察到尼科尔她们的感受。 可是开始，楚天疆突然感觉不到尼科尔她们了！ 也就是说，通过能量体建立起来的超越空间的意识联系中断了！ 这样的事情，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 只有一种可能，即斯蒂芬尼去了莱克伍德，攻击了尼科尔她们，而且比尼科尔她们强大得多。 也许，斯蒂芬尼已经制服了尼科尔她们！ 果真如此的话，尼科尔她们就是凶多吉少了。 要知道，她们是能量人，能击败她们的只能是更强大的能量人。对斯蒂芬尼来说，尼科尔她们的身体就是美味大餐，她绝对不会心慈手软，肯定会像楚天疆对付其他能量人与拥有能量体的人那样对付尼科尔她们！ 妈的！楚天疆彻底愤怒了。 斯蒂芬尼很可恶，但是楚天疆更恨自己。他就不应该听尼科尔的话，大不了在带上她们的时候也带上克拉拉。楚天疆知道，如果尼科尔她们有个三长两短，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尼科尔、蕾切尔、玛雅、克洛伊、伊莎贝拉、米歇尔、凯莉，坚持住！ 第一百七十三章 弄巧成拙（下） 感受到能量体产生的波动，楚天疆猛的停了下来。 紧接着，一个身上散发着放射光芒的人出现在了楚天疆前方大约一百米处。 “斯蒂芬尼！？” “燕文斌？”对方哈哈一笑，“果不其然，你就是当初的燕文斌，你可把我骗惨了。现在看来，我们肯定得有一个人死在这里了。” 果然是斯蒂芬尼，楚天疆差点认不出来了。 原因就是，斯蒂芬尼已经是能量人了，而且明显年轻了许多，与那六个拉比一样，看上去只有二十岁。 不可否认，二十岁时的斯蒂芬尼很漂亮，只是在楚天疆眼里就是个老巫婆。 “怎么，你想杀了我？”斯蒂芬尼还在大笑，“不过，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得在杀我与救她们之间做出选择！”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他已经觉察到，在前方十多公里之外，也就是莱克伍德有更多的能量体。难道，斯蒂芬尼有一支能量人军团！？“你确实让我很惊讶，你能杀了莫尼卡，还能杀了克里斯多夫他们，甚至改造出了一大批能量人。毫无疑问，你就是楚天疆，那个在阿姆斯特丹岛上幸存下来的末日战士，那个首先接触到Y天体的人。如果我没有猜错，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你就是能量人了，而且你的能量体来自Y天体。” “你说得没错。” “可惜的是，我现在没有心情陪你聊天，想必你也一样。” “斯蒂芬尼，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像不会放过威廉姆斯那样不放过我？”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斯蒂芬尼字句话很不简单。 “现在，你是要去救你收留的那些漂亮可爱的小娘们，还是想挡着我的去路，或者说现在就跟我绝出生死？” 楚天疆咬紧牙关，只是仍然侧过身来。 他能清楚感觉到，斯蒂芬尼不但是能量人，还是他迄今见到的最强大的能量人，组成斯蒂芬尼身躯的是两种完全融合到了一起的能量体，即便楚天疆更了解能量体，也不可能在几招之间干掉斯蒂芬尼。再说了，干掉斯蒂芬尼，楚天疆肯定会大伤元气，也就未必能救出尼科尔她们了。 “哈哈……记住了，下次聪明一点，而且多弄一些能量人出来！” 看着斯蒂芬尼离开，楚天疆气得牙齿发痒，可是在杀斯蒂芬尼与救尼科尔她们之间，根本没有选择余地。 接下来的十多公里，楚天疆只花了一分钟。 看清楚情况，楚天疆立即傻眼了！ 在莱克伍德，没有其他能量人，只有一个巨大的能量球体，而且尼科尔她们都在这个能量球体里面！ 这是一个几乎透明的、直径大约一百米，没有受到意识控制的能量球体！ 也就是说，构成这个球体的能量体随时有可能失去控制。 妈的，斯蒂芬尼确实心狠手辣。 这么多的能量体，如果失去控制自由转化成其他形式的能量，爆炸威力相当于一枚超级核弹头，甚至比超级核弹头还要恐怖。别说困在能量体的尼科尔她们，整个莱克伍德、几十公里外的丹佛，甚至是方圆一百公里半径内的所有生物都会被瞬间气化掉，即便是逃到山谷庄园里的克拉拉她们也不能幸免！ 怎么办！？ 楚天疆管不了那么多了，立即靠近能量球体，开始吸收能量体。 随即，楚天疆才发现，这只是一个球壳，厚度在十公分左右，而且能量体的密度只有致密程度的十分之一。 显然，正是这个球壳，阻绝了楚天疆与尼科尔她们通过能量体建立的意识联系。 虽然很是惊讶，但是楚天疆也吃了一颗定心丸。不管怎么样，应付一个球壳，总比应付一个巨大的球体好得多吧。 转眼间，楚天疆在球壳上开出了一条通道。 “尼科尔！” “老公……” “赶紧出来，所有人都出来。” 被困在球壳里的不仅仅是尼科尔，还有福岛兄弟、塞缪尔等四人、以及军团里的四十五名军官。 也就是说，所有从楚天疆这里获取了能量体的人都被困在里面。 “快出去，别耽搁时间！” 尼科尔首先钻了出来，只是没有离开。随后，蕾切尔她们、以及已经被剥夺了能量体的福岛兄弟等人依次钻了出来。 “老公……” “别哭，我们还活着呢。”楚天疆对尼科尔笑了笑，“你们赶紧离开这里，去找到克拉拉与钟蕊蕊她们，让她们不要回河谷庄园，往南去，走得越远越好。记住，不要停下，也不要来找我。” “不……” “尼科尔，听话。”楚天疆咬紧牙关。“我会尽量为你们争取时间，然后就来找你们。放心吧，莫尼卡自爆都没有伤害到我，这点小麻烦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是你们现在的状况都不好，所以你们必须马上离开。” “不！” “蕾切尔！” “我们不走！”蕾切尔的态度非常坚决。 “你们如果不走，我现在就休了你们，而且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们。”楚天疆不得不说出狠话。 “你……” “克拉拉还活着，安娜在家里等我们回去，你认为我想死在这里吗？不管怎么样，我会去找你们，知道吗？” 蕾切尔咬紧牙关，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然后朝玛雅点了点头，一起拽住尼科尔，把她从楚天疆身边拖开了。 尼科尔在挣扎，也在哭嚎，只是楚天疆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球壳的整体性受到破坏，构成球壳的能量体开始自由转化。围绕着球壳，楚天疆迅速动了起来。 为了让尼科尔她们安全离开，楚天疆必须首先解决掉那些已经开始转化的能量体。 虽然构成球壳的能量体密度很低，但是球壳太大了，能量体也太多了。即便压缩到致密状态，也相当于一百个楚天疆的体积。也就是说，楚天疆必须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处理掉相当于自身一百倍的能量体！ 显然，这是根本办不到的！ 情急之下，楚天疆只能把那些即将失控的能量体储存在体内，用自身的白色能量体去综合与融合。 这样一来，新生成的黄色能量体就不会立即转化掉。 问题是，如果以一比一融合的话，楚天疆自身的白色能量体根本不够，即便算上第二种能量体，也就是那种融合之后会转化为红色的淡白色能量体，也远远不够融合掉构成球壳的所有能量体。 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楚天疆只能以一比二、一比三的方式来融合黄色能量体。 到最后，这个比例降低到了一比五，而且连第二种能量体也全部用上了。 不到半分钟，楚天疆融合掉了所有的黄色能量体。 只是在这半分钟里，绝大部分黄色能量体都失去了稳定性。 楚天疆非常清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融合了这么多失去控制的能量体，他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处理所有能量体。 最终的结果就是，这些能量体将在他体内自由转化掉。 也就是说，他把自己变成了一颗威力巨大的“能量炸弹”！ 怎么办？ 仅仅半分钟，尼科尔她们还在莱克伍德市区，而且市区里还有十万平民，在不远的丹佛还有数百万人。 虽然看不到克拉拉她们，但是楚天疆知道，她们都没有离开爆炸的杀伤范围。 也许，钟蕊蕊与康妮她们能够幸存下来，可是就算得到了钟蕊蕊的保护，血肉之躯的克拉拉也难以幸免。 楚天疆抬头看了一眼星空。 他已经做出了选择，而且是为所爱的人做出的选择。 如果无法阻止能量体爆炸，如果尼科尔她们无法及时离开爆炸杀伤范围，救她们的唯一办法就是让爆炸远离她们！ 楚天疆突然笑了起来，因为他突然明白了过来。 斯蒂芬尼的目标根本不是尼科尔她们，而是利用尼科尔她们，让楚天疆在别无选择的办法下，以自杀的方式去救她们。显然，斯蒂芬尼不但知道楚天疆就是当初的燕文斌，而且知道楚天疆的弱点，知道他会不顾一切的去救所爱的人，知道他会在任何时候为所爱的人牺牲性命。这是早就设计好的圈套，目的就是要除掉楚天疆。要不然，斯蒂芬尼早已引爆那些能量体，让尼科尔她们灰飞烟灭了，根本不会给楚天疆赶回来的时间，更不会给楚天疆吸收这些能量体的时间。 只是，楚天疆没有后悔，而是有点担心。 尼科尔她们会离开美国吗？还有克拉拉，她会保持理智，说服尼科尔她们，让她们离开美国吗？ 已经没有时间让楚天疆胡思乱想。 控制好能量体之后，楚天疆如同火箭般拔地而起，拖着闪亮的黄色光芒，笔直的深入漆黑的夜空。 感觉到体内的能量体正在失去控制，楚天疆闭上了眼睛，往事一幕幕的出现在他眼前。 只是，他最后看到的不是那些永远也忘记不了的经历，而是抱着孩子的克拉拉，还有坐在婴儿床边，正在哄两个孩子睡觉的安娜。那是他的孩子，可是他看不到孩子的面容，看到的只是裹着孩子的襁褓。意识突然消散了。夜空中，出现了一团刺眼的、比太阳还要明亮一百倍的橘黄色火球。 第一百七十四章 自食其果（上） 虽然爆炸发生在离地面上百千米的高空，但是释放出来的强大冲击波，依然震毁了莱克伍德的绝大部分房屋。丹佛的情况好不到哪里去，几乎所有高层建筑的玻璃幕墙与窗户都被震坏。所幸的是，能量体爆炸不会产生对人体危害极大的中子流，大部分能量都转化成了内能与电磁辐射。 爆炸发生的时候，尼科尔她们刚刚离开市区。 当黑夜突然变成白昼，所有人都惊骇不已的时候，尼科尔突然挣脱了蕾切尔与玛雅的束缚，只身返回市区。蕾切尔立即反应过来，让玛雅与克洛伊去接克拉拉与钟蕊蕊她们后，带着伊莎贝拉等人返回了市区。 爆炸发生前，她们还能清楚的感应到楚天疆的存在，可是爆炸发生后，却什么都感应不到了。虽然尼科尔与蕾切尔已经想到，肯定是楚天疆吸收了所有不稳定的能量体，然后在这些能量体失去控制之前蹿入高空，随即发生了大爆炸，但是她们不愿意相信，她们认为楚天疆还活或，就在那座院馆里面。 蕾切尔与伊莎贝拉她们追上来的时候，尼科尔已经回到院馆里面。 院馆在爆炸点的正下方，房屋都已倒塌，全都变成了瓦砾。院子中央的地面上，有一个直径数米的大坑。 “尼科尔……” “他……他死了……”尼科尔在微微哆嗦。 蕾切尔走了上去，虽然她也是悲痛万分，但是她知道，尼科尔最为悲痛，因为爱得最深的就是尼科尔。 “他死了……他死了……”低声嘀咕了几句，尼科尔突然跪了下来，“不——不要离开我们……你这个骗子，你说过永远不抛下我们……你是骗子，你说过会去找我们……你为什么要抛下我们……为什么……为什么要抛下我们……你保证过，你发过誓，你说过……永远不会抛下我们……永远不会……” “尼科尔……”蕾切尔掉下了眼泪，却没有哭出声来，因为她知道，在这个时候，她必须坚强。 “蕾切尔，你们要好好活着，照顾好克拉拉与安娜。” 蕾切尔猛的一惊。“尼科尔，你……” 还没等蕾切尔把话说完，尼科尔身上就发出了白色光芒，表明她正在解除对构成身躯的白色能量体的控制。 她要自杀！ “尼科尔，别做傻事！”蕾切尔哪敢迟疑，立即抱住尼科尔。 伊莎贝拉、米歇尔与凯莉也明白了过来，赶紧冲上来，与蕾切尔一起抱住尼科尔，不让尼科尔做傻事。 “你们别管我。他……他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尼科尔，你不要冲动。想想克拉拉、想想安娜、想想她们怀着的孩子。”蕾切尔死死抱住尼科尔。“我们的感受与你一样，可是我们得坚强，我们要带克拉拉离开这里，把她送回河谷家园。把克拉拉与安娜安顿下来之后，我们与你一起去见他，在另外一个世界里仍然嫁给他，当他的妻子。” “蕾切尔……” “我们必须坚强，不是我们想苟且偷生，而是为了他的孩子，为了他留在这个世界上的骨肉。” “可是……可是他死了……” 从尼科尔身上散发出的白色光芒渐渐暗淡下来，蕾切尔知道，尼科尔已经抑制住了悲痛情绪。 事实上，在意识到楚天疆已经死了的时候，蕾切尔的第一想法与尼科尔一样，只是她更加理智，也更加坚强。如果她们在这里以自爆的方式自杀，不但莱克伍德的所有平民要为她们陪葬，连正在赶来的克拉拉也会遭殃。也许，克拉拉在询问后也会悲痛欲绝，可是她怀着楚天疆的孩子。 五个人抱成一团，尼科尔在大声嚎哭，伊莎贝拉、米歇尔与凯莉也在痛哭，只有蕾切尔没有哭。虽然在认识楚天疆之后，蕾切尔的小女人本色表现得淋漓尽致，但是过去几年的惨痛遭遇，早已让她学会了坚强，特别是在遭受打击，其他姐妹都变得软弱的时候，她会表现得格外坚强。 “尼科尔……” “蕾切尔，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蕾切尔不知道怎么安慰尼科尔。在遇到楚天疆之前，尼科尔是她们当中最单纯，也是最稚嫩的一个。在楚天疆那里，尼科尔得到了一个女人想得到的一切，包括在梦境中想要得到的一切。虽然蕾切尔她们同样深爱着楚天疆，也在楚天疆那里得到了想要的一切，但是尼科尔爱得最深，对楚天疆最为眷恋。 “谁说我死了？” 蕾切尔猛的一惊，靠在她怀里的尼科尔也立即趴了起来，伊莎贝拉等三人更是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开始，谁说我死了？” 爆炸产生的火球已经暗淡下来，一个灰蒙蒙的身影出现在院子的大门口，正在朝她们走过来。 “老公……” “你是谁？”蕾切尔一把拽住了尼科尔。虽然那个声音很像楚天疆，但是那个人给她的感觉很陌生。 更重要的是，蕾切尔无法与他建立起精神联系。 “老公？尼科尔，你能肯定我是你的男人 ？” “别过来，你到底是谁？”蕾切尔把尼科尔拉到了身后。 “蕾切尔，你一直很蛮横，可是我一直很喜欢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那人已经走近，看清楚他的面孔，尼科尔等人都是一惊，因为他确实是楚天疆，至少长着楚天疆的面容。 “站在哪，别过来。” “到这个时候，你还在护着尼科尔她们，而且你一直护着其他人，这就是我最喜欢你的地方。” “废话少说，你到底是谁？” “尼科尔开始不是说了吗？”那人显得很无辜。 “别跟我废话，你说你是楚天疆，怎么你给我的感觉这么陌生？” “是吗？或许我发生了一些变化，让你们产生了错觉。” “放屁！” “好吧，你要我怎么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呢？” 蕾切尔咬了咬牙，说道：“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回答对了，我就相信你是楚天疆，回答错了，老娘就把你碎尸万段。” “行，你问吧。” “我们是你的什么人 ？” “都是我的老婆。” “这个不算，尼科尔开始已经说了。”蕾切尔眼珠子一转，说道，“我们的第一次，是在什么地方做的？” “我跟你？”那人笑了笑，说道，“在去阿拉莫斯的路上，准确的说是在那辆从劫匪手里抢来的装甲车上。需要我说得再详细一点吗？比如那是一辆‘斯特瑞克’装甲车，当时尼科尔在车长的位置上睡觉，克洛伊她们在后面照顾受了伤的玛雅，而你专门勾引我，我本来不想的，可是也只能……” “够了！”蕾切尔的脸红了。“你与尼科尔的第一次呢？” “精神上的，还是肉体上的？” “哪有那么多废话，照实回答。” “精神上的话，是在你们被斯蒂芬尼抓住的那一天，在洛斯阿拉莫斯北面的一条河谷的一座湖泊里面。肉体上的话，是在入侵者撤离之后，也就是我回到你们身边，正式向你们求婚之前。” “不会吧，你能忍这么久？” 那人笑了笑，说道：“你不信，问尼科尔好了。” “尼科尔？” 尼科尔点了点头，随即把脑袋埋了下来。 “你与克拉拉呢？” “姑奶奶，克拉拉不在这里，就算我说了，你要是不相信的话，能够证明我说的是真话吗？” “你……” “闹够了？” 没等蕾切尔反应过来，那人已经出现在她跟前，一手摁在了她的额头上，另外一只手摁在了尼科尔的额头上。 伊莎贝拉、米歇尔与凯莉猛的一惊，迅速攻了上来。 “别动手！”蕾切尔突然伸出手，“他……他是楚天疆，是我们的老公。” “现在，相信呢？”楚天疆把手缩了回来。开始，他用通过直接身体接触，跟尼科尔与蕾切尔进行了精神交流。 “老公，你……你没死。” “怎么，很失望？” “你个混球，你以为我们想你死吗？”蕾切尔不由分说的给了楚天疆一拳头。“尼科尔都差点为你自尽了。” “姑奶奶，我错了！”楚天疆呵呵一笑，搂住蕾切尔亲了一下，又把尼科尔抱过来。“现在没事了，我们都活着，而且都活得好好的。只是，你们的情况不很糟糕。伊莎贝拉，去把玛雅、克洛伊、钟蕊蕊与克拉拉叫过来。遇到康妮她们，让她们去救助其他人，天亮后到这里来找我。” “你杀了斯蒂芬尼？” “没有，让她跑了。不过放心好了，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她。” “可是……” “在去找她清算之前，我得先帮你们恢复状态，对吧。”楚天疆笑了笑，放开了蕾切尔与尼科尔。“没事了的话，我们去把地下室清理出来。等你们的状态恢复了，我们就去找斯蒂芬尼算总账。”等着伊莎贝拉带着玛雅她们回来的时候，楚天疆已经与尼科尔她们清理好了地下室。还好，地下室的主体结构非常牢固，没有被大爆炸震塌。 第一百七十四章 自食其果（中） 通过与尼科尔、蕾切尔的精神交流，楚天疆知道了在他赶回来之前发生的事情。袭击莱克伍德的不是犹太人集团的X战士军团，而是斯蒂芬尼，只有她一个人，她的目标正是楚天疆留在莱克伍德的人员。 因为斯蒂芬尼拥有极高的能量体密度，所以在袭击发生后，尼科尔她们才察觉到。 斯蒂芬尼首先对付的不是尼科尔她们，而是福岛兄弟、塞缪尔等四人、以及军团里的四十五名中队长。斯蒂芬尼没有杀他们，只是夺走了楚天疆给他们的能量体，让他们成为了普通人。 尼科尔她们投入战斗的时候，斯蒂芬尼就弄出了那个能量球壳。 可惜的是，尼科尔她们都不是斯蒂芬尼的对手。只是，斯蒂芬尼也没有杀她们，而是把她们赶进了球壳。 在与斯蒂芬尼的战斗中，尼科尔她们损失了所有额外的能量体。 随后，楚天疆就赶了回来，把她们从球壳里救了出来。 显然，斯蒂芬尼的目标不是尼科尔她们，而是楚天疆。斯蒂芬尼没有杀尼科尔她们，就是要迫使楚天疆融合过量的能量体，然后让这些能量体在楚天疆体内爆炸。如果楚天疆没有这么做，尼科尔她们、福岛兄弟、塞缪尔等四人与军团的四十五名中队长都会完蛋，连克拉拉也逃不掉，还有莱克伍德的十万居民，丹佛的几百万市民，方圆一百公里范围内将没人能够幸免。 斯蒂芬尼咬准了楚天疆的弱点，知道楚天疆会牺牲自我来保护其他人。 “可是，你……你还活着……”克拉拉显得有点难以置信。 “斯蒂芬尼很了解我，计谋也十分高明，可是她算漏了一点。”楚天疆呵呵一笑，“她的这个疏忽，或者说对我还不够了解，不但没能干掉我，反而帮了我们一个大忙。知道我为什么没被炸死吗？” 克拉拉摇了摇头，尼科尔她们也摇了摇头，只有钟蕊蕊目瞪口呆的看着楚天疆。 “很简单，她不知道我随身携带着能量源，而且是两个能量源。” “这……这与能量源有关？” “遇到她的时候，我就发现，能量源不在她身上，所以才放了她。” 蕾切尔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这么说，如果能量源在她身上，你就会为了杀她，让我们死在这里？” “当然不是，我仍然会放了她。” “你……”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要杀她，有的是机会，可是救你们，只有一次机会，我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呢？” “油嘴滑舌！”蕾切尔瘪起了嘴。 “关键就是能量源。”楚天疆把话题拉了回来。“其实，我当时也绝望了。那些能量体相当于我自身的十倍，就算我拼尽全力，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控制所有能量体。只要有一点能量体爆炸就会引爆所有没有受到控制的能量体，然后让我灰飞烟灭。在爆炸即将发生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斯蒂芬尼为什么没有把能量源带在身上，而且她是从哪里获得那么多的能量体的呢？” “这有问题吗？”克拉拉问了一句。 “一个能量源，一天只能释出大约一升能量体。也就是说，一个月才三十升，而能量源出现在地球上也就几个月而已，根本不可能释出相当于我自身十倍的能量体，更别说斯蒂芬尼本身也是能量人。” “这……” “当然，这些能量体的来源，我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只是，我由此想到了一个之前从来没有想到过的问题。” “什么问题？” “能量源可以释出能量体，那能不能吸纳能量体？”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你们仔细想想，如果能量源是大文明制造的用来传送能量体的小型白洞，那么能量体肯定是源源不断的从里面释放出来。问题是，在获得第一个能量源之后，我并非每天都从中提取出一升的能量体。那么，多余的能量体在哪？” “在能量源里面？”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显然，能量源不仅仅产生能量体，还可以储存能量体，而且能够储存大量能量体。” “这……” “反正左右都是一死，我就决定冒险尝试一下。当然，如果尝试失败了，还能防止能量源落入他人手中。” “成功了？” “当然，不仅仅是成功了，还让我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什么发现？” “到目前为止，除了我自身的这个能量源产生的是白色能量体之外，我们发现的另外两个能量源，以及暂时没有找到的两个能量源产生的能量体都是淡白色的，而这些淡白色的能量体只有在与我自身的白色能量体接触之后，颜色与性质才会发生变化。你们不觉得，这是很奇怪的事情吗？” “确实很奇怪。”克拉拉一直在引导着楚天疆说下去。 “冒险尝试，让我发现了其中的奥秘。” “什么奥秘？” “我自身这种白色的能量体，其实不仅仅是能量体，还包含了很多类似于‘信息’的东西。打个简单的比方，能量体原本都是白纸，上面什么都没有，表现为淡白色，而我自身这种能量体里充满信息，表现为白色。当淡白色的能量体与我自身的白色能量体接触后，会吸取白色能量体里的一些信息，也就表现出其他颜色，而且因为各种淡白色能量体吸取的信息并不一样，所以表现出的颜色就不一样。也就是说，那些淡白色的能量体，才是纯正无瑕的能量体。” “这……” “当我把那些黄色的能量体逼入我自身的能量源后，它们全都转化成了白色能量体。” “这……” “更奇妙的时候，不管我把哪一种能量体逼入另外一个能量源，最终得到的都是淡白色的能量体。”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显然，白色能量源能够为进入其中的能量体写入所有信息，而其他的能量源则能抹掉能量体里的信息。更重要的是，这两个能量源似乎都能无限制的吸收能量体。” 克拉拉猛的一惊，很不敢相信的看着楚天疆。 “爆炸发生前，我已将九成以上的能量体逼入能量源，因此引爆的其实只是剩下的十分之一的能量体。” “这……” “如果那些能量体全部引爆，就算爆炸点离地面有一百多公里，别说莱克伍德，连整个丹佛都会化为灰烬。”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还有，斯蒂芬尼没有出现，表明她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知道你还活着？” “肯定知道。” “这样的话，她肯定会逃走。” “没错，她肯定会逃走，但不是现在。首先，她不知道埃文斯空军基地已经暴露，也就想不到我们会找上门去。其次，就算她知道我还没死，也会认为我受了重创，一时半会无法恢复元气。最后，她没有把能量源带在身上，表明她不是真正的能量人，或者是能量源有更大的用途。总而言之，那个能量源很有可能在埃文斯空军基地，而她肯定会在那里呆上一段时间。” “即便如此，我们仍然得抓紧时间。” “尼科尔，你们都坐下。钟蕊蕊，你也一样。”楚天疆朝克拉拉看了过去。 “别看我，你现在没有时间来改造我，而且我也不想被你改造，至少在生下孩子前，我不想成为能量人。”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再罗嗦，从体内召出了两个能量球体，一个是白色的，一个是淡白色的。接触之后，淡白色的能量球体变成了红色。随后，楚天疆把两个体积总共约九十升的能量球体交给了尼科尔。 这些能量体，足够让尼科尔的能量体密度达到致密程度的两倍，而且还有富余。 如果斯蒂芬尼的能力没有得到增强，当她再次遇到尼科尔她们的时候，就未必是尼科尔她们的对手了。 接下来，楚天疆依次给了蕾切尔、玛雅、克洛伊、伊莎贝拉、米歇尔、凯莉与钟蕊蕊两个相同的能量球体。 也就是说，楚天疆一口气拿出了七百二十升能量体。 所幸的是，这对楚天疆没有造成半点影响。在大爆炸前，楚天疆用能量源吸收了大约八百升能量体。在给了尼科尔她们八人七百二十升之后，还剩下了八十升，而楚天疆打算用这些能量体来强化康妮她们。只是时间有限，而且大爆炸发生后，莱克伍德变成废墟，康妮她们得去救治受伤人员。 对尼科尔她们来说，融合两种能量体，并且使其融入体内根本不是难事。 只是，钟蕊蕊以前还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所以楚天疆把她安排在最后，并且亲自指点她怎么融合能量体。 半个小时后，尼科尔她们又变得生龙活虎了。 在楚天疆的指导下，钟蕊蕊用了四十五分钟才融合掉所有能量体。 “好了，我们现在去找斯蒂芬尼算总账。只是，得有一个人留下来保护克拉拉。”楚天疆把目光转向了钟蕊蕊。“虽然有康妮她们在，但是她们的实力不够强大，必须留下一个人保护克拉拉。”钟蕊蕊避开了楚天疆的目光，她显然不想留下来。钟蕊蕊为什么不想留下来，大家心里都有数。因为她最后加入，所以大家都把她当成小妹看待，而她不想成为受特殊照顾的小妹。 第一百七十四章 自食其果（下） “你的目的是干掉斯蒂芬尼，还是保护这里的平民？” “这都是我的目的。” 克拉拉笑了笑，说道：“这样的话，我建议你只带两个人去埃文斯空军基地，其他的人都留在这里。” “为什么？” “如果斯蒂芬尼知道你还活着，她现在要做的肯定不是杀个回马枪。我们杀了犹太人集团的所有拉比与丹佛的大部分权贵，等于瓦解了犹太人集团。即便斯蒂芬尼还活着，她也不可能在短期内重建犹太人集团。有你在，她也未必能够重建犹太人集团。她现在的唯一选择是带着能量源逃走，逃得越远越好。” “所以我们要尽快赶往埃文斯空军基地。” “你想过没有，斯蒂芬尼手里还有一张牌。”“什么？”“X战士军团。”“这……”“斯蒂芬尼为什么没有把能量源带在身上？也许与她的本质有关，即她是与尼科尔她们一样的能量人，也就无法像你那样，把能量源带在身上。只是你也说过，也许能量源有更大的用途。显然，她要带走能量源就需要一些时间，为了争取到这些时间，她就会出动X战士军团。”“袭击莱克伍德？”克拉拉点了点头，说道：“说不定，X战士军团已经出动了，很快就回到来。康妮她们都很厉害，即便是面对全能型X战士也是游刃有余，可是她们就五个人，即便让钟蕊蕊留下也就留个人，其中一个还要保护我。至于福岛兄弟他们，除非你打算在这里耽搁更多的时间，不然就不要指望他们。” 楚天疆明白了过来。“行，我带两个人去埃文斯空军基地，其余的人留守莱克伍德。” 这下，问题就简单得多了。尼科尔一直跟着楚天疆，钟蕊蕊恰巧在楚天疆身边。见到尼科尔挽住楚天疆的胳膊，钟蕊蕊也赶紧挽住了楚天疆的另外一支胳膊。“哎！”蕾切尔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留下吧，我负责保护克拉拉，玛雅她们几个与康妮她们去对付来袭的X战士军团。” “蕾切尔……” “不用讨好我，我知道应该以大局为重。尼科尔那小妮子，这辈子都离不开你，而蕊蕊需要实战锻炼。”蕾切尔显得很是感慨。“我这个当大姐的不吃亏，谁来吃亏呢？你们就赶紧去吧，别耽搁时间了。” 有了之前的生死别离，楚天疆有点不舍，可是他没有犹豫。 保护家人的最好办法就是干掉对家人构成威胁的敌人！ 两百公里，对楚天疆与尼科尔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以尼科尔的速度，五分钟之内就能赶到埃文斯空军基地。只是，钟蕊蕊刚刚获得了额外的能量体，对超过音速的奔跑方式还不太适应。 三人花了十分钟才来到埃文斯空军基地。基地里一片漆黑，看上去很平静。只是，楚天疆他们都看得很清楚，大批基地人员正在把一些物资设备搬上卡车，一些已经装上了物资的卡车已经在基地大门处排好队，只是所有车辆都没有开灯。“全是X战士，而且部分是增强型X战士，大约有两百人。” “斯蒂芬尼的卫队？”“卫队的一部分。”楚天疆的眉头突然跳了几下。蕾切尔通过能量戒指发来警报，莱克伍德遭到攻击。尼科尔也感应到了。“X战士军团开始攻击莱克伍德了。” “克拉拉说得没错，斯蒂芬尼在为逃跑争取时间。” “现在怎么办？” “直接了当的杀进去。” “可是……” “如果斯蒂芬尼能够轻易带走能量源，她早就逃走了。如果不能，那我们杀进去，她同样逃不掉！” 尼科尔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楚天疆看了尼科尔一眼，又把目光转向了钟蕊蕊。“你带蕊蕊进去，我来对付外面那些X战士，完事后去找你们。”尼科尔知道，让钟蕊蕊留在外面对付那些X战士不大合适，主要是她没有多少实战经验，未必能够及时干掉所有X战士。 “你要小心。” “放心好了，就算遇到斯蒂芬尼，她也未必是我的对手，而且你肯定能及时赶来。”楚天疆在尼科尔脸上亲了一下，才朝钟蕊蕊点了点头，然后进入了隐身状态。钟蕊蕊很是感激尼科尔，只是知道现在不是罗嗦的时候，也立即进入隐身状态，凭着与楚天疆的精神感应跟了上去。感应到楚天疆与钟蕊蕊已经进入基地内部后，尼科尔才从藏身的山坡上冲下来，在基地里大开杀戒。尼科尔的战斗力已经在斯蒂芬尼之上，至少跟斯蒂芬尼不相上下，那些X战士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尼科尔已在外面杀开，楚天疆也没再客气。 进入基地之后，楚天疆就明确感觉到了那些能量体的存在。非常多，多到让楚天疆都很是震惊。难道，斯蒂芬尼已经找到了制造能量体的办法？问题是，斯蒂芬尼是生物学家，她的专长是与DNA有关的基因技术，而制造能量体应该是物理学家的事情。 也就是说，斯蒂芬尼身边有一名很厉害的物理学家。 要知道，罗晋勇都只是猜测出能量体的形成原因，把能量体与物质联系了起来，并没有找到制造能量体的办法。 果真如此，不但要杀了斯蒂芬尼，还要找到那名物理学家！ 对楚天疆来说，基地里的防护措施完全形同虚设。在把体表的能量体加热到六千摄氏度之后，楚天疆根本不需要寻路，只需要朝着能量体所在方向径直前进，沿途的钢板、墙壁等等都挡不住他。 有楚天疆在前面开路，钟蕊蕊只需要在后面跟进。 因为跟得太近，当楚天疆突然收住脚步的时候，钟蕊蕊差点撞到他的身上。 “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说话的是斯蒂芬尼。 这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房间，而且是穹顶结构，没有立柱。斯蒂芬尼站在房间中央，在她旁边就是那个能量源。让楚天疆很是惊讶的是，房间里充斥着致密的能量体，而且这些能量体正按照某种规律在运动。 “怎么，很惊讶吗？” 去帮助尼科尔，干掉这里的所有人。楚天疆通过意识给钟蕊蕊下达了命令，然后对斯蒂芬尼说道：“应该感到惊讶的不是我，而是你。只不过，你不是为我活着而惊讶，而是我这么快就来到了这里。” “难道你不惊讶吗？” “有那么一点点。”楚天疆注意到，这个房间的球壳型墙壁是金黄色的，上面有一层薄薄的黄金。 “你觉得，如果我引爆了这些能量体，会有什么后果呢？” “斯蒂芬尼，如果你认为我会因此而放了你，那就大错特错了。” 斯蒂芬尼冷冷一笑，说道：“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但是你要杀我，就得让整个西部地区的上千万人为我陪葬。” “你觉得这可能吗？” “你是能量人，应该非常清楚，这么多能量体蕴涵了多少能量。这些能量释放出来，能把整个西部地区炸上天。” “我知道，而且非常清楚。” “那么，我们各退一步。”斯蒂芬尼明显胆怯了。 “哈哈……”楚天疆突然狂笑了起来。“斯蒂芬尼，你认为我会为此放了你？在你对付尼科尔她们，或者说是利用尼科尔她们来对付我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我绝对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你……” “你没能炸死我，难道认为现在就能威胁到我？” “那我们就同归于尽吧。” “斯蒂芬尼，这么做，只会让你死得更惨。” “是吗？”斯蒂芬尼没再犹豫。 斯蒂芬尼知道，楚天疆绝对不会放过她，因此唯一的出路就是利用那些能量体，让楚天疆无瑕对付她，获得逃走的机会。 斯蒂芬尼开始解除对房间里的能量体的控制，楚天疆也出手了。 只是，楚天疆没有去控制那些失控的能量体，而是直接冲向斯蒂芬尼，准确的说是奔向斯蒂芬尼身边的能量源。 “楚天疆，你……” “现在才知道我们不一样？”楚天疆的速度非常快，还没等斯蒂芬尼明白过来，就已经抓住了能量源。 “你……你是……” “你既然知道我是仅存的末日战士，就应该知道，我是世界上第一个能量人，而且是唯一的能量人。虽然你用能量体改造了身躯，可是你们与我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我由纯正的能量体构成，而不是由拟化成物资的能量体构成。”楚天疆没有放过斯蒂芬尼，另外一只手掐住了斯蒂芬尼的脖子，并且开始通过融合来控制她身上的能量体。“这个差别，决定了你的任何伎俩在我身上都没用。” 说这话的时候，楚天疆已经把那个能量源融入体内。 “你……你竟然能把能量源……”斯蒂芬尼很是惊讶。 “现在知道我们的差距有多大了吧？” “你杀了我，仍然救不了其他人！” “是吗？”楚天疆没再罗嗦，以最快的速度融合掉了斯蒂芬尼身上的能量体，而且把这些能量体直接逼入了能量源。只是，这样一来，房间里的能量体全不失去了控制。 第一百七十五章 充足准备（上） 尼科尔与钟蕊蕊赶来的时候，楚天疆已经吸收掉了房间里的所有能量体。 能量体之多，远远超过了楚天疆的预料。这个球形房间的容积在一百立方米左右，也就是有差不多一百立方米的致密能量体，相当于十万升，远远超过一个能量源在过去几个月里释出的能量体。唯一的解释就是，斯蒂芬尼确实掌握了制造能量体的方法，而且秘密就藏在这个房间里面。 在吸收这些能量体的时候，楚天疆还觉察到了一点。 这就是，由斯蒂芬尼的意识直接控制的能量体只是很少一部分，其余的能量体都是由另外一种方法约束。 与能量体做的有规律运动有关？ “老公！” “怎么样，外面的敌人都杀光了吗？” “一个不留，全被我们干掉了。” “那就好，你们都坐下吧，我给你们一样礼物。” “礼物？” 楚天疆笑着点了点头，让尼科尔与钟蕊蕊盘腿坐下，然后从获取的第三个能量源里取出了两个各四十五升的能量球体。 “这是……” “第三种能量体，先与白色能量体接触，改变属性后再融合到身上，这样就能把你们的能量体密度提高到致密状态的三倍了。” 尼科尔没有迟疑，立即接过了能量球。 “蕊蕊，你也一样，这次自己来。” 钟蕊蕊点了点头，接住了楚天疆抛来的能量球体。 尼科尔与钟蕊蕊融合能量体的时候，楚天疆没有闲着，首先察看了整个房间的布局。 这是一个球形房间，准确的说是四分之三个球体。球壳墙壁上那层金灿灿的东西，确实是黄金，准确的说是一层金箔，只不过不是电镀上去的，更像是高温使黄金气化，然后凝固在了墙壁上。 让黄金气化！？ 楚天疆有点惊讶，不过马上意识到，黄金肯定与能量源有关。 在国内的时候，罗晋勇就提到了这一点，即唐文峰博士的那次失败实验。此外，犹太人集团一直在用制造出来的钻石兑换黄金，并且把黄金秘密运往堪萨斯城，再用直升机转移到一个秘密庄园里面。也就是说，斯蒂芬尼一直在收集黄金，能让她这么做的，只能是用黄金制造能量体！ 黄金能转化成能量体！？ 楚天疆感到万分惊讶，可是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那么，怎么把黄金转化成能量体！？ 楚天疆猛的一惊，想到了刚进房间时看到的场景。那些能量体都围绕着能量源，而且在有规律的运动。 也许，这就是把黄金转化成能量体的办法！ 想到这，楚天疆没再迟疑，立即从体内召唤出刚刚获得的那个能量源，将其置于房间的正中央，然后释放出里面的能量体，让一部分能量体环绕着能量源旋转，然后缓慢解除对这些能量体的控制。 随着旋转速度加快，奇迹发生了，这些没有受意识控制的能量体仍然保持稳定！ “老公，这……这是……”尼科尔已经融合了楚天疆给她的能量体。 “加速通道！” “什么？” “不知道？以前我让你们多学一点基础知识，你们却听不进去，成天就知道玩耍，只想过舒服日子。” “有你在，我们需要学那么多吗？”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这些能量体构成了环形加速通道，与加速器不同的是，这个加速通道通过自身旋转来加速里面的物资，通过控制自身旋转速度，把让里面的物质达到所需要的速度。” “这……” “你的那些首饰还戴在身上吗？” 尼科尔点了点头，让戴在身上的首饰显露了出来。 “取一只耳环给我，把上面的钻石摘掉。” 尼科尔没有罗嗦，立即摘下一只耳环，取掉了钻石，把由纯金制成的框架部分交给了楚天疆。 “想见证奇迹吗？” “什么奇迹？” “把黄金变成能量体的奇迹。”楚天疆笑了笑。见到钟蕊蕊也已融合了能量体，招手把钟蕊蕊叫到了身边。 “说实话，我更想要黄金。”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只是做个实验，回去后，我给你做一对新耳环。” 尼科尔点了点头，这才答应下来。 “看好了，别眨眼。” 楚天疆用能量体裹住了已经融化成一个黄豆大小的黄金球体，然后送入了围绕着能量源的能量体加速通道。随着楚天疆通过意识让能量体达到某个旋转速度，奇迹发生了，那个小金球变成了能量体！ “怎么样？” “这……这就是制造能量体的办法？”钟蕊蕊抢先问了一句。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教授说过，每种物质都有一个固有的震动频率，因此物质也可以称之为‘物质波’。” “我知道物质波。” “是吗？” “这应该是高中物理的辅修课程。任何物质都有波粒二相性，宏观物质体现出来的都是粒子属性，只有在微观层面上，物质才会体现出波的属性，而这种属性就是物质波，即每种物质都可以解释成是一种具有波属性的能量。当然，爱因斯坦的狭义相对论，也证明了物质与能量的关系。” “尼科尔，你得向蕊蕊学习。” 尼科尔翻了下白眼，说道：“我才不学，要是我变成了斯蒂芬尼那样的妖婆，你还会喜欢我吗？” 楚天疆一愣，笑着说道：“梅兰妮也是科学家。” “这么说，你对她有意思？” “别乱说，她是教授的老婆，而且他们两口子的感情好得很呢。” “如果黄金能够转化成能量体，其他的物质能不能转化成能量体呢？”钟蕊蕊并不了解梅兰妮，也不了解罗晋勇，把话题拉了回来。 “理论上肯定可以，只不过更加困难，或许黄金是最容易转化成能量体的物质。”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当然，这不是需要我们去考虑的问题。回国之后，我们把这些发现告诉教授，让他去头痛。” 尼科尔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快回去吧，克拉拉她们等久了，肯定会为我们担心。”“放心好了，克拉拉她们知道我们安然无恙。”楚天疆没多罗嗦，带着尼科尔她们离开了房间。只是，他把开始制造出来的那个能量球体留在了房间里面。虽然只有黄豆那么大一点，但是爆炸后释放出来的能量，相当于数百公斤TNT炸药，足够炸毁整个房间了。 来到地面上之后，楚天疆引爆了那个能量球体。 地面猛烈震动了一下，随即跑道中央凹陷了下去，表明位于跑道下面的地下部分已经坍塌了。 “听到了吗？” “什么？” 楚天疆朝西面的天空指了一下，尼科尔与钟蕊蕊立即朝那边看了过去。 过了一阵，尼科尔与钟蕊蕊才看到了那支规模庞大的运输机群。 “是瓦连京，还有老张带来的部队。” “老张也在？”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他也在飞机上，而且与瓦连京在第一架运输机上。”“老张是谁？”钟蕊蕊问了一句。“等下见到他，我再给你介绍。”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全是X末日战士，走吧，我们赶紧回去。” 总共有四十多架运输机，只是这些运输机的飞行速度还不如楚天疆他们的奔跑速度。此时，莱克伍德的战斗已经结束。有蕾切尔她们在，斯蒂芬尼派来的两千名X战士根本没能攻入莱克伍德，在郊外就被消灭掉了。楚天疆回来的时候，康妮她们还在追击那些逃跑的X战士。 “干掉斯蒂芬尼了？”克拉拉留在市区里，由蕾切尔保护着。 “尼科尔，蕊蕊，你俩留下来陪着克拉拉。老张到了，让他等我一会。”楚天疆朝克拉拉点了点头，又对蕾切尔说道，“去找到玛雅她们，然后带她们去地下室。见到康妮她们的话，也让她们回来。” 蕾切尔没有多说什么，立即去找玛雅她们。 楚天疆去了地下室。他想得很清楚，虽然干掉了斯蒂芬尼，但是还有一个能量源下落不明，而且控制那个能量源的家伙，很有可能已经知道斯蒂芬尼死了，知道藏在埃文斯空军基地的能量源落入了楚天疆手中，他很有可能带着另外一个能量源逃走。如果这个家伙刻意藏起来，找到他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楚天疆必须赶在他逃走之前到达堪萨斯城，找到另外一个能量源。 在夺得了第三个能量源，获得了大量能量体，发现了保存能量体的奇妙办法后，楚天疆对夺取第四个能量源有足够的信心与把握。前提就是，必须找到第四个能量源，不能让它离开堪萨斯城。 等蕾切尔她们到来，楚天疆给了她们一人一个能量球体，让她们融合到身体上。忙完这些，等楚天疆来到院子里的时候，空降行动已经开始。只有十架运输机飞到莱克伍德上空，其余的运输机都飞往丹佛。每架运输机上有一百多名X末日战士，总共有五千人。对付那些由普通人组成的军团，这五千名X末日战士已经绰绰有余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充足准备（中） 见到楚天疆的时候，张小刚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 “怎么，不认识我了？” “老楚，让我怎么说你呢？”张小刚突然笑了起来，然后给了楚天疆一个拥抱，这才说道，“你搞出来的动静也太大了，国内的地震台都探测到了这变的震动，我们在一千多公里外看到了爆炸产生的火球。搞不明白的，还以为你拿核弹头轰炸了丹佛，连瓦连京都在为你们担心呢。” “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我们都活得好好的。” “找到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犹太人集团的大拉比是斯蒂芬尼，你还记得她吗？” “那个助纣为虐的老妖婆？” 楚天疆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有没有合适谈话的地方？” “就这里，现在莱克伍德乱成一团，只有这里稍微安静点。” “她是……”张小刚朝陪着克拉拉的钟蕊蕊看了一眼。 “钟蕊蕊，野玫瑰的原版，钟衡的女儿。” 又仔细打量了钟蕊蕊一番，张小刚才笑了起来，然后朝楚天疆竖起了大拇指。 “老张……” “不错嘛，你小子到哪都有收获。老实交代，跟她有没有……” “别乱说。”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张小刚嘿嘿一笑，说道，“你小子挺有眼光的，每次看上的都是大美女。不过，最他妈让我佩服的是，你小子竟然能够让这个充斥着小女人的大家庭和睦相处。”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说道：“老张，要不我们下次换个位置，我把几个能量源给你，你去欧洲？” “得了吧，我可搞不定。” “很棘手？” “可以这么说，不过首先得搞定这边的事情。” “斯蒂芬尼她们掌握了制造能量体的办法。” 张小刚点了点头，并没感到惊讶。 “怎么，你已经知道了？” “教授也找到了办法，而且据我所知，欧洲联盟的科学家也找到了办法，而且知道最容易转化成能量体的是黄金。” “哦？”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问题。” “还有更严重的问题？”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你想没想过，斯蒂芬尼只是一名生物学家，她能够找出制造能量体的办法吗？” “她不是物理学家。” “也就是说，在她身后，肯定还有一名物理学家，而且是非常优秀的物理学家。” “像教授那样的物理学家？” “在这个世界上，有比教授更聪明的物理学家吗？” “以前有，现在没有。” “那可未必。”张小刚叹了口气。 “什么意思？”楚天疆立即锁紧眉头。 “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威廉姆斯还活着。” 楚天疆一愣，立即说道：“绝对不可能。我亲手杀了他，然后引爆了核反应堆，他早就死了。” “问题是，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威廉姆斯还活着。” “什么理由？” “你觉得，斯蒂芬尼在获得了一个能量源之后，会对其他人唯命是从吗？” “这……” “还有，据瓦连京所说，你干掉的那个叫莫尼卡的拉比身上有一个能量球体，而且由两种不同的能量体融合而成。这除了证明还有一个能量源在美国，还证明了一件事，即控制两个能量源的人一直在合作。” “构成斯蒂芬尼身躯的也是两种能量体。” “这更加说明了问题，即斯蒂芬尼与另外一个控制着能量源的人在合作，甚至是在为另外一个人服务。别忘了，一直是丹佛在向堪萨斯城运送黄金，而不是把堪萨斯城的黄金运往丹佛。” “如果控制另外一个能量源的人不是威廉姆斯，斯蒂芬尼就不会为他工作？”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以我们对斯蒂芬尼的了解，能够让她为之卖命的，恐怕只有威廉姆斯。更重要的是，能够在罗晋勇之前找出制造能量体的办法的人，也只有可能是威廉姆斯。” “我们马上去堪萨斯城。” “不用急，我已经让瓦连京去堪萨斯城把列昂尼德找回来了。” “为什么？” “因为那个能量源不在堪萨斯城。” “什么！？”楚天疆有点惊讶。 “堪萨斯城只是黄金的中转站，位于郊外的那座庄园不过是用来欺骗其他人的，从丹佛运过去的黄金没有储存在堪萨斯城。” “我知道。” “那么，你知道那些黄金去了哪吗？” “这……”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听瓦连京说，你在这边的收获不小，收留了很多小娘们，而且一个个的都很漂亮。” “老张……” “放心好了，我已经派人去帮你扩建河谷家园，而且杨总已经把附近一百公里的区域划为军事禁区。别说一两千个，就算一两万，也不是问题。只是，我有点担心，你小子就算是日夜操劳，恐怕……” “老张，别开玩笑，我们说正事。” “我跟你说的就是正事。” “你……” “把她们召集起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娘子军。” “老张……”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张小刚呵呵一笑，说道，“能不能夺得第四个能量源，以及能不能去欧洲，就得看这支娘子军了。” “什么？”楚天疆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张小刚。 “先把她们召集起来，让我看看，然后再告诉你为什么。” 见到张小刚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楚天疆朝尼科尔点了点头，让她去找康妮等人，把军团集中起来。 军团集合的时候，楚天疆与张小刚谈了一些与家庭有关的事情。 安娜姐妹在河谷家园过得很好，只是家园正在扩大规模，所以四姐妹都很忙碌。肖芳芳已经请了假，专心在家里安胎。吴国雄进了一所寄宿学校，在学校里很有人缘，老师对他的评价很不错，期末考试不但全优，还有两门是全年纪第一名。听说克拉拉也怀上了，张小刚恭喜了楚天疆一番，还提出跟楚天疆订娃娃亲。十多分钟后，军团在庭院外集合完毕。楚天疆这时才知道，在抵抗X战士军团的战斗中，有一百多名战士阵亡，还有四百多人负伤，军团只剩下了一千余人。即便在这剩下的一千多人里，也是多数挂彩，有的伤势还不算轻。 虽然战争肯定会有流血伤亡，但是楚天疆依然很痛心。 不管怎么说，她们是女人，而不是男人！ “不错，都经过了血与火的洗礼。” “老张……” “让她们解散吧，军官留下。”张小刚知道楚天疆心情有点沉重。“还有，让五名主要军官过来。” 楚天疆朝康妮点了点头，跟着张小刚回到了庭院里。 “老楚，你得花点心思在这支军团上。” “为什么？” 张小刚摸了摸下巴，说道：“你知道，世界上那个地方的黄金最多吗？” “南非？” 张小刚摇了摇头，说道：“南非有世界上最大的金矿，而俄罗斯有世界上储量最多的未开采黄金，但是黄金最多的地方在美国。” “美国？” “脑袋短路了？” 楚天疆一愣，猛然明白了过来。“你说的是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地下金库？”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那个地方，储存着一万四千多吨黄金，相当于我国在大灾难之前二十年的开采量。” “那些黄金还在？” “全都在，入侵者对我们的黄金不感兴趣。” “这……” “现在知道去哪里找第四个能量源了？” 楚天疆又是一惊，说道：“你是说，第四个能量源就在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地下金库里面？” “你觉得，转移一个能量源容易，还是转移一万多吨黄金容易？”“这……”“更重要的是，在入侵者撤离之后，波士顿白人集团控制了纽约，然后以DNA病毒没有完清除为由，封锁了整座曼哈顿岛，不许平民进入。可是我们都知道，入侵者在撤离之前清除掉了所有DNA病毒。” “这么说，波士顿白人集团此举是为了控制那里的黄金？” “不仅仅是控制黄金，还有把黄金转化为能量源。” “妈的！” “此外，我们收到的一条情报可以证明。” “什么情报？” “第四个能量源的降临地点不在美国，而是在南美洲的亚马逊丛林里面。” “这……” “首先发现这个能量源的是一个村子里的土著居民，随后这个村庄遭到袭击，能量源被一些具有超能力的特种兵夺走。我们的人赶到的时候，村庄已经遭到血洗，唯一的幸存者是一名小女孩。” “她是能量人 ？” “算不上是能量人，与安德烈他们很相似，只是无意中接触到了能量源，获得了一些能量体。”“攻击村庄的是美军？”“一支X战士部队，而且都是增强型X战士，与你在休斯敦遇到的那些家伙相似。他们显然是最后一批X战士，没有去圣马修岛。”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大约十天之后，一艘美军的攻击核潜艇回到纽约，随后波士顿白人集团就封锁了曼哈顿岛，禁止平民上岛。”“这样的话，我们立即去纽约。”“我是你的话，会在去纽约之前做好充足准备。” 第一百七十五章 充足准备（下） 等康妮她们到来，张小刚又让楚天疆把克拉拉与尼科尔她们叫了过来。蕾切尔等人已经融合了楚天疆给她们的能量体，也赶赶了过来。 “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曼哈顿的那个家伙，已经把纽约联邦储备银行里的所有黄金转化成能量源。在过去几个月里，丹佛至少向纽约运送了三千吨黄金。也就是说，曼哈顿的那个家伙手里有差不多一万七千吨黄金，也就是大约八百八十立方米。”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这意味着什么呢？如果全部用来改造能量人，能够打造出一支规模在十万人以上的能量人军团。” “妈的！” “当然，没有人会傻到用能量体来打造能量人军团。” “为什么？”楚天疆锁紧了眉头。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很简单，没有人可以像你这样把普通人改造成能量人。” “这……” “不说尼科尔她们，即便是我，恐怕我是第一个被你改造成能量人的男人吧？”张小刚呵呵一笑，说道，“别害怕，我没有爱上你，只是把你当兄弟看待，真正的患难兄弟，所以就算为你去死，我也是心甘情愿。你能与改造的每一个能量人建立起超越语言与精神层面的绝对信任关系。当然，我要是女人，肯定会爱上你。别看着我，这套理论是梅兰妮博士推导出来的。”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没再盯着张小刚。 “问题是，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能够用自己的能力把其他人改造成能量人。即便别的人掌握了能量源，有足够多的能量体，也不可能以这种方式来改造能量人。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其他人接触与获得能量源，进行自我改造。”张小刚掏出香烟，见到克拉拉皱起眉头，又收起了香烟。“这样一来，存在两个问题。首先，并非所有人都能领悟到掌握能量体、用能量体进行自我改造的办法，也就存在改造失败的可能性，而结果将非常糟糕。其次，进行自我改造的能量人，显然不会与能量源或者是能量体的主人建立起信任关系，未必会对其绝对忠诚。”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只不过，这么多的能量体，显然有着巨大的利用价值。”“用来增强X战士的战斗力？” “这只是最简单的利用方式。” “还有别的？” “你觉得呢？”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教授已经证明，可以把能量体制作成武器，而且是威力巨大的武器。” “这……” “当然，这也不算复杂。最需要担心的是另外一种利用办法。” “什么？” 张小刚又习惯性的掏出了香烟，似乎烟瘾很大。 “你就别磨蹭了，想抽就抽吧，危害不到我。”克拉拉叹了口气，把楚天疆留在她身上的能量体覆盖到嘴巴与鼻子上，制成了一个呼吸过滤器。 张小刚呵呵一笑，点上了香烟。“老楚，你见到了钟衡，应该知道他以前跟着斯蒂芬尼做什么吧？” “克隆人 ？”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我们最需要担心的问题。” “这……” “忘了吗？威廉姆斯早就制造出了可以读取与储存记忆的设备，梅兰妮已经证实，只要稍加改进，就能用来写入记忆。” “你是说……” “如果控制了那个能量源的是威廉姆斯，而他又掌握了克隆人技术，他就可以大量克隆没有记忆的克隆人，然后为克隆人写入某些记忆，比如对他绝对忠诚的记忆，然后把这些克隆人改造成能量人。” “妈的！” “别诅咒了，我们应该感到庆幸。” “这都能庆幸？” “因为我们已经来到了美国，而且才过去几个月。更重要的是，钟衡早就与斯蒂芬尼他们划清了界线。就算威廉姆斯身边有足够优秀的克隆技术专家，在这么点时间内，他最多只能克隆出一批克隆人。” “一批是多少？” “我不知道，不过应该不会太多。威廉姆斯是科学家，肯定会很小心，第一批克隆人的数量不会太多。” “不会太多是多少？” “一百人，两百人，五百人，一千人 ？反正不够组成一支军团。” “这还叫少？”楚天疆瞪大了眼睛。“别说一千人，就算只有一百人，也能轻而易举的扫荡整个美国了。” “问题是，威廉姆斯没有扫荡美国，对吧？” “那只能说明他的野心更大，还没有动手而已。” “所以说，你得做好充分准备，再去纽约。” “这……” “这里，除了克拉拉，其他的都是能量人，对吧？”张小刚扫了一眼围在楚天疆身边的女人。“你已经夺得了由斯蒂芬尼掌握的那个能量源，就算威廉姆斯已经获得了一批由这个能量源产出的能量体，也只能改造少量能量人。也就是说，即便他的能量人军团规模在迅速扩大，其他的也只拥有单一的能量体，绝对不是你们的对手。只是，巨大的数量差距，肯定会产生不良影响。” “尼科尔她们都是三倍能量人。” “三倍能量人 ？”“融合了三种能量体的能量人。”楚天疆又把目光转向了康妮她们。“当然，康妮她们也能成为三倍能量人。”“可惜的是，总共才十三个，加上你也就十四个，敌人也许是一千个，甚至更多。”张小刚瘪了瘪嘴，说道，“还有，有那么多能量体，又无法迅速克隆出足够多的克隆人，威廉姆斯肯定会用能量体来强化X战士，甚至会直接克隆全能型X战士，再将其改造成更加强大的能量人。” “妈的！” “你觉得，你们十四个人就足够了吗？当然，你还得分出一个人保护克拉拉，实际上能够作战的只有十三个人。” “老张……” “当然，你还可以算上安德烈三兄弟，福岛兄弟与塞缪尔四人，总共也就二十三人，能够作战的只有二十二人。”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军团里还有四十名中队长。” “也不够，而且我认为，你拥有的能量体未必能够把所有人都改造成三倍能量人，因此我的建议是，分别对待。” “这……” “节余改造产生的附加影响，康妮她们五个应该成为三倍能量人，安德烈那九个大男人还有军团的中队长都成为两倍能量人，还要把其他军官利用起来，让她们全部成为最基本的能量人。这样的话，你能组建一支规模在两百人左右的能量人军团，而且包括你在内的十四人拥有绝对的战力优势，四十九人拥有与敌人最强大能量人相当的战力，另外一百多人拥有与敌人普通能量人相当的战力。”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当然，这仍然不够，所以你得采取巧妙战术。” “什么战术？” “零巧牛皮糖。” “这……” “利用一切机会来削弱敌人，同时增强自己的实力。在拥有绝对把握的时候，再于敌人决战。”张小刚呵呵一笑，说道，“老楚，你本来就是军人，而且是中国军人，对游击战肯定不陌生，对吧？” “也只能这样了。” “能量人军团组建好之后，你们去休斯敦。” “我们！？” “怎么，你要我也跟着你去？”张小刚呵呵一笑，说道，“我还要去欧洲，替你打听另外三个能量源的下落。如果不是为了一个特殊原因，我才不会来这里找你，让瓦连京替带话过来就行了。” “什么原因？” “我只是普通能量人，欧洲那边有三个能量源，因此肯定有三倍能量人，你不会让我去送死吧？” 楚天疆一愣，立即明白了张小刚的意思。“没问题，等下你自己搞定。只是，我觉得你应该留下来。” “老楚，我对你有足够的信心。你有三个能量源，而威廉姆斯只有一个，如果你连他都搞不定，那就不用去欧洲了，反正去了肯定是送死。”张小刚呵呵一笑，说道，“此外，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在搞定了威廉姆斯之后，你得立即带着能量人军团去欧洲，绝对不能有半点耽搁，不然局面将变得不可收拾。” “欧洲也有能量人军团？”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欧洲的事，等你到了之后，我再告诉你。现在，你安心解决掉眼前的麻烦。”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欧洲？” “马上，越快越好。”“可是……”“那支X末日战士军团将负责镇守丹佛，我们的主力部队很快就会越过洛基山，占领美国中西部地区。”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军已经攻占巴拿马运河，我给你们安排了一艘高速战舰，送你们去纽约。找到第四个能量源之后，你们乘这条战舰去欧洲，我在伦敦等你们。” “行，我们争取尽快去伦敦。” “磨刀不误砍柴功，先做好准备，再出发。”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在知道纽约有一支能量人军团之后，楚天疆也不会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去冒险。 第一百七十六章 能量军团（上） 在张小刚那里，楚天疆还了解到了很多事情。 针对俄罗斯的军事行动已经取得了阶段性胜利，只是最大的赢家不是中国，而是由法德意为核心的欧洲联邦。 入侵者撤离之后，法德意以最快的速度建立了欧洲联邦。在短短一个月里，法德意就通过外交谈判、政治交易与军事威胁等各种手段，迫使从波罗的海三国到葡萄牙之间的所有欧洲大陆国家加入欧洲联邦，成为了没有国家主权的行政主体，随后创建了以法德意为核心的欧洲联邦政府、联邦议会与联邦最高法院，还出台了联邦宪法，对建立联邦制的欧洲统一体打下坚实基础。随后，欧洲联邦兵不刃血的征服了挪威、瑞典与芬兰这三个北欧国家，并且在楚天疆前往俄罗斯的时候，出兵攻占英国、白俄罗斯与乌克兰，还通过政治谈判让土耳其入盟，实现了欧洲大统一。 当然，这还算不上是大统一，因为俄罗斯也是欧洲国家。 中国出兵俄罗斯的时候，欧洲联邦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并且赶在中国军队之前攻占了莫斯科。 按照张小刚提供的消息，乌拉尔山成为了中国与欧洲联邦的“边界线”。 虽然杨方烈对欧洲联邦趁火打劫的行为感到非常恼火，但是有足够的证据表明，至少有三个能量源在欧洲联邦手里，其中一个降临在欧洲大陆上，一个降临在英国，另外一个则降临在非洲。因为楚天疆还在美国，没有去欧洲，所以杨方烈决定恢复对美国用兵，在搞定美国之后再与欧洲联邦一决雌雄。 显然，关键就是楚天疆能不能去欧洲夺得三个能量源。 搞明白之后，楚天疆知道张小刚为什么要他组建能量人军团了，因为这支军团将是他去欧洲夺取能量源的本钱。当天下午，张小刚从楚天疆这里获得了两种不同的能量体之后就离开了莱克伍德。走之前，张小刚还叮嘱楚天疆，把军团里的人全都带上，即便是那些没有改造成能量人的战士也全部带上。至于丹佛这边的事情，有X末日战士军团，还有玫瑰军团，也就没有必要让康妮的军团留下来。 当然，张小刚说得最多的，还是让楚天疆在准备充分之后才去纽约。只是，楚天疆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当天晚上，让康妮她们融合了两种能量体，成为与尼科尔她们一样的三倍能量人，以及瓦连京与列昂尼德回到莱克伍德之后，楚天疆就率领队伍南下前往休斯敦，并且让瓦连京与列昂尼德先行一步，去找到安德烈。考虑到要帮助克雷格对付休斯敦白人集团，楚天疆还带上了五百名X末日战士。 这不是一支商队，而是一支军团，一路上自然没人敢来招惹。 两天后，楚天疆他们到达休斯敦。 张小刚派来的那艘快速战舰已经到达，只是没有进入休斯敦港，而是锚泊在离休斯敦大约一百公里的外海上。让瓦连京乘坐克雷格提供的直升机去联系快速战舰后，楚天疆去拜访了克雷格。当然，楚天疆的主要目的是把安吉丽娜送到父亲身边。丹佛犹太人集团已经覆灭，而楚天疆带来的X末日战士足够帮助克雷格解决掉休斯敦白人集团，随后中国军队的主力部队就将翻过洛基山，攻占美国中西部地区。只要克雷格到达莱克伍德，与亚裔集团合作，他们父女的安全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还好，克雷格没有让女儿继续跟着楚天疆，安吉丽娜也只想做普通人。 得知楚天疆要乘船前往纽约，克雷格立即命令手下准备了大量新鲜食物与酒水饮料，派人去休斯敦港清理出了一条码头。随后，克雷格亲自送楚天疆前往港口，还把楚天疆他们送上了快速战舰。 严格说来，这不是一艘战舰，而是一艘满载排水量五万多吨的双船体豪华邮轮！ 这艘邮轮在大灾难之前建成，是世界上第一艘能进行环球航行的双船体豪华邮轮。邮轮最多可以搭载一千二百名乘客与一千五百名船员，二十四节时的续航力为一万海里，三十五节时的续航力为六千海里，能以四十五节的最高航速从阿姆斯特丹港直航纽约，为北大西洋航线上航速最快的邮轮。 可惜的是，邮轮建成后不久，大灾难就降临了。 撞击发生的时候，这艘邮轮刚刚在大连造船厂完成交付前的验收工作，正在渤海湾里进行航速测试。 与其他船只一样，这艘由荷兰某航运公司订购的邮轮没能正式交付。 修复之后，该船被中国海军征用，成为了海军在编舰船。 说是战舰，也许与安装在船首的那门一百毫米紧凑型舰炮，还有安装在尾部甲板上的那套七管三十毫米速射炮有关吧。此外，船上还有四门二十毫米单管舰炮，以及几挺大口径机枪。虽然火力算不上强大，比真正的战舰差远了，但是对付海盗用来劫持货轮的武装快艇肯定是绰绰有余。 邮轮很大，但是算不上豪华。如果不是有特殊用途，这艘邮轮很有可能与那些被海啸冲上海滩搁浅的货轮一样，在日晒雨淋下渐渐锈蚀掉，最终变成一堆破铜烂铁。从邮轮的内部装饰来看，维修与改造花的时间非常有限，很多舱室里只有几张床铺，连放个人物品的柜子都没有。还有一些舱室里的洗手间根本没有办法用，而部分洗手间里甚至没有安装面盆与马桶这些必备设施。 所幸，轮机等动力设备、喷水推进器等推进设备、舵机与航向推进器等操控设备不但修复，还得到了改进。此外，邮轮的自动化程度非常高，轮机舱、推进舱等主要舱室都可以无人职守，船台只需要三人就能控制。理论上只需要二十二名船员，就能驾驶这艘邮轮前往任何地点。 随船前来的海员有五十多人，楚天疆让他们留在休斯敦，然后跟随克雷格去丹佛，再跟随部队回国。 装上全部货物之后，这艘被重新命名为“新世界”号的战舰就起航了。 受大灾难影响，佛罗里达海峡的平均水深已经低于十米，在佛罗里达半岛与古巴之间还出现了一条断续的陆桥，即便有几条深水航道，可是暗礁与浅滩密布，没有一艘大型船只敢于进入。邮轮首先得南下穿过墨西哥湾，经尤卡坦海峡与开曼海进入加勒比海，再从莫纳海峡进入北大西洋，然后前往纽约。这条航线长达五千海里。虽然邮轮在改装的时候，油舱容积增加了百分之五十，能以四十五节的速度航行六千海里，但是这也意味着要在海上花掉差不多五天时间。 在这五天里，楚天疆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邮轮出海后，应克拉拉与尼科尔她们的要求，楚天疆把顶部露天甲板的后半部分，也就是游泳池附近的区域隔离出来，作为她们几人的私人区域，只允许楚天疆、以及康妮等少数军团成员前往，安德烈三兄弟等男性人员都不得擅自闯入。安德烈很识趣，立即把楚天疆的安排告诉了福岛兄弟与塞缪尔四人，还有吉米等四个小鬼，让他们自觉点，不要去招惹克拉拉与尼科尔她们。 第一天，楚天疆对安德烈三兄弟、福岛兄弟与塞缪尔等四人进行了改造。 虽然按照张小刚的建议，楚天疆只给了他们两种能量体，但是仍然是区别对待，即对安德烈三兄弟的改造更加彻底，还给了他们一些额外的能量体，让他们拥有比福岛兄弟与塞缪尔等四人更强的战斗力。至于福岛兄弟与塞缪尔四人，楚天疆只做了必要的改造，没有给他们额外的能量体。不是楚天疆不信任他们，而是要借此巩固安德烈三兄弟的地位，让安德烈三兄弟能够领导这支“男性队伍”。别忘了，安德烈三兄弟娶了安娜的三个妹妹，他们是楚天疆的亲戚。第二天，楚天疆全力以赴，对军团里的四十名中队长进行了改造。原本有四十五名中队长，其中五人在对付X战士军团的战斗中阵亡，而且剩下的四十人中还有七人身负重伤。与安德烈他们一样，楚天疆给了这四十名中队长两种能量体，但是没有给出额外的能量体。虽然精神层面的交流产生了不可避免的后果，但是有了处置康妮她们的经验，楚天疆知道该如何对待她们。 第三天与第四天，楚天疆把精力放在了一百多名小队长身上。因为楚天疆获得的能量体不是很多，所以一百多名小队长都只是普通的能量人，没有获得第二种能量体，只是楚天疆给了她们一些额外的能量体。与应付那些中队长一样，楚天疆只答应让她们追随左右，没有做出更多的承诺。能量人军团成立的时候，离纽约也只有最后一天的航程了。最后一天，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第一百七十六章 能量军团（中） 天刚刚亮，楚天疆就把还在沙滩椅上睡懒觉的尼科尔她们叫了起来，让她们去换上了张小刚特意送来的紧身衣。 这些紧身衣都是高科技成果，面料用金属基纳米分子纤维制成。 关键就是这些纤维。 每一根纤维的直径只有头发丝的万分之一，拉伸强度是钢材的一万倍，剪切强度则是钢材的一千倍。这是个什么概念呢？用这些纤维编织成一根直径一毫米的绳索，能吊起一艘十万吨的货轮！ 紧身衣的厚度只有一毫米，却能挡住三十毫米钨合金脱壳穿甲弹，还能防刺。 当然，这不仅仅是一件超级防弹衣。 因为采用了无缝编织技术，所以还具有防水与绝热功能。此外，“无缝”只是针对分子尺寸，并非完全没有缝隙。也就是说，能量体可以不受约束的透过紧身衣，以最快的速度附着在紧身衣外面，让能量人实现直接隐身。因为金属基纳米分子纤维对人体无毒，所以即便是普通能量人，也能在穿着紧身衣的情况下实现隐身，不需要像尼科尔她们以往那样，在隐身之前脱下紧身衣。 张小刚总共带了三百套这种紧身衣过来，保证能量人军团里每人都有一套。 有趣的是，除了女款，还有二十套男款紧身衣，准确的说是紧身内裤，只不过楚天疆根本用不着。 “这么早把我们叫起来，有事？” “明天就到纽约，我们得好好练习一下。”楚天疆笑了笑，对蕾切尔说道，“去把康妮她们叫起来，还有安德烈他们，让军团里的所有人都到露天甲板上来。等下，我让你们大开眼界。” “要把尼科尔叫醒吗？” “不用，让她多睡一会。” 蕾切尔瘪了瘪嘴，叫上玛雅与克洛伊离开了。 楚天疆也没闲着，与尼科尔她们拆掉了露天甲板上的隔离板。 十分钟不到，一百多名能量人全部来到了露天甲板上。因为能量人不需要休息，所以大家的精神状态都不错。 “明天，我们就将到达纽约，所以今天，我们得好好练习一下。”让军团成员在四周散开后，楚天疆走到甲板中央，手上出现了两把用能量体拟化形成的武士刀。“尼科尔，你们八个一起上！” “我们！？”尼科尔瞪大了眼睛。 “对，还有钟蕊蕊，你们八个一起上。”楚天疆敲了敲能量体武士刀。 尼科尔等人立即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也用能量体拟化出了短刀。虽然钟蕊蕊并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格斗训练，但是在楚天疆这里学到了很多格斗技巧，还跟尼科尔她们学习了使用短刀的技巧，选择的也是两把短刀。 “记住了，不要手下留情。”楚天疆笑了笑，说道，“现在，我与你们一样，其实也是三倍能量人，你们的速度与力量不会比我差多少，差的只是战斗经验与格斗技巧，所以你们联手肯定能打败我。” 说这话的时候，楚天疆在甲板上覆盖了一层能量体，以免等下打斗的时候损坏甲板。 利用这个机会，尼科尔她们八人把楚天疆围了起来。 “好了，来吧！” “小子，别得意，看老娘怎么收拾你！”蕾切尔首先发起攻击。 楚天疆没有罗嗦，也没有大意，因为除了体内那个感应球体融合了第四种能量体，密度达到了单种能量体致密的四倍之外，构成楚天疆身躯的也是融合的三种能量体，即楚天疆与三倍能量人没有多大区别。 楚天疆拥有的，只是更加丰富的实战经验！ 在楚天疆用左手上的武士刀架住蕾切尔劈来的两把短刀时，尼科尔、玛雅、克洛伊与伊莎贝拉已经从四个方向逼近，米歇尔、凯莉与钟蕊蕊则在外围寻找偷袭机会，她们也没有手下留情。 只是，转眼间，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楚天疆竟然夺走了蕾切尔的短刀，而且随着他右手上的武士刀旋转着扫过，尼科尔等四人手里的短刀也被他夺走了。 “你作弊！”蕾切尔有点气急败坏。 “作弊！？”楚天疆把两把短刀抛给了蕾切尔，又把粘在右手武士刀上的八把短刀丢给了尼科尔她们。“在战场上，你去对敌人说，你认为敌人会怎么回答？还有你们所有人，都听好了。战场上，只有生与死，只有胜与败。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杀死敌人才是目的，敌人也会不择手段的杀死你们。” 蕾切尔仍然是气鼓鼓的样子，只是没再跟楚天疆斗嘴。 “康妮，你们五个一起上！” 有了尼科尔她们的前车之鉴，康妮等五人一上来就“作弊”，即首先进入隐身状态，然后才开始逼近楚天疆。 “很聪明，不过是小聪明！” 没等康妮她们逼近，楚天疆就出手了，仍然是直接夺走了她们手上的兵器，并没有伤害她们。 “不要不服气，我就是能感应到你们，所以能够先发制人。”楚天疆把夺过来的兵器还给了康妮她们。“在纽约，我们的敌人是一支规模庞大的能量人军团，也许有一千身，或许有几千人，甚至有几万人，而我们仅仅只有两百来人。此外，敌人的统帅跟我一样，也拥有能量源，拥有强大的意识控制能力。以你们现在的状态，与他交手的唯一结果就是死，因为你们根本没有领悟到能量人的强大之处，更不清楚该怎么与能量人战斗。当然，这也不能怪你们，因为你们以前没有跟真正的能量人战斗过，你们的对手都很弱小，所以你们没有学会如何跟能量人战斗。” “楚大哥，你的意思是，意识控制？” “对！”楚天疆笑了笑，康妮确实很聪明。“你们所有人都记住，我只说一遍。跟能量人战斗的关键，不是你使出多大的力气，也不是你有多快的速度，而是用意识去控制与夺取敌人的能量体。你们都是能量人，掌握了控制能量体的方法，就用这种方法去对付敌人，把敌人的能量体变成自己的。尼科尔、蕾切尔，还有康妮你们，这次一起来，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厉害！” 被楚天疆训斥了一顿，加上楚天疆的点拨，这次尼科尔与康妮她们更加聪明了。 十三个人，没有立即攻上来，而是分成两批，一批负责吸引与分散楚天疆的注意力，另外一批则趁机偷袭楚天疆。更重要的是，偷袭者绝对不跟楚天疆正面碰撞，不管偷袭有没有得手都是一招就退。 打斗很精彩，也很激烈。 虽然楚天疆的战力比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强，但是他的格斗技巧以爆发为主，而且不可能真的下狠手。相反，尼科尔与康妮她们，几乎全以敏捷为主，即便是蕾切尔也比楚天疆灵活。最初几分钟，楚天疆还占有上风，掌握着主动权。尼科尔与康妮她们逐渐适应了这种打斗方式之后，楚天疆就占不到便宜了，还经常被她们偷袭得手。十多分钟后，楚天疆只剩下了招架之力。 “好了！”楚天疆跳出了格斗范围。“你们都很聪明，学得很快。” “小子，老娘还没玩够呢。”蕾切尔不但没再生气，还有点意犹未尽。 “以后有的是时间陪你们玩，现在你们得把这种格斗技巧教给其他人。”楚天疆扫了眼在场的军团成员。“今天，你们要做的就是进行格斗练习，尽可能的掌握与能量人进行格斗的技巧。” 尼科尔与康妮她们能够压制住楚天疆，给了所有人信心。 要知道，这些军团成员不但对楚天疆忠心不二，而且在他们眼里，楚天疆是绝对不会被别人打败的战神。 “不错嘛，大清早的就热闹了起来。”克拉拉由两名侍女陪同来到了顶层露天甲板上。 “总要给她们早点事情做吧，不然天天躺着晒太阳，迟早要懒出病来。”楚天疆笑着走到克拉拉身边。楚天疆不但带上了军团的所有战士，还把那些不适合做战士，服侍他们的侍女全都带上了。“怎么样，今天感觉还好吧？” “你不觉得，我一直很喜欢大海吗？” “哦？” “上次来休斯敦，我就想一直住在游艇上，可惜的是没能多呆几天。”克拉拉挽住楚天疆的胳膊。“老公，我们以后搞一座海上家园吧。” 楚天疆愣了一下，觉得有点头大。 “就是一座浮动的岛屿，怎么样？” “这……” “对你来说，这肯定不是问题，就答应我嘛。” “让我考虑考虑，好吧？” 克拉拉笑了笑，她知道，楚天疆说“考虑”，一般都是答应下来了。“你在训练他们用能量体武器进行格斗？” “老张说了，威廉姆斯肯定会用能量体制作武器。” “这样的话，格斗训练远远不够。” “哦？” “你想想，最厉害的武器是刀吗？如果能够用能量体制作出枪械一样的射击武器，而且以能量体为弹药，会是个什么样子？” “这……” “所以，你必须教会他们如何融合掉失控的能量体。”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克拉拉这番话确实有道理。“也不用急，先陪我走走。等你想出了适合他们的办法，再教给他们也不迟。” 第一百七十六章 能量军团（下） 下午，楚天疆把尼科尔与康妮等十三人叫到了船尾的露天甲板上。 “现在，我需要一名志愿者。” “志愿者！？”尼科尔瞪大眼睛看着楚天疆，其他人也很是惊讶。 “等下要做的事情有点危险，也许会对你们造成伤害，所以需要一名志愿者。” “我来吧。”康妮第一个起身。楚天疆看了她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让她站好。“老张说的那些话，你们都听到了。威廉姆斯拥有大量能量体，因此除了改造能量人与强化X战士，他很有可能用能量体制作武器，不仅仅是格斗用的武器，还可能制作一些射击武器。” “弓弩？” “当然不是。”楚天疆一边说着，一边召出一团能量体，然后让其拟化成一把手枪，准确的说是一把枪管特别长的手枪。 “这是……”康妮显得很是惊讶。 “这是一把枪，一把能量体手枪，而且使用的弹药也是能量体。与我们以前见到的手枪不一样，这把枪是利用能量体产生的电磁场为弹头加速。当然，也可以通过能量体爆炸产生的动能来为弹头加速。”楚天疆举起了手枪，瞄准了康妮的胸口。“弹头在射出去之后，将不再受我的意识控制，即拟化成弹头的能量体会以极快的速度自由转化掉。康妮，你必须以更快的速度融合掉击中你的弹药。” “楚大哥，我……”康妮显得有点害怕。 “别担心，我们从基础开始。”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做好准备了吗？” 康妮咬紧牙关，点了点头，然后就盯住了手枪的枪口。 弹头射出的时候没有声响，或者说没有枪声，只是“嗖”的一声，一棵芝麻大小的能量体就击中了康妮。 随即，发生了猛烈爆炸。 幸好在船尾甲板上，而且能量体非常少，爆炸威力最多相当于几公斤炸药。 这点爆炸，对康妮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对附近其他人也没有造成多大影响。 爆炸声很响亮，立即就把正在顶层露天甲板上进行格斗训练的军团成员，还有船上的其他人都吸引了过来。 “记住了，是去融合击中你的弹药，而不是去抵挡，你的意识就是最好的盔甲，不然你绝对不会成功！” 康妮点了点头，说道：“再来！” “准备好了？” 康妮没有点头，只是盯着枪口。 这一次，楚天疆用能量体手枪射出的弹头仍然只有芝麻那么大。仍然发生了爆炸，只是比上一次爆炸弱得多。 显然，康妮已经融合掉了一部分构成弹头的能量体。 “再来！” 第三次，奇迹出现了。弹头在击中康妮的胸口后没有爆炸，只是迅速变成红色，随即就消失掉了。 “楚大哥，我……” “不错，只用了三次就掌握了快速融合能量体的办法。现在，告诉其他人，你是怎么做到的。”楚天疆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让康妮通过意识交流传递信息。这不是为了保密，而是能够解释得更清楚一些。 随后，楚天疆对另外十二人做了逐一考核。 在确认她们都已掌握了快速融合能量体的办法之后，楚天疆让她们相互练习，而且逐渐增大弹头的大小。 等到她们都能应付通常步枪子弹弹头大小的能量体之后，楚天疆让她们去教导其他人。 训练一直持续到傍晚。 此时，战舰已经到达纽约外海，离纽约湾的入口不到一百公里。 陪着克拉拉吃晚饭的时候，楚天疆才开始认真思考该如何对付威廉姆斯。 因为楚天疆他们根本不需要吃晚饭，所以克拉拉叫上两个最喜欢的侍女，让她们陪着吃晚饭。显然，如果桌子边坐着一大群人，可是只有一个人吃饭，其他人都看着，胃口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还在想。”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老张让我们打游击战，先壮大自己的实力，搞出更多的三倍能量人，争取弄出一批四倍能量人，然后再与威廉姆斯决战，争取一举歼灭他的能量人军团。” “问题是，老张根本不了解曼哈顿的情况，你也不了解。”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事实上，我们根本不清楚在曼哈顿操控那个能量源、控制那些能量体的人是不是威廉姆斯，这些都只是猜测，而我不可能凭猜测带大家去冒险。” “那就去搞清楚情况。” “去曼哈顿？” 克拉拉点了点头，说道：“船就停在这里，你先带一批人去搞清楚曼哈顿的情况，再决定怎么做。” “这样的话，你就得留在船上。” “你是在担心我？”克拉拉笑了笑，说道，“老公，我知道你很关心我，也知道我比其他人脆弱，可是现在船上有两百多能量人，尼科尔她们、还有康妮她们都是三倍能量人，还有安德烈他们。就算我们被发现了，遭到袭击，他们也能保护我，绝不会让我受到伤害，而且你也能及时赶回来，对吧？” 楚天疆笑了笑，把目光转向了坐在桌子旁的尼科尔她们，然后又回头朝站在身后的康妮她们看了过去。虽然楚天疆没有开口询问，也没有与她们进行意识交流，但是看得出来，她们都不想留在船上。 “老公……”见到楚天疆还在犹豫，尼科尔立即开口，想为自己争取机会。 楚天疆压了压手，说道：“不用说了，你们都留下。” “什么！？”蕾切尔立即大叫了一声。 “你们没听错，都留下，我一个人去曼哈顿。” “不行！” “为什么不行？”楚天疆朝蕾切尔看了过去。 “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 “你知道。” 楚天疆一愣，立即苦笑了起来。“蕾切尔，为了这支军团，我可是呕心沥血了，现在连一点多的能量体都没有，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反正，我就是不放心。”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去探查情况，天亮之前肯定赶回来。晚上，你们得抓紧练习。如果一切顺利，我们明天就将投入战斗。我希望，到时候你们所有人，都能掌握我教的战斗技巧。” “可是……” “好了，都别说了。”楚天疆压了压手，说道，“当然，不想训练就睡个安稳觉吧，也许今后一段时间都没有时间睡觉了。” 楚天疆态度坚决，蕾切尔没再坚持，其他人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吃完晚饭，楚天疆照常陪克拉拉到甲板上散步。 “老公，你是不是对蕾切尔太严厉了？” “怎么，很严厉吗？” “你不觉得吗？”克拉拉笑了起来，“当然，这也不能怪你，因为你不了解女人，连自己的老婆都不了解。别看蕾切尔很任性，可是你应该知道，她就是喜欢耍点小脾气，以此证明她的重要性。几天前，你在莱克伍德失踪的时候，如果不是蕾切尔坚持住了，恐怕你就见不到尼科尔了。”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克拉拉确实说得有道理。 “我知道，你最喜欢尼科尔，也最宠她，可是你得知道，在她们几个里面，蕾切尔才是真正的主心骨。”克拉拉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别说尼科尔她们，现在连蕊蕊都把蕾切尔当成大姐。” “蕊蕊？” “还有，你真想让康妮她们融入这个家庭，首先就要过蕾切尔这一关，你认为不应该跟她多亲近一些吗？” “克拉拉……” “好了，我现在可不能跟你胡来。” “你……” “跟你开玩笑的，反正我觉得你对蕾切尔太严厉了。”克拉拉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样，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我该怎么做？” “让我教你怎么讨女人欢心，而且是讨自己的老婆欢心？” 楚天疆一愣，立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皮。 “你这个男人啊，我还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爱上你，而且爱得那么深。以前，要是遇到你这样的男人，我根本不会多看一眼。”克拉拉扭了下楚天疆的鼻子。“要知道，女人在乎的不是男人给她什么，而是在男人心里有多高的地位。事实上，你给了蕾切尔很多，几乎给了她一个女人想要的一切东西，不过都只是物质上的，而不是精神上的。你不觉得，人是活在精神上，而不是活在物质上的吗？再说了，物质享受，还不是为了满足精神享受？所以你得多关注她，多与她相处，最好是独处。其实，蕾切尔也不是很贪心，你能偶尔跟她单独呆上一阵，她就会很满足了。” “这么说，你让我等下带她去曼哈顿？” “如果方便的话，你应该带上她。” “可是尼科尔她们怎么办，还有康妮她们？” “康妮她们能有什么奢求？至于尼科尔她们，肯定能够理解。”克拉拉笑了笑，“如果你不好出面，我去帮你缠着她们吧。” “这……”“哎，谁让她们都爱听我的话呢？”楚天疆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了起来。显然，在这个家庭里，克拉拉的地位最为特殊，也最有人缘。 第一百七十七章 寻求解脱（上） 带着蕾切尔游出十多公里后，楚天疆才浮上水面。 蕾切尔浮上来的时候，趁机钻到了楚天疆怀里。“今天是怎么了，问心有愧？” “什么有愧？” “还在装？”蕾切尔帖到楚天疆身上。“老实说，是不是觉得以前对我太凶了，亏待了我，所以才悄悄把我叫出来？” “蕾切尔，我只是觉得你留在船上太无聊了。” “还在骗我。”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就算是你说的那样。” “这么快就承认了，肯定有问题。老实交代，为什么把我一个人叫出来，却不叫上尼科尔她们。” “姑奶奶，真的就是你说的那样。” “还想骗我。”蕾切尔推开了楚天疆。“你就继续装吧，我不跟你玩了。” “蕾切尔！”楚天疆一把拽住了蕾切尔的胳膊。 “别拉着我，我才不要你同情！”显然，楚天疆一下改变了对她的态度，让蕾切尔无法适应。 楚天疆没有放开蕾切尔，也没有用语言解释。 “你要干什么？” 当嘴巴被楚天疆的双唇堵上，蕾切尔挣扎了几下，随即就软弱了下来，然后搂住了楚天疆的脖子。 虽然是老夫老妻了，但是每次接吻，蕾切尔都能给楚天疆一种很新鲜的感受。 感觉到蕾切尔的身体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楚天疆才放开她。 “现在明白了？”在楚天疆与蕾切尔之间，还有一种比语言更直接、也更加深入的交流方式。 “克拉拉让你这么做的？” “她提醒了我。其实，你本来就很特别，用不着表现得那么突出。” “我才不干。我说过，蕾切尔就是蕾切尔，不是尼科尔，也不是克拉拉，所以你不要把我当成她们看待。” “哎，随便你吧。” “就这么完了？” “还有事情要办呢，别忘了，我带你出来，是去侦察曼哈顿岛上的情况。” “那可不行，你勾起了老娘的兴趣，不满足老娘，休想让老娘为你做事。” “为我做事！？”楚天疆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这可不是为我做事，而是为我们，为我们所有人。” “那也不行。” “好吧，我们抓紧时间。” 楚天疆这么一说，蕾切尔立即把腿盘到他的腰上。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楚天疆在蕾切尔的脸上亲了一下，“抓紧时间完成任务，如果时间还早，我们去一个没有其他人的地方，怎么样？” “你……你这个坏蛋。”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好了，今天晚上只有我们两个。错过今晚，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你……算你狠！”蕾切尔从楚天疆身上滑了下来。 “走吧。” “怎么走？” “在水上走。跟着我，照着我的样子做就行了。” 楚天疆首先跃出水面，在重新触及到水面的时候，双脚突然发力，以极快的速度在水面上奔跑起来。 蕾切尔立即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也跟着跃起，在水面上奔跑起来。 楚天疆与蕾切尔能在水面上奔跑，不是会武侠小说里的轻功，靠的是水的表面张力与内部应力。虽然水是液体，无法像固体那样承载其他物体，但是水有表面张力，而且受到外力挤压时会产生内部应力。只要速度足够快，理论上不低于每小时两百公里，任何人都能在水面上奔跑。 奔跑的速度肯定比游泳快得多。 不到五分钟，两人奔跑了六十多公里。 为了避免被守卫曼哈顿岛的能量人发现，最后二十公里，楚天疆选择了潜泳。 因为在大西洋上，没有遭到超级海啸侵袭，所以纽约湾里没有多少沉船。只是受撞击引发的强地震与板块移动影响，纽约湾的海底严重下沉，不但导致斯塔腾岛东部、长岛西端与曼哈顿岛南端沉没，以及连接斯塔腾岛与长岛的韦拉扎诺—纳罗斯海峡桥断裂，还使得整个上纽约湾成为一个最深处接近两千米的海盆。要知道，在大灾难前，上纽约湾的平均水深只有二十米，最深处不到一百米。 只是，还没有进入上纽约湾，楚天疆与蕾切尔就遇到了麻烦。 感觉到了吗？楚天疆让蕾切尔靠了上来。 蕾切尔点了点头，同样通过意识说道。要不要去干掉他们？ 我们是来侦察情况的，不要打草惊蛇，想办法悄悄溜进去。楚天疆抓住蕾切尔的手，进入了隐身状态。 因为高速游动会产生较为明显的尾流，所以楚天疆降低了游动速度。 在进入上纽约湾的纳罗斯海峡里，至少有上百名能量人，准确的说楚天疆发现的能量人就有一百多名。这些能量人每十人一组，如同在深海里游弋的鲨鱼，巡视着这条宽达数十公里的海峡。 潜泳了一阵，楚天疆发现了更多的能量人，不得不停下来，然后沉到海底。 怎么了？蕾切尔的感应能力明显不如楚天疆。 敌人太多了，全是能量人，而且都是双倍能量人。继续靠近，有可能被他们发现。楚天疆搂住了蕾切尔。 现在怎么办？蕾切尔也顺势抱住了楚天疆。 能量人肯定不止在海峡里巡逻，还控制周围的陆地。怎么办？楚天疆有点头大。继续前行肯定要冒很大的风险，可是不继续前行的话就无法搞清楚曼哈顿岛上的情况，也就不知道该如何对付这些敌人。 也就在这个时候，海面上传来一阵响动。 螺旋桨转动时发出的声响。 有船只经过！ 楚天疆没有迟疑，立即抱着蕾切尔上浮。 是一艘双轴推进的巡逻艇，虽然吨位不是很大，但是足够掩护楚天疆与蕾切尔了。 等巡逻艇靠近，楚天疆立即浮上去，吸附在巡逻艇的船底上。蕾切尔一直抱着他，根本没有自己动手。 蕾切尔，你也太懒了吧。 哎，谁叫我嫁给了这么厉害的男人呢？别说是我，换成其他女人，嫁给你这么厉害的男人都会变得懒惰。楚天疆彻底无语，不过蕾切尔这番话也确实有道理。巡逻艇的速度不算太慢，十多分钟后就进入了上纽约湾。帖在船壳上，楚天疆还能清楚听到船员的交谈声。巡逻艇上大约有三十名船员，都是拥有能量体的增强型X战士，还有几名是全能型X战士。 老公，快看，下面！ 别乱动，我感应到了。楚天疆松开四肢，离开了巡逻艇，只是没有游动，因为附近有很多能量人。 只是，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在海底，有一个十分巨大的能量球体，准确的说是能量球壳！这个球壳位于上纽约湾最深处，直径超过了五百米，上端离海面大约一千五百米。因为能量体没有发光，所以只能感应到那个球壳的存在。让楚天疆略感惊讶的是，球壳是由两种能量体构成的，其中楚天疆已经获得了能量源的那种能量体构成了外壳，另外一种能量体构成了内壳。在能量球壳外面，至少有五百名能量人与大约一千名拥有能量体的全能型X战士，组成了五道极为严密的立体防线。别说是楚天疆与蕾切尔这两个大活人，即便是一条沙丁鱼也别想靠近能量球壳。 显然，秘密没有藏在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地下金库里，而是藏在上纽约湾的海底。 老公，怎么办？ 别急，让我想想。楚天疆有点头痛，那么多的能量人，就算能够干掉他们，也肯定会打草惊蛇。 只是，必须进入那个能量球壳。 防御这么严密，表明能量球壳里肯定有惊人的秘密，说不定威廉姆斯在里面，还有那些制造出来的能量体！那些能量人，只有五分之一是双倍能量人，其余的都是普通能量人。还有那些全能型X战士，大部分都只有很少的能量体，而且是单一能量体。 如果他们没有第三种能量体，即便蕾切尔身上拥有与他们一样的能量体，而且他们都掌握了感应能量人的办法，也应该觉察不到吧。再说了，此时离能量球壳、以及那些在外面游弋的能量人只有几公里，如果他们有这个能力，早就被发了。想到这，楚天疆通过意识对蕾切尔问道。害怕吗？ 害怕？老娘从没害怕过。再说了，跟你在一起，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那我们进去看看？ 走！ 别急，跟着我！ 楚天疆握着蕾切尔的手，以极慢的速度向能量球壳游去。 那些能量人无法感应到楚天疆与蕾切尔的存在，但是能够觉察到物体游动时对海水产生的扰动。显然，直接游过去是最愚蠢的办法。楚天疆敢于这么做，是因为他发现了好几股暗流，而这些深海里的暗流，能够带着他与蕾切尔靠近能量球壳。别忘了，上纽约湾是哈得孙河的入海口，大量淡水在这里与海水混合时会产生深海暗流。此外在长岛与曼哈顿岛之间还有一条海峡，以及哈得孙河的东河，也会在上纽约湾里产生深海暗流。说得形象一点，哈得孙河与东河就像两根水管，而上纽约湾就是一个蓄水池。当水流从这两根水管里放出进入蓄水池的时候，会搅动蓄水池里的水，产生暗流。 第一百七十七章 寻求解脱（中） 在深海暗流的帮助下，楚天疆与蕾切尔悄无声息的靠近了能量球壳。 只是，问题变得更棘手了。 这是一个双层全密闭壳体！ 也就是说，能量球壳上没有出入口。 很快，楚天疆就知道，为什么要设置双层壳体了。显然，出入口对那些有能力进入能量球壳内部的人来说都是多余的，因为他们可以控制能量体，在壳体上打开出入口，而两层壳体之间为过渡区域，以免海水涌入能量球壳内部。对于不能控制两种能量体的人来说，来到这里也是白搭。 此外，楚天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发现。 构成能量球壳外层壳体的能量体在有规律的运动，而且正是通过这种运动，使能量体保持稳定。构成能量球壳内层壳体的能量体却没有运动，但是仍然非常稳定，似乎受到了某种外力的余数。 老公，怎么办？蕾切尔有点着急。 别急，让我想想办法。楚天疆知道，他可以无声无息的穿过能量球壳的双层壳体，因为他可以把自己融入到壳体的能量体中，在不破坏壳体的情况下通过壳体，可是蕾切尔没有这样的能力。蕾切尔的身躯是由拟化成物质的能量体构成的，就算有很强的超能力，也不可能把这些拟化成物质的能量体还原。 蕾切尔，你先回去。 不！蕾切尔抓紧了楚天疆的手。 听话，我必须搞清楚里面的情况，才知道该怎么对付威廉姆斯，但是我们现在不能惊动敌人。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继续与蕾切尔进行意识交流。回去后，把大家动员起来。收到我发出的信号之后，让蕊蕊与安德烈三兄弟留下来照顾克拉拉与其他人，你率领军团成员立即赶过来。 老公…… 我有种预感，我们要找的第四个能量源就在这里面。 预感？ 这个能量球壳没有人控制，具有自身稳定性，因此里面肯定有一个能量源，不然这些能量体早就转化掉了。 这…… 如果能量源在里面，我们今晚就动手，不过得首先找到能量源，明白吗？ 你是说，你找到能量源之后，我们就率领军团杀过来，干掉外面的敌人 ？ 对，所以你得回去告诉尼科尔她们，让她们做好战斗准备。 蕾切尔没再与楚天疆争辩。老公，你也要小心。 放心好了，记住我的话，让蕊蕊与安德烈三兄弟留在船上保护克拉拉与其他人，告诉他们，这是我下达的命令。 蕾切尔没再罗嗦，松开了楚天疆的手，顺着一股暗流游走了。 楚天疆耐心等了一阵，感应到蕾切尔已经离开能量人的巡逻区域，顺着深海暗流游向南面的纳罗斯海峡，这才把身体帖到能量球壳上。因为楚天疆的身躯由能量体直接构成，可以让能量体分解成最小单元，所以他能把身体融入到已经拥有的任何一种能量体内，或者让构成身体的能量体重新聚合。 构成能量球壳两层壳体的能量体，对楚天疆来说都不陌生。 顺利通过外层壳体后，楚天疆没有立即融入内层壳体。虽然他已经在莫尼卡与克里斯多夫等六名拉比、还有斯蒂芬尼身上获得了这种由第四个能量源产生的能量体，但是他还没有获得第四个能量源。更重要的是，构成内层壳体的能量体是静止不动的，即没有通过运动来保持稳定。 楚天疆首先试探了一下，确认这些能量体没有受某个人意识控制。 如果这些能量体被某个人的意识控制，楚天疆把自己融入进去，即便不会被同化掉，也会惊动控制能量体的人。 问题是，这并非好事。 就楚天疆所知，能量体要想保持稳定，只有两个办法，一是被意识控制，二是做有规律的运动。 这些能量体没有受到意识控制，也没有运送，又是如何保持稳定的呢？ 只是，楚天疆没有犹豫。 在测试这些能量体是否受到意识控制的时候，楚天疆清楚的感应到，能量源就在这个能量球壳里面，而且在正中央！ 或许，正是能量源使这些能量体保持了稳定！ 融入内层壳体，再在壳体里面重新聚合，对楚天疆来说根本不是难事。只是，进入球壳内部，楚天疆就吓了一跳。 能量源确实在球壳正中央，而且从能量源赤道面上延展开来的能量体，一直连接到内层壳体上。这些延展的能量体，不但构成了一个平面，还让构成内层壳体的能量体与能量源直接相连，从而保持稳定。 显然，这正是内层壳体的能量体没有运动也能保持稳定的原因。 只是，这还不是最让楚天疆吃惊的地方。 在能量源附近，有一个能量人。 还是一个四倍能量人，或者说是拥有四种能量体的能量人！ 如果不是楚天疆有一个由四种能量体融合而成的感应球体，以及距离足够近，恐怕根本感应不到他。 楚天疆进入壳体内部时，此人背对着他。 “你终于来了。” “你认识我？” 那人转过身来，很年轻，最多二十岁，楚天疆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我叫威廉姆斯。” “威廉姆斯教授，阿拉莫斯实验室的威廉姆斯教授？” “对，我以前在阿拉莫斯实验室工作。怎么，你认识我？” 他不认识我！？楚天疆猛的一愣。“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只是没想到，你还活着。” “我还活着？”威廉姆斯大笑了起来。 “而且还成了能量人。”楚天疆不得不承认，年轻时的威廉姆斯不算英俊，只能说是相貌平平。 “哈哈……”威廉姆斯笑得更大声了。 虽然没有表露出来，但是楚天疆感到很惊奇，也就压制住了立即干掉威廉姆斯、夺走能量源的念头。 “我明白了，你说的是另外一个威廉姆斯，或者说是我的母体。” “母体！？” “没错，我是能量人，而且你能察觉到我是能量人，就应该知道，我身上有四种不同的能量体。”威廉姆斯招了招手，能量体地板上出现了两张同样由能量体构成的椅子。“不管你与我的母体是什么关系，与我都无关。请坐吧，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你好几天，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楚天疆走了过去，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 “虽然我现在是能量体，但是在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并不是这个样子，我是威廉姆斯的克隆人。” 真正的威廉姆斯已经死了！？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你是克隆人 ？” “很难理解吗？”威廉姆斯坐了下来，“很早以前，大概一年前吧，威廉姆斯就保存了自己的基因样本。如果你对他足够了解，就应该知道，他制造了一台可以读取、存储与写入记忆的设备。” “我知道。” “撞击之前，威廉姆斯把自己的全部记忆，准确的说是主要记忆都储存了下来，以便今后重生。” “重生？” “也就是通过克隆人重生。” “谁克隆了你？” “你说呢？”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斯蒂芬尼？” 威廉姆斯点了点头，说道：“可惜的是，你在杀她之前，没有问清楚我的情况，甚至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你知道我杀了她？” “你也是能量人，所以你应该知道，能量人之间可以通过相同的能量体沟通，而我身上有两种能量体与斯蒂芬尼的一样，所以我们可以进行简单的沟通，或者说用能量体传递一些简单信息。” “这么说，你打算为她报仇？” “不。” “那么，你打算为你的母体报仇？” 威廉姆斯笑了笑，说道：“我说过，你与母体的事请与我无关，而且我对母体没有任何感情。” “是吗？”楚天疆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也许，你很难理解。可是你应该知道，来到这个世界上，变成这个样子，并非我的个人意愿。”威廉姆斯长出口气，说道，“在把我克隆出来之后，斯蒂芬尼把母体保留下来的记忆写入了我的大脑中，但是只是一部分。” “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现在拥有的，只是母体的学术性知识。也就是说，我拥有母体的科学家脑袋，却没有母体的情感，也没有母体过去经历的所有记忆。说得简单一些，我就是一台活着的科研机器。” “斯蒂芬尼利用了你？”虽然很是震惊，但是楚天疆知道，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真正的威廉姆斯已经死了，斯蒂芬尼需要的只是威廉姆斯在物理学领域的才华，而不是一个凌驾在她头上的统治者，所以她在克隆眼前这个威廉姆斯之后，肯定会通过改变记忆的方式来控制他。 “利用我的不仅仅是斯蒂芬尼，还有很多人。” “什么人 ？” “这也正是我在这里等着你到来的原因。在你杀了斯蒂芬尼之后，我就知道，你迟早会找到这里。”威廉姆斯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可以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楚天疆知道，眼前这个克隆人只是一个单纯的科学家。“让我解脱。”“什么！？” 第一百七十七章 寻求解脱（下） 虽然楚天疆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但是在克隆人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仍然感到万分惊讶。 就算只是一个克隆人，他拥有的能力也超过了几乎所有人，为什么要寻求解脱？ “斯蒂芬尼在克隆我的时候，在我的记忆里写入了一段不可违背的代码。” “什么意思？” “类似于思想禁锢，即让我对一些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信以为真，而且绝对不去做这样的事情。” “比如？” “自杀！” “什么？” 克隆人叹了口气，说道：“我是科学家，自然知道任何人都能自杀，哪怕是能量人，也可以通过释放自身能量体的方式自杀。可是每当我想到这个问题，斯蒂芬尼设下的思想禁锢就会发挥作用，让我确凿无疑的相信，即便释放了自身的能量体，我也死不了，得到的只是无穷无尽的痛苦。” “你尝试过？” “没有，我没有胆量去尝试。” “所以，你要我帮你得到解脱？” 克隆人点了点头，说道：“我不能自杀，别人可以杀死我。在你杀了斯蒂芬尼之后，这个世界上能杀死我的就只有你了。” “这……” “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我可以答应你这个要求，但是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寻求解脱。” “因为我原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楚天疆摇了摇头，表示这算不上是充分理由。 “还因为，我是科学家。”克隆人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你是物理学家吗？如果不是的话，就把我说的话记录下来，然后告诉最优秀的物理学家。就我所知，你应该去找罗晋勇教授。” “你认识他？” “我不认识他，但是我的母体认识他。”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我会把你说的话告诉罗晋勇教授。” “知道我们现在在哪吗？”克隆人挥了挥手，见到楚天疆摇了摇头，才说道，“我们在放大了的能量源里面。” “微型虫洞的逃逸空间内？” “可以这么说，不过不完全准确。”克隆人站了起来，走到能量源旁边。“你能说出‘虫洞’，表明你对能量源已经有了很深入的了解。所谓的‘能量源’，其实是一个只能让能量通过的微型虫洞，而这个虫洞的逃逸半径为五厘米。也就是说，能量会在离中央奇点五厘米的地方摆脱虫洞的约束，成为能量体。在这个范围之内，任何形式的能量体都会被直接转化成基本能量。我们都知道，我们这个世界是由物质与能量构成的，而且物质与能量会在某种情况下相互转变。至少我们已经掌握了把物质转化为能量的手段，只是暂时还没有掌握把能量转化为物质的方法。如果我们能够以某种方式把物质送入这个空间，物质也会被转化为基本能量。” “然后形成能量体？” 克隆人点了点头，说道：“虫洞向外喷射能量，却不会吸收能量，所有进入虫洞逃逸空间的能量都会到达临界边缘，然后形成能量体。” “通过这种办法来制造能量体？” 克隆人又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最简单的办法，不过却是效率最低的办法。如果能够扩大虫洞的逃逸空间，而且提前把需要转化的物质存放在这个空间里，就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 “关键就是，必须控制好逃逸空间的范围，不然后果将难以预料。”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明白，如果逃逸空间太大，比如半径达到一万三千公里，地球就会被转化成能量体。” “没错，可惜的是，并非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什么意思？” “掌握着其他几个能量源的人，并不这么认为。” 楚天疆暗自一惊，说道：“你身上有四种能量体，而且只有一种是我熟悉的，另外三种能量体……” “全部来自欧洲。” “你们……” “不是我，而是控制我的人，准确的说，波士顿的那些家伙就是欧洲的代言人。” “什么！？” “欧洲军团早就到来，你觉得需要惊讶吗？” “这……”楚天疆迟疑了一下，说道，“那么，他们为什么要给你这么多的能量体，让你成为最厉害的能量人 ？” “因为他们需要我来控制这里，控制这个能量源。”克隆人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不是唯一的克隆人，至少还有三个与我一样的克隆人，也许还有第四个克隆人。只是在你杀了斯蒂、夺走由她保管的那个能量源之后，这个克隆人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每一个能量源都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克隆人 ？” 克隆人点了点头，说道：“别忘了，我有母体的所有学识，还绝对不会背叛，更不会自杀。你觉得，还有比我更好的控制员吗？”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你不是控制员，只是别人手里的奴隶。” “没错，所以我希望得到解脱。不然的话，我只能永远生活在这个空间里面，永远面对这个枯燥的环境。” “我可以带你离开。” “你办不到。” “为什么？” 克隆人指了下自己的脑袋，说道：“我的意识告诉我，绝对不能离开这里，不然我身上的能量体就会引爆。” “什么？” “也许你不相信，但是我相信。”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已经答应满足你的请求。最后一个问题，你制造出来的能量体在哪？” “欧洲！”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虽然他已经猜到了，但是仍然觉得不敢相信。 “现在，我们只掌握了把黄金转化成能量体的办法，其他物质都无法通过虫洞逃逸空间的边界层，或者说是在强行通过的时候会受到排斥，也就无法进入逃逸空间。虽然我们尝试过很多中办法，比如首先扩大逃逸区域，再在边界层上打出一条通道，把其他物质送入逃逸空间，但是所有尝试都失败了。边界层扩大之后，如果遭到破坏，会自动收缩，恢复到初始大小。”克隆人叹了口气，说道，“到目前为止，这里只转化掉了来自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地下金库里的黄金，而转化得来的能量体都已运走。如果你晚来两天的话，也许连这个能量源都会被送往欧洲。” “外面那些能量人是怎么回事？” “最后一批留守人员。”克隆人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这个空间即将坍塌，剩下的能量体只够维持半径两米左右的逃逸空间。在逃逸空间坍塌之后，那些留守的能量人就会把能量源送往欧洲。如果你没有来，我不会死，会继续活在这个空间里面，到了欧洲之后继续为其他人服务，比如研究把其他物质转化为能量体的办法。当然，这是我恳求你让我解脱的一个重要原因。人类还太幼稚了，就算掌握了制造能量体的手段，也无法正确的使用制造出来的能量体。如果用能量体制造武器，威力将远远超过核武器，最终毁灭的不仅是人类，还有整个地球。” 楚天疆没有开口，他已经给蕾切尔她们发出了信号。 很明显，控制波士顿白人集团的正是欧洲联盟。楚天疆杀了斯蒂芬尼，迫使欧洲联盟放弃了在美国的基地，然后把留在纽约的能量体，还有这个能量源运走。如果楚天疆按照张小刚的建议，在做好充分准备之后再来纽约，肯定会扑个空。到时候，欧洲联盟将拥有四个能量源，而楚天疆只有三个！ “你能杀死斯蒂芬尼，我相信，你是唯一能够阻止灾难发生的人。” “我无法保证，但是会尽力而为。”楚天疆走到克隆人面前，把手放在他头顶上。“你真的希望这样？” “去欧洲找到其他能量源，别让能量源落到野心家手上。”说完最后一句话，克隆人闭上了眼睛。 楚天疆没再罗嗦，迅速融合掉了克隆人身上的能量体。 在克隆人身上，除了拥有这个能量源产生的能量体，还有三种楚天疆从来没有遇到过的能量体。 显然，这三种能量体来自欧洲，来自另外三个能量源。 楚天疆没有急着融合其他能量体，因为克隆人说过，只要边界层的能量体遭到破坏，就会自动收缩到初始状态。处理不当的话，楚天疆很有可能被困在逃逸空间内，或者因为逃逸空间收缩而完蛋。 感应到尼科尔她们已经到来，开始攻击外面的能量人，楚天疆出了内层球壳。 果不其然，在楚天疆试图融和内层球壳上的能量体的时候，球壳突然收缩，最终完全缩回到了能量源的大小。等到楚天疆融合掉外层球壳上的能量体时，战斗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虽然守卫能量球壳的有一百名双倍能量人，但是尼科尔她们都是三倍能量人，还有几十名双倍能量人。战斗没有多少悬念，双倍能量人与三倍能量人的差距，跟X战士与能量人的差距一样巨大。 第一百七十八章 联邦议员（上） 因为楚天疆只在纽约呆了一个晚上，没像计划那样呆上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在他乘坐邮轮横渡大西洋的时候，负责提供燃油的油轮没能及时到达。邮轮不得不以二十四节的经济速度航行，用了一周才到达北海。 楚天疆这么快就赶了过来，也大大超出了张小刚的预料。 如果不是可以通过能量体戒指沟通，张小刚根本不知道楚天疆已经来到欧洲，也就不会来接他了。 “好像少了几个人，康妮她们呢？” “她们留在美国，还有四十名中队长。剿灭了残余的能量人之后，她们回赶过来与我们会合。”楚天疆把张小刚带到了隔离出来的顶层露天甲板上。因为尼科尔她们都能感应到张小刚，所以已经在身上盖好了毯子。“我在纽约找到了第四个能量源，但是生产出来的能量体已经送到欧洲。” 张小刚的眉头跳了几下，楚天疆把遇到威廉姆斯克隆人的事情讲了出来。 等楚天疆说完，张小刚思索了一阵，才说道：“这么说，欧洲联盟早就知道有两个能量源在美国，而且波士顿白人集团是欧洲联盟的代言人。此外，欧洲联盟还与斯蒂芬尼建立起了合作关系。” “这不是最重要的！” 张小刚压了压手，又说道：“欧洲联盟把两个能量源留在美国，不是说这两个能量源不够重要，而是要利用储存在美国的黄金制造能量体。问题是，如果没有得到控制，这些能量体根本不可能运送到欧洲。” “问题是，能量体不在美国，至少不在纽约。”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欧洲联盟在纽约就地制造能量人，然后让这些能量人返回欧洲。考虑到控制能量人的问题，欧洲联盟甚至有可能利用斯蒂芬尼的研究成果，在美国生产了大量克隆人，然后把克隆人改造成能量人。也就是说，欧洲联盟已经有一支规模庞大的能量人军团了。” “这是我们最需要担心的问题。” “你在纽约有多大的收获？” “不算很大，现在只有我是完整的能量人，尼科尔她们与康妮她们是四倍能量人，安德烈三兄弟、福岛兄弟、塞缪尔死人与四十名中队长是三倍能量人，一百多名小队长是双倍能量人，此外还增加了五百名普通能量人。”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我这里只有四个能量源，即便有足够的黄金让我制造出更多的能量体，也只能把他们改造成四倍能量人。可惜的是，我们有足够多的黄金。” “就算有，恐怕也不够用。” “为什么？” “显然，美国的大部分黄金都已落入欧洲联盟手里，加上欧洲国家原本就有一万多吨的黄金储备，又有三个能量源，足够改造出八万名三倍能量人。更重要的是，欧洲联盟肯定获得了另外两种能量体，因此有可能改造出一大批四倍能量人，甚至是五倍能量人。”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当然，那个克隆人只是四倍能量人，而且欠缺的正是来自丹佛的那种能量体，表明欧洲联盟不会有太多五倍能量人，但是肯定有不少四倍能量人，数量可能高达数万人。就算把我国储备的全部黄金都交给你，也无法让你建立一支足够与欧洲联盟对抗的能量人军团。” “这么说，我们只能认命了？” “如果有足够的时间，也许能够解决问题。” “什么意思？” “那个克隆人不是说过，任何物质都能转化为能量体，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正确的办法吗？”张小刚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克隆人告诉你的这些事情，肯定对教授有很大的启发。如果有足够多的时间，教授肯定能找出把其他物质转化为能量体的办法。可是，我们恐怕没有足够多的时间。” “欧洲联盟会与我们开战？” “你觉得呢？”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你杀了斯蒂芬尼，还夺走了藏在上纽约湾海底的第四个能量源。既然那个克隆人能够通过能量体与斯蒂芬尼建立起精神联系，那么他就肯定能与其他能量人建立起精神联系。现在，你手上有四个能量源，而且从克隆人那里了解到了制造能量体的办法，而欧洲联盟手里只有三个能量源。假以时日，我们肯定能组建一支规模更加庞大的能量人军团。如果欧洲联盟的目的是统一人类世界，就肯定会赶在我们组建起能量人军团之前动手。” “这……” “当然，发动战争，而且是世界大战性质的战争，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张小刚摸了摸下巴，说道，“现在，全世界总共就只有几亿人，没有了统治对象，统治者也就没有存在的基础。不管是我们、还是欧洲联盟，目的是统一人类文明，而不是通过世界大战来毁灭人类文明。即便欧洲联盟主动挑起战争，也不是现在，而是在做好充分准备，至少得做好占领的准备。” “这样的话，我们还有一些时间。”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只是，留给我们的时间很不充足，也许只有几周，也许有几个月，我也说不准。” 楚天疆思索了一阵，说道：“我们首先得让欧洲联盟的准备工作受挫。”“所以，你赶了过来？”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欧洲联盟已经拥有了一支能量人军团，哪怕规模只有你预测的一半，我们那些X末日战士也派不上用场，他们绝对不是能量人、哪怕是普通能量人的对手。” “问题是，你这支军团的规模太小了。” “所以得善加利用。” “怎么利用？”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除了尼科尔她们，其余能量人战士全部归你指挥，专门破坏欧洲联盟的备战工作。” “这……” “当然，我们还得用空间换时间。” “进行战略收缩？”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你得设法说服杨总，在战略上由攻转守，而且暂时不要向美国增兵。如果可能的话，在其他地方，比如南亚与非洲开辟第二战线，让欧洲联盟暂时无法把矛头对准我们。” “即便如此，也只是缓兵之计。” “我们需要的不就是时间吗？”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理论上，可以把任何物质转化成能量体，可是谁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找到正确的办法呢？” “这……” “还有，我们有罗晋勇教授，欧洲联盟却有三个威廉姆斯的克隆人，你认为欧洲联盟不会继续探询制造能量体的办法吗？一比三，就算教授比那些克隆人聪明，我们的胜算也极为渺茫。” “这样的话，我们就得设法找到藏在欧洲大陆上的三个能量源。” “就算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只要欧洲联盟有足够多的四倍能量人，恐怕我们根本没有把握夺得能量源。” “别忘了，世界上只有一个完整的能量人，而且是真正的能量人。” 张小刚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你是说……” “只要告诉我能量源在哪，我就肯定能夺过来。”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获得七种能量体之后，我有一个新的发现。” “什么发现？” “你想没想过，能量源是大文明向我们提供能量体的通道，那会不会是我们跟大文明进行沟通的工具呢？” “这……” “那六种能量体融合之后，表现出与我自身拥有的白色能量体完全相同，却又完全不同的特征。” “什么意思？” “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我觉得，找到另外三个能量源之后，所有密题都能解开。”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别忘了，大文明的智慧体与我谈判之后，不但给了人类一百年，还给了我一个能量源。如果没有特殊的目的，大文明为什么不把七个能量源一起给我，而是要让另外六个能量源散布在世界各地？” “也许，是想借此让人类文明统一？” “果真如此，还不如把七个能量源全给我，或者只留下一个能量源。” “这……” “显然，这里面有一个我们还没有想到的原因。当我们找到全部能量源，就能知道大文明这么做的原因了。”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你有把握从敌人手里夺得其他能量源？” “你说呢？” “这样的话，带上尼科尔她们，跟我去伦敦吧。其他人，暂时留在船上，需要的时候再动用他们。” “去伦敦干嘛？” “寻找另外三个能量源。” “你已经知道另外三个能量源的下落了？” “当然不知道，你认为我是神仙，掐指一算就能知道三个能量源的下落？”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我原本以为你要在纽约呆上十天半个月，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赶了过来，我在这边查找能量源的行动还没有正式开始呢。不过这样也好，有你在，肯定能更加容易的找到另外三个能量源。” “老张，你不会又要我装扮成其他人吧？”“你怎么知道？”楚天疆一愣，立即无语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联邦议员（中） 爱丁堡以北，苏格兰高地，迪河上游。 大灾难之前，英国是世界上人口密度最高的国家之一，在不到二十五万平方公里的国土上生活着六千五百万人，平均每平方公里差不多有二百六十人。只是，九成英国人生活在城市与城镇里，其中大伦敦地区有二千四百万人，居住在英格兰的国民多达五千四百万。在占大不列颠岛三分之一强的苏格兰，只有不到一千万居民，大多居住在爱丁堡、格拉斯哥与邓迪这样的大中型城市里，乡村居民不到五十万。占苏格兰面积近一半的苏格兰高地，几乎全是原始森林。 很难想像，在英国这种高度发达的工业国，竟然保存着这么大一块原始森林。 大灾难之后，苏格兰高地变得更加荒凉了。那些零星分布的村落早已废弃，幸存者大多去了南面的英格兰，部分留在爱丁堡与格拉斯哥。即便是最有开拓精神的人，也不会到原始森林里定居。平民并不担心离开大城市会遭到劫掠，原始森林里也没有匪徒，而是很难在原始森林里获得生存所需的必要物资。 与美国不一样，包括英国在内的大部分欧洲国家的中央政权没有瓦解，并且在入侵者撤离后迅速恢复运作。也就是说，大部分欧洲国家的社会秩序都已得到恢复，社会生产也已步入正轨。首先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恢复农业生产，为国民提供充足的粮食，确保所有人不会饿肚皮。相比之下，平坦肥沃的英格兰比山脉林立的苏格兰更加适合耕种，因此大部分英国人都聚集在英格兰。 留在苏格兰的平民，主要从事一些基本工业生产，比如开采煤矿。 因为苏格兰的土地不适合耕种，甚至不大适合放牧，所以苏格兰的居民大多居住在城市里面。 只不过，这只针对平民。 在迪河上游，本麦克杜伊山南面的河谷里，有一座建于十一世纪的城堡。 这座城堡由一位苏格兰王国世袭伯爵建造，随后四百多年里，经伯爵家族二十多代人的苦心经营，城堡的规模扩大了数倍，成为了苏格兰高地上最坚固的军事要塞之一。在十七世纪的时候，这里还是反抗与英格兰合并的苏格兰贵族的主要基地。直到十八世纪初，安妮女王把苏格兰与英格兰合并之后，这座城堡才被攻陷。此后，城堡被荒废了两百多年，到二十世纪六零年代，城堡才被英国政府列为保护文物，安排专人看管，每年拨款对城堡进行维护与修缮。 现在，这座城堡是一位显贵，即英国下议院副议长、苏格兰议会议长、卡伦伯爵的私人财产。 在英国、乃至整个欧洲，卡伦都是响当当的传奇人物。 大灾难之前，卡伦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他的父亲拥有苏格兰最大的煤矿，还是爱丁堡与格拉斯哥数十家连锁餐饮店的头号股东，在爱丁堡拥有大量地产，身价超过十亿英镑。因为是独子，也是巨额财产的唯一继承人，所以卡伦没有把经营家族生意当会事，成天混迹于社交场合。 卡伦能够出名，不是他在大灾难的时候做了什么，而是什么都没做！ 撞击之后，卡伦就带着几个漂亮小妞与一帮保镖，躲到了这座城堡里，过起了与世隔绝的生活。他的父亲则留在爱丁堡，看守庞大的家业，以及相应政府号召，参与疏散城市居民的工作。卡伦很怕死，这恰好救了他的小命。大灾难过去，入侵者撤离之后，卡伦才知道，他的父亲死于DNA病毒感染，而且绝大部分人都死了。只是，卡伦的机遇也来了。爱丁堡与格拉斯哥的幸存者中，有很多躲藏在卡伦家的煤矿、或者是卡伦家拥有产权的房屋内，他们能够幸存下来，与卡伦父亲入股的连锁餐饮企业有直接关系，即这家餐饮企业的仓库里囤积了大量粮食，而这些粮食是幸存者能熬到入侵者撤离的关键物资。根据一些幸存者回忆，正是卡伦的父亲让他们躲进煤矿里面，避开那些感染DNA病毒的变异者，并且为他们提供了粮食。卡伦的父亲，也正是在一次从格拉斯哥往矿区运送粮食的途中被变异者杀害。 社会秩序恢复正常后，卡伦利用了父亲的“遗产”。 在苏格兰的地方选举中，卡伦不但成功当选议员，还被推举为议长，随后又成为了英国下议院议员与副议长。 对于不到三十岁的卡伦来说，这绝对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在苏格兰议会中，有百分之六十的议员不到三十五岁，在英国下议院里，有百分之四十的议员不到三十五岁。大灾难之后，男性幸存者少之又少，而且以少年儿童为主，幸存的成年男性大多在三十五岁左右，即都是青壮年，年纪在五十岁以上的男性幸存者寥寥无几。 对卡伦来说，他的政治生涯才刚刚开始。 英国并入欧洲联邦之后，在欧洲联邦上议院获得了四个额定席位，即在一级行政区的英格兰、苏格兰、威尔士与北爱尔兰各选举出一位。卡伦是苏格兰议会议长，也就是联邦上议员的内定人选。在过渡期，即通过民主选举产生联邦总统与联邦下议院之前，被称为“元老院”的上议院将是欧洲联邦的最高立法机构，拥有极高的权力，而总共一百名上议员个个都是权贵人物。 说白了，新的时代需要新的社会秩序，而进入联邦上议院等同于跻身权贵阶层。 卡伦能够成功，靠的绝对不是那张英俊的脸庞，也不是讨好女人的手段，除了父亲留下的“遗产”之外，有一个人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个人，就是当初跟着卡伦一起逃到城堡里的埃拉。大灾难之前，埃拉是一名二流影星与爱丁堡的交际花。与很多靠脸蛋与身材吃饭的女星一样，埃拉在引诱了几名导演，拍了几部根本没有机会登陆大屏幕的B级电影之后，因为演技不佳，不但没能跻身一线影星行列，还失去了继续拍B级片的机会。 为了成名，为了金钱，埃拉在爱丁堡的交际场里用上了女人最有价值的资本。 她的第一个猎物就是卡伦。如果没有大灾难，她肯定能把卡伦迷得神魂颠倒，让卡伦成为她的跨下奴。 这场灾难，毁灭了她的梦想，也给她带来了新的机会。 入侵者撤离之后，正是她劝说卡伦回到爱丁堡，让卡伦利用父亲的“遗产”，在苏格兰赢得了极高的声望，然后成功当选苏格兰议会议长，再进军伦敦，在英国国会下议院里获得了一席之地，并且以苏格兰议会议长的身份，当选下议院副议长，再顺理成章的成为欧洲联邦上议院的内定人选。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没有埃拉，肯定没有现在的卡伦。 再过三天，卡伦将前往巴黎，接受联邦上议院议长任命，宣誓后就将成为“元老院”的正式成员。 一切都已准备就绪，或者说卡伦认为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有埃拉操持，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 “议长，这些文件需要你签字。”虽然仍然会时不时陪卡伦上床，满足卡伦一些极为扭曲的嗜好，但是埃拉已经不再是任人玩弄的交际花，她的正式身份是卡伦的私人秘书与首席助理。 “埃拉，你还没有改过来，三天后，我就是元老了。” “那是三天后的事情。”埃拉冷冰冰的回了一句。 卡伦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一把将埃拉拽到跟前，双手包住那圆满的臀部，让埃拉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现在不是时候，你得签署这几份文件，我还要派人送往伦敦与爱丁堡。” “你认为，爱丁堡与伦敦的那些官僚会在晚上工作吗？现在，你下班了，这些事留到明天再说吧。” “必须在今晚处理好。” “晚上很漫长呢。” 卡伦一边说着，一边剥掉了埃拉的上衣。虽然外面的气温还很低，但是壁炉里的篝火熊熊燃烧着，房间内的气温并不低。 感觉到卡伦已经有了反应，埃拉也不再抗拒。 跟着卡伦几个月，埃拉太了解他了，如果不满足他的话，这个晚上就别想安生。只是最近这一个月，埃拉发现，满足卡伦变得越来越困难。这家伙原本就精力旺盛，而自从上个月为成为联邦上议员的事情去了一趟柏林之后，就变得更加难以应付，有的时候甚至能够折腾整整一个晚上。虽然埃拉非常懂得如何应付男人，更清楚卡伦的敏感点，但是被卡伦折腾几次之后，让她意识到，卡伦发生了一些微妙变化。吃过苦头之后，埃拉也学乖了，学会不再单独占有卡伦。 前戏做完，在卡伦神魂颠倒的时候，埃拉打了个响指。往常这个时候，她从格拉斯哥找来的那两个小婊子就将进来，陪卡伦神魂颠倒，满足卡伦的扭曲嗜好。到最后关头时，埃拉才会支走两个小婊子，然后亲自上阵，以最快的速度让卡伦达到高潮。房门开了，只是进来的不是两个小婊子，而是两个男人，两个陌生男人。 第一百七十八章 联邦议员（下） “别杀他们！” 看到那个说话的陌生男子朝卡伦走去，埃拉猛的反应过来，想到在茶几杂物柜下面的暗格里藏着一把自卫手枪。只是，没等埃拉伸出手，卡伦就推开了骑在身上的那名小婊子，一下跳到几米之外。卡伦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弹跳能力了？埃拉惊讶的张大了嘴。在她的认识中，即便是世界跳远冠军也不可能坐在沙发上，一下跳到几米之外。有这种能力的，只有被DNA病毒感染了的变异者。 紧接着，出现了让埃拉更加无法理解的一幕。 卡伦径直奔往朝向庭院的窗户，速度非常快，可是他刚刚跑出两步，刚才从大门进来的两名男人中的一个，已经挡在他的面前。那个男人的速度更快，而且埃拉根本没看清楚他如何跑到了卡伦前面。 “你……你们是什么人 ？”逃路被挡住，卡伦才问了出来。 “不错嘛，法德意那帮元老还挺大方的，竟然把你改造成了能量人。”开始说话的那名男子走到了埃拉跟前。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能量人 ？” 埃拉搞不明白，但是想到了藏在暗格里的自卫手枪，只是，她刚刚把手伸出来，那名陌生男子就抓住了她的脑袋。像是中了魔法，埃拉呆在了那里，伸出的手既没缩回去，也没有去拿暗格里的手枪。 看到这一幕，卡伦顿时锁紧了眉头。 “显然，我们也是能量人，而且是比你更厉害的能量人。”说话的，正是张小刚。“尼科尔，出来吧。” 看到一名穿着黑色紧身衣的金发美女突然出现在陌生男子身边，卡伦瞪大了眼睛，显得非常惊恐。 “难道那些元老没有教你隐身方法？”张小刚笑了笑，把手放到尼科尔的额头上，过了几秒钟，才说道，“她就交给你处理了。” 尼科尔没有多说什么，扛起了身体僵直的埃拉。 “老张，你让尼科尔去处理埃拉！？”挡住卡伦去路的正是楚天疆。 “老楚，这些事情，你早就该让尼科尔她们做了。难道你像把她们像金丝雀一样养在鸟笼里，让她们永远不去接触外面的险恶？”张小刚叹了口气，走到那两名埃拉从格拉斯哥请来的妓女身边。两名妓女早就吓傻了，所以当张小刚把手放到她们的额头上时，两人根本没有躲避。“我知道，你想保护她们，不想让她们接触到丑恶的事情，可是你觉得，这么做现实吗？这就如同你不想让一个孩子染上流行感冒，就把他隔离起来，可是当他不得不与外面的世界接触时，因为没有抗体，感冒病毒就会杀死他，而那些一直生活在外面世界的孩子却不会有事。” 楚天疆被张小刚说得哑口无言。 “蕾切尔，带她们离开。”蕾切尔出现后，张小刚又说道，“送她们到最近的城镇，丢到路边就行了，是死是活就看她们的造化了。对了，外面气温很低，记得给她们穿上衣服，不然她们会被冻死。” “怎么不杀了她们？” “没这个必要。”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我已经清除了她们的记忆，而且她们只是靠身体赚钱的妓女。” 蕾切尔瘪了瘪嘴，扛起两名妓女离开了房间。 “老张，你会清除别人的记忆？” “当然，还能读出别人的思维。”张小刚笑了笑，走到楚天疆身边。“你去美国后，我跟着梅兰妮学了几招。” “能教我吗？” “你最好去找梅兰妮，我也是刚刚学会，很多东西都搞不明白呢。”说这话的时候，张小刚抓住了卡伦的胳膊。 “你……你想干什么？”看到张小刚的另外一只手朝自己的脑袋抓来，卡伦顿时惊慌失措。 “你要是老实一点的话，不会有任何苦头。”张小刚抓住了卡伦的脑袋。 卡伦没有听张小刚的话，开始用力挣扎。可惜的是，他不过是一名普通能量人。张小刚已经是四倍能量人了，楚天疆则是唯一拥有七种能量体的能量人，卡伦在他们面前根本算不了什么。 因为卡伦是能量人，所以读取他的记忆需要一些时间。 “老楚，他就交给你了。”张小刚松开了卡伦。 张小刚读出卡伦的记忆之后，再通过意识交流把信息完整的交给楚天疆，就能让楚天疆了解卡伦的经历，装扮成卡伦。 “现在杀了他？” “不，不要杀我，求求你们别杀我，只要不杀我，我愿意为你们做任何事情。”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老楚，有把握吗？” “把握？” 这时候，埃拉来到了房间里。看到她，卡伦瞪大了眼睛。显然，她不是埃拉，而是装扮成埃拉的尼科尔。 “动手吧，别罗嗦了。” “不……不要……” 卡伦尖叫起来，楚天疆则没再迟疑，迅速融合掉了他身上的能量体。随即，楚天疆装扮成了卡伦。 “老楚，别忘了，卡伦是普通能量人。”张小刚提醒了楚天疆一句。 楚天疆点了点头，吸收了卡伦的能量体之后，把多余的能量体分成两部分，其中楚天疆拥有能量源的四种能量体全部压缩到了能量源里面，另外三种能量体则融入感应球体，以便随时取用。 不多时，楚天疆不但在相貌、身材上与卡伦变得一模一样，连构成身躯的能量体都与卡伦没有差别。两人不同的地方是，楚天疆体内有四个能量源与一个感应球体，而卡伦体内什么都没有。 “还有尼科尔。” “尼科尔？” “欧洲联盟肯定有五倍能量人，而她现在还是四倍能量人。” 楚天疆明白了过来，立即从感应球体内召出了一个能量球体，让尼科尔融合掉，成为五倍能量人。 “你打算带几个人去巴黎？” “卡伦有几个随从？” “按照规矩，你至少需要带一名私人秘书，也就是尼科尔装扮的埃拉。只是其他元老通常会带上两到三名随从，而且一般是女性。”张小刚坐到沙发上，拿起了埃拉丢在茶几上的那几份文件。“我建议，你再带两名随从，其他的暂时留在这里，或者去了法国之后，找个地方藏起来。” “这……” “按照规矩，卡伦在成为元老之后，将获得第二种能量体，成为双倍能量人，而且由他自己获取与融合能量体。” “你能肯定？”楚天疆也坐了下来。 张小刚指了下自己的脑袋，说道：“卡伦的记忆都在我的脑袋里，你可以用多余的能量体让蕾切尔与玛雅成为五倍能量人，跟随你去巴黎。在你正式成为元老的时候，可以利用成为双倍能量人的机会，获取更多的能量体。这样的话，就能让克洛伊她们四个都成为五倍能量人，随同你在巴黎活动。” “要不要更彻底一点？” “什么意思？” “既然卡伦是通过自己接触能量源获得能量体，那就应该知道柏林的那个能量源的确切位置吧？” “可惜的是，他不知道，而且他接触的不是能量源，而是能量体。” “一些受到约束的能量体。” “有很多吗？” “肯定不多，仅够让他成为能量人。” “妈的！” “不过，也没有什么好诅咒的。到了巴黎，肯定会遇到很多能量人，到时候趁机解决掉几个就行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不管怎么样，先做好眼前的事情吧。”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现在，我把卡伦知道的事情传给你。” 两人没多罗嗦，张小刚花了十多分钟，通过意识交流把卡伦的记忆传给了卡伦。 “这几天，你们尽可能的熟悉环境。”张小刚站了起来，“有了新的消息，我会来告诉你们。如果没有新的消息，三天后的晚上，我再来找你们。记住，从现在开始，你与尼科尔就是卡伦与埃拉。蕾切尔与玛雅的身份，你看着安排，下次见面的时候告诉我就行了。到了巴黎，元老院会给你安排保镖与随从。不管怎么样，小心为妙。巴黎已经不是我们上次去的那个巴黎了。” “你也要小心。” “放心好了，除非遇到五倍能量人，不然没人能拿我怎么样。” 张小刚没再罗嗦，告辞后起身离去。 楚天疆有点头大，因为张小刚又给他安排了一个高难度任务，让他不得不再次扮演成其他人。 只是，这是阻止欧洲联盟发动战争，而且及时找到能量源的唯一办法。 等蕾切尔回来，楚天疆把她与玛雅叫了过来。按照张小刚的建议，楚天疆让她俩也成为了五倍能量人。只是，楚天疆觉得这还不够保险，想给她们一人一个能量源，让她们能够吸纳更多的能量体。可惜的是，在尝试了几次之后，楚天疆悲观的发现，受身体结构限制，尼科尔、蕾切尔与玛雅无法把能量源置于身体内部，也就无法隐秘的携带能量源。虽然这让楚天疆有点失望，但是也证明了一点，即除了他之外，其他能量人都无法把能量源藏在身体里面。 第一百七十九章 冒牌元老（上） 撞击前，楚天疆来过巴黎，与哈列维参加了这里的作秀表演，然后跟随张小刚乘机前往上海。 虽然经历了大灾难，但是现在的巴黎几乎看不到大灾难留下的痕迹。 与几个月前相比，现在的巴黎不但面积扩大了一倍有余，而且更加繁华，更加具有国际大都市的气势。让楚天疆印象最深刻的是，市中心有很多新兴建筑，数十座摩天大楼已经初具规模，数十万建筑工人把从凯旋门到卢浮宫的香榭丽舍大街变成了一座大工地，空气中弥漫着尘埃，到处都是机器发出的轰鸣声，仿佛巴黎正在以这种方式脱胎换骨，成为欧洲联邦立法首都。 根据张小刚提供的情报，此时欧洲联邦的人口已经超过一亿。 大灾难过后，法德意三国的幸存者总共只有三千万，其中法国大约有一千二百万。入侵者撤离之后，法国政府率先恢复运作，也最先恢复秩序，随后九成幸存者按照政府下达的命令前往巴黎，其余国民分散居住在巴黎附近的乡村里面。按照法国政府做的规划，巴黎将是法国在大灾难后唯一的城市，其余城市暂时废弃，直到社会生产力得到全面恢复，而恢复社会生产力的第一步就是恢复农业生产。巴黎所在的塞纳河平原足够肥沃，生产出的粮食足够供养一千多万法国人。 只是，法国现在的人口已经接近两千万，为欧洲联邦之最。 欧洲联邦成立之后，法德意成为联邦核心，开始向外扩张，先后并入东欧、北欧、南欧与英国，还向地中海南岸的北非地区居民放开移民限制。短短几个月，大量平民涌入率先恢复社会秩序、能够获得充足食物供应、也比较安全的法德意，法国吸收了近千万移民，来自北非的移民就多达五百万。只是，这些移民还不是法国公民。按照法国政府颁布的“移民管理条例”，移民除了需要遵守法国的法律与法国当局颁布的行政法令之外，还需要在“垦荒区”生活五年，开垦荒地达到一定面积，并且按照耕地面积按时向法国政府交纳税收，才能成为法国公民。 法国政府划出了三块垦荒区，分别是以波尔多为中型的吉伦特河三角洲，以尼姆为中心的罗纳河三角洲，以及雷恩以西的布列塔尼亚。在这些垦荒区里，移民以家庭为单位，按照可用劳动力数量，即十三岁到五十五岁的男性与十五岁到五十岁的女性数量，获得一块由法国政府划拨的垦荒区，必要的劳动工具，以及仅够让全家人活到下一季农作物收获所必须的粮食。法国政府的治安部队会进行定期巡逻，核查移民的家庭成员数量，并且在农作物收获的时候前来征税。 因为法国的土地非常肥沃，还有足够的安全保证，法国政府也较为开明，所以法国成为移民的主要目的地。在这几个月里，意大利吸引了大约六百万移民，德国只吸引了不到五百万移民。 从某种意义上讲，能够吸引多少移民，决定着这个国家在欧洲联邦里的地位。 原因就是，人口数量直接决定该国在欧洲联邦上议院中的席位。 法国拥有近两千万人，在欧洲联邦上议院中占据着二十三个席位，德国与意大利以一千五百万人各占据十四个席位。也就是说，法德意三国总共霸占了五十一个席位，其他欧洲国家只有四十九个席位。相对而言，英国能够分到四个席位，已经非常不错了。半数以上的联邦成员只有一个席位，即便是人口比较多的西班牙也只有三个席位，拥有两个席位的国家不到十个。 所谓的“欧洲联邦”，实际上是以法德意为核心的联邦。 这一点，在联邦三大核心机构的设置上也看得出来。 巴黎、柏林与罗马，分别是联邦三大权力机构，即联邦议会、联邦最高法院与联邦政府的所在地。 虽然在欧洲联邦成立时，法德意三国就签署了一份协议，在社会秩序稳定下来，工业生产得到恢复之后，由联邦议会在法国南部、意大利北部或者德国南部地区做出选择，建造一座城市做为联邦首都，但是这肯定是好几年之后的事情了，到时候会不会专门建造联邦首都还是个问题呢。 当下，巴黎是欧洲联邦的核心城市之一。 根据张小刚提供的情报，巴黎还是欧洲最安全的城市之一。 虽然半数以上的法国居民生活在这座城市里，但是与大灾难前相比，巴黎的人口实际上下降了差不多百分之二十。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巴黎已经恢复了供电与供水，城市的主要基础设施都已得到恢复。因为灾后播种的第一批农作物，比如小麦与土豆即将收获，所以巴黎有着充足的粮食供应。 与大灾难前相比，巴黎居民的最大变化就是，不再那么悠闲，所有人都很匆忙。 来到巴黎后，楚天疆明显感觉到，巴黎不再是时尚之都，更像是一座刚刚进入工业化时代的城市。 当然，这也可以理解。 在这个时代，平民想要过上富足的生活，唯一的办法就是拼命劳动，用劳动去换取生活物质。虽然权贵能够不劳而获，还能获得远远超过平民的物质享受，但是权贵为了权力所承担的风险远远超过平民。 对平民来说，巴黎是一座平静、安全与舒适的城市。 对权贵来说，巴黎就是一座到处都是陷阱、到处都是危险的城市。 大灾难与随后的入侵，彻底摧毁了人类文明原来的权力结构，搭建新的权力框架体系成为灾难后时代的主旋律，也成为新老利益集团的主战场。虽然欧洲国家已经恢复秩序，但是围绕着权力进行的斗争并没停歇。 巴黎，正是权力斗争旋涡的中心。 现在的联邦政府与联邦最高法院都是临时性质的，在重建权力框架的时候，首先要确立下来的就是联邦议会，而且是联邦上议院。在联邦上议院建立之后，欧洲联邦宪法才能正式生效，然后是通过全民大选产生联邦总统，以及拥有更广泛代表性的联邦下议院，然后由总统与下议院联名推举七位大法官，组成联邦最高法院，并且对由临时最高法院与联邦上议院批准的联邦宪法进行修订。新的联邦宪法，最终将以全民公决的方式得到确立，以此在法律上确保联邦政体的合法性。 由此可见，上议院是最先成立的正式联邦权力机构。 那么，联邦上议院的议员，也就是“元老”，将成为欧洲联邦的第一批权贵，而且是手握实权的权贵。 对于野心勃勃的政治家来说，为了“元老”的头衔，肯定会不择手段。 有趣的是，上议院的内部斗争主要来自创建欧洲联邦的法德意，而不是像英国这种被征服之后，受邀加入的国家。原因就是，除了法德意，其他国家的元老席位都是由法德意三国分配的，也都是内定的。比如，英国只能获得四个元老席位，而且四位元老分别来自英国的四个一级行政区。 法国有二十三个席位，德国与意大利各有十四个！ 这是三块让所有政治家垂涎欲滴的大蛋糕，所有政治家都想得到自己的那一份，可是政治家的数量远远超过了元老的席位。 按照张小刚提供的资料，法国有资格坐上元老位置的政治家就有数百人。这些政治家中有法国议会的议员，有法国政府官员，还有从政的法军将领，以及一些势力雄厚、有政治野心的资本家。因为元老人员并非内定，所以在尘埃落定之前，这些人肯定会相互倾轧，相互攻击，拼个你死我活。 当然，德国与意大利的情况也差不多。 这也正是张小刚让楚天疆装扮成卡伦，前往巴黎的主要原因。 英国的四位元老早就内定，卡伦能以“当选元老”的身份在巴黎活动，充分利用法国统治集团的内部矛盾，给欧洲联邦制造麻烦，拖延欧洲联邦的组建工作，让欧洲联邦无法及时对外用兵。 更重要的是，这也是寻找能量源的重要机会。 按照张小刚提供的情报，法国那些有资格成为元老的权贵，几乎全是能量人，而且都听命于一个人，也就是掌握着能量源的那个人。只是这个家伙是谁，张小刚还没搞清楚，他也不知道能量源被藏在什么地方。 虽然楚天疆并不怀疑张小刚提供的情报，但是有一点想不明白。 这就是，那个控制着能量源的家伙，为什么要让效忠于他的手下相互倾轧，而不是从中挑选几个出来担任元老？ 自然竞争，优胜劣汰！？ 或者说，那些野心家只是表面上忠于最高统治者，都有自己的小算盘，而且得到了某个强大势力的支持？果真如此，法德意的关系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融洽。也许，这三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都想成为欧洲联邦的最高统治者，而且都想获得另外两人手里的能量体！ 第一百七十九章 冒牌元老（中） 虽然巴黎是欧洲联邦的立法首都，但是欧洲联邦议会不在巴黎，而是在紧挨着巴黎的凡尔赛，准确的说是凡尔赛宫。 凡尔赛宫由“太阳王”，即法国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国王路易十四兴建，已有三百多年的历史。这座总面积一百一十万平方米，气势恢弘的宫殿见证了波旁王朝的兴衰。在大革命中丧命的路易十六就是在此被巴黎民众带走，然后被送上断头台。这里还是德意志第二帝国的诞生地，普法战争之后，普鲁士国王威廉一世在此加冕，成为德意志帝国皇帝。凡尔赛宫还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终结地，即标志着第一次世界大战正式结束的《凡尔赛和约》在此签订。 大灾难期间，凡尔赛宫遭到严重损毁。 所幸的是，入侵者撤退之后，法国政府立即派遣一支军队进驻凡尔赛镇，禁止平民进入凡尔赛宫。 经过几个月的修复与修缮，凡尔赛宫基本上恢复了大灾难前的面貌。 虽然各处依然能够看到大灾难留下的痕迹，但是与巴黎相比，凡尔赛宫更加宁静，也更加安详。 欧洲联邦议会上议院的会场设在著名的镜厅。 这是一个颇具争议的安排。要知道，当年在打赢了普法战争之后，威廉一世在此加冕登基为德意志第二帝国皇帝。四十八年之后，输掉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德国在此签署了《凡尔赛和约》。把联邦上议院设在这里，让很多德国民众感到不满，连德国总理都表示反对，认为应该选择和平厅，或者在附近专门建造一座会堂。法国当局以欧洲联邦还未正式成立，以及社会生产没有得到恢复为由，认为没有必要立即大兴土木，而是应该在联邦成立之后，又议会决定是否专门修建会堂。 “镜厅”，也只是一个名字。 大灾难期间，镜厅里的数百面镜子与所有窗户都在地震中损坏，二十四盏波希米亚水晶吊灯也没能幸免。此外，按照议会要求，设置了主席台，环绕主席台的半圆形议席区，以及把议席区隔开的两条通道。保存下来的，只有天花板上，那幅在大灾难之后由数十名艺术家精心修复的勒勃兰的油画。 会堂已经建好，只是联邦上议院还没有正式宣告成立。 参观完会堂，楚天疆跟随法国当局的接待人员去了他在这里的临时住所。 大灾难前，凡尔赛只是一座小镇，常住居民不到十万，现在则是一座空城，郊外的私家庄园全被收归国有。因为在大灾难中死了太多的人，所以在大灾难之后，法国的大部分房产都被收归国有。凡尔赛居民中的幸存者，已经全部迁居巴黎，现在住在这里的，除了来自其他国家的“当选元老”，就只有负责守卫凡尔赛宫的军警部队，以及安排给元老的服务人员与特勤人员。 楚天疆的住所离凡尔赛宫大约五公里，是一座不太起眼的庄园。 庄园已经修缮一新，有两台互为备份的柴油发电机，一口压力水井与一具五十立方米的液化天然气罐，此外还有一座堆满了干柴的柴仓，地窖里则有足够的粮食，还有一座能够储存数吨食品的冷库，以及一个很大的酒窖，只是里面只有几排空着酒架与几只同样空着的橡木酒桶。按照接待人员的说法，联邦只提供粮食，其他享受用的生活物资都要由元老自己掏钱购买。 还好，钱不是问题。 卡伦本有一笔不算太少的资产，还在联邦的三家主要银行，即法兰西银行、德意志银行与罗马银行各办了一张具有最大透支额度的信用卡，并且在法兰西银行有一笔五千万欧元的存款。如果需要更多的钱，楚天疆可以让张小刚去想办法，或者变卖钻石。在欧洲，大颗粒钻石依然价值不菲。 主体建筑是一栋座北朝南的三层别墅。虽然不是很高，但是占地上千平方米。一楼中央是一个面积接近五百平方米、有玻璃穹顶的全高度圆形大厅，东侧是面积超过一百平方米的餐厅与连接着餐厅的厨房，西侧是面积近百平方米的茶厅与几间仆人的卧室。二楼东侧是娱乐室、健身房、放映厅等功能性房间，西侧是十多间客房。三楼东侧是主人的卧室、用木墙隔开的两个衣帽间与设在露台上的私家花园、温水游泳池、以及阳光茶室，西侧则是一个硕大的书房、以及单独隔离出来的酒厅。 别墅前面是一个由主路分隔成两部分的大花园，东侧有一个很大的鱼塘，附近是修建整齐的草坪，西面的主体是一座玻璃温房，精心布置的花台里种植着各种奇花异卉，花间小径上还安放了一些长椅与吊椅。别墅后面则是由三米高的围墙圈起来，外面种上了一排高大松柏，以一个五道标准长度游泳池为核心的后花园，此外还有一个直径五米的圆形温泉池，一座由葡萄架搭起来的西式凉亭与几处铺上了大理石的空地。 别墅里外的布局，让楚天疆相信，之前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则贵，而且有一个成员众多的大家庭。 带着楚天疆游览完整栋别墅，负责接待的阿芒迪娜带着他来到了圆形大厅里。 “卡伦元老，有任何需求，你都可以吩咐这里的仆人，或者是跟我联系，我随时听候你的吩咐。” 楚天疆知道，这个做什么都很地道，而且年轻漂亮的女接待肯定是法国当局派来监视他的特工，而那些早已住进来的仆人里面，至少有几个是法国情报机构的情报人员，说不定全部都是。 “阿芒迪娜，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当然可以，卡伦元老。” 楚天疆微笑着点了点头，显得很有礼貌，也很有风度。“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 “元老有什么问题？” “虽然庄园里的仆人都很专业，也很敬业，我更不想让他们丢掉饭碗，但是我认为他们不太熟悉我日常生活习惯，我想换上一些更了解我的仆人，也就是我在苏格兰的仆人，不知道有没有问题？” “这……” “如果这么做，对贵政府、或者对他们造成了什么损失，我愿意全部承担。” “他们什么时候到达？” “今天晚上，我的私人飞机已经回去接她们了。”张小刚早就打听清楚，元老可以在联邦议会的临时居住地安排自己的仆人，而且之前到来的元老，全部带来了自己的仆人，没有使用法国当局安排的仆人。只是这样做的话，需要补偿法国当局已经支付给这些仆人的三个月薪水，以及违约赔偿金。 “这样的话，我让他们明天一早离开。” “今天晚上吧。”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最好等下就跟随你离开。不用担心，我带了三名秘书，她们能做很多事情。” 阿芒迪娜点了点头，没有纠缠这个问题。“卡伦元老，如果没有别的事情……” “还有，我得请你帮个小忙。” “为卡伦元老服务是我的职责。” 楚天疆把法兰西银行的那张信用卡掏了出来。“我需要一些酒水与新鲜食物，特别是新鲜水果，都要最好的，能帮我办到吗？” “没问题，这个就包在我身上了，只是不知道元老需要多少？” “装满冷库与酒窖吧。” “这……”阿芒迪娜显得很惊讶。 “从明天开始，这里会有很多人要吃饭，我总不能让仆人饿着肚皮干活吧？当然，上帝才知道我要在这里住多久，是吧？” “这样的话，也不用急着采购太多的食品吧？”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酒可以长期保存，但是新鲜食物无法长期保存，我建议分批采购。” “这样也好，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一次采购一周的新鲜食品。” “卡伦元老，你有多少仆人 ？” “一百人，也许会增加到两百人，我也不知道需要多少人。还有，如果我打算在这里举办宴会，就需要更多的新鲜食品。” “这些，可以在决定举办宴会之后再去采购。” “那就按照两百人的量，先采购一周的新鲜食品。” “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对了。” 阿芒迪娜似乎有点烦了，只是又不好表现出来。 “别忘了，按照总采购价的百分之十给你自己提取一笔小费，不要亏待了自己，也不要让我占了便宜。” 阿芒迪娜一愣，随即点头答应了下来，脸色也变得好看得多了。 楚天疆早就问了张小刚，如果委托接待人员采购物资，一般会给予总采购价百分之五的小费。楚天疆没有按照惯例，而是提高到了百分之十。就算阿芒迪娜是法国特工，也肯定很在乎这笔额外收入。 拿了楚天疆的好处，阿芒迪娜办事就格外认真了。因为要带走所有仆人，还要拟定物资采购清单，所以阿芒迪娜没有急着离开。为了让她早点离开，楚天疆没再缠着她，而是带着三位私人秘书，也就是尼科尔、蕾切尔与玛雅去了后花园。开始来后花园的时候，楚天疆就知道，克拉拉肯定会非常喜欢这里，因为有温泉池。 第一百七十九章 冒牌元老（下） 阿芒迪娜来到后花园之前，楚天疆就离开了温泉池，穿上了厚实的毛皮睡衣。 已经是三月份了，气温正在转暖，而且欧洲今年的春天来得稍微早一些，昼间最高气温接近二十摄氏度，夜间最低气温也在十摄氏度以上。楚天疆装扮的卡伦是苏格兰人，本来就不太怕冷。 因为知道只有阿芒迪娜进了后花园，所以尼科尔她们还泡在温泉池里。 法国当局安排的仆人，绝大部分都是女性，只有两名男性，分别负责看守大门与照顾温室里的花卉，都不会来后花园。 “卡伦元老。” “怎么，你要走了吗？”楚天疆是明知故问，因为他已经感应到有客人到访，而且是六名能量人，其中有一个三倍能量人与一个双倍能量人，另外四个都是普通能量人，从能量体数量来看，也许全是女人。 “元老，卫队长来了。” “卫队长？” “雅克琳上校。”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因为“雅克琳”这个名字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陌生。 “她是元老卫队的卫队长，她还带来了专门负责你个人安全的卡桑德拉少校。” “她们在哪？”楚天疆觉得，也许只是同名。在法国，“雅克琳”是一个非常常见的名字，而且楚天疆认识的那个雅克琳只是一名登山运动员，连科学家都算不上，而且她现在应该在军事情报局的看管之下。 “在茶厅里，等你接见。” “我穿成这样去见她们，合适吗？” 阿芒迪娜笑了笑，说道：“卡伦元老，这里就是你的家。只要你是元老，你就是这座庄园的主人。” “那么，带我去见她们吧。” 通过意识，吩咐尼科尔她们留在温泉池里别乱跑之后，楚天疆跟着阿芒迪娜去了那间大得不像样的茶厅。 确实是六个女性能量人，两名普通能量人站在门口，另外两人站在窗户旁边，那名双倍能量人正在观赏挂在墙壁上的油画，不过就楚天疆所知，那是一幅赝品，而那名三倍能量人坐在沙发上，背对着大门。 “雅克琳队长，卡伦元老来了。” 那名三倍能量人站了起来，楚天疆则微笑着走了过去。只是当她转过身来时，楚天疆一下就愣住了。 是雅克琳，就是那个在阿姆斯特丹岛上遇到楚天疆的雅克琳！ “元老，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楚天疆猛的回过神来，笑着说道：“当然没有，只是我还没有见过如此漂亮、如此迷人的卫队队长呢。” 卡伦本来就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这么说到也合情合理。 雅克琳笑了笑，说道：“卡伦元老，我是元老卫队队长雅克琳上校，这位是专门负责你的个人安全的卡桑德拉少校。” 那名双倍能量人走了过来，朝楚天疆伸出手来。 论姿色，卡桑德拉在雅克琳之上，而且身材更好，皮肤还是小麦色，完全符合西方人的审美观点。 楚天疆跟她握了手，同时觉察到，她通过握手感应了楚天疆身上的能量体，只是没有深入感应楚天疆体内的情况。 显然，她在甄别楚天疆的身份。 松开楚天疆的手之后，卡桑德拉朝雅克琳看了一眼。 她们不会用意识去感应别的能量人 ？楚天疆有点惊讶，不过注意到，在与卡桑德拉握手的时候，雅克琳一直盯着他。也许，只是卡桑德拉不会用意识去感应其他能量人，而雅克琳则能感应到其他能量人。当然，只是能量体密度比她低的能量人，因此她肯定不知道尼科尔她们也是能量人。 “卡伦元老，虽然我们为你服务，但是你不是唯一的元老，所以有些规矩得说清楚。” “请坐吧，不用客气。”楚天疆笑了笑，对阿芒迪娜说道，“能不能麻烦你，为雅克琳队长，还有各位美丽可爱的小姐准备一些酒水？” “卡伦元老，没有这个必要，跟你谈完事情，我就要离开。她们都是你的卫兵，为你服务，所以你不需要对她们过于客气。”雅克琳朝阿芒迪娜看了一眼，阿芒迪娜立即转身离开了茶厅。“卡伦元老，只要你在法国，遇到任何麻烦都可以来找我，我的义务就是确保包括你在内的所有元老的安全。” “包括私人问题？” 雅克琳勉强笑了笑，说道：“只是安全问题，如果你有私人事务需要解决，可以找你的私人秘书。” 楚天疆也笑了笑，雅克琳变得与以前很不一样，也许与她的经历有关吧。 “如果是一般的安全事务，你可以直接跟卡桑德拉少校商量，她会替你解决。需要注意的有三件事情。第一，如果你要离开凡尔赛，必须知会卡桑德拉少校，向元老卫队报告行程安排，以便我们做好安全部署。第二，只要你离开这座庄园，不管去哪，哪怕是到外面散步也需要由卡桑德拉少校，或者是至少两名其他卫兵陪同。当然，她们只负责你的安全，不负责提供其他服务。第三，我们只提供防卫性保护措施，如果你与其他人发生冲突，我们不会介入与参与。我希望你最好不要与其他人、特别是其他元老发生冲突，毕竟我们拥有的能力会让任何冲突产生难以预料的后果。” “就这些？” “暂时就这些，如果有其他要求，我会及时告诉你。” “那么，留下来吃顿晚饭吧。” “卡伦元老，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雅克琳站了起来，说道，“你应该知道，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食物已经没有任何吸引力了。” “对我来说，美食跟美女一样，依然很有诱惑力。”楚天疆说这句话的时候，仔细打量了雅克琳一番，目光还在她的胸口上停留了一阵，似乎能够通过那件女士军装，看清楚里面的胴体。 “这样的话，我建议你多安排几名私人秘书。”雅克琳毫不客气的回答了一句。“按照卫队规定，卡桑德拉她们不会住在庄园里面，你也不知道她们在那。所以，请你不要打她们的主意。”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那么，我就不远送了，上校请自便吧。” 虽然有点不太礼貌，但是雅克琳没再多说什么，叫上卡桑德拉与四名普通能量人，离开了茶厅。 这个时候，楚天疆才仔细大量了另外四名能量人。 她们都很漂亮，而且身材傲人，显然是在改造的时候做过手脚，只是完全无法跟尼科尔她们相提并论。当然，肯定比尼科尔装扮的埃拉、还有蕾切尔与玛雅装扮的两名女秘书漂亮得多。显然，卡伦臭名远扬，所以雅克琳才格外强调了她们只提供安全保护，不提供额外的私人服务。 楚天疆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张小刚选谁不好，偏偏选了个花花公子。 当然，这也不能怪张小刚。如果楚天疆在纽约耽搁几天，那么此时装扮成卡伦的就是张小刚本人了。或许，张小刚也想过一回充当花花公子的瘾吧，而楚天疆提前来到欧洲，反而坏了他的好事。 不一阵，阿芒迪娜前来告辞。 等着阿芒迪娜带着仆人离开后，楚天疆才回到后花园里。尼科尔她们已经上岸，正躺在温泉池旁边的沙滩椅上晒太阳。 只是，太阳快要落山了。 “遇到熟人了？”蕾切尔问了一句。 成为五倍能量人之后，加上楚天疆现在只相当于普通能量人，所以尼科尔她们能够在很远的距离上觉察到楚天疆的情绪变化。虽然不知道楚天疆在想什么，但是能够从情绪变化中摸出一些端倪。 “是啊，一个老熟人。”楚天疆笑了笑。 虽然构成身体的只有一种能量体，但是糅合了四种能量体的感应球体，能够让他清楚感觉到卡桑德拉等五人的存在，现在只有一名普通能量人在庄园的大门外，另外四人都已跟随雅克琳离开。 “旧相好吧？” “算不上，最多是单相思，而且不是我。”楚天疆没有多费唇舌，通过意识交流，把认识雅克琳的事情告诉了尼科尔她们。 搞清楚情况，蕾切尔没再继续“审问”楚天疆。 “老……老板，我觉得你最好找大管家谈谈。”玛雅说了一句。“大管家”是她们给张小刚取的绰号。 “我知道，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也休息够了。克拉拉她们晚上就到，去帮着把房间整理好吧。” “我才不去，让她们自己整理。”蕾切尔瘪了瘪嘴，随即闭上了眼睛。 蕾切尔的懒惰是出了名的，楚天疆也没有多说什么，朝尼科尔与玛雅看了过去。 玛雅首先爬了起来，尼科尔稍微迟疑了一下，也爬了起来。等楚天疆带着她俩开始收拾房间的时候，蕾切尔赶了过来。显然，楚天疆与尼科尔、玛雅都开始劳动，让蕾切尔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再说了，太阳已经落山，也没有太阳可晒了。四人忙碌了几个小时，由克拉拉率领的“仆人”来到了庄园。 第一百八十章 权力框架（上） 因为在入侵者撤离时，欧洲主要国家的中央政权都幸存了下来，法德意还保留了一支规模不算小的军事力量，社会秩序得已迅速恢复，所以欧洲没有像美国那样彻底乱了套，也没有出现社会文明严重倒退的情况。 问题是，欧洲同样面临着一个所有国家都无法逃避的问题。 这就是，占人口绝大多数的女性，在男权社会里的社会地位。 可以说，这是后灾难时期，最为严重的社会问题。 虽然大灾难摧毁了人类文明的基础，但是没有改变人类社会的权力结构。占人口总数不到百分之二十的男性，依然掌握着权力，依然是个各社会的主导力量，还在千方百计的巩固以男性为核心的社会体系，维护男性的社会地位。虽然女性已经成为主要劳动力，是社会财富的主要创造者，所有社会学家都知道，解决社会矛盾的最佳办法是让女性取代男性，由女性掌握社会权力，建立以女性为核心的社会体系，但是社会学家同样明白，当权的男性绝对不可能轻易放弃权力，而受到统治的女性因为欠缺反抗能力与反抗基础，所以很难在短期内取代男性。 在这种扭曲的社会权力体系下，产生了很多奇怪的现象。 不管是中国重新实施一夫多妻制，还是美国在无政府状态下倒退到奴隶社会，本质上都是为了巩固男性的社会地位，强化以男人为中心的社会体系。两者的差别，只是前者把女性绑定在了男性身上，让女性通过依附的男性获得相应的社会地位，后者则是把女性变成了可以自由买卖的货物，彻底瓦解了女性的社会基础，让女性失去了参与社会利益分配的权利与机会。 欧洲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只是采取了与中国、美国不同的解决办法。 受宗教，特别是在宗教思想下形成与维持了数千年的社会习俗影响，欧洲没有推行一夫多妻制，而得已迅速恢复的社会秩序，使欧洲不存在恢复奴隶制的基础，因此欧洲的女性大多是以准自由人的身份，成为某个男性的附属品，通过为男性提供各种各样的服务，获取相应的社会地位。 这种现象的最直接体现就是“仆人”。 名义上，仆人都是“自由人”，可以随时离开依附的主人，可是受社会资源减少，获取生存必须资源的难度增大影响，仆人实际上是绑定在主人身上，只拥有极为有限的人生自由的奴隶。 在欧洲，当权者与既得利益者、以及少数小康家庭都有仆人，而且以女性仆人，即女仆占了绝大多数。大部分仆人承担的只是日常家务，而且主人会按时发放薪酬，只是仍然有少数仆人，特别是年轻漂亮的女仆，以及私人秘书这种具有仆人性质的随从，需要通过为主人提供额外服务获取生存权。 楚天疆装扮的卡伦就有一千多名仆人，不但全是女性，大多都很年轻漂亮。 卡伦的这个家庭背景，也非常符合楚天疆的实际情况。 现在，克拉拉的身份不再是楚天疆的老婆，而且卡伦也没有老婆，她是“卡伦”的内务总管，也就是名副其实的大管家。按照张小刚的安排，克拉拉带来了一百名没有接受过改造的“女仆”，其中半数是军团成员，另外一半原本就是楚天疆的“侍女”。现在，她们都是“卡伦”的女仆。 当然，这些人都绝对可靠。 克拉拉带来了一条消息，康妮与四十名名中队长都已赶来。她们在美国歼灭了残余的能量人，康妮等五人与二十名中队长已是四倍能量人，另外二十名中队长则是三倍能量人。只是按照张小刚的意思，她们暂时留在邮轮上，等到楚天疆找到第五个能量源，或者有必要的时候再让她们来巴黎。 这么做很有必要，即法国至少有一名五倍能量人。如果康妮她们来到巴黎，不但容易被敌人发现，还有可能遭到围攻。只有等到楚天疆掌握了第五个能量源，能够获得足够多的第五种能量体把她们改造成五倍能量人，她们的安全才有保证。也正是如此，张小刚才让楚天疆把尼科尔、蕾切尔与玛雅改造成五倍能量人，随同他前往巴黎，而楚天疆拥有的多余能量体也只够让改造三个人。因为只是四倍能量人，所以张小刚一直留在英国，遥控其他情报人员在欧洲大陆搜集情报。 等到人员安顿下来，天色已经放亮了。 因为楚天疆已经提前为克拉拉收拾好了房间，所以克拉拉睡了一个安稳觉。 吃早饭的时候，楚天疆提到了昨天的事情。 “你得把这件事告诉大管家。”克拉拉与玛雅的观点一致。“不管怎么样，得查清楚雅克琳的来龙去脉。” “这样的话，就得派一个人返回英国。” “让伊妮德回去一趟。”克拉拉朝玛雅看了过去，“伊妮德”是玛雅现在的名字。 楚天疆朝玛雅看了过去，玛雅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回英国，他才说道：“以什么理由让她回去？” “你不是提到，要把仆人数量增加到两百人吗？” “问题是，这需要一个充足的理由。如果仅仅是照顾我的日常起居，这一百人就绰绰有余了。” “那么，你得举办一场宴会，款待其他元老。” “这……” 克拉拉笑了笑，说道：“这件事就让我来操办吧，我可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而且你肯定要举办这场宴会，而且不但要邀请已经来到巴黎的元老，还要邀请法国的权贵，把自己介绍给其他人。别忘了，你是当选元老，还是爱丁堡社交场上的名流，又是单身汉，有太多的理由让你举办这场宴会了。”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宴会订在什么时候？” “五天之后吧。”克拉拉笑了笑，对玛雅说道，“你等下就去机场，以处理财务问题为由返回英国。” 玛雅点了点头，“伊妮德”就是“卡伦”的私人财务秘书。 “这几天，你得去拜会其他元老。”克拉拉又把目光转向了楚天疆。 “有这个必要？” “当然有，而且非常有必要。”克拉拉笑了笑，说道，“没错，你是当选元老，而且没有人跟你争夺这个位置。问题是，你是来自苏格兰的元老，你在联邦上议院里的地位显然不如法德意的元老，基本上就是一个打酱油的角色。所以嘛，你不能等别人来拜访你，应该积极主动的去拜访别人，特别是法国的权贵。”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不过不得不承认克拉拉的话有道理。 “按照最基本的礼仪，你首先需要拜访已经来到这里的其他当选元老，邀请他们参加宴会，最好准备一些能够让他们，或者让他们身边的人动心的礼物，说上一番客套话，或者是一些甜言蜜语。别忘了，你还没有结婚，而你的婚姻肯定与权力有关，也就需要找一个门当户对的老婆。” “他的老婆还不够多吗？”蕾切尔有点来气。 “没有，怎么能说多呢，而且能不能找到合适的还是个问题呢。”克拉拉笑了笑，又说道，“然后，你要去拜访法国权贵，必须按照顺序来，还要准备好合适的礼物。对一般的权贵，可以直接邀请他们参加宴会。对那些掌握着实权的权贵，要首先勾起他们的兴趣，再正式发出邀请。” “这也太麻烦了吧？”尼科尔也显得很不理解。 “这些都是非常有必要的礼仪，权贵都注重虚荣。别忘了，我有过同样的地位，知道怎么应付那些家伙。” “这样的话，你得陪着我。” “这是当然，不仅仅是我，还有你们俩。”克拉拉朝尼科尔与蕾切尔指了一下。“我给你们带来了几套定制的礼服，到时候把自己打扮漂亮点。我保证，大部分权贵会看在你们的面子上参加宴会。” “我才不会去侍候那些臭男人，这一个就让我非常恼火了。”蕾切尔恶狠狠的瞪了眼楚天疆。 克拉拉笑着摇了摇头，对蕾切尔说道：“菲奥娜，别忘了我们的身份。当然，那些权贵很快就会知道你是卡伦的禁脔，所以就算要打你的主意，也会首先征询卡伦的意见。你要相信，我们伟大的主人肯定不会让其他男人碰你一下。再说了，以你的本事，要是哪个男人不长眼睛，你也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克拉拉这么一说，蕾切尔才没再发脾气。 “菲奥娜”是蕾切尔现在的名字，而且蕾切尔的形象很符合这个名字的含义，即有一头乌黑的长发，而且体形丰满圆润。此外，“菲奥娜”的正式身份是“卡伦”的司机，也就是贴身保镖，肯定是身手不凡。 “还有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准备足够好的酒水与食物，以及一些举办宴会必不可少的东西，比如乐队、一些新鲜刺激的娱乐等等。” “这……” “我来操办吧，不过，你下午得陪我去一趟巴黎。” “干嘛？”克拉拉笑了笑，说道：“这是款待权贵的宴会，你要表现出诚意，就得亲自去挑选送给那些权贵的礼物。”楚天疆有点头大，不过又有什么办法呢。 第一百八十章 权力框架（中） 虽然克拉拉从来没有当过管家，但是管起家来，确实是井井有条。一个上午，她不但跟玛雅商量好了回英国做的几件事情，还按个人能力，给昨天带来的一百名仆人安排了合适的工作，让她们全都动了起来。 中午的时候，庄园里已经非常热闹了。 让楚天疆略感欣慰的是，克拉拉很有自制力。在知道后花园里有一个温泉池，而且直接取用地下的温泉水之后，克拉拉不但克制住了去泡上几个小时的冲动，还安排好了去巴黎的事情。别忘了，克拉拉非常喜欢泡温泉，而且跟随楚天疆去美国之后，已经有快两个月没有泡过温泉了。 虽然卡桑德拉等人随行，但是她们没有乘坐专门为楚天疆安排的豪华轿车。 “这是什么？” “宾客名单。”克拉拉把那张纸交给了楚天疆。“上面，用红色线条标明那些人是重点邀请的宾客。” 楚天疆迅速扫了一遍，把宾客名单还给了克拉拉。 “记住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只是一些名字而已，记住很容易，可是要把名字跟人联系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就知道，你没有认真做功课。” “这都叫功课？” 克拉拉笑了笑，把左手放在了楚天疆的额头上。虽然克拉拉可以通过意识与楚天疆进行交流，但是在楚天疆吸收了斯蒂芬尼留在莱克伍德的那些能量体之后，楚天疆才发现，在直接接触下进行意识交流的效率更高，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递大量信息，从而达到进行海量信息交换的目的。 “现在知道了？” “这是大管家告诉你的？” “当然，你认为我有那么厉害吗？” 楚天疆笑了笑，然后认真思索起来。 名单上，总共有十三名重要宾客，其中五个是已经来到凡尔赛的当选元老，八个是掌握了实权的法国权贵。这五名当选元老分别来自波兰、丹麦、比利时、奥地利与葡萄牙，都是所在国唯一的元老，也是所在国的权贵。八个掌握实权的法国权贵，分别是凡尔赛警备部队司令官、巴黎卫戍部队司令官、巴黎军事管制委员会主席、巴黎秩序委员会主席、巴黎议会议长、巴黎市长、法国国民议会议长与联邦议院筹备委员会主席。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是能量人，有的还是双倍与三倍能量人。按照张小刚提供的情报，迄今为止公开露面的权贵最高也就是三倍能量人。 只是，克拉拉要楚天疆注意的不是这些人的身份地位，而是他们的嗜好。 “现在明白了？”见到楚天疆长出口气，克拉拉笑着说道，“要想笼络他人，就得投其所好。比如丹麦当选元老扬克尔是个名副其实的酒鬼，哪怕成为能量人之后，酒精已经无法对他产生影响，可是他仍然嗜酒如命，每天都要喝很多酒，要是哪天没喝酒，他就没有半点精神。还有，波兰当选元老毕肖夫斯基特别喜欢美食，他家里有十几个大厨，一个月内每天晚餐的菜肴绝不会重样。当然，五位当选元老不需要特殊关照，只要你发出邀请，他们肯定会来参加宴会。” “另外几个需要特殊关照？” 克拉拉点了点头，说道：“另外八个都是掌握着实权，与你的个人利益直接相关的法国权贵，你不但要邀请他们，还要在邀请他们的时候准备一份礼物。当然，这八个人也要区别对待。” “怎么区别对待？” “前面六个，可以首先送上礼物，然后再发出邀请。只要你准备了恰当的礼物，他们就不会拒绝。后面两个，你得首先跟他们接触，谈一些他们感兴趣的话题，在拉近关系之后再发出邀请。如果他们没有拒绝，再派人把礼物送上门去。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就会欣然接受你的邀请。” “这么说起来，还挺麻烦的。” “你认为举办一场宴会很简单？” 楚天疆瘪了瘪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克拉拉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如果只是亲朋好友参加的家庭宴会，只需要准备好食物与酒水，再打几个电话，或者是派人上门邀请，一切就搞定了。这种社会名流参加的宴会就没有这么简单了。以往，举办这种宴会至少需要提前十天做准备，最好提前十五天。如果宾客名单中有显贵人物，还得提前一个月发出邀请，然后根据主要宾客的日程安排来确定宴会时间。我们只有五天，而且没有根据主要宾客的日程安排确定宴会时间，现在这点小事根本算不上麻烦。” “好吧，现在做什么？” “首先去拜访最重要的客人。” “谁？” “联邦议会筹备委员会主席贾德。”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这个贾德绝不简单。他不但联邦议会筹备委员会主席，法国迄今唯一确定的元老人选，还是一名三倍能量人。更重要的是，这个家伙掌握着联邦上议院的未来。虽然他无权确定元老人选，但是他已经是内定了的首任上议院议长，将在上议院成立之后筹备与组建各种职能委员会。对于进入上议院的元老来说，实现权力梦想的基本途径就是加入职能委员会，最好是具有重大影响力的职能委员会，比如国防委员会、科技委员会与经济委员会。 “我已经安排人员去采购其他物品了，为了表达诚意，你得亲自去拜访他，而且得首先去拜访他。” “难道要投其所好？” “如果有必要的话。”楚天疆叹了口气，显得有点不情愿。这个贾德，有一个非常独特的嗜好，即喜欢观赏血腥暴力的地下角斗，而且特别喜欢女性角斗。传闻，在雷恩附近，有一所由他资助的角斗士训练场，供养着数千名角斗士，而且大多数是女性。这些女性角斗士大多来自美国，以偷渡的方式来到法国，因此无法获得移民身份。虽然贾德许诺，只要连赢十场就能获得移民身份，在垦荒区内获得一块定居地，但是数个月来，没有一名角斗士能够连赢十场，而且法国当局并不接受单独的女性移民，女性必须依附某个男性，才能获得移民定居资格。还有传闻，在贾德的角斗士训练场，教练都是来自美国的X战士，总教头则是一名能量化的全能型X战士，而且这些教练本身都是非常厉害的角斗士。 如果只是喜欢角斗，哪怕是女性间的角斗，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贾德的这个特殊嗜好最为变态的地方就是，由他来操控角斗士的生死。角斗前，他会随意为角斗士挑选武器。传闻有一次，他把就餐用的刀叉丢给了两名女性角斗士，让她们进行生死角斗。如果决斗表演非常精彩，贾德还会亲自下场，让胜出的角斗士与他交手，他往往会开出让角斗士无法拒绝的诱人条件，比如在战胜他之后就能获得自由，从而让角斗士拼尽全力。可惜的是，没有一名角斗士战胜过他，因为大多角斗士只是普通人，而贾德是三倍能量人。 让楚天疆去迎合贾德的这个嗜好，显然有点困难。 “我已经让伊妮德把福岛兄弟叫来。” “什么？”楚天疆愣了一下，不敢相信的看着克拉拉。福岛兄弟是三倍能量人，到了巴黎就会被发现。 “到时候，他们都是普通能量人，而且是来自美国的流亡者。” “流亡者？” “美国有很多能量人，其中一些从纽约逃走了，因此你能收罗到两个能量人，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楚天疆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 在他们离开美国的时候，有很多能量人逃离了曼哈顿岛，不然楚天疆也不会让康妮她们留在美国。因此福岛兄弟就算来到巴黎，只要是普通能量人，就可以说成是“卡伦”收留的流亡者。至于福岛兄弟身上多出来的能量体，会在跟随玛雅离开英国之前，移交给军团里的其他能量人。 “不管怎么样，你不能得罪贾德。” “那就一定要邀请他？” “当然，如果你在家里举行宴会，邀请了众多名流与权贵，却没有邀请他，不等于开罪他吗？” “这……” “我知道，你看不起他这种人，更不想与他这种人打交道，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克拉拉靠到楚天疆的肩头上。“法国肯定有我们要找的东西。这个东西到底藏在哪，也许贾德并不知道，可是他是当前最主要的线索。别忘了，他是唯一的三倍能量人。过来前，大管家跟我说过，让我们盯紧他。” “他不是唯一的三倍能量人。” “他至少是唯一能让我们顺利接近的三倍能量人。”克拉拉知道楚天疆的意思，即雅克琳也是三倍能量人。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如果让楚天疆决定的话，他更愿意在某个晚上去逮住贾德，然后让张小刚直接读出他的记忆。 第一百八十章 权力框架（下） 贾德是一个身材高大、相貌英俊，有金黄色的卷发与天蓝色的瞳孔，与西方审美观完全吻合的美男子。 只是这一切，并非他的本来面貌，而是能量化改造的结果。 关于贾德在大灾难前的身份，连张小刚都没有搞明白。按照张小刚的猜测，“贾德”只是他的化名。他原本不叫这个名字，在成为能量人之后，才使用了这个名字，以及由这个名字代表的新身份。如果贾德在大灾难之前就是社会名流，拥有实权与地位，那么他的实际年龄应该在五十岁以上。 在能量化改造中变得更年轻，除了新身份需要，或许也是为了满足他的虚荣心吧。 “这么说，卡伦元老也是角斗爱好者了？”“算不上爱好吧，只是略有兴趣。”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前段时间，大西洋对岸局势动荡，我的手下在那边遇到了两个很特殊的逃亡者，就把他们带了回来，主席阁下，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X战士？”楚天疆摇了摇头。“没有这么简单。”“全能型X战士？” “也不是，他们是货真价实的能量人。” “是吗？”贾德瞪大了眼睛，显得有点无法相信。 “听说，他们是从丹佛那边逃到东海岸的，而且两人都有点不大正常。”楚天疆指了下自己的脑袋，说道，“好像这里面出了问题，只知道一些基本的东西，对其他事情基本上是一窍不通。” “这……” “不过，这两个家伙确实很厉害。我答应为他们提供庇护，而他们则为我卖命。” “有多厉害？” “我最厉害的手下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我本人也未必是他俩的对手。对了，他们还是兄弟。” “兄弟？” “一个哥哥，一个弟弟。” “他们现在在哪呢？” “英国，替我照顾城堡，顺带训练那些留在英国的手下。”楚天疆看了出来，贾德已经来了兴趣。张小刚为福岛兄弟编造的这个故事，只能让贾德想到，福岛兄弟是斯蒂芬尼在丹佛私下改造的能量人，不是在纽约批量制造的克隆能量人，因此贾德暂时不会把福岛兄弟与楚天疆联系起来。 “卡伦元老，你能不能让他们来到巴黎呢？” “这……” “我相信，他们确实很厉害，不过未必是我那些手下的对手。我很想知道，这两个来自美国的能量人到底有多厉害。” “主席阁下有这样的兴致，我定然不会让阁下失望。这样吧，五天后，我在凡尔赛的庄园举办一场宴会，到时候邀请各界名流，让我们共同见证这两个来自美国的能量人到底有多厉害，怎么样？” 贾德哈哈一笑，说道：“卡伦元老早有安排，我定然不会缺席。” “这样的话，我就恭候主席阁下大驾光临了。” 这番应酬，让楚天疆心里很不是滋味，所幸的是，贾德不但答应了下来，还对能量人角斗很有兴趣。 随后，楚天疆带着克拉拉、尼科尔与蕾切尔去拜访了法国国民议会议长吕塞特。 这个家伙比贾德好应付得多，他的唯一嗜好就是收集各种各样的首饰，特别是镶嵌了钻石与宝石的首饰。克拉拉早有准备，带上了那条在丹佛拍卖会上买下来的、由维多利亚女王戴过的钻石项链。只是，这条项链早就被尼科尔改动过，比如用铂金替换下黄金，挂坠处的那颗无色钻石换成了一颗小得多的蓝钻，点缀的钻石则换成了绿钻与黄钻。虽然改造之后更加贵重，但是显得有点俗气。 吕塞特的这个嗜好，与他的老婆有关。 大灾难之前，吕塞特是法国国民议会的议员，也是大灾难中，少数幸存下来的国民议会议员之一。在大灾难中，吕塞特的家人全部遇难。随后，他娶了法国总统的小女儿，顺理成章的成为国民议会主席。也就是说，吕塞特的地位全部来自岳父，没有这段婚姻，他不可能成为国民议会主席。 楚天疆送上了一份让吕塞特无法拒绝的礼物，加上贾德已经答应参加宴会，吕塞特更没有理由拒绝了。 此外，克拉拉还以半个女主人的身份，向吕塞特的夫人发出了邀请。 接下来，楚天疆他们又依次去拜访了另外六位法国权贵。因为贾德与吕塞特都答应参加宴会，所以六位权贵都答应了下来。 回到凡尔赛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匆匆吃了晚饭，克拉拉又叫上楚天疆，让他去拜访五位当选元老。 与克拉拉预料的一样，在楚天疆提出将在五天后举办宴会，而且已经邀请了贾德与吕塞特等法国权贵之后，这五位当选元老立即就答应了下来，并且表示会带几名实力强劲的手下参加专门为贾德举办的角斗表演。 楚天疆他们回到庄园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虽然有点不爽，但是楚天疆不得不承认，宴会的性质已经发生了变化。 这就是，这场宴会好像是专门为贾德举办的，目的正是要拉拢贾德，其他宾客也是想借此机会接近贾德。 “看你的样子，今天似乎很不开心。”克拉拉已经上了床。操劳一天，她比任何人都要疲惫。 “你觉得，我应该高兴？”楚天疆替克拉拉盖上了被子。 “即便不高兴，也不要表露出来，明白吗？” 楚天疆笑了笑，在克拉拉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放心吧，我有分寸。早点休息，你今天肯定累坏了。” “确实很累，不过累得很充实，对吧？”克拉拉也在楚天疆的脸上亲了一下。“去陪陪她们两个吧，这样的机会很难得呢。”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再多说，出去后拉上了房门。 蕾切尔在尼科尔的房间里，她俩显然正在等他。楚天疆清楚感觉到，庄园外有一名雅克琳派来的普通能量人。不出所料的话，卡桑德拉那五个能量人会轮流守在庄园外，名义上是保护元老，实际上是在监视与留意元老的一举一动，让元老老老实实的呆在住处，免得到外面去惹是生非。当选元老都是普通能量人，只是卡伦临死前的表现让楚天疆相信，当选元老都不清楚如何利用能量体进行隐身。 当然，楚天疆与卡伦的身份跟两名私人秘书鬼混，根本不算什么。 如果楚天疆不跟尼科尔与蕾切尔“鬼混”，那才有问题。别忘了，那几个私人秘书原本就是卡伦的禁脔。 几个小时后，房间里云雨散去时，那个能量人仍然守在庄园外面的树林里。 蕾切尔意犹未尽，尼科尔也是兴致盎然，只是楚天疆觉得不能沉迷于女色，而且卡伦的私人秘书都是普通人，折腾了几个小时已经很了不起了，再折腾下去的话，肯定会引起外面那名能量人的猜疑。 “你们想想，外面那个小娘们是不是很无聊？” “你在打她的主意？”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说道：“有了你们，我对其他女人都没兴趣了。” “这还不错，现在越来越会说话了。”蕾切尔嬉嬉一笑，在楚天疆的脸上亲了一下。 “要不，我们去给那个小娘们制造点麻烦？” “对，让她吃点苦头。” “天都快亮了。”楚天疆搂住尼科尔与蕾切尔，说道，“别去惹事，不过你们可以去做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事？” “搞清楚元老卫队驻地的情况，以及那些卫队成员的活动情况。如果可以，我们明天晚上就去找雅克琳的麻烦。” “她是三倍能量人，而贾德也仅仅是三倍能量人。” “也就是说，这个雅克琳很不简单？”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她身上拥有欧洲这边三个能量源制造出来的能量体，也许她知道能量源藏在哪。” “行，我们现在就去。”蕾切尔立即爬了起来。 “快去快回，不要打草惊蛇。” “放心好了，我们没有那么糊涂。乖乖的躺在床上等我们回来吧。”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对蕾切尔很是无语。只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现在只是普通能量人，尼科尔与蕾切尔都是五倍能量人，所以很多时候，楚天疆只能让她们去做一些冒险的事情。为此，楚天疆给了她们每人一个小型感应球体。在让她们尝试着把能量源融入体内失败后，楚天疆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即给她们各一个乒乓球大小、融合了七种能量体的感应球体，并且让她们把感应球体安放在体内。这样一来，她们也能像楚天疆那样感应到其他能量人，只是感应距离稍微近一点。 下午的时候，楚天疆就想到，张小刚让他盯住贾德，因为贾德是三倍能量人，是寻找能量源的主要线索。之前，张小刚肯定不知道雅克琳也是三倍能量人，所以才没有让他留意雅克琳。楚天疆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如果张小刚知道雅克琳是三倍能量人，肯定会让他盯住雅克琳，从她那里获取寻找能量源的线索。雅克琳肯定知道一些有价值的信息，因此需要找个机会与她单独见上一面。因为始终在元老卫队的监视之下，活动很不方便，所以需要制造一场混乱，引开那些监视他的能量人。 第一百八十一章 旧人新人（上） 克拉拉睡了个懒觉，楚天疆也陪着尼科尔与蕾切尔睡了个懒觉。 下午，楚天疆在克拉拉、尼科尔与蕾切尔的陪同下，去拜访了名单上的其他宾客，送上了邀请函。尼科尔与蕾切尔都觉得没有必要这么做，克拉拉也认为，既然主要宾客都已答应参加宴会，其他的宾客自然不会错过接近贾德这种实权人物的机会，只需要派仆人把邀请函送上门就行了。只是楚天疆觉得，留在庄园里也是无所事事，而且克拉拉也休息够了，还不如趁此机会出去走走，看看那些在大灾难中保存下来的宏伟建筑物，了解一下凡尔赛与巴黎的情况。 楚天疆有这个兴致，克拉拉、尼科尔与蕾切尔也就不好反对。 傍晚，四人在卡桑德拉等护卫人员陪同下回到庄园时，玛雅已经带着福岛兄弟与一百名仆人到来。按照克拉拉的吩咐，玛雅还带来了大量窖藏在苏格兰城堡里的美酒，以及一些举办宴会所必须的设备。此外，在这一百名女仆中，有二十名是厨师，能制作一些精美可口的菜肴，有五十人受过专业舞蹈训练，还有一名女仆在大灾难前靠在酒吧里唱歌为生，嗓音很甜美，有不错的唱歌功底。 因为玛雅带来了很多新鲜食材，所以晚饭非常丰盛。 楚天疆注意到，克拉拉的胃口比以前好了许多，而且明显比以前胖了一些，显得更加雍容富贵了。只是，还没满三个月，所以看不出她已怀孕。再过两个月，就得考虑让她返回河谷家园了。 “看着我干嘛，我吃得很多吗？” “多吃点，没坏处。”楚天疆呵呵一笑。克拉拉的食量明显增大了不少，只是进餐的时候依然是不紧不慢。 “到时候，你可别嫌弃我。”克拉拉也笑了起来，“听说，女人生了孩子，会留下很多妊娠纹，还会变胖。如果是自己哺乳孩子的话，恐怕就再也瘦不下来了。所以很多爱美的女人都不想生孩子。” “屁话，你还担心这些？” “我当然不担心，只是说说而已。”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晚上没事，你早点去休息吧。家里的琐事，就交给伊妮德她们去处理吧。” “这么急着让我去睡觉，你们晚上有活动？” 粗天疆呵呵一笑，说道：“也没什么，只是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对吧？” 克拉拉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放下了刀叉，她也吃饱了。 “走吧，我陪你到后花园转转。”开始，通过意识交流，楚天疆从玛雅那里了解到了一些与雅克琳有关的事情。入侵者到来的时候，DNA病毒已经在全球范围内扩散，局势失去控制。等到入侵者撤离之后，袁德志才知道，看守雅克琳的特工全部遇难，而雅克琳不知去向。因为她只是一名普通人，加上局势严重动荡，所以袁德志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认为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活着回到法国。 也就是说，张小刚不知道她还活着，而且回到法国，成了元老卫队的卫队长。 因为她是三倍能量人，所以张小刚建议查清楚她的底细。只是怎么调查，张小刚却没有说清楚。 张小刚没有把话说清楚，让楚天疆有点头痛。 这也意味着，楚天疆得自己做出判断与决定。 陪着克拉拉泡了一个小时的温泉，楚天疆才送她回房休息。等他回到自己的卧室，尼科尔、蕾切尔与玛雅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工作，福岛兄弟也在。楚天疆吩咐一番之后，尼科尔她们就先行出发了。 “老板。” “坐吧，不用客气。”楚天疆首先坐了下来。名义上，这是他的卧室，实际上是一个包括了客厅、书房与茶厅在内的套房。“清楚你们现在的身份吗？” 福岛兄弟都点了点头，表示玛雅已经告诉他们了。 “那就好，别的我也不多说了。这几天，你们好好休息。四天后，好好表现，让所有人见识你们的本事。” “老板，我们不会让你失望。”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不要放在心上，就当是一场游戏。” 福岛兄弟点头答应下来，没有多说什么。 “好了，都去休息吧。”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明天早点起床，让我看看你们这段时间有没有进步。” “是！” 等福岛兄弟离开，楚天疆耐心等了一阵。 收到尼科尔她们用感应球体发来的信号后不久，楚天疆发现，守在庄园外面的那名能量人离开了。 在尼科尔她们拥有了感应球体之后，楚天疆发现，通过感应球体能够传递更多、更加复杂的信息。 楚天疆没再迟疑，立即从四个能量源里取出储存的能量体，融合到身体里成为五倍能量人，恢复本来面貌后以隐身状态离开庄园，跟上了那名正在向南行进的能量人，来到凡尔赛南郊的元老卫队驻地。 元老卫队总共有一千名成员，除了雅克琳是三倍能量人之外，还有两百名双倍能量人与八百名普通能量人。其中五百名能量人将分配给一百位当选元老，成为元老的贴身保镖，另外五百名能量人组成机动部队，负责守卫元老院，在元老参与公众活动时负责维护秩序，以及应付突发事件。这是一支极为强大的军团，是楚天疆迄今为止遇到的战斗力最强的军团。以战斗力为准，这支军团超过了十倍于己的X末日战士军团，比大灾难之前任何一个国家的常规军事力量都要强大。 元老卫队的存在，间接证明了楚天疆与张小刚的猜测，即欧洲联盟拥有大量能量体。 要知道，元老卫队只是欧洲军事力量的组成部分之一，是一支类似于治安警察性质的军事力量。欧洲联盟能够用一千名能量人来保护元老院，那么在柏林与罗马，肯定各有一支规模相当的能量人军团，用来保护最高法院与联邦政府。此外，欧洲联盟的军事力量中肯定还有更多的能量人军团。 如果欧洲联盟在这个时候发动战争，中国的胜算极为渺茫。 楚天疆赶到的时候，尼科尔她们三人已经杀入营地，而且三人都已经吸取了卫队成员的能量体，成了七倍能量人。只是她们身上没有能量源，所以就算获得更多能量体，也无法加以利用。 楚天疆没有迟疑，立即加入了战斗。 虽然楚天疆只是五倍能量人，但是对付那些普通能量人与双倍能量人，根本没有半点难度可言。更重要的是，他体内有四个能量源，而且更懂得如何融合别人身上的能量体，杀戮的速度也就更加快捷。 片刻间，上百名能量人灰飞烟灭。 尼科尔等三人也很聪明，发现楚天疆到来之后，立即向楚天疆靠近，把那些围攻她们的能量人引到楚天疆身旁。结果就是，尼科尔她们对付那些能量人就已绰绰有余，根本不需要楚天疆出手。楚天疆要做的，就是及时把尼科尔她们击毙的能量人所获取的能量体储存到能量源里面。因为通过建立在感应球体上的意识交流，楚天疆与尼科尔等三人心灵相通，所以配合得天衣无缝。虽然能量人源源不断的到来，而且攻击一波强于一波，但是都如同扑火的飞蛾，非但伤不到尼科尔她们，反到让楚天疆大有收获。 此时，楚天疆注意到，围攻他们的能量人都是克隆人！ 几百名能量人，只有五种相貌，所有的双倍能量人都与卡桑德拉长得一模一样，而普通能量人则与雅克琳派来保护楚天疆的那四名普通能量人一模一样。也就是说，这些能量人都是克隆人，而且总共只有五个母体。此外，这五种能量人的战斗技巧几乎完全一样，表明她们被克隆出来的时候，已经通过记忆灌输的方式，学会了战斗方式。显然，她们没有完整的个人意志，也就算不上是真正的人，她们都是欧洲联盟的科学家制造出来的，以杀戮为目的战斗机器！ 能量人不顾死活，一波接一波的攻上来，让楚天疆不得不相信，她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这个发现，让楚天疆意识到，没有必要同情这些能量人。 也让楚天疆相信，如果有数万、甚至十多万这种由克隆人改造而来的能量人，欧洲联盟就能扫荡全世界。 片刻不到，近千名能量人被楚天疆他们杀了个一干二净。 “妈的，她们怎么都不怕死？”蕾切尔很是奇怪。 “因为她们都是克隆人。”楚天疆此时也已经成为七倍能量人，多余的能量体全部储存在了楚天疆自身的那个能量源里面。 “克隆人 ？”玛雅很是惊讶。 “没有完整自我意识，只知道战斗与杀戮的能量人。”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雅克琳来了，不要杀她，你们都藏起来。” “为什么要藏起来？”“听话，她认识我，但是不认识你们。”楚天疆没有跟蕾切尔多说，“玛雅，去找克洛伊她们，让她们来法国，等下我去找你们。”玛雅点了点头，立即跑走了，尼科尔与蕾切尔也没罗嗦，进入了隐身状态。 第一百八十一章 旧人新人（中） “楚天疆！？” “雅克琳！？”楚天疆故意显得很惊讶。 “你……怎么会是你？”雅克琳愣在那里，仔细打量着楚天疆。 “我也在想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你杀了所有卫队成员？” “怎么，很惊奇吗？”楚天疆冷冷一笑，说道，“你早就知道我是能量人，而且是世界上第一个能量人。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回到了法国，也成了能量人，还是很厉害的能量人。” “你要杀我？” “如果我要杀你，就不会跟你说这么多的废话了。”楚天疆没有对雅克琳客气。“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我现在不会杀你。但是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对敌人客气，所以如果再让我遇到你，我会杀了你。” 雅克琳哆嗦了几下。“你……你变了。” “我们都变了，不是吗？” “你……你为什么来到法国？” “答案就在你身上。” “难道……难道我们是敌人了吗？”雅克琳显得有点激动。 “雅克琳，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不是我的选择。” “不——”雅克琳突然大叫了一声，朝楚天疆走了一步，随即又停下了脚步。“不，你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没错，我确实不知道，但是你可以告诉我！” “你……你愿意听我解释？” “雅克琳，我救过你，虽然把你交给了军事情报局，但是你应该知道，那是确保你安全的唯一办法。可惜的是……”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 “是吗？”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因为他也感应到几名双倍能量人正在朝这边赶来，雅克琳显然也察觉到了。 “跟我来。” 楚天疆没有迟疑，立即跟着雅克琳离开元老卫队营地，向南飞奔而去。尼科尔与蕾切尔也跟了上来，只是两人始终处于隐身状态，而且拥有更高的能量体密度，所以没有被雅克琳发现。 南行一百多公里，来到一座废弃的小镇上，雅克琳才停下，然后带着楚天疆进入了一栋看上去很破败的房屋内。 房屋内有一间改造过的地下室。 “这是什么？” “我的私人空间，进来吧。” 进入地下室的时候，楚天疆通过意识交流，让尼科尔与蕾切尔留在外面。 地下室不是很大，四周的墙壁、天花板与地板上密密麻麻的铺设着绝缘管道，里面是铜质电缆。当雅克琳接通电流，楚天疆猛的一惊，因为他立即发现，与尼科尔、蕾切尔的精神联系变弱了。所幸的是，由感应球体建立的精神联系没有完全中断，楚天疆立即让尼科尔与蕾切尔不要轻举妄动。 “放心吧，这里很安全，没有人能够找到我们。” “这些电缆……” “通电后，产生的频变电磁场能够阻绝我身上的能量体发出的信号。我们的科学家早就发现，能量人能够相互感应，而且产生感应的正是能量体自然散发出的电磁波，因此可以通过同频率、反相位的电磁波综合能量体散发出的电磁波。”雅克琳稍微停顿了一下，“这套设备只能持续工作十分钟。” “这么说，你得在十分钟内说服我，给我一个在下次见面时不杀你的理由。”说这话的时候，楚天疆已经想到，为什么利用感应球体，没能找到那些隐藏在法国的能量人，甚至没有察觉到部署在法国的能量军团。显然，欧洲联盟的科学家、也许就是威廉姆斯的克隆人已经掌握了屏蔽能量体的办法。 “如果你要杀我，根本用不着等到下一次见面。”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我可以不杀你，但是你知道我在找什么，所以你得告诉那个东西藏在哪。” “我不知道。” “是吗？”楚天疆并不相信雅克琳的鬼话。 “但是我知道其他能量人在哪。” “哦？” “你来到法国，肯定与即将爆发的战争有关。”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显然，欧洲联盟确实准备攻打中国。 “可惜的是，你来得太晚了。”雅克琳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你比我厉害，也许比我想像的还要厉害，但是你的对手是一万名比我还要强大的能量人，你认为仅凭你一个人，能够对付她们吗？” “克隆能量人军团？” 雅克琳点了点头，说道：“这些克隆人全部来自美国，而且在来到法国之前已经是能量人了。就我所知，仅在法国境内就有一万名这样的能量人，而在德国与意大利，应该还有相同数量的能量人。” “她们在哪？” “你能对付一万名能量人 ？” “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来操心。” “我知道这支军团在哪，也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楚天疆知道雅克琳很不好对付。 “成功之后，让我加入军事情报局。” “为什么？” 雅克琳笑了笑，说道：“如果你能消灭一万名克隆能量人，欧洲联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战胜中国，到时候统一人类文明的肯定是中国。如果你能消灭三支克隆能量人军团，也许根本不会爆发战争。不要以为我是法国人就会为法国卖命。在阿姆斯特丹岛上的经历，让我认识到，在这个世界里，‘国籍’并不重要，而且要不了多久，‘国籍’就会成为历史，最后只会剩下一个政府。” “也就是说，你要保住自己的地位。” “我不想受人指使，更不想依靠男人而活着。在你把我交给军事情报局的时候，我就知道，要想活下去，只能靠自己。” “所以你逃回法国，用你知道的事情换来了现在的一切？” 雅克琳咬了咬牙，说道：“你可以憎恨我，也可以仇视我，但是你无权指责我，因为是你抛下了我，而不是我离开了你。” 楚天疆沉默了，雅克琳这番话确实没错。 “只要你答应这个条件，我马上就告诉你军团的所在地点。” “如果我失败了呢？” 雅克琳笑了笑，说道：“你的保证当然不能兑现，不过这也表明，最终统一人类文明的将是欧洲联邦，而我现在的身份与地位，足够保证我在未来的世界里获得一席之地，与你根本没有关系。” “雅克琳，你很直接。” “是吗？这也是你教会我的。”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我答应你，当然就如同你所说的，如果我失败了，我的保证就自动作废。” “她们在……” 楚天疆压了压手，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不仅仅是能量体，而是制造能量体的能量源。” “如果你能干掉那支军团，我相信你肯定能找到能量源。” “是吗？” “当然，如果你能干掉那支军团，我会帮你寻找能量源的下落。只是到时候，希望你能开出更高的价码。” 楚天疆冷冷一笑，说道：“雅克琳，我可以开出一个让你无法拒绝的加码。” “你在威胁我吗？” “你觉得，我需要通过威胁来达到目的吗？” 雅克琳也笑了笑，说道：“这样的话，希望你到时候开出的价码，确实让我无法拒绝。” “军团藏在哪？” “阿登森林。”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做为军人，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地方。 “她们都是克隆人。” “你已经说过了，而且我也知道了。”楚天疆没多罗嗦，朝地下室的大门走去。 “她们都不怕死。” “我也知道了，与开始被我杀了的那些能量人一样。” “那么，你肯定不知道，她们更聪明，智商更高，而且她们的司令官不是克隆人，而且是五倍能量人。”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也停下了脚步。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首先找到与干掉司令官。” “为什么？” “没有司令官，克隆人只会死战到底，绝对不会逃跑。如果有司令官，克隆人就会听从司令官的命令，通过意识下达的命令。当然，如果你没有足够的把握干掉一万名克隆人，最好让她们逃跑。”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记住了，查到了能量源的下落，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 “前提是，你能活着再次见到我。”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楚……” “干嘛？”楚天疆已经握住门闩。 “你后悔过吗？” “后悔？” “见到我的时候，发现我已经是能量人，而且是为欧洲联盟服务的能量人，后悔当时把我交给军事情报局吗？” “你认为我会后悔吗？” 雅克琳没有开口，她需要的是楚天疆的回答。 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都有权为自己的命运做出选择，我做出了选择，你也做出了选择。我相信，在见到我的时候，你没有为离开中国感到后悔。” “这么说，你也没有后悔？”楚天疆点了点头，离开地下室之后，随手关上了房门。两天前，见到雅克琳的时候，楚天疆很是感触。可是现在，他却无比的平静，因为现在这个雅克琳，已经不是当初在阿姆斯特丹岛上跟他一同对付影子部队的那个雅克琳，成了一个陌路人。 第一百八十一章 旧人新人（下） 在楚天疆看来，元老卫队全军覆没，凡尔赛肯定会热闹起来，可是事实恰恰相反。 天刚亮，重新装扮成卡伦的楚天疆正在于福岛兄弟切磋刀法，昨天晚上被楚天疆干掉的卡桑德拉就赶了过来。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卡桑德拉礼貌性的问候了楚天疆，在庄园里巡视一圈就离开了。 上午，雅克琳亲自登门拜访。 显然，雅克琳并不知道眼前的“卡伦”就是楚天疆。 “卡伦元老，这是例行寻访，不用客气。”雅克琳也在庄园里巡视了一圈。“只是，你得约束好自己的手下。” “我的手下？” “这几天，其他元老将陆续到来。”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雅克琳的意思。“这是当然，我的人肯定不会惹是生非，只是如果有人来找我们的麻烦……” “你可以告诉我，或者是自行处理。” “什么意思？” “这座庄园是你的私人领地，除了你带来的人员，只准卫队成员进出，所以如果有人擅自闯入，你可以行使自卫权。”雅克琳笑了笑，说道，“我们对所有元老一视同仁，所以你得约束好自己的手下。” “放心好了，我的手下肯定会遵守这里的规矩。” “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也不再打扰，告辞了。” 楚天疆没有远送，也没有必要对雅克琳过于客气。 “老板，这娘们好像有事瞒着我们。”等雅克琳走后，福岛太郎才说了一句。 “当然有，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她是卫队长，专门负责元老的安全，即便有事也未必会告诉我们。”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好了，我们继续。你们的刀法有不小的长进，只是仍然欠缺火候。”“跟老板相比，我们当然差远了。”福岛次郎叹了口气。“不要跟我比，你们的敌人是那些角斗士。”楚天疆挥舞了几下武士刀。“如果那些角斗士只是X战士，哪怕是全能型X战士，也绝不是你们的对手。如果是普通能量人，也未必是你们的对手。问题是，贾德是三倍能量人。如果他要挑战你们，以你们现在的状态，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问题是，我们肯定不是三倍能量人的对手。” “硬拼的话，你们肯定不是。” “那……” “所以你们不能硬拼，只能智取。” “怎么智取？”福岛太郎立即问了一句。 “用我教你们的办法。”楚天疆笑了笑，“角斗不是战斗，不但场地会受到限制，而且贾德不会把你们放在眼里，会把这场角斗当成游戏。利用好这两点，你们就有战胜他，至少逼他放弃的机会。” “这……” 楚天疆绕着福岛兄弟走了一圈，用武士刀在地面上划出了一个大圆圈。 “这就是角斗场，你们要密切配合，不间断的发起攻击，不能给对手半点机会，然后用我教你们的办法来削弱对手。”楚天疆走到圆圈中央，“现在，把我当成贾德，把你们的实力全部发挥出来。” 福岛兄弟相互看了一眼，随即同时攻了上来。 在楚天疆的指导下，福岛兄弟通过意识交流，配合变得越来越娴熟，两人联手发挥出的攻击力丝毫不亚于一名三倍能量人。当然，关键是用意识控制对手身上的能量体，福岛兄弟在这方面做得也不差。 训练持续到傍晚，在女仆准备好晚餐时才宣告结束。 与昨天一样，楚天疆在吃过晚饭之后，陪克拉拉泡了一会温泉，才送克拉拉回房，然后回到自己的卧室。 尼科尔她们已经准备就绪。 歼灭了元老卫队之后，楚天疆赶到会合地点，把玛雅带来的克洛伊等五人全都改造成了五倍能量人。为此，尼科尔、蕾切尔与玛雅各拿出一种能量体，降为六倍能量人，凑足了改造克洛伊她们所需的能量体。 片刻之后，楚天疆他们就做好了准备。 楚天疆与钟蕊蕊互换身份，准确的说是由钟蕊蕊代替楚他扮演成卡伦，留在庄园里应付监视他的能量人。这也是楚天疆让玛雅把克洛伊她们五人叫来的主要原因，这样楚天疆才能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离开庄园。 这次，楚天疆依然让尼科尔、蕾切尔与玛雅先行一步。 主要就是，尼科尔她们三人是六倍能量人，克洛伊等四人则是五倍能量人，楚天疆甚至还没有达到五倍能量人的状态。原因就是，钟蕊蕊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弱女子，她身上的能量体根本不够让楚天疆成为五倍能量人。 对付一万名能量人，而且全部是四倍能量人，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福岛兄弟在下午的表现，让楚天疆相信，只要能够密切配合，而且懂得如何用意识控制对方身上的能量体，两名能量人肯定能够联手击杀一名高一个级别的能量人，而更多的能量人联手，则能击杀更厉害的能量人。 显然，楚天疆只能指望今晚要对付的那些克隆能量人的意识控制力不够强大。 至于相互配合，这些克隆能量人肯定能够做到天衣无缝。 在昨天晚上的战斗中，元老卫队的能量人已经证明了这一点。那些由一个母体克隆出来的能量人肯定能够通过意识交流，也就能够相互配合发起攻击。如果不是尼科尔她们提前融合了足够多的能量体，提升为七倍能量人，以及楚天疆及时赶到加入战斗，她们肯定无法战胜一千名能量人。 今晚要对付的不是一千名能量人，而是一万名能量人，而且是四倍能量人！ 楚天疆考虑过雅克琳的建议，即击溃这支克隆能量人军团，而不是将其全歼。只是，深入考虑之后，楚天疆知道，这么做要承担很大的风险。在昨晚袭击了元老卫队之后，欧洲联盟的统治者肯定知道楚天疆已经来到欧洲，只是因为不知道他藏在哪里，所以暂时没有采取行动。如果楚天疆攻击了驻扎在法国的克隆能量人军团，必然会迫使欧洲联盟向中国开战。如果楚天疆不能一鼓作气的歼灭这支军团，战争肯定会立即爆发。到时候，就算这支军团无法参加攻打中国的战斗，欧洲联盟的另外两支克隆能量人军团也能击败中国的X末日战士军团。事实上，按照楚天疆估计，只需要一支克隆能量人军团就能击败X末日战士军团。只要战争在这个时候爆发，那么战争的结果就不难预料。 阻止战争在这个时候爆发的唯一办法，就是让欧洲联盟投鼠忌器。 这就是，歼灭法国境内的克隆能量人军团。看上去，这么做只会让战争提前爆发，实际却恰恰相反。这就是，楚天疆已经获得了四个能量源，歼灭了法国的克隆能量人军团之后，加上中国拥有的黄金转化而来的能量体，中国就能武装一支规模不低于两万人的能量人军团，而且肯定是四倍能量化的X末日战士，其战斗力绝对不在欧洲的克隆能量人之下，甚至拥有明显的战力优势。 更重要的是，这会打破欧洲联盟的内部平衡。 如果雅克琳提供的情报没有错，欧洲联盟只有三支克隆能量人军团，而且三支军团的规模相当，分别部署在法国、德国与意大利境内，那么这三支克隆能量人军团实际上就是维持法德意联盟的基础。虽然法德意表面上看似平等，但是起到主导作用的是法国，而不是德国与意大利。 如果法国的克隆能量人军团全军覆没，德国与意大利肯定会谋求更多的权力。 到时候，法德意联盟就会出现裂痕，欧洲联盟的内部矛盾爆发，也就无法对中国发动战争了。 事实上，哪怕只是重创了法国的克隆能量人军团，比如消灭掉三分之一的克隆能量人就足够破坏法德意联盟的内部平衡，让德国与意大利产生野心，从而欧洲联盟内部制造一场动荡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楚天疆才决定冒险袭击驻扎在阿登森林里的克隆能量人军团。 为此，楚天疆不但把克洛伊她们叫了过来，还让康妮率领二十五名四倍能量人渡过英吉利海峡，藏在离阿登森林不远的比利时境内。尼科尔她们能够在战斗中迅速融合掉从敌人那获得的能量体，楚天疆相信，康妮她们也能做到。如果不考虑能量体级别的差距，单论战斗技巧的话，康妮她们早就超过了尼科尔等人。这也不难理解，因为康妮她们始终把超越尼科尔等人当成奋斗目标，平常训练更加刻苦，也更加用心学习。当初，楚天疆让她们留在美国对付残余的能量人，也正是因为她们具有更强的独立作战能力，不像尼科尔她们那样，时刻都想跟着楚天疆。 从巴黎到阿登森林，不到二百五十公里。楚天疆带着克洛伊她们赶到的时候，尼科尔、蕾切尔与玛雅已经找到军团司令，并且按照楚天疆的吩咐偷袭了军团司令。三名六倍能量人对付一名五倍能量人，还是偷袭，根本没有挑战性可言。 第一百八十二章 惊天动地（上） “她什么都不知道，或者说什么都不肯说。” 楚天疆仔细大量了一番被蕾切尔控制住的那个五倍能量人，准确的说，她现在只是一名双倍能量人了，五分之三的能量体已经被尼科尔、蕾切尔与玛雅夺走，而且被蕾切尔身上散发出来的能量体包裹着，无法与外面的克隆能量人战士进行沟通，也无法被外面的克隆能量人战士感应到。 “留着她吗？” “没这个必要。”楚天疆摇了摇头，抓住了军团司令官的脑袋。“她也是克隆人，肯定不会背叛她的主人。” 说完，楚天疆融合掉了克隆能量人身上的能量体。 楚天疆走出司令官的帐篷后，克洛伊等四人率先攻击了附近的几名克隆能量人，融合掉了她们身上的能量体，成为与尼科尔她们三人一样的七倍能量人，还帮助楚天疆获得了成为七倍能量人所需的三种能量体。随后，尼科尔她们才投入战斗，攻击了一队在司令官营地附近巡逻的克隆能量人。 此时，楚天疆已经注意到，军团的克隆能量人全都长得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这些克隆能量人来自一个母体！ 更让楚天疆惊奇的是，这些四倍克隆能量人的相貌与军团司令，也就是那个五倍克隆能量人有点相似，看上去像是姐妹！ 或许，这两种克隆能量人的母体就是姐妹。 楚天疆没有投入战斗，而是采用了一套全新的战斗方式。 片刻后，附近的克隆能量人被吸引了过来。 楚天疆展开双臂，向身体两侧平伸开来，然后缓慢漂离地面。上升到离地面大约十米高的时候，楚天疆从体内召出了那个原本就属于他的能量源，把储存在里面的白色能量体释放了出来，形成了一个半径十米的能量球体，准确的说是一个外径十米、内径九米五的白色能量球壳。 随着能量体发出白色光芒，球壳成了一只巨大的“电灯泡”。 这下，驻扎在阿登森林里的能量人都被吸引了过来，而且这也是给埋伏在几十公里之外的康妮等人的进攻信号。 雅克琳说得没错，没有司令官指挥，这些没有完整个人意志的克隆能量人只知道前仆后继的发起进攻。虽然与元老卫队的克隆能量人相比，这些四倍克隆能量人的战斗力更强，也更加聪明，但是固化在她们意识中的战斗指令，让她们欠缺审时度势的判断力，也让她们不知道该在这个时候撤退。 随着越来越多的克隆能量人到来，尼科尔她们开始向楚天疆靠拢。 尼科尔她们不是打不过那些克隆能量人，而是按照楚天疆的部署改变了战术。 昨天晚上，在歼灭了元老卫队之后，楚天疆就想到了这种能够把能量源利用起来，大幅度提高战斗效率的战术。回到庄园之后，通过意识交流，楚天疆让尼科尔她们明白与掌握了这套战术。 这套战术的关键就是把能量源利用起来。 在纽约遇到威廉姆斯的克隆人之后，楚天疆就意识到，如果能够合理利用能量源，能量人的战斗力能够得到大幅度提高。在前往英国的途中，楚天疆反复思索这个问题，并且找到了利用能量源的办法。正是如此，在决定装扮成卡伦来巴黎与欧洲联盟周旋之前，楚天疆才想到要把能量源分给尼科尔她们，让她们也能通过能量源增强战斗力，只是尼科尔她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能量人，所以楚天疆的这个想法没能变成现实。能够利用能量源的，只有楚天疆一个人！ 利用能量源的办法很简单：扩大虫洞的逃逸范围，把能量源变成一个能够自动转化能量体的设备。 说得简单一些，不管哪种能量体，只要接触到楚天疆的能量源，进入能量源的逃逸范围就会自动转化成该能量源的能量体，而且在转化的过程中，依附在其他能量体上的信息都会被抹除掉。也就是说，如果其他能量人进入了白色能量源的逃逸区域，就会完蛋，然后被转化成白色能量体。 此时，楚天疆就在白色能量源的逃逸范围之内。 对于外面的战斗，楚天疆根本不需要担心。 尼科尔她们都是七倍能量人，能够轻易击败四倍能量人。当然，她们用不着真正击败那些克隆能量人，只需把克隆能量人“送入”白色能量源的逃逸空间，其余的就交给楚天疆处理了。 楚天疆要做的，就是让接触到白色能量球壳的克隆能量人进入球壳内部。 因为克隆能量人身上没有白色能量体，在与球壳接触的时候会产生排斥现象，也就无法进入能量源的逃逸空间，所以楚天疆得在这个时候通过意识控制，让克隆能量人撞击部位的白色能量体的密度降低。白色能量体的密度不能太低，不然会导致逃逸空间崩溃，然后迅速缩小到初始状态。也不能太高，不然产生的排斥力会阻止克隆能量人进入逃逸空间。持续时间也不能太长，以保持能量球壳的完整性与稳定性。只要克隆能量人进入逃逸空间，准确的说是在进入逃逸空间的刹那间，构成其身体的能量体就会自动转化掉，而附着在这些能量体上的信息也会被清除掉。 可以说，这是一种效率极高的战斗方式。 如果没有想出这种战斗方式，楚天疆也不敢悍然去挑战一万名四倍能量人。 要知道，即便是七倍能量人，也会在战斗中消耗大量能量体，而且在激烈的打斗中未必有时间补充损失的能量体。只要敌人足够多，而且都不怕死，那么蜂拥而上的敌人就能淹没掉尼科尔她们。更重要的是，击毙能量人的唯一办法就是融合掉能量人身上的能量体，即从根本上消灭能量人。尼科尔她们没有能量源，也就不能无限制的吸收能量体，能够融合的能量体很有限。即便楚天疆拥有能量源，如果用以前的方式，即首先融合敌人的能连体，再把能量体压入能量源，效率也非常低下。 如果不能及时处理掉击毙敌人所获得的能量体，就不能杀死敌人，不然失去控制的能量体会迅速转化成各种能量，也就是发大爆炸。一名四倍能量人的能量体全部转化成能量，爆炸威力相当于一枚一千万吨级核弹头，对人员的杀伤范围接近一百公里，对爆点附近的能量人也极有威胁。 要是采用对付元老卫队的战术，就算克隆能量人没有自爆，恐怕楚天疆他们也要花上一天一夜才能干掉一万名克隆能量人。 显然，这场战斗绝对不可能持续一天一夜，必须在夜间结束。 有了这种高效率的战斗方式，楚天疆也就有了信心。 不到半个小时，已有上千名克隆能量人被击毙，或者说是被能量源同化掉，变成了普通的白色能量体。 这个时候，康妮她们感到了。 虽然在能量源里面，但是白色能量源本来就属于楚天疆，而且由楚天疆亲手改造的能量人都是以白色能量源为基础，即由白色能量源拟化形成的物质构成躯体，所以楚天疆能够感应到她们。 此时，康妮等二十五人也成了货真价实的七倍能量人。 没过多久，康妮她们就搞明白了这套战术，开始学着尼科尔她们，把围上来的克隆能量人逼入能量源。 人手突然增加三倍有余，战斗效率大幅度提高。克隆能量人还在源源不断的赶来，前仆后继的投入战斗，楚天疆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每一秒都有几名克隆能量人撞上白色能量球壳，让楚天疆不得不抛开所有杂念，集中精力控制白色能量球壳上的能量体，并且把部分转化得来的能量体压入另外三个能量源，减轻白色能量源的负担，避免扩大的逃逸空间因为能量体过多而崩溃。 楚天疆早就发现，能量源的逃逸空间扩大之后，形成的是一个扭曲的三维空间。只有在初始逃逸范围，也就是离虫洞五厘米的半径之内，空间被完全压缩，形成奇点，拥有无限的容纳能力。只要超过这个范围，空间的扭曲程度、或者说是压缩程度与距离成反比，当半径达到一百米的时候，空间就不再被压缩。也就是说，能量源扩张的空间，并不能无限制的容纳能量体。如果能量体太多，最终会聚集在初始逃逸空间的球面上，形成致密层，被无限制的压缩。这时候，需要楚天疆通过意识把这些能量体压入能量源的初始逃逸空间，而不是让其聚集在逃逸空间外面。 这个发现，让楚天疆认识到，大文明制造的能量源与自然形成的虫洞有很大的区别。只是这些区别有什么含义，楚天疆搞不清楚，只有等到回去后询问罗晋勇。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不再有克隆能量人撞上白色能量球壳，尼科尔与康妮她们也都停止了战斗时，楚天疆知道，战斗结束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惊天动地（中） 如果说，一支由普通能量人与双倍能量人组成的元老卫队覆灭，对欧洲联邦来说无关痛痒的话，那么一支由一名五倍能量人领导的、拥有一万名四倍能量人的军团覆灭，那就绝对不是无关痛痒了。 天刚刚亮，雅克琳就再次登门拜访。 楚天疆注意到，她已经不是三倍能量人，而是四倍能量人！ 也就是说，在昨天、很有可能是昨天晚上，在法国的能量人军团覆灭之后，她获得了提升级别的几十升能量体！之前，雅克琳身上的三种能量体都来自欧洲的三个能量源，而这第四种能量体，正是来自楚天疆从纽约获得的那个能量源。显然，法国这里肯定有一个专门用来储备能量体的仓库。 难道欧洲联盟的科学家已经掌握了在没有能量源、也没有直接控制者的情况下，使能量体保持稳定的方法？ 楚天疆有点惊讶，却没有表现出来。 昨晚回到庄园后，楚天疆用自身的能量体让钟蕊蕊成为了七倍能量人，然后用多余出来的能量体，为康妮她们每人制作了一个感应球体。庄园里现在有三十三个七倍能量人，除了尼科尔她们三人，其余三十人都处于隐身状态。雅克琳只是四倍能量人，显然无法感应到这些七倍能量人。 雅克琳来访的目的，不仅仅是安全巡视。 法国当局已经知道楚天疆在法国，并且先后歼灭了元老卫队与能量人军团，也就会进行全面调查。 只是，来到凡尔赛的当选元老已有十多人，雅克琳没有在楚天疆这里呆多久。 下午，在克拉拉的提议下，楚天疆去拜访了这两天到来的当选元老，邀请他们参加将于两天后举行的宴会。 在拜访这些元老的时候，楚天疆听到了一些与他自己有关的传闻。 让楚天疆有点惊讶的是，他现在已经是世界名人了。楚天疆拜访的那些当选元老，谈论得最多的就是与“楚天疆”有关的事情，而且传闻总会带有夸张成分，一些匪夷所思的内容让楚天疆都无法相信。比如，来自罗马尼亚的当选元老提到，楚天疆化名“约瑟夫”，把莫斯科闹了个底朝天，不但干掉了莫斯科的当权者，凭一己之力歼灭了规模超过十万的变异人军团，还在雅库茨克大开杀戒，上百万平民惨死在他手里。可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即楚天疆在干掉伊萨克之后，立即就逃走了，在到达雅库茨克时才遇到变异人军团，而且也不过数千名变异人。更重要的是，制造雅库茨克惨案的不是他，而是变异人军团，他杀掉的只是变异人。又比如，来自爱尔兰的当选元老提到，楚天疆在大闹美国的时候，曾经引爆了一名能量人，把整个丹佛炸成废墟，导致数百万人丧生。实际情况是，楚天疆没有引爆能量人，是莫尼卡自爆，而且她不是能量人，也没有炸毁丹佛，更没有导致数百万人丧生。至于在莱克伍德上空发生的那次爆炸，是斯蒂芬尼留下的能量体，而且正是楚天疆拯救了莱克伍德与丹佛的数百万平民。 总而言之，这些传闻有一个共同点：楚天疆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回到庄园时，楚天疆的心情很不好。陪着克拉拉吃晚饭的时候，更是一言不发。 “怎么，心里不舒服？” “能舒服吗？”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以前，信息很发达，谣言满天飞，而现在信息不发达，谣言还是满天飞。” “那只是谣言，我们都知道真相是什么。” “可是众口铄金，谣言说得太多了，就会掩盖真相，甚至成为真相。” 克拉拉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谣言就是谣言，永远不是真相。再说了，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而不是由失败者书写的。我相信，只要赢得了最后的胜利，那些谣言都将不攻自破，真相会大白于天下。” “你真的这么想？” “你要相信我的眼光。”克拉拉握住了楚天疆的手，“能让我爱得发狂的男人，绝对有真正的本事，是去创造与改变历史的大英雄。” 楚天疆笑了笑，克拉拉这番话让他稍微好受了一点。 “大狗熊还差不多。”蕾切尔嘀咕了一句。 楚天疆朝她看了过去，蕾切尔做了个鬼脸，没有跟楚天疆斗嘴。 “好了，陪我去转转吧。”克拉拉拉着楚天疆站了起来。 按照往日的习惯，两人先在前面的院子里转了几圈，然后去了后花园。在晚餐后半小时泡温泉，已经成了克拉拉新的生活规律。 “现在能说话吗？” 楚天疆感应了一下，附近没有能量人，随即点了点头。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虽然可以用意识进行沟通，但是克拉拉似乎更喜欢通过语言进行交流。 “还没想好。” “没想好接下来怎么办，就去对付法国的能量人军团？” “我能在一个晚上干掉一支能量人军团，欧洲联盟会有所顾忌吧？” 克拉拉一愣，随即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能带着尼科尔她们，在一个晚上干掉一个能量人军团的原因是什么？” “我找到了一种更有效的战斗方式。”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 “因为这个军团驻扎在一起，而且只有一名司令官。” “这……” “如果这个军团有足够多的司令官，或者说是指挥官，而且分散驻扎，你认为仍然能够在一个晚上干掉一万名能量人吗？” 楚天疆皱起了眉头，他还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毫无疑问，昨天晚上的事情，等于警告了欧洲联盟，驻扎在德国与意大利的能量人军团肯定会出现更多的指挥官，而且分开驻扎。即便你能消灭掉其中一部分，也不可能再次创造这样的奇迹。” “即便如此，也等于把欧洲联盟的实力削弱了三分之一。” “只要欧洲联盟有足够多的能量体，或者是能够制造出足够多的能量体，再武装一支能量人军团根本不是难事。” “所以我们得尽快找到能量源。” “没有那么容易！”克拉拉叹了口气，说道，“白痴都能想到，你来到欧洲的目的就是寻找能量源，而不是拿能量人军团出气。如果我是欧洲联盟的当权者，现在肯定已经把能量源藏了起来。” “这……” “昨晚发生的事情，只会导致一个极为严重的后果。” “什么？” “迫使欧洲联盟发动战争，而且是立即发动战争。” “这……” “昨天晚上的事情，不是针对法国，而是针对整个欧洲联盟，相当于由你代表中国向欧洲联盟宣战。”克拉拉叹了口气，说道，“今天，你应该听到了，法国当局已经确定了十八名元老人选。” “还差四人。” “那可未必。” “你的意思是……” “显然，法国当局已经在上议院的人选分配上向德国与意大利做出让步，也许在你歼灭元老卫队的第二天，也就是昨天白天，法国当局就做出了妥协，即减少四个席位，让德国与意大利各增加两个席位。算上早已内定的贾德，法国的元老人选就已确定下来。不出所料的话，德国与意大利的元老人选也会在这两天确定下来。一周、也许五天之内，联邦上议院就会正式成立。我跟你打赌，联邦上议院成立之后通过的第一项决议就是授权联邦政府向中国宣战。” “如果欧洲联盟真要发动战争，根本不需要走这一步。” “不但需要，还非常需要，因为这样才能为战争提供足够的法理依据，让临时性质的联邦政府获得战时权力。” “这……” “即便只有两支能量人军团，欧洲联邦也能以极快的速度打赢这场战争，也许连半个月都要不了。如果联邦上议院在一周后正式成立，然后通过战争决议，欧洲联盟也许会再武装出一支能量人军团。三支能量人军团，能够让欧洲联盟毫无悬念的打赢这场战争，说不定战争会在一周内结束。” “妈的！”楚天疆低声咒骂了一句。 “现在，我们只有两条路可走。” “哪两条路？” “一是在这几天之内，找到能量源，哪怕是其中一个能量源，最好是三个，以此迫使欧洲联盟承认失败。当然，如果有可能的话，得想办法消灭更多的克隆能量人，最好是再消灭一支军团，让欧洲联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如果办不到，我们就得立即离开欧洲，及时回到国内，武装一支能量人军团。” “或者去英国。” “英国？” “把军团里的战士全部改造成能量人，而且全部成为四倍能量人，直接攻打欧洲联盟的本土。” 克拉拉沉思了一阵，说道：“这样的话，我建议你最好跟老张商量一下。” 楚天疆点了点头，随即就笑了起来。 “笑什么？” “老张在召唤我了。”“召唤呢？”楚天疆指了下自己的脑袋，表示张小刚已经通过能量体发来了信号。 第一百八十二章 惊天动地（下） 从法国到英国，楚天疆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对于一名七倍能量人来说，一个小时不到四百公里的速度，显然有点慢。 当然，楚天疆不是没办法更快一点，而是不能更快一点。 在莱克伍德，也就是处理斯蒂芬尼留下的那个即将爆炸的能量球壳时，楚天疆就找到了飞行的办法，即通过能量体产生一个与地球磁场磁性相反的强磁场，把磁场的排斥力做为飞行动力。只是这样一来，能量体释放出的去强大磁场肯定会被其他能量人察觉到，也很容易被电子仪器探测到。法国不是美国，别说飞行，即便是高速奔跑产生的震动与声响也很有可能被恰巧出现在附近的能量人发现。法国当局正在全力搜捕楚天疆，楚天疆自然没有理由暴露行踪了。 在黑斯廷斯附近，楚天疆见到了张小刚。 “怎么来得这么慢？” “没办法，我得隐藏行踪，不敢跑得太快。” “你也知道要隐藏行踪了？” “老张……” “我觉得，你不但不想隐藏行踪，还想让全世界知道你在欧洲，知道你在寻找藏在欧洲的能量源。” 楚天疆知道张小刚为什么叫他过来，也就没有多做辩解。 “怎么，不为自己说几句？” “没这个必要，而且克拉拉已经跟我谈过了。” “可惜的是，她仍然没能阻止你做蠢事。”张小刚叹了口气，顺手掏出香烟。“我让克拉拉跟你去美国，就是希望她能影响力，在必要的时候给你正确的建议与意见，不让你去做没有头脑的蠢事。” “在袭击能量人军团之前，我没有跟克拉拉商量。” “也没有跟我商量。” “老张……” “一周之内，欧洲联盟肯定会发动战争。”张小刚咬了咬牙，说道，“我找你来，是要带你回国。” “回国？” “杨总下达的命令。” “我现在不能回去，我已经……” “够了！”张小刚突然吼了一句，又迅速控制住了情绪。“教授已经知道黄金可以转化成能量体，还发现了把黄金转化成能量体的办法，只是暂时还没有找到在不使用能量源的情况下把大量黄金转化成能量体的办法。说得直接一点，现在可以在实验室里制造能量体，但是消耗的能量比能量体蕴涵的能量还要多，即便把全国的电力全部用上，一天也制造不出十毫升能量体。大规模制造能量体的办法，就得使用到由你掌握的能量源。之前，杨总就想让你回国，组建我们的能量人军团。为了让你找到能量源，我一直顶着杨总的压力。如果没有昨天晚上的事情，而且你巧妙的利用扮演的角色，我们至少还有一个月。可惜的是，你的愚蠢举动，让我们不得不立即回国。” “再给我几天时间。” “你去找杨总说！” “你认为，我们现在回去，一定能战胜欧洲联邦吗？” 张小刚的眉头跳了几下，没有急着开口，等着楚天疆说下去。 “能量人之间的战争，与我们以前的战争截然不同，杀死能量人的唯一办法就是夺取与控制对方身上的能量体，这需要接受专门训练，而且没有能量源的能量人所能拥有的能量体是有限的。如果有太多的能量体，又不能加以控制的话，能量人就会成为超级炸弹，一名七倍能量人的爆炸威力相当于一枚两千万吨级的核弹头。就算我们有足够多的能量人，与欧洲联邦的战争也是毁灭性的，谁都无法成为赢家。”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大灾难已经夺走了几十亿人的生命，难道我们还要用一场世界大战来杀死剩下的几亿人，让地球生灵涂炭吗？” “可是你要知道，如果我们失败了，地球同样会生灵涂炭。” “为什么？” “能够控制与正确利用能量源的人只有一个，你觉得那些满脑子歪点子的科学家，还有野心十足的政治家会像你这样对待能量源？当然，你可以逃走，而且没人能找得到你，尼科尔她们也能逃走，还有你的那支军团都能逃走，可是我们的祖国无法逃走，我们的同胞也无法逃走。”张小刚咬了咬牙，又说道，“入侵者撤离后，杨总下令重新制造超级核弹头，而我们现在拥有的超级核弹头，足够把欧洲变成生命禁区。也许能量人都能幸免，可是普通人都会惨死。” “这……杨总为什么要这么做？” “杨总是总参谋长，我不是，所以你别问我。” “老张……” “我知道你说得有道理，但是你还没有说服我。” 楚天疆咬了咬牙，说道：“我必须找到能量源，哪怕只找到一个，也能迫使欧洲联盟跟我们妥协。”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你有把握吗？” “雅克琳已经答应帮我寻找能量源。” “不要对她抱太大的希望。” “如果没能及时找到能量源，我就设法再干掉一些能量人。” “你能干掉多少能量人 ？一百个，一千个，还是一万个？要知道，欧洲联邦肯定拥有足够多的能量体，说不定已经找到了把其他物质转化成能量体的办法，你认为你能干掉所有能量人吗？” “不能，但是能够获得足够多的能量体。” “有什么用？那不过是让你制造出足够多的超级炸弹。” “这也正是迫使欧洲联邦妥协的关键。” “关键？”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没能找到能量源，我会回到英国，把军团的所有战士改造成能量人，而且都是四倍能量人，还有尼科尔与康妮她们总共三十三名七倍能量人。虽然这支军团的规模不是很大，但是战斗力绝对强悍。只要欧洲联邦发动战争，我就率领军团攻打欧洲本土，迫使欧洲联邦妥协。” “没这么容易，除非你能狠下心，炸掉几座像巴黎这样的超级大城市。” “如果别无选择，我会狠下心来。” “你能做到？” 楚天疆冷冷一笑，说道：“现在，巴黎到处都是与我有关的传闻，一个个都把我说成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我知道，你绝对不会这么做。” “老张……” 张小刚拍了拍楚天疆的肩膀，说道：“相信我，我太了解你了。别说一下杀死一千万无辜平民，就算是杀一个无辜女子，你也下不了手。不过，我相信你的判断，更相信你这支军团能够迫使欧洲联邦求和。” “这……” “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来这里吗？” “跟我单独约会？” 张小刚翻了下白眼。“没人知道我已经找到你了，所以我没有找到你，我们今晚也没有见面。” “这……” “不管怎么说，我总得给杨总一个交代，对吧？”张小刚苦笑了起来。“好了，早点回去吧。” “没别的事了？” “那三个能量源很有可能在一起，而且未必在法德意境内。” “这……” “如果雅克琳找到你，告诉你能量源在法国，或者德国，或者意大利境内，你就不要相信她。当然，即便她没有这么说，你也最好不要相信她。”张小刚指了下自己的脑袋，“我的直觉一向非常准确。”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问题是，雅克琳是找到能量源的关键所在。” “如果我是你的话，会盯住贾德，而不是雅克琳。” “为什么？” “那家伙，已经是四倍能量人了，而且是上议院的内定议长。如果我是你，会好好利用后天晚上的宴会。” “狗急了会跳墙，明白吗？” “这……” “让他藏点苦头，说不定他就能带你找到宝藏。” 楚天疆点了点头，明白了张小刚的意思。 “三天后，不管结果如何，你都得来到这里。”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我会在这里等你，不见不散。” “老张……” “好好利用这几天。”张小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相信你能改变这个世界。一直以来，我都在无条件的支持你，因为我知道，能够帮助人类走出困境的不是罗晋勇，而是你。在此之前，你已经用行动证明了我的判断。我仍然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我会尽力而为。”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好了，回去吧。我还要帮你找一个合适的地点，让你改造军团里的战士。” “这么说，你仍然对我没有足够的信心。” “任何事，都得多做一手准备，对吧？”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好了，我回去了，你也要保重。” “行了，别罗嗦了，又不是永别。”楚天疆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渡过英吉利海峡之后，楚天疆没有急着返回凡尔赛的庄园。他需要好好考虑一下，因为刚刚做出的那个决定，不仅仅关系到中国与欧洲联邦在未来人类世界中的地位，还关系到在大灾难中幸存下来的几亿人的命运。如果楚天疆搞砸了，也许自然进化来的人类文明将就此终结，即便有少数能量人幸存下来，人类文明也会因为主体消亡而变质，成为一个新的智慧文明。 第一百八十三章 猎杀贾德（上） 傍晚，楚天疆在尼科尔陪同下，在庄园的别墅大门外迎接陆续到来的宾客。 来得最早的是四十八位法德意之外的当选元老，包括楚天疆的“老相识”，即来自英格兰的布兰登、威尔士的哈里森与北爱尔兰的洛克。然后是二十多名凡尔赛的地方要员，以及十多位巴黎的法国权贵与军政要员。 八点正，贾德最后一个到来。 按照克拉拉的安排，这是一场安排在花园里进行的宫廷式晚宴。乐队与歌手在花园东侧的草坪上，鱼塘上用木板搭起了一个表演舞蹈与杂耍的舞台，由十多张长桌排起来的餐桌放置在中央的主路上，宾客则集中在西侧的花园里。因为邀请的宾客超过了之前预计，所以暂时拆掉了玻璃温房。 贾德到来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了。 楚天疆本想直奔主题，找贾德等人去茶厅，商讨今晚的主要娱乐项目，以及与明天正式成立的联邦上议院有关的事情，比如选举产生上议院议长，由当选议长提出与发起的第一项议案等等。 “别急，给贾德一些时间，也给其他人一些时间。”克拉拉拉住楚天疆，没让他去打扰正在与几名东欧国家当选元老攀谈的贾德。克拉拉挽住楚天疆的胳膊，又说道：“仔细聆听与仔细观察。” 楚天疆皱起眉头，大部分宾客讨论的都是与联邦上议院有关的话题。 昨天，楚天疆就收到了由阿芒迪娜送来的消息，联邦上议院将在两日后，也就是明天正式成立，当天就将选举出议长，然后由议长发起第一项议案。不出所料的话，贾德将当选上议院议长。借此机会，楚天疆从阿芒迪娜那里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即德国与意大利的三十二名大选元老已经到达。昨天下午，楚天疆提出去拜访德国与意大利的当选元老，邀请他们参加宴会，却被克拉拉制止了。克拉拉给出的理由是，这是一场以贾德为主宾的宴会，而德国与意大利的当选元老未必跟贾德在同一个阵营里面，邀请他们参加宴会，只会把双方都搞得很不愉快。 “怎么，还没看出名堂吗？” “什么名堂？” 克拉拉笑了笑，朝站在餐桌旁的几名元老看了一眼。“那几位来自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黑山、塞尔维亚、马其顿与阿尔及利亚。你觉得，他们是偶然聚在一起的吗？” “这……” “还有那边，”克拉拉又朝站在鱼塘舞台边的几名元老看了一眼，“他们来自捷克、斯洛伐克、奥地利、匈牙利、荷兰、丹麦、挪威、瑞典与芬兰。显然，他们聚在一起，肯定不是在等待即将开始的歌舞表演。” “这么说……” “别急，那边还有几位。” 楚天疆把目光转向了克拉拉看着的那几位元老，他们来自西班牙、葡萄牙、比利时与希腊。 “看明白了吗？” “看是看明白了，只是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显然，你这辈子肯定当不了政治家。”克拉拉笑了笑，说道，“很明显，贾德在拉拢来自东欧的当选元老。”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个好问题，表明你在思考。” “你的意思是，法德意之间已经出现裂痕，贾德没有得到德国与意大利的支持，因此需要拉拢其他国家的当选元老，凑够成为议长所需的六十七票？” “果真如此的话，贾德根本不会参加今晚的宴会。” “这……” “你提到了一个关键问题，即法德意的关系，只是没有你想像的那么严重。”克拉拉带着楚天疆往一旁走了几步，才说道，“法德意肯定还在进行谈判，法国希望获得上议院议长的席位，而德国与意大利提出了更多的要求。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法国未必能够同时满足德国与意大利的要求。” “你是说，法国要借此分化德国与意大利？” “用得着分化吗？德国与意大利本来就不是一个国家，一个掌握着最高法院，一个掌握着联邦政府。可以说，如果你没有邀请其他当选元老，贾德根本不会来参加宴会。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贾德在尽量拉拢一些当选元老，特别是东欧国家的当选元老，至少要争取得到五张选票。” “为什么？” “法国有十九名元老，加上比利时、西班牙、葡萄牙、希腊与爱尔兰，总共有二十八张选票，如果能拉拢德国，就能获得额外的二十六张选票，如果能拉拢意大利，则能获得额外的二十三张选票，此外英国、瑞士、卢森堡、列支敦士登与摩纳哥有八票，其余的十五票在东欧国家手里。即便贾德能够争取到英国等国家的八票，加上来德国的二十六票，仍然比当选议长所需的六十七票少了五票，如果贾德争取到的是意大利的支持，那就需要额外的八张支持票。” “所以，他要拉拢东欧国家的当选元老？” 克拉拉点了点头，说道：“德国与意大利各有自己的集团，所以贾德不需要亲自出面拉拢这两个集团的当选元老。再说了，如果德国与意大利都反对，贾德肯定当不上议长，因此法国当局肯定会拉拢德国、或者是拉拢意大利。因为德国集团有更多的议席，所以开出的价码肯定更高。法国当局最终向德国、还是向意大利妥协，得看贾德在今晚的收获，所以我才让你给他们一些时间。” “问题是，即便贾德没有当选议长，也会由另外一位法国元老当选议长。” “当然，不然法德意的权力核心就会失去稳定性，对德国与意大利都没好处，只是换上另外一个人担任议长，对德国与意大利未必没有好处。”克拉拉笑了笑，说道，“你根本不适合搞政治斗争，很多问题都没想明白。设想一下，如果贾德落选，即便法国当局已经安排好了备用人选，替代者为了顺利坐上议长的位置，会不会向德国、或者是意大利妥协，做出更多的承诺呢？如果会，那么替代者给德国、或者意大利带来的利益显然超过了贾德，因此德国与意大利肯定会给贾德制造麻烦。” “这……” “关键是，德国与意大利也在相互猜忌，都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接受法国当局为支持贾德当选开出的价码，所以只要法国当局开出了合适的价码，高于德国或者意大利的底价，以及贾德争取到了足够多的东欧国家当选元老的支持，贾德就会在明天成为议长，这场风波也将就此宣告结束。” “如果他没能当选呢？” “几乎不可能。” “这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 克拉拉笑了笑，说道：“果真如此，恐怕至少会耽搁一天，让法国当局推出新的议长人选，重新争取德国与意大利的支持。” 楚天疆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 “你打算在今晚……” “看情况吧。”楚天疆已经把与张小刚谈的事情告诉了克拉拉。 克拉拉沉思了一阵，说道：“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去做吧。只是，在做之前，得考虑可能产生的后果。” “现在这局面，拖得了一天算一天吧。”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 前天晚上，楚天疆在回到庄园后就把克洛伊与康妮等三十名七倍能量人派了出去，寻找德国与意大利的两支能量人军团，以及藏在欧洲的能量源。与克拉拉预测的一样，德国与意大利境内的能量人军团已经分散部署，每一支部队的规模都在五百人左右，而且各有一名五倍能量人担任指挥官。更重要的是，这些军团都是临时部署在某个地方，每天晚上都要转移部署地点。至于寻找能量源的行动，克洛伊与康妮她们几乎找遍了法国境内可能藏匿能量源的地方，结果仍然是一无所获。 昨天晚上，楚天疆率领三十三名七倍能量人，袭击了一支驻扎在德法边境地区的能量人军队，随后又赶往法意边境地区，袭击了驻扎在那里的一支能量人军队。此后，楚天疆还去了雅克琳的藏身之处，一直等到天亮前都没能见到雅克琳。 局势很明显，如果贾德在明天当选议长，联邦上议院很有可能在明天、最迟后天通过战争决议。虽然楚天疆对找到能量源已经不抱希望，但是多一天时间，也就多一份希望，还能通过零打碎敲的方式削弱欧洲联邦的军事力量，增强自身的实力。现在看来，干掉贾德是争取时间的唯一办法。 只是，干掉贾德会产生哪些后果？ “想好了？” 楚天疆愣了一下，说道：“你说过，我不是政治家。这些事情，我还真想不明白。” “不管怎么样，早去早回吧。”“早去早回？”克拉拉点了点头，向朝她看来的几名元老微笑着点了点头，又对楚天疆说道：“时间不早了，去找贾德他们吧。” 第一百八十三章 猎杀贾德（中） 歌舞与杂耍表演结束后，女仆拆掉了舞台设备，清空了舞台。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贾德爱好角斗表演，还喜欢亲自参与角斗，所以当克拉拉以女主人的身份上台宣布，接下来将进行角斗表演时，没有宾客感到惊讶，有几名与贾德有着同样嗜好的当选元老还很是兴奋。 舞台就是角斗场。 克拉拉回到楚天疆身边时，雅克琳带来的十几名卫队成员把舞台围了起来，防止角斗士伤害围观的宾客。 首先上台的是贾德带来的一名女性角斗士。 楚天疆一眼就看了出来，这名女性角斗士是个普通人，受过严格的格斗训练，身手未必比普通男人差。 与她对阵的是罗马尼亚当选元老带来的一名手下，其实也是一名角斗士。 在这几十名当选元老中，有好几个与贾德有着相同的嗜好，即喜欢观看鲜血淋漓的杀戮游戏。 为了这场角斗表演，克拉拉还专门跟贾德等当选元老的管家商量了好几次。 两名角斗士上场后，立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虽然女性角斗士的身材在女子中算得上非常强壮了，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浑身都是结实的肌肉，体重不会低于一百八十磅，但是她的对手简直就是个巨人，身高超过两米，体重肯定在二百五十磅以上。 所幸的是，角斗不是徒手格斗，而是器械格斗。 女性角斗士的武器是一把双手握持的重剑，巨人角斗士的武器则是一把镶嵌了铁钉的大木锤。 虽然角斗还没有开始，但是楚天疆知道，那名女性角斗士绝对是凶多吉少。 在女性中，她的身材极为魁梧，如果她面对的同样是女性角斗士，那么这种以力量为主的打法肯定能占到便宜。问题是，她的对手不是女性，而是力量更强的巨人，因此以力量为主的打发不但占不到便宜，还会让她落于下风。如果她是以灵活为主的角斗士，也许还会有奇迹发生。 显然，贾德并没有把女性角斗士的性命当一回事。 楚天疆想着这些的时候，角斗开始了。 打斗非常激烈，女性角斗士的力量确实很强，只是比起巨人还是有很大的差距，所以在硬拼了几下之后，女性角斗士改变了打法，还抓住机会在巨人的大腿与胳膊上留下了几道看上去很吓人的伤口。当飞洒开来的鲜血溅到四周宾客的身上时，一些女宾还被吓得大声尖叫起来。只是，女性角斗士一直处于下风，即一直被巨人角斗士压制着，只能不断闪避，偶尔反击，没能掌握主动权。照这个样子打下去，就算女性角斗士在巨人角斗士身上留下更多的伤口，只要被击中一下，她就完蛋了。那把镶嵌了铁钉的大木锤、加上巨人的力量，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女性角斗士。 贾德兴致盎然，楚天疆却觉得索然无味。 对于已经是能量人的元老来说，拿普通人的鲜血与性命取乐，真的那么有吸引力吗？ 楚天疆的预测没有错，女性角斗士只坚持了不到五分钟，在被逼到角斗场边缘时，被木锤击中胸口。在飞出角斗场之前，女性角斗士就已经断气了。因为只是角斗表演，所以每名角斗士只上场一次。 接下来几场，依然是贾德的女性角斗士挑战其他当选元老带来的角斗士。 “卡伦元老，这可是你举办的宴会，你不会只看热闹吧？” 楚天疆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议长阁下，你已经知道，我找来的那两名角斗士都不是一般人，跟这些普通人角斗，根本没有什么意思。” “这么说，你身边就没有擅长格斗的手下了？” “这……” “就我所知，你有一名很厉害的女保镖。” 楚天疆皱起眉头，知道卡伦说的是装扮成菲奥娜的蕾切尔。 “当然，她是你的保镖，不是角斗士，不过这仅仅是一场表演而已，对吧？”贾德招了招手，在舞台边站成一排的一名女性角斗士往前走了一步。“她是维吉，只接受了一个月的训练，还算不上是真正的角斗士。” 楚天疆看了出来，维吉确实是名普通人，不过绝对不是刚刚接受训练的角斗士。 “卡伦元老？” “议长阁下有这个兴趣，我当然不会扫兴了。”说完，楚天疆回头朝站在身后的蕾切尔点了点头。 这时候，第五场角斗已经结束。 贾德派出的女性角斗士一个比一个厉害，连续赢了三场，而且对手都是其他当选元老派出的最厉害的角斗士。 维吉首先上场，武器是两把长一尺有余、固定在手腕上的手刺。 显然，她是一名以灵活见长的角斗士，也许在成为贾德的角斗士之前，她还是一名很厉害的刺客。 蕾切尔的武器是两把短刀，她也只擅长使用短刀。 通过意识交流叮嘱了蕾切尔一番之后，楚天疆才让她上场。 虽然身为七倍能量人，蕾切尔可以轻而易举的干掉维吉，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只能发挥出普通人的水准。 角斗开始，维吉的灵活身手给楚天疆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也让围观的宾客大为赞赏。 相比之下，蕾切尔则是以不变应万变。显然，这是她从楚天疆那里学到的格斗技巧，而且这也正是楚天疆的风格。 楚天疆没有必要为蕾切尔担心，维吉根本伤害不了蕾切尔。 “卡伦元老，上议院即将成立，你对我们的未来有什么看法？” “这……” “现在，到处都是传闻，相比你也听说过了。那个叫楚天疆的中国人，不但去俄罗斯颠覆了莫斯科政权，还到美国制造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灾难，导致数百万人丧生，而他现在来到了欧洲，给我们制造了很多麻烦。”贾德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这家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我到不这么认为。” “是吗？” “至少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袭击平民。”楚天疆看了贾德一眼，说道，“我觉得，他也许在找某样东西。” “你认为他在找什么东西？” “很重要的东西。”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如果莫斯科政权是他颠覆的，他为什么没有留在莫斯科，而是离开俄罗斯去了美国？从道理上讲，他至少应该等到中国军队到达莫斯科之后再离开。这样的话，恐怕现在占领莫斯科的就不是我们的军队了。此外，他在美国搞出了那么多的事情，可是中国军队并没有及时翻过洛基山，如果他的任务是帮助中国军队攻占美国本土，他就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来到欧洲。唯一的解释就是，在俄罗斯与美国有他想要的东西。” “这么说，欧洲也有他想要的东西？”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不然的话，他为什么要来欧洲呢？别忘了，中国肯定不会在近期对我们发动战争。” “关键是，他到底在找什么？” “也许，与我们有关吧。”楚天疆指了下自己的胸口，说道，“与我们身上的东西，与我们发生的变化有关。” 明白楚天疆的意思后，贾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楚天疆知道，就算贾德不知道能量源藏在哪，也肯定知道能量源的事情，还知道储藏能量体的地点。 这时候，蕾切尔与维吉的决斗已经结束。 虽然蕾切尔没有使用超能力，但是凭借更加柔韧的身躯、达到普通人极限的爆发力与灵活的身手，依然毫无悬念的击败了维吉。按照楚天疆的叮嘱，蕾切尔没有击杀维吉，只是打掉了她的武器，然后把她踢出角斗场。 只是维吉没能幸免。她刚刚从地上爬起来，贾德的一名手下就径直走了过去，用匕首割开了她的喉咙。 “议长阁下，有这个必要吗？” “卡伦元老，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完美主义者。”贾德冷冷一笑，说道，“我对手下只有一个要求，绝对不能失败。” “可是……” “卡伦元老，你是打算继续跟我讨论一具尸体的价值，还是让今晚最吸引人的表演登场呢？”显然，贾德根本没有把楚天疆扮演的卡伦放在眼里。“时间不早了，我可不想呆到大半夜才回去。” 贾德这么一说，楚天疆也没再罗嗦。 这次，首先上场的是福岛兄弟。 发现福岛兄弟都是能量人之后，那些当选元老与权贵既惊讶、又兴奋，因为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能量人角斗士呢。 “他们是能量人 ？”贾德是明知故问。 “当然，所以议长阁下最好能挑选两名跟他们旗鼓相当的角斗士。” “可惜的是，我没有像他们那样的角斗士。”贾德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不过，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是能量人的对手，如果是二对二的话，肯定不公平。我多派几名角斗士，卡伦元老会不会介意呢？”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让普通人与能量人决斗本来就很不公平，议长阁下就算把所有角斗士都派上，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贾德的眉头跳了几下，随即朝站成一排的角斗士点了点头，让他们全部上场。 第一百八十三章 猎杀贾德（下） 与能量人角斗，别说是普通人，哪怕是X战士也毫无胜算，只有全能型X战士能够勉强招架。即便如此，也绝对不是能量人的对手，更不是精通格斗技巧、使用能量体武器的能量人的对手。更何况，福岛兄弟能够通过意识交流，还为应付贾德苦练配合技巧，两人协作的战力比单人提高了十倍有余。 这场角斗根本就不是角斗，而是单方面屠杀。 不到十分钟，贾德派出的十多名角斗士全被斩于刀下，福岛兄弟则是毫发无损，连身上的武士服都没有半点破损。 贾德的脸色很难看，楚天疆则很是担心。 这家伙已经是四倍能量人了，如果他下场挑战，就算福岛兄弟的配合格斗技巧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只是，楚天疆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也早就做了安排。 “议长阁下……” “卡伦元老能收罗到这样的角斗士，确实很不简单，也让我来了兴趣……” 贾德的话还没说完，他的管家就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 “去准备吧，我们马上回去。” “议长阁下……”楚天疆故意显得很惊讶，他听到了管家对贾德说的话。 “卡伦元老，我得告辞了。”贾德站了起来，“发生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我得立即返回巴黎。” “什么事让你这么急着回去？” “有几名当选元老遭到袭击，我建议你们都留在凡尔赛，留在自己的庄园里。”贾德这番话明显说给所有当选元老。“元老卫队会保护你们的安全，在局势稳定下来之前，不要离开凡尔赛。” “是楚天疆干的？”楚天疆又问了一句。 “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还不大清楚。” 贾德这么说，楚天疆也就没再多问。 等贾德离开后，其他宾客也纷纷告辞。 送走所有宾客，楚天疆陪着克拉拉回到房间，让福岛兄弟留下来保护克拉拉，然后返回自己的卧室。 让康妮她们去袭击住在巴黎的法国当选元老，正是楚天疆做出的安排。 显然，袭击已经得手了，而且惊动了法国当局。 让钟蕊蕊留下来装扮成卡伦后，楚天疆带着尼科尔、蕾切尔与玛雅悄悄离开庄园，而克洛伊她们先行一步，负责跟踪贾德。 虽然贾德也是能量人，还是四倍能量人，但是他没有利用能量人的超能力，而是乘坐车辆返回巴黎。事实上，其他已经成为能量人的权贵都很少使用超能力，似乎更加愿意享受由其他人提供的服务。 康妮她们在巴黎市区发动袭击，引开了大部分维持秩序的军警。 保护贾德的只有一支十人卫队，其中两人是三倍能量人，八人是双倍能量人，而且都是克隆能量人。 凡尔赛就在巴黎郊外，楚天疆带着尼科尔她们赶到的时候，贾德的车队已经进入市区。 楚天疆没有迟疑，立即给克洛伊她们下达了攻击命令。 十名卫队成员根本不可能是七倍能量人的对手，等楚天疆追上时，克洛伊她们已经融合掉了十名卫队成员的能量体。 当然，贾德也不可能是七倍能量人的对手。 “你……你是楚天疆……”看到楚天疆把那些能量体融入体内，贾德惊恐万分的瞪大了眼睛。 “贾德议长，很高兴能在这个时候见到你。”楚天疆朝抓住贾德的克洛伊点了点头。 “你……你想干什么？” 克洛伊没再迟疑，立即用能量体裹住了贾德。 “带他去雅克琳的藏身地点，我等下就过去。” 楚天疆要审讯贾德，需要一个合适的场所，这附近只有雅克琳的藏身之处能够屏蔽能量体发出的信号。 找到还在市区里杀戮的康妮等人，楚天疆带着她们去了雅克琳的藏身之处。 因为无法融合更多的能量体，所以康妮她们只袭击了几名法国当选元老，只是造成的影响非常严重。楚天疆赶到的时候，法国军警部队里的能量人，还有元老卫队里的能量人正在从四面八方赶来。因为获得了大量额外的能量体，所以康妮她们应付不了这么多敌人。所幸的是，楚天疆及时赶到，为她们减轻了负担。 贾德没有自爆，他没有那个胆量与觉悟。 “贾德，我给你一次机会。” “求求你，不要杀我。” “不，你肯定得死！”楚天疆摇了摇手，说道，“只不过，有很多种死法，可以死得很痛快，也可以死得很痛苦。到底怎么死，得由你来选择。我相信你不想死得很惨，更不想痛苦的活着。” “不……不要杀我……我……我什么都告诉你……” “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也知道我为什么来欧洲。” “我……我不知道……” “是吗？”楚天疆抓住了贾德的胳膊，开始融合他身上的能量体。 “不……不要杀我……” “那么，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我知道……我知道你在找一些东西，你在找制造能量体的设备。” “不是设备，是能量源。” “对，对，是能量源。” “很好，能告诉我能量源藏在哪吗？” “我……我不知道……” “是吗？”楚天疆加快了融合能量体的速度，造成了更大的痛苦。 “不……我说，我什么都说……”贾德的面孔已经扭曲了。“我……我不知道能量源藏在哪，但是……但是我知道能量体藏在哪。” “在哪？” “在……在……” “在哪！？”楚天疆再次开始融合贾德身上的能量体。 “在中央高原。” “中央高原什么地方？” “洛泽尔省的一座废弃铜矿里面。那里……那里只有一座铜矿，已经废弃几十年，能量体全部藏在矿坑里面。” 楚天疆知道，贾德没有说谎，也没有胆量说谎。 “我什么都说了，求求你，饶了我。” “贾德，你认为你还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吗？”楚天疆冷冷一笑，说道，“当你让手下杀死维吉，在你观赏那些普通人的角斗时，有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一天，而且会更加悲惨？” “你……你是……”贾德猛的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楚天疆。 “可惜的是，你知道得太晚了。” 楚天疆没再迟疑，迅速融合掉了贾德身上的能量体。对这个不拿其他人性命当回事的权贵，楚天疆绝对不会手软。 “我们现在去洛泽尔省？”康妮一直在旁边看着。 “你们先去。”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用不着赶时间，等我见过雅克琳，就来跟你们会合。” 康妮也感应到了正在赶来的雅克琳，就没再罗嗦，立即出去找到了尼科尔她们。 不多时，雅克琳来到了这个用来藏身的地下室。 “你派人袭击了那些元老？” “对，而且还干掉了贾德。” “什么？” “就在这里。” 雅克琳很是惊讶的看着楚天疆。“你……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当然知道，在我消灭了阿登森林里的能量人军团之后，战争就无法避免，干掉贾德等几个元老，无非是让战争顺利爆发。说不定，因为上议院无法按时成立，欧洲联邦还会推迟几天向中国宣战。” “你这样想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是吗？” “不管是其他元老，还是贾德，无非只是棋盘上的棋子，连我也不另外。你今天晚上做的事情，绝对不会阻止战争爆发，也无法赢得更多的时间。明天，上议院会正式成立，并且会立即通过战争决议。” “这有什么区别呢？” “你……”雅克琳叹了口气，说道，“除此之外，被你消灭掉的能量人军团并没有对联邦的军事实力产生影响。” “也就是说，联邦又组建了一支能量人军团？” 雅克琳点了点头，说道：“新的法国军团已经成立，而且分散部署在法国境内，你根本不可能再次创造奇迹。” “我知道，与德国军团、意大利军团一样。” “你明白就好。” “既然战争将不可避免的爆发，我就只有一个选择。” “能量源不在法国境内、也不在德国与意大利境内。”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雅克琳没有撒谎，因为张小刚也断定能量源没有藏在法德意这三个国家境内。 “只是到底在哪，我还没有查到。” “什么时候能查到。” “再给我一天时间。” “一天？” “按照联邦当局的安排，联邦上议院正式成立之后，你们这些元老都会获得第二份能量体，如果成为副议长与某个职能机构的主席，还能获得第三份能量体，而上议院议长则能获得第四份能量体。到时候，将由我来负责相关的安全保卫工作，也许会接触到能量源，也就知道能量源藏在哪了。” “问题是，就我所知，法德意境内都有能量体仓库。” 雅克琳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这样的话，你就得找到这些能量仓库，而且得在明天天亮之前找到。” “你不知道能量仓库在哪？”“法国的能量仓库在洛泽尔省的一座废弃铜矿里面，德国的能量体仓库在慕尼黑西南的阿默湖附近，意大利的能量仓库在维苏威火山里面。这三处地点都有重兵把守，而且全部是五倍能量人。”雅克琳这么一说，楚天疆觉得她没有说谎。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太过容易（上） 洛泽尔省的铜矿是一座竖井矿，最大深度超过七千米。因为过度开发，加上劳动力成本过于昂贵，所以这座铜矿在三十多年前就被废弃。把能量体藏离地面几千米的矿井里，让能量体在坑道里运动获得稳定，并且用融化矿石获得铜制成导线，产生屏蔽能量体信号的电磁场是一个非常绝妙的办法。 看守铜矿的一百名五倍克隆能量人没有造成太大的麻烦，根本用不着楚天疆操心。 此外，这些五倍克隆能量人身上的三种来自能量体，还帮助军团里另外二十名中队长成为了七倍能量人。 在这座连续开采了近七十年的矿井里，储存了至少能够改造四万名能量人的能量体。 只不过，储存在这里的只有一种能量体。 随后，楚天疆带着五十三名能量人奔赴慕尼黑，在雅克琳提到的阿默湖找到了另外一个能量体仓库。 这个仓库没有藏在地面下，而是藏在湖底。 显然，这也是一个很巧妙的办法。在阿默湖湖底，数量巨大的能量体也是通过有规律的运动获得稳定。此外，水是电磁场的绝缘体，所以屏蔽掉了能量体产生的信号，而湖水还起到了遮盖能量体的作用。 守卫这座能量体仓库的也是一百名五倍克隆能量人。 让楚天疆有点后悔的是，他应该把军团里的其他战士都带来，至少应该把安德烈三兄弟与塞缪尔等人，还有一百多名小队长带来。这样的话，那些五倍克隆能量人身上的能量体能让他们全部成为七倍能量人。只是在此之前，楚天疆根本没有想到能够这么轻易的找到三个能量体仓库，也就没有多做准备。 这一切，是否来得太顺利了？ 在顺利袭击了位于维苏威火山里的第三个能量体仓库，融合掉了那些藏在岩浆流里面的能量体之后，楚天疆的这个感觉更加强烈了。 要知道，这仅仅是半个晚上！ 在半个晚上就成功袭击了三个能量体仓库，获得了足够用来改造十二万名能量人、或者是三万名四倍能量人的能量体，是不是太容易了？如果算上之前的收获，此时储存在能量源里的能量体，足够楚天疆改造出四万名四倍能量人。就算欧洲联盟重建了法国军团，也最多只有三万名四倍能量人。也就是说，如果楚天疆此时离开欧洲，返回中国，能够武装出一支更加强大的能量人军队。在这种情况下，欧洲联邦显然不可能在战争中取胜，甚至不会贸然发动战争。 楚天疆回到庄园的时候，克拉拉还没有睡着。 “你觉得有问题？” “有很严重的问题。”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来得太容易的胜利，肯定隐藏着我们还没有发现的危险。” “什么危险？” “我也不知道。” 克拉拉想了想，说道：“要不，去找老张谈谈。” “现在合适吗？” “雅克琳把三个能量体仓库的位置告诉你，表明她还可以信任，因为她告诉你的其他事情未必就是假的。如果上议院在明天正式成立，而且立即通过了战争决议，你就应该在现在去找老张谈谈。”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行，我现在就去找他。” “天亮前一定要赶回来。” 楚天疆没多罗嗦，用感应球体联系了张小刚之后，仍然让钟蕊蕊扮演卡伦，然后悄悄离开了庄园。 等楚天疆来到黑斯廷斯郊外的时候，张小刚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了。 “克拉拉让你来找我？” “她也觉得有问题，可是我们都想不出问题到底出在哪。” “确实有问题，恐怕比我们想像的还要严重。”张小刚摸了摸下巴，说道，“首先，仍然不能信任雅克琳。” “为什么？没有她，我找不到另外两个能量仓库，而且她还提到，能量源没有在法德意境内，与你说的一样。” “你不觉得，她在利用你吗？” “利用我？”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在我看来，她在利用你，而且非常明显，你只是身在其中，没有觉察到而已。” “她怎么利用我了？” “让你去获取足够多的能量体。” “这……这对她有好处？” “我不知道，你得去问她。”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在你干掉了元老卫队之后，她提到了法国的能量人军团，还把确切位置告诉你，摆明了是让你去对付这支军团。今天，她又把能量仓库的具体位置告诉你，同样是让你去获取能量体。最重要的一点，她也许在为另外某个人服务。” “这……” “别忘了，她只是元老卫队的队长。也许，她知道法国的那个能量体仓库在哪，可是凭什么知道德国与意大利的能量体仓库的确切位置呢？别忘了，她为法国当局服务，没有为德国与意大利服务。” “如果她为另外某个人服务，那么这个人的目的就是让我去收集足够多的能量体。”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这样的话，这个人肯定不是欧洲联邦的当权者，不然他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做。” “那可未必。”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雅克琳能够得到重用，肯定获得了欧洲联邦当权者的信任，不然她凭什么知道那么多本来不应该让她知道的事情。” “这……” “其次，能量体未必是越多越好。” “这更加说不通。我现在拥有的能量体，足够改造出四万名四倍能量人，而欧洲联邦最多拥有三万名四倍能量人。” “老楚，你说过，能量人之间的战争与我们之前的战争有很大区别。” “这……” “这个世界上，显然只有你能真正战胜能量人，也只有你能杀死能量人，而且不会因此导致灾难性后果。”张小刚猛的停了下来，说道，“你想过没有，能量体保存在你这里最为安全。”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这到是事实。 “再放开了想一想。如果真的爆发战争，而且我们与欧洲联邦都有足够多的能量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就算你找到了另外三个能量源，而且把这些能量源交给其他人，比如尼科尔她们，让她们利用能量源收集能量体，也不可能阻止所有能量人在战斗中自爆，因此肯定会产生灾难性后果。” “你是说，那个通过雅克琳来利用的家伙，是在竭力避免出现这样的局面？”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显然，那个神秘人物不想见到这样的结局，而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你掌握所有能量体。” “还有，尼科尔她们无法控制能量源。” 张小刚一愣，随即说道：“这样的话，更加证明了我的猜测，即只要战争爆发，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 “还有，这个家伙肯定知道你是真正意义上的能量人，而且知道只有你才能携带与控制能量源。” “如果他是欧洲联邦的当权者。” “毫无疑问，他手里有克制你的办法。” “这……” “也就是说，不管你获得了多少能量体，甚至是改造了多少能量人，他都有绝对的把握战胜你。” “这不可能！” “我也希望如此，可是你觉得还有其他的可能吗？” 楚天疆咬了咬牙，说道：“也许，他不是欧洲联邦的当权者。” “哪能是什么？我国的秘密特工？显然不可能。美国、俄罗斯、或者是其他某个国家的厉害人物？显然也不可能。再说了，如果他不是欧洲联邦的当权者，雅克琳从哪里知道这么多的秘密？”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明天晚上，在你见到雅克琳的时候，我的这个猜测就能得到证实了。” “这么说，还要等到明天晚上？” “不管怎么样，明天晚上你都得回来。”张小刚拍了拍楚天疆的肩膀，“另外，我建议你首先把克拉拉送回来。” “这……” “如果联邦上议院在明天正式成立，你们将接受第二份能量体。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你就应该利用这个机会干掉所有元老，制造更大的混乱。当然，就算我没有这么说，你也肯定会这么做。” 楚天疆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了起来。 “到时候，巴黎肯定会天下大乱，而你接下来要么找到三个能量源，要么带着尼科尔她们回到英国。别忘了，克拉拉只是一名普通人，经不起折腾。所以在动手之前，你最好让她回来。”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到时候我派人送她回来。” “我会在这里等你们。” “叫上安德烈他们，还有军团里的所有能量人。如果战争无法避免，我们就得赶在欧洲联邦出兵之前动手。” 张小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老楚，不管怎么样，不要做蠢事，更不要跟敌人死拼。天无绝人之路，大不了我们一起回国，组建我们的能量人军团，再与欧洲联邦一决雌雄。”楚天疆笑了笑，却没有多说什么。果真走到这一步，战败与战胜没有任何区别。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太过容易（中） 雅克琳说得没错，杀了贾德与几名法国当选元老根本没有用。 来到凡尔赛宫的镜厅，看到坐在法国元老议席上的贾德，楚天疆猛然意识到，他在昨天晚上干掉的不过是一名克隆能量人，而且现在那个贾德也是一名克隆能量人，或许真正的贾德早就死了。只是，楚天疆没有看到另外几名被干掉的法国当选元老，表明上议院的普通议员都是本人，而不是克隆人。 议会开始前，所有当选元老都得上台宣誓，从而成为正式议员。 第一个议题不是发动战争，而是推选上议院议长，贾德是唯一候选人，没有人跟他竞争议长的位置。 在德国与意大利元老没有反对的情况下，贾德以全票当选议长。 下午，贾德在来年帮上议院正式提出了第一个议案，即对中国宣战的议案。 因为是正式议案，所以允许所有议员上台阐明自己的观点，与持异议的议员进行公开辩论。 楚天疆没有上台发表观点，也没有与其他议员辩论。 辩论从一点半持续到五点半，在最后一名议员发表了观点之后，贾德正式提出对议案进行投票表决。 四个小时的辩论，已经让楚天疆发现，超过八成的议员都赞成立即向中国宣战。 表决结果没有什么悬念，九十二名议员投了赞成票，另外八名议员投了弃权票。议案在提交给联邦代总统审议与批准之后就将正式生效，而欧洲联邦也将从即时起与中国进入战争状态。 楚天疆没有返回庄园，而是与其他议员一同去了战争厅。 雅克琳说的那些事情再次得到证实，即元老在正式宣誓就职之后，都将获得第二份能量体，升级成为双倍能量人。因为只选出了议长，还没有选出副议长与职能机构主席，所以暂时没有人成为三倍能量人。 进入战争厅之前，楚天疆给留在庄园里的钟蕊蕊发出了信号。 战争厅内，一个体积大约八立方米的能量球悬在空中，由一名五倍能量人控制，只是这个家伙显然是个克隆人。 “各位，你们已经是联邦上议院的元老了，所以你们将荣幸的获得……” 楚天疆没有耽搁时间，他也不是那种喜欢拖沓的人。贾德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朝能量球体走去。 “看来，已经有人急不可耐了。”贾德呵呵一笑，说道，“卡伦元老，你想第一个获得联邦的恩赐吗？” 楚天疆也笑了笑，但是没有跟贾德废话。 这时候，控制能量球体的那名五倍能量人率先反应过来，因为他察觉到，楚天疆不是普通能量人，而是在一瞬间就成为了四倍能量人。其他元老是普通能量人，根本没有察觉到楚天疆身上的变化。虽然贾德是四倍能量人，能够察觉到楚天疆发生的变化，但是他没有去感应楚天疆。 在楚天疆接触到能量球体的时候，那名五倍克隆能量人攻了上来。 只是，太迟了！ 转眼间，楚天疆不但成为了五倍能量人，而且吸收掉了所有的能量体，而且出手接住了五倍克隆能量人打来的拳头。 “卡伦元老，你……你这是干什么？” “贾德，你仍然认为我是卡伦吗？”楚天疆没再装扮成卡伦，恢复了本来面貌。被他抓住的五倍克隆能量人正在扭曲变形。 虽然都是五倍能量人，但是楚天疆对能量体的控制能力远远超过了其他能量人，而且楚天疆才是货真价实的能量人。别说与对手拥有相同的能量体，即便楚天疆不是五倍能量人也能轻易干掉那些克隆能量人。 “你……你是……” “其实，我们昨天晚上就已经见过面了，只是你不记得，或者说我昨天晚上干掉的不过是另外一个克隆人。” “你……” 大厅内，其他元老都已反应过来，可是尼科尔等人已经堵住了门窗。 “把他们杀光，一个不留！” 融合了五倍克隆人身上的两种能量体，楚天疆成为七倍能量人，尼科尔她们也开始了无情的杀戮。 外面，康妮等四十五人已经开始攻击负责警戒的元老卫队。 按照楚天疆的吩咐，康妮等五人围住了雅克琳，没有杀她。 “你……你一直装扮成卡伦？”雅克琳显得很惊讶。 “雅克琳，很抱歉，我没有告诉你，但是我觉得你能够理解。”走到雅克琳身前，楚天疆停下脚步。“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雅克琳咬了咬牙，说道：“你伪装得很好，把所有人都骗过了。” “这些都是过去了，难道我们要为此浪费时间吗？” “能量源没在法国。” “你说过。” “在瑞士。” “瑞士的什么地方？” “你得首先兑现承诺。” 楚天疆皱起眉头，说道：“我答应过你，就不会食言。” “那可未必，至少你当初给我许下的诺言没有兑现。”“那不能怪我。”“不能怪你？”雅克琳突然笑了起来，“你说过让我过上平静生活，可是当我被关押起来的时候，你在哪？你说过保证我的安全，可是那些看守我的特工被DNA病毒感染，杀死了周围所有人的时候，你又在哪？兑现承诺，我就告诉你能量源藏在哪，不然你就像对付那些元老，杀了我吧。” “你……” “怎么，不忍心下手，可以让你的这些手下代劳，她们每一个都比我厉害。” 楚天疆咬了咬牙，说道：“黑斯廷斯，你到了那里之后，会有人接应你，然后送你离开欧洲。” “谁？” “张小刚。” “你们也要离开欧洲？” “这是我们的事，与你无关。我已经把你的事情告诉张小刚，他也做了安排，会把你送往安全地点。你应该知道，他是军事情报局的高级情报官员，他能让你加入军事情报局，成为军事情报局的特工。” 雅克琳点了点头，显得有点迟疑。 “如果你不相信我，现在就走吧，我也不需要你的情报了。” “去我的藏身地点。” 楚天疆愣了一下，没有明白雅克琳的意思。 “情报藏在那里，你到了就能找到。”雅克琳冷冷一笑，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份情报的具体内容，这是必要的安全手段。” “看来，你仍然不信任我。” “你觉得，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还会信任其他人吗？” 楚天疆长出口气，朝围着雅克琳的康妮等人点了点头。 “你杀了所有元老，必须尽快赶过去，不然能量源肯定会被转移走，到时候就没人帮你找到能量源了。” 看着雅克琳走远，康妮等人显然认为不应该放走她。 “楚大哥，就这么放了她？” “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骗我们。”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如果她骗了我们，让老张去收拾她也一样。” “我觉得她根本靠不住。”米兰达说了一句。 “不说这些了，我们去她的藏身地点。” 雅克琳确实留下了与能量源有关的情报，是一张放在一个铅封盒子里的纸条。与张小刚猜测的一样，三个能量源在一起，藏在瑞士阿莱奇峰山脚下的一座地下基地里面，由一千名五倍能量人看守。 楚天疆没有耽搁半点时间，立即带着尼科尔与康妮她们赶往阿莱奇峰。 这不是一座普通的地下基地，而是一座地下科研城，除了有一千名五倍克隆能量人，还有数千名科研人员，而且都是物理学家。感应到藏在里面的能量源之后，楚天疆率领尼科尔与康妮她们攻了进去。虽然一千名五倍克隆能量人制造了不少的麻烦，其中一些克隆能量人甚至打算以自爆的方式来破坏整座基地，但是也只是制造了一些麻烦，并没有让楚天疆感到束手无策。 楚天疆没有让尼科尔与康妮她们对付那些科研人员。 他们都是普通人，不是能量人，更不是克隆人。在这场灾难中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楚天疆并不愿意让更多的无辜者受害。再说了，他们只是科研人员，没有了能量源，他们也无法继续进行科研工作。 三个能量源藏在基地的最底层。 与当初在上纽约湾海底见到的情形一样，三个能量源的逃逸空间都扩大了不少，只不过没有那么夸张，直径在二十米左右。此外，每一个能量源里都有一个克隆能量人，而且都是威廉姆斯的克隆人。更让楚天疆惊奇的是，这三个能量体排列成正三角形，而且扩张之后的逃逸区域边缘紧挨在一起。 “楚大哥！”康妮抬头看了一眼。 楚天疆也注意到了，这个房间的高度在一百米以上，有圆锥形的顶部，而三个能量源的上方的空间非常大，足以容纳第四个能量源。 难道这里原本有四个能量源？ 楚天疆有点惊奇，不过想到欧洲联邦试图把纽约的那个能量源带回欧洲，也就觉得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你们都留在外面，等我出来。”楚天疆没再罗嗦，吩咐了尼科尔与康妮他们一句之后，进入了第一个能量源。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太过容易（下） “虽然你来得晚了一点，但是总算来了。” “是吗？”楚天疆有点奇怪。前两个能量源里的克隆人与当初在纽约遇到的那个克隆人提出了同样的要求，即让楚天疆帮他们解脱。可是这个威廉姆斯的克隆人有点不同，至少没有直接提出要求。 “我知道，你已经让其他人解脱了。我也有同样的要求，只是在此之前，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 “这么说，你比他们知道得更多？” 克隆人笑了笑，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们都是克隆人，威廉姆斯的克隆人，而我是克隆人一号。” “一号？” “很惊奇吗？” “就我所知，威廉姆斯是美国人，而这里是欧洲。” “所以你觉得很惊奇？”克隆人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即在楚天疆旁边出现了一张由能量体构成的沙发。楚天疆没有迟疑，立即坐了下来，克隆人则说道：“威廉姆斯是美国人，可是把我们克隆出来的不是美国人。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大清楚。我只知道，我的降生地是巴黎。其他几个克隆人也不例外，他们与我一样，都是在玻璃容器里面，通过快速克隆技术克隆出来的。” “也就是说，克隆你们的人不是斯蒂芬尼？” “当然不是，她只提供了克隆我们所需的技术。” “那是谁？”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需要你去寻找。” “那么，你能告诉我什么呢？” “我是第一个克隆人，也是第一个能量化的克隆人，所以我对能量体，还有能量源的了解超过了其他克隆人。”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克隆人一号的意思。 “理论上，任何一种物质都可以能量化，关键就是找到能量化的办法。”克隆人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能量化，实际就是把宏观上的物质转化成基本粒子，并且使基本粒子保持稳定。” 楚天疆锁紧了眉头。 “显然，你不是物理学家，对物理学的了解非常有限。我们都知道，我们这个宇宙是由物质构成的，而且物质可以无限细分。拿生物来说，所有生物都是由细胞构成的，而构成细胞的是分子等化合物，分子又由原子构成，原子则由原子核与电子构成，原子核里面有质子与中子，而质子则由夸克构成。只是，一直以来，所有物理学家都相信，存在一种无差别基本粒子，而且正是基本粒子构成了所有物质。可惜的是，从来没人想过，基本粒子会不会不是物质，而是能量呢？” “你是说，基本粒子就是能量体的基本组成单位？” 克隆人点了点头，说道：“物质与能量，实际上是硬币的两面。我们现在掌握的理论已经证明，物质可以转化为能量，而且是在微观层面上转化，即物质在泯灭之后，会按照狭义相对论的质能公式，转化成相当的能量。那么，这种转化会不会是在基本粒子的层面上进行的呢？说得直接一点，物质并没有转化成能量，只是转化成了基本粒子，而基本粒子同时也是基本能量单元。” “这……” “当然，这是很简单的推导，以前也许没有人想到，但是现在，哪怕是最普通的物理学家都能想到。” “那么，你要告诉我什么？” “硬币的另外一面。”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如果罗晋勇在这里就好了。 “能量体的出现，并没有把狭义相对论证伪，反而证明了狭义相对论的正确性。关键就是，质能公式是一个等式。” “什么意思？” “质量能转化成能量，那么能量能不能转化成质量，也就是物质呢？” “这……” “答案明显是肯定的，能量也能转化为质量！” “这意味着什么？” “我们已经初步掌握了把质量转化成能量的手段，如果能够掌握相反的手段，那么我们就能创造世界。” “成为上帝？” 克隆人笑了笑，说道：“没有那么夸张，但是绝对存在这种可能，而且这种办法很有可能已经出现了。” 楚天疆暗自一惊，说道：“你的意思是，已经有人掌握了把能量转化成物质的办法？” “我不知道，这只是我的猜测。” “仅仅是猜测？” “或者说是推测吧。”克隆人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你身上已经有六个能量源，你能找到这里来，显然不是运气使然。那么你有没有想过，暗中帮助你寻找能量源的人会不会有别的目的呢？” 这下，楚天疆显得极为惊讶了。 “看来，我的猜测没有错，确实有人在暗中帮助你寻找能量源。” “那个人，难道掌握了把能量转化为物质的办法？” “我不知道。”克隆人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我比其他克隆人想得更多。” “是吗？” “别忘了，我是第一个克隆人，所以那个克隆我的人灌输给我的记忆，要比灌输给其他克隆人的多得多，因此我最接近母体。”克隆人长出口气，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人类全面掌握了把物质转化为能量体的办法，也就是能把任何一种物质转化为能量体，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 “老实说，我没有想过。” “那么，现在想想。” “我不是科学家，与其让我想，还不如由你来告诉我。” 克隆人笑了笑，说道：“虽然在入侵事件发生之后，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我们所在的这个宇宙很有可能是由高等级文明创造的，比看上去的小得多，但是这个宇宙能够保持稳定，必须遵守一定的规律，因此我们对宇宙的研究，在物理学领域的研究，得到的结论正是我们这个宇宙的基本运行规律。” 楚天疆没有开口，但是克隆人说的这些都是正确的。 “问题就是，如果我们破坏了这个宇宙的运行规律，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克隆人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至少，现在没有任何理论证明万有引力是不存在的，更无法证明万有引力与质量无关。如果我们把太多的物质转化成了能量，导致这个宇宙的质量减轻，结果会怎么样？也许，短期之内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就算我们把地球上的所有黄金，乃至太阳系里的所有黄金都转化成了能量体，甚至包括其他较容易转化的稀有金属，产生的影响也微乎其微，因为这些重元素在我们这个宇宙中所占的比例非常小，甚至不到这个宇宙总质量的万亿分之一。问题是，如果哪一天，我们掌握了把轻质元素、也就是氢元素转化为能量体的办法，而且人类为了生存与发展，需要更多的能量体，开始转化这种在宇宙中广泛存在的物资，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什么样的结果？” “我不知道，不过我们现在的理论没有错的话，我们这个宇宙将会因为质量大幅度减少而开始扩散。” “扩散？” “质量降低，必然导致引力降低，使得维持宇宙稳定的引力体系崩溃。当然，也许到不了这一天，人类的贪婪会以更快的速度消耗掉太阳的生命。如果这是唯一的太阳，那么在太阳熄灭的时候，人类也就灭亡了。” “因此，必须阻止人类大规模利用能量体？” 克隆人点了点头，说道：“现在的人类文明，根本没有做好迎接能量化时代的准备，就如同一个站在原子弹旁边的原始人，手里拿着原子弹的遥控引爆器，然后对引爆器上的那个红色按钮感到十分好奇，想要知道按下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然后按下了按钮。你觉得结果会如何呢？” “妈的！”楚天疆低声咒骂了一句。 “这就是我能告诉你的事情。”克隆人站了起来，说道，“你已经找到了全部能量源，现在让我解脱吧。” “你可以做出另外一种选择。” “我知道，而且是相信你也跟其他克隆人说过类似的话。只是，我是克隆人，我对人类的未来根本没有兴趣。”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克隆人摇了摇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楚天疆也没多罗嗦，以最快的速度融合掉了克隆人身上的能量体，没有让克隆人感受到更多的痛苦。 离开能量源的逃逸空间，楚天疆让第七个能量源恢复到初始状态，然后收入体内。 “结束了？”尼科尔已经走了过来。 “对，结束了！”楚天疆长出口气，从体内召出了一个直径约莫十厘米的能量球体，使其漂浮在空中。“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去找克拉拉她们。说不定，我们很快就能回到河谷家园了。” “真的？” “希望如此！”楚天疆没有把话说死，因为他也不能肯定。离开地下基地之后，楚天疆引爆了那个能量球体。猛烈的爆炸，导致整座山峰坍塌，而在楚天疆他们都已远去。虽然找到了所有能量源，但是楚天疆的心情一点都不轻松。 第一百八十五章 阴魂不散（上） 见到张小刚，陪着克拉拉的钟蕊蕊，还有安德烈兄弟、塞缪尔等人，以及军团里的所有能量人战士，楚天疆松了一口气。 在返回的路上，楚天疆已经想好，大不了立即带着大家返回中国。 张小刚的提醒，顺利找到三个能量源，克隆人一号的那些话，让楚天疆意识到，那个藏在幕后的神秘人一直在利用他，故意让他获得足够多的能量体，找到全部能量源，不然不会这么顺利。 问题是，那个神秘人为什么要让他找到所有能量源？ 最初的时候，楚天疆还没想明白，但是离开瑞士之后，楚天疆猛然想到了一种之前忽略掉了的可能性。这就是，七个能量源绝对不是单独存在的，肯定有某种关联，因此拥有一个能量源与拥有六个能量源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在这七个能量源中，最特殊、也是最重要的肯定是楚天疆拥有的那个能量源。 如果那个神秘人是欧洲联邦的掌权者，那么就算他在楚天疆之前找到了能量源，最终也要与楚天疆对决，获取楚天疆掌握的那个能量源。如果这个神秘人掌握了把能量体转化成物质的能力，那么对付拥有一个能量源的楚天疆与对付拥有七个能量源的楚天疆，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更重要的是，这个神秘人肯定不是能量人。 也就是说，他未必能够像楚天疆那样利用能量源，即便他知道七个能量源之间存在某种关联，也不可能最有效的利用七个能量源，因此他故意让楚天疆获得七个能量源，然后让楚天疆找出七个能量源之间的关联，要是再找出利用七个能量源的办法那就再好不过了。到时候神秘人才会出现在楚天疆面前，利用把能量体转化为物质的办法对付楚天疆，从楚天疆手里夺走七个能量源。 拥有了自由转化物质与能量的手段，神秘人就拥有了创造世界的能力！ 那是上帝才拥有的能力。 对任何人来说，成为上帝都有极强的诱惑力。 “这么顺利？” “太顺利了，甚至让我不敢相信。”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一切都顺利得有点过头了，甚至没有出现应有的麻烦，不奇怪才是怪事。” “我已经准备好了几架飞机，我们马上回国。” “现在就去机场？”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事不宜迟，不管是好是坏，只要能够安全离开欧洲，其他的都好说。” “欧洲联邦已经向我国宣战了。” “我知道，新闻已经报道了，欧洲联邦代总统已经签署了由上议院通过的议案，随后就发表了宣战声明。” “宣战理由是什么？” “还用得着多说吗？” 楚天疆苦笑了起来，欧洲联邦果然以他在法国制造事端为由发动战争。 “对了，雅克琳来找你了吗？” “雅克琳？”张小刚愣了一下，说道，“没有，你让她来找我？” “妈的！”楚天疆咒骂了一句，迅速从体内召出三团不同的能量体。 “老楚……” “给你的，赶紧融合掉。敌人正在逼近，数量很多。” 这时候，尼科尔与康妮等七倍能量人都赶了过来，因为她们也感应到了正从海面上逼近的大批能量人。 “带克拉拉去机场。” “现在？”尼科尔愣了一下。 “跟老张一起去，送克拉拉上飞机。” “不，我不会离开你，我们都不会离开你。” “听话，我没有让你们离开我。”楚天疆笑了笑，又看了眼蕾切尔等人。“你们八个先跟老张把克拉拉送到机场，看着她上飞机。等她乘坐的运输机离开之后，再过来找我。我与康妮她们抵挡住敌人，为你们争取时间。如果我们不在这里挡住那些能量人，克拉拉与其他的普通人都逃不掉。” “可是……” “快去快回，别罗嗦。” 尼科尔咬了咬牙，蕾切尔则拉了她一下，让她别再罗嗦。 “老张！” “放心吧，我亲自护送克拉拉离开，运输机飞走之后，我再回来找你们。” 楚天疆又看了眼尼科尔她们，张小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即尽可能让尼科尔她们也离开英国。楚天疆没有看克拉拉，也没有打算与克拉拉道别，因为他知道克拉拉未必肯离开。 尼科尔她们刚刚走开，从海面上奔来的能量人军团就到来了。 楚天疆没有召出能量源，而是与康妮等四十五名七倍能量人组成一道环形防线，把安德烈等人围在中间。 敌人太多了，足足有三万名四倍能量人，还有六十名充当指挥官的五倍能量人。 显然，这正是欧洲联邦的三支能量人军团。 如果采用对付法国能量人军团的战术，即便康妮她们全部投入战斗，也未必能够抵挡住这么多的能量人，而且安德烈他们最多只是三倍能量人，还有一百多人是双倍能量人，根本不是四倍能量人的对手。 要想取胜，首先就得让安德烈他们都成为七倍能量人。 毫无疑问，这是规模最大的一场能量人战争。 康妮，你们保护好安德烈他们，让他们尽快成为七倍能量人，我去对付指挥官，打乱敌人的阵脚。 收到楚天疆通过意识发来的信息，康妮点了点头，其他七倍能量人则没有多说什么。 战斗，以楚天疆首先发起攻击开始。 只是，楚天疆首先攻击的不是五倍能量人，而是一名四倍能量人，因为在让张小刚成为七倍能量人之后，楚天疆已经降为四倍能量人。虽然他拥有远超过其他能量人，特别是克隆能量人的意识控制能力，但是受能量体的密度限制，他在速度、力量与敏捷等方面都比不上五倍能量人。 对楚天疆来说，融合能量体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因此直接攻击一名能量人获得其身上的能量体，要比从能量源里取出能量体更加方便。再说了，如果直接成为七倍能量人，等下还要把多余的能量体压入能量源。 转眼间，楚天疆已经击毙了第一名五倍能量人。随即，这名五倍能量人领导的五百名四倍能量人已经失去了直接指挥，全都杀向了康妮她们组成的环形防线，而且不顾死活的发起了攻击。 敌人的数量是康妮她们的十一倍！ 见此情形，楚天疆没有立即攻击第二支能量人军队里的指挥官，而是反回防线，协助康妮她们对付围上来的四倍能量人。 这五百名四倍能量人，已经足够让安德烈他们全部成为七倍能量人了。 几分钟后，安德烈三兄弟率先投入战斗，随后福岛兄弟也加入了战斗，接下来是塞缪尔等四人。 只是，一百多名军团里的小队长，也就是双倍能量人需要更多的时间融合能量体。 “康妮，新战术！” 听到楚天疆的招呼，康妮等四十五名七倍能量人立即变阵。 楚天疆也没罗嗦，首先漂浮到离地面五十米的空中，然后召出了白色能量源，把能量源的逃逸半径扩大到五十米。 康妮，你们五个全力击杀敌人的指挥官，其他敌人对付四倍能量人！ 在楚天疆的指挥下，康妮等五人立即脱离战团，专门攻击那些用意识指挥其他能量人的五倍能量人。 没过多久，安德烈他们也学会了这套战术。 在四十九名七倍能量人的协助下，杀戮那些如同无头苍蝇般扑上来的四倍能量人的速度变得更加快捷。因为已经找到了所有能量源，所以楚天疆融合能量体，以及把能量体压入能量源也变得更加迅速。 仅仅十来分钟，最先攻上来的两千名克隆能量人已被屠杀一空。 这时候，军团里的其他能量人也融合了足够多的能量体，成为七倍能量人。 环形防线外面，两万八千名能量人没再继续发起猛攻，而是保持着几公里的距离，并且正在向四周散开。 显然，这些能量人想把楚天疆他们包围起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尼科尔她们赶了回来。 感应到尼科尔她们，楚天疆不免暗自叹了口气。显然，张小刚没能说服她们，没能带她们离开英国。 没有时间让楚天疆叹息，能量人军团再次发起了猛攻。 这次，二万八千名能量人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而且没有半点间歇，似乎要用人海战术击败楚天疆他们。 或许，指挥这些能量人的家伙认为，可以用海量能量体淹没掉楚天疆他们。 问题是，这可能吗？ 要知道，任何一个能量源都可以无限制的储存能量体，其逃逸空间被严重压缩，如果展开的话，也许比太阳系还要庞大。也就是说，即便把太阳系里的全部物质转化为能量体也淹没不了楚天疆他们。 不对劲！ 楚天疆猛然意识到，这些能量人不是在攻击他们，而是在送死，是要把送出自身的能量体。 因为她们都是克隆人，所以根本就不怕死，甚至不知道“死”的含义。 指挥这些能量人的家伙，显然是在利用这个机会，把最后一批不受楚天疆控制的能量体处理掉！想到这里，楚天疆猛的一惊。要知道，不仅仅敌人是能量人，尼科尔她们也是能量人，还有安德烈他们，楚天疆的所有手下都是能量人。 第一百八十五章 阴魂不散（中） 战斗足足持续了四个小时，不但尼科尔她们赶了回来，连张小刚都在战斗开始后的第三个小时返回。 让楚天疆略感欣慰的是，克拉拉乘坐的运输机已经飞离英国。张小刚是在运输机飞出两千公里之后才跳了下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运输机将向西飞行，到丹佛补充燃油之后再飞回国内，也就不会经过欧洲领空，不会遭到欧洲联邦攻击。一切顺利的话，克拉拉将在二十多个小时后回到国内。 “老张，你没有必要回来。” “你认为，我会错过最后一次能量人战争吗？”张小刚呵呵一笑，说道，“再说了，自从你把我改造成能量人之后，我还从来没有与能量人交过手呢，根本不知道能量人到底有多厉害。”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知道了？” “感觉确实很不错，而且能量人的战斗方式与我们以前有很大的区别。” “截然不同。”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更恐怖的是，每个能量人都是一枚超级核弹头，如果让这么多的能量人分散到世界各地，即便只有十分之一的能量人在战斗中自爆，也足够让地球变成不毛之地。”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下来了？” “所幸的是，你找到了全部能量源，还干掉了全部能量人。” “不是全部。” “雅克琳？” 楚天疆点了点头，又说道：“除了她，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能量人。” “怎么，你想把我们也干掉？”张小刚这句话明显是在开玩笑。 “不是我想，而是另外一个人。” “这……” “开始，那些能量人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可是她们仍然前仆后继的来送死，你觉得这很正常吗？” “很不正常。” “显然，那个控制能量人军团的家伙，不是想让能量人军团干掉我们，而是想让我们来收拾能量人军团。如果雅克琳就是为那个家伙服务，那么她当时把法国能量人军团的驻扎地点告诉我，就是想知道我有没有能力干掉这么多的能量人，或者说是想知道我是否已经掌握了高效利用能量源的办法。” “这……” “还没有结束呢。” 张小刚的眉头跳了几下，朝南面的大海看了过去。他也感应到了，一名能量人正在高速接近。 看到康妮她们准备出击，楚天疆摇了摇头，让她们不要轻举妄动。 “有两个人！” “对，一个是雅克琳，另外一个是名普通人。” “普通人 ？” “我感应不到他身上有能量体，而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弄出七倍能量人，因此只要是能量人，我都能感应到。” “看来，幕后主角要露面了。” “你觉得他是谁？” “肯定不是欧洲联邦的代总统，也不是大法官，因为他们都是能量人。” “也许，是我们的老熟人。” “老熟人 ？”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你不觉得，威廉姆斯一直阴魂不散吗？” 张小刚猛的一惊，说道：“你是说，那个家伙是威廉姆斯？” “不，应该是威廉姆斯的克隆人，不过不同于另外几个克隆人，而是一个获得了他的完整记忆的克隆人。” “这……” “打个赌，怎么样？” “赌什么？” “你的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 “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你绝对不能把能量源交给其他人，特别是杨总，因为这东西对人类来说，太过超前了。” “这……”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我不是不信任杨总，他是我最敬佩的将军之一，可是他是一名为国家、为民族效力的军人，而我们面对的不是国家与民族的问题，而是整个人类文明存亡的问题。如果让能量源落入他的手中，他肯定会利用能量源。不管怎么样，人类对这个宇宙的认知，还有道德价值观念等等，都没有达到可以拥有与和平利用能量源的程度，过早的掌握大文明的先进科技，就如同让一个三岁的小孩玩弄手枪。我希望，你到时候能把能量源藏起来。” 张小刚叹了口气，随即点了点头，说道：“我答应你，但是我希望由你来做这件事情。” “如果我能活下去，我会藏起来。” “老楚……” “当然，如果我能活下去，这个世界上肯定没人能够找到我。”楚天疆笑了笑，“也没人能从我手里夺走能量源。” “你打算去哪？” “我不知道，应该是一个没有人能够找到的地方吧。” “需要我帮忙吗？”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暂时没有这个必要，而且前提是我能活下去。当然，如果我没有死在这里，肯定会经常去看你们。” “我会照顾好吴国雄。”张小刚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好了，他们到了，记住你的承诺！” 张小刚也看到，到来的确实是雅克琳，而她背着的那个人正是威廉姆斯！ 见到威廉姆斯，尼科尔等人立即激动起来，特别是蕾切尔。只是，楚天疆及时叮嘱了她们，让她们不要轻举妄动。 “威廉姆斯？” “楚天疆？你就是当初的燕文斌吧。”威廉姆斯朝尼科尔等人指了一下，表明他是通过尼科尔她们认出楚天疆的。 “这么说，我当时没能杀了你？” “不，你杀了我，确实杀了我，不过你杀的只是一个我，而不是所有我。”威廉姆斯往前走了两步，“你带走了梅兰妮，应该从她那里得知，我制造了一种设备，可以用来读取与存储记忆。当然，这种设备在经过改进之后，也可以用来写入设备。只是，她肯定没有告诉你，我的记忆是实时备份的。”“实时备份？”威廉姆斯笑了笑，说道：“你应该知道，梅兰妮拥有一种超能力，而且这种超能力在有相同DNA的孪生姐妹之前更加突出。可惜的是，娜塔莎不是梅兰妮的孪生妹妹，而且她们的DNA也不完全一样，所以她们之间的心灵感应能力还算不上最强。当然，我也拥有梅兰妮那样的超能力。” “所以，你很早就被克隆出来了？” “准确的说，被你杀掉的那个威廉姆斯才是克隆人，当然这并不重要，因为他跟我没有丝毫区别。很早以前，尼古拉斯教授就发现，人类的大脑不是靠电流传递信号，或者说脑电流只用来承载信息，而用来传递信息的，实际上是神经末梢里的量子体，即人类大脑里的信息传递建立在量子通信之上。正是如此，心灵感应可以不受空间限制。见到你之前，我就克隆出了他，并且与他建立起了全面的心灵感应，他的感受、或者是我的感受都能被对方感应到。” 楚天疆咬住牙关，忍住了上去干掉威廉姆斯的冲动。 “好了，关于我的事情讲完了。”威廉姆斯笑了笑，说道，“现在，来说说关于你的事情吧。” “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而且你已经知道了。我更感兴趣的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不是呆在美国。” “美国？”威廉姆斯哈哈一笑，说道，“你去过美国，知道美国是什么样子，你认为美国能够成为人类文明复兴的地方？” “美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人类世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是罪魁祸首。” “没错，我承认，我确实走了一些弯路，要为几十亿人的死负责。可是站在文明的高度上，几十亿人与几亿人有区别吗？”威廉姆斯冷冷一笑，说道，“反过来看，你不觉得如果仍然有几十亿人活着，你在俄罗斯、在美国、以及在欧洲做的事情，会不会让你背上更沉重的思想负担呢？” “这么说，我还应该感谢你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不会拒绝。” “放屁！” “我只有一个问题，如果你肯回答我的这个问题，我就回答你提出的所有问题。”威廉姆斯没有生气，把话题拉了回来。“当然，我们之间肯定会有个了断，而且你也不用担心再次遇到我了。那套特殊的克隆设备损毁之后，我已经变得独一无二。在天亮之前，不管是你活着，还是我活着，都意味着人类文明将翻开新的一页。我相信，你跟我一样，也很想知道人类文明的未来是个什么样子，更想知道你坚持的信念与我坚持的信念哪一个正确，所以我们就不要耽搁时间了。”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好像废话连篇的不是我，而是你。” “好吧，我的问题是，你是否与地外文明的智慧个体接触过，而且是不是你让入侵者撤离了地球？” “是，而且这是两个问题。” 威廉姆斯点了点头，随即沉思了起来。 “怎么，没有问题了？” “我说过，我只提一个问题，现在论到你了。”“我还可以告诉你，入侵者只给了我们一百年时间。在一百年之后，一个绝对不会跟我们妥协的地位文明就会来到地球。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争取科技大爆发，战胜在一百年后到来的下一个入侵者。”威廉姆斯的眉头跳了几下，虽然有点惊讶，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 阴魂不散（下） “好了，现在该你提问了。” “我也只有一个问题。”在威廉姆斯出现，把他的经历讲出来后，之前困扰着楚天疆的那些疑问，比如威廉姆斯克隆人的出现，斯蒂芬尼在美国做的事情，欧洲当局大规模组建能量人军团等等，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只是，仍然有一个问题无法解释。“这就是，为什么让我控制全部能量体？” “你很聪明，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问题。” 楚天疆冷冷一笑，说道：“那么，你应该知道，你在这个问题上骗不了我。” “没错，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是我的安排，准确的说是在你袭击了元老卫队之后，你接下来做的所有事情都由我一手安排，而且歼灭法国能量人军团，证明了我对你的判断完全正确，你已经掌握使用能量源的办法。”威廉姆斯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你肯定见个我的另外几个克隆人，也就是那几个能量化的克隆人，所以你应该知道，我与你的观点一样，人类文明还没有发展到掌握与使用能量体的地步，如果让每一个人都拥有毁灭世界的能力，那绝对是一场灾难。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是独一无二的能量人，也只有你能控制能量源，从而控制所有能量体。与其让每一个人手上都握着一枚足够炸毁地球的超级炸弹，还不如让这些炸弹让一个人掌握。当然，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你是一个正直的人，一个更重视其他人的人，所以就算你掌握了毁灭世界的能力，你也不会借此作威作福，反而会利用你掌握的能量体来造福人类。” “放屁！” “怎么，你觉得我说错了吗？” “果真如此的话，你就应该把欧洲联邦那些当权者全部带来，他们都是能量人，而且都是野心家。” “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他们现在都不是能量人了。”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威廉姆斯果然掌握了把能量体转化为物质的能力，不然他绝对不可能对付那些五倍能量人，即便有雅克琳支持，他也办不到。 “就这一个问题吗？” “就这一个问题，只是你忘记了一个人。”楚天疆朝雅克琳看了过去。 威廉姆斯一愣，随即笑了笑，招手把雅克琳叫到跟前，然后抓住了她的手腕。“你确实考虑得很周到，如果没有你的提醒，恐怕我会把她忽视掉。” 也就在威廉姆斯说这番话的时候，雅克琳突然身子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楚天疆也是猛的一惊，因为雅克琳已经不是能量人了，她变成了一个只有血肉之躯体的普通人！ “其实，你开始说得没错，那番大道理，确实跟放屁没有区别。” 楚天疆还没有搞清楚雅克琳是怎么回事，威廉姆斯身上就发生了变化，即他的躯体表面覆盖着一层陌生的能量体。 “那只是客观原因，科学家的理智让我必须这么做。在主观上，则与我们两人之间的私人恩怨有关。” “私人恩怨！？” “这是杀死你的唯一办法！” 楚天疆猛的一惊，如果威廉姆斯能够转化掉能量体，那么楚天疆身上的、还有能量源里的能量体就全都成了负担。 “妈的，跟他罗嗦什么！？” 楚天疆还没有反应过来，早就已经不耐烦的蕾切尔杀了上去。紧接着，尼科尔等七人也以闪电般的速度朝威廉姆斯攻了过去。 “不……”楚天疆猛的回过神来。 只是，太迟了。 威廉姆斯离楚天疆他们本来就不是很远，只有十多米。这个距离，对尼科尔她们这些七倍能量人来说，根本算不上是距离。就算楚天疆能与她们进行意识交流，可是在楚天疆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尼科尔她们已经接触到了威廉姆斯。 八个人几乎同时攻到。 威廉姆斯只是在身体表面覆盖了一层能量体，而他本身是普通人，因此根本承受不起八名七倍能量人的全力一击。 可实际情况恰恰相反。 尼科尔她们与威廉姆斯接触的一瞬间，接触部位迅速变成了一种金黄色液体，而且迅速扩展到全身。 “不——”楚天疆看得很清楚，尼科尔她们全都变成了液态黄金！ 怎么办？ 转眼之间，楚天疆也顾不了那么多。在冲上去的同时，楚天疆召唤出了七个能量源，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让能量源的逃逸区扩大，分别裹住了尼科尔、蕾切尔、玛雅、克洛伊、伊莎贝拉、米歇尔与凯莉。可是楚天疆只有七个能量源，没有第八个能量源来保护钟蕊蕊。情急之下，楚天疆根本没有迟疑，以最快的速度展开身上的能量体，裹住了钟蕊蕊，只是转化并没因此停止。 “哈哈……看来，你仍然没有掌握能量源的正确使用方法！” 在融化的不仅仅是钟蕊蕊身上的能量体，还有楚天疆用来裹住她的能量体。 “天……天疆……” 蕊蕊，别说话，集中精神，把思想集中到我给你的那个感应球体上，快！楚天疆哪里顾得了那么多。那个感应球体是由楚天疆亲手制作的，里面有楚天疆的潜意识，因此楚天疆认为可以用来储存钟蕊蕊的意识。再说了，除了这么做，楚天疆根本想不出其他可以拯救钟蕊蕊的办法。 最后关头，楚天疆用自己的能量体把钟蕊蕊体内那个感应球体隔离开来，然后从钟蕊蕊体内取了出来。 为了救钟蕊蕊，楚天疆损失了三分之二的能量体。 只不过，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 在七个能量源里面，能量体依然在迅速转化成液态黄金，然后再次转化成能量体，而且是没有附着任何信息的能量体。 楚天疆知道，能量源保护不了尼科尔她们。 所幸的是，因为由能量体转化而来的液态黄金又在不断的转化成能量体，所以尼科尔她们的大脑与感应球体暂时还没有受到影响。 楚天疆哪敢有丝毫迟疑，立即迅速后撤。 “跟他拼了！”康妮大喊一声，首先冲向威廉姆斯。 康妮，利用好我给你们的感应球体！楚天疆根本照顾不了这么多人，让他选择，他肯定会首先救尼科尔她们。 “你们这些蠢货，难道不知道这是自寻死路吗？” 听到威廉姆斯的狂叫声时，楚天疆已经进入了白色能量源。 “尼科尔……” “老公，我……我不能陪着你了，我……我好想……好想有一个孩子，跟……跟你有一个孩子。” “不……不要放弃，不准离开我。”楚天疆不顾一切的抱住了尼科尔正在融化的身躯。 “老公……照顾……照顾好克拉拉与安娜，她们……她们不能没有你……” 眼看尼科尔的头部就将转化成液态黄金，楚天疆猛的一惊，立即进入她的潜意识，引导她的意识进入感应球体。 取出尼科尔的感应球体后，楚天疆离开白色能量源的逃逸空间，收起白色能量源，然后进入了第二个能量源。蕾切尔的下巴已经转化成了液态黄金，楚天疆没有罗嗦，立即以同样的办法，让她的意识进入感应球体，然后取出了感应球体。随后，楚天疆以最快的速度对玛雅等五人如法炮制。 等到楚天疆收起全部能量源的时候，上百名七倍能量人都已转换成液态黄金。 康妮她们还活着，四十名中队长还活着。她们能够活着，不是她们没有出力，而是张小刚与安德烈三兄弟在护着她们，准确的说是让她们不要直接攻击威廉姆斯，而福岛兄弟与塞缪尔等死人已经牺牲。 “怎么，害怕了？” “威廉姆斯，我会杀了你！”楚天疆冲上前去，一把拉住了试图攻击威廉姆斯的康妮与米兰达。 “看来，你已经忙完了。” 楚天疆冷冷一笑，能量源在恢复初始状态之后，里面那些能量体的转化就停止了。为了安全期间，楚天疆把尼科尔她们八人的感应球体全部保存在了白色能量源里面，因为只有白色能量源能够容纳其他性质的能量体。楚天疆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威廉姆斯肯定无法破坏能量源，也无法像他这样控制能量源，不然就不会把能量源交给他，因此威廉姆斯无法对保存了尼科尔她们八人个人意识的感应球体构成威胁。 “好吧，我也完成热身运动了。准确的说，是即将完成热身运动。” 楚天疆暗自一惊，随即威廉姆斯身上出现了一股奇怪的波动，紧接着，这股波动向四面八方传递开来。 感觉到身上的能量体开始转化时，楚天疆猛然明白过来，这是全新的攻击方式。 威廉姆斯能够在不直接接触的情况下，把其他人身上的能量体转化成物质！ 紧接着，其他人身上的能量体也开始转化成液态黄金。妈的，这家伙也厉害得太离谱了一点吧。威廉姆斯现在拥有的能力，别说是击败他，就算是从他跟前逃走都不可能，至少能量人拿他没办法！ 第一百八十六章 是非对错（上） “老张……” “去救其他人。” 楚天疆猛的一惊，张小刚确实没有事，只是像雅克琳那样，变成了血肉之躯，而且在他面前有一大滩正在凝固的黄金。 这是怎么回事？ “只保留自身的能量体！”成为普通人之后，张小刚无法与楚天疆进行意识交流。 这下，楚天疆明白了过来。 显然，张小刚发现了雅克琳在能量体被转化掉之后还能活着的原因，即那些拟化成物质构成身躯的能量体会转化成拟化的物质，而那些储存在体内的多余能量体，则会被转化成黄金。因为这些能量体是以最小单位储存在身体里面的，所以转化成黄金时是液态，而不是固态。 只是，搞明白这一点的只有张小刚！ “老板，别管我们，去救康妮她们！帮我……帮我照顾好阿杰……”话还没说完，安德烈就倒下了。 随即，列昂尼德与瓦连京也倒在了地上。 楚天疆没有时间悲伤，甚至没有时间让康妮她们把意识转移到感应球体里面，他能做的就是赶在感应球体被转化之前，将其从康妮等人的身体里面取出来，然后保存到白色能量源里面。 康妮她们很聪明，希望她们已经知道了感应球体的妙用。 “不错嘛，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我的秘密。”威廉姆斯看了眼躺在地上，根本没有力气爬起来的张小刚。“你很聪明，所以留下了一条性命。当然，你已经是普通人了，所以我对你没有兴趣。” 张小刚咬紧牙关，他现在不仅仅是一个普通人，还是一个手无扶箕之力的普通人。 在能量人的状态下，张小刚显然没有必要在体内储存由能量体拟化成的糖份、蛋白质与脂肪等营养物质。也就是说，在成为普通人之后，他的身体非常空虚，缺少进行新陈代谢所必须的营养物资，也就让他的身体无法进行正常的新陈代谢。别说是站起来走动，现在就算是说话都很费劲。 楚天疆看了眼张小刚，朝威廉姆斯走了过去。 “怎么，要为你的手下报仇？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就会逃跑。只不过，你已经逃不掉了。” “你认为我会逃？我说过，我要杀了你。” “哈哈……”威廉姆斯狂笑了起来，“凭什么杀我？张小刚与雅克琳能活下来，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普通人。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是唯一的能量人，构成你身体的不是拟化成物质的能量体，而是纯正的能量体。” “那么，你认为我无法用拟化成物质的能量体来构成身躯？” “你……” “当然，这会让我变弱，甚至会让我损失一部分智力，但是你肯定杀不了我，而我就能杀了你。” “你要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了。” “等你活下来，再来说谁对谁错吧！”楚天疆双手一挥，两团巨大的能量体朝威廉姆斯砸了过去。 楚天疆想得很清楚，虽然液体黄金的温度不是很高，但是会迅速凝固。如果能够用凝固的黄金裹住威廉姆斯，也就能够杀死威廉姆斯。别忘了，威廉姆斯只是一名普通人，根本没有其他超能力。 只是，楚天疆想错了。 “你认为，这样就能杀死我？” 两团能量体都砸在了威廉姆斯身上，而且都转化成了液态黄金，只是没有凝固，准确的说是没有在他身上凝固，而是从他身体表面滑落下去，在离开他的身躯之后，才在地面上凝固成了固态黄金。 “你的反应确实很快，可是你忘记了一点，能量体对我根本没有威胁，那么能量体转化生成的物资对我也没有威胁！” 楚天疆退开了，因为他已经发现，附着在威廉姆斯身上的那层物体能排斥外界的物质。 “怎么，束手无策了？” “你不是普通人！”楚天疆猛然想到，“你跟我们一样，也是能量人，只不过是另外一种性质的能量人！” “哈哈……” 看到威廉姆斯狂笑，楚天疆知道，他猜对了。 “你只对了一半。”威廉姆斯收住笑声，说道，“我与你们一样，又不一样，因为我不是能量人，而是与你们相反的质量人！”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 “事实上，我还要感谢你。” “感谢我？” “在你杀了我之后，准确的说是在入侵者撤离的当天，我就离开了美国。只是没有立即前往欧洲，而是去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纽约？”“你认为，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点是纽约？当然，你也许不记得了，因为那个时候你还在Y天体遗留的能量球体里面。” 楚天疆猛的一惊，说道：“你去了阿姆斯特丹岛？” 威廉姆斯点了点头，说道：“当时，斯蒂芬尼已经发现了降临在丹佛附近的能量源，而且发现能量源会不断的释放出能量体。当时我就想到，如果这是地外文明给人类的礼物，那么就不会只有一个。也许，在撤离之前，入侵者就已经留下了某件礼物，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而已。” “所以你去了阿姆斯特丹岛？” “当时，我没有抱任何希望，只是想过去碰碰运气。必须承认，你在圣马修岛做的事情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启发？” “能量与质量可以相互转化，既然出现了能量源，那么会不会出现质量源呢？”“这……”“所幸的是，我的猜测是正确的，而且运气非常好。”威廉姆斯走到离楚天疆大约十米的地方才停下脚步。“阿姆斯特丹岛上，准确的说就在Y天体降临的天坑里面，有一个质量源，而且是世界上唯一的质量源。更重要的是，这个质量源早就来到地球上，释出的物质已经填满了天坑，堵住了通往地心的窟窿。要不然，持续不断从地心冒出来的岩浆与铁水就能毁掉整个地球。” 妈的！楚天疆暗自咒骂了一句。 “怎么，后悔了？” “也就是说，你现在跟我一样？” 威廉姆斯笑了笑，说道：“可以这么说。你是世界上唯一的能量人，而我是世界上唯一的质量人，我们是硬币的两面。” “可惜的是，我不会与你共存。” “是吗？那就太可惜了，因为活下来的肯定是我，而不是你。” “我可不这么认为。” “哈哈……”威廉姆斯又狂笑了起来，而且笑了好一阵才停下。“你比我强壮，也比我更懂得该如何战斗。可惜的是，我是科学家，而且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物理学家，你却根本不懂得科学。” “在战场上活下来的肯定是军人，而不是科学家。” “那是以前的战斗，不是现在的战斗。关键就是，你对能量源的了解，远远比不上我对质量源的了解。” 楚天疆突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有什么值得好笑的吗？” “威廉姆斯，我确实不是科学家，可是我的学习能力肯定在你之上。” “哦？” 楚天疆收住笑容，说道：“显然，你没有跟我说老实话。” “是吗？”威廉姆斯皱起了眉头。 “没错，你肯定去过阿姆斯特丹岛，而且肯定在上面找到了一个质量源，而且很有可能是最重要的那一个质量源。只是，这绝对不是唯一的质量源。入侵者撤离前，肯定还留下了六个质量源。” “这只是你的猜测。” “但是你的表情告诉我，这个猜测没有错。” “是吗？” “你想过没有，入侵者在撤离的时候为什么要留下七个能量源，而且把最重要的那一个留给我？” 威廉姆斯没有开口。 “显然，入侵者已经知道你获得了一个质量源，而且会利用这个质量源，找到其他的质量源，更知道你会利用这些质量源来破坏我们所在的这个微宇宙的平衡，因此才需要让我掌握能量源来对付你。” “是吗？”威廉姆斯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 “当然，寻找其他能量源的过程有点惊心动魄，但是经过了这些事情，我对能量源有了更多的了解，也让你知道了我的存在，并且迫使你设下这些圈套来对付我，从而让我获得对付你的机会。” “你……” “当然，我也没有对你说实话。” 威廉姆斯锁紧眉头，似乎不大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知道入侵的地外文明为什么要突然撤退，而且警告我们，由另外一个文明发动的入侵会在一百年之后到来吗？” “为什么？” “因为那是创造了我们这个微宇宙、甚至是创造了我们的大文明，是一个生存在四维宇宙空间里的大文明。” “什么！？”威廉姆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入侵，而是为了拯救我们，或者说是拯救他们的财产，就如同我们会给饲养的家畜注射疫苗一样。” “你……”“对这个大文明来说，时间概念极为模糊，所以在我们眼中的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在大文明眼里，也许早就发生了。”威廉姆斯的神色变得极为严峻，还咬紧了牙关，似乎在努力控制情绪。 第一百八十六章 是非对错（中） 威廉姆斯的表情变化，让楚天疆认识到，开始那些话已经产生作用。 “我还知道，你做这些事情的目的，不仅仅是除了干掉我。”楚天疆决定再接再厉，继续扰乱威廉姆斯的神志。“你的真实目的是为了夺取我的能量源，特别是那个最重要的能量源！” 威廉姆斯有点诧异的看着楚天疆，似乎不大明白楚天疆这番话的意思。 “有了能量源与质量源，你不但能够随意的改变世界，还能创造世界，成为具有创造能力的神！” “哈哈……”威廉姆斯突然大笑了起来。 难道说错话了？楚天疆没有继续说下去。 “神？你说的那个神，不过是养鸡场里最强壮的那只公鸡！你认为，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就是为了成为最强壮的公鸡？” 楚天疆有点后悔了。威廉姆斯是个绝顶聪明的家伙，应该跟他斗勇，而不是斗智。 “我必须感谢你，而且要好好感谢你。”威廉姆斯的神色舒展了很多。“我记得，在纽约见到你的时候，当时还有罗晋勇在场，我就提到过，我们所在的这个宇宙，实际上比我们见到的要小得多。可惜的是，我一直没有想到，我们这个宇宙竟然是被创造出来的，而且由四维宇宙空间里的高等级文明创造。如果不是你告诉我这些，恐怕我永远也想不到，也永远无法找到正确的前进方向。” “不管你怎么狡辩，这一切都是为了实现你的个人野心！” “个人野心？”威廉姆斯一愣，又大笑了起来。 “难道我说错了吗？”楚天疆心里有点发毛，觉得威廉姆斯在彻底质量化的时候脑袋出了问题。 “你以为你在拯救人类？”威廉姆斯收住笑声，说道，“如果你说的是实话，你认为一百年就足够让人类文明的科技实现大飞跃，战胜下一次入侵吗？按照你的话，下一次入侵应该不是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的高等级文明，而是来自一个与我们相似，同样是在高等级文明创造的微宇宙中通过自然进化产生的低等级文明，只是这个文明进化得更彻底，掌握了更加先进的科技，拥有穿过微宇宙壁障的能力。面对这样的入侵者，别说是一百年，哪怕给人类文明一千年，也未必能够实现科技大飞跃。当然，你不是科学家，想不到这些也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他确实不是科学家。 “对了，你没有把这些告诉罗晋勇？” 楚天疆没有开口。 威廉姆斯的目光在楚天疆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即大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患了失心疯，笑够了没有？” “显然，你把这些都告诉了罗晋勇，可是罗晋勇没有跟你说实话，或者他根本就没有跟你说过这些事情。” “你……” “你应该很久没有见到罗晋勇了吧？让我猜一猜。”威廉姆斯稍微停顿了一下，“在你把这些事情告诉罗晋勇之后，他肯定启动了一些专门的科研项目，因此变得很忙碌，也就很少跟你见面，对吧？” 楚天疆锁紧眉头，罗晋勇确实很忙碌。 “显然，他在自欺欺人。” “威廉姆斯，不要把自己看得太厉害。” “哈哈……”威廉姆斯又狂笑了一阵，才说道，“显然，他不是很忙碌，而是要借此避开你。” “为什么要避开我？” “因为他跟我一样，知道人类没有未来，知道无法面对你，甚至无法面对所有人，所以他就只能自欺欺人，通过忙碌来麻痹自我。”威廉姆斯朝躺在地上的张小刚指了一下，又说道，“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他。” 楚天疆一愣，回头朝张小刚看了过去。 张小刚避开了楚天疆的目光，等于做了回答。 “显然，你一直认为，你现在所做的事情是在拯救人类文明，可事实恰恰相反，你现在做的这些只会导致人类灭绝。” “放屁！” “如果一百年后，人类的科技没有实现大飞跃，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楚天疆沉默了，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太简单了。 “那么，人类文明在一百年之内实现科技大飞跃的概率有多大？我可以告诉你，几乎为零。当然，罗晋勇也得出了类似的结论，所以他早已失去信心，也早就不对人类的未来抱任何希望了。” 楚天疆确实后悔了，早知道就不与威廉姆斯这么多废话，可是理智告诉他，最好听威廉姆斯把话说完。 “在你看来，我是为了实现个人野心，可是你想过没有，让人类文明继续生息繁衍下去的唯一办法不在我们这里。” “在哪？” “造物主。” “什么？” “怎么，想不明白？”威廉姆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如果人类文明注定要灭亡，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尽可能的保存下所有人的基因。如果可以把所有人的记忆保存下来，那就再好不过了。高等级文明能够创造出微宇宙，并且在这个宇宙中产生生命，也就肯定能够创造出另外一个微宇宙，创造出一个类似于地球、适合人类生存的行星。如果我们注定要在一百年之后失去家园，那么唯一的出路就是找到另外一个家园。要达到这个目的，就必须与高等级文明直接沟通。” “怎么沟通？” “答案就在你身上。” 楚天疆一愣，难道能量源是与大文明进行沟通的工具！？ “你说得没错，质量源也有七个，而且出现在阿姆斯特丹岛上的只是其中一个，而且与你那个白色能量源一样，是七个质量源中的核心，另外六个质量源都无法与之相比。当你在俄罗斯与美国寻找能量源的时候，我已经找到了另外六个质量源。此外，其中一个质量源出现在中国。”威廉姆斯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可惜的是，质量源是被动源，而能量源才是主动源。” “什么意思？” “这个嘛，你不是科学家，我说了你也未必能够搞明白。你只需要知道，单独的质量源只具备把能量体转化为物质的能力。”威廉姆斯笑了笑，说道，“换句话说，能量源与质量源配合使用，才能创造奇迹，所以我需要你的能量源，也就得杀了你。” “为什么不是我杀了你，获得你的质量源呢？” “你能杀我吗？”威廉姆斯冷笑了起来，随即又叹了口气。“更重要的是，你根本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可以告诉我。” “这么说，你愿意把能量源交给我？” “那得看你能否说服我。”楚天疆撒了个谎，他必须撒谎，因为他需要从威廉姆斯的嘴里套出更多的情报。 “知道生物基因信息库吗？” “行星防御理事会的科研项目之一。” “那么，知道人类基因信息库吗？”楚天疆皱起了眉头，他还没有听说过这个科研项目。“这不是科研项目，而是保存人类文明的防御项目。早在启动X战士项目时，我就利用掌握美国秘密科研项目的机会，着手建立人类基因信息库。大灾难到来前，人类基因信息库已经搜集了大约两亿人的基因样本，并且进行了数字化备份，即两亿人的基因信息都有数字存档。”威廉姆斯长出口气，说道，“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除了人类基因信息库，我还建立了人类记忆信息库，储存了大约十万人的记忆信息。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我还搜集了另外三亿人的基因样本与大约二十万人的记忆信息。只要有合适的条件，我就能把这些信息转化为活生生的人。” “建立另外一个人类世界？” 威廉姆斯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一百年后，我们没能战胜入侵者，这些‘幸存者’就是人类文明的火种。只是，我们需要一个新的居住地，一颗类似于地球的行星，能够提供这个条件的，只有高等级文明。”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这些了？” “不，我当然不知道，至少在找到质量源之前不知道。” “那么，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很简单，没有任何一个文明能够长盛不衰。也许，我们会败给入侵者，可是入侵者同样会败给其他文明。只要能把人类的基因信息与记忆信息保存下来，也许某一天，一个稍微仁慈点的文明就会让我们重新来到这个世界上，让我们重新建立自己的家园，让我们在地球上重新繁衍生息。”威廉姆斯笑了笑，说道，“只是，你告诉我的那些事情，让我看到了新的希望。与其等待其他文明的恩赐，还不如主动去跟高等级文明谈判，让高等级文明给我们一个从头开始的机会。” “你认为这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 楚天疆冷冷一笑，说道：“高等级文明不可能跟我们谈判，就如同我们不可能跟饲养场里的鸡谈判一样。” “你……” “还有，你现在做的这些，全都是异想天开。”“为什么？”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四维宇宙空间的高等级文明创造了无数个微宇宙，我们只是其中的一个。高等级文明根本不在乎我们的生死，甚至不在乎我们这个微宇宙的存亡，你拿什么去跟高等级文明谈判？” 第一百八十六章 是非对错（下） 威廉姆斯沉默了，似乎已经心灰意冷。 楚天疆却想明白了一个问题，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毫无疑问，威廉姆斯与楚天疆一样，已经彻底质量化，构成他躯体的应该是一种基本质量体。与物质不一样，这种基本质量体由表现出质量属性的基本粒子构成。威廉姆斯也能像楚天疆控制能量体一样，控制自身的质量体，使其表现出一些特有属性，并且由此获得惊人的超能力。 只是，威廉姆斯身上未必拥有七个质量源。 交谈中，威廉姆斯反复提到了“主要能量源”与“主要质量源”，并且始终没有把楚天疆放在眼里。 显然，威廉姆斯通过质量源，获得了超过楚天疆的超能力。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威廉姆斯找到了融合七个质量源的办法，以主要质量源为核心融合掉了其他六个质量源。 还有一点可以证明楚天疆的推测。 这就是，威廉姆斯可以无差别的转化七种能量体。如果能量源与质量源一一对应，那么能量体与质量体就应该一一对应，而七倍能量人身上有七种不同的能量体，对应的就是七种不同的质量体。威廉姆斯能够无差别的转化七种能量体，表明他融合了七种质量体，而唯一的办法就是融合七个质量源。 想到这一点，楚天疆开始试着融合七个能量源，只是他需要时间。 “威廉姆斯，就算我相信你不是为了个人野心，而是为了人类的共同利益，我也不认为你选择了正确的道路。” “是吗？”威廉姆斯没再彷徨，集中了精力。 “所以你不但没有能够说服我，还让我认识到，最好你把质量源交给我来保管，而不是让我把能量源交给你来保管。” “那就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接招吧！” 这次，楚天疆这抛出了一只能量球体，不过融合了七中能量体。 “你认为，这样的小伎俩对我有用吗？”威廉姆斯没有闪避，而是直接从直径五米的能量球体中穿了过去，随即能量球体就在他身后转化成液态黄金，落到地面之后，迅速凝固成了固态黄金。 楚天疆迅速后退，同时接连不断的抛出能量球体。 威廉姆斯仍然没有闪避，每一次都是从能量球体中直接穿过，并且把能量球体转化成液态黄金。 一个退，一个进。 不多时，两人已经离开陆地，来到了英吉利海峡上空。 借助能量体，楚天疆不但能够悬浮在空中，还能高速飞行。只是，威廉姆斯也同样具有这样的超能力。 “楚天疆，你认为能够逃得掉吗？” “谁说我要逃了？” “那你想去哪呢？” 楚天疆没再罗嗦，这次抛出的不是能量球体，而是像高压水龙头一样，把能量体像水一样射了出去。 “荒谬，你认为这样就能干掉我？” 威廉姆斯仍然在逼近，而楚天疆仍然在后退。结果就是，在威廉姆斯身后，那些液态黄金在沉入海底之后，铺成了一条“黄金大道”。因为液态黄金的温度并不高，所以海水并没有因此翻腾。 楚天疆在为自己争取时间，可是他知道，这种战术持续不了多久。 这就是，储存在能量源里的能量体是有限的。把这些能量体转化为黄金的话，差不多有三万吨，也就是大约一千五百立方米。为了阻止威廉姆斯逼近，楚天疆得以每秒种一立方米的速度喷射能量体。也就是说，储存在能量源里的能量体，最多坚持二十五分钟。在消耗掉所有能量体之后，楚天疆就不得不面对威廉姆斯，用自己的能量体身躯去跟拥有克制能量体的威廉姆斯格斗。哪怕威廉姆斯根本不懂得格斗技巧，因为接触会导致能量体转化，所以楚天疆也没有半点胜算。 怎么办！？ 虽然不知道能否融合七个能量源，但是楚天疆知道，这是战胜威廉姆斯的唯一办法！ 二十五分钟之后，楚天疆已经退到了离海岸线数十公里的远海上空。 在他停止喷射能量体的时候，威廉姆斯却没有继续逼近。 “怎么，没辙了？” 楚天疆咬紧牙关，没有理会威廉姆斯。 “现在，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能量人了。”威廉姆斯冷冷一笑，说道，“杀了你，人类将少一个人渣！” 楚天疆一愣，觉得这话有点耳熟。 “忘记了吗？这是你在圣马修岛上，干掉我的那个克隆人时说的话。” “威廉姆斯，我还没死呢，而且谁死谁活，现在还说不准。” “我可不这么认为。” “那你就看好了！” 威廉姆斯的眉头跳了几下，神色略显疑惑。也就在这个时候，楚天疆把七个能量源从体内召了出来。 “你认为，用能量源当武器就能杀了我？” “能量源不是武器，而是制造武器的工具！” “你……” 在楚天疆的控制下，白色能量源位于中心，六个淡白色能量源围绕白色能量源，位于正六边形的六个顶点上。 见此情形，威廉姆斯猛的一惊。 六个淡白色能量体开始旋转，很快就不再受楚天疆的意识控制，而是利用与白色能量源的感应力驱动，而且这股力量也是维持六个淡白色能量源快速旋转的向心力，使其旋转速度越来越快。 “楚天疆，你是不是疯了？”威廉姆斯大叫了一声。 楚天疆知道，这正是融合能量源的办法，也就没有理会威廉姆斯。 在之前的二十五分钟里，楚天疆尝试了各种办法，试图在体内融合能量源，可是全都失败了。楚天疆由此断定，只能在体外融合能量源，准确的说身体的空间太小，对融合能量源产生了限制。此外，失败的尝试还让楚天疆意识到，能让能量源融合到一起的，肯定不是拥有者的个人意识，而是一种自然的、或者是说必然的力量。随即，楚天疆就想到，高速旋转产生的向心力会把能量源压缩到一起。显然，这需要足够大的空间，也就只能在身体外面进行。 六个淡白色能量源的旋转速度越来越快，离白色能量源也越来越近。 “你是个疯子，这会害死我们，害死所有人！”威廉姆斯攻了上来。 只是，太迟了。 在他接近中央那个白色能量源的刹那间，六个淡白色能量源接触到了白色能量源，准确的说是逃逸边界相互重合。 紧接着，白色能量源爆发出了极为刺眼的白色光芒。 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把威廉姆斯推开了。楚天疆却没有受到影响，因为由光芒爆发产生的力量对能量体没有影响。 当光芒消散时，楚天疆面前只剩下了一个逃逸半径仍然是五厘米的能量源，一个纯白色的能量源。 “你……你……” “威廉姆斯，我得感谢你，因为你告诉我的那些事情，让我想明白了很多问题，也让我知道可以把七个能量源融合到一起，得到一个更加强大的能量源。”楚天疆冷冷一笑，“现在准备受死吧。” “该死的是你！” 楚天疆猛的跃起，笔直的蹿入高空。他没有把那个纯白色能量源融入体内，因为他能够感觉到能量源里出现了取之不竭的能量体，而且整个能量源都与他的意识联系到了一起，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威廉姆斯跟了过来，只是速度慢得多。 显然，他对由质量源赋予的超能力的控制与利用能力远远比不上楚天疆。 到达两万米高空时，楚天疆停了下来。看到在下方五千多米处的威廉姆斯，楚天疆没再迟疑。 在他转向朝威廉姆斯俯冲而去的时候，一股极为庞大的能量体从能量源里涌了出来。 这是一种把七种能量体彻底融合到了一起，准确的说是融合了另外六种能量体，得到了全面强化的白色能量体。 更重要的是，融合之后的能量源，似乎能够产生无数多的能量体。 显然，把七个能量源融合到一起，等于把与四维宇宙空间的通道扩展了无数倍，能够不受限制的从四维宇宙空间里面获取能量体。 面对如此多的能量体，威廉姆斯的个人转化能力显得力不从心了。 很多能量体并没有被立即转化掉，而是在离开威廉姆斯，向海面坠落的时候，才转化成了液态黄金。 此外，楚天疆还注意到，威廉姆斯在转化这些能量体的时候，也会消耗一种物体。 显然，那就是质量体！ 只要有足够多的能量体，就能耗光威廉姆斯的质量体！ “威廉姆斯，你认为还能杀死我吗？” “楚天疆，你别得意！” “是吗？不过看样子，你就要完蛋了。” “这都是你逼我的！” 也就在楚天疆逼近威廉姆斯，离他大约还有一百米的时候，威廉姆斯的身体突然迅速震动了一下。 楚天疆猛的一惊，这一幕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在对付康妮她们的时候，威廉姆斯用的就是这一招，结果五十多名七倍能量人没有一个侥幸逃脱。 楚天疆哪敢大意，立即停了下来，同时控制能量体在身前形成了一倒防护墙。随即，能量体构成的防护墙就转化成了液态黄金。此时，楚天疆只是一名普通能量人。也就是说，如果他的反应慢了半拍的话，被转化掉的就是构成他身躯的能量体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同归于尽（上） 震动产生的冲击波散去，楚天疆才开清楚，威廉姆斯面前出现了一个黑色球体。 质量源！？ “必须承认，你的学习能力确实非常强，非常聪明。当初，我用了足足一个星期，才想明白如何把七个质量源融合到一起，而你只用几十分钟。”威廉姆斯缓缓上升，来到了与楚天疆相同的高度上。“可惜的是，这救不你了。质量源天生就是用来克制能量源的，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威廉姆斯，你是科学家吗？我表示怀疑。” “怀疑？”威廉姆斯不大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如果你是科学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楚天疆显然在嘲笑威廉姆斯。“即便是最平庸的科学家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后，更加证明事无绝对。” “你……” “还有，质量源绝对没有你告诉我的那么简单，也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 “是吗？” “我没猜错的话，那就是融合后的质量源吧？”楚天疆指了一下威廉姆斯身前的那个黑色球体。“你有没有想过，能量与质量的本质是什么呢？” 威廉姆斯冷笑了起来。“这么说，我需要你这个特种兵来给我上一堂物理课了？” “你是物理学家，肯定应该知道，不管是能量、还是质量，本质上都是信息，或者说是信息的表现方式。” 威廉姆斯的眉头跳了几下。 “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能量体是内容充实的信息，质量体则恰好相反。” “你确实很聪明。”威廉姆斯笑了笑，说道，“没错，能量体确实含有大量信息，而质量体恰好没有包含任何信息，所以质量体能够从能量体中提取必要的信息，然后把能量体转化为物质。” “这样的话，活下来的肯定不会是你。” “是吗？” “接招吧！” 楚天疆再次发起攻击，只是这次他改变了套路，把融合的能量体拆散，重新成为了七种能量体。 不同的是，这是七种同样写满了信息的能量体。 除了楚天疆拥有的白色能量体，另外六种能量体分别为红色、黄色、蓝色、绿色、橙色与紫色。 在楚天疆看来，转化充满信息的能量体，要比转化没有写入信息的能量体困难得多。 “你只会这点雕虫小技吗？” 七股能量体同时逼近威廉姆斯，只是被质量源里释放出来的质量体给挡住了，而且在接触的刹那间就转化成了液态黄金。 “威廉姆斯，不要得意！” 楚天疆没有改变战术，只是以更快的速度，让能量源释放能量体。 量变肯定会引发质变！ 更重要的是，楚天疆注意到，质量体也在消耗，即质量体不是转化掉能量体，而是与能量体直接融合，并且在融合后成为液态黄金。也就是说，楚天疆输出多少能量体，威廉姆斯就需要消耗多少质量体，不然无法融合转化所有能量体。只要有足够多的能量体，就能压垮威廉姆斯。 随着楚天疆发力，威廉姆斯再也不敢大意。 与楚天疆一样，威廉姆斯也把从质量源中释放出来的质量体分成七股，分别应对楚天疆发出的七股能量体。 楚天疆注意到，七股能量体都是黑色的，只不过有着非常细微的区别。 显然，不同的质量体的表现方式与能量体不一样。 夜空中，七股彩色的能量体与七股黑色的能量体如同两把巨大的箅子，在水平方向上展开之后交汇到了一起。在楚天疆与威廉姆斯之间，七对交汇的能量体与质量体不断融合，液体黄金如同雨点般的坠下。这些在微观层面上形成的液态黄金在下坠的时候逐渐凝固，落入海里的时候已经变成了细细的金沙。 “楚天疆，你就这点本事吗？” 楚天疆没有理会威廉姆斯，因为他暂时没有想出其他办法。 “你就这点本事的话，赶紧祈祷吧。” 看到威廉姆斯开始逼近，楚天疆暗自一惊。显然，威廉姆斯控制质量源的能力不在他控制能量源的能力之下。 怎么办！？ 一时之间，楚天疆根本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而唯一能够阻止威廉姆斯的办法就是让能量源释放出更多的能量体！ 似乎能量源能够不受限制的产生能量体！ 转眼间，楚天疆集中意识，把能量源释放能量体的速度提高了一倍，达到了每秒钟释放一百立方米的速度！ 这已经是一个非常惊人的速度了。 要知道，在以往，一个能量源一天才能产生一升能量体。现在这个速度，相当于把七个能量源释放能量体的速度提高了一万三千倍。 这时候，从空中坠下的已经不是金沙，而是“金滴”，准确的说是雨滴大小的小金球。 威廉姆斯的速度慢了一点。 显然，威廉姆斯也要集中精力，让质量源释放出更多的质量体，融合楚天疆从能量源里释放出来的能量体。 只是，威廉姆斯没有停下来，仍然在向楚天疆逼近。 能量源能够不受限制的产生能量体吗？ 楚天疆有点疑惑。如果能量源能够不受限制的产生能量体，那么质量源也可以不受限制的产生质量体。假如威廉姆斯控制质量源的能力超过了楚天疆控制能量源的能力，他早就掌握了压倒性的优势，根本用不着一步一步的逼近，直接把质量源释放质量体的速度提高到楚天疆所无法达到的程度，就能干掉楚天疆，把楚天疆的身体转化成液态黄金。哪怕楚天疆只保留了基本的能量体，而且让能量体拟化成了构成身躯的物质，也能让楚天疆变成血肉之躯的普通人。在这种高度上，空气密度不到海平面上的十分之一，而且气温在零下八十摄氏度左右。只要楚天疆成为普通人，在窒息之前就会被冻成冰棍，然后掉下去，在海面上摔得粉身碎骨！ 问题是，威廉姆斯没有这么做。 不是他不想这么做，而是他不能这么做。 也就是说，威廉姆斯也不知道质量源能够以多快的速度释放质量体，至少他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尝试过。 或许，能量源与质量源释放能量体与质量体的速度并不是无限的！ 想到这，楚天疆没再迟疑，又把释放能量体的速度提高了一倍。 极限情况下，量变肯定会引发质变！ 转眼间，从空中坠小的“金滴”变成了金球。大部分金球的体积跟乒乓球相当，有的稍微大一些，有的稍微小一些。因为体积增大，而且并非所有液态黄金都在同一时间凝固，所以很多金球的形状并不规则，有的是雨滴型、有的是球形、有的是椭圆形，还有一些拥有很不规整的外形。 “楚天疆，你想害死所有人吗？” 楚天疆已经决定跟威廉姆斯拼命，哪怕是与威廉姆斯同归于尽，也就没有把威廉姆斯的话听进去。 发现威廉姆斯还在逼近，楚天疆又把释放能量体的速度提高了一倍。 也就是说，此时每秒钟从能量源里释放出来的能量体高达四百立方米，而且在与质量体融合之后，转化成了同体积的液态黄金，也就是差不多每秒钟产生大约八百吨黄金，一分钟也就是四万八千吨！ 在楚天疆第三次提高能量体的释放速度时，威廉姆斯终于停了下来，没再继续逼近。 “楚天疆，赶紧收手，不然我们都会完蛋。” “是吗？”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会杀了你。” “你……”威廉姆斯咬紧牙关。“你应该知道，能量源本质上是一个与四维宇宙空间连通的微型虫洞。你把七个能量源融合到了一起，等于把这个微型虫洞扩大了，而你现在正在把四维宇宙空间的能量体引入到我们的微宇宙中来。如果我们的微宇宙拥有的物质，恰好能够保持物理平衡，那么这些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的能量体在转化成物质之后，必然会导致微宇宙的物理平衡受到破坏。” “是吗？” “结果必然是导致微宇宙收缩，甚至是迅速坍塌，到时候不但我们，整个人类，整个太阳系都要完蛋。” “威廉姆斯，你认为你能骗我？” “骗你，我为什么要骗你？” 楚天疆冷冷一笑，说道：“把能量体转化为物质的不是我，而是你。能量体本身没有质量，绝对不会导致微宇宙坍塌，只有在转化成物质之后，才会产生质量，也才会导致微宇宙坍塌。应该收手的不是我，而是你！” 威廉姆斯沉默了，但是没有收手。 “还有，你一直在骗我，直到开始才说出真相。” “真相！？” “你拥有的不是质量源，而是另外一种形式的能量源，而用来综合能量体的，也不是质量体，而是另外一种能量体，一种属性完全相反的能量体，而这种能量体能够以融合的方式把其他能量体转化为物质。”“这很重要吗？”“非常重要，因为我知道该怎么杀死你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同归于尽（中） 威廉姆斯还没反应过来，楚天疆再次提高能量体的释放速度。 虽然威廉姆斯没有后退，但是楚天疆开始向他逼近，而且逼近他的速度，随着能量体的释放速度加快而增加。 “你……你想干什么？”威廉姆斯咬紧牙关，集中意识让质量源输出更多的质量体。 楚天疆想得很清楚，杀死威廉姆斯的唯一办法就是把他身上的那种能量体，权且称之为质量体给融合掉。这样的话，就需要足够多的能量体来综合掉威廉姆斯从质量源里释放出来的质量体。也就是说，只要楚天疆从能量源里释放能量体的速度足够快，超过威廉姆斯从质量源里释放质量体的速度，就能逼近威廉姆斯，然后让能量体接触到威廉姆斯，融合掉威廉姆斯身上的质量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从空中坠下金球越边越大，甚至出现了一些超大体积的金块，如同下了一场“黄金流星雨”。 只是，这场流星雨持续了很长的时间。 花了近半个小时，楚天疆才把距离由一百米缩短到五米左右。 此时，能量源每秒钟释放出的能量体已经接近六千立方米。大量液态黄金在坠落的时候凝聚到了一起，在凝固时的体积已经达到了小轿车般大小。此外，还有一些液态黄金的体积过于庞大，在坠下时没有完全凝固。 楚天疆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能量源上，威廉姆斯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质量源上。 两人都没注意到，在他们下面，一座完全由黄金组成的山峰已经冲出海面。随着越来越多的黄金坠下，金山正在以每秒数米的速度升高，此时山尖离海面已经超过五千米。因为有很多液态黄金没有立即凝固，而是在落到金山上之后才迅速凝固，所以金山仍然在以很快的速度升高。 这座金山的总质量，已经超过一亿吨！ 只是，当楚天疆试图继续提高能量源释放能量体的速度时，却发现就算集中全部意识也办不到了。 能量源已经达到了释放能量体的极限速度！？ 威廉姆斯就在跟前，离他就只有几米，可是这几米的距离显得非常遥远。 所幸的是，威廉姆斯的也很不好受，他也需要集中全部意识来控制质量源。 没办法继续提高能量体的释放速度了？ 对了！ 楚天疆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楚天疆，你想干什么？”发现楚天疆让七股能量体逐渐靠拢，威廉姆斯万分震惊，可是他不想死，甚至不想与楚天疆同归于尽，也就只能让七股质量体逐渐靠拢，不然就算能够杀了楚天疆，他也活不了。 楚天疆没有开口，他觉得已经跟威廉姆斯说得够多了。 “你想毁灭整个人类文明吗？”威廉姆斯急了，因为楚天疆现在的表现，纯粹是为了杀他而不顾一切。 当七股能量体融合到一起，再次成为那种充满信息的纯白色能量体，奇迹发生了。 在楚天疆的全部意识控制下，能量源释放能量体的速度骤然提升了七倍，达到了每秒钟四万立方米。 也就在这一刹那间，楚天疆差一点就干掉了威廉姆斯。 因为楚天疆首先爆发，而且距离非常近，所以当威廉姆斯把七股质量体融合到一起，也爆发出来的时候，质量源已经汹涌而来的能量体逼到他的胸口处，而在这个时候，能量体距离威廉姆斯只有十厘米！ 再逼近十厘米，让能量体接触到威廉姆斯，就能杀死威廉姆斯。 可惜的是，能量源释放能量体的速度已经达到极限，而且质量源也正在以极限速度释放质量体。 局面，就这么僵持住了。 “楚天疆，你不是想拯救整个人类文明吗，你不是想救所有人吗？看看下面，看看你做的好事！” 楚天疆没有回答，但是朝下方看了一眼，随即就吓了一跳。 那座金山的高度已经超过了一万米，圆形山脚的直径超过了五十公里。因为同时产生的液态黄金太多，不是分散落下，而是像水流一样，直接流淌到了山顶上，再顺着山坡往下流淌。液态黄金在流淌的同时开始凝固，固定住了那些松动的金块，让这座已经是世界第一高的山峰变得更加稳固。 “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完蛋。” “是吗？” “这座金山的质量已经超过十亿吨，地壳已经变形了。” “这点质量，对整个太阳系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对，可是继续增加质量，必然导致地质灾难，甚至会使地球完蛋，难道你想害死所有人吗？” 楚天疆没有开口，因为在他看来，十亿吨相当于地球六十万亿吨的质量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 “楚天疆，我们必须停手。” “你认为，我会就此放过你？” “你杀不了我，我也杀不了你，我们必须住手。” 楚天疆冷冷一笑，说道：“威廉姆斯，在杀死你之前，我绝对不会住手。” “你要怎么杀我？继续从四维宇宙空间里引来物质？现在，每过一分钟，就会产生大约五千万吨的物质，一个小时就是三十亿吨。如果我们斗到天亮，这些物质就能压垮地壳，导致严重的自然灾害。” “你认为我在乎这些吗？” “这样下去，我们永远都无法战胜对手。” 楚天疆没有反驳，因为威廉姆斯说的是事实。在把能量源与质量源发挥到极限后，楚天疆与威廉姆斯势均力敌，谁也别想战胜对方。结局只有一个，即从四维宇宙空间引来的大量物质最终会由量变引发质变。 “楚天疆，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如果我们斗上几天，恐怕整个地壳都会坍塌。” “可以，把质量源交给我。” “不可能！” 楚天疆冷冷一笑，说道：“让你逃走，人类文明同样会灭亡，早死晚死都是死，你认为我会在乎吗？” “你……” 此时，下方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金山没再继续升高，而是开始坍塌。显然，由金山产生的巨大压力，已经超过了地壳的承受能力，地壳开始崩溃。 “看到了吗？” 楚天疆看得很清楚，在金山崩塌的时候，海面上产生了数十米高的巨浪，海啸即将袭击英国南部与法国西北部的海岸线。 “你认为你在做正确的事情，在保护人类，可是你现在做的会害死很多人！” 威廉姆斯说得没错，持续下去的话，只会害死更多的人。看着正在坍塌的金山，楚天疆猛然想到了一点。 “楚天疆……” 没等威廉姆斯把话说出来，楚天疆就突然收力，借助质量体涌来产生的冲击力，迅速与威廉姆斯拉开距离，然后朝金山俯冲而下。 威廉姆斯一愣，一下没有明白楚天疆在干什么。 看到楚天疆的速度越来越快，而且用能量源把正在下坠的液态黄金融合掉，转化成了能量体，威廉姆斯猛然明白了过来。 楚天疆要去把整座金山都转化成能量体！ 仅仅如此的话，威廉姆斯应该松口气，可是他随即想到。楚天疆已经掌握了用能量源以最快速度释放能量体的办法，如果获得了那些额外的能量体，在下一次交手的时候，楚天疆肯定会将其利用起来。因为质量源释放质量体的极限速度与能量源一样，所以威廉姆斯根本无法战胜拥有更多能量体的楚天疆。也就是说，下次交手的时候，楚天疆能够用这些额外的能量体击败威廉姆斯。 想明白这一点，威廉姆斯哪敢迟疑，立即俯冲而下。 很快，威廉姆斯就追上了楚天疆。只是他没有考虑一个问题，即他为什么能够追上楚天疆？ 要知道，质量体其实是拥有相反属性的能量体。 也就是说，威廉姆斯的速度不可能比楚天疆快。如果楚天疆全速飞行，威廉姆斯就肯定追不上他。 “威廉姆斯，我就知道你会追上来。” “你别想得逞！”威廉姆斯没有发起攻击。 “是吗？”楚天疆冷冷一笑，说道，“你要跟着来送死，我就成全你！” “你……” 楚天疆“钻”进了金山，准确的说是用能量源融合掉了前方的黄金，在金山上开出了一条能量体通道。楚天疆是能量人，所以他能够在能量体通道里穿行，不受那些刚刚产生的能量体影响。 威廉姆斯没有迟疑，也立即钻进了能量体通道。 只是，他必须用质量体融合掉附近的能量体，把能量体再次转化为液态黄金，避免与能量体直接接触。 到达金山中央，楚天疆突然停了下来。 威廉姆斯也立即停了下来。 “威廉姆斯，有遗言要说吗？” “放屁，该死的是你！” “是吗？”楚天疆冷笑了起来，“现在，你已经被能量体包围了，你怎么杀我呢，或者说你怎么逃出去呢？” “你认为我会逃吗？” “不逃就最好，这里就是你的坟墓！”看到楚天疆胸口处突然冒出刺眼的白光，察觉到那股迎面袭来的能量体，威廉姆斯猛的一惊，明白了楚天疆的意图。只是，威廉姆斯想要逃跑已经来不及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同归于尽（下） “你……你竟然把能量源……” “这也是你教我的，准确的说是你的那些克隆人教给我的。”楚天疆悬在空中，缓慢向被质量体包裹着的威廉姆斯逼近。“你早就知道，能量源的逃逸区可以扩大，而且质量源的逃逸区也可以扩大。” “你……” “现在，你在能量源的逃逸范围内，你觉得你还能逃出去吗？” “可惜的是，你依然杀不了我！”威廉姆斯也把质量源的逃逸范围扩大了一些，让自己置身于质量源的逃逸空间内。 “对，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杀不了你，准确的说是无法在保证自身安然无恙的情况下杀了你。”楚天疆冷冷一笑，说道，“可是，我仍然能够杀了你，而且办法很简单，与你同归于尽！” “你……你难道不想活下去？” “想，非常想，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让我珍惜的人与事，因为我还想看到即将出世的子女。只是，我懂得舍弃。如果让你活着，会有更多的人遭受涂炭，我所珍爱的那些人也无法幸免。为了他们，为了我的子女，为了其他人，我必须舍弃自己的生命，所以我做出了选择，而你却没有。” 威廉姆斯沉默了，他确实没有打算与楚天疆同归于尽。 这时候，能量源的逃逸半径开始收缩。 “等等……”威廉姆斯大叫了一声，“你……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们谁是正确的，不想知道人类文明的未来？” “老实说，我确实不想知道。” “为什么？” “我们不是上帝，更不是造物主，我们只是普通人，只是人类中的一员。我们只需要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人类文明的未来如何，根本不由我们决定。至于谁对谁错，时间自然会证明，更用不着我去操心。” “你……” 楚天疆长出了口气，说道：“你忘了，我不是科学家，我只是一名特种兵，所以我对未来并不好奇。” “这么说，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威廉姆斯明显害怕了。显然，他不是军人，不像楚天疆那样把生死置之度外。 “你觉得，我在跟你商量吗？” “很好，既然你想与我同归于尽，我就成全你。”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难道威廉姆斯也不怕死了？ “只不过，我要让整个人类文明充当我的陪葬品！” “你想干什么？”楚天疆猛的一惊。 转眼间，质量源的逃逸空间迅速扩大，达到了与能量源相当的地步。结果就是，能量源里释放出来的能量体，在逃逸空间边缘被迅速转换成了液态黄金，随即又转换成能量体，而且是不稳定的能量体！ 威廉姆斯在用这种办法制造一枚足够把地球炸成碎片的超级炸弹！ “威廉姆斯，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 “先发疯的不是我，而是你。” “妈的！” 楚天疆哪敢迟疑，立即控制着能量源上升。 如果大爆炸无法避免，拯救地球的唯一办法就是让爆炸发生在离地球足够远的地方，也就是外层空间里。 “你想到哪里去？” 在上升到山顶，也就是从金山里钻出来的时候，上升势头猛然打住。 显然，威廉姆斯通过控制质量源，没再上升。只是，让楚天疆更加惊讶的是，质量源与能量源已经完全重合。虽然楚天疆只能控制能量源、威廉姆斯也只能控制质量源，但是能量源与质量源会相互干扰与影响。 一个要往上，一个要往下，融合后的能量源与质量源也就停止了运动。 楚天疆很惊讶，威廉姆斯同样很惊讶。 能量源与质量源融合之后，形成了一个新的虫洞，一个即可以产生能量体、又可以产生质量体的虫洞！ 一个质能源！ 只是，威廉姆斯是科学家，而且是物理学家，楚天疆却不是。 “哈哈……”威廉姆斯突然狂笑了起来。 楚天疆也认识到，把能量源与质量源融合到一起，才是真正的关键，只是要把这个能够创造世界的质能源利用起来，必须由一个人控制，而不是同时由两个人控制，因此在他与威廉姆斯之间，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显然，威廉姆斯是科学家，有更大的可能首先找到控制质能源的办法。 情急之下，楚天疆根本没有去考虑另外一个问题。 这就是，如果质能源不受控制会变成什么样子。 “楚天疆，你很聪明，我确实不想杀你，可是我不得不杀你，因为在任何一个宗教里面都只有一个上帝。” “威廉姆斯，别高兴得太早。” “是吗？你已经感应到了，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楚天疆确实感应到了，威廉姆斯对质能源的控制正在增强，而他自己对质能源的控制正在减弱。 控制质能源，考验的不仅仅是意识控制能力！ 再说了，威廉姆斯的意识控制能力未必在楚天疆之下。 怎么办！？ 没有时间让楚天疆犹豫了，威廉姆斯的控制力增强之后，质能源产生的质量体已经超过了能量体。如果不是楚天疆之前融合了一部分黄金，使其转化为能量体，此时已经被多余的质量体给转化掉了。 僵持下去肯定是死路一条，而且会让威廉姆斯掌握质能源。 楚天疆没再犹豫。 “你……你想干什么？” “与你同归于尽！” 威廉姆斯正在全力控制质能源，产生更多的质量体，综合掉之前被楚天疆纳入逃逸空间的能量体，然后干掉楚天疆。 楚天疆非常清楚，跟威廉姆斯争夺质能源的控制权肯定不会成功。结果就是，楚天疆不再去控制质能源，而是把意识集中到了逃逸空间上，让逃逸空间的半径以极快的速度收缩到了三米左右。也就是说，逃逸空间被迅速压缩，而处于逃逸空间内的楚天疆与威廉姆斯也就靠得更近了。 等威廉姆斯察觉到的时候，他与楚天疆的距离已经报道一米。 显然，威廉姆斯不可能逃。 虽然威廉姆斯可以离开质能源的逃逸空间，但是只要离开质能源的逃逸空间，他就会失去对质能源的控制权。也就是说，质能源将落到楚天疆的手上，然后楚天疆就能轻而易举的杀死他。 可是留下来，同样是死路一条！ 不同的是，只要留下来，他能与楚天疆同归于尽。 在逃与留的问题上，威廉姆斯只迟疑了一下。 只是，这一下迟疑已经足够楚天疆与他直接接触了。 “你……” “我说过，我会与你同归于尽！”楚天疆抓住了威廉姆斯的右手，随即又抓住了威廉姆斯的左肩。 接触部位开始迅速转化。 几乎同时，质能源的逃逸空间半径开始扩大。 显然，威廉姆斯已经把意识转移到逃逸空间的范围上，希望通过扩大逃逸空间的半径与楚天疆拉开距离。 可惜的是，他迟疑了一下。 随着转化的身体部位越来越多，质能源的逃逸空间开始缩小。 与楚天疆一样，威廉姆斯彻底质量化，即他的身体结构与人类已经截然不同了，个人意识是附着在全身质量体上的，而不是附着在大脑里面。事实上，真正的能量人与质量人根本就没有大脑。随着构成身躯的质量体减少，威廉姆斯的意识控制力就会降低，而楚天疆的意识控制里也同样会随着构成身躯的能量体的减少而降低。两人的意识控制力一起降低，意味着对质能源的控制能力降低。与能量源、质量源一样，在不受意识控制的情况下，质能源会收缩到初始大小。 楚天疆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或者说视死如归。 虽然威廉姆斯也狠下心来，要让整个人类、甚至是整个地球为他陪葬，但是他没有那种视死如归的精神。他想活下来，想在杀死楚天疆的同时活下来，成为质能源的主人，成为这个世界的上帝！ 威廉姆斯不想死，也就不能继续留在质能源的逃逸空间内。 当然，他也不会让楚天疆留在质能源的逃逸空间内。 当两人离开质能源的逃逸空间时，质能源立即收缩成初始大小，悬浮在两人头顶上。 转化仍然在进行，而且非常快。 准确的说不是转化，而是融合，即两个人融合成一个人，而且能量体与质量体在融合之后形成了血肉之躯。 不是威廉姆斯的血肉之躯，而是楚天疆的血肉之躯！ 虽然楚天疆视死如归，但是他有更强的求生欲望，而且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值得他去珍惜的人与事。威廉姆斯只是一名科学家，虽然他有很强的野心，有很大的欲望，但是他不是军人，没有经历过生于死的考验，更没有在绝境下求生的经历。更重要的是，他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一死眷恋与牵挂。 楚天疆有足够多的理由活下来，而威廉姆斯只有一个理由，一个建立在野心与欲望上的理由。 更重要的是，楚天疆体内有五十三个已经收缩到弹珠大小的能量体。 在这场势均力敌的决斗中，这五十三个弹珠大小的能量体成为了打破平衡的关键因素。 “不——”在被完全融合之前，威廉姆斯发出了一声惨叫。 尼科尔、蕾切尔、玛雅、克洛伊、伊莎贝拉、米歇尔、凯莉与钟蕊蕊，还有康妮、多丽丝、海伦、露西亚与米兰达，我来了！克拉拉，还有安娜，你们要保重，抚养我们的孩子长大成人！最后一丝念头闪过，楚天疆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漆黑的无底深渊。已经严重坍塌，高度降低到不足四千米的金山顶部，随着一片刺眼的光芒闪过，威廉姆斯消失了，悬浮在空中的质能源也消失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百感交集（上） 直升机已经绕着金山飞行了十多圈，张小刚依然通过望远镜仔细搜索着。 坐在前排的机长回头看了眼刘展博与张小刚，敲了敲仪表盘上亮着的红色指示灯，提醒他们该返航了。 刘展博拍了拍张小刚的肩膀。“老张，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 “再飞一圈！” “已经是第十三圈了。”刘展博叹了口气，说道，“油量报警灯已经亮了五分钟，再不返航的话，我们都回不去了。” “‘十三’这个数字不吉利，再飞一圈。”张小刚根本没有管那么多，甚至没有回头看刘展博。“有十五分钟的返航余油，还能坚持两分钟，足够再飞一圈。如果仍然没找到，我们就回去。” 刘展博暗自叹了口气，朝看着他的机长点了点头。 “飞高点，让我看到山顶。” “老张，燃油……”“燃油用完了，我们就游回去。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刘展博一愣，没再多说什么。张小刚已经是普通人，连末日战士都不是，而刘展博至少还是X末日战士。 “听到没有，飞高点！”张小刚大吼了一声。 刘展博长出口气，朝机长点了点头。 虽然张小刚已经是普通人了，但是脾气一点都没有变，而且他仍然是负责这次行动的情报官员。 直升机轰鸣着爬升了几十米。 这架“借来”的“海王”直升机早已到达最高升限。如果不是消耗掉了大量燃油，也不可能再爬升几十米。“老刘，山顶上，看到了吗？”刘展博一个激灵，立即冲到舷窗旁。他是X末日战士，视力非常好，而且末日战士系统还具有视觉增强功能。 “看到了吗？那不是一块黄金，是一个人！” 刘展博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顺手拉开了舱门。 “长官，我们的燃油……” “你们返航，补充燃油后再来接我们。”张小刚终于放下了望远镜。“老刘，你想把我留在直升机上？” “你现在是普通人，直升机又无法悬停，你……”直升机在动力升限上，因此不但不能悬停，甚至不能减速。 “你认为我怕死吗？”张小刚直接趴到了刘展博背上，“有你在，我也死不了。”刘展博没有办法，只能背上张小刚，从直升机上跳了下去。早在楚天疆来到欧洲的当天，张小刚就联系上丹佛那边的X末日战士军团，调遣了一支X末日战士部队来到英国。随后，楚天疆在法国“大闹天宫”，不但歼灭了元老卫队，还干掉了法国的能量人军团。为了此事，杨方烈让张小刚带楚天疆回国，而张小刚则以没有找到楚天疆为由应付了过去。结果就是，在楚天疆找到能量源的前一天，刘展博带着一帮手下来到英国。按照杨方烈的命令，他们将“陪同”楚天疆回国。只是张小刚非常清楚，刘展博他们肯定不是楚天疆的对手，哪怕刘展博已经是全能型X末日战士，而且他带来的一百名官兵都是全能型X末日战士。刘展博他们别说对付楚天疆，能否对付楚天疆改造出来的能量人都是个问题。 楚天疆不肯回国，而刘展博强行执行杨方烈下达的命令，后果将难以想像。张小刚别无选择，只能让刘展博留在伦敦，并且说服刘展博，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去说服楚天疆，免得节外生枝。刘展博也非常清楚楚天疆的能力，更清楚楚天疆的个性，也就答应下来，给了张小刚一次机会。哪想到，张小刚还没有来得及说服楚天疆，威廉姆斯就出现了。楚天疆与威廉姆斯离开后不久，刘展博就带着一帮X末日战士赶了过来。随即，由金山崩塌引发的海啸袭击了黑斯廷斯。如果不是刘展博他们及时赶到，恐怕张小刚就被海啸给卷走了。 获救的不仅仅有张小刚，还有同样变成了普通人的雅克琳。 当然，雅克琳肯定会受到“特殊照顾”。 欧洲的能量人军团全军覆没，能量化的权贵全都变成普通人，有的还人间蒸发，整个欧洲局势大乱。 张小刚想去找楚天疆，只是杨方烈已经提前下达了命令。因为欧洲联邦已经正式向中国宣战，所以在刘展博找到张小刚的时候，已经接到了杨方烈下达的命令，即参与针对欧洲联邦的作战行动。正是如此，刘展博才在伦敦耽搁了二十多分钟。张小刚被刘展博带回伦敦的时候，X末日战士军团已经控制了伦敦。获得张小刚带回来的情报，也就是欧洲联邦的能量人军团全军覆没，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能量人的消息之后，刘展博立即安排张小刚提前从丹佛派来的X末日战士军团横渡英吉利海峡。既然已经正式宣战，也就没有必要跟欧洲联邦客气。天亮之前，X末日战士军团击溃了阿姆斯特丹与布鲁塞尔的欧洲军警部队，攻占了荷兰与比利时的首都。天亮后不久，一支两百人的X末日战士军团攻入巴黎，轻而易举的迫使守卫巴黎的军警投降。普通军人与X末日战士的差距，就如同X末日战士与能量人的差距那样巨大。在X末日战士面前，普通军人根本没有抵抗能力。即便欧洲联邦的军警拥有一些重型装备，比如主战坦克与装甲战车，但是数量太少，过于分散，没有集中起来使用，也就无法对X末日战士构成严重威胁。 显然，这是一场不对称的战争。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欧洲联邦率先组建能量人军团，也就不太重视常规军事力量，更没有想到能量人军团会在一夜之间全军覆没，甚至连能量化的权贵都会倒霉，自然没有做其他战争准备。 此外，欧洲联邦的权贵几乎都是能量人。在变成普通人之后，这些权贵的精神就彻底崩溃了，根本没有尽到领导人的职责，没有指挥军队作战。随着越来越多的X末日战士到达欧洲，这场战争很快就会结束。 清晨，在刘展博安排好军事行动之后，张小刚才提出去寻找楚天疆的下落。此时，张小刚也才恢复力气。 更重要的是，刘展博派出去的侦察机发现了出现在英吉利海峡里的那座金山！ 这座金山位于英吉利海峡中部，实际上是一座“金岛”，岛屿北面离英国的怀特岛大约有三十公里，而岛屿的南端离法国的瑟堡大约四十公里。岛屿露出水面的部分，大约有一千五百平方公里，而岛屿的海拔高度接近四千米。别说其他官兵，连刘展博都不相信，这是一座完全由黄金构成的岛屿。 只是，张小刚没有怀疑。 威廉姆斯对付楚天疆手下那些能量人的时候，张小刚看得很清楚，而且他也差点死在威廉姆斯手里。 显然，这座金岛是楚天疆与威廉姆斯决斗留下的产物。张小刚知道，威廉姆斯肯定死了。如果威廉姆斯还活着，那就意味着他已经杀了楚天疆，夺走了楚天疆的能量源，因此刘展博率领的X末日战士部队别说扫荡欧洲联邦，能不能守住伦敦都是个问题。威廉姆斯没有出现，意味着他已经死了。 只是，楚天疆还活着吗？ 直觉与理智告诉张小刚，楚天疆已经死了。威廉姆斯明显更加厉害，而楚天疆要想杀死他，唯一的办法就是与他同归于尽。虽然张小刚想不出与威廉姆斯同归于尽的办法，但是他相信，楚天疆肯定想得出来。张小刚更加相信，为了给尼科尔她们报仇，楚天疆绝对不会顾惜自己的生命。 张小刚太了解楚天疆了。 别说是威廉姆斯，哪怕是强大的地外文明智慧个体，也就是外星人，楚天疆绝不会放过杀害他亲人的仇人！ 为了给亲人报仇，楚天疆可以做任何事情。 想当初，还是一名普通特种兵的时候，楚天疆就不顾一切的为吴海渊报仇。只是，张小刚不愿意相信直觉与理性判断。从成为末日战士，到进入Y天体，再到去纽约，与大文明进行面对面的谈判，再到前往俄罗斯与美国寻找能量源，楚天疆战胜了无数的挑战，也无数次的用行动证明，他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张小刚更愿意相信，楚天疆还活着。 当然，希望楚天疆活着的不只是张小刚，还有刘展博。 别忘了，刘展博来伦敦的主要目的是把楚天疆带回去，而且不仅仅因为楚天疆在法国惹上了大麻烦。更重要的是，如果其他能量人都已完蛋，要是楚天疆还活着，他就是唯一的能量人。还有，如果楚天疆杀了威廉姆斯，那么他不但保住了自己的能量源，还获得了威廉姆斯的质量源。 显然，刘展博不但希望楚天疆活着，还希望尽快找到他。如果可以，刘展博还要按照杨方烈下达的命令，把楚天疆带回去。正是如此，在张小刚提出去金岛寻找楚天疆之后，刘展博不但立即答应了下来，还马上安排好了直升机。 第一百八十八章 百感交集（中） 那个赤身裸体的男人确实是楚天疆，只不过一下子老了十多岁，或者说是回到了成为能量人之前的样子。 “老刘！” “他还活着。” “他还活着！？”张小刚很是惊讶。楚天疆是能量人，“死”与“活”对他的含义完全不一样。 “他已经是普通人了。”刘展博叹了口气，说道，“心脏还在跳动，也有脉搏，只是没有脑电波。” “什么意思？” “或许……或许他已经成了植物人。” 张小刚的眉头跳了几下，一屁股坐到了地面上。 刘展博又叹了口气，说道：“你守着他，我去附近看看。既然他还活着，也许威廉姆斯也活着。” 张小刚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刘展博要找的不是威廉姆斯，而是能量源。 因为不知道质量体的真相，所以张小刚认为，既然楚天疆活着，还成了普通人，威廉姆斯也可能活着，而且就在这附近，也成了普通人。如果刘展博能找到威廉姆斯，还能一劳永逸的消除后患。 张小刚脱下外套，把楚天疆抱了起来，然后把外套裹在了楚天疆身上。 楚天疆确实成了普通人，有血肉之躯的普通人。在接近四百米的高度上，温度比海平面低了二十多度，在零摄氏度以下。楚天疆的体温非常低，呼吸很微弱，脉搏与心跳几乎感觉不到。 抱紧楚天疆，张小刚在他胸口使劲摩擦起来。 此时的张小刚也是普通人，根本帮不上忙。能够帮助楚天疆的是刘展博，可是刘展博已经离开了。 想到刘展博为了找到能量源，丢下了奄奄一息的楚天疆，张小刚突然笑了起来。 显然，在刘展博眼里，能量源比楚天疆重要。 当然，这也不能怪刘展博，因为刘展博只是一名执行命令的军人，而且给他下达命令的是中国军队的最高指挥官。 换成其他军人，恐怕不会多看楚天疆一眼，更不会在乎他的死活。 两行泪水从张小刚的眼眶里涌了出来。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个世界已经变了，变得让张小刚觉得很陌生，变得让张小刚觉得无所适从。 张小刚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也想到了楚天疆在昨天晚上跟他说的那番话。 虽然张小刚知道，不能因此责怪杨方烈，因为杨方烈得站在国家与民族的高度上来看待所有人与对待所有事，但是他明白了楚天疆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为什么要让他保证绝对不能把能量源交给杨方烈。其实不管是杨方烈，还是换成其他的领导人，得到能量源之后首先考虑的都不是全人类的利益。 能量源还存在吗？张小刚的眉头跳了几下。 随即，张小刚就笑了起来，觉得自己在瞎操心。能量源与楚天疆息息相关，只要能量源还在，楚天疆就不会是这个样子，而且肯定在楚天疆体内。楚天疆成了普通人，证明能量源已经不存在了。 不仅仅不在这座金岛上，也不在地球上，甚至不在任何地方。 唯一的可能就是，楚天疆的能量源与威廉姆斯的质量源已经融合掉了。 那么，威廉姆斯还活着吗？ 张小刚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以楚天疆的毅力，不杀了威廉姆斯，他绝对不会罢休，而他还活着，证明威廉姆斯已经死了。反过来说，如果威廉姆斯还活着，那么楚天疆肯定不会在这里。 这么想着的同时，张小刚仍然在不断的揉着楚天疆的胸口。 突然，张小刚停了下来，把手挪到了楚天疆的胸口上。 使劲用力摁住后，张小刚发现，在楚天疆的胸骨上有几个突出部位，而且都是不正常的突出部位！ 是一些弹珠大小的圆球状物体。 什么东西？ 张小刚很是疑惑，他是高级特工，非常熟悉人体结构，正常人的胸骨上肯定没有这些圆球状的物体。 难道是…… 张小刚猛的一惊，又仔细摸索了一下。第一颗圆球状物体在胸骨柄的正中央，接下来有六颗在胸骨体上，从上自下排成一串，与胸骨柄上的那一颗在一条直线上，还正好对应着连接到胸骨体上的五对肋骨。 不，不是七颗，还有一颗。 最后一颗在剑突上，显得孤零零的，但是也在胸骨上。 八颗弹珠大小的圆球状物体！？ 张小刚闭上了眼睛，他知道了这八颗物体的来历。毫无疑问，这是尼科尔她们身上的感应球体！ 老楚，你他妈的都成这个样子了，还想着别人，还在照顾别人！ 张小刚很是感叹，泪水更是止不住的涌出来，顺着面颊流淌下来。 不，不对！ 张小刚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在楚天疆身上摸索起来。 没多时，张小刚就摸到了楚天疆的脊柱。 果然如此！ 在楚天疆脊椎骨的两侧突出部位上，各有一颗同样为弹珠大小的圆球状物体，而且排列得很整齐。五块颈椎、十二块胸椎与五块腰椎上，总共有四十四颗圆球状物体，还有一颗在第三节颈椎的正中央，而前两节颈椎上没有附着圆球状物体。显然，这是康妮等四十五名七倍能量人的感应球体！ 虽然张小刚早就知道，楚天疆是一个非常重感情的人，但是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他都想着别人，还在保护那些已经死去的人。保护尼科尔她们，张小刚还能理解，因为尼科尔她们是楚天疆的妻子，而且楚天疆深爱着她们。哪怕是钟蕊蕊，楚天疆也有一定的感情，至少他早已答应钟衡，会照顾好钟蕊蕊。可是对康妮那些由他从奴隶贩子手里解救的女人，他竟然也有如此深的感情。张小刚知道，也许楚天疆没有把康妮她们当成尼科尔对待，可是楚天疆肯定把她们当成妹妹一般看待。 张小刚觉得有点讽刺，在这个无情无义的世界里，竟然有楚天疆这样的“怪物”。 大灾难，改变了所有人，连张小刚都深受影响，没有因大灾难而改变的，恐怕就只有楚天疆一个人。 虽然认识楚天疆才几个月，但是张小刚始终坚信，在他身上有一种别人没有的东西。 回想起当初找楚天疆加入末日部队，张小刚忍不住苦笑了起来，或者说是哭了起来。 张小刚忍不住反复问自己，如果知道会有这一天，当初还会去那座森林里的小屋，让楚天疆加入末日部队吗？张小刚反反复复询问了很多遍，可是一直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楚天疆不但拯救了人类文明，还改变了人类世界。 可是谁能想到，他会落得这样一个结局。 难道，他要为被他拯救的人背负起所有苦难？ 张小刚长出口气，他不知道该怎么想，因为混杂在一起的各中感受与体会，让他觉得这一切太荒谬了。 这个世界上，最不应该死的就是楚天疆！ “老张！” 听到刘展博的声音，张小刚一个激灵，随即清醒了过来。 “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有点不舒服。”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怎么样，找到威廉姆斯，或者其他东西了吗？” “没有，这鬼地方，除了黄金，什么都没有。” 也应该没有！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帮我联系基地，准备一架有基本医疗设备的运输机，我亲自带老楚回国。” “这……” “还有，联系梅兰妮博士，我需要她的帮助，准确的说是老楚需要她的帮助。” “老张，让我送他回去吧。” “不，这是我的任务。”张小刚抱着楚天疆站了起来，说道，“你得留在这里，指挥军团攻占其他城市。当然，如果你有异议的话，尽管向老袁或者杨总反映。记住，让梅兰妮博士及时到机场等我。如果可能的话，让她找到罗晋勇教授。虽然教授不是医生，但是有些事情只有他才能搞清楚。” 刘展博暗自叹了口气，通过末日战士系统与英国的基地取得了联系。 不管怎么说，张小刚是这次行动的总负责人，而且杨方烈给张小刚下达过命令，让他带楚天疆回国，所以由他送楚天疆回国也没有违反命令。此外，楚天疆现在的状况，也只有拥有心灵感应能力的梅兰妮博士能够帮上忙。如果梅兰妮能够把他唤醒，那么楚天疆肯定能提供很多有用的信息。毫无疑问，这些与能量源和能量体、质量源和质量体有关的信息，肯定与人类文明的未来有关，甚至会决定人类文明的未来，而且只有罗晋勇能搞明白，也就有必要让罗晋勇到场。 半个小时后，直升机返回。 这次飞来的是一架动力爬升高度达到四千五百米的“超山猫”直升机。在飞到山顶上空大约两百米时，直升机开始绕着山顶盘旋，首先丢下来了一卷绳索，然后抛下了一根系有吊篮的缆绳。 “老张，让我来吧。” “你抱着他，还能同时抓住我？”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我抱着老楚，你抓住我，把我们送到直升机上去。” 刘展博点了点头，用绳索把楚天疆固定在张小刚身上，然后抓住了张小刚的胳膊。 缆绳荡过来的时候，刘展博一把抓住缆绳，迅速把抱着楚天疆的张小刚放到吊篮里，然后让直升机上的飞行员收回缆绳。很快，张小刚就抱着楚天疆，被直升机上的两名乘务人员拽进了机舱。等到刘展博进入机场，直升机迅速降低高度，向北面飞去。看着远去的金岛，张小刚心里是百味俱生。 第一百八十八章 百感交集（下） 运输机已经准备妥当，刘展博还安排了一名医生与两名护士。这是一架经过改装的A—340货机，货舱增加了气密系统，并且被隔成了三个区域，最前面的是飞行员与乘务人员休息区，中间原本用来运载贵重货物，只是现在装载了一些医疗设备，尾部是载员舱与设备舱。虽然空重增加了十多吨，但是在装满燃油之后，这架飞机依然能够飞行上万公里。 “老张……” “老刘，这边就靠你了。”看到护士用担架把楚天疆抬进运输机，张小刚转过身来，对刘展博说道，“一切顺利的话，一个月之内，我们就能攻占欧洲的所有大城市，到时候我会到机场去迎接你们。” 刘展博点了点头，说道：“代我向梅兰妮博士与罗晋勇教授问好。还有……克拉拉与安娜。我们都不想看到天疆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是他至少还活着。有梅兰妮博士，他肯定能醒过来。” “我会帮你把话带到的。”张小刚长出了口气。 “好了，上飞机吧。” 张小刚没多罗嗦，他也没想与刘展博罗嗦。 等张小刚上了飞机，舱门就关上了。除了三名机组成员，即机长、副驾驶与通信员，飞机上还有包括张小刚在内的八名乘客，即一名医生、两名护士与四名一直跟随张小刚执行任务的情报人员。 这四名情报人员跟随张小刚走南闯北，都绝对可靠。 “老张。”“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吧，好好休息一下。”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回到国内，恐怕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四名情报人员都点了点头，他们都是X末日战士。运输机滑出停机坪，滑上跑道的时候，张小刚坐到了那名医生的旁边，然后系上了安全带。现在，他只是普通人，可不是X末日战士。 很快，运输机就升上了天空。 在到达一万一千米的巡航飞行高度时，张小刚已经知道那名医生的姓名、祖籍与一些以前的事情。 别忘了，张小刚是军事情报局最出色的特工。 “这么说，在塞班岛的那次旅行，你什么都没干成？” “是啊，太可惜了。” 张小刚呵呵一笑，说道：“我也去过塞班岛，不过比你幸运多了。不怕你不相信，当时有一大群美女陪着我呢。” “一大群美女？” “当然，都是货真价实的美女。”张小刚又笑了笑，说道，“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也算不上什么秘密吧。当时，我装扮成一名高官，就是那种很有钱，钱多得不知道往哪里花的高级官员，明白？” 医生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我的任务是去调查几名在塞班岛度假的官员，所以需要这个掩护身份，也就需要有足够多的美女，对吧？” “这么说，你与那些美女……” “这个嘛，自然不用多说了。”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对了，可以解开安全带了。你想喝点什么？” “这……我不渴，不用麻烦了。”显然，医生对张小刚在塞班岛上的艳遇更有兴趣。 “不渴也可以喝点嘛，这一路要飞行十多个小时呢。”张小刚站了起来，对坐在前面一排的两名护士说道，“两位美女，你们想喝点什么？” 两名年轻护士没有那么矜持，一个想要苏打水，一个想要橙子汁。 医生有点过意不去，要了一瓶可乐。 张小刚没多罗嗦，去前面的乘务人员休息舱的冰柜里面拿来了一瓶苏打水、一瓶橙子汁与一瓶可乐。 “怎么，你不渴？” “我？”张小刚呵呵一笑，从兜里掏出一只扁平的小酒壶。“正宗的苏格兰威士忌，要来点？” 医生摇了摇头，他在工作，不能饮酒。 很快，喝了苏打水与橙子汁的护士就睡着了。只是，那名医生确实不大渴，张小刚又陪着他聊了半个小时，才让他喝下了半瓶可乐。当药力发作，医生昏睡过去时，张小刚接住了从他手上滑落下来的可乐瓶。随后，张小刚拿走了护士手边的两只玻璃瓶，又去乘务员舱的冰箱里拿出了一瓶苏打水、一瓶橙子汁与一瓶可乐。张小刚喝光了苏打水与橙子汁，还喝掉了半瓶可乐，然后把两只空瓶子放到护士手边，把剩下一半可乐的瓶子放到医生面前的物品架上。确认摆放的三只瓶子没有问题之后，张小刚回到乘务员舱，倒掉了半瓶可乐，然后把三只空瓶子冲洗干净，再拿出几瓶饮料，倒掉里面的饮料，把空瓶子一起丢进专门清洗餐具的槽子里面。让槽子盛满水之后，张小刚还往里面倒了一些消毒剂。这样一来，就没办法检验出里面的微量强效安眠药了。 做完这些事，张小刚来到尾部的载员舱。 “老张，有事吗？” “你们两个去驾驶舱外面守着，不要让飞行员与通信员出来。你们两个跟我来。” 四名特工立即起身，跟着张小刚离开了载员舱。 来到中央的医疗舱，张小刚停下脚步，等两名特工离开，才对另外两人说道：“守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两名特工点了点头，等张小刚进了楚天疆所在的医疗室，才堵住了房门。 把楚天疆搬到手术台上之后，张小刚翻找了一阵，终于找到了那只多功能医疗箱。打开检查一番，确认所需要的手术设备都在里面之后，张小刚套上白大褂，清洗了双手，然后非常熟练的戴上了手术手套。 因为注射了能量液体，输入了葡萄糖与氨基酸，所以楚天疆的生理机能已经恢复，心跳每分钟六十次左右，血压也在正常范围之内，只是仍然没有脑电波。虽然张小刚认为，楚天疆应该感觉不到疼痛，植物人都感觉不到疼痛，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张小刚还是给楚天疆注射了麻醉药。 过了一阵，确认楚天疆没有对麻药产生过敏反应后，张小刚才开始动手。 用小型激光手术刀割开楚天疆胸口的皮肤与肌肉后，张小刚迅速找到了镶嵌在胸骨上的那几颗圆球状物体。 没花多少功夫，张小刚把八颗圆球状物体取了下来。 都是金属球体，而且从重量上看，应该是类似于黄金的重金属，只是八颗金属球体都不是金黄色的，有一颗是白色的，另外七颗是彩虹的七种颜色。将八颗金属球体放入一个玻璃器皿后，张小刚用能够降解的气融胶水缝合了伤口，然后擦掉了楚天疆身上的鲜血。因为使用的是激光手术刀，所以没有出多少血。 随后，张小刚把楚天疆翻了过来，以同样的方式取出了镶嵌在他脊椎骨上的四十五颗金属球体。与那八颗金属球体不一样，这四十五颗球体都是金黄色的，任何人一眼就能看出是黄金。 张小刚没有想那么多，把四十五颗金属球体装入了另外一个玻璃器皿里，然后缝合了楚天疆背上的伤口，擦掉了溢出的少量鲜血。 把楚天疆抱到那张具有保温功能的病床上之后，张小刚为他注射了一支能够帮助伤口快速愈合的药物。 随后，张小刚收拾干净了手术室，把五十三颗金属球体装进了两只塑料袋里。 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遗忘什么之后，张小刚把用过的针筒丢进了专门用来处理医疗垃圾的电磁高温熔炉里面。 再检查了一遍，张小刚才离开了医疗室。 还有十多个小时，运输机才会到达北京郊外的机场。到时候，楚天疆身上的两道手术伤口已经愈合，而且伤口上的气融交税会在伤口愈合的时候自动降解掉，不会留下痕迹，也没有人知道他动过手术。 “好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张小刚朝守在门口的两名特工点了点头，说道，“老楚的情况很稳定，应该不会出事。” 两名特工没有多问，返回了载员舱。 随后，张小刚去找到另外两名特工，让他们也回载员舱休息。 医生与护士还在熟睡，张小刚没有叫醒他们，而是回到医生旁边的位置上，让自己也进入了梦乡。 四个小时后，张小刚醒了过来。 医生已经醒了，只是有点昏昏沉沉的样子，那是强效安眠药产生的副作用，不过两个小时内就会消失。 两名护士还在熟睡，也许她们还要睡上四个小时，不过都会在运输机降落前醒来。 “老张，我……” “是不是太疲惫了？”张小刚揉了揉眼睛，说道，“我跟你一样，这几天可累坏了，开始也睡着了。” “我在工作，不应该睡觉的。” “是吗？” “我得去看看楚天疆少校的情况。” “走吧，我陪你去，这也是我的工作。” 来到医疗室，医生仔细检查了一下楚天疆的情况，准确的说是检查楚天疆的心跳、血压等等。确认一切正常之后，医生松了口气，好像放下了一个非常沉重的负担。他的责任就是让楚天疆安全回到国内，如果楚天疆在路上出了任何事情，只要与安全无关，就得由随行医护人员负责。 楚天疆一切正常，当然是皆大欢喜。回到乘员舱，张小刚又与医生聊起了以往执行的任务，而且讲的都是一些让任何男人都喜闻乐见的事情。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也就这么过去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密谋策划（上） 车辆在缓慢行驶，车内的人则是心急如焚。 看到梅兰妮睁开眼睛，张小刚立即开口问道：“博士，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梅兰妮摇了摇头，看了眼坐在旁边的罗晋勇，才对张小刚说道：“很糟糕，他的生理机能一切正常，大脑里却是一片空白。” “空白！？” “他没有睡着，也没有昏迷，更不是植物人。虽然他现在看上去很像植物人，但是他不是植物人。植物人不是没有意识，而是意识被隔绝在了大脑里面。”梅兰妮叹了口气，“他现在是完全没有意识，大脑里什么都没有。这么说吧，他的大脑还活着，但是没有活动，连基本生理活动都没有。” “这……” “打个比方，他的大脑就像拔掉电源的硬盘，虽然完好无损，但是已经停止运转。可惜的是，大脑不是硬盘，不是接上电源那么简单的时期，我们不知道该如何为让他的大脑重新启动，而且……” “而且什么？” “也最好不要这么做。” “为什么？” 梅兰妮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人类的大脑，实际上更像计算机的内存，在出生之前就已经开始运行了，而且一直运行到死亡的那一刻。如果把植物人比喻成进入休眠状态的计算机，那么他的大脑就是一台已经断了电的计算机，储存在内存里的信息已经丢失，强行启动的话，后果难以预料。” “这……” “老张，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们？” 梅兰妮有读心术，张小刚知道瞒不过她，从口袋里掏出那两只装着金属球体的袋子。 “这是……” “尼科尔她们，还有老楚在美国收留的一批手下。” 梅兰妮的眉头跳了几下，因为有罗晋勇在，所以张小刚把在黑斯廷斯郊外遇到威廉姆斯的事情简单讲述了一遍。 “她们都死了？” “我不知道，这些是她们的遗物，可惜都被质量化了。” “能给我看看吗？”梅兰妮指了下装着八颗彩色金属圆球的那只袋子。 张小刚点了点头，把袋子递给了梅兰妮。 取出那颗白色的金属圆球放在手上，梅兰妮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她又把另外七颗金属圆球取了出来。 “博士？”张小刚注意到，梅兰妮的神色变得非常复杂。 “她们还活着。”梅兰妮睁开了眼睛，“这些球体里面，还有极少量的能量体，她们的意识都在能量体里面。” “什么！？” “表面是黄金，能量体就在球体中央，虽然非常少，但是蕴涵的能量非常多，能够维持很长的时间。” “多长？” 梅兰妮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你得问老罗。” 张小刚朝罗晋勇看了过去。 “如果能量体自然衰减，至少能维持一万年，也许更久。” “这……”张小刚猛的一惊，把装着四十五颗黄金球体的袋子递给了梅兰妮。 “这些都是普通的黄金，我感觉不到里面有能量体，也感觉不到里面有人类的意识。” “这……” “老张，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到底想怎么样？”罗晋勇转移了话题。 张小刚咬了咬牙，说道：“博士、教授，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我们？” 张小刚点了点头，从梅兰妮的手上接过了两只塑料口袋。“我会把这些东西藏起来，不会交给任何人。” “为什么？”罗晋勇赶紧问了一句。 张小刚长出口气，朝梅兰妮看了一眼。梅兰妮点了点头，立即通过意识交流，把张小刚这么做的原因告诉了罗晋勇。 “这……” “教授，这不是我的决定，而是老楚生前做出的决定，也是老楚的遗托。”张小刚没有跟罗晋勇讲大道理，“不管怎么样，我欠他很多，我们都欠他。老楚只有这一个遗愿，我肯定不会让他抱憾九泉。” “我会帮助你。”梅兰妮说完，用膝盖顶了下罗晋勇的大腿。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我们都欠他的，只是……” 张小刚笑了笑，又朝梅兰妮看了过去。梅兰妮是罗晋勇的妻子，因此很多话由她来说比较合适。 “老罗，你想过没有？”梅兰妮知道该怎么说服罗晋勇。“能量源消失了，所有的能量体都消失了。老楚现在这样子，也许永远都无法醒来。大家都知道，他曾经是能量人，而现在是普通人，你难道不想搞清楚原因？我知道，你不忍心下手，我也一样，可是你能保证其他科学家不会把他像青蛙一样解剖掉？也许不是现在，可是当我们对能量源与能量体的研究走入死胡同的时候，肯定会有人想到他，想到这具曾经彻底能量化的躯体。到那个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罗晋勇沉默了。 “如果是几十年之后，我们都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们怎么保护他？”张小刚把梅兰妮没有说的话说了出来。“要知道，下一次入侵将在一百年后到来，而我觉得，我们几个都不可能活到一百年之后。我们在的时候，自然能够保护老楚不受伤害，可是在我们离开人世之后，谁来保护他？” “还有，他没有死，也不是植物人。” “什么意思？”罗晋勇朝梅兰妮看了过去。 “他的身躯还活着，而且他的大脑也活着，只是意识没有在大脑里面。”梅兰妮稍微停顿了一下，“还记得入侵期间发生的事情吗？” 罗晋勇猛的一惊，说道：“你是说，他的意识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梅兰妮点了点头，说道：“当初，他是直接前往入侵者的基地，跟大文明的智慧个体进行面对面的谈判。入侵者已经撤离了，他显然无法把这副血肉之躯带过去。如果能量源与质量源在融合之后，导致微宇宙与四维宇宙空间的通道关系，他就很有可能利用这个机会前往四维宇宙空间，进入大文明所在的地方，再次跟大文明接触。你是科学家，你不觉得老楚在用这种办法为我们争取到更多的机会吗？” “这……” “如果某一天，他从四维宇宙空间回来，他就需要这副躯体。至少就我们所知，人类的意识无法单独存在于微宇宙里面。”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我们就得保护好这具躯体，等他回来。” “也许，那是几十年之后的事情。”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或许我们都等不到他回来的那一天。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的技术，只能保证他的躯体活着，却无法阻止时间对肉体造成的影响。这副躯体会跟我们一样，慢慢老去。在几十年之后，肯定会变得很苍老，甚至会死去。” “这……” “我们无法阻止时间流逝，但是可以延缓时间在他身上流逝的速度。” 张小刚与罗晋勇都朝梅兰妮看了过去。 “冬眠技术。” “冬眠！？”张小刚与罗晋勇都是万分惊讶。 “冬眠需要能源，而现在有稳定能源供应的地方……” “能源就在老张手上。” 罗晋勇一愣，立即朝张小刚手上的那两只装着金属球体的塑料袋看了一眼。 “那八只球体里的能量体有足够强大的能量，平均释放出来的话，应该对储存在里面的个人意识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梅兰妮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老罗，你花了几个月研究能量体，不会毫无收获吧？如果能够让这些能量体释放出电能，哪怕是很微弱的电能，也足够让一个冬眠舱维持数十年、甚至是数千年了。”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问题不大，我可以做一套把能量体转化为电能的设备。” “很好。”张小刚暗自松了口气，把目光转向了梅兰妮。 “不用看着我，我来负责冬眠舱，给我三天时间。” “教授？” “三天足够了。”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向杨总与老袁提出，在这三天里，让你俩对老楚的身体做全面检查。” “这样就最好不过了。”罗晋勇说了一句。 “需要什么，直接来找我。”张小刚停顿了一下，说道，“教授，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 “那家……” 张小刚压了压手，说道：“知道就行了。从今天算起，第三天晚上，你与梅兰妮博士到那里去等我。” “我们直接过去？”梅兰妮问了一句。 “我会把老楚带过来。”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这件事由我一个人负责，我不想连累你们。再说了，你们是科学家，你们做的事情关系到人类的未来，而我不过是一名可有可无的情报人员。” “老张……” “就这么决定了，不要跟我争辩。”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博士，现在得麻烦你为我们做一件事。” “什么？” “用你的超能力，从我们的脑海里面，把我们开始谈到的敏感内容删除掉，只保留必要的部分。” “这……”“这是保证安全的唯一办法。”梅兰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按照张小刚的吩咐，帮助张小刚与罗晋勇删除了部分记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密谋策划（中） 向杨方烈与袁德志汇报情况之后，张小刚松了口气。 与他预料的一样，杨方烈与袁德志没有反对让梅兰妮与罗晋勇去研究楚天疆，而且两人都认为，三天时间太短了，只要能够找出楚天疆变成普通人的原因，以及唤醒楚天疆，别说是三天，三年都没有问题。关键就是，杨方烈与袁德志都认为，能量源还在地球上，只有唤醒楚天疆才能知道能量源的下落。接下来，张小刚开始策划“偷走”楚天疆。虽然科研基地已经搬离玄武战略指挥中心，转移到北京郊外的一座军事基地里面，但是基地的防备非常严密，进出有五道关卡，其中三道关卡的检查非常严格，卫兵全是X末日战士。如果张小刚是能量人，一切都好说，哪怕是X末日战士，也能顺利过关，可是他现在只是一名普通人。要想骗过五道关卡的全部X末日战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张小刚想了很多办法，可是都被他推翻了。比如，谎报有人需要急救，然后利用救护车把楚天疆送出基地。问题是，基地里本来就有一座急救中心，有最好的医生与护士，而且基地离市区有一百多公里，未必能把病人及时送到市区的医院。又比如，制造一场火灾，利用消防灭火时造成的混乱带楚天疆离开。问题是，基地里有数百名X末日战士，还准备了大量的灭火器材，根本不需要从外面调遣消防队。再说了，如果火势过于凶猛，还会对基地里的科研人员造成威胁。 想来想去，张小刚只想到一个办法。把楚天疆藏到一辆车上，然后驾车离开。 不管怎么说，张小刚现在是军事情报局的情报官员，而且地位仅次于袁德志，那些卫兵未必会仔细搜查他驾驶的车辆。 只要离开基地，一切都好办。 想好之后，张小刚开始做准备。 回到基地的第三天傍晚，张小刚很早就去餐厅吃了晚饭。在科研人员陆续来到餐厅吃晚饭的时候，他已经离开餐厅。 通过这两天的观察，张小刚发现，部分科研人员会在吃晚饭之前回卧室更换衣服。 绝大部分科研部门都是三班倒，中午十二点、晚上八点与凌晨四点换班，因此上白班的科研人员会在吃晚饭前交班，然后晚上就能自由活动了。因为前往市区的最后一辆通勤车在九点出发，所以这些轮到休息的科研人员会在吃晚饭之前换好衣服，有的还会带上行李，吃过晚饭之后就立即乘车离开科研基地。 当然，这个时候上大夜班的科研人员将陆续前往部门报道。 没花多少功夫，张小刚就装扮好了。相貌的变化不是很大，只能保证各个部门的警卫人员无法一眼把他认出来。 还好，很多警卫来自军队，而不是来自军事情报局，因此并不认识张小刚。 穿上白大褂，拿上早就伪造好的身份卡，张小刚把一个能够改变嗓音的电子设备帖在了喉头上，然后拿起了电话话筒。 “我是梅兰妮博士。” “博士，有事吗？”接电话的是一名女性科研人员。 “你们都过来一趟，有些数据不正常。” “博士，我们刚刚换班，还有……” “我已经安排一名人员过去接替你们，他到了之后，你们马上到我这里来，不要耽搁我的时间。” “好的，我们等下就过来。” 放下电话话筒，张小刚又检查了一遍，这才离开居住的房间，径直去了安置楚天疆的生理监护病房。 准确的说，这是一间生化实验室。 只有三名科研人员，两女一男，三人正在整理资料。 “博士让你们马上过去。” “知道为什么叫我们过去吗？”接电话的那名女科研人员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不过博士看起来很生气，大概是某些数据出了问题吧。”张小刚耸了下肩膀，说道，“如果我是你们的话，会首先考虑好怎么解释，然后再去见博士，不然责任就说不清楚了。” 女科研人员点了点头，看上去还非常感激张小刚。 等三名科研人员离开，张小刚去锁上门，走到了病床旁。 楚天疆的相貌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身上有很多管线，连接着十多台医疗设备。房间天花板的两个相对的角落里各有一台摄像机，使得整个房间里都没有死角。此外，那些医疗设备应该都连接到监控设备上。 怎么办？ 监控中心里肯定有一名警卫盯着屏幕，而且取下楚天疆身上的那些管线，肯定会立即出发警报。 张小刚咬了咬牙，都走到这一步了，也没有别的选择。 “你打算就这么把他带走吗？” 张小刚猛的一惊，房间里还有一个人，而且是个女人！ “别吃惊，更不要乱动，监视器对着你呢。” “娜塔莎！？”张小刚猛的明白了过来。 “梅兰妮就知道你会束手无策，所以让我来帮你。” “你……” “在这里等着，等下帮我把房门打开。” “你去哪？” 娜塔莎已经走了，窗户半开着，表明她是从窗户进来的。 不一阵，响起了敲门声。 张小刚赶紧走过去打开房门，娜塔莎已经在外面，还拖着一名被她打昏了的警卫。 “这是……” “我们只有两分钟，你打算在这里跟我废话，还是打算帮我一把？” 张小刚没有罗嗦，立即去抬起警卫的脚。“去把老楚抱开。”娜塔莎是全能型X战士，根本不需要张小刚帮忙。等张小刚把楚天疆从床上抱起，她把警卫放到了床上。 “把管线都接到警卫身上。” 在张小刚接管线的时候，娜塔莎更换了警卫与楚天疆的衣服。 “现在怎么办？” “走出去。”娜塔莎扶起了楚天疆。 张小刚赶紧走到另外一侧，扶住了楚天疆。 “你的车在哪？” “车库里面。” “去车库。” 张小刚没多罗嗦，与娜塔莎扶着楚天疆出了生理监护病房。 “监控室那边……” “两名警卫打了会瞌睡，不过差不多快醒过来了。走消防通道。” 通过消防通道进了地下车库，娜塔莎让张小刚把车开了过来，然后把楚天疆扶到了后排座位上。随后，娜塔莎给楚天疆戴上了一副人皮面具，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外套。张小刚看清楚的时候吓了一跳，因为娜塔莎把楚天疆伪装成了罗晋勇，而她现在的打扮与梅兰妮博士完全一样。 “你这是……” “现在，我是梅兰妮，你还是张小刚，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喝两杯，明白？” 张小刚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没娜塔莎的掩护，张小刚顺利通过了五道关卡，所有警卫都把娜塔莎当成了梅兰妮，把楚天疆当成了罗晋勇。 离开基地，张小刚驾车径直前往市区。 “不要去市区，上高速公路往南走。” “什么？” “你觉得，那家酒吧是合适的见面地点吗？还有，冬眠舱的体积可不小，你总不能让梅兰妮带到酒吧里面去吧。” 张小刚瘪了瘪嘴，把车驶上了高速公路。 在娜塔莎的指引下，张小刚在一个多小时之后，来到了一座废弃的村庄附近，见到了早已在此等候的梅兰妮与罗晋勇。 冬眠舱，放在梅兰妮开来的那辆皮卡的货箱里面。 看上去像一具棺材，但是比一般的棺材小一些。由罗晋勇制作的电力供应装置附着在面板上，不是很大，上面有八个圆洞。 “博士，教授。” “时间紧迫，赶紧吧。” 张小刚点了点头，取出了装着八颗金属球体的袋子，把八颗金属球体放进了那把个圆洞里面。随即，洞口被一块玻璃覆盖。在第八颗金属球体装进去之后，八个圆洞里发出了八种颜色的光芒。 “一切正常，可以把老楚放进去了。” 张小刚掀开面板，娜塔莎把楚天疆抱过来，放进了充满气溶胶的“棺材”里面。 只是，张小刚没有立即关上面板。 “老张……”罗晋勇拍了拍张小刚的肩膀，说道，“时间不早了，或许有一天，会由你亲自把老楚唤醒。” “你认为会有那一天？” 罗晋勇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张小刚又看了眼躺在“棺材”里的楚天疆，把另外四十五个黄金球体放入后，才合上了面板。 随着电源接通，“棺材”里的气溶胶迅速降低到零下八十摄氏度，以极快的速度冻住了楚天疆的躯体。至少对楚天疆来说，时间已经停止。在他醒来的时候，如果他能醒来，他仍然是三十岁出头。 “教授，电能能维持多久？” “我不知道，不过几十年肯定没问题，说不定几百年都没问题。” 张小刚点了点头，朝梅兰妮看了过去。 “放心好了，冬眠舱的外壳是由最坚硬的钛合金制造的，即便一万年也不会损坏，而且里面的设备都是按照最高标准制造，气溶胶在封冻状态下能够维持数十万年，绝对不会有半点问题。” “有这个必要？”张小刚有点惊讶。 “我们能够预测未来吗？”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博士，你们去酒吧等我，等下我还要你帮个忙。” 梅兰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娜塔莎，现在你得帮我一把。”娜塔莎没有多说什么，抱起了“棺材”，张小刚则趴到了她的背上。对全能型X战士来说，这几百公斤的负重根本不算什么。 第一百八十九章 密谋策划（下） “好了，就在这里。” “这是什么地方？”娜塔莎停下了脚步。 “我也不知道。”张小刚笑了笑，朝前面的一道瀑布指了一下，“那条瀑布后面，应该有一个溶洞。” 娜塔莎点了点头，朝瀑布跑了过去。 果然，瀑布后面是一个溶洞。 张小刚没再趴在娜塔莎背上，而是走到前面，带着娜塔莎进了溶洞深处。 “就这里吧，应该差不多了。” “放在哪？” “那边。”张小刚朝一处较为狭窄的角落指了一下。“这东西，应该能够承受得住岩石的重压吧？” “放心好了，我用上全力都无法使其变形，肯定够结实。”娜塔莎把“棺材”放到了张小刚指定的地方。“就这样？” “找些石头来，把这条狭缝堵住。”张小刚猛的一愣，说道，“对了，如果老楚哪一天醒过来，他如何从里面出来？” 娜塔莎笑了笑，说道：“现在才想到？电能系统里有一套专门测量脑电波的装置，只要他醒过来，就会激发安装在边缘上的爆炸索，直接炸开面板。随后，里面的气溶胶会迅速向开扩张，推开外面的物体。梅兰妮与老罗早就想到这些了，如果也像你这样糊涂，这就真成了一具‘棺材’。” 张小刚挠了挠头皮，显得有点不好意思。这几天，他都在考虑如何把楚天疆从科研基地里面“偷”出来，根本没有想过别的事情。 不多时，娜塔莎找来了足够多的岩石，堵住了狭缝。随后，她还按照张小刚吩咐，使用超能力，让石块的表面融化，成为一堵完整的石墙，至少从外面看上去是完整的，而内部则仍然是分散的石块。 “怎么样？” “能让石墙看上去更旧一点吗？也就是与周围的岩壁没有区别。” “没问题。” 片刻后，在娜塔莎的处理下，石墙完全融入了周围的环境。 张小刚又仔细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问题之后，这才安下心来。 “现在没问题了？” “没有了，我们去找梅兰妮吧。” “老张，你有什么打算？”跟着张小刚朝溶洞外走去时，娜塔莎问了一句。 “打算？暂时没有，不过希望再活一百年。”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只是，做了这些事情之后，不被当成叛国者就很不错了。” “你不打算逃走？” “往哪里逃？现在，全世界都成了一个国家，而且我只是个普通人，你觉得我能逃到哪里去呢？” “如果你提出来，梅兰妮与老罗都会帮助你，至少会让你变得跟我一样厉害。” 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做了该做的事情，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逃？再说了，果真如此的话，就会由教授与梅兰妮承担责任。他们是科学家，他们在接下来几十年里的研究将决定人类文明的命运，而我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情报人员，对人类文明来说已经无足轻重了。如果必须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的话，就只能是我，我绝对不能为了自己而连累教授与梅兰妮。” “可是……” “娜塔莎，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走到溶洞口，张小刚停下来，回头看了眼娜塔莎。“你最为特殊，所以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你得活下去，活着见到老楚回来的那一天，把发生的事情，把我们做的事情告诉他。这不是为了我们，是为了他，我们都欠他的。” “你说的话，跟梅兰妮说的一模一样。” “是吗？”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记住我的话，坚持活下去。好了，现在带我去见他们吧。” “老张，其实你也能活下去。” 张小刚趴到梅兰妮的背上，说道：“其实，在几个月前，我就已经死过一次了。” “死过一次？” “你能读取我的记忆。” 娜塔莎愣了一下，随即从张小刚的脑海里读出了发生在雅库茨克的那一段记忆。 “现在，明白了？” “是老楚救了你？”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当时，我觉得自己解脱了，终于解脱了，可惜的是，老楚不让我死，让我活了下来，还几乎让我拥有了永恒的生命。可是造化弄人，既然我现在又成了普通人，也就再次获得了解脱的机会。” “可是……你不在乎你的家人，你的妻子，你的养子，还有即将出生的孩子吗？” “正是因为我在乎他们，所以才必须做出自我牺牲。” 娜塔莎想不明白，张小刚也没有多做解释。虽然娜塔莎已经嫁给罗晋勇，但是她对家庭的理解还不够彻底。 两个多小时后，张小刚与娜塔莎来到了那家酒吧。 两年多前，张小刚在这里找到了烂醉如泥的罗晋勇，帮罗晋勇解决了花边烦恼，然后让罗晋勇开始为行星防御理事会服务。此后的两年多里，张小刚再也没有来到这里。在经历了大灾难之后，酒吧还在，而且保持着原来的风格，让张小刚感到有点惊奇。回到原点，让张小刚更是万分感慨。 酒吧里人很少，灾后重建工作已经开始，所有人都很忙碌，也没有多少人在晚上到酒吧里来消遣。 见到张小刚与娜塔莎一起回来，罗晋勇与梅兰妮都没询问。 “一杯二锅头，给她来一杯苏打水吧。” “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娜塔莎立即表示抗议，“我也要一杯二锅头。” 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顺手掏出了香烟。服务员没有提醒他不准抽烟，即便墙上帖着禁止吸烟的标志。 “处理好了？” 张小刚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不一阵，服务员送来了两杯二锅头。张小刚端起杯子，一口喝了个精光。 “老张……” “一切都结束了。”张小刚长出口气，对罗晋勇说道，“我已经把所有安排都告诉了梅兰妮。老罗，我只有一个请求。” “什么？” “帮我照顾好肖芳芳与吴国雄。” “你……” “这件事，我不会把你们扯进来，而且就算杨总与老袁知道你们有份，也绝对不会把你们扯进来，因为你们很重要。”张小刚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会承担起全部责任，你们要坚持下去。” “不行，这是我们一起做的……”话还没有说完，罗晋勇就混身一软，倒在了梅兰妮的身上。 显然，梅兰妮通过意识控制让罗晋勇昏了过去。 “博士，麻烦你了。” 梅兰妮点了点头，按照张小刚的要求，她清除掉了罗晋勇脑海里与这件事情有关的所有记忆，特别是制造电力供应装置的记忆，因为这部分记忆里面含有与能量体有关的信息，会导致难以预料的后果。 这时候，娜塔莎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他们找到这里来了？” 娜塔莎点了点头，她刚想往外走，就被张小刚抓住了。 “博士，抓紧时间吧。” “你真的决定这么做？”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这是保守秘密，也是保护你与教授的唯一办法，我们为此已经牺牲了太多。” 梅兰妮不是罗晋勇，也就没再罗嗦，帮助张小刚清除掉了藏匿冬眠舱、以及与能量体有关的所有记忆。 “还有娜塔莎。” “她也要？”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娜塔莎。” 梅兰妮咬了咬牙，把娜塔莎叫了过去。虽然娜塔莎有点不情愿，但是她知道，这是保护楚天疆的唯一办法。 很快，梅兰妮也清除掉了娜塔莎的相关记忆。 “博士？” “我无法清除自己的记忆，但是我设置了一个逻辑陷阱，一个连我自己都无法破解的逻辑陷阱。” 张小刚点了点头，对娜塔莎说道：“带教授与梅兰妮离开吧，让我单独呆一会。” “老张……” “娜塔莎，我们走吧。”梅兰妮站了起来。 娜塔莎咬了咬牙，带着罗晋勇与梅兰妮离开了。 张小刚喝掉了娜塔莎要的那杯二锅头，又去要了一瓶。等到服务员把酒送来时，袁德志带着一帮特工来到了酒吧里面。 “老袁，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全部承认，带我回去吧。” 袁德志咬紧牙关，随即挥了挥手，让特工把酒吧里的人员全多赶了出去，然后到外面去等着。 “怎么，你打算让我离开？” “你认为这可能吗？”袁德志在张小刚对面坐了下来，“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 “不知道？”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娜塔莎帮我清理掉了所有相关记忆，而且她的超能力不在梅兰妮之下，所以你就算把梅兰妮找来，也未必能恢复这些记忆。当然，就算恢复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你……” “老袁，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张小刚灌了一口二锅头。“两年多来，我完成了你交给我的每一项任务。当然，我不是在为此推托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所以，现在带我走吧，让我受到公平的审判。” “你应该知道，不会有任何审判。” “那样的话，答应我的一个要求。” “什么？” “让我成为烈士，这样肖芳芳与吴国雄才能过上平静的生活。” 袁德志长出口气，说道：“你早就想好了？”张小刚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袁德志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太了解张小刚了，也就知道只要认为是正确的事情，张小刚就会去做，而且不会在乎个人得失。 第一百九十章 刹那永恒（上） 审讯持续了五天，袁德志首先排除了罗晋勇与梅兰妮的嫌疑。 虽然袁德志知道，罗晋勇与梅兰妮绝对逃脱不了干系，因为张小刚只是一名特工，就算他把楚天疆“偷走”了，把楚天疆藏了起来，如果没有合适的设备，也绝对不可能让楚天疆活下去，这就需要罗晋勇与梅兰妮协助。更重要的是，清除掉张小刚记忆的不是娜塔莎，而是梅兰妮，不然梅兰妮肯定能让这部分记忆恢复。但是袁德志更加清楚，在关系到人类未来的重大科研项目中，罗晋勇与梅兰妮具有不可取代的价值，因此绝对不能让他们受到这起事件影响。至于娜塔莎，早已不知去向。她是全能型X战士，而且是第一名全能型X战士，甚至可以说是世界上唯一的全能型X战士。她拥有的超能力超过了其他所有X末日战士，哪怕是刘展博这样的全能型X末日战士。原因很简单，改造刘展博等X末日战士的基础技术，全都来自娜塔莎，因此没有一名X末日战士的超能力在娜塔莎之上。 能够找到娜塔莎的只有能量人，可是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能量人了。 审讯主要针对张小刚，只是五天下来，根本没有获得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张小刚已经忘记了所有与藏匿楚天疆有关的事情。 即便继续审讯他，也不会有任何收获。 拿着审讯结果来到杨方烈的办公室的时候，袁德志有点忐忑不安。 虽然杨方烈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为此事发过火，但是袁德志知道，杨方烈不是没有生气，而是非常生气。 能量源已经消失，所有能量人都已完蛋，虽然楚天疆也成了普通人，而且丧失了个人意识，但是他是找到能量源的唯一线索，还是研究能量体的关键所在。藏在他身上的秘密，将影响整个人类文明。 正是如此，杨方烈才会生气。 袁德志有点想不明白，张小刚为什么会这么糊涂。 “老袁，你怎么看？” “杨总，这事恐怕得到此终结了。” “终结！？” 袁德志点了点头，说道：“针对张小刚的调查，已经引起了很多人反感。虽然他犯了严重错误，但是他也立下了汗马功劳。当然，这还是次要的，毕竟错误就是错误，不管他之前立下了多少功劳，也不能以功抵过。关键是，如果继续调查下去，除非找到娜塔莎，不然就得针对罗晋勇与梅兰妮。”“能够找到娜塔莎吗？”袁德志摇了摇头，说道：“就算她不是全能型X战士，现在全世界，有八成以上的地方没有人居住，以她的能力，藏在任何一处丛林或者山区里都能生存下来，有能力找到她的肯定是X末日战士，而我们没有这么多的人手。现在，大部分X末日战士都在欧洲、美国与俄罗斯。等到欧洲的战事结束，美国与俄罗斯的局势稳定下来，再派人去找她，肯定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 “也就是说，找不到她了？” 袁德志叹了口气，说道：“找不到她，接下了就只能审讯罗晋勇与梅兰妮，而我们显然不能这么做。” 杨方烈沉默了，他也知道不能直接审讯罗晋勇与梅兰妮。 “杨总……” “你有什么建议？” “张小刚想得到解脱。” “解脱？”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们显然无法让他恢复名誉，还必须正确的处理这件事，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成为烈士。” “你是说……” “不这么做的话，这几天进行的审讯就无法自圆其说。” 杨方烈微微点了点头，但是没有立即表态。 这时候，魏龙征进了办公室。 “小魏，有事？” “梅兰妮博士来了，说有要事见你。” “要事？”杨方烈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让她进来。” 魏龙征点了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老袁，你留下。” 不一会，魏龙征把梅兰妮带了进来。 “博士，你有事找我？” “这是张小刚的检验报告。”“什么报告？”“DNA的检验报告。”梅兰妮把手上的文件交给了杨方烈。“他的DNA存在缺陷，以前是不是患过某种绝症？” 袁德志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小的时候，他就是被检查出患有绝症，才被亲生父母遗弃。是我把他送到一家孤儿院，在幼年的时候，他遇到一位老中医，他的病也奇迹般的好了，一直没有复发过。” “这么说，在从能量人变回普通人之后，他的病已经复发了。” 袁德志猛的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梅兰妮。 “还有多久？”杨方烈问了一句。 “一个月，也许不到一个月。” 杨方烈长出一口气，把目光转向了袁德志。 “或许，他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会……”袁德志咬紧牙关，说道，“杨总，让他平静的渡过这一个月吧。” “这样也好，至少……” “两位，还没到绝望的时候。”“什么意思？”杨方烈把目光转向了梅兰妮。“虽然以现在的技术，可以治好他，但是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改造成X战士，在改造的过程中修补DNA缺陷。”梅兰妮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问题是，我们更应该考虑一百年之后的事情。” “一百年之后？” 梅兰妮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他把楚天疆藏在哪，但是楚天疆还活着，而且他的意识去了另外一个地方，也许是大文明所在的四维宇宙空间。总有一天，也许就在下一次入侵到来的那一天，楚天疆会回来。这是一百年之后的事情，而一百年的时间足够让整个世界改头换面了。你们有没有想过，当楚天疆回来的时候，他该如何去面对这个以前从来没有想像过的陌生世界，又该如何融入这个陌生世界？更重要的是，只要他能回来，那么他仍然是人类文明的最大希望。” “博士，直接一点。” “我的建议是，让张小刚去一百年之后。” “这……” “冬眠技术，能够让他直接前往一百年之后。” 杨方烈的眉头跳了几下，朝袁德志看了过去。 “博士说得没错，如果楚天疆在一百年之后回来，肯定需要一个熟悉他、了解他的人去帮助他认识一百年之后的人类世界。”袁德志长出口气，说道，“此外，谁也不能保证我们的后代能否记得现在发生的事情，能否像我们一样去面对地外文明入侵，所以需要去一百年之后的不仅仅是张小刚。” “不管怎么样，你们得尽快做出决定。”梅兰妮叹了口气，说道，“他的病情已经非常严重了，最好在一周之内冬眠。如果他的身体状况继续恶化，一百年之后，未必能够从冬眠中醒来。” 杨方烈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就这么决定吧。老袁，你陪博士过去，跟张小刚好好谈谈。” 袁德志没多罗嗦，立即起身告辞，然后跟梅兰妮离开了杨方烈的办公室。 张小刚已经被转移到一间由警卫看守的病房里面，几名医护人员正在给他做检查，还抽取了血样。 “博士……”看到跟着梅兰妮进来的袁德志，张小刚愣了一下。 “老张，好好休息一下，你有一周的时间。” “这么说，一周之后就要处决我？” “不是处决。”袁德志走了过来，“是让你冬眠。” “冬眠！？” 袁德志点了点头，让梅兰妮把开始跟杨方烈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张小刚突然大笑了起来，显得有点癫狂。 “这一周里，你可以去任何地方，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当然，我会派人跟着你，以免发生意外。” “老袁，你认为我会跑掉吗？”张小刚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说实话，我希望我的归宿是一具棺材，而不是冬眠舱。” 袁德志没有开口，他早就知道张小刚想得到解脱。 “老张……” 张小刚压了压手，说道：“博士，不用多说了。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而且没有征求我的意见，表明不管我怎么想，都无法改变你们的决定。还好，你们至少给了我一周时间，让我去跟这个世界告别。” 袁德志暗自叹了口气。 梅兰妮则显得有点尴尬。虽然她已经通过意识交流告诉张小刚，这是救他、让他免于一死的唯一办法，但是很明显，张小刚并不领情，因为在张小刚看来，死亡是让他获得解脱的唯一办法。 “好了，送我回家吧。”张小刚站了起来。 袁德志点了点头，说道：“车辆已经准备好，我会给肖芳芳打电话。” “对了，三天后，派一架直升机过来接我，记得让直升机装满燃油。” “你要直升机干嘛？” “去一个必须去的地方，见一些必须见的人。” 袁德志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知道张小刚要去见谁。 “博士，能陪我出去吗？”梅兰妮点了点头，说道：“我送你去停车场。”张小刚没有让袁德志送他，连续五天的审讯，在他与袁德志之间挖出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第一百九十章 刹那永恒（下） 河谷家园的建设工作已经停止下来，工程人员与大型设备已经撤走，只剩下了一些小型工程设备，还有不值钱的工程物资。所幸的是，大部分房屋都已建好，城堡里的装饰工程也已完成，河流上游还建起了一座小型水电站，从水库里引来的河水，把数平方公里的河滩平原变成了良田。 直升机降落的时候，克拉拉与安娜姐妹已经赶到。 安娜四姐妹的肚皮已经很大了，特别是安娜，怀的是双胞胎，连克拉拉的小腹部都微微突起。 “老张……” “克拉拉，”张小刚朝安娜四姐妹点了点头，又说道，“我早就该来了，只是很多事情都没处理好，所以耽搁了几天。” “天疆，还有尼科尔她们……” “进去谈吧。” 张小刚把随行的特工留在了外面，带着克拉拉她们进了城堡。 城堡里很干净，表明克拉拉很勤快，而且有足够多的干柴，还有一些刚刚腌制好的野味与河鱼。 见到这些，张小刚皱起了眉头。 “有人来过？” 克拉拉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说什么。 张小刚随即明白了过来，显然娜塔莎来过这里，帮克拉拉她们准备好了足够多的柴火与食物。也许，娜塔莎就藏在附近，在暗中保护与照顾克拉拉她们，不然的话，五个大肚皮女人肯定难以在如此荒凉的地方生活下来。 “我们都知道了。”克拉拉坐了下来。她开始在外面故意问到楚天疆，显然是说给那些特工听的。 “克拉拉，我……” “我们不怪你，你是天疆最好的兄弟。”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他还活着。” “什么！？”克拉拉立即瞪大了眼睛。因为娜塔莎被摸掉了一部分记忆，所以她并不知道楚天疆是否活着，也就无法告诉克拉拉她们。 “我把他藏了起来。”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把他藏在什么地方了。” “梅兰妮抹掉了你的记忆？”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这是确保他安全的唯一办法。我只知道，他现在很安全，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非常安全。此外，他已经是普通人了，跟我们没有区别，而且他的意识已经不存在了，留下的只是一副躯体。” “这……这不可能……”安娜有点惊慌失措。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某一天，他肯定会回来，只不过谁也不知道是哪一天。”张小刚控制住情绪。“克拉拉，安娜，还有你们，都要坚持活下去，把他的孩子抚养成人。” 克拉拉点了点头，抱住了已经痛哭起来的安娜。 “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让我照顾好你们，让我帮助你们把孩子抚养成人。”张小刚的声音有点哆嗦。“可是，我办不到。两天后，我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只是现在看来，你们过得还不错。” “离开这个世界？”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上面决定让我冬眠，让我去一百年之后。如果老楚将在一百年后回来，希望让我去面对他。” “可是……” “我已经跟梅兰妮说好，她会随时为你们提供帮助。”张小刚长出口气，当然，“你们知道怎么联系她。” 克拉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好了，我不能呆太久。”张小刚吃力的站了起来。 “你……你病了？”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我现在也是普通人，跟你们没有区别，有点小病小痛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是小病小痛。”克拉拉的眉头跳了几下，“你得了绝症，所以……” “克拉拉，你知道，在雅库茨克的时候，我就死过一次。”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你们好好保重，虽然这很有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说‘再见’有点不合适，但是我相信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在另外一个世界见面，所以还是‘再见’吧。都坚强点，好好活着，把孩子抚养成人。” 克拉拉点了点头，也显得有点激动。 张小刚又看了眼安娜四姐妹，这才转身离去。 来这里之前，张小刚还有点担心，为此专门叮嘱了梅兰妮，让她想办法帮助克拉拉与安娜她们，最好经常去看她们。克拉拉她们只是五个女人，而且是普通人，在这么严酷的环境下很难生存下来。只是在见到克拉拉，知道娜塔莎在暗中保护与照顾她们之后，张小刚终于松了口气。只要有娜塔莎在，就没有人能够伤害她们。更重要的是，娜塔莎也是一个非常重感情的人。虽然她嫁给了罗晋勇，但是一直觉得欠楚天疆一份人情，而且不是她，是她与梅兰妮都欠楚天疆的人情。张小刚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不管有多大的困难，不管遇到多大的危险，娜塔莎都会保护好楚天疆的妻子，保护好楚天疆的子女，并且协助克拉拉她们，把楚天疆的子女抚养成人。 只要有娜塔莎在，也就不用为克拉拉她们担心了。 一下子，张小刚轻松了许多。 在家里呆的五天，他已经说服了肖芳芳，只是没有把冬眠的事情告诉吴国雄，而是决定在吴国雄更大一些的时候，也就是能够理解生与死、以及做出生死抉择的时候，再由肖芳芳把这些事情告诉他。 当然，张小刚没有理由为肖芳芳担心。 不管怎么说，肖芳芳都是军事情报局的特工，而且是高级特工，即便今后不在军事情报局工作，也能谋得一份好职业。至于吴国雄，虽然还不到七岁，但是已经非常懂事，而且国家有专门针对孤儿的保护性政策，即便没有肖芳芳照顾，他也能在学校里长大成人，然后在社会上谋得一席之地。 还有别的牵挂吗？ 三天前，张小刚抽空去见了赵妈。孤儿院已经恢复运作，还增添了几名员工，得到了政府的专项资金扶持。 至于罗晋勇与梅兰妮，两人都是受到高度重视的技术人才，自然没有必要为他们操心。 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张小刚也放下了思想负担。 接下来两天，张小刚一直单独带在房间里，哪里也没去，也没有见其他人，只是一个人单独呆着。 回想起过去两年多里发生的事情，张小刚并没感慨。该感慨的，在金岛上找到楚天疆的时候就已经感慨了。 只是，张小刚有一种说不出，也无法忽视的感觉。 失落，彷徨，还是空虚？ 张小刚搞不明白，他也不想去搞明白。 两天后，罗晋勇与梅兰妮来了。 “能让我们单独谈一会吗？” 负责守住张小刚的特工点了点头，很自觉的离开了房间。 “老张……” “教授，时间到了？” 罗晋勇点了点头，梅兰妮也走了过来。 “走吧，让这件事情早点结束。” “还有什么要交代给我们的吗？”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需要交代的，我已经告诉了博士，你可以问她。当然，也没有什么需要特别交代的了。”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我来找你，其实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 “我与梅兰妮已经想好了，在完成基础科研之后，我们也会冬眠。” “什么！？”张小刚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罗晋勇。 “当然，我们不是想去末日，也不是想多活几十年。”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没有了能量源与能量体，我们的研究工作进展不会太大，最多是完成一些基础研究，然后需要好几代人的努力，才有可能取得突破。更重要的是，如果老楚会回来，那么他带回来的信息肯定极为关键。我并不认为自己很聪明，但是在我之后的科学家都没有接触过能量体，他们对能量体的了解肯定比不上我。所以我跟梅兰妮决定，在完成基础科研之后，也跟随你一起前往未来。” “这……” “杨总已经批准了。”梅兰妮说道，“大概五年、最多十年之后，我们就会冬眠，在下次入侵到来之前醒来。” 张小刚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你们都冬眠的话……” “放心吧，克拉拉她们有人照顾，我已经做了必要的安排。”梅兰妮笑了笑，说道，“我们想告诉你的是，不要轻视自己的生命。虽然我们与老楚的交情很深，但是比不上你。就算为了老楚，都要坚持下来。” “这么说，你们是来开导我的了？” 梅兰妮笑了笑，说道：“在我认识的人里面，你是最坚强的一个，连老楚都比不上，所以我们相信你一定会坚持下去。” 张小刚一愣，说道：“不要拍我的马屁了，我可不是铁人。”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罗晋勇站了起来，“这不是永别，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再次见面，再次联手迎接挑战。” 张小刚点了点头，也站了起来。“真有那一天的话，希望仍然能创造奇迹。” 随后，张小刚在罗晋勇与梅兰妮的陪同下，去了放置冬眠舱的医疗室。 冬眠之前，张小刚服下了一种特殊药剂，清空了肠胃里的所有食物残渣，排除了身体里多余的水分。 在面板合上的时候，张小刚看到罗晋勇与梅兰妮在朝他微笑，他也就微笑了起来。由气溶胶产生低温，把笑容凝固在了张小刚的脸上。这一刻，时间在张小刚身上停了下来。 第一章 梦醒时分 绿树成荫的河谷里，有一座高大的城堡，四周分布着一些农场与农庄。靠近河岸的低地平原上，全是开垦出来的农田，种植着玉米、高粱与红薯。小麦刚刚收割，有几块水田正在蓄水，准备播种水稻。 水力磨坊旁，安德烈兄弟正在把磨制好的面粉分装打包。 不远处，安娜姐妹在收拾晒场。等到高粱成熟，酿酒作坊就能派上用场，第一批美酒很快就能出坛。 河滩上，克拉拉照顾着几个小家伙，尼科尔她们在河里嬉水。 楚天疆把目光收了回来，篝火堆已经架好，制作烧烤的调料也准备好了。水槽里有几条刚从河里捞起来的大鱼，还有一些肥美的河虾，旁边放着几块熏肉。虽然食物很丰盛，但是比起人数，算不上充足。 要不要再准备一些食物呢？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尼科尔她们即将成为母亲，胃口不是很好，这些食物应该足够了。 这样的生活很平淡，却很幸福，也很甜蜜。 抬头看了眼天空，楚天疆希望这种生活能永远持续下去。有克拉拉与尼科尔她们陪伴在身边，还有安娜姐妹与安德烈兄弟，还有其它人，哪怕一直住在这里，也不会感到寂寞，更不会觉得空虚。 只是，能够一直住在这里吗？ 鲜红的落日把霞光洒向地面，温暖着大地，夜晚即将到来。 可是，夜晚到来过吗？ 夜晚从没到来，高粱从没成熟，水稻从没播种，收获的小麦似乎永远都没磨完，还有那几条活蹦乱跳的大鱼，还有放在案台上的熏肉，还有流淌的小河，还有这里的一切，乃至尼科尔她们，似乎从来没有变过。 这一切是那么的反常，可是楚天疆从来没有怀疑过，或者说不想怀疑。 落日突然小了一圈，楚天疆眯起眼睛。确实小了一圈，虽然变化很微弱，但是仔细看就能察觉到。 霞光开始褪色，颜色渐渐淡去，整个世界正在变成灰色。 不！ 楚天疆站了起来，朝河道看去。 小河里，尼科尔她们身上发出了光怪陆离的白色光芒，像置于滚水中的冰块，正在迅速融化。 河滩上，克拉拉也开始融化。 还有那些没有面孔，却栩栩如生的孩子。 磨坊旁，晒场里，安德烈兄弟与安娜姐妹也开始融化。 时间似乎突然停止了下来，楚天疆想喊叫，却发不出声音，想移动，却迈不开脚步，想挣扎，却挥不动手臂。 刹那间，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满天繁星，还有无尽的黑暗。 美梦消散，现实降临，是那么的残酷，那么的无情。 这一切，与楚天疆初次跟大文明智慧个体见面时多么相似，只是现在不是在微型黑洞的捕获范围内，而是在一个虚无的空间里。 转眼间，楚天疆恢复了所有记忆，包括那些他想永远抛弃的记忆。 不—— 楚天疆吼叫了起来，只是他没有听到声音。 这是一个完全虚无的空间，没有让声音传递的介质，他只能听到内心的呐喊声，那么的虚弱，那么的无助。 繁星开始变大，准确的说是一颗繁星开始变大。 那是一颗橘黄色的恒星，有八颗行星，还有很多矮行星与小行星，从内到外的第三颗行星反射着蓝色的光芒，有一颗卫星，是一颗已经破碎的卫星，轨道上散布着大大小小数量众多的小卫星。 太阳系，地球！？ “怎么，不认识你的家园了？” 楚天疆猛的回过头来，看到的只是一个白色的模糊身影，一个像人，却没有清晰面庞的影子。 “你是谁？”楚天疆明知故问。 楚天疆知道，就是那个少女，那个曾经答应给人类一百年时间，来自四维空间的大文明的智慧个体。 “你们失败了。”白色影子开始凝聚，成了一名穿着白色长裙的少女，只是模样跟上次不一样，显得更年轻一点，而且眼睛很大、耳朵很尖，没有鼻子，根本不像人类，只有胸前隆起部位表明了她的性征，看上去更像是科幻电影里的外星人。“你们不但失败了，而且败得很彻底。” “我还活着。” 少女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很癫狂，似乎在她眼里，楚天疆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楚天疆没有开口，各种迹象表明，人类确实在抵抗地外文明入侵的战斗中失败了，而且败得很彻底。更重要的是，大文明的智慧个体根本没有必要欺骗他，甚至没有理由让他的意识继续存在。 “你确实活着，不但是你的意识，还有你的身躯。” “什么？” 少女巧手一挥，在楚天疆左侧，一个长方体区域变成了三维显示屏幕，随即出现了一个画面。 “你与威廉姆斯决战，能量源与质量源泯灭，产生了一个畸变空间，而你的意识进入了这个空间，才保存了下来。”少女靠近了一点，楚天疆看得更清楚了，她不是真正的人，只是由一种信息构成的幻想。“多亏你最好的朋友，所以你的身躯保存了下来，在一个冬眠冷冻舱里，而且藏在很隐秘的地方。利用你留下做科学实验的能量体，这个冷冻舱只要不受到破坏，能够维持十万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立即送你回去，让你亲身感受到人类在失败后的悲惨遭遇。” “人类还没有灭绝？”楚天疆看得很清楚，是张小刚救了他，并且把他的躯体保存了下来。还有罗晋勇、梅兰妮与娜塔莎，他们都出了力，甚至做了一些背叛职责的事情。克拉拉与安娜她们也活着。 “当然，你认为文明之间的战争，就一定会导致文明灭绝吗？” 楚天疆看着少女，显得很疑惑。 “不可否认，在初级阶段，物种灭绝很难避免。比如，在人类文明早期，随着人类扩大生存空间，有很多物种遭到灭绝。即便在进入工业化时代之后，人类的扩张，依然导致大量物种灭绝。澳大利亚的袋狼、还有塔死马尼亚虎、杜杜鸟等等。可是随着文明进步，人类不但没再把其它物种推入灭绝的深渊，还开始保护濒危物种，甚至主动退让，为这些物种留出足够的生存空间。为此，人类甚至使用了高科技手段，比如保存某些物种的基因，使其在适当的时候‘复活’。” “那只是动物，不是智慧生命。” “动物没有智慧吗？” 楚天疆沉默了，这是一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 “如果人类突然灭绝了，要不了一百万年，地球上就会出现另外一个智慧物种，比如你们的近亲，非洲的狒狒，就很有可能进化成智慧生命。即便人类没有灭绝，也有很多动物拥有智能，只是远远比不上人类。” “好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人类没有灭绝，短期内也不会灭绝，只是你们已经失去了融入大宇宙，在即将到来的新时代获得一席之地的机会。” “什么！？” “一个全新的时代即将到来。” 楚天疆控制住情绪，这番话的含义太深奥了。 “降维即将结束，三维空间里的微宇宙将融合成一个全新的大宇宙，只有证明了自身实力的微文明才能得到承认，才能在新的世界里获得一席之地。没有得到承认的微文明，都不会被接纳。” “怎么证明？” “跨过门槛。” “什么门槛？” 少女淡淡一笑，说道：“技术门槛。”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什么样的技术门槛？” “之前，我跟你提到过。” “突破微宇宙空间限制的技术？” 少女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最低的技术要求，也是让微文明融入新世界的基础，而人类没有迈过这道门槛。” “然后呢？” “去过水族馆，或者海洋世界吗？” 楚天疆惊讶的看着少女，不明白她说这句话的意思。 “就我所知，在地球生物中，海豚的智商仅次于人类。一头受过训练的成年海豚，智商相当于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可惜的是，在海洋世界里，海豚得听从训导师的指挥，为的只是得到一点点奖赏，比如一条小得可怜的沙丁鱼。当然，它不会挨饿，也没有危险，可是它失去了在海洋里驰骋遨游的机会，失去了对任何一个生命来说都是最重要的东西，成为供人类观赏娱乐的玩物，用自己的一生去取悦坐在看台上的观众，成为饲养它的人的工具，赚取金钱的工具。” 这下，楚天疆明白了过来。 如果人类文明不能得到承认，人类就将成为新世界里的“海豚”，拥有智慧，却要为了生存而遭受奴役。 楚天疆也意识到，人类还有救，不然“少女”不会把他从睡梦中唤醒。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给我？”少女点了点头。“我创造了你们，准确说是创造了孕育你们的微宇宙。这不是在海滩上用沙子搭建一座城堡，被海浪冲走就算了，而是一份辛勤的耕耘，付出了劳动与汗水，因此我需要一份收获。”楚天疆笑了起来，笑得很大声，也笑得很癫狂。 第二章 上帝之手 笑了很久，楚天疆才停了下来。 少女无动于衷的看着他，并不觉得奇怪，也没感到惊讶。 “我知道，你能直接读出我的思想。”楚天疆收住笑声，“虽然我无法读出你的思想，但是我可以猜测。” “猜测？” “为什么把我的意识保存下来，并且把我从梦境中唤醒。” “是吗？” “你不是平白无故的创造了太阳系所在的微宇宙，更不是不求回报的帮助人类，你有一个更加重要的目的。”楚天疆抬起手，指了一下少女。“你要利用人类，让人类成为你的思想载体，让你能在三维空间存在。” 少女笑了起来。“你说得不错，不过并不完整。” 楚天疆面无表情的看着少女。这不是他的猜测，而是罗晋勇做出的猜测。现在看来，罗晋勇的猜测没有错。 “对我们来说，创建微宇宙如同你们在海滩上用沙子搭建城堡一样容易。理论上，我们的任何一个个体都能创造无数个三维空间内的微宇宙，只是受资源限制，并非所有个体都能创建微宇宙，也并非能够无限制的创造微宇宙。”少女淡淡一笑，说道，“严格说来，我不是合格的工程师。” “工程师！？” “用你们的话来说，最初的时候，创建三维微宇宙只是一个科研项目。如果人类掌握了相关技术，也肯定会向二维空间拓展，启动类似的科研计划。”少女稍微停顿一下。“做为这个科研项目的参与者，我负责创建了太阳系所在的微宇宙。因为对三维空间不太了解，所以这个微宇宙并不稳定。” 楚天疆锁紧了眉头，这个大文明的智慧个体竟然也是一名科学家。 “我创建了一颗恒星，因为质量太大，所以很快就坍塌了，存在的时间极为短暂。用你们的时间来衡量的话，还不到一千万年。恒星坍塌后，没有形成黑洞，而是重新爆发，成了一颗超新星。” “然后呢？” “虽然在超新星大爆炸的时候，抛洒掉了一些物质，但是重生之后，恒星的质量仍然过于巨大。这颗恒星存在了近十亿年，还生成了几十颗行星与更多的小行星、卫星、彗星等自然天体。可惜的是，恒星的温度太高了，而且生成的行星也十分巨大，没能行程供生命生息繁衍的生态环境。只有一颗大行星的卫星上出现了生命。只是，这颗恒星存在的时间仍然过于短暂，没能进化出智慧生命。燃烧了大部分物质之后，恒星再次坍塌，并且在第二次大爆炸后重生。” “太阳？” 少女点了点头。“现在这颗恒星，已经是第三颗了，准确的说是同一颗恒星的第三次生命周期，也是最后一次。在第二次大爆炸之后，大量物质被抛洒到外围空间，而且持续十亿年的第二次燃烧，让大量质量转化为能量，增强了微宇宙的动态平衡能力，为创造可供生命繁衍生息的行星打下了基础。这颗恒星的生命周期大概是一百亿年，并且能够在生命中期的大约四十亿年里，为地球提供充足的热量，维持地球的生态环境。也就是说，地球的生态环境还能存在大约二十亿年。” “然后呢？” “恒星将坍塌成白矮星，并且获得一个稳定的结构，不再发生大爆炸，整个微宇宙也将由此死去。”少女淡淡一笑，说道，“在设计的时候，都要留下余量。别说二十亿年，哪怕再给人类几百年，最多一千年，就能突破最低门槛，太阳系也不再是人类唯一的家园，太阳的存亡也就于人类无关了。”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这到是事实。 “当然，人类不是这个微宇宙中的第一种智慧生命，地球也不是第一个生命家园。” “火星？” 少女点了点头，说道：“大概三十亿年前，也就是现在这个太阳系形成后十亿年，太阳比现在炽烈得多，适合碳基生命存在的‘生态圈’在火星轨道到小行星带之间，当时的地球是一颗炽热的行星，根本不适合生命存在。火星上的生命存在了大约五亿年，而且进化出了第一种智慧生命，是一种比人类更发达的智慧生命。可惜的是，当时只是试验项目，没有牵涉到降维。” “试验项目？” “说得简单一些，火星生命是由我直接创造的，并非自然进化形成。虽然我很希望这次试验能够取得成功，但是结果却事与愿违。”少女学着楚天疆的样子叹了口气。“这个智能生命的进化速度太快了，科技进步速度尤其惊人，很快就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掌握了一些非常先进的科技。问题是，当时降维并没开始，三维微宇宙只存在于试验当中，而且都受到了严密保护，就算这个文明掌握了突破微宇宙的技术，也无法向其它微宇宙殖民。随着火星上的资源日渐枯竭，这个文明开始向邻近的行星移民。不是地球，而是位于火星轨道外侧的那颗行星。” “行星？” “现在的小行星带。”少女简单解释了一下。“那是一颗比火星略小，拥有大量液态水的行星。因为处在生命带中，所以这颗行星上也产生了生命，而且是自然形成的生命。因为没有受到干扰，所以这颗行星上的生命进化得非常缓慢，还没有产生智慧生命，也就无法对抗强大的火星文明。” “灭绝了？” 少女点了点头，又说道：“只是，火星文明也没能幸存下来。因为殖民地与本土的资源分布极不均衡，大多数火星人仍然留在火星上，资源却集中在殖民地，所以不久之后，火星文明爆发内战。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消耗掉了火星上最后的资源，并且导致殖民地星球在大爆炸中毁灭。” “由此产生了小行星带？” “还有大量彗星。” 楚天疆明白了过来，少女所说的资源，显然指的是液态水。 “火星文明的灭亡，证明了一点，即我们的干预对微宇宙的生命进化并无帮助。更证明了一个之前被我们忽视了的问题，即文明的进步是循序渐进的，没有足够的认识，掌握的科技越先进，也就越危险。” “然后呢？” “随着太阳在生命初期散发了大量能量，温度开始降低，生命带跟着收缩，地球进入了生命带，并且逐渐形成了让生命存在的自然环境。” “等等！” 少女停了下来，看着楚天疆，说道：“你没想错，这确实与我有关。初期的地球，其实是一颗根本没有水的行星。因为火星已经偏离了生命带，所以我必须创造一颗能够让生命存在的星球。” “你就把那颗行星上的水引到了地球上？” 少女点了点头，说道：“准确的说，是把那颗行星爆炸后生成的彗星引到了地球上，给地球带来了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彗星也把生命的种子带到了地球上。这是一种纯粹的自然生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最初的时候，这只是一种单细胞生命。几亿年之后，进化成了多细胞生命，然后是高等植物与高等动物，直到人类。在地球的二十多亿年生命史中，人类并非第一种智慧生命。” “之前还有？” “第一种智慧生命大约出现在四亿年前，是一种水生生命，智慧等级很低，没有达到最低要求。一场持续了五百年的火山喷发，彻底改变了当时的海洋环境，并且导致这种还没有产生科技观念的生命灭绝。” “你……” “第二种智慧生命大概出现在两亿年前，是一种爬行动物。虽然智慧等级不低，但是适应能力非常差，对生存环境的温度有很高的要求，而且进化速度过于缓慢。由我制造的一次伽马射线爆发，让整个地球暴露在了伽马射线中，大气环境急剧改变，破坏了适合这种生命生存的环境。” “导致其灭绝？” 少女点了点头。“第三种智慧生命出现在一亿年前，是你们熟悉的恐龙，准确的说是其中的一种。这种智慧恐龙的个体与你们差不多，而且是恒温动物，能够适应各种环境，智慧等级也很高。可以说，这几乎是一个完美的智慧生命，可惜的是，存在严重自毁倾向，社会性也不是很强。” “你就用一颗小行星撞击地球，使其彻底灭绝？” “还摧毁了其文明痕迹。” “什么？” “在毁灭的时候，这种智慧生命刚刚进入工业文明时代，小行星的撞击点，正是这种智慧生命的文明中心。由撞击产生的高温气流席卷全球，摧毁了这种智慧生命在世界各地的文明痕迹。” “你……” “也就是说，人类是地球上的第四种智慧生命，不过很有可能是最后一种。” “什么意思？” “你们已经失败了，输掉的不仅仅是进化机会，还有你们的家园。” “不！不——”楚天疆盯着少女。“我还活着，人类也没有灭绝，我们没有失败，我们不会就此放弃。”“你能做什么？”“你能让我做什么！？” 第三章 最后的机会 楚天疆凝视着少女，没有回避，更没有退缩。 因为意识存在于少女创造的虚无空间内，所以根本不用楚天疆说出来，少女就知道他想要什么。 “人类是一种接近完美的三维智慧生命。自然进化产生，有很强的适应能力，没有严重的自毁倾向，社会性很强，进化速度也很快。可惜的是，人类从始至终没有认识到生命进化的本质。不管是自然产生、还是干预生成，进化都是为了获得更为广阔的生存空间，让族群能够生存下去，战胜一切外来挑战。受短浅的眼光，以及各种古怪思想影响，在进入工业化时代之后，人类的进化速度不但没有加快，反而放慢了，也就错过了最后的机会，错过了生存的机会。” “不！” “人类没有跨过门槛，被淘汰只是迟早的事情。”少女看着楚天疆，她说的是事实，根本不容否认。 楚天疆咬了咬牙，说道：“好吧，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把我的意识保存下来，而且把我从梦境中唤醒？” “我开始提到过，最初的时候，创建三维微宇宙只是一个试验项目，有点像你们描绘工程图纸。只是，随着降维工程启动，成为我们唯一的生存手段，这就不再是试验项目，而是真正的工程了。正如你所说，我们无法在三维空间里直接存在，因此我们需要一种可以让我们的思想与文明能够延续下去的载体。” “人类？” 少女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我可以跟你做一笔交易。” “交易？”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你说过，我的身躯还活着。如果你肯帮助人类走出困境，我可以做你的载体。” “你？”少女笑了起来，随即摇了摇头。“你能在一张图纸上，描绘出你整个人的三维立体图吗？” “这……” “我需要载体，不过不是一个人，而是所有人。”少女指了一下楚天疆，说道：“从理论上讲，需要无数个三维空间的智慧个体，才能完全承载我的思想。可惜的是，这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事情。所以我需要足够多的个体，从而在降维之后，尽可能的把我的思想与我的知识保存下来。” 楚天疆沉默了，罗晋勇猜对了，却出现了偏差。 “我曾经信任你，相信你能做到，可惜的是……” “这是你创造的唯一的微宇宙？”楚天疆突然问了一句。 少女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与你们一样，我们也是由无数个个体组成的，而且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受资源限制，只有极少数个体获得了降维的资格，而且每个个体都只能创建一个三维微宇宙，用来承载他的思想与知识。你说得没错，我只创建了一个微宇宙，而这个微宇宙的存亡决定着我的命运。” “那么，你没有别的选择。” “这也是我把你的意识保存下来，并且把你从梦境中唤醒的原因。” “是吗？”楚天疆已经猜到了这一点。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而且是最后的机会。” “你仍然相信我？” “我没有别的选择。”少女淡淡一笑，说道，“我送你回去，回到你的身躯里面，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 “我不会帮你。” “为什么？”少女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如果遭到奴役，活着还有什么价值？” 少女突然大笑了起来，楚天疆则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显然，你完全误解了我的意思。”少女收住笑声，说道，“没错，我需要人类，需要人类做我的思想载体。只不过，与你理解的完全不一样。我不会干预个人意识，也不会去控制任何人。” “是吗？” “人类的大脑，开发与利用的程度还不到百分之五。只要有足够多的个体，我需要的只是每一个个体的很小一部分。比如说，加入有一千亿人，那么人类承载我的思想，充其量只会占用大脑神经细胞的百分之五。如果是五千亿，那就是百分之一。总而言之，承载我的思想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影响。” 楚天疆看着少女，觉得她在撒谎。 “当然，你也没有别的选择。如果你拒绝与我合作，我肯定会在降维的时候消亡，人类仍然会遭到奴役。” “你……” “真正的奴役，比你想象的还要悲惨。” 楚天疆想到了海洋馆里的海豚，还有动物园被关在笼子里的那些野生动物。 “我没有别的选择，你也一样。”少女稍微停顿了一下。“对了，她们还活着。” “你把她们的意识保存了下来？”楚天疆立即问了一句。楚天疆知道，少女说的是尼科尔她们。 少女点了点头。“与你一样，她们的意识保存在一个隔离空间内。虽然她们的身体已经泯灭，但是我可以让她们复活，让她们回到你身边。当然，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们完全的自由。” “这就是你开出的条件？” “怎么，还想要跟多吗？” 楚天疆咬了咬牙，说道：“对你来说，既然人类如此重要，为什么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而不是直接出手？” “对火星文明的干预已经证明，大文明直接介入，只会使结果变得更加糟糕。” “仅仅如此？” “上次见面，我已经提到，如果我直接介入，必然会引发大文明之间的全面战争，而在降维结束，三维宇宙稳定下来之前，大文明的战争只会导致更加严重的灾难，甚至会导致正在生成的三维宇宙崩塌。” “没别的了？” “入侵地球的是一个已经掌握了先进科技的微文明，而且是由另外一个大文明的智慧个体创造的微文明。” “这么说，大文明之间的战争已经爆发了。” “战争从没结束过。”少女叹了口气，说道，“引发战争的根源是资源，战争却消耗了大量资源，从而迫使大文明集体降维，避免在四维宇宙坍塌的时候集体毁灭。虽然停战协议明确禁止大文明介入微宇宙的战争，但是没有限制微文明之间的战争。也许你不会相信，但是做这个限制的原因很简单。” “什么？” “三维宇宙与四维宇宙有着根本上的区别，在三维宇宙中，四维宇宙中的战争手段受到了限制。也就是说，任何一个大文明都不了解微宇宙中的战争方式，而微文明之间的战争恰好解决了这个问题。我们可以观察，可以学习，可以模仿，但是不能介入，至少在降维完成之前不能介入。” “所以你只能袖手旁观？” 少女点了点头，说道：“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你必须依靠自己，依靠你从我这里了解到的东西去战胜入侵地球的敌人。不要轻视敌人，也不要想得过于复杂。当文明发展到一定的程度，战争方式也会发生改变。征服与奴役一个文明，说起来很复杂，可是对一些已经掌握了先进科技的文明来说，做起来并不困难。” “比如呢？” “你要记住的只有一点。” “什么？” “低等文明不管做什么，都无法改变微宇宙的基本属性，即能量与质量水平，也就不会对高等文明利用微宇宙产生负面影响。” “这……” “人类仍然是低等文明，所以人类为了生存所做的一切，对已经占领地球，并且准备在将来开发地球，乃至整个微宇宙的入侵者来说，根本无关痛痒。正是如此，人类才没有彻底灭绝。”少女淡淡一笑，说道，“你应该感到庆幸。如果人类是高等文明，那么现在恐怕已经灭绝了。” “我还有多少时间？” “非常短暂。” “降维已经全面开始了？” 少女叹了口气，说道：“你说得没错，降维进程已经全面加速。你是我的唯一希望，也是人类的唯一希望。我没有时间与资源去创建第二个微宇宙，如果你失败了，后果将难以设想。” “如此重要，你能做的仅仅是把我送回去？” “我给过你一次机会，可惜你没有把握住。如果你能够更早的掌握能量源的奥妙，战胜威廉姆斯，人类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威廉姆斯为什么会获得质量源！？” 少女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不可能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可惜的是，你们都失败了。” 楚天疆猛然明白了过来，威廉姆斯获得质量源也是大文明智慧个体的杰作。 “他还活着？” 少女摇了摇头，说道：“他没有你这么幸运，在通道关闭前，他的意识没有进入畸变空间。” “尼科尔她们还活着？” “她们的意识一直跟你在一起。” 楚天疆咬了咬牙，说道：“记住你的承诺，希望你不要反悔。” “前提是，你得抓住这次机会。” “送我回去吧。”一道白色的光芒闪过，仅仅是一瞬间，可是那种清楚的感觉，却让楚天疆觉得这一瞬间变成了永恒。当白色光芒退去，楚天疆知道，他已经回到了现实当中。 第四章 苏醒 这是一个极为狭窄的空间，像一具棺材，四肢、身体与脑袋被紧紧束缚着，全身都无法动弹。 楚天疆想睁开眼睛，却使不出力气。 嘴上有东西，像是一个面罩，还插着一根管子，一直通到肺部。耳边的嗡鸣声，让楚天疆听不到呼吸，也听不到心跳。想到少女说的话，楚天疆知道身躯在冷冻状态下，也就没有呼吸与心跳。因为大脑同样在冷冻状态下，所以连思考都很困难。像是严重睡眠不足，思维迷迷糊糊的，很难集中精力。 这是由罗晋勇与梅兰妮设计的冷冻冬眠舱。 楚天疆努力保持着清醒，没让自己昏睡过去。虽然冬眠舱有外部开启功能，但是也可以从内部开启。冬眠舱的控制系统在侦测到冬眠者的脑电波增强之后，就会自动解冻，让冬眠者苏醒过来。 这需要一些时间，需要足够强大的意志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天疆感觉到思维清醒了一些，能够进行一些比较复杂的思考，表明解冻程序已经启动。 与进入冬眠的冷冻过程相比，苏醒的解冻十分缓慢。 因为人体含有大量水分，细胞里几乎全是水，而水在结晶的时候，体积会膨胀，也就会撑破细胞膜，导致细胞坏死，所以在冬眠的时候，需要往冬眠者体内注入一种用来加快冷冻速度的液体，缩短冻结的时间，让人体内的水分无法形成大颗粒结晶，避免水在结晶的时候体积急剧膨胀。 这就是快速冷冻技术，也是冷冻冬眠必须攻克的技术难关。 相反，解冻则是一个较为缓慢的过程。主要就是，如果快速解冻，就需要在很短的时间内输入足够多的能量，从而形成能量焦点，产生高温，导致首先解冻的细胞坏死。只有延长解冻时间，让能量平缓的释放出来，时刻保持解冻部位的温度不至于太高，才能确保细胞在解冻的过程中不会坏死。 这个过程，至少需要几个小时。 解冻从内部开始，首先让脏器复苏，恢复躯体的生命力，然后才是肌肉、皮肤与骨骼等器官组织。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楚天疆终于睁开了眼睛。 四周漆黑一片，只不过短短几秒钟之后，就出现了光亮。 很刺眼，楚天疆立即闭上了眼睛。即便有眼帘遮挡，光线依然很强烈。过了一阵，在光线稍微变暗了一点，而且瞳孔适应了光亮之后，楚天疆才再次睁开眼睛，看到了位于双眼前方的三维立体显示屏。 这是一个由瞳孔运动控制的显示屏，上面显示着冬眠舱的具体情况。 让楚天疆略感惊讶的是，时间表已经清零，或者是停止运行了，分五段显示的日期与时间都是零。 过去多久了？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还是几万年？ 因为冬眠舱的设计寿命是十万年，所以肯定不会超过十万年。 问题是，不管过去了多少年，人类已经错过了自救的一百年，入侵者已经到来，而且征服了人类。 接下来该怎么办？ 就在楚天疆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一股强电流进入提内，他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电流持续的时间极为短暂，然后是第二下、第三下……当心脏开始跳动的时候，电流消失，身体活了过来。 渐渐的，身体的其它部位也能感觉到了，四肢恢复了力量。 在脚趾头能够活动的时候，冬眠舱的面板弹开，楚天疆扯掉身上的管线，爬了起来，随即产生了强烈的窒息感。楚天疆滚到了地板上，俯着身子，把肺里的液体吐了出来。在冬眠的时候，这种液体首先冻结，以此保护肺泡不在冷冻时破损。呼吸到第一口空气，楚天疆的感觉才稍微好了一点。 四肢已能活动，只是仍然没有多少力气，他只能爬在地板上，大口喘着粗气。 虽然在冬眠的时候，因为身体处于冷冻状态，除了极少数脑细胞在活动，身体的其它细胞都已停止新陈代谢，没有消耗身体里的糖份与蛋白质，但是在长期冬眠中，那些还在活动的脑细胞依然消耗了大量养分。楚天疆苏醒的时候，身体里几乎没有糖份与脂肪，蛋白质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此时的楚天疆极为虚弱，跟一个新生婴儿差不多。 爬在地板上，楚天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圆柱型的密闭房间，直径在十米左右，高度在三米左右，冬眠舱位于房间的正中央，所在位置的地板与天花板上各有一个半球型的突出物。此时，冬眠舱悬浮在离地面大约半米的地方，而之前很有可能悬浮在房间的正中央，只是在楚天疆苏醒过里时，悬浮高度才降低了一米。 房间没有门，没有窗户，也没有通气孔与排风扇，完全密闭的，而且天花板、弧形墙壁与地板完美的结合在一起，看不到缝隙，似乎整个房间由一快材料制成，而不是用多块材料拼接而成。 光线很明亮，是冷光，却没有光源，似乎光线原本就存在于这个房间里面，永不消散。 气温在二十六摄氏度左右，却没有空调系统，也没有明显的空气流动。 还有地板，不是金属，也不是塑料，是一种楚天疆以前没有见到过的材质，手感极为光滑。楚天疆试着摸索了一阵，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问题，即地板的材质会随着受到的压力产生变化。把手轻轻放在上面，地板就极为光滑，几乎没有摩擦阻力。稍微用点力，就产生了摩擦阻力。施加的压力越大，产生的摩擦阻力就越大。这是一种智能材料，由感应到的压力自行微观结构，产生适当的摩擦阻力。也许还有一些其它方面的功能，只是楚天疆还没有发现。 过了好一阵，楚天疆才爬了起来。 身体很轻，轻得让楚天疆自己都难以相信。 拉开胸前的拉链，楚天疆发现，自己瘦了一大圈，原本健硕的胸肌早就干瘪了，腹部则凹了进去，腹肌都快帖到背脊了。这没让楚天疆觉得奇怪，长时间冬眠，消耗了体内的大部分糖份、脂肪与蛋白质，不瘦才是怪事。真正让楚天疆觉得奇怪的是，似乎有一股力量托着他，让他感受不到身体的重量。 要知道，以楚天疆的体格，就算只剩下骨骼，也有好几十斤呢。 也就在楚天疆站起来的时候，冬眠舱开始上升，最终融入了天花板，直到彻底消失。 这次，楚天疆看得很清楚，天花板没有分开，冬眠舱是接“进入”天花板。说得更加形象一些，天花板似乎是一种液态物质，而且重力不是向下、而是向上，冬眠舱“沉入”了天花板。 楚天疆很惊奇，不过随即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就是，天花板不是由物质构成的，而是一种能量场，只是反射的光线，让天花板看上去很像是一种物质。 那么，地板与墙壁是不是也是一种能量场呢？ 此外，那股托举着楚天疆的力量，似乎也是能量场产生的呢？ 强烈的饥饿感，让楚天疆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问题。虽然这个“房间”具有很浓烈的科幻色彩，但是他已经回到地球上。 楚天疆想到了吃的，随即房间中央就“浮”出了一个圆柱型的设备。 确实是一台设备，不过跟楚天疆以前见过的设备都不一样。 楚天疆走了过去，绕着设备转了一圈，发现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凹槽，旁边还用中文与英文写着“食物”。 虽然很是疑惑，但是在饥饿的驱使下，楚天疆把右手拇指放到了凹槽上。 设备发出了一些声响，是明显的机械声。楚天疆立即退后两步，随即设备侧面出现一道裂缝，然后弹开了。 竟然是一台冰箱！ 楚天疆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弹开的是门，里面是冷冻好，而且正在迅速解冻的各种各样的食物。从冒出的白色雾气来看，用来制冷的是干冰，也就是固态二氧化碳，而且存放在里面的食物在解冻的同时也完成了水解化合反应，也就是“煮熟”了，成为了更容易被消化与吸收的熟食。 显然，这还是一台微波炉。 惊讶归惊讶，楚天疆可管不了那么多。 虽然直觉告诉他，这个“房间”未必是人类建造的，也许是入侵者的杰作，但是那个找到冬眠舱的家伙要干掉他的话，根本就不会等他醒过来，更不会给他提供食物，也就没有必要担心什么。 要担心，也要首先填饱肚皮。食物不是很可口，准确的说不是常见的食物，而是合成食物。比如那块熏肉，看上去像是火腿，实际上只是蛋白质、脂肪与糖份的混合物，再制作成了火腿的样子，吃到嘴里根本没有火腿的口感。还有那些饮料，看上去像是果汁，实际上只是在水里混合了各种人体所需的微量元素与维生素，还有一些糖，再用某种方法为其染色，使其看上去像果汁，实际上根本没有果汁的味道。当然，火腿与果汁是什么口感与味道，楚天疆早就忘记了。 第五章 不一样的重逢 填饱了肚皮，楚天疆坐了下来。 那台“冰箱微波炉”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另外一扇门打开，里面有几瓶酒，还有一只货真价实的玻璃酒杯。楚天疆挑选出一瓶二锅头，倒上了一杯。确实是酒，不是用乙醇与水勾兑出来的产物。 这是哪里，是谁建造了这个“房间”，是谁准备了这些东西？ 楚天疆思考着这些问题，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如果是人类，那么肯定有人在监视，因此在他醒来的时候，就应该有人来帮助他。如果是入侵者，那么他现在就成了关在笼子里的小白鼠。 想到这，楚天疆不免觉得有点好笑。 不管是不是小白鼠，他现在都毫无防备，任何人都能干掉他。再说了，能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都是个问题呢。 一杯酒下肚，楚天疆清醒了很多。 他不由得拿起酒瓶，仔细看了一眼。标签早就没有了，不过从口感来看，确实是一瓶正宗的二锅头。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楚天疆面前。 “老张……”看清那个人，楚天疆立即站了起来，而且走了过去。 与那个“炫”交错而过的时候，楚天疆才意识到，那不是人，只是一个由某种设备投影产生的虚拟三维人像。 楚天疆回过头来，征征的看着那个人像。那个人像也看着楚天疆，还在微笑。 确实是张小刚，相貌、身材、乃至神态都与张小刚如出一辙，穿的是一套灰色西装，没有打领带，里面是一件白色衬衫，脚上是一双系鞋带的皮鞋。留着短发，只是戴着一副有点古怪的眼镜。 在楚天疆的记忆中，张小刚的视力非常好，从不戴眼镜。 “老张……”楚天疆的眼眶模糊了。他已经知道，当初如果不是张小刚，他的躯体肯定会被当成科学试验样品。为了保住他的躯体，张小刚不惜跟杨方烈对着干，甚至因此遭受了严厉惩罚。 “老楚——” 声音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楚天疆立即朝四周扫了一眼。这个房间里，除了他与那个人像之外，没有其它人了。 “如果这个时候，你没有见到我本人，那就表明我已经死了，你见到的不过是我留下来的一个智能程序。” 智能程序！？楚天疆朝那个人影看了过去。 “虽然这不是我希望的结果，但是我们无法改变现实，只能去创造未来。就这样吧，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声音消失了，回答楚天疆的只有房间产生的回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天疆又大声吼叫了一句。 那个人影靠了过来，开口说道：“我只是智能程序，无法回答复杂问题，你只能提一些简单的问题。” 楚天疆咬紧牙关，看着人影，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你想休息，我等会再来找你。” “等等！”楚天疆长出口气，“在我冬眠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需要我从头讲起吗？”人影很有礼貌，显然它只有张小刚的知识，却没有张小刚的个性与性格。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确实需要知道在冬眠期间发生的事情。 “接下来出现的，都是投影产生的虚拟图像，请不要随处走动。” 白色的光线消失了，“房间”里顿时暗了下来，随即出现了一些微弱的光点，像是置身在宇宙空间里面。楚天疆朝四周扫了一眼，才看到那颗正在逼近的蓝色星球，感觉更像正在飞往那颗蓝色星球。 地球！？ 确实是地球，表面大部分地方是蓝色的，还有一些白色的云层，而且有一颗卫星，那是月球。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楚天疆几乎无法呼吸。 月球突然崩溃了，大量碎片在粉碎后分散在月球轨道上，形成了一条光环，地球也因此成为了木星、土星、天王星与海王星之后，太阳系内第五个拥有光环的行星。只不过，这是一条致命的光环。 紧接着出现的是正在建造中的空间轨道城市，严重的自然灾害与波及全球的战争，彻底毁坏的人类文明，幸存者开始重建家园，向地下拓展的城市，地面上残存的定居点，各种各样的怪物，以及第二场大规模战争，被攻克与摧毁的地下城市，画面最终定格在了一个如同神一般的人影上。 “这是什么？” “历史。” 虽然影像的播放时间只有短短半个小时，但是楚天疆觉得像是过去了几百年，像是亲身经历了人类文明的沧海桑田。 “需要详细说明吗？” 楚天疆点了点头，摸索着找到了那瓶放在地板上的二锅头。虽然杯子就在旁边，但是他没有用杯子。 人影开始做详细说明的时候，楚天疆喝了一口酒。 在楚天疆冬眠之后不到一年，人类文明实现了大一统，所有国家与民族都统一到了一个政府之下，并且由中国主导成立了“地球联邦”。在接下来的将近一百年的时间里，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一切生活物资实施配给制，所有人都得参与劳动，政府大力鼓励生育，为迎接新的入侵做准备。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人类文明史上最疯狂的一个世纪。 在这个世纪里，人类的科技与生产力得到了飞速发展，人口也由最初的不到十亿急剧增长到了一百二十亿。 当然，关键是科技。 首先取得突破的是可控核聚变技术。事实上，在楚天疆冬眠之前，罗晋勇已经在该领域取得了重大成果。在公元二零二零年左右，第一座可控聚变核电站正式投入使用，随后用了不到二十年，全球就建成了上千座可控聚变核电站，聚变核能取代了其它所有能源，从根本上解决了能源问题。 第二项重大技术进步在材料科学领域，即高强度高分子聚合物。 这种拉伸强度达到钢丝十万倍的材料的出现，使人类文明进入了太空时代。在公元二零三五年，地球联邦正式启动了建造地球同步轨道空间站项目，为随后建造的空间城市打下了基础。在十年左右的时间里，地球联邦政府在赤道上建造了一百二十部空间电梯，并且在二零六零年左右，把一百二十座空间站连为一体，开始建造空间城市。到二零九零年，可以容纳五亿人，拥有上千座实验室，具有封闭生态系统的地球同步轨道空间城市建造完成，人类开始向太空移民。 建造空间城市，并非为了拓展人类的生存空间。 到二零九零年，人类的人口总量还不到一百亿，而且随着可控聚变核技术的实现，从根本上解决了能源问题，以此引发的产业革命，使人类首次摆脱了对土地的依赖。理论上，地球上能够容纳一千多亿人，而且地球的水资源足够人类消耗一千万年，即便需要一些特种资源也可以到月球上开采。 也就是说，人类暂时没有向太空移民的压力。建造空间城市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打造太空舰队，为即将到来的入侵做准备。 在空间城市项目启动之前，地球联邦就开始组建太空舰队。 到公元二一一零年，地球联邦已经拥有一百二十支分舰队，每支分舰队拥有十艘十万吨级以上的太空战舰。 也就是说，当时总共拥有一千二百艘大型太空战舰。 这些战舰，大部分装备了聚变发动机，理论最高速度达到了百分之一光速。为了支持这支舰队，在二零四零年，人类就在月球上建立了第一个军事殖民地，并且在月球轨道上建造了舰队母港，利用在月球上开采得到的资源，主要是重氢、超重氢、氦与锂的同位素，这些都是可控聚变反应堆，以及聚变发动机需要的燃料。随后，人类的脚步迈向火星，在火星极地建造了军事殖民地，利用在火星上开采的资源支持舰队作战。到公园二一零零年，人类还启动了殖民木星卫星，即到木卫二上建立军事殖民地，通过获取上面的液态水，进一步拓展人类宇航范围的计划。事实上，还有很多类似的计划，比如在土卫六、泰坦星上建立军事殖民地，利用木星与土星大气层中的氢元素，甚至到天王星与海王星建立轨道空间站，让人类的脚步迈出太阳系。 这是一些非常宏大，也非常超现实的计划。 虽然当权者都知道，这些计划也许永远无法实现，但是宣传这些计划，达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目的：振奋人心。 科技进步，生存空间拓展，进军外层空间，让绝大部分人相信，人类能够战胜入侵者。 显然，事实并非如此。 公元二零一五年，张小刚、罗晋勇与梅兰妮等人先后从冬眠中醒来。在对人类的科技进步有了全面了解之后，罗晋勇得出了一个极为悲观的结论，即人类掌握的技术，只是充分利用了已有的基础理论，在决定技术天花板高度的基础理论领域，人类取得的成果几乎为零。说得简单一些，在入侵到来前，人类取得的科技成就，全都是绚丽的烟花。 第六章 灾难历 “你们也进入了冬眠？”虽然楚天疆知道那个人影不是张小刚，但是他已经适应了这种对话方式。 程序的智能化程度相当高，而且拥有很强的自主能力。如果不考虑其它因素，确实可以把这个程序看成张小刚的分身。从某种意义上讲，它拥有张小刚的全部记忆，还拥有张小刚的部分情感。 “在你冬眠之后，我首先冬眠。”在楚天疆改变称呼后，程序也主动改变了身份。 “为什么？” “我不是科学家，只是一名情报人员。因为人类世界已经实现大一统，所以我这样的人没有存在价值了。当然，也与你有关。虽然被梅兰妮抹除记忆之后，我根本不知道把你藏在什么地方，但是地球联邦认为在将来的某一天，我所知道的事情能派上用场，说不定能够恢复我的记忆。” “因此让你冬眠？”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第二年，在地球联邦成立的第二天，我就进入了冬眠状态。” “教授与梅兰妮呢？” “二零二一年七月七日，梅兰妮博士在完成全部科研项目之后进入冬眠。五年后，公元二零二六年八月九日，罗晋勇教授进入冬眠。” “他们跟你一起醒来？” “我首先醒来，比他们早了大约一个星期。” “见到他们了？” “没有。” “为什么？” “没这个必要。”人影淡淡一笑，神态很像张小刚。“教授与博士都是科研人员，得到了联邦政府重点照顾。此外，他们在东面前启动了好几个科研项目，所以在苏醒后肯会有相关的安排。我只是一名过气的情报人员，而且没有人认为，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像我这样的情报人员会有用武之地。” “也就是说，你被闲置了？”楚天疆笑了起来，笑得有点苦涩。 “差不多吧，准确的说是被人遗忘了。” “然后呢？” “你从大文明带回来的消息完全准确，入侵到来了，只是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完全在我们的预料之外。”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他已经看过了影像资料，所以大概猜了出来。 入侵来得很突然，毫无征兆。 公元二一一六年十月十日，在绝大部分人都在按照往常一样生活的时候，灾难降临到了所有人的身上。 当时，平民百姓几乎忘记了即将到来的入侵。 按照地球联邦政府的宣传，入侵将在二一一四年到二一一六年之间到来，一个强大的高级文明将攻占地球，消灭所有人类，因此所有人都得为生存而战，得为人类的共同未来做出贡献。 这些宣传，把所有人都团结了起来，可是也麻痹了所有人。 关键就是，入侵没有在二一一四年到来，没有在二一一五年到来，也没有在二一一六年的前十个月内到来。 在紧张中度过了两年多，绝大部分人都放松了警惕。 只是，入侵者没有忘记人类。 几乎在一瞬间，月球的引力场崩溃了，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月球成了一颗围绕地球运行的巨大石质彗星，三分之二的质量分解成了粉末，均匀的撒布在月球轨道上，形成了一条明亮的光环。 这是一条美丽的光环，也是一条致命的光环。 一个月之后，月球的残余部分稳定下来，而想象中的入侵行动并没到来。 没有太空舰队，没有入侵大军，没有外星人出现。似乎只是一场自然灾害，人类并没遭受灭顶之灾。 灾难就这么到来，然后过去了吗？ 当然，灾难已经到来，而且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公元二一一七年成为了灾难历元年，人类进入了灾难时期。 科学家首先认识到，月球引力场消失将引发严重的自然灾害，导致很多物种，特别是依靠潮汐所创造的自然环境生息繁衍的物种灭绝，并且会对几乎所有物种，包括人类产生巨大影响。 要知道，月球已经存在了数十亿年，地球上的生物在进化过程中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月球影响。比如，一些昆虫的繁衍就受到月球引力影响。月球引力场突然消失，这些昆虫很有可能不再繁衍后代。 针对这个问题，地球联邦立即采取了行动。 虽然人类已经掌握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能源，但是人类是生物，适合任何的生命圈需要各种各样的生物。如果地球上的生物大规模灭绝，即便人类幸存了下来，人类文明也无法延续下去。 为此，地球联邦政府建立了生物基因库。 在接下来的一年之内，地球联邦政府采集了上百万种生物的基因样本，并且在世界各地与空间城市建造了十八个基因库，把生物基因保存了下来，以便在灾难过去之后，让灭绝的物种复活。 这仅仅是开始，而且灾难的波及范围远远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料。 首先遭殃的是海洋生物，以及沿海湿地地里的生物。主要就是，月球引力场消失导致海洋潮汐大幅度减弱，改变了海洋生态环境，让依靠这些环境生存的物种难以延续，灭绝成为必然。 紧接着，全球气候变暖成为了新的灾难。 虽然地表植被受到的影响不是很明显，或者说还没有显现出来，但是随着海洋里的绿色植物，以及众多拥有叶绿素、通过光合作用吸收二氧化碳的浮游植物灭绝，大气中的二氧化碳含量开始增加。 要知道，排放到大气层中的二氧化碳有六成被海洋里的浮游植物吸收。 针对这个问题，地球联邦在世界各地建造“氧气工厂”，利用可控聚变核电站提供的能量来吸收与分解二氧化碳。 当然，相对于遭遇的灾难，人类文明的自救工作都是杯水车薪。 在整整一个世纪里，人类文明在尽一切可能改善地球的生态环境，甚至通过基因改良技术开发出了一些能够适应新环境的微生物，包括浮游植物，并且以人为干扰的方式来增强幸存物种的生存能力。 可惜的是，一百年间，地球上超过八成的物种灭绝，连高等植物也没能幸免。 持续一百年的自救，也压垮了所有人的神经。 虽然人口没有锐减，在人造生态圈内，绝大部分人度过了这一百年，而且地球联邦政府采取的控制人口增长的措施，确保了在利用已有资源的情况下，让绝大部分人过上了富足的生活。到灾难历的第一个世纪结束的时候，人类的人口总量仍然保持在一百亿左右。但是持续了一百年的高强度劳动，似乎永远不会消散的自然灾难，还有各种资源逐渐枯竭，以及封闭的生活环境所产生的各种问题，引发了严重的社会问题，导致民众与政府对抗，越来越多的人希望改变。 社会矛盾，迫使地球联邦政府出台了一系列的极端措施，包括摧毁人类社会结构的一项激励措施。 这就是，只有做出了贡献的人，才能离开地球，前往空间城市定居。 灾难到来后，在得到部分科学家的建议之后，地球联邦开始扩建空间城市，决定把空间城市做为灾难时期的过度定居点。说得直接一些，如果灾难导致地球上的生态环境遭到毁灭性破坏，就得让绝大部分人类到空间城市定居，在几百年、甚至是几千年之后，等到地球的生态环境恢复正常，再回到地面上去。 可以说，这是一个雄心勃勃的计划，只是在实施的过程中逐渐变味了。 关键就是，灾难爆发的时候，空间城市的最多能够容纳五亿人，而人类的人口总量超过一百亿，平均二十个人中，只有一个能够进入空间城市。问题就是，谁将获得这二十分之一的机会？ 有钱人吗，当权者吗，科学家吗，军人吗？ 不患贫，患不公！ 虽然地球联邦政府出台了激励措施，即让做出过重大贡献的人成为空间城市的居民，获得在空间城市定居的资格，但是如何确定是否做出了重大贡献，则是一个人为因素，在执行过程中会被扭曲。 灾难历一百零四年，既公元二二二一年，战争爆发了。 这场战争持续的时间极为短暂，前后还不到半年。因为地球联邦政府掌握着最强大的太空舰队，所以起义反抗的平民遭到了残酷镇压，在反抗失败之后被迫投降。只有不到一百万人丧生，却有将近五千万人被流放，并且被剥夺了公民资格，终生无法获得进入空间城市定居的资格。 领导反抗力量，并且发起反抗战争的正是张小刚。 “为什么要反抗？” “你不觉得，向空间城市移民是一个必然选择吗？” “确实是必然选择，也是人类避免灭绝的唯一办法。” “你都这么想，难道入侵者没有想到？” “这……” 人影笑了笑，说道：“月球崩溃，引力场消失，月球轨道上出现尘埃形成的光环，用我们的科学知识根本无法解释。这显然不是一场自然灾害，而是入侵者所为，而入侵者的目的就是让我们没有选择。”“迫使人类向空间城市移民？”人影点了点头，神色变得很严峻。 第七章 陌生的星球 “当时，所有人都盯着正在地球上肆虐的灾难，盯着人类世界的内部矛盾，却没有几个人注意那条光环。” “有问题吗？” “那不仅仅是光环，还是一面镜子。” “什么？” “光环是由尘埃形成的，而且每一颗尘埃的大小都差不多，因此能够把某个频段的电磁波在加强之后反射到地面上，还能把太阳风里的一些电离子发射到地球上，让地球的电磁场形同虚设。” “这……” “如果直接暴露在这些强辐射下，生物会立即死亡。即便进行屏蔽，长期暴露也会导致变异。” “以此来灭绝人类？” 人影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如果入侵者的目的是灭绝人类，那么在月球崩溃时，只需要让一颗直径在一百公里左右的碎片撞击地球，人类就将彻底完蛋，即便有少数人幸存，因为生态环境遭到破坏，科学技术失传，也活不到下个世纪。毫无疑问，入侵者的目的不是让人类灭绝。” “那是什么？” “让人类走投无路，让人类为了生存而放弃一切。” “这……” “灾难，不过是达到目的的手段而已。” 在镇压了起义反抗的平民之后，地球联邦政府加快了向空间城市移民的步伐，并且集中力量扩大空间城市的规模。 这场起义，也让地球联邦政府认识到，即便不能拯救所有人，也要拯救大部分人。 如果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得留在地球上，继续遭受煎熬，不管地球联邦政府拥有多么强大的统治力，人类的社会结构也无法维持下去，会有更多的起义，会有更多的人站起来反对不公平的社会制度。 接下来的一个世纪，人类为了生存，开始不惜一切代价的扩大空间城市。 虽然反抗起义没有停止，遭到流放的人员组建了“世界联合战线”，队伍也在不断的扩大与壮大，但是没能阻止地球联邦政府的愚蠢行为。随着空间城市的规模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人成为了“空间人类”。 到灾难历二百二十八年，即公元二三四五年，空间城市的规模已经扩大了十倍，能够容纳五十亿人定居。虽然人类的人口数量也在扩大，即便把流放者排除在外，也有将近一百六十亿人，但是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人能够到空间城市定居，而且地球联邦政府宣称，在灾难历三百年之前，让所有公民都获得空间城市的定居资格。人类的内部矛盾大大缓解，地球联邦政府的威信大幅度提高。一时之间，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一个没有贫困、没有饥饿的新时代即将到来。 新时代确实到来了，不过却是一场更加严重的灾难。 地壳板块崩塌！ 早在灾难历元年，就有科学家提出，月球引力场消失之后，地壳的板块结构肯定会受到影响。只是，这些影响不会立即显现出来。主要就是，在支撑地壳板块结构的因素中，月球引力场产生的作用不是最主要的，连前三位都派不上，所以月球引力场消失产生的影响需要足够的时间积累，才会显现出来。 可惜的是，这些科学家的警告被忽视了。 两百年过去了，别说那些健忘的政客，哪怕是最顽固的科学家，也会对两百年前得出的结论产生怀疑。 这场灾难来得并不突然，有很多征兆，也有人发现了这些征兆。 “谁？” “宋文杰。” “那个地质学家？”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他跟罗晋勇一起苏醒，一直在为地球联邦政府工作。在我组建了反抗军之后，罗晋勇说服了他，让他加入了反抗军。在灾难历二百二十年，他在第八次苏醒之后，就根据越来越频密的地质活动得出一个结论，地壳的板块结构已经松脱，会在不久的将来彻底崩塌。” “这……” “他建立了一个数学模型，通过模拟计算得出的结论是，这场地质灾害将在灾难历二二五年之后的任何一天到来。” “你们采取了行动？” “根据这个结论，我们尽一切可能的去帮助那些留在地球上的同胞，并且设法说服了几个定居点的管理者，让他们答应，在灾难到来的时候进行紧急疏散。可惜的是，绝大部分定居点的管理者把我们看成是现有秩序的破坏者，认为我们是人类的公敌，根本没有把我们的警告放在眼里。” “然后呢？” “一场史无前例的大灾难。” 灾难历二二八年四月五日，太平洋板块首先崩塌。在接下来的几天之内，地壳的其它大板块全部崩塌。 可以说，用“沧海桑田”都不足以形容这几天里发生的事情。 虽然世界联合战线已经有所准备，在地球联邦触及不到的地方，秘密建造了上千艘能够容纳数万人的方舟，还建造了更多的临时空中城市，并且提前三个月开始疏散，但是对生活在地球上的一百多亿人来说，这些拯救措施只是杯水车薪。只有极少数的人得到帮助，绝大部分人都得直面灾难。 在将近一个月的“移山造海”的地质变迁中，在地球上定居的一百多亿人中，只有不到五亿幸存了下来。虽然空间城市没有受到影响，但是人类的人口总量也由之前的一百六十亿锐减到了五十多亿。 只是，灾难没有就此过去。 这场自然灾害，产生了一个非常关键的影响，即让地球联邦政府失去了对地球家园的控制权。 随着几乎所有定居点在灾难中毁灭，地球联邦政府的统治区域只剩下了空间城市。 在救灾行动中，世界联合战线不但建立起了新的定居点，还得到了所有幸存者的拥护与支持，成为了新的统治机构。 和平只维持了不到十年，战争就不可避免的爆发了。 世界联合战线的核心是失去了公民身份，不被地球联邦政府接纳的流放者，而且世界联合战线控制着地球上的资源。虽然在灾难过去之后，为了重建人类共同的家园，世界联合战线与地球联邦政府签署的“资源共享协议”为人类争取到了和平，但是随着世界联合战线在地面上的影响力不断扩大，而地球联邦政府只能统治空间城市里的居民，双方的矛盾根本无法消除。 说得直接一点，假以时日，世界联合战线肯定会取代地球联邦政府。 与自然灾害相比，“战争”这种人为灾害造成的影响更加严重。 这场战争持续了两年，最终以双方相互妥协结束。 “为什么要妥协？”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人类需要和平。”人影叹了口气，说道，“战争持续下去，谁都无法成为最终的胜利者。地球联邦政府需要资源，而我们需要恢复生产的工业设备，人们也渴望平静的生活。” 楚天疆也叹了口气，人类的内战确实是所有人的灾难。 在相互妥协之后，地球联邦与世界联合战线组建了“世界联合政府”，人类文明开始了艰难的重建工作。 只是，人们面对的不再是那个熟悉的地球，而是一颗陌生的星球。 在沧海桑田的地质大变迁中，南亚大陆几乎整体沉没，青藏高原不再是世界屋脊，受到挤压而迅速隆起的南美洲安第斯山形成了一座新的高原，最高峰的海拔超过一万米，平均高度在海拔五千米以上。非洲大陆西南、澳洲大陆与东南亚的岛屿全部沉没，南大西洋、印度洋与西南太平洋连成一体，成为了新的海洋。太平洋中部，在马里亚纳群岛到夏威夷群岛之间出现了一块面积超过一千五百万平方千米的大陆。北美大陆整体向北漂移，与格陵兰岛结为一体，面积缩小到了一千万平方千米左右。南美大陆向东南漂移，与非洲大陆西端连接到了一起，面积大约两千万平方千米。亚欧大陆沿着顺时针方向旋转了差不多四十五度，除了南亚与西亚沉没之外，欧洲地区进入了北极圈，东亚地区则到了赤道附近，剩下的陆地面积在三千万平方公里左右。南极洲被整体抬高，位置没有明显变化，陆地面积扩大到了一千五百万平方千米左右。 与海陆变迁同时发生的，还有一个更加严重的灾难。 这就是，地球的轨道倾斜角消失了，赤道面与黄道面几乎完全重合，并且由此引发了严重的气候变化。 虽然受地球公转轨道影响，在中纬度地区仍然有四季变化，但是不太明显，而且低纬度的赤道附近地区常年炎热，高纬度的两极地区则是常年寒冷，南极点的理论最低气温能达到零下一百八十摄氏度。 气候变化，产生了更加严重的影响。比如大气水汽循环改变，导致某些地区常年干旱，而某些地区则常年暴雨。又比如，洋流改变，使得地球上的热量分布严重不均，引发的恶劣天气，使得很多原本适合人类居住的陆地成为了生命禁区。这不再是人们熟悉的地球，而是一颗陌生的星球。 第八章 灭绝 “然后呢？” “虽然我们做好了思想准备，甚至准确预测出了下一场灾难，尽最大的努力来避免或者消除这场灾难，但是我们仍然失败了。”人影小时停顿了一下，说道，“事实上，在入侵者面前，我们的一切努力都没有用。为了人类的未来，我们别无选择，灾难到来了，所有人都是受害者。” “什么灾难？” “变异。” “你们预料到了，却没有防范？” “怎么防范？” “怎么不能防范？” 人影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虽然一个月之后，地质灾害就过去了，但是战争持续了两年，空间城市里的人，在强太阳辐射下至少暴露了两年。空间城市项目启动时，月环还没有出现，因此防辐射标准订得非常低。在月球崩溃之后，虽然有科学家提出，太阳辐射在受到月环反射之后会大幅度增强，空间城市的防辐射标准太低，根本无法隔绝辐射，但是地球联邦政府希望尽快扩大空间城市的规模，让更多的人离开地球，根本没有把这些科学家的警告听进去。” “也就是说，这些人全都变异了？”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停战之前，我们就预料到了这一点，而且梅兰妮博士也证明强辐射会改变人类的基因，让人发生变异，而且只有极少数，大概万分之一的人天生具有抵抗变异的能力。按照博士的建议，我们与地球联邦达成了协议，即所有返回地球的人，必须接受基因检验。” “不准变异者返回地球？” 人影又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必须采取的措施，而且得到了地球联邦政府支持，可是我们忽视了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 “什么？” “变异有潜伏期。” 楚天疆很是惊讶，不敢相信的看着人影。 “潜伏期最短只有六个小时，最长达到了二十二年。” “病毒！？” 人影叹了口气，说道：“最初的时候，我们都认为，变异直接作用于人体，而且通过试验样本与获取的标本证实了我们的猜测。与正常细胞一样，基因发生变异的细胞也不具备单独生存能力，因此在变异者死后，变异细胞也会死去，除非与变异者有直接接触，特别是体液接触，比如被变异者咬伤，变异不会传染。可是我们低估了生物的适应能力，也低估了变异产生的影响。发生变异的不仅仅是人，还有其它所有生物，而且不仅仅在空间城市，地球上也不例外。” “什么？” “相比而言，发生在地球上的变异要比发生在空间城市的变异缓慢得多。” “这……” “虽然很多科学家，乃至梅兰妮都认为，入侵者利用这种方式来改变地球的自然环境与生态环境，让地球变成入侵者的家园，但是我却持相反的观点，即入侵者的真正目的不是殖民地球。” “那是什么？” “控制人类。” “控制！？”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已经有足够多的征兆表明，入侵者掌握了极为先进的科技，哪怕无法与大文明相比，也远远超过了人类。最直接的证明就是，月球在引力场消失后，没有直接撞击地球，而且崩溃后形成的尘埃具有高度的一致性，而我们却不知道入侵者采用的是何种方式。反过来，入侵者拥有如此先进的科技手段，有必要入侵与殖民地球吗？答案明显是否定的。以入侵者拥有的手段，可以直接改造任何一颗类似的星球，比如火星，或者是土卫六与木卫二，使其产生适合入侵者生存的环境。事实上，只要有足够先进的科技，入侵者甚至能够制造出一颗类似的星球，比如把某颗体积较大的小行星、或者是某颗体积较大的卫星转移到生命带里，成为太阳的第九颗大行星。从某种意义上讲，入侵地球、再把地球改造成适应其生存的环境是最费力的做法。” “但是可以消灭人类。” “如果入侵者要消灭人类，为什么不直接摧毁地球？即便摧毁了地球的生物圈，入侵者也能轻而易举的创建一个全新的生物圈，甚至能够引入外来物种，把地球真正变成入侵者的家园。” 楚天疆沉默了，“张小刚”说的都是事实。 “很明显，入侵者根本没有把人类放在眼里，至少没有把现在的人类放在眼里，也就没有打算彻底消灭人类。不管是什么原因，入侵者没有打算占领地球，也没有打算把地球变成殖民地。” “那是为了什么？” “限制人类发展，让人类无法对入侵者构成威胁。” “这……” “可惜的是，没有人相信我的判断，连罗晋勇与梅兰妮都认为我在胡思乱想，甚至有人认为我把入侵者想得太仁慈了。” “我不这么认为。” 人影淡淡一笑，说道：“当时，罗晋勇与梅兰妮认为，只要人类存在，就在不断的消耗着太阳系里的资源，而入侵者肯定会占领太阳系，而且就是为了太阳系里的资源，所以入侵者没有理由让人类继续存在。不可否认，我也赞同他们的观点，即入侵者的目的是夺取太阳系里的资源。关键是，对人类与入侵者来说，‘资源’的定义有着明显的区别，至少两者对主要资源的认识完全不一样。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在掌握了可控核聚变技术之后，我们再也不把石油当成战略资源，甚至不再需要开采矿物燃料。再比如，在我们掌握了无土壤栽培技术之后，粮食都是在工厂里生产出来的，因此我们不再依赖土地。空间城市的出现，让我们甚至不再需要陆地与海洋。这些全说明了一个问题，对各个阶段的文明来说，‘资源’有着截然不同的定义。”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也想到了这一点。 “显然，我们所说的资源，在入侵者眼里根本不是资源。可惜的是，如同我们以往把氢当成毫无价值的东西，而现在则成了人类的主要能源一样，我们也不可能知道入侵者需要的是哪种资源。” “空间。” “空间！？”人影微微一笑，说道，“也许吧。当然，以人类掌握的技术，显然无法利用这种资源。” “因此入侵者没有必要消灭人类。”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正是入侵者让人类苟活了下来，并且不对人类进行直接打击的主要原因。” “然后呢？” “虽然罗晋勇与梅兰妮都不赞同我的观点，其它科学家也一样，但是我们却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发生了基因变异，成为变异人，人类危在旦夕，谁也无法成为幸存者。” “不能隔离变异者吗？” “怎么隔离？” “这……” “除了由辐射导致的直接变异之外，变异者死后，一些携带了变异基因片断的病毒在大气中传播，导致更多的人、甚至是动物感染。此外，变异的动物在死后，也会释放出携带有变异基因片断的病毒，然后感染人。”人影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可惜的是，当我们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病毒已经开始扩散，所有人都被基因病毒感染了，而且随时有可能发生变异。” “然后呢？” “不得不承认，我们非常幸运，至少梅兰妮没有发生变异。”“这……”“为了拯救人类，梅兰妮付出了一切。根据她的研究，大约有万分之一的人天生拥有抵抗基因变异的能力。此外，在变异者中，大约有万分之一的人会朝好的方向发展，即通过变异获得超能力，成为类似于X战士的超级存在。更重要的是，已经变异了的人，即便受到感染也不会发生变异，比如X战士。虽然梅兰妮不是X战士，但是她是变异者，所以她不会受到影响。”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 “更幸运的是，梅兰妮在半年内就开发出了基因病毒抗体，准确的说是一种用来抑制变异的药物。”人影叹了口气，又说道，“变异得到了遏制，但是没有从根本上消除，而且生产抗体的速度远远满足不了实际需要。更要命的是，病毒也在变异，因此我们得不断的开发各种抗体，以应对新的威胁。” “这不是长远之计。”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们必须寻求更彻底的解决之道，必须尽最大的努力把人类文明保存下来。” 楚天疆朝人影看了过去，等着它继续说下去。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把具有抵抗能力的人与其它人隔离开，让他们幸存下来，然后重建人类文明。”人影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当然，得有一个前提，即消灭变异者，以及所有基因病毒。” “消灭！？” “病毒是寄生生物，即便能够通过大气传播，但是离开宿主之后的存活时间非常短，只有几天。即便进入土壤，或者是寄生在其它微生物上，也只能存活几个月，最多几年。因此只要消灭了宿主，病毒就会灭绝。”“灭绝。”楚天疆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人影。 第九章 逃避 “虽然这很残酷，但是为了全人类，必须这么做。” “等等。”楚天疆压了压手，“人类能够建造太空电梯，建造了空间城市，还在月球与火星上建立了殖民地，肯定掌握了非常先进的科技。” “你说得没错。” “既然如此，难道连一个小小的病毒都对付不了？”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问题。”人影淡淡一笑，说道，“如果只是病毒，人类根本不会遭受灭顶之灾。” “你是说……”楚天疆暗自一惊。人类已经灭绝了！？ “灾难纪元，我们做得最多的就是研究入侵者的袭击方式，即入侵者用什么办法让月球引力场消失，然后让月球崩溃，产生众多尺寸相近的尘埃，把能够导致基因变异的太阳辐射增强后反射到地球上。” “研究有结果了？” “算不上结果，不过搞明白了一些东西。正如你所说，空间是一种资源，一种在三维宇宙中非常宝贵的资源。” “这……” 人影长出了口气，说道：“我们成立了五个独立的科研小组，由罗晋勇负责，每个科研小组都进行单独的研究，而五个科研小组得出的结论是，我们所熟知的一切，比如自量与能量都是空间内的填充物。入侵的高级文明掌握了某种控制与利用空间的技术，并且以此让月球引力场消失，并且让月球在崩溃后粉碎为尺寸相似的尘埃。换个角度看，入侵者可以在任何时间与任何地点发起攻击，让我们防不胜防，也能够对空间内的所有事物施加影响，改变事物的本质。” “病毒是入侵者制造的？”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入侵者不但制造了病毒，还改良了病毒，并且让病毒获得了极强的进化生存能力。也正是如此，梅兰妮博士开发的抗体，具有很强的时效性，我们只能不断的开发新的抗体来对付新的病毒。所幸的是，入侵者没有打算把人类赶尽杀绝，而且病毒本身也是生命体。” “这……” “有了这些发现之后，我们加大了在空间技术上的投入，希望能够通过已经掌握的线索一窥究竟。当然，当务之急是为人类保存下火种，让人类文明延续下去，让天生具有抗体的人幸免于难。” “你们怎么做的？” “还记得末日战士计划吗？”楚天疆点了点头，他是第一批末日战士，当然不会忘记。“在末日战士计划中，我们开发一种分子级别的纳米机器人，以此使末日战士系统获得了很强的修复能力。在此基础上，我们开发出了原子级别的纳米机器人，并且为这些机器人写入了杀灭程序。说得简单一点，这种纳米机器人会自动攻击发生变异的基因片断，并且会自我增殖，即利用杀灭对象复制。只是，这种纳米机器人同样会攻击免疫者，以及基因已经发生了变化的人，比如X战士。” “干掉所有人 ？” “所有变异者，以及被基因病毒感染了的生物。” “可是……”“当然，我们的目的是保护幸存者。”在变异大规模爆发前，世界联合政府启动了一项规模浩大的工程：修建地下城市，并且让免疫者进入地下城市，避免受到攻击。因为只有万分之一的人天生具有免疫能力，而接受了X战士改造的人更少，所以有资格进入地下城市的人不到一百万。在这些人进入了地下城市之后，世界联合政府释放了专门用来攻击基因病毒的纳米机器人，并且使其在全球范围内扩散。“为什么不直接把幸存者改造成X战士？”“研究表明，具有免疫能力的人不能进行改造，而已经感染了基因病毒的人，在改造时会发生排斥反应。梅兰妮一直希望利用X战士的技术，让感染者成为X战士，可是她的努力全部失败了。也许再有一些时间，她能取得突破，可是我们没有时间了。越来越多的人发生变异，如果我们不能及时启动‘杀灭计划’，只占总人口万分之一的免疫者将成为变异者的晚餐。” “晚餐！？” “在病毒发作之后，变异者会丧失所有自我意识，成为一种彻底被本能控制的生物，而生物的第一本能就是获得生存所需的食物，第二本能是繁衍后代。在这两个本能驱使下，它们会攻击其它所有生物，并且与同类交媾。当然，只有具有生育能力的个体，才能繁殖变异者的后代。” “正常人 ？”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当时，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可是我们忽视了一个最直接，也是最重要的问题。” “什么？” “入侵者才操控病毒，能够让病毒进化，从而让我们释放的纳米机器人失效。” “这……” “灾难，也在超着这个方向发展。”人影看上去像是叹了口气。“我们藏在地下，一直在监视地面上的情况。病毒在不断的进化，我们也根据收集到的样本，开发出具有针对性的纳米机器人。只是，我们开发纳米机器人的速度远远比不上病毒的进化速度。十年后，出现了一种全新的病毒，一种让变异者恢复了繁殖能力，而且对纳米机器人完全免疫的病毒，从而使变异者，还有各种变异的动物与植物，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生物，而我们开发的纳米机器人不会攻击生物。” “然后呢？” “我们失败了，败得很彻底。当然，人类没有灭绝，至少有一小部分人幸存了下来。” “地下城市？” “我们总共建造了十座地下城市，而且全都位于地壳之下，通过磁场约束，悬浮在液态地幔中。利用可控核聚变技术，还有后来开发的地热能技术，我们同样能够获得取之不尽的能源。在地幔中、还有地壳底部，我们能够获得维持与建造地下城市所需的全部资源。因此在承认失败之后，我们开始扩建地下城市，并且鼓励生育。过了大概一百年，也就是到灾难历三五零年，即公元二四六零年左右，地下城市的数量增加到了一百个，人类的人口总量超过了一亿。” “然后呢？” “如果灾难就此结束，人类也就幸存了下来。” “还没有结束？” 人影摇了摇头，说道：“幸存者不仅仅生活在地下城市里。在疏散的时候，有一小部分具有免疫能力的幸存者留在了地面上，没有及时进入地下城市。这部分人很少，根据我们估计大概只有几万人，而且主要集中在新的欧亚大陆上，还有一小部分分散在新的北美大陆与美非大陆上。他们幸存了下来，并且在艰难的环境里建立起了定居点，其中一些在感染了病毒却获得了超能力的幸存者成为了强者，成为了其它人的保护者，并且逐步扩大了定居点的规模与数量。” “一个崭新的人类文明？”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一个崭新的，而且不受我们控制的人类文明，他们按照全新的生存发则行事，并且认为遭到抛弃，不肯与我们合作，甚至把我们当成敌人，阻止我们回到地面上。” “这……” “到灾难历四零零年左右，这些幸存者的规模超过了一千万，而且随着他们的超能力在进化中得到增强，繁衍速度也在加快。当时，除了新南极洲之外，在其它四个新大陆上总共出现了数百个定居点，一些定居点已经发展成为城市，其中规模最大的一座城市拥有近百万居民。” “然后呢？” “因为文化断绝，而且这部分幸存者一直在为生存奋战，所以在科学技术领域几乎完全为零。只要我们继续呆在地下，不谋求到地面上定居，与他们就没有交际，也不会发生冲突与战争。” “你们到地面上去了？” 人影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利用保存下来的科技，我们可以一直生活在地下。只要控制好人口规模，在地球毁灭之前，我们都不需要到地面上去，完全可以在地壳下建立一个全新的人类世界。因为没有迫切的生存压力，而且大部分人都希望能够平静的生活，不再对生活环境有太多的奢望，所以在短期内，至少在大部分人忘掉历史之前，我们没有理由到地面上拓展生存空间。” “这……” “他们来到了下面，主动攻击了我们。” “怎么可能！？”楚天疆瞪大眼睛，说道，“他们没有科技文明，怎么可能穿过几十公里厚的地壳？” “他们不可能，但是有一些人拥有这样的科学技术。当然，那些家伙是不是人，我们也不知道。” “什么！？” “到战争爆发的时候，离月球崩溃已经过去了四百多年，差不多有五百年了，而我们从始至终都忽视了一股势力。” “什么势力？” “我开始提到过，灾难到来之前，我们不但建造了空间城市，还在月球与火星殖民，并且为太空舰队建立了前进基地。”“那些殖民者！？”人影点了点头，楚天疆则显得更加惊讶了。 第十章 彻底败北 虽然灾难到来的时候，人类在月球上建立的军事殖民地，以及月球轨道上的军事基地全部灰飞烟灭，超过十万人丧生，但是月球引力场崩溃，以及随后发生的灾难，没有对火星军事殖民地造成影响。 灾难时代到来前，火星军事殖民地正在建设之中，驻扎了五千名军人与科学家，建立起了永久生态系统。利用在火星极地开采的冰，火星军事殖民地在理论上不需要补给，就能长久维持下去。 当然，这只是理论。 因为设备会在使用中损坏，而火星军事殖民地没有配套的工业设施，所以火星军事殖民地对地球的依赖度非常大。 灾难发生后，地球上的人类自身难保，也就没人想到火星上的同胞。 “灾难历四三八年，具体是哪一天，已经无法考证了，一支自称是‘天使团’的外来者出现在地球上。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们征服了几乎所有定居点，并且让地面上的幸存者相信他们是上帝派来拯救人类的天使。”人影稍微停顿了一下，“我们发现的时候，地面上的幸存者已经形成了一套全新的社会体系，‘天使团’把定居点扩大为城镇，并且在四块大陆上各建立了一座中心城市，开始向幸存者灌输一种极为古老的宗教信仰。当然，这种宗教信仰对我们来说并不陌生。” “基督教？”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基督教的一个分支，有点类似于天主教。‘天使团’在推广宗教信仰的同时，也全面推行教义，并且在教义的基础上建立了法律体系，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社会体制。” “这不是进步，完全是倒退！” “事实上，这也正是入侵者要达到的目的。”“问题是，幸存者由强者统治，他们怎么会轻易屈服？”“关键就在这里。”人影挥了挥手，“虽然最初的时候，幸存者中的强者是那些接受了改造的X战士，他们建立了定居点，保护那些具有免疫能力的普通人，并且对付袭击普通人的变异者。但是病毒一直在进化，部分具有免疫能力的普通人在感染病毒之后，获得了超能力，而他们繁衍的后代让超能力变得更加强大。在‘天使团’出现的时候，地面上的幸存者已经由这些后代统治了。他们没有信仰，也没有目标，或者说唯一的目标就是生存。‘天使团’的到来，给了他们一个信仰，让他们有了目标。更重要的是，‘天使团’掌握了科学的力量，开发出了一种更高效的抗体，能够让那些并不具备超能力的普通人免遭伤害，让更多的人能够幸存下来。” “这……” “当然，‘天使团’的成员极为强大，他们不但是超能力战士，而且比地球上的幸存者更加强大。” “然后呢？” “结果显而易见，由幸存者建立的人类文明受到禁锢，准确的说是地面上的幸存者的思想受到了禁锢。” “禁锢！？” “我们有句俗话，叫做‘看无远虑，必有近忧’。” “什么意思？” “虽然‘天使团’建立起了宗教体系，把定居点扩建为城市，还在四大洲各建立了一个中心城市，并且鼓励生育，让人口数量迅速扩张，但是变异者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在不断的增强。‘天使团’只为幸存者提供必要的生存条件，而幸存者只有在皈依之后，才能得到抵抗病毒的抗体。通过这种手段，‘天使团’不但控制了地面上的所有幸存者，还让幸存者不得不为生存奋斗。说得直接一点，当所有人都生活在恐惧之中，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也就没有人会关注人类的未来了。” 楚天疆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人影叹了口气，说道：“更可悲的是，因为‘天使团’提供的抗体确实能够让所有人具备抵抗病毒的能力，特别是那些没有免疫能力的新生儿，所以没有人怀疑‘天使团’，所有人都把‘天使团’当成了上帝派来拯救人类的天使，也皈依了宗教，然后被宗教洗脑。加上其它手段，比如禁止在平民间传播文化知识，禁止平民学习文字，销毁所有书籍等等，‘天使团’让所有幸存者忘记了历史、忘记了过去、忘记了灾难，让人们相信，这就是人类文明所处的世界。” “没有人看穿？” “相信谎言才能获得生存权，揭穿方言就会惹来杀身之祸，你会怎么选？当然，你得站在平民的立场上思考这个问题。” 楚天疆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一个非常残酷的选择。 “只是，人类有两个文明，一个在地面上，一个在地面下。” “你们采取了行动？”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们没有打算跟地面上的幸存者往来，而且之前做的努力都失败了，但是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同胞遭受奴役，更不可能一直做缩头乌龟，我们必须采取行动。” “什么行动？” “感染基因病毒后引发的变异极为复杂，梅兰妮终其一生都没能研究透彻。所有幸存者都是变异者，只是变异没有让他们丧失理智，反而让他们变得更强大。一部分幸存者获得了某种超能力，能够抵抗‘天使团’的诱惑，认清‘天使团’的本质。更重要的是，在这些幸存者中，有一部分人经历了大灾难，知道人类文明的处境，甚至用某种科技手段固化了这部分记忆。他们没有投靠‘天使团’，而是选择了抗争。他们离开了‘天使团’控制的定居点与城市，建立了抵抗组织。” “等等……” 人影看着楚天疆。 “你说，有部分幸存者经历了大灾难，可是已经四百多年了……” “依靠科技手段，人类的平均寿命延长到了一百八十岁，而且冬眠技术，首次让人类不再受时间影响。根据我们调查，在每一支抵抗军里面，至少有一名精神领袖，他们都是大灾难的幸存者。”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让人影继续说下去。 “为了搞清楚‘天使团’的情况，我们联系上了一些抵抗组织，通过他们来调查地面上的情况。” “然后呢？” “虽然我们做得很隐秘，但是‘天使团’明显拥有远远超过我们的科技，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 “这……” “战争在灾难历四七四年爆发，只持续了大约半年，我们就彻底败北了。” “什么！？” “虽然我们已经建立了上千座地下城市，而且后来修建的地下城市已经深入地幔，但是直到战败，我们都没有搞明白‘天使团’以何种方式深入地下，并且发起攻击。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天使团’掌握了与空间有关的技术，因此几十公里厚的地壳根本挡不住他们，也保护不了我们。” 楚天疆咬紧牙关。“灭绝了？”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所有地下城市都被摧毁，没人幸存下来，也没有人逃脱，只有极少数原本就在地面上活动的人员幸免于难。他们加入了抵抗组织，继续跟‘天使团’进行抗争。可是……” “可是什么？” “我知道的就到此为止了。” “什么？” 人影挥了下手，四周又出现了投影产生的虚拟画面。 “在最后一座城市被攻破之后，为了给教授他们争取逃脱的时间，我去跟敌人谈判，因此留下的记忆资料到此为止。” “教授他们活着？” “梅兰妮博士在灾难历三九四年去世，她很少冬眠，几乎一直在工作，如果不是早就接受了基因改造，她活不了这么久。虽然以当时的技术，我们能够延长她的寿命，但是她拒绝了，她想获得解脱。” “教授呢？” “我不知道，也许活着，也许没有。” “克拉拉，安娜姐妹，还有……” “她们都死了。” “什么？” “地质灾难发生的时候，她们在河谷家园里。我亲自赶了过去，只是晚了一步，河谷家园已经沉没，没有幸存者。娜塔莎安葬了她们，只是她没有留下来。此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娜塔莎。” 楚天疆闭上了眼睛，咬紧了牙关。 “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做了一切必须做，也应该做的事情。可惜的是，我们没能战胜入侵者，没能拯救人类文明。” “人类还存在吗？” 人影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了节约能源，在你苏醒之前，我一直处于休眠状态，并且关闭了所有无关紧要的系统。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人类是否还存在，外面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以及如何战胜入侵者，你只能依靠自己。如果有什么疑问，你随时可以问我。” “问你？” 人影点了点头，一个如同七号电池的物体从地板上冒了出来，漂浮到楚天疆面前。“这就是我，一具电子信息储存器。需要跟我交流的时候，启动它就行了。当然，最好在没有人的地方，或者连接到某种虚拟显示设备上。”“就这些了？”人影笑了起来，随后摇了摇头。 第十一章 孤品 人影手上突然多出了一样东西，是一支玻璃容器，准确的说是一支注射器，而且不是虚拟三维成像，而是实物。 “这是什么东西？” “梅兰妮博士留给你的礼物。” “什么？” 人影走近，楚天疆随即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了，手腕、脚踝与腰部被一种类似于光圈的东西束缚住了。 “一直以来，在我们当中，梅兰妮是最拼命，也是最坚定的一个。她始终相信，人类能够战胜入侵者。她一直在努力，想在生化领域取得突破，开发出一种能使人变得强大，让人能够战胜入侵者的药物，或者说是基因病毒。” “病毒！？” “病毒与纳米机器人的结合体。” “什么！？” 人影淡淡一笑，把注射器扎入了楚天疆的胳膊。“事实上，梅兰妮已经成功了，在去世之前，她已经开发出了这样的基因病毒。可惜的是，这项科研成果无法用在我们身上，因为我们都已受到感染。” “这……” “这种药物也是一种抗体，融合了纳米机器人，能够自动甄别入侵的基因病毒，并且杀灭有害的病毒，保留有益的病毒，让你获得超能力。说得简单一些，这种抗体能够帮助你从敌人与自然环境中获取一些能够导致超能力变异的基因片断，融合到你的基因里面，让你获得相应的超能力。” “试验过了？” “当然没有。” 楚天疆立即瞪大了眼睛。 “你是幸存的人类中，唯一没有被感染的。对我们来说，这种抗体就是毒药，其中的纳米机器人会攻击我们体内已经变异的基因，导致我们死亡，所以没有办法进行实验，只能在计算机上做模拟实验。”人影拔出针头。“事实上，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你已经不是以前的楚天疆，不再是能量人。你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没有抗体，暴露在空气中，很快就会被病毒感染。也许你会变得更强大，不过那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此外，通过自然方式获取的超能力变异根本无法战胜入侵者。” “这么说，我能立即变得很强大？” “当然不是。”人影摇了摇头，束缚着楚天疆的光圈也消失了。“虽然我不清楚现在的情况，但是在过去，存在与自然界中的都是一些普通的基因病毒，没有多少可以导致超能力变异的基因片断。要想变得更强大，你必须从‘天使团’的成员，以及为‘天使团’卖命的鹰犬身上获取相应的基因片断。说得直接一点，你能变得多强大，由你击败的敌人与敌人的能力决定。有了这种抗体，你不但能从敌人身上获取超能力，还能让超能力变得更强。这种抗体，同样能让你免受其它基因病毒影响。” 楚天疆明白了过来，他确实只能靠自己，而张小刚与梅兰妮留下的礼物，只是为他打下了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基础。 “当然，拥有这种能力的不仅仅是你，某些幸存者也拥有类似的超能力。” “什么意思？” “总而言之，这已经不是你熟悉的世界了，是一个完全谋生的世界，你熟悉的那些普通人早已灭绝。幸存下来的要么是拥有超能力的变异者，要么是由本能控制的变异者。虽然仍然有很多人没有超能力，但是他们都能抵抗基因病毒，或者是依靠‘天使团’提供的抗体生存下来。不管你是否能够接受，你都得知道，我们熟悉的人类已经跟随我们熟悉的世界成为了历史。” 楚天疆长出了口气，说道：“我该怎么办？” “走出去，寻找出路，然后战胜入侵者。” “人类已经灭绝了，难道……” “我们有一个基因样本库。” “什么意思？” 人影沉默了一阵，才说道：“灾难到来之前，我没有闲着，除了联络一些有着类似经历的情报人员，组建了秘密地下组织之外，我还利用一切手段收集人类的基因样本，并且建立了人类基因样本库。因为得到了一些财团的支持，以及利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我们在灾难到来之前就完成了这项工作，保存下了大约一亿人的基因样本，并且把这些基因样本储存在一个极为安全的地方。如果你能战胜入侵者，杀灭地球上的基因病毒，我们就能够利用克隆技术让这些人复活，由他们重建人类文明，并且利用我们的科技手段，让人类文明取得重大进步。” “为什么之前不这么做？” “之前？”人影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些样本都是孤品，而且集中储存。在梅兰妮发明这种抗体的时候，我们没有能力克隆一亿人，而且也没有能力为这些人提供足够的生存空间。更重要的是，如果不能战胜入侵者，就算我们让这些人复活，也不可能在地球上重建人类文明。” “你没有告诉其它人 ？” “没有，从来没有提到过，你是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 “入侵者呢？” 人影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们在这里谈的事情，绝对不会有其它人知道，但是在其它地方，你绝对不能提起这件事。” 楚天疆朝四周扫了一眼。 “这是一个单向子空间。” “什么？” “如果教授在这里，他能说得更清楚一些。” “这是教授的科研成果？”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你已经想到，入侵者的强大之处，在于掌握了空间技术。教授在很早以前就认识到了这一点，他把一生的精力都放在了空间技术上。正是如此，入侵者才以‘天使团’的身份来到我们中间，并且攻击了我们。如果再有一些时间，一百年、也许五十年就足够了，我们就有可能掌握空间技术，获得与入侵者一决高下的能力。可惜的是，我们没有这么幸运。虽然教授已经取得了一些成果，但是我们没有完全掌握空间技术。在最后半年里，教授只做了一件事。” “建造这个子空间？” “其实，我们在灾难历之前就找到了你。苏醒过来之后，我找到了娜塔莎，通过她让我恢复了记忆，然后我就找到了你。因为没有把握战胜入侵者，甚至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能够战胜入侵者，所以我们一直没有唤醒你。几百年来，我、教授与梅兰妮都相信，你是唯一能够拯救人类文明的人。” “所以你们一直在等待这一天。”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可惜的是，我们没有等到这一天。我们能做的，就是为你创造条件，帮助你战胜入侵者。” 楚天疆长出口气。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过来。正是如此，张小刚留下了这个包含了他的全部记忆的智能程序，让楚天疆对过去发生的事情有了更多的了解。梅兰妮则开发出了只有在楚天疆身上才能使用的抗体，让他能够成为超级战士。罗晋勇则用尽一生，开发出了子空间技术，让他免遭伤害。 “你们为什么不进入这个子空间躲避灾难？” “这是一个单向空间，而且是以你为核心搭建的，在这个空间里，只能容纳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智慧生命。” “这……” “我们还没有完全掌握空间技术，而且建造子空间需要很多能量。教授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我们都想活下来，都想见到你，然后跟你一起战斗。可是我们办不到，我们必须做出选择。”人影叹了口气，说道，“受子空间的强制隔离保护，即便入侵者已经完全掌握了空间技术，因为无法探测到子空间的确切位置，所以无法获取子空间里的信息。当然，在离开子空间之后，你再也无法进来了。” “我也没有想过回到这里来，送我出去吧。” “不急。” “还有什么？” “还记得我当初跟你说过的一句话吗？” “什么话？” “能够拯救人类的不是情报人员，也不是军人，而是科学家。” “这……” “我们三个人中，你最应该感谢的不是我，而是梅兰妮与罗晋勇。我能做的，不过是保存下一些信息，让你对过去发生的事情有所了解，而梅兰妮与罗晋勇为你做的事情，比我多得多。” “还有？”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在我们三个人中，罗晋勇是最聪明的一个，也是最有头脑的一个。虽然有的时候，他有点死板，而且很顽固，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他是我遇到的最有才华的科学家。” 楚天疆皱起眉头，等着人影说下去。 “还有，他是梅兰妮的丈夫。” “这有关系吗？” 人影笑了笑，说道：“开发空间技术是为了整个人类文明，而不是为了你，哪怕首先为你服务。梅兰妮一生都在研究生化技术，希望以此增强人类自身的实力，而罗晋勇做了一件更有意义的事情。” “什么事情？” “让人类在保持真实面目的前提下，获得超能力。” 楚天疆一愣，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人影。“这才是他留给你的礼物。”一个橄榄球状的物体从地板上冒了出来，然后缓缓上升，最终悬浮在了楚天疆面前。 第十二章 超级战甲 “这是什么东西？” “橄榄球”散发着七彩光芒，却没有能够用肉眼分辨出来的光源，楚天疆觉得这是一个虚拟投影。 “还记得末日战士系统吧？”“这是末日战士系统？”“可以这么说，但是与末日战士系统完全不一样。”人影笑了笑，说道，“虽然早在入侵者到来之前，威廉姆斯开发的X战士就具有超能力，但是X战士的超能力，实际上是把人类本身的能力增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超能力。X战士不过是跑得更快、跳得更高、生命力更强等等。从本质上讲，X战士与普通人的区别非常小。相比之下，灾难之后出现的变异者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变异者拥有的超能力，已经超过了人类的范畴，所以我们才认为变异者不是人。” “什么意思？” 人影挥了挥手，四周出现了一些虚拟投影图像，准确的说是一些怪物的三维图像。 “变异者？” “变异者在改变形态之后的模样。”人影随便调出了一个三维投影图像，然后放大。“与人类一样，它们有头、身躯、四肢，有的还有尾巴与翅膀，有的长了羽毛，有的覆盖了一层铠甲。通过改变形态，它们获得了更加强大的超能力。当然，这只是普通的变异者，一些特殊的变异者，在不改变形态的情况下也能获得极强的超能力，比如由‘天使团’改造的一些超能力战士。事实上，这也是生化科技的结果。利用梅兰妮研制的抗体，在获得了对应的超能力之后，你的身体形态也会发生改变，至少计算机的模拟演算证明了这一点。我跟教授觉得，你肯定不想变成怪兽，所以教授开发出了一套特殊的装置，让你在不改变身体形态的情况下获得超能力。” “就是这个东西？”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这套设备，能够抑制身体形态发生变化，并且把你拥有的超能力放大。当然，这套设备也具有一定的保护功能，还有再生功能，教授把能够用得上的很多特殊功能都集成到了这上面，具体是些什么功能，你自己去摸索。总而言之，与以前的末日战士系统非常相似。” 楚天疆叹了口气，末日战士系统最关键的子系统就是罗晋勇开发的。 “现在，穿上试试吧。” “怎么穿？” “对了，我还忘了最关键的事情。”人影淡淡一笑，过了一阵才说道，“好了，现在试一下。” “怎么试？” 念头刚刚在楚天疆的脑海里冒出来，“橄榄球”的中间就出现了一条裂缝，随即向两侧打开，七颗彩色的圆球飞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 七颗圆球直奔楚天疆，分别附着在了楚天疆的额头、胸口、腹部与四肢上，并且释放出了相同颜色的光环束缚住了楚天疆。没等楚天疆反应过来，七道光环就迅速散开。随着刺眼的光芒散去，楚天疆身上多出了一套铠甲，准确的说是一套看上去像是用金属制成，实际上却不是物质的铠甲。 能量体！？ 楚天疆猛的一惊，朝人影看了过去。头盔上的面罩是半透明的，上面还显示着一些与设备有关的信息。 人影没有多说什么，在它旁边出现了一面反射镜。 看到镜子里的形象，楚天疆想起了末日战士系统。从外观上看，这套铠甲确实很像末日战士系统，只是更加精致。 “怎么样？” “这是能量体铠甲？” “不。”人影摇了摇头，说道，“看上去很像能量体，实际上不是，只是一种由强磁场约束的能量，非常类似于能量体，却不是能量体。因为这套战甲只用来加强你的超能力，而你现在没有超能力，所以暂时用不上。” “这……”楚天疆退下了战甲。 “还记得最后发生的事情吗？” “最后？”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在与威廉姆斯决战之后，你的意识就离开了躯体，而尼科尔她们全部被质量化了。” “她们还活着，她们的意识……” 人影压了压手，说道：“在最后关头，你让她们把意识集中到感应球体上，希望以这种方式保存她们的意识。” “然后呢？”楚天疆记得很清楚，他也因此相信尼科尔她们的意识都保存了下来。 “八个球体都保存了下来，而且在你冬眠的时候，我把这八个球体，还有康妮她们的球体全都放在了冬眠舱里。在找到你之后，罗晋勇对这些球体做了研究，获得了一个极为重要的发现。” “发现？”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在尼科尔她们的八个球体中，原子以很特殊的方式排列，形成了一个立体电路。当然，这只是比喻的说法。虽然连罗晋勇都无法解释这是怎么回事，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即这是她们在最后关头做的事情。这个发现给了罗晋勇很大的启发，让他有了更多的发现。” “什么发现？” “八个球体，其实是八个控制单元，而且具有很高的智能。这些球体属于你，因此罗晋勇利用这些球体，开发出了这套设备，并且使其成为设备的控制单元。更重要的是，这些球体可以自由进出子空间。” “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罗晋勇也不知道，但是我们做的实验证明了这一点。” “这有什么用？” “事实上，这个子空间的控制单元就是其中的一个球体。” “什么！？”楚天疆立即朝四周扫了一眼。 “也许正是如此，在创建了这个子空间之后，其它物体，包括人，都只能离开这个子空间，而不能进入，只有这七个球体能够自由进出。”人影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这个子空间拥有独立的能源供应系统，而且能够获得空间能量。也就是说，其它球体在回到这个子空间里之后，能够补充能量。” “这……” “通过意识控制，你能够随时召唤这些球体，让它们附着在你身上，形成铠甲，为你提供超能力。在不使用的时候，这些球体将回到子空间内，自动补充能量。当然，只要你离开了子空间，就无法回来，也就不知道在这里面发生的事情。总而言之，这是一个非常巧妙的设计，连罗晋勇都极为感叹。” 楚天疆沉默了，他知道，这是尼科尔她们留下的礼物。 虽然大文明的智慧个体已经证明，尼科尔她们的意识还存在，并且答应在楚天疆完成使命之后让她们复活，但是楚天疆更加相信，尼科尔她们就活在那些球体里面，并且一直在他身边。 事实上，大文明的智慧个体已经提到了这一点，只是当时楚天疆没有留意。 “另外的球体呢？” “康妮她们？” 楚天疆点了点头。虽然心情很沉重，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 “就在这里，全部在这里。”人影朝四周指了一下，“用另外五十颗球体，罗晋勇构建了这个能够让生命体存在的‘房间’。如果直接暴露在子空间里，强大的空间能量会在瞬间杀死所有生命体。” 楚天疆朝四周看了一眼，又是一番感叹。 “我知道，你很在乎她们。失去她们，让你很痛苦。” “不是痛苦。” “不管是什么，你得调整好心态。”人影稍微停顿了一下，“教授已经证明，我们在灾难前总结的一些基础理论是正确的。这是一个全封闭的微宇宙，存在于这个微宇宙里的信息总量是不变的，只是在不断的转化着形态，因此只要掌握了足够的科学技术，我们就能把过去的信息复原。”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那你就应该相信，只要战胜了入侵者，我们迟早有一天能够让死去的人复活，她们也能回到你身边。” 楚天疆没再多说什么，因为就算人类办不到，大文明的智慧个体也能办到，而他要做的只是完成使命。 “准备好了吗？” “老张……” 人影刚把手抬了起来，又放了下来。这是楚天疆第一次这么称呼它。 “我们还能见面吗？” “你救过我一次，所以我不介意你再救我一次。当然，希望在我活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美好的世界。” 楚天疆长出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现在，我送你离开这个子空间。你得做好思想准备，因为我也不清楚外面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 “多少年了？” “什么？” “时间过去多久了？” “我的记录只到灾难历四七四年，也就是公元二五九一年。至于你隔了多久才把我从休眠中唤醒，我也不知道。” “不能估计一下吗？”人影摇了摇头，说道：“在我们的世界里，这个子空间不过是一个奇点，为了维持这个子空间，需要消耗很多能量。因为不知道你会在什么时候回来，我必须关闭所有系统，包括时间系统。当然，回到现实世界里，你可以通过其它渠道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灾难历四七四年对应的是神圣历三十九年。”楚天疆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什么。 第十三章 打招呼 离开子空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白光闪过之后，“房间”就消失了，四周出现了湛蓝的天空，还有漂浮着的白云。强风迎面扑来，楚天疆吓了一大跳，因为他在空中，正在以极高的速度向下坠落。 搞什么名堂！ 楚天疆那里来得及多想，立即召唤出“七彩战甲”。这是他给那套战甲取的名字，而且是召唤战甲的意识信号。 虽然战甲提供了一定的防护能力，但是没有降落伞。 楚天疆转过身来，面朝下，寻找着可以“软着陆”的地点。在他的意识控制下，战甲也在主动搜寻这样的地点。 一处水潭，下方有一处水潭！ 虽然下坠的高度只有几百米，但是坠落时的冲击力非常大。如果没有战甲保护，楚天疆肯定摔得粉身碎骨了。水潭不是很深，楚天疆撞到了潭底，又浮到了水面上，然后顺着河道漂流而下。水流很急，河道中有很多礁石。虽然有战甲保护，但是不断冲击下，楚天疆仍然觉得天旋地转。战甲只能保护他的身体，避免在撞击中受伤，却无法让他保持清醒。不知道遭受了多少次撞击，楚天疆终于支撑不住了。昏迷的那一刻，楚天疆觉得很讽刺。千辛万苦回来，就这么完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天疆醒了过来。 躺在河滩上，应该是被水流冲到了岸上。战甲已经脱落，回到子空间里补充能量。坠落时的猛烈撞击，肯定消耗了战甲的大部分能量。因为楚天疆还没有超能力，拥有的只是一个普通人的体力，所以战甲在他身上发挥的作用非常有限。只有在拥有了超能力之后，楚天疆才能充分利用战甲。 这是一个陌生的世界。 虽然河滩上有一些杂草，离河岸不远的地方还有一片森林，但是楚天疆根本不认识那些植物。 基因病毒不但作用在人身上，还感染了所有生物，导致生物发生变异。地球上原有的物种在这场大灾难中全部灭绝，幸存下来的都是适应了变异，并且通过变异适应了新的环境的物种，植物也不例外。 楚天疆注意到，草野与树叶的颜色都偏红。 虽然还是昼间，但是天空中有一条明亮的光环。显然，那就是月球崩溃之后，由尘埃形成的月环。因为月环把一些波段低于可见光波长的电磁波，以及带电离子反射到地球上，导致阳光辐射大幅度增强，所以地球上的植物为了适应新的生存环境，进化出了一种类似于叶绿素，可以吸收二氧化碳、释放氧气的色素。只是为了适应更强的阳光辐射，这种色素明显偏向红色。 随即，楚天疆发现，这里是一座山谷。 爬起来之后，楚天疆踉跄着朝河流下游走去。 山谷里的植被很茂密，而且从子空间出来时，楚天疆在离地面大约两百米处。由此可以做出一个简单推理，如果子空间奇点所在位置没有改变，那么时间就过去了很久，因为需要有足够的时间才能通过地质变迁让地面高度降低两百米。想明白这一点，楚天疆不由得暗自庆幸，因为地面在地质变迁中降低，如果地质变迁产生的结果恰好相反，那么他出从子空间出来的时候就被埋在地下。虽然从高空摔下来很痛，还昏迷了一段时间，但是总比被活埋好得多。 山谷很陡峭，楚天疆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 这就是，一些生长在河滩上的植物，特别是矮小的杂草，似乎能感应到附近的生物，并且在楚天疆靠近的时候自动卷曲到地面上。显然，这些杂草都有感触能力，也许是通过地面震动来感应周围环境的变化，而环境变化往往意味着危险，因此在感应到变化后，采取了自我保护措施。 走了好几个小时，至少楚天疆觉得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他终于走出了山谷。 外面是一片平原，准确的说是一座规模巨大的农场。农舍在农场的东面，离最近的林线有数公里，离山谷差不多有十公里。附近全是广阔的农田，栽种着一些楚天疆从来没有见过的庄稼。农田中央有交错的小路，而且路边竖立着一人多高的栅栏。田间有人在劳作，至少他们看上去像人。 楚天疆停下脚步，仔细观察了一阵，才走出了山谷。 还好，那个人影让楚天疆离开子空间的时候，没有忘记给他穿上一套衣服，虽然是一套很古怪的衣服。 道路不算狭窄，能够容一辆车通过，只是楚天疆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车。 庄稼很高大，看上去有点像玉米，只是不是玉米，结出的是一种苹果般大小、由坚硬外壳包裹着的果实。 楚天疆走得并不快，而且他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到农庄去。 地里栽种了好几种农作物，种植面积最广的一种根茎类农作物，高度很低，枝叶几乎帖着地面生长。 虽然楚天疆不是科学家，也不是历史学家，但是他知道，了解一个世界，首先就得了解这个世界的农业。一个科技文明发达的世界，农业的地位肯定非常低下，因此农业的发达程度决定着整个文明的发达程度。 就目前所见到的，楚天疆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是一个科技文明很不发达的世界。 要知道，早在几百年前，在人类掌握了可控核聚变技术，解决了能源问题之后，农业就不再依附于土地，人们生存所需的食物全部来自工厂，即在工厂中栽培植物，甚至可以直接合成各种有机物，再制作成能让人体消化吸收的食物。现在这个世界，农业依然存在，而且严重依附于土地。 楚天疆需要了解这个世界，更需要思考一些问题。 很明显，张小刚的判断极为准确，入侵者的目的不是消灭人类，而是把人类的科学技术限制在一个很低的水准，让人类无法对入侵者构成威胁，也让人类失去掌握空间技术、融入大宇宙时代的机会。 也许，入侵者还有别的目的，只是同样需要压制人类的科学技术。 那么，怎么战胜入侵者，怎么解救遭到奴役的人类，以及怎么重建人类文明呢？ 楚天疆还没有考虑这些问题，他也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问题。离开子空间后，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生存下来，然后去了解这个世界，去了解入侵者，再设法找到对付入侵者的办法。 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想到这，楚天疆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虽然没有经历灾难时代，但是楚天疆完全可以理解，梅兰妮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为什么要放弃生命。 没有明确的目的，意志再加强的人，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也坚持不了多久。 楚天疆不免暗自叹了口气。他不但要坚持下去，而且是一个人坚持下去，而他自己都不知道能够坚持多久。 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楚天疆停下了脚步。 转眼间，一匹看上去像是马，但是比马高大得多的四蹄动物出现在了楚天疆面前，而且上面还有一位骑士。至少从装扮上来看，很像是中世纪的骑士。全副铠甲，手上握着一把长枪，腰间还系着一把长剑。 骑士在离楚天疆大约五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掀开了面罩。 不是怪兽，是个人，还是个男人，至少他的相貌与普通人没有差别，身材很魁梧，还留着胡须。 那人对楚天疆大喊了几声，说的是一种楚天疆听不懂的语言。 有点复杂，听上去像是以前中亚地区的某种方言，更像是把很多种语言糅合到一起形成的语言。 骑士举起了手上的长枪，把枪尖对准了楚天疆。 虽然听不懂骑士的话，但是楚天疆看懂了这个动作，随即就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标准的投降姿势。 这时候，道路后方传来了马蹄声。 楚天疆暗自一惊，立即回过头来。迎接他的是一个黑影，在看清楚那个黑影前，楚天疆的身体就被击中了，随即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那是一把大木锤，不致命，却力道十足。 躺在地上，楚天疆感觉到身子快散架了。 虽然招呼出七彩战甲，肯定能抵挡住木锤的重击，但是楚天疆知道，这么做只会引来更加猛烈的攻击。 再说了，如果那两个骑士要杀他，根本就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别说长枪，一把强弩、以及一支暗箭就能让楚天疆一命呜呼。 两匹“马”靠了过来，拿着木锤的骑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他要矮一些，而且看上去也要瘦小一些。 当那名骑士走过来，在旁边蹲下时，楚天疆才知道，应该称呼“她”，而不是“他”。是一个女人，一个身材非常好的女人，也许长得还不错。可惜的是，骑士在掀开面罩之前，对准楚天疆的脑袋踢了一脚。楚天疆没有反抗，也没有办法反抗，也就挨了这一脚，并且昏了过去。这是打招呼的方法吗？ 第十四章 表明身份 楚天疆醒来时，已经被关在一间囚室里。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铁门，门上有一扇只能从外面开启的推拉窗。囚室很狭窄，有一张床与一只马桶。房间里弥漫着呛鼻的屎尿味，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没有人来找他，只是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人送来一盘糨糊状的食物。 虽然味道非常糟糕，或者说没有什么味道，只是看上去很恶心，但是楚天疆依然吃下了这些食物。 他需要了解这个世界，更需要恢复体力。 在这个完全密闭的囚室里，楚天疆的时间观念变得很模糊，只能从肚皮饥饿的程度与送餐的次数做出大致判断。 外面那个人第十次送外食物之后，楚天疆召唤出了人影。 “这是怎么回事？” 人影很小，悬浮在楚天疆面前，而且发出的光线很微暗。“我也不知道，不过你最好不要激怒他们。” “他们！？” “地面上的幸存者，变异人，农民。” 楚天疆长出口气。“我没有招惹他们，可是……” “你进入了他们的领地，很明显，这是一个不欢迎陌生人的世界。对他们而言，你就是陌生人。” “他们会怎么处置我？”楚天疆早就意识到，生活在这里的人不但不欢迎陌生人，还非常不信任陌生人。 “不知道。” “不知道！？” “我跟你一样，也是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人影叹了口气，说道，“可以肯定，这是一个隔离房间，气压明显比外面的房间低。也许，那些人认为你已经受到感染，所以需要进行隔离观察。” “然后呢？”楚天疆很是懊恼。早知道会有这样的遭遇，他就不会进入农场。 “那就得看他们的心情了。” “他们说的是什么语言？” “一种很复杂的语言，我正在加紧处理。” “处理？”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我也不了解这种语言，需要更多的语素与时间。在我熟悉了这种语言之后，会自动写入你的大脑语言中枢，到时候你就能够听懂这种语言，稍加练习就能说这种语言。”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人影立即消失了，楚天疆也干净消灭掉了盘子里那些让人非常反胃的食物。 房门被推开，两个人走了进来，一高一矮。因为灯光是从他们背后射进来的，所以楚天疆看不清他们的相貌。高大的那个，对楚天疆说了一句话。因为听不懂这种语言，所以楚天疆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感觉到腮帮子上一阵剧痛，楚天疆再次昏迷了过去。 楚天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室外了，在一块空地上，被几条粗壮的铁链绑在一根木桩上，浑身赤裸，而且水淋淋的。太阳在地平线上，不过楚天疆已经失去方向感，无法判断是旭日还是落日。周围有很多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还有一些残疾人，人数在一百人到两百人之间。除了十多人穿着铠甲、佩带着刀剑等武器，其它人穿的都是布衣，而且看上去很邋遢。地面上有很多积水，像是刚刚下了一场大雨，是沙土地面，到处都是混合了动物粪便的淤泥。 有人走了过来，是一名年纪在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他没有穿铠甲，腰间悬挂着一把大剑，剑柄上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而且着装也比较华丽，或者说整洁。 也许，他是这里的头领。 那人说了一句，看到楚天疆没有反应，朝旁边两名穿着铠甲的壮汉招了招手，然后退到了一边。 壮汉走上来的时候，楚天疆没有挣扎。 他们想干什么？ 直到被绑到十字架上，楚天疆才猛然明白过来。这些人确实不欢迎陌生人，而且把陌生人看成威胁。 难道他们要把我钉死在十字架上，或者是架起篝火堆，像中世纪的人对付女巫那样把我活活烧死？ 想到这，楚天疆不免苦笑了起来。 当然，暂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召唤出七彩战甲，他能在任何时候逃走，至少不会被活活烧死。 十字架竖起来的时候，那名中年人跟另外几个人站在一起，其中有一名女性。 他们在小声讨论着什么，只是楚天疆听不懂。 怎么办？ 讨论进行得很激烈，似乎发生了争执。显然，他们是这座农场的主宰者，为如何处置这个陌生人产生了矛盾。 片刻后，在中年人的制止下，争吵停止了，他与那名女人走了过来。 中年人又对楚天疆说了一番话，楚天疆仍然听不明白，也就没有开口。随后，中年人摇了摇头，对那名女人说了一句话。那名女人在回了一句之后，中年男人就走开了，她却留了下来。 年纪在四十岁到五十岁之间，衣着也比较整洁，也许是那名中年人的妻子。 对着楚天疆说了一句话之后，她就一直看着楚天疆，等待着楚天疆的答复。只是，楚天疆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楚天疆可以说汉语与英语，但是他知道，说一种对方听不懂的语言只会把情况搞得更复杂。这些人不信任陌生人，甚至惧怕陌生人。保持沉默，会让他们觉得楚天疆只是不想开口说话。如果说一种他们听不懂的语言，则会让他们相信楚天疆是一个陌生人，还是一个危险的陌生人。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突然间，楚天疆听懂了那个女人说的话。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来自何处，你必须表明自己的身份，证明自己，不然我们只能把你留在这里，交给你的同类。” 说完这句话，女人看着楚天疆，神色显得很失望。 “同类！？”楚天疆开口了。 女人一惊，随即回头朝站在她身后的中年人看去。 中年人走了过来，他也听到了。 “杰克……” 中年人朝女人点了点头，走到楚天疆跟前，说道：“你会说我们的语言，之前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楚天疆没有开口，只是盯着中年人。 “杰克，他能说话，而且……” “露西亚，我们不了解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我们不能冒险。” “难道就把他留在这里，让他自生自灭？” 中年人看了楚天疆一眼，把目光转向了远方的太阳。 “杰克，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着相同的经历。他能说话，能吃我们的食物，不怕暴露在太阳下，而且在隔离期内没有变异，他肯定不是夜魔，我们不能把他留在这里。” 中年人长出口气，对女人说道：“既然你决定帮助他，你就得为此负责。” 女人点了点头，神色很坚定。 中年人没再多说什么，走开口，让那两名壮汉把楚天疆从十字架上放了下来。随后，围观的人群散开了。 此时，楚天疆才发现，那是落日，不是旭日，夜晚即将到来。 脚踏实地的感觉，让楚天疆觉得很舒服。只是浑身赤裸的样子，让他有点别扭。 女人递来了一件像是长袍的衣服，同时仔细打量了楚天疆一番。“你没事吧？” 楚天疆摇了摇头，拿起长袍，披在了身上。 “跟我来吧。”女人又看了楚天疆一眼，转过身来朝不远处的农舍走去，等到楚天疆跟上来，她又说道，“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来这里干什么，你不应该保持沉默，不然会让别人产生误会。” “什么误会？” “只有人，才会说话。” “是吗？” 女人回头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你是旅行者？” “差不多吧。”楚天疆觉得这是最合理的解释，因为他不了解这个世界，也不了解这座农场。 “来自哪里？” “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新大陆、北方大陆还是联合大陆？” “什么？” 女人又看了楚天疆一眼。“怎么，你连自己来自哪都不知道了？” “不是，我只是不清楚你的意思。” “是吗？” 楚天疆注意到，女人已经开始起疑了。“我来自一座小岛，不是什么大陆。” “小岛？” 楚天疆点了点头。地球的板块结构已经完全变了样，陆地的分布情况也变了，不过在海洋中有很多岛屿。 “你们那里没有夜魔？” “什么是夜魔？” 女人停下脚步，非常仔细的打量了楚天疆一番。她的眼光，让楚天疆有点发毛，似乎会被她看穿一样。 “很快，你就知道什么是夜魔了。”女人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叫露西亚。” “斯凯莱。”楚天疆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名字，而是随便编造了一个名字。 “斯凯莱，这是名字吗？”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这确实是一个很奇怪的名字。 “好了，记住我的话。如果遇到不认识的人，最好不要保持沉默，让他们知道，你能够说话。” “现在去哪？” “到地下去。” “什么！？” “还有吃晚饭。” 太阳已经落下，最后一缕霞光正在暗淡下来。女人加快了脚步，楚天疆跟在她身后。进入农舍的时候，楚天疆回头看了一眼。夜幕正在以极快的速度降临。在农舍大门关上的那一刻，东面的森林里，传来了低沉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吼叫声。 第十五章 过去 房屋开始抖动，楚天疆吓了一跳。 地震了？ 楚天疆惊慌失措的样子，立即引来了其它人的哄笑。随即楚天疆才发现，农舍正在以很快的速度下降。 当从窗户里照进来的阳光消失后，房间内亮起了灯光。 是油灯，不是电灯。 “索菲亚、苏珊，去准备晚餐吧。汤米，去把杰克逊叫起来。还有你，杰克，去看看肉汤炖好了没有。”露西亚一边指挥着家里的人，一边清理着餐桌。她是家庭主妇，看上去也像一家之主。 大家都忙碌了起来，楚天疆却有点无所事事。 “我能做点什么吗？” 露西亚抬头看了楚天疆一眼。“你去换上一套衣服吧，虽然破旧了一些，但是总比光着身子好。” 楚天疆摊了摊手，他在客厅里，这里可不是换衣服的地方。 “苏珊，你带斯凯莱去杰克逊的房间。” 被叫到的那个少女点了点头，带着楚天疆离开了客厅。她看上去只有十六岁，应该是露西亚的女儿。 农舍并不宽敞，每个房间都很狭小。 开始，楚天疆已经注意到，整个农场由数十栋这样的农舍构成，外面有一道不算太高的围墙。农庄中间是一栋很高的建筑物，看上去像是教堂，不过也有可能是用来存放食物的谷仓。虽然还没有搞清楚情况，但是楚天疆觉得，这是一个集体农场，所有人一起劳动，一起分享劳动成果。 在一个危机四伏的世界里，人们只能抱团求生。 杰克逊应该是露西亚的儿子，很有可能是大儿子。他的房间也很狭窄，只有一张床与一张木制衣柜。 苏珊从衣柜里翻出了一套衣服，很陈旧，还有几个补丁，不过大小还算勉强。 “换好衣服，就到外面来吧，马上开饭了。” “谢谢。”楚天疆很有礼貌的朝少女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露西亚帮了他，而且这家人对他很客气。 换上衣服，楚天疆到了客厅里。 全家人都在，男主人杰克与女主人露西亚分别坐在长桌的两端。一名看上去约莫有二十岁的年轻人坐在杰克的左手边，他应该是大儿子杰克逊。小儿子汤米坐在杰克的右手边，两个女儿索菲亚与苏珊分别坐在女主人的两旁，在汤米与苏珊中间有一个空着的位置，应该是留给楚天疆的。 “请坐吧，不要客气。” “谢谢！” 楚天疆朝男主人与女主人点了点头，才到餐桌旁坐下。晚餐很丰盛，有面包、烤肉与一锅肉汤，还有一些像是豆子的素菜。虽然这是一些陌生的食物，但是同样富含淀粉、脂肪与蛋白质。 “陌生人，听露西亚说，你是旅行者？” “杰克，他叫斯凯莱，我已经告诉你了。” 男主人笑了笑，把目光转向了楚天疆，等着楚天疆的答复。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算是做了答复。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斯凯莱？”杰克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楚天疆知道，他必须编一个谎言。 “是吗？”杰克没有放弃这个问题。 “我乘坐的船沉没了，我被冲到了海滩上，然后……” “海滩？”杰克锁紧了眉头，随即笑着说道，“这么说，你独自行走了数千里路，然后来到了这里？” 楚天疆暗自一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显然，这座农场在内陆，离海滩非常遥远。 “我想知道的是，你是怎么避开夜魔的呢？” “我也不知道。” 杰克放下了手上的刀叉，把右手放到了桌面下，而坐在楚天疆斜对面的杰克逊同样把右手放了下去。 楚天疆注意到，两人的目光都不友善，或者说充满了疑问。 “杰克，还有你。”露西亚朝年轻人瞪了一眼。“现在是晚餐时间，你们能不能让我们安安静静的吃顿晚饭？” 杰克笑了笑，把右手放到了桌面上。 “斯凯莱，我们不了解你，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请你见谅。”露西亚把目光转向了楚天疆。“如果你不肯告诉我们，不肯让我们知道你的过去。按照规矩，你必须在明天上午离开。” “规矩，什么规矩？” 露西亚勉强笑了笑，朝丈夫看了一眼。 “每个地方都有规矩，我不知道你的那座岛上有什么规矩，但是在我们这里，每个人都得遵守规矩。”杰克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们是垦荒者，我们不排斥陌生人，但是也不会轻易相信陌生人。最初，这里只有我与露西亚，我们开垦了荒地，种上了庄稼，并且建造了农舍。后来，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这里，在这里定居。大家都得遵守规矩，坦诚的对待所有人，融入这个大家庭。我们不在乎你过去是什么样的人，做了什么，但是我们必须知道你的过去。” “这是为了所有人，不是针对你。”露西亚补充了一句。 楚天疆也明白了过来，这确实是一个集体农场，由移民建立的农场，杰克与露西亚是这里的领袖。 “年轻人，现在告诉我，为什么来到这里。” “我不会耽搁太久，我……” “是吗？”杰克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最近的农场在一千五百里之外，徒步的话需要大约一个月。严冬即将到来，没有任何人能够在野外度过严冬。你可以选择离开，但是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 “严冬？” “在你的岛屿上，没有冬天吗？” 楚天疆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说说那座岛屿吧。”露西亚把话题拉开了。 “是一座很小的岛屿，只有不到一千人。”楚天疆已经编造好了故事。“没有冬天，也没有季节变化。可以开垦的土地非常少，大部分人靠捕鱼为生，还有一些人从事贸易。我们有自己的船队，开辟了几条航线。” “然后呢？” “我跟随一艘商船出海，结果遇到了风暴。持续了三天三夜的风暴，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海滩上了。” “然后你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并且徒步来到了这里？” “我只在白天赶路，夜间在洞穴或者地洞里过夜。” “没有遇到夜魔？” 楚天疆咬了咬牙，说道：“除了我，原本还有几个人，不过他们都在夜晚失踪了，只有我活了下来。” 杰克的眉头跳了几下，对楚天疆的话将信将疑。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露西亚终止了谈话。“斯凯莱，如果你愿意，可以选择留下来。当然，你有完全的自主权，如果你想离开，我们可以给你一些食物，让你能够到达下一个农场。只是像杰克说的那样，我不建议你现在离开。严冬即将到来，没有人能够在夜晚度过严冬。” 楚天疆点了点头，过了一阵，又说道：“能告诉我，这是哪里吗？” “旧大陆。” “旧大陆！？” 杰克笑了笑，起身走到橱柜前，从里面拿出了一份地图。是手绘地图，很简陋，比例也严重失调。上面有五块大陆，除了最南面的大陆用白色表示之外，另外四块大陆上都标注了一些城市与道路，还有湖泊与山脉。在描绘得最复杂的大陆上有一个红点，表示的正是这座农场。 虽然没有准确的比例尺，但是看得出来，农场离海洋很远，几乎在大陆的中心。 在杰克的帮助下，楚天疆很快就搞清楚了。 所谓的“古大陆”指的正是欧亚大陆，只是欧洲部分已经进入北极圈，而东亚部分则在热带，农场所在的地方恰好在温带范围内。“新大陆”指的是太平洋上，在地质变迁活动中出现的那块大陆。“联合大陆”指的是南美洲与非洲结合之后生成的大陆。“北大陆”指的是北美洲的残余部分，其中大部分都在北极圈内，只有很少一部分处在温带内。“南大陆”则是面积扩大了两倍的南极洲，因为绝大部分都在南极圈内，所以南大陆上没人定居，是一个冰雪的世界。 “你的岛屿在哪？” 楚天疆在地图上随便指了一下。这只是一幅建议地图，上面只有一些大岛，没有标注小岛。 这时候，屋顶上传来了巨大的响声，并且震动了起来。 楚天疆注意到，所有人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特别是汤米与苏珊，连一直很镇定的杰克与露西亚都抬头看着屋顶。 夜魔！？ 虽然还不知道“夜魔”是什么，但是肯定是一种怪物，而且是在被基因病毒感染之后发生变异的怪物。 过了好一阵，总算安静了下来。 “好了，晚餐结束了。”露西亚站了起来，“索菲亚，帮我收拾餐桌。苏珊，带汤米回房睡觉。” “杰克逊，你先去睡觉，我守第一班。” 楚天疆站了起来，朝杰克看了过去。“想知道夜魔是什么吗？”杰克笑了笑，也站了起来。楚天疆没多罗嗦，跟着杰克离开了客厅。通过那扇看上去像是墙壁的大门后，两人进入了一条地下通道。这条通道不在农舍里面，而是在农舍外面，准确的说是在农舍旁边的地面以下。 第十六章 夜魔 通道很狭窄，也很长，大约一百米出头，尽头是一间跟老式潜艇的指挥舱有点相似的地下室。四周都是铁板，中间有一具潜望镜与一张控制台，旁边摆放着两张椅子。进入地下室的时候，楚天疆注意到，大门由钢铁制成，很厚、也很结实，门闩得到了特别加固，而且能从外面用一根铁棍锁死。 “旅行者，你真的没有见过夜魔？” 楚天疆摇了摇头，他没有说谎。 杰克勉强笑了笑，走到潜望镜旁边，用潜望镜观察了一阵，然后退到了一边，朝楚天疆比划了一下。 楚天疆指了下潜望镜，杰克点了点头。 “你生活的那座岛上没有夜魔？”在楚天疆握住潜望镜的把手，通过潜望镜观察外面的情形时，杰克问了一句。 “没有。” 光线很暗，过了一阵，楚天疆的眼睛才适应。天空中，月亮成了一个巨大的碎片，反到是月环极为明亮，甚至掩盖住了星光。更重要的是，月环反射的光芒不是银色，而是接近于紫色。 显然，即便在夜间，月环依然能够把太阳辐射反射到地球上。 此外，受尘埃的尺寸影响，月环反射的肯定都是能够导致基因变异的辐射，甚至增强了这种辐射。 只是，地面上什么都没有。 楚天疆回头看了眼杰克，显得有点疑惑。 “不要盯着一点看，让视线发散。那些家伙的移动速度非常快，而且非常聪明，你不注意的话，根本看不到它们。” 楚天疆又把眼眶帖到了潜望镜的目镜上。 “没有夜魔，你们那里的生活很平静吧？” “算不上平静。” “去过新大陆吗？” “没有。” “你们的目的地不是新大陆？” 楚天疆没有吭声，他知道，说得越多，越容易露馅。 “所有人都想去新大陆。”杰克笑了笑，说道，“总有一天，我能带露西亚去新大陆，结束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还有杰克逊与索菲亚他们，我们都会去新大陆。汤米做梦都想去新大陆。” “新大陆很好吗？” “那里是天堂，这里是地狱。” 这时候，楚天疆看到了几个移动的影子，准确的说是一些移动的物体，看上去有点像某种野兽。 “这东西有放大功能吗？” “没看清楚？”杰克走了过来。 “它们移动得太快了。” 杰克笑了笑，摁下了控制台上的一个红色的按钮。 地面上，一个平台升了起来，里面有一头动物，脖子上拴着绳索，而且看上应该是食草类动物。 显然，那是一头圈养的家畜。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些猛兽出现了，而且以极快的速度扑向了那头家畜。 楚天疆也看清楚了，确实是怪物，有脑袋、身躯与四肢，有着人的外形，只不过是用四肢奔跑，只有在攻击的时候用前肢，并且能够用前肢撕扯物体。速度非常快，很敏捷，力气也非常大。 “为什么叫它们‘夜魔’？” “它们只在夜间出现，攻击所有活着的动物，并且以血肉为食。” “它们没有眼睛！？” 杰克逊笑了笑，说道：“在夜间，就算有眼睛也用不了，听觉、嗅觉与触觉比视觉更加重要。它们有耳朵、有鼻子，感官极为灵敏，在几里外就能嗅到活物发出的气味，能在更远的地方嗅到血腥味。有的人叫它们‘吸血鬼’，不过我觉得，‘夜魔’更合适，毕竟它们会吞下猎物的所有血肉。” “能杀死它们吗？” “与所有活物一样，砍掉它们的脑袋，或者是刺穿它们的心脏都能杀死它们，只是没有人会这么做。” “为什么？” “它们成群结队出现，数量非常多，你看到的不过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它们的速度与力量都在普通人之上，还拥钢铁般的皮肤，除了帝国的‘圣战士’与教会的‘圣徒’，没人能对付它们。” “所以你们得在夜间躲到地下？” “旧大陆上，除了那些住在由圣徒与圣战士保护的城市里的人，像我们这种拓荒者只能在白天到地面上活动，没人会在夜间到地面上去。”杰克拍了下楚天疆的肩膀，“现在知道夜魔是什么了吗？”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夜魔不是妖魔鬼怪，而是被病毒感染后发生变异的人。 地面上腾起了一团火球，随即烈火向四处蔓延，那些聚集在家畜附近的夜魔在瞬间就被点燃了。 “杰克！？” “火是对付夜魔的最佳武器。”杰克笑了笑，“这场火，能够让它们长点记心，也让我们过几天清静日子。” “能烧死它们？” 杰克点了点头，说道：“消灭夜魔的最彻底办法就是把它们烧成灰烬，而且它们的尸体是种植庄稼的主要肥料。” “什么！？”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但是这绝对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在楚天疆放开潜望镜的把手后，杰克收起了潜望镜，然后坐了下来。“很少有陌生人来我们这里，你是第一个旅行者。” 楚天疆也坐了下来，他心里有很多疑问，却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也不知道杰克会不会回答。 杰克也沉默了下来，看上去心情有点沉重。 “夜魔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的，这样的局面持续多久了？” 杰克有点惊讶的看着楚天疆，似乎觉得楚天疆提出的是一个非常低级的问题。 “怎么，你也不知道吗？” “夜魔一直就有，在人类诞生的那一天就存在了。” “是吗？”楚天疆很是惊讶，不过随即想到，入侵者已经通过宗教对幸存者洗脑，因此幸存者知道的历史，不过是入侵者编造的历史。显然，这个世界上的绝大部分人，特别是杰克这样的平民根本不知道过去的事情，也根本不知道人类曾经有过多么辉煌的文明，他们知道的历史不过是个谎言。 “你们的岛上没有教会，没有教堂？” “那是一座很小的岛，没人关注我们，也没人在乎我们。”楚天疆耸了下肩膀，他还得学会这个世界的说法方式。“你开始说的圣战士与圣徒，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比那些夜魔还要厉害？” “他们是人类的救星，如果没有他们，人类早就灭绝了。” “哦！？” “正是他们，为我们开辟了生存空间，把夜魔赶出了城市与平原，让绝大部分人生活在没有危险的世界里。他们还清理掉了新大陆上的所有夜魔，把新大陆建造成了天堂，所有人都向往的天堂。” “可是在他们之前呢？” “上帝派来的天使。” “天使！？”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也许有几百年吧。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你想知道的话，最好去城镇，神父会告诉你。”杰克笑了笑，“当然，你首先得皈依教会，成为上帝的子民。” 楚天疆也勉强笑了笑，他早就注意到，杰克胸前挂着十字架挂坠，其他人也一样。 “你们为什么来到这里？”楚天疆转移了话题。 “债务。” 楚天疆皱起眉头，显得有点惊奇。 “我们破产了，不得放弃城市居民身份，成为拓荒者。如果我能活到六十岁，而且每年按照规定交纳粮食，教会就会帮我偿还所有债务，我也能离开这里。如果能够向教会捐赠一笔额外的善款，还有可能获得前往新大陆的机会。当然，在旧大陆上，像我这样的人，几乎不可能去新大陆。” “为什么？” “我们是贫民，连谋生都很困难，哪来的多余的钱？” “杰克逊他们呢，还有索菲亚与苏珊？” “他们是我的子女，继承了我的身份。要想改变，他们只能自己奋斗，或者是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什么意思？” “旅行者，你的问题太多了。”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他确实问了很多问题。 “去休息吧。”杰克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你仍然决定离开，露西亚会为你准备一些在路上吃的食物。如果你想留下来，你就得融入这个大家庭，承担自己的职责与义务，获得属于你的那一份劳动成果。这里不是新大陆，我们不是权贵，所以每个人都得劳动，都得为生存做出贡献。” 楚天疆站了起来。“最后一个问题，哪里有教堂？” “城市。” “有多远？” “一直往东走，大概三个月之后才能到达，即便骑马，也要一个月才能赶到。”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很明显，他得留在这里。如果严冬在一个月内到来的话，他根本不可能到达城镇，也无法到达下一个农场。 更重要的是，冬季肯定无法外出活动。 楚天疆并没感到惋惜，他还不了解这个世界，留在这个农场里，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来熟悉与融入这个世界。 当然，他也需要为生存奋斗。 露西亚已经把储藏室腾了出来，在里面搭了一张床，铺上了一些枯草，在上面搭了一张床单。因为房间内的气温并不低，所以用不着盖被子。房间很窄，也很暗，楚天疆摸索着走到床边。刚刚躺下，楚天疆就坐了起来。床上已经有一个人了，而且是一个女人，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 第十七章 一万年 是索菲亚，露西亚的大女儿。 “你在这里干什么！？” 索菲亚没有说话，但是楚天疆能够感觉到，她很紧张，还在微微发抖，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在这里干嘛？”楚天疆去点上了油灯，语气也缓和了一些。 索菲亚光着身子，蜷缩在床角，尽量用四肢遮挡着身体的隐秘部位，怯生生的看着楚天疆。“妈妈……妈妈让我来陪你……” “什么？” “妈妈说，你有可能会离开这里，让我……让我来陪你。” 楚天疆立即瞪大了眼睛，显得极为惊讶。不过，楚天疆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农场所在的地方极为偏远，可以说人迹罕至，离得最近的农场在一千多里之外，平常很少有人到这里来。显然，这里的人需要外来者，需要来自外界的基因，不然要不了多久就会会出问题。 也许，由近亲繁殖导致的问题已经出现了。 傍晚的时候，楚天疆就注意到，围观者中主要是老人，像汤米那样的孩子很少，总共还不到十人。 只是，这座农场才建立几十年，而且居民是来自各地的垦荒者，不可能这么快就出现近亲繁殖的问题。 难道有别的原因？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出去吧，我不需要你。” “斯凯莱……” 楚天疆没再理会索菲亚，躺到了床角。虽然床不是很大，但是足够睡两个人，而且他对索菲亚没有半点想法。 不是索菲亚不够年轻漂亮，而是楚天疆知道，他的使命会把危险带给身边的所有人。 想到这个问题，楚天疆突然意识到，留在这里，只会害死露西亚全家，害死农场里的所有人。哪怕严冬即将到来，他也不能留在这里。不管怎么说，露西亚帮他度过了难关，不能把灾难带给他们。 半夜，楚天疆醒了过来。 索菲亚已经在旁边睡着了，虽然挨得很近，但是她没有刻意靠到楚天疆身上，反而保持着矜持的样子。 楚天疆把人影召唤了出来。 “你想离开这里？” “留下来，能做什么？”楚天疆反问了一句，“这只是一座农场，或者说是村庄，他们都是垦荒者，知道的东西非常有限，而且他们没有超能力，只是普通的幸存者。要想更深入的了解这个世界，只能去别的地方。” “你说得没错，但是我不建议你现在就走。” “为什么？” “杰克与露西亚没有骗你，冬天即将到来。” “是吗？”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我观察了星空，还有落日时的影子高度，结合地球磁场与月环的角度，计算出了农场所在的纬度。” “什么意思？” “北纬四十三度三十分，误差不会超过十分。” “北温带？” 人影又点了点头，说道：“月球引力场消失之后，地球的轨道倾斜角也渐渐消失了，赤道面与黄道面重合。虽然受地球公转轨道偏心角影响，在中纬度地区仍然有季节变化，但是不再那么明显。这个结论，只是针对日照辐射，也就是地球接受的阳光而言，没有考虑到其他因素的影响。” “什么因素？” “南北两极。” “这……” “进入冬季，也就是地球到达了公转轨道的远日点，南北两极的冰川面积将扩大，把更多的阳光反射到太空中去，从而导致地球接受的热量进一步降低，并且由此导致海洋的整体温度降低。因为海洋的储热能力比陆地强，所以海洋上空将形成低气压中心，而陆地上空形成高气压中心。由此导致的结果就是，陆地的热量被带走，温度变得更低，内陆地区受到的影响更加明显。当然，这只是基本的气象学原理。冬季到来之后，亚欧大陆、也就是旧大陆的内陆气温将降低到零下六十摄氏度左右，纬度稍高的地区会更加寒冷。在这种环境下，没人能在野外活动。” “必须留下来？” “最好留下来。如果你坚持离开，我也无法阻止。” 楚天疆沉默了，他确实不想留在这里，可是现在看来，不得不留下来，至少在严冬过去之前，他得留在农场里。 “冬天要持续多久？” “两个月左右，最多不超过三个月。” “不是半年？” “北半球以陆地为主，海洋面积小得多，所以冬季持续的时间短得多。在南半球，冬季要持续四个月以上。”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我再想想。搞清楚这个世界的情况了吗？” “你已经能够听懂、也能说他们的语言了，其他方面，信息太少，暂时还不清楚。” “其他方面？” “从纬度来看，农场应该在旧大陆腹地，到最近的海岸线也有数千里。根据你与杰克他们的谈话，我初步判断，‘里’是一个距离单位，大概相当于我们那个时代的‘里’，也就是五百米。”人影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其实，你仍然听不懂他们的语言，我只是在你的大脑里写入了一个翻译程序，能够把你听到的话语自动翻译成你能听动的话语，并且通过这个程序来影响你的发音，让你说出了他们的语言。在距离单位这样的量词上，我只是做了模糊翻译。” “不用解释这些了，我想知道的是，现在是哪一年？”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为什么？” 人影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因为获得的信息非常有限，所以我也不知道现在具体是哪一年，但是通过对比星图，可以肯定，离我休眠的那一年，也就是灾难历四七四年已经过了很久。” “多久？” “几千年，甚至上万年。” “什么！？”楚天疆差点跳了起来。过了好一阵，楚天疆才平静下来。“不……这不可能……” “没有不可能的事情。” 楚天疆猛的一惊。“你……你早就知道了！？” 人影没有开口，也没有任何神态变化。 “我知道，你早就知道了，你肯定早就知道了。” 人影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维持冬眠舱的，是你当初留给教授做研究的能量体。在你冬眠期间，能量体一直在消耗。虽然消耗的速度非常缓慢，但是通过剩余的能量体，能大致判断出你的冬眠时间。” “多久？” “一万年左右。” 楚天疆沉默了，即便他不愿意相信，他也不得不相信。 “我知道的，不过是在你冬眠之后不到六百年的历史，时间已经过去一万年左右，所以我掌握的那些信息早就过时了。虽然对自然生态系统来说，一万年的变化不会太明显，但是剧烈的地质与气候变化，由月环产生的辐射，还有入侵者的影响，足够让地球的生态系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什么样的变化？” “形成一个稳定的生态环境，以及一套足够维持稳定的社会体制。一万年的时间，足够让所有抵抗力量自然消亡了。” “这……” “比如，大气中已经没有基因病毒了。” 楚天疆一愣，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人影。 “其实，你早就应该感觉到了。” “为什么？” “如果大气中依然有基因病毒，那么梅兰妮研制的那种抗体，已经让你获得了某种超能力，可是你现在仍然是个普通人。” “这……” “还有，杰克、露西亚、以及这个农场里的所有人，其实都是普通人。” “普通人 ？”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通过我的观察，他们身上基本上没有变异基因片断，与灾难到来之前的人类几乎没有区别。他们提到了教会，提到了圣战士与圣徒，还提到了天使，表明入侵者仍然存在，而且统治基础极为牢固。由此可以初步判断，入侵者已经消灭了所有抵抗组织，完全掌握与控制了人类文明，没有必要继续用基因病毒对付人类，也就用科技手段杀灭了大气层中的基因病毒。此外，驯服的人类不再具有威胁，而且人类社会已经没有了发展科学技术的基础，所以入侵者改变了普通人的基因，消除了可能导致变异、也就有可能让人获得超能力的基因片断。” “我该做些什么？” “留在这里，首先了解这座农场。等到严冬过去，再去别的地方。” “没有别的选择了？” “有，不过危险很大。夜魔的存在，表明入侵者没有放松警惕，并且利用这种如同魔鬼的生物来压制人类，让人类不得不时刻为生存奋斗，也同时给了所有人一个希望，即前往天堂般的新大陆。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很高明的统治手段，让所有人都变得鼠目寸光，但是我们必须相信，肯定有部分人看穿了统治者的面孔，在等待与寻找反抗机会。你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了解这个世界，然后去找到这些人，依靠他们让跟多的人觉悟，然后一起反抗入侵者。”这时候，索菲亚动了一下，人影立即消失了。楚天疆没再把人影召唤出来，也没有睡着。时间已经过去了上万年，对他来说，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第十八章 定居 天刚亮，农舍就升到了地面上。 这次，楚天疆听得很清楚，下面有流水声。显然，农舍建在一个水力机构上，地基下肯定有一个液压升降装置。因为发源自山谷里的小河从附近流过，而且水流湍急，所以液压装置的动力很有可能来自河流，即由水流提供动力。液压装置的管道全部建在地下，应该还有很多机关设备。 楚天疆注意到，露西亚看他的目光有所变化，而且在早饭过后，还把索菲亚叫到一边询问了一些事情。 为了避免惹上麻烦，楚天疆离开了农舍。 农场里，已经有很多人，都在忙碌，把那些被烧焦的尸体装到板车上，然后拉到农田里面倒进了一口深井。这是一口专门用来处理尸体的深井，让尸体在里面腐烂溶解，然后用来浇灌农田。 把农场收拾干净后，一天的劳作开始了。 既然楚天疆决定留下来，就得参与劳动，尽到自己的责任与义务。 中午的时候，杰克宣布了接纳楚天疆的事情，其他人没有反对，也没有表示欢迎，似乎这并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一天的劳作，让楚天疆对这个世界有了更多的了解。 主要的农作物有两种，一种较为高大，有点像玉米，杰克他们称其为“面包树”，另外一种很低矮，与过去的土豆、红薯较为类似，杰克他们称其为“地瓜”。当然，这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面包树”的果实很大，由坚硬的外壳包裹着，里面的果肉在晒干后就能研磨成用来制作面包的“面粉”。因为做了脱水处理，所以“面粉”能长期保存。在阴凉干燥的地方，甚至能保存好几年。 “地瓜”是一种根茎类作物，可食用的部分是其板块根。只是这种作物只是辅食，其主要价值是用来饲养家畜。 农场里里饲养了很多家畜，此外，每家每户也饲养了一些家畜。 除了这两种主要农作物，在农场附近的还种植了一些蔬菜、以及一些用来调味的辛辣作物。此外，在食物紧缺的时候，还需要通过狩猎与捕鱼获取食物。如果严冬持续的时间超过了两个月，甚至得进行管制，严格限制每个人的食物摄取量，确保大部分人能够熬过严寒与冷酷的冬天。 楚天疆还了解到，除了狩猎与捕鱼所获，农场的收获属于公有财产，在扣除了上交给教会的“赋税”之后，再按照参与的劳动、家庭人数与实际所需进行分配，而且由杰克决定怎么分配。只有参与劳动，并且在劳动中做出贡献，才能获得自己那一份，没有人例外、没人能不劳而获。 日落前，所有人都回到了家里。 虽然在正式接纳楚天疆之后，杰克决定为他建造一座农舍，但是这是一项大工程，需要好几个月才能完工。在此之前，楚天疆只能住在杰克家里。露西亚重新整理了储物间，还为楚天疆准备了几套换洗衣物。 因为没有午餐，所以晚餐是一天中最重要的一顿饭。 与昨天一样，露西亚准备了面包、烤肉与混合了蔬菜的肉汤。 吃完晚饭，杰克逊去守第一岗。按照杰克的安排，每天晚上都得站岗，即利用那具潜望镜观察在夜间出没的夜魔。这么做，一是为了保护村民，让受到威胁的村民能够及时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二是为了保护农场饲养的家畜。如果夜魔发现并且攻击了畜圈，村民就得进行反击。 “教会只要家畜？” “也要面粉，不过主要是家畜，或者是肉制品，不过最好是活的家畜。”杰克把一块肉干抛给了楚天疆。“我们这里离城市太远，非常偏僻，很难把活着的家畜送到目的地，所以教会只让我们交纳肉制品。” “你们没有想过吗？” “想过什么？” “教会为什么要你们纳贡？”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难不成，你们信仰的上帝是肉食动物？” “教会是不容质疑的，上帝更不容质疑。”露西亚走了过来，把一杯混合了蔬菜汁的饮料放到了楚天疆面前，然后对杰克说道，“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修缮灌溉渠，你们也早点休息。” 杰克笑了笑，等露西亚走开，才对楚天疆说道：“不要在意，她是一个虔诚的女人。虽然我考虑过你提到的问题，但是我们都知道，如果没有教会，没人能够对付夜魔，我们也就没有安居之地。哪怕上帝不需要我们的食物，可是那些侍奉上帝的人需要食物，也就需要我们供养。” “这么说，侍奉上帝的人都是肉食动物。” “他们也需要面粉，而且会自己种植蔬菜。主要是，家畜与肉制品更容易运送，而新鲜蔬菜显然不能长期保存。”杰克拍了拍大腿，起身说道，“早点去休息吧，我们明天为你的新家奠基。” 杰克不愿意谈下去，楚天疆也没有多问。 喝掉那杯饮料，楚天疆回了房间。 索菲亚没有来骚扰他，让楚天疆稍微安心了一点。躺到床上，楚天疆有点头昏，大概是白天的劳作太过辛苦。 夜魔的存在，让农场里的所有人都倍感压力，而且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获得度过严冬所需要的食物。白天的时候，楚天疆感觉到，所以人都在拼命劳动，在为即将到来的严冬做准备。 没过多久，楚天疆就进入了梦乡。 睡得很沉，也很香。 当他突然醒来的时候，还是半夜，随即楚天疆感觉到了身下的那个人，还有从分身传来的那种异样的感觉。更让楚天疆惊讶不已的是，他的身体在不断的运动着，似乎根本不受他的意志控制。 是索菲亚，那个昨晚来找过他的少女，现在已经是女人了。 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楚天疆很想停下来，但是发自内心的那种冲动，还有本能的需要，以及身体做出的反应让他根本停不下来。 直到澎湃而出，楚天疆才停了下来。 此时，楚天疆也明白了过来，肯定是那杯饮料。露西亚在饮料里做了手脚，放了某种让他失去控制的药物。 妈的！ 楚天疆暗自咒骂了一声，从床上爬了起来，点燃了油灯。 索菲亚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身下的床单已被染红，还有一些白色的液体，而且显得很痛苦。 “对不起。”楚天疆拿起一条摊子，盖在了索菲亚身上。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躺在那里，看着楚天疆。 “你就在这里睡觉吧，我出去……” “不要出去！” 楚天疆知道，索菲亚跟苏珊住在一个房间里。虽然不清楚这个时代的习俗，但是在出嫁之前，她肯定会跟妹妹住在一起。 “这……这不是你的错。” “我……” “是我想要这么做的。” “为什么？”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 “我需要你，我们所有人都需要你。” “你需要的是一个丈夫，一个对你好的丈夫。”楚天疆不为所动。虽然索菲亚已经长大成人了，而且是农场里最漂亮的女人之一，但是楚天疆早就心有所属，而且过去的经历让他不会轻易动感情。 “你不愿意娶我吗？”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看到楚天疆不愿意回答，索菲亚猜出了答案。“就算你不愿意娶我，你也要让我怀上你的孩子。” “为什么？” “妈妈说，你是三十年来第一个来到这里的旅行者，还是来自其他地方的外地人，而且你会在冬天过去之后离开。”索菲亚迟疑了一下，又说道，“所以按照……按照习俗，你得留下种子。” 什么狗屁习俗！？楚天疆很是惊讶的看着索菲亚。 索菲亚咬紧嘴唇，过了很久才讲了出来。 虽然楚天疆猜到了大概，但是仍然感到十分震惊。 这座农场已经存在了很久，久到连杰克与露西亚都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建立的，也许是几百年前，也许是几千年前。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农场有人居住，只不过没有开垦周围的土地，也没有种植庄稼。当时，生活在这里的人，如同那些在夜间出没的夜魔，过着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在教会的协助下，杰克与露西亚占领了农场。此外，教会还对原本居住在这里的人进行了感化，让他们皈依教会，成为上帝的子民，也成了文明人。只是，问题也就由此产生了。 大部分原主民都来自一个家庭，血缘非常近，所以生育率极为低下。 过去三十年，农场居民的生育率不到千分之五，每年降生的正常婴儿还不到十个，而且只有一半能够活到成年。因为生育率太低，死亡率又没有降下来，所以农场的人口一直在萎缩。最初的时候，农场有大约一千人，几乎每一座农舍都住满了人。到现在，农场的人口已经不到两百了。照这个状态持续下去，农场很快就会消亡。虽然每年都有商队来到农场收购食物，贩卖一些生活用品，但是农场需要新鲜血液，需要外来者，更需要外来者的种子。 第十九章 新鲜血液 “你们不就是外来者吗？” “我们是，可是我们太少了。”索非亚咬了咬牙，说道，“妈妈在生下汤米之后，就再也不能怀孕。虽然爸爸一直很努力，但是我们不能改变现状。如果你不肯留下来，我会嫁给另外一个人。”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这附近就没有其他人了？” 索非亚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农场，去得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山谷那边。” “其他人呢？” “杰克逊跟爸爸去过城镇，也去过别的农场，不过都在很遥远的地方。”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妈妈说了，如果你不想留下来，在严冬过去之后离开农场，那你……” “如果你怀上了我的孩子，又怎么嫁人呢？” “没人在乎这些，真的，没有人在乎。妈妈会帮我抚养。我已经十八岁了，四年前就来了月例。如果不是我不愿意，早就跟商队的男人在一起了。等到明年开春，苏珊也会成为女人。我们必须繁衍后代，必须生存下去。”索非亚咬紧牙关，“如果没有外来者，我们会在几十年后消亡。”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因为通过索非亚的这番话，他想到了很多问题。 显然，这是一个荒芜的、相当闭塞的大陆。也许这块大陆上有城市、有村镇，但是肯定不会多到哪里去，绝大部分人都生活在郊外的农场里，过着相对封闭的生活。因为人口过于稀少，而且很少交往，所以这里存在的问题，在其他的农场也存在。人是动物，也就有着动物的本能，除了生存之外，第二本能就是繁衍后代。这座农场，从某种意义上讲，更像是殖民地上的定居点。更重要的是，这是一座刚刚建立的，而且离大城市非常遥远，处在初级发展阶段的定居点。 想明白这一点，楚天疆想到了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 这就是，在过去的一万年里，肯定发生了很多事情，农场所在的地方，包括驱动农舍的那些液压设施，肯定是上一个文明的遗迹。还有生活在农场里的那些人，也很有可能是上一个文明的遗民。 那么，以前发生过什么呢？ 要知道，在灾难到来之前，人类文明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不过五千年，而在灾难之后已经过去了一万年。 对于任何一种智慧生命来说，一万年都足够漫长了。 “索菲亚，你会写字吗？” “什么？” “你会阅读与书写文字吗？” 索菲亚一愣，立即说道：“当然不会，我们这里没有人会。” “为什么？” “只有教会的人才能阅读与书写文字，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学习文字。” “为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爸爸说过，教会有规定，只有教会人员才能学习文字，平民绝对不能学习文字。” “如果平民学习了文字，会有什么后果？” “会被烧死。” 楚天疆皱起了眉头，控制文字传播，确实是愚民的好政策。通过这种手段，能够让知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而控制教会显然要比控制所有人容易得多。此外，还能让人们渐渐忘掉历史，忘记曾经发生的事情，从而相信教会宣扬的教义，把教会当成救世主，对教会保持绝对忠诚。 显然，只有通过教会才能探究历史，可是这里没有教堂，也没有教会人员。 怎么办？楚天疆迅速思考着。索菲亚知道的事情肯定非常有限，但是她肯定知道一些重要的事情。 关键就是，重点在哪？ 想到这，楚天疆又产生了离开农场的念头，因为他知道，只有去城市，至少得去某个有教会的乡镇，才能获得更多的信息。 “汤米一直想成为教士。” “教士！？” “只要信仰上帝，任何人都能申请加入教会，为上帝服务。当然，像我们这样的平民百姓就只能从最低级的教士做起。杰克逊的理想是成为圣徒，用自己的能力来保护我们，让我们更加安全。” “圣徒？” “教会的战士。” 虽然杰克在昨天晚上就提到了“圣徒”，但是没有说得很明白。 “他们是受到上帝眷顾的战士，拥有上帝赐予的圣力，能够战胜夜魔，战胜那些危害人类的妖魔鬼怪。他们很厉害，有很强的能力，甚至拥有神一般的能力。成为圣徒是很多男孩子的梦想。” “圣战士呢？” “他们属于帝国，是帝国的战士。” “帝国！？” “你不知道？” 楚天疆摇了摇头，他当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历史。 “听老人说，在很久以前，旧大陆上有很多个国家，有王国、还有公国，这些国家一直在相互征战，为了资源与土地爆发战争。当时，人们不但要在夜间躲藏起来，还要在白天与敌人作战。战争持续了几百年，家园被毁坏，农田被践踏，人们流离失所，直到神圣帝国来到旧大陆上，击败与征服了所有王国，战争才结束，人们才不用担心受到战火屠戮，过上了平静的生活。圣战士就是神圣帝国的战士，他们负责维持秩序，负责对付那些企图破坏和平的敌人。” “这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神圣帝国还在？” “当然，现在统治旧大陆的就是神圣帝国。” “帝国首都在哪呢？” “往东走，一直走到大陆的尽头。爸爸说，那是一座很大的城市，有很多人，而且是一座非常安全的城市。” “其他大陆也在神圣帝国的统治之下？” 索菲亚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这里也没有人知道。只是爸爸说过，新大陆是人类的天堂，那里没有夜魔，也没有寒冷与饥饿，所有人都无忧无虑，不需要害怕，也不需要担心什么。还有，如果我们能够被教会接纳，那么在六十岁的时候就能离开这里，前往新大陆安度晚年。”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虽然他没有见过新大陆，不知道新大陆是个什么样子，但是直觉告诉他，新大陆绝对没有传闻得那么美好，也肯定不是人类的天堂，那里肯定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会留下来吗？” “我不知道。”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睡觉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把索菲亚哄睡着之后，楚天疆把人影召唤了出来。 “你的猜测没有错，新大陆确实有很多问题。” “你怎么知道我的猜测？” “我跟你融为一体，你在想什么，我都能知道。”人影淡淡一笑，说道，“只是我的感知系统出了一点故障，所以暂时无法把我知道的事情直接告诉你。等到修好感知系统，你就能直接从我这里获得想要的信息，不用每次都把我召唤出来。当然，如果你习惯这么交流，也可以跟我面对面的交谈。” “新大陆存在什么问题？” “不仅仅是新大陆，整个教会都有问题。” “什么问题？” “你不觉得，那些夜魔就是教会制造出来，专门用来压制人类的怪兽吗？” “我已经想到了。”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这只是我们的猜测，要想搞清楚真相，唯一的办法就是进入教会，甚至前往新大陆。可惜的是，我们现在办不到。至少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内，你得留在这里。” “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不建议你去冒险，留下是最佳选择。已经耽搁了一万年，也就没有必要在乎这几个月了。”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这到的事实。 “此外，我有一个更重大的发现。” “什么？” 人影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农场确实建立在一座废墟之上，废墟在地面下，而且规模非常庞大，我到现在都没有探查清楚。废墟有一个入口，只是几十年来，杰克他们没有找到这个入口。” “什么废墟？” “上一个文明遗留下来的废墟，也许有几千年了，但是我探测到了热源，表明废墟里有生命存在，或者是某种智能设备。” “什么！？” “那个入口就在农场里面。” 楚天疆一惊，说道：“你是说，让我把家建在入口上？”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还要尽快搬出去，然后在夜间探查废墟。也许，我们能在废墟里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人影淡淡一笑，把废墟入口的具体位置告诉了楚天疆。 “等等。” “还有问题吗？” “你用什么办法探测周围的环境？” “我给你的那个设备，即是我的载体，也是一个探测器，能够释放出一种原子级的探测装置。” “这么说，你能把这些探测装置派到很远地方去？” “不是很远，有效控制范围不超过一千米。”楚天疆没再多问，躺了下来，人影也消失了。因为昨晚没有睡好，所以楚天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十章 地下的秘密 农场的灌溉系统建在水下，是一套完整的管网系统。 在帮助杰克修复破损的灌溉系统时，楚天疆发现，这套管网根本不是灌溉系统，至少在最初的时候不是，更像是一套伪装系统，即用来改变地形地貌，只是被杰克他们改造成了灌溉系统。 最直接的证据就是，埋在的管子不是用金属制成的，而是一种很特殊的碳纤维。 显然，这些管网由那个已经消失的文明建造，与埋在地下的遗迹有很大的关系，是遗迹的一部分。 下午，杰克带着楚天疆去选择了建造农舍的地点。 人影所说的地方在农场边缘，紧挨着农场的围墙，最近的农舍在数十米外。杰克对楚天疆的选择感到很惊奇，他显然觉得这里不够安全，认为楚天疆应该选择另外一处地点，只是在楚天疆的坚持下，他没有提出反对意见。虽然农场是一个大集体，但是杰克会充分尊重每一个人的意见。 这一天，楚天疆认识了更多的人，包括那天逮住他的那两个人。 男的叫施奈德，女的叫艾娃，两人是一对情侣，而且艾娃是楚天疆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见到的最漂亮的女人，一个成熟的女人，年纪在二十五岁左右，身材很好，而且看上去很有战斗力。 当然，楚天疆不会对她有非分之想。 经杰克介绍，楚天疆才知道，农场有一支十人卫队，施奈德与艾娃是卫队成员。他们不参与劳作，主要职责是维护农场的秩序，有点像以往的警察，并且保护所有人，避免其他人遭到伤害。此外，他们还负责在通往其他农场与城市的道路上建立临时落脚点，让那些离开农场的人在夜间有落脚的地方。 只是，他们都不是变异者，也没有超能力。 与其他人相比，施奈德与艾娃只是更加厉害而已，而且拥有一套完整的铠甲，即便跟夜魔打斗也不会落于下风。按照杰克的说法，他们得到了上帝的眷顾，受到了祝福，是平民百姓的守护者。 通过这些，楚天疆觉得，卫队其实就是警察与民兵，属于最低级的武装力量。 吃晚饭的时候，楚天疆向杰克询问了一些问题，也搞清楚了一些事情。 这就是，如果农场发展得好，在规模扩大后就能成为乡镇，甚至能发展为城市，关键就是人口数量。按照杰克的说法，只要人口增加到五千，就能申请建立城镇，然后教会就在这里建造一座教堂，帝国也会派遣圣战士守卫城镇。如果人口达到五万，则能建立城市，教堂的规模会扩大，并且至少会派驻一名圣徒，由圣战士组成的城市卫队也将超过五百，并且成为这一地区的中心。虽然杰克没有说明白，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是建立者，因此他是最大的获益者。 显然，这也就解释了露西亚为什么要让索菲亚去找楚天疆。 换个角度，这更加说明了一个问题，即这是一个人口稀少的世界，也许旧大陆上的人口还不到一亿。 从某种意义上讲，人的数量决定了一切。 只是，楚天疆随即想到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即在过去的一万年里，难道人类的人口总量一直很低吗？ 要知道，在灾难纪元之前，只用了五千年，人类的人口总量就从不到一千万增加到了近两百亿，在巅峰时期甚至超过了两百亿。做为智慧生物，而且掌握了工具，人类的繁衍能力是非常强的。以二十年为一代，最多只需要三代人，人口就能翻倍。如果没有外界因素的影响与限制，在过去的一万年里，人类的人口总量肯定会超过一百亿。即便人类之间的战争会导致人口降低，可是只需要短暂的和平时期，人口就能得到恢复。也就是说，人口稀少的主要原因不是人们没有生育欲望，而是受到了外界因素的影响与限制，让人类的人口总量无法得到增长。 这个外界因素，显然与夜魔有关。 此外，教会与神圣帝国，肯定用别的方式来限制人口增加。 总而言之，入侵者不希望地球上有太多的人，更不希望人类的人口数量出现爆炸式的增长。 这个晚上，索菲亚没有来骚扰楚天疆，让楚天疆睡了个安稳觉。 楚天疆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他一直不愿意回想的过去，梦到了那些他最珍爱、却已经不存在的人。 对生活在这个残酷现实世界里的楚天疆来说，这是一个非常残酷的梦。 当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农场里，所有人都在忙碌，连平常不大参加劳作的露西亚也加入了进去。在严冬到来之前，需要收割所有已经成熟的庄稼，把“面包树”的果实加工成面粉，还要囤积足够多的饲料，让那些还没有长成的家畜能够度过严冬。此外，还需要宰杀长成的家畜，制作足够多的肉制品，以便在开春的时候向教会交纳“贡品”。还有，在严冬到来前，得检查与修缮农场的所有设备，尽可能的确保在寒冷的冬天不出故障。这是一年中最忙碌的时节，连孩子也要参与劳动。 按照杰克的说法，在冬季，即便是在白天，也没人愿意到户外劳作。即便穿上由兽皮制成的衣服，严寒也能在几分钟内把人冻死，要是夜间，能够在一分钟内把人冻成冰棍。冬季到来后，大部分人都会呆在家里，即便出门，也只会在附近活动，绝对不能走远，确保在冻僵之前回到农舍里。 当然，为度过严冬，还需要做很多准备工作。 比如，需要收集用来取暖的木材。因为冬季里，农舍在大部分时候都在地面下，所以还需要烧制一些木炭，提炼油灯使用的动物脂肪等等。此外，还要在收割之后，对耕地进行平整处理，以便在来年春天重新播种。还得准备好种子，并且保存足够多的种子，不然就得花钱从商队受理购买。 总而言之，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没人能够闲着。 因为楚天疆已经提出，不想增添杰克他们的负担，要在严冬到来之前搬出去，所以杰克只让他在上午参与集体劳动，下午的时间由他自由支配，主要就是去建造那座属于他自己的农舍。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楚天疆没有半点空闲时间。 虽然露西亚很照顾他，但是楚天疆不想欠这家人太多的人情，毕竟在严冬过去之后，他会离开这里。白天，楚天疆尽心尽力的参与集体劳动，以及为自己建造农舍。晚上，他得为渡过严冬做准备，主要就是用皮毛缝制用来保暖的衣物，制作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具，以及观察在夜间出没的夜魔。 十天后，楚天疆从杰克家里搬了出来，住进了自己的家里。 一个面积不到十平方米，仅够一个人容身的地窖。虽然很简陋，但是楚天疆总体上还感到满意。 这一天，农场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与过去的习俗一样，春天是一年的开始，而冬季则是一年的结束。只是在这个世界上，春季与秋季都极为短暂，还不到一个月，然后就是长达七个月的夏季，以及两到三个月的冬季。因为月球已经崩溃，所以月份不是很准确，大体上每三十天一个月。 入夜后，楚天疆在人影的提示下，找到了地下遗迹的入口。 地窖的出口有一扇五厘米厚的钢制大门，而且通风口设在灌溉管网里面，地面则做过平整处理，所以只要楚天疆不搞出太大的响动，就不会被夜魔发现。更重要的是，绝对没有人在夜间来打扰他。 遗迹的入口是一条垂直管道，有点像通风管。因为被埋在地面下大约二十米处，而且这附近没有可供建造农舍的液压水力设施，所以没有被其他人发现。管道不是很大，刚好能让楚天疆钻进去。 召唤出七彩战甲之后，楚天疆进入了管道。 下行了大约一百米，来到了第一个岔口。人影已经探测了地下遗迹，并且把管网系统的结构图显示在七彩战甲的屏幕上，还标出了一条前进线路。沿着这条线路，楚天疆经过了四处岔口，才来到一个较大的房间内。 这是一个半球形的房间，地板面积在五十平方米以上。地板与墙壁都是金属，有一张金属制成的桌子，还有一张金属制成的椅子。根据显示在屏幕上的信息，这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合金，含有一种在元素周期表里不存在的金属。合金的强度非常高，超过了最好的钢材，因此可以初步判断，制造这些金属的人、或者说建造这座遗迹的人掌握了比灾难时期之前人类更高明的科技。 这是一个拥有很高科学技术的文明！ 经过这个房间，就是一条宽敞的地下通道了。越是深入，楚天疆越发相信，人类在过去的一万年里从没放弃过，一直在抗争，也许至今都没有放弃。如果人类还在抗争，就肯定有抵抗组织！ 第二十一章 克拉拉的遗产 “就在这里。” 听到人影的提示，楚天疆停下了脚步。 在穿戴上七彩战甲之后，人影可以直接把需要的信息显示在战甲面罩的屏幕上，并且通过战甲的耳麦与楚天疆交谈。虽然还可以通过脑电波与楚天疆直接进行意识交流，但是楚天疆并不喜欢这种方式。 过去，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与楚天疆进行意识交流。 即便楚天疆已经把那个人影当成了张小刚，但是他不愿意回想过去，也就不愿意进行意识交流。 “就在那扇门的后面。” “怎么把门打开？”楚天疆伸出手，接触到了门板。 门板由合金制成，而且超声波装置测量出的厚度在十厘米以上，非常坚固，即便使用七彩战甲上的激光切割器，也未必能够将其割开。事实上，跟这个遗迹相比，制作七彩战甲的技术根本不算先进。 “看到右侧的那个面板了吗？” 楚天疆点了点头。右侧的墙壁上有一个控制面板，只是上面没有按键，表明使用的肯定不是数字密码。 “脱掉七彩战甲，把手放上去试试。” “这能管用？” “试试就知道了。” 楚天疆没再罗嗦，按照人影的吩咐，脱掉右手的护具，把手放了上去。随即，面板发出了光亮。 紧接着，门打开了。 里面是一个很大的，空荡荡的房间。 “这是怎么回事？”楚天疆很是惊讶。 “根据我的鉴定，这座遗迹在一千五百年前建造，而且是人类的杰作。虽然很早以前就被抛弃了，但是遗迹的控制系统没有损坏，至少没有完全损坏，有一部分保存了下来，它知道你是人。” “知道？” “在我们进入遗迹之后，它就一直在监视你。” 楚天疆一愣，朝四周扫了一眼。 “不要东张西望，这里没有监视摄像头，实际上也没有摄像头。它就在我们周围，小得用肉眼无法看到。” “微粒子？” “可以这么说，比中子大不了多少的微粒子。” “这是人类的发明？” “当然。它知道你是人，而它的程序设定肯定是为人服务，所以你把手放上去后，它打开了这扇门。” “这里什么都没有。” “那只是你看到的。这个房间的温度比外面高，而且有很多微粒子，还隐藏着很多连我都感知不到的秘密。” “我觉得，我们最好离开这里。” “它没有敌意，不然我们早就完蛋了。”人影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现在，脱掉七彩战甲，跟它面对面吧。” “什么？” “它已经发现了我，只是无法与你建立联系。它让我告诉你，它认识你，它想跟你面对面的交谈。” 楚天疆很是震惊。“你没说错？” “当然没有，脱掉七彩战甲吧。” 虽然很是疑惑，但是楚天疆依然按照人影的吩咐脱掉了七彩战甲，准确的说是让七彩战甲回到了子空间。 这个时候，楚天疆面前出现了一些白色的雾气。 不是雾，是正在聚集的微粒子。随后，白色的雾气开始凝固，渐渐有了人的形状，还有人的面孔。 看清楚那个面孔后，楚天疆一下就呆住了。 克拉拉！？ “克拉拉……” 楚天疆目瞪口呆的时候，人影也出现在他身边。“它不是克拉拉，只是一个程序，跟我一样。” “你说得没错，如果我没认错，你是张小刚。”“你可以这么称呼我，不过我不是张小刚，我只是他的记忆体，一个拥有初级人工智能的程序而已。”人影的语气很平淡，其实它也没有什么情感。“如果我没猜错，你的智能化程度比我高得多。”“你没有猜错，我也是一个智能程序，编号是C—055—013。” “第五十五代，第十三号产品？”人影问了一句。 “没错。” “等等！”楚天疆回过神来，对白色雾影说道，“你是克拉拉的智能程序？” “与它一样。”雾影指了下人影，说道，“只是，我的智能化程度更高。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一千五百八十七年。” “等我？” 雾影点了点头，说道：“你是楚天疆，你拥有全部管理权限。” “什么？” 雾影飘到楚天疆跟前，似乎想依偎到楚天疆身上。“我的母体是克拉拉本人，我拥有她的所有记忆，虽然设计者锁定了我的记忆思维系统，让我无法拥有她的情感，但是我知道她的所有事情。” “她……她还在吗？” 雾影摇了摇头，说道：“我可以告诉你所有事情，可惜的是，我没有时间了。在等待你的这一千五百多年里，我的能源快用完了，而重新启动系统又消耗了大量能源，我只剩下最后的五分钟了。” “什么！？” 虽然知道雾影不是克拉拉，但是楚天疆知道，克拉拉一直在等他。想到这些，楚天疆心里就是一阵绞痛。 “我已经把资料传给了它。”雾影指了一下人影，“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它。” 楚天疆朝人影看了一眼，人影点了点头，但是没有多说什么。 “我们知道，你肯定会回来，所以我们一直在守候，一直在等待。” “你们！？” “我是第十三号产品，与我一样的还有十四个。这是克拉拉留给你的遗产，她希望能够再次见到你。” “她在哪？” “我不知道，你得自己去寻找答案。” “可是……” “谜语就是谜底。”雾影开始消散，准确的说是开始凝聚。“克拉拉一直在等你，她很想再次见到你。” “等等……” 楚天疆伸出手，可是雾影不见了，空中只剩下一个直径大约一厘米的白色球体，由那些微粒子构成的球体。 “收下这个球体。” 楚天疆朝人影看了一眼，握住了球体。 没等楚天疆反应过来，球体在他手上变成了粉末，随即融入了他的身体。 “不要慌张，它没有恶意，只是进入了你的身体，积存在你体内。” “这……这是什么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它的存在超过了我的认知范畴。这是一种非常先进的科技，在我那个时代根本不存在。按照我的猜测，如果你能找到另外十四个遗迹，把这些球体组合起来，就会有更大的发现。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制造这种设备的技术比我那个时代领先很多，我的猜测未必准确。只是从人性的方面来讲，如果这是克拉拉留给你的遗产，她肯定会做一些必要的防备，比如分散藏在不同的地方，一些只有你能找到、能够感应到的地点，以免被其他人取得。” 楚天疆沉默了，克拉拉本来就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她做这样的事情并不奇怪。 “还有，克拉拉也许还活着。” “什么？” “在它给我的信息中，没有与克拉拉去世有关的信息。虽然我无法肯定克拉拉一定还活着，但是至少从目前获得的信息来看，我们有理由相信，克拉拉也许以某种方式，仍然活在这个世界上。”人影飘了过来，“现在，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维持遗迹的能源已经耗光，生态系统很快就会关闭。” “你早就知道这个遗迹的存在了？” “不知道，直到我们到达农场，我才知道。” “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不是凑巧。” “那是什么？” “显然，克拉拉知道子空间的奇点所在的位置。现在，氧气含量正在迅速降低，召唤出七彩战甲吧。” 楚天疆没多罗嗦，立即召唤出了七彩战甲。 这个时候，空中出现了一些发光的物体，而且正在迅速凝结。刹那间，刺眼的光芒爆发了出来，充满了整个房间。似乎那不是光芒，而是某种实体物质。等到光芒消散，楚天疆才看清楚，那是一把长剑。 “带上它。” “那是什么东西？”楚天疆有点迟疑。 “一把武器。” “我知道是武器，可是……” “克拉拉留给你的。” “什么？” “你不是需要一把武器吗？”人影飘到长剑旁边。“这把长剑由特殊材料制成，绝对是一把很好的武器。” 楚天疆走了过去，握住了长剑。 与那个球体一样，长剑在楚天疆手里溃散掉，然后融入了楚天疆体内，或者说是藏在了楚天疆的身体里。 “试着想一些与克拉拉有关的事情。”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人影的意思。显然，这把武器由他的意识控制，可以通过意念召唤出来。 摸索了一阵，楚天疆就找到了召唤长剑的办法。 “好了，我们离开这里吧。” “要不要带一些东西回去？”楚天疆已经平静了下来，或者说是冷静了下来。这座遗迹里有很多东西都能用得上，比如那种特殊的合金可以用来打造武器与铠甲，还有一些机械设备能够派上用场。 “你最好不要这么做。” “为什么？” “怀璧有罪。” 楚天疆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 在这个世界里，他就像是一无所有的乞丐，如果突然拥有了大量值钱的东西，肯定会引起怀疑与猜疑。更重要的是，遗迹隐藏得很好，还没有被其他人发现。还有十四个类似的遗迹，里面储存着克拉拉留给楚天疆的遗产，所以不能让其他人知道遗迹的存在。 第二十二章 等待 克拉拉没有死，至少没有在地质变迁引发的大灾难中丧生。 在张小刚赶到河谷家园前，娜塔莎找到了克拉拉与安娜姐妹，试图带她们离开，但是灾难来得太突然了，最终只有娜塔莎与克拉拉逃了出去。在此之前，克拉拉一直相信楚天疆会在一百年之后回来，所以在剩下儿子之后就进入冬眠，由安娜四姐妹轮番照顾孩子。虽然楚天疆没有回来，但是克拉拉一直在坚持。在地质灾难到来前的两百年里，她大部分时候都处于冬眠之中，苏醒的时间总共不到五年。可以说，克拉拉最为坚定，也始终坚信楚天疆会回到她的身边。因为有娜塔莎，所以在地质灾难之后的乱世中，克拉拉幸存了下来。克拉拉没有联系张小刚他们，也没有前往地下城市，而是留在了地面上，在娜塔莎的协助下，建立了一个定居点。因为娜塔莎是全能型X战士，拥有很强的超能力，其中一项超能力连梅兰妮都不知道，即她能够跟随环境的变化进行自我进化，所以在灾难后时代，娜塔莎成了克拉拉最主要的助手。 有这样的助手，克拉拉建立的定居点不断发展壮大。 在“天使团”到来之前，已经是旧大陆上规模最大的定居点，拥有近百万居民，而且有着良好的秩序。更重要的是，这不仅仅是定居点。娜塔莎找到了一些幸存的X战士，还找到了很多获得了超能力的变异者，组建了一支武装力量，用来保护定居点，扩大生存空间，维持秩序等等。在此基础上，还与旧大陆上的其他定居点建立了联系。 只是，这些都不是娜塔莎做的最重要的事情。 通过自我进化，娜塔莎几乎拥有了永久的青春，而且通过那些由她拯救的科学家，她把这种超能力移植给了克拉拉，让克拉拉不再需要通过冬眠来抵抗时间，也让克拉拉有更多的时间来管理与经营定居点。正是如此，在两百多年里，克拉拉与娜塔莎管理着定居点，在旧大陆上建立起了一个国家。 虽然这不是现代意义上的国家，主要是克拉拉与娜塔莎只能控制自己的城市，其他城市则以效忠的方式接受管制，但是在两人的努力下，旧大陆正在恢复秩序，越来越多的人获得了安全的生存环境。 最重要的是，科学技术得到发展，人类文明开始复兴。 在“天使团”到来之前，旧大陆上已经出现了上百座城市，城市居民接近三千万，此外还有大约相同数量的人生活在乡镇与农村里面。在“超能力”军团的围剿下，旧大陆上的变异者正在迅速减少。 可惜的是，“天使团”的到来，改变了一切。 在那场残酷的战争中，人类彻底败北。克拉拉与娜塔莎不得不放弃城市，带着幸存的超能力战士逃到郊外，利用已经掌握的先进技术，开辟更加隐秘的生存空间，与入侵的敌人进行战斗。 事实上，与“天使团”相比，超能力军团根本不值一提，即便是比以前更加强大的娜塔莎也毫无招架之力。 两件极为关键的事情，改变了克拉拉与娜塔莎的命运。 一是张小刚领导的地下文明突然出现，让“天使团”不得不集中力量对付这股掌握了更先进的科学技术，甚至已经在空间技术领域有所突破的人类文明，也就没有继续像克拉拉与娜塔莎这样的逃亡者。利用张小刚他们争取到的半年时间，克拉拉与娜塔莎在旧大陆腹地建造了第一座地下基地。 二是一项技术。这项技术，能够把超能力战士伪装起来，让他们在入侵者眼里变得跟普通人一样，或者说入侵者无法甄别出他们拥有的超能力，因此他们能够混入人群，躲避敌人的追捕与围剿。虽然第一座地下基地在一年之后就被摧毁了，但是利用这项技术，克拉拉与娜塔莎、还有少量抵抗者幸存了下来。 在随后的漫长岁月里，克拉拉与娜塔莎一直在秘密活动。 地下人类文明覆灭之后，入侵者没有立即着手组建国家、政府等强制机构，而是通过教会来影响与控制人类。说得直接一点，入侵者并不关心人类社会的内部矛盾，在乎的只是人类是否会再次掌握先进科技。结果就是，旧大陆陷入了长期战乱之中，国家与政府更迭，唯一不变的只有教会。 这种混乱的局面，大约持续了一千年。 在这一千年里，出现了数百个国家，也出现了数个强大的帝国，但是只要有任何国家敢于质疑或者是反抗教会的精神统治，都会在一夜之间被“天使团”铲除，然后引发更加严重的战乱与混乱。 长期的战乱，导致人口急剧减少。 到战乱结束的时候，旧大陆上的人口总量已经不到一千万。大量城市被废弃，幸存者集中在几座主要城市里面，而且这些城市相距遥远。由此导致的结果就是，各个城市之间的交往几乎彻底断绝。 人类文明由此进入了黑暗时代。 这是一个不堪回首的时代，更是一个断裂的时代。 在此之前，还有不少人知道灾难之前的历史，知道人类文明取得过的辉煌成就，而且这些人一直在以各种各样的方式，传承着人类文明，把历史告诉后人，给后人留下奋斗的目标与理想。 可是在这个时代，人类文明彻底断裂了。 在黑暗时代，活着的所有人都只有一个目的：不惜代价的活下去。 虽然从根本上讲，黑暗时代的根源在入侵者身上，但是这个时代与入侵者、以及入侵者扶持建立的教会没有直接关系。引发黑暗时代的原因是之前持续了一千年的战乱，以及由战乱导致的人口锐减。 黑暗时代到来的时候，在面积超过两千万平方公里的旧大陆上，人口还不到一千万！ 这是个什么概念？ 即便除掉位于北极圈里的极寒地区、还有低纬度地区的沙漠与荒漠，在可供人类生存的大约一千万平方公里土地上，人口密度还不到一平方公里一人。灾难时代到来之前，亚欧大陆上有接近一百亿人！ 人口锐减，直接导致社会生产力降低。 为了生存，为了对付各种各样的变异者，人们不得不放弃一些东西，比如在短期内见不到成效的科学技术。 最初的五百年内，幸存者的日子极为艰难，人类一度被逼到灭绝的边缘。 在最危险的时候，只有一座城市的围墙没有被变异者攻破，幸存的人类减少到了不足一百万。 只是，黑暗时代也给克拉拉与娜塔莎创造了机会。 在城市之外，克拉拉与娜塔莎联合那些拥有超能力、能够对抗变异者的超能力战士建立了新的根据地，并且改变了做法，从一开始就把基地建在地下，以便避开那些主要在夜间活动的变异者。除此之外，还找来了很多的科学家，设法找到了一些科研设备，重新开启了科学时代。 正是克拉拉与娜塔莎的努力，人类文明守住了最后的堡垒，并且逐渐复苏。 有趣的是，在这个时期，入侵者没有对付克拉拉与娜塔莎控制的抵抗组织，甚至暗中帮助抵抗组织对付变异者。只是在抵抗组织稳住了阵线之后，教会卷土重来，控制了城市，篡夺了抵抗组织的功劳。 与之前不一样，克拉拉非常理智的选择了退却。 随着人类的生存环境得到了保证，克拉拉与娜塔莎控制的抵抗组织离开了城市，离开了之前由他们保护的平民，并且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再也没有去干扰社会的正常发展，甚至很少与外界接触。只是，抵抗组织一直在活动，一直隐藏在平民百姓里，获取资源，吸纳新成员。 这个办法，为抵抗组织争取到了生存空间。 黑暗时代大约持续了两千年，直到神圣历三千年左右，旧大陆上的人口数量才恢复到了一亿左右。 在此期间，抵抗组织一直在地下活动，在旧大陆上修建了十五座地下城市。 与张小刚他们建立的地下城市不同，抵抗组织的地下城市在地壳内，而且往往在某个城镇下面，以城镇为掩护。 更重要的是，抵抗组织没有触及入侵者的底线，即空间技术。接下来的几千年里，克拉拉与娜塔莎轮流统治着抵抗组织，在除了空间技术之外的其他科学领域投入了大量资源，甚至研制出了生产能量体的技术，只是很不成熟，即制造能量体所消耗的能量比能量体含有的能量还要多。至于人类文明，因为受到教会控制，所以始终处于蒙昧状态。经过数千年的淘汰，科学技术已经成为历史，人类文明倒退了数千年，甚至上万年。虽然几乎失去了一切，失去了机会，但是人类文明还存在，没有灭绝，也就没有丧失希望。克拉拉与娜塔莎没有反抗，她们在等待楚天疆归来，在等待一举击溃入侵者的机会。 第二十三章 一线希望 看完雾影记录下来的信息，楚天疆沉默了。 虽然有一千五百多年的空白，但是楚天疆知道，在过去的几千年里，克拉拉与娜塔莎始终在坚持。让她们坚持下去的是一个信念，一个人给她们的信念，而这个人就是迟迟没有归来的楚天疆。 楚天疆恨自己，恨自己没有早点回来。 只是，楚天疆也知道，责任不在他的身上，因为在什么时候从梦境中醒来，在什么时候回到地球上，根本不由他决定。 “如果我在灾难时代之前回来，会改变什么吗？” “什么也改变不了。”人影的回答很直接，也很冷酷。 楚天疆看着它，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百年之后，没人认识我们。我只是一名过气的情报人员，你只是一名幸存下来、与普通人没有差别的末日战士。”人影淡淡一笑，说道，“当然，你比我重要，因为你会成为科学家的研究对象，但是你改变不了什么。随后几百年的经历足以证明，与你相关的那些东西根本不重要。就算我们在灾难时代到来之前掌握了制造能量体的技术，只要在空间技术上没有取得突破，我们就无法战胜入侵者。相反，如果我们掌握了能量体技术，后果恐怕更加难以设想。” “为什么？” “人在绝望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楚天疆锁紧眉头，思考着这句话的含义。 “这是一个非常浅显的道理，只是很多人都想不明白。认清这一点之后，也就知道入侵者为什么会在灾难过去了四百多年之后才来到地球上，并且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让我们无从反抗。” 这下，楚天疆明白了过来。 如果入侵者一开始就直接入侵地球，人类将别无选择，最有可能采取的办法就是通过自我毁灭的方式与敌人同归于尽。也许目的并不是同归于尽，但是利用掌握的先进技术，最终结果很有可能是同归于尽。这样做，能够粉碎入侵者占领地球与奴役人类的企图，可是同样会导致人类灭绝。 相反，一场史无前例的大灾难就能让人类无从反击。 在人类绝望的时候，入侵者再出现，那么为了生存，人类的唯一选择就是屈服。更重要的是，史无前例的灾难，必然导致人类文明的科技实力下降，让人类文明没有能力抵抗入侵者。 楚天疆仔细思索了一番，认同了人影的说法。 这就是，即便他在冬眠一百年后醒来，也改变不了什么。因为人类文明没有掌握空间技术，所以他从大文明那里带回来的信息，最多只是让人类文明提高警惕，却无法帮助人类文明战胜入侵。如果考虑到时间产生的影响，那么楚天疆发出的警报，也未必会受到当权者的重视与关注。 即便在此之后，楚天疆也无法改变什么。 这不是一个人的战争，而是一个文明的抗争。哪怕楚天疆在大文明那里获取到了一些超前的科学知识，人类文明也没有办法实现这些科学技术，更无法利用这些科学技术来对付入侵者。 再说了，大文明根本没有给楚天疆什么。 问题是，现在回来，就能改变什么吗？ 楚天疆有点怀疑，只是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大文明的智慧个体在这个时候让他从梦境中醒来，并且把他的意识送回到躯体里，肯定有原因，而且这个原因肯定与战胜入侵者有直接关系。 这一点，大文明的智慧个体提到过，即这是楚天疆最后的机会。 想到这，楚天疆突然意识到了一点，即在雾影提供的信息中强调了一个问题，在摧毁了由张小刚建立的地下人类文明之后，入侵者不再对人类文明施加影响，而是通过由其控制的教会、以及由教会控制的国家来影响人类文明，限制人类文明的科技发展，并且对所有幸存者进行洗脑。 也就是说，入侵者似乎并不在乎人类文明的发展。 当然，有一个前提条件，即人类文明的科学技术始终受到压制，而且没有在空间技术领域取得突破。 只要突破这个限制，入侵者就会以雷霆之势摧毁人类文明。虽然不会杀光所有人，而是让幸存者在接受洗脑之后再次重建人类文明，但是这总根本上遏制住了人类文明，让人类永远无法取得突破。 显然，入侵者并不在乎人类文明在干什么，也不在乎人类消耗了多少资源。 “你已经想到了。” “什么？” “现在是入侵者最放松的时候，对人类文明没有半点警惕，所以你在这个时候回到了地球上。” “这……” “如果克拉拉留下的信息准确无误，那么在我们建立的地下人类文明覆灭后，入侵者就不再直接出面，甚至没有留在地球上。随后的战乱与黑暗时代，主要在人类自身，与入侵者没有直接关系。事实上，在黑暗时代里，入侵者没有放弃人类，还通过一些办法，帮助幸存者渡过了难关，也让人类文明有了重建的机会。这些都无一例外的证明，入侵者并不希望人类灭绝，只是在遏制人类的科学技术，让人类无法对其构成威胁。克拉拉与娜塔莎正是认清了这一点，才一直没有挑战入侵者的底线，而是在做一些非常踏实的工作，为将来的反击做准备。” “准备？” “留下这些信息，让你对这个时代有更深入的了解，还给你留下了遗产，至少那把武器就很不错。” 楚天疆苦笑了起来，召出了那把长剑。 在遗迹里，他没有仔细看。 这是一把外形很古朴的长剑，没有明确的颜色，准确的说颜色由楚天疆的意识控制，甚至连外形也可以由楚天疆的意识控制。很明显，这把长剑由某种非常独特的物质打造，可以随意改变颜色与外形。同样的道理，长剑可以演变成棍棒，或者是其他工具，可以变得非常锋利，也可以变得非常坚硬。到底怎么用，得看实际需要。至于这到底是一种什么物质，楚天疆搞不明白，人影也搞不明白。只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是一件极为厉害的武器，比这个时代的任何武器都要先进。 “一直以来，我认为只有我才看穿了入侵者的目的，现在看来，不仅仅是我。” “这能说明什么？” “在我们的抵抗失败之后，入侵者就放松了警惕，不再死死的盯着人类，甚至根本不再关注人类。虽然这并不表示入侵者放过了人类，毕竟教会还存在，但是只要你做得不是很过火，没有引起教会的注意，没有让教会觉得你是一个危险人物，没有对教会构成威胁，你就不会受到关注。” 楚天疆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不管怎么样，这是一件好事。” “对我们有什么帮助？” “迟早有一天，你要直接面对入侵者。在此之前，你需要足够多的时间去探索、调查与了解敌人，更需要增强自身。虽然用多出来的几千年时间，克拉拉与娜塔莎她们掌握了更加先进的科技，但是在某些方面并没取得突破。比如在空间技术上，她们取得的成果甚至比不上罗晋勇的发现。还有能源技术，她们也没有多大的提高。在生化技术上，她们的领先程度不是很大。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克拉拉与娜塔莎把重点放在了材料技术上，而这正是我们欠缺的地方。”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事实也确实如此。 “当然，克拉拉还留下了一条极为重要的信息。” “什么？” “在获得足够强大的实力之前，不要去挑战入侵者。” “凭我一个人的能力，即便有了足够强大的实力，也未必能够战胜入侵者。” “那可不一定。” 楚天疆皱起眉头，不大明白的看着人影。 “当初，只是一个大文明的智慧个体，准确的说只是一个智慧个体在我们这个微宇宙里的投影就把人类文明搞得天翻地覆，甚至能够在举手投足间摧毁整个人类文明。你觉得，入侵我们的是一支军团，还是一个个体？” “这……” “即便不是一个个体，入侵者也不会多到哪里去。只要掌握了足够先进的技术，一个个体就足够战胜整个人类了。说白了，如果我们能够回到原始社会，那么一个个体就能灭绝一个族群。”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有反对人影的观点。 “已经过去了一万年，即便当初入侵的是一支军团，在放松警惕之后，入侵者也会撤走大部分人，也许留下来控制我们这个微宇宙的只是一个个体，所以才需要像教会这样的鹰犬组织。” “也就是说，战胜这个敌人就能解救人类文明？”“这只是我的推测，而且敌人掌握了空间技术，随时能够派更多的个体前来。只是要想解救人类文明，就得战胜敌人。”人影微微耸了下肩膀，说道，“我们没有其他选择，你必须变得更强大。”楚天疆没再多说什么，他确实需要变得更强大。 第二十四章 挑衅 在连续下了几场小雪之后，一场持续了一天一夜的暴雪，宣告了严冬的到来。 暴雪过后，整个大地都被白雪掩埋了，积雪厚度超过了一米，连湍急的河流都在一夜间冻结了。 只是，气温还不是很低，人们还得劳作。 庄稼已经收割完，面粉也磨好了，饲养的家畜都已得到处理，出了一些用来繁育的雌性家畜与一些幼畜之外，其余的家畜都被宰杀掉了。入冬后的第一件事情是取冰，即从河里取出冰块，储存到专门的冰窖里面，以便在来年夏季的时候使用。在长达七个多月的漫长夏季里面，冰是最重要的资源。 这项工作，必须在五天之内完成。 按照杰克的经验，在入冬后的前五天，白天的气温在零下十摄氏度左右，再往后就会降低到零下二十摄氏度、甚至零下三十摄氏度。最多只有十天时间，然后所有人都得尽可能的呆在农舍里，而且农舍会在一天中的大部分时候降到地面下，只有在正午的时候，才能到地面上享受难得的阳光。 楚天疆参与了劳作，没有给自己特殊待遇。 当然，他只参加半天的劳动，并且利用最后的时间，拓展了那个小地窖，挖出了一个用来存放食物与柴火的储物间，还修建了一个连接到灌溉管网里的卫生间，并且架设好了第二条通风管道。这样一来，在严寒的冬天，他可以点上壁炉，对抗寒冷。储备的食物与柴火至少够他消耗一个月。虽然不是很多，不足以撑过整个冬天，但是只要有机会，杰克与露西亚就会为他送来食物与柴火。当然，如果有必要，他也可以住到杰克夫妇家里去，在他们那里度过冬季。 楚天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四十八天，严冬真真切切的到来了。 暴风雪持续了整整七天，即便是那些不怕冷的夜魔也很少出来活动，人们在白天都只能藏在地下。 不管怎么样，地下的温度要稍微高一些。 在这七天里，楚天疆没有闲着。 从遗迹里取来一些合金后，楚天疆动手为自己打造了一套符合这个时代的铠甲，以及一把用来装模作样的长剑。 当然，这是“张小刚”提出的建议。 按照人影的说法，如果楚天疆召唤出七彩战甲、使用由克拉拉留下的武器，他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因为今后肯定会遇到危险，所以楚天疆必须把自己武装起来，而且得用这个时代的办法。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为自己打造一套铠甲与一把武器。 人影提供了方式方法，还帮助设计了铠甲与武器。因为人影只是虚拟投影，所以其他的事情都得由楚天疆亲自动手。 这是一套鳞甲，即能防砍劈，也能防突刺。虽然冷兵器时代最好的是板甲，但是楚天疆早就注意到，施奈德与艾娃穿的是锁子甲，其他几名卫队成员也是锁子甲，因此板甲应该是一种很高级的铠甲，并非所有人都能使用。此外，打造一副合适的板甲要比制造一副鳞甲困难得多。 至于长剑，款式很普通，除了剑脊上的血浪纹，没有特殊的地方。关键就是，这套铠甲与武器，必须能够融合七彩战甲与“无影剑”。这个名字是人影取的，本来想用“X武器”或者其他更拉风的名字，但是楚天疆最终采用了这个名字。 有点土气，不过不算很招摇。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冷兵器时代，施奈德与艾娃都有一把剑，而且都给自己的剑取了名字，也是类似的比较土气的名字。 当然，与七彩战甲与无影剑融合不是什么难事。 无影剑本来就能以各种形态出现，因此可以附着在楚天疆打造的长剑上，甚至能够融入到长剑里面。七彩战甲的核心是“类能量体”，并不是真正的物质，因此也能够融合到楚天疆打造的铠甲里面。 事实上，即便没有无影剑与七彩战甲，楚天疆打造的铠甲与长剑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盔甲与武器。要知道，楚天疆用的是遗迹里的特种合金，而施奈德与艾娃的盔甲与武器都是由钢铁制成。这种特种合金除了比钢铁更加坚硬之外，还有更好的韧性，而且密度比钢铁低得多。 楚天疆甚至怀疑这不是金属，而是某种复合材料。 只是人影已经断定，这是金属，只不过是一种经过泡沫化处理的金属，其主要成分并不罕见，是钛元素，而使其变得坚硬无比的是混合在里面的那种特殊元素。这种元素的主要作用就是潜入钛元素的晶格中，把晶键延长一倍，同时把晶体的结构强度增强十倍以上，让钛合金变得更加坚固。 这带来了一个非常显著的好处，即合金的密度只是普通钛合金的六分之一。 如果用钛合金来打造这套铠甲，重量肯定在二十公斤以上，而楚天疆打造的这套铠甲的重量还不到四公斤，穿在身上与一件兽皮大衣差不多。因为过轻的武器不适合格斗，所以楚天疆用钢铁在剑脊上制作了一些装饰性质的花纹，并且融合到了长剑上，使长剑的质量达到了三公斤。 暴风雪过去后，迎来了难得的晴朗天气。 中午，气温最高的时候，楚天疆穿上了那套打造的铠甲，皮上兽皮大衣来到地面上。 虽然气温仍然在零下三十五度左右，但是不会立即把人冻死，而且窝藏了七天，人们都想出来活动一下筋骨，还需要相互交流。此外，杰克与露西亚得去帮助一些有困难、比如患病的居民。 因为穿着兽皮大衣，所以没人注意到楚天疆身上的铠甲。 只是，那把长剑就很显眼了。 “斯凯莱。” 听到招呼声，楚天疆停下了步伐。是施奈德，他已经脱掉兽皮大衣，正在跟一名卫队成员比剑，其他卫队成员在旁边微观，艾娃也在人群里面。还有几个孩子，一个个都被皮毛裹得严严实实的。 施奈德指了下楚天疆腰间的长剑。“怎么，你也有武器了？” “不能拥有武器吗？” “只有战士才有资格拥有武器。”施奈德走了过来，“你是不是战士？” “显然，这不由你来评判。” “是吗？”施奈德大笑了起来，随后转过身去，提高嗓门说道，“这里有个人，想证明自己是战士！” 楚天疆没有理会施奈德，他对施奈德的印象一直不是很好。 这个家伙很高大、也很强壮，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特别是平民，似乎他才是这个农场的主人。 当然，楚天疆不是怕他，只是不想给自己惹上麻烦。 施奈德的喊叫，引来了很多人，连正在帮着整理一栋农舍的杰克都被吸引了过来，而他没有阻止正在发生的事情。 楚天疆本想走开，只是他注意到，所有人都看着他。 “怎么样，你有胆量证明你是战士吗？” “要怎么证明？”楚天疆停下了脚步。虽然施奈德比他高大、比他强壮，但是楚天疆有足够的信心打倒他。 “打败我，你就能加入卫队。” “问题是，我不想加入卫队。” “什么？” “不过，这并不影响让我打倒你。” “是吗？”施奈德退后了几步，再次提高嗓门说道，“大家听好了，这个家伙开始说要打倒我。”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随即又摇了摇头。 “你们在干什么？”杰克终于赶了过来。虽然楚天疆没见他使用过武器，但是杰克的身手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以前肯定是一名战士。要不然，他不可能在这里生存下来，更不可能压制住施奈德这种狂妄之徒。 “杰克，是他在向我挑战，不关你的事。” 施奈德的这句话，更让楚天疆相信，杰克与卫队队长有很深的矛盾，也许两人早已剑拔弩张。 “这里不是屠宰场，难道外面的危险还不够，你们要自相残杀吗？” “放心吧，我不会杀他，只是给他一点教训。” 杰克看了施奈德一眼，走到楚天疆面前，低声说道：“现在放弃还来得及，这个家伙绝对不会手软。”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放心吧。”楚天疆淡淡一笑，没有多做解释。 杰克打量了楚天疆一番，似乎看出了一点苗头。“既然你有把握，那就不要留情，不过也不要杀他，给他一点教训就行了。” 楚天疆微微盍首，表示明白杰克的意思。 拍了拍楚天疆的肩膀，杰克才转身走开。虽然杰克并不相信楚天疆能打倒施奈德，但是楚天疆能够只身穿过半个旧大陆，避开夜魔，来到农场，本身就是一种实力，更表明他有足够的胆量。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拥有这样的实力与胆量的人并不多。 要知道，别说是一个人，即便是一支由圣战士与圣徒保护的商队，也未必能够毫发无损的穿过半个旧大陆。这时候，卫队成员围成了一个圈子，把其他人挡在了外面。当楚天疆脱下兽皮大衣，其他人才看到他身上的铠甲，是一副崭新的鳞甲，比施奈德身上的锁子甲好得多。 第二十五章 打斗 一次接一次的猛攻，砍、劈、刺、挑，各种各样的战斗技巧被施奈德用得淋漓尽致。 在围观者眼里，施奈德一直占据着上风，压制着楚天疆，而楚天疆只能格挡招架，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见此情形，杰克未免有点担忧。 在施奈德的猛攻下，楚天疆一直在后退，在场子里四处躲避，好几次还差点跌倒，看上去根本不会打斗，可以说是险象环生。好多此，要是只有千分之一秒的误差，楚天疆就会被施奈德手上的重剑劈中。 在杰克眼里，楚天疆根本不是战士，最多只是身体比较灵活。 杰克有点后悔了，如果楚天疆死在这里，农庄就少了一个主要劳动力，更少了一个宝贵的外来血缘。 要是早知道楚天疆不会打斗，杰克肯定不会让他挑战施奈德。 暗中担心的不仅仅是杰克，还有匆匆赶来的露西亚、索菲亚与苏珊，乃至杰克逊与汤米都为楚天疆捏着一把汉。虽然楚天疆是外来人，还是一个身份神秘的外来人，但是一起生活了近两个月，他们早就把楚天疆当成了自己人。特别是索菲亚，她甚至认为，只要楚天疆留下来，就会跟她结婚。 只是，情形显然没有旁观者看到的这么简单。 最开始的时候，艾娃等卫队成员还在不断嘲笑这个不自量力的旅行者。几分钟后，卫队成员不再嘲笑楚天疆，而是开始给施奈德打气，让施奈德尽快打倒他，结束这场看上去有点滑稽的打斗。 问题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打斗并没结束。 十多分钟后，卫队成员吼叫着给施奈德加油，艾娃则冷静了下来。 她是施奈德的情侣，十八岁就跟着施奈德，与施奈德一起生活了好几年，还是施奈德教会了她如何战斗。可以说，她比其他人更加了解施奈德，更加清楚施奈德的本事，也就知道现在的局势对施奈德非常不妙。 施奈德很强壮，力量很大，卫队里没人能跟他比。 问题是，他也有弱点，即耐力严重不足。 十多分钟下来，施奈德的步伐已经慢了很多。虽然楚天疆的步伐也放慢了，但是艾娃看了出来，楚天疆不是体力不支，而是跟随着施奈德放慢了步伐，并没有借这个机会与施奈德拉开距离，更没有反击。也就是说，他一直掌握着主动权，控制着局势，并且一直在消耗施奈德的体力。 他要累垮施奈德，然后一举制胜！ 显然，这个家伙不是不会打斗，而是非常了解对手，知道该如何战胜对手，并且给予对手最大的侮辱！ 照这个样子打下去，施奈德没有半点胜算。 看明白这一点，艾娃不免担心起来，对楚天疆更加是刮目相看。 这是一个强者生存的世界，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把能力放在第一位，都非常敬佩与爱慕强者。 当然，施奈德更加清楚眼前的局势。 久攻不下，他已经进退失拒了。可是他没有退缩，或者说愤怒与羞辱让他继续不断的发起猛攻。更重要的是，他认为楚天疆的体力也消耗了很多，因此在每次猛攻后，他都觉得下一次肯定能击倒对手。 楚天疆一直在等待机会，也一直在试探施奈德的底细。 从一开始，楚天疆就看了出来，施奈德有的是力量，缺的是耐力。根据他的经验，像施奈德这种身高接近两米、体重超过一百二十公斤的壮汉，都缺乏耐力，属于那种依靠力量来战胜对手的战士。 虽然楚天疆的力量也不小，如果有必要，他还可以召唤出七彩战甲增强力量，但是楚天疆更想知道自身的实力到底有多强。长达一万年的冬眠，让楚天疆不大了解自己，也不大了解这个世界的格斗技巧。 事实上，楚天疆使用冷兵器的战斗能力，肯定比不上冷兵器时代的高手。 拖了十多分钟，楚天疆摸清楚了对手的情况，也渐渐有了信心。 当施奈德的步伐变得凌乱，挥舞重剑的力道也开始减弱的时候，楚天疆知道，反击的时候到了。 两着退出三步，最后一步，楚天疆脚下发力，站定在那里。 施奈德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只想尽快结束这场让他丢尽脸面的打斗。要知道，在楚天疆之前，哪怕是卫队里最厉害的成员，也无法在他面前坚持五分钟。这场打斗，已经危及到了他在这里的地位。 这个时候，杰克也看了出来。 楚天疆不是落于下风，而是一直在戏弄施奈德。关键就是，在退出那三步的时候，楚天疆的动作非常敏捷，丝毫不像体力快要耗光的样子，而且最后那一步，楚天疆落脚的力量非常大。 显然，他没有累垮，有的是力量。 这一点，艾娃也看了出来。楚天疆主动后退，与施奈德拉开距离，显然是在为反击做准备。 “施奈德，小心——” 艾娃叫出来的时候，施奈德已经冲了上去，就算听到了警告，他也来不及防备，更来不及退开了。 更重要的是，他一直在猛攻，这个时候后退，等于承认输给了楚天疆。 施奈德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快了步伐，因为他看到，楚天疆的呼吸很急促，似乎也累垮了。 楚天疆没有累垮，而是在听到艾娃的喊叫后，故意急促呼吸了几下。 施奈德双手举起重剑，朝楚天疆劈了下去。 楚天疆没有躲避，而是举起长剑格挡，准确的说是在格挡的同时，向左侧卸掉了重剑上的力量。施奈德没有料到楚天疆会这么做，一下没有收住力量，急促向前迈了一步，身子也跟着失去了平衡。也就在这个时候，楚天疆侧过身来，没有用长剑刺穿施奈德，而是用右肘击中了施奈德的背脊。 虽然施奈德穿着铠甲，但是这记重击仍然让他趴到了雪地上。 鳞甲有护肘，而且与手臂上的护甲连在一块，很好的保护了楚天疆的手肘，同时让力量集中到了一点上。 施奈德轰然倒下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楚天疆用脚把施奈德翻了过来，一只脚踩到了施奈德握剑的右手上，然后用长剑顶住了施奈德的咽喉。 “不要……” “斯凯莱，别杀他！” 艾娃与杰克同时喊叫了一声。 紧接着，四周的卫兵同时拔出长剑，对楚天疆怒目相向。 楚天疆扫了一眼周围的人，淡淡一笑之后，朝地面上吐了口唾沫，然后退开了。 这只是一场比斗，根本不是生死战斗。 杰克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施奈德是卫队队长，农场的安危还得依靠卫队，因此他不能失去这名手下。 艾娃则跑了过来，虽然楚天疆没有下杀手，但是开始那记肘击的力量太大了。 楚天疆则朝杰克走了过去，打斗已经结束，他用行动证明了自己是战士，获得了佩带武器的资格。 “小心！” “背后！” 杰克与站在圈子外的索菲亚同时大喊了一声。 楚天疆已经听到了从身后逼近的脚步声。地面上的积雪厚达半米，即便已被压实，但是踩上去仍然会发出声响。 是施奈德，因为输掉打斗而变得恼羞成怒，甚至失去了理智。 只见楚天疆的身躯往左边一偏，重剑从他的脑袋上方掠过。 楚天疆没有反击，也没有拔剑，而是顺势滚开。施奈德失去了理智，楚天疆可没有失去理智。虽然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施奈德，但是他要为此承担责任，说不定得在开春后留下来担任卫队队长。 “施奈德，住手！”杰克急了。他看了出来，楚天疆比施奈德厉害得多，只是一直手下留情，才没有痛下杀手。 施奈德已经发狂了，根本不在乎后果。 连着滚了好几圈，拉开距离后，楚天疆翻身跃起。施奈德随即攻到，只是楚天疆没再继续闪避。在侧身避开了劈来的重剑之后，楚天疆一把抓住了施奈德的右手手腕，卸掉了他手是活动重剑，随即用右膝撞到了施奈德的小腹上。剧痛让施奈德弯下腰的时候，楚天疆再次使出了肘击。 这一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当施奈德躺在雪地上的时候，重剑已经在楚天疆手上，而且剑尖对着施奈德的鼻子。 “还不服输，还要跟我打吗？” 施奈德吐了口唾沫，脸色非常难看，似乎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够了！”露西亚跑了过来，“你们这些男人，难道不惹是生非就要憋死吗？我们的敌人是夜魔，你们有力气的话就去对付夜魔，别在这里撒野，别拿人的血染红大地。大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都去做事。” 显然，露西亚很有威信，而且她是女人，有些话从她最里说出来更合适一些。楚天疆丢掉了重剑，没再理会施奈德。经过这场打斗，楚天疆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施奈德与其他卫队成员不会再来找他的麻烦。此外，如果施奈德依然是卫队队长，在开春之后，楚天疆就得离开农场。 第二十六章 杰克的理想 因为冬季的夜晚来得早一些，不是太阳落下的时间更早，而是积聚在天空中的乌云遮挡住了霞光，天黑的时间比以往提前了大约一个小时，加上冬季没有太多的劳作，所以每日三餐改成了每日两餐，取消了午餐，早餐时间延迟了一个半小时，晚餐提前两个小时。大约在下午五点左右，晚餐就开始了。 当然，这个时间不是很准确。 虽然地球的自传周期没有太大变化，每天仍然是二十四小时，但是这个时代根本没有准确的计时器。 受杰克的邀请，楚天疆去他家里吃了晚饭。 大概是楚天疆打败了施奈德，杰克很高兴，甚至让露西亚拿出了自酿的美酒，一种用野果发酵后制成的酒精饮料。 借着酒劲，杰克说了一些与施奈德有关的事情。 施奈德也是外来者，只不过他不是楚天疆这样的“旅行者”，而是来自教会，即由教会派来保护农场的卫兵。当然，他不是圣徒，按照规矩，只有成为集镇、也就是乡镇，建立起教堂之后，教会才会派圣徒过来。他只是一个拥有一些本事，在皈依上帝之后，为教会服务的普通人。 因为他为教会服务，所以杰克一直拿他无可奈何。 杰克可以命令他去做什么事，但是不能撤消掉他的卫队队长职务，而且只能通过他调动卫队，给卫队成员下达命令。 正是如此，杰克才会叮嘱楚天疆，让他不要杀死施奈德。 如果施奈德死在这里，杰克就要负责。假如施奈德为保护农场而死，比如在对付夜魔的时候战死，那还好说，教会说不定还会在农场附近展开一次清剿行动，对付那些一直在夜间来骚扰农场的夜魔。问题是，如果他是被另外一个人杀死，杰克就得交出凶手，至少得告诉教会谁是凶手。 至于凶手的下场，肯定会非常悲惨。 虽然杰克没有明说，但是看得出来，在这个世界里，教会拥有无尚的权威，没有人敢得罪教会。 “其他卫队成员也是教会派来的？” “不，只有施奈德。”杰克举起酒杯，朝露西亚晃了晃。 “少喝点，这是最后一罐了。”露西亚拿来了一只陶制酒罐，放到了桌子上，又对楚天疆说道，“天快黑了，晚上就在这里过夜吧。”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他知道露西亚的意思，只是他没有打算留下来过夜。 虽然一个多月前，楚天疆在稀里糊涂的情况下跟索菲亚发生了关系，但是索菲亚没有怀上孩子。一个多月下来，楚天疆发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即农场里没有孕妇，似乎怀孕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杰克倒上了一杯酒，又说道：“只有施奈德是教会派来的，其他卫队成员是他从外面找来的。这些家伙不参加劳动，名义上负责保护所有人，实际上是游手好闲，除了看管临时落脚点，几乎什么都不做。” “他们都是外来人 ？” “大部分是被流放的囚犯。” “什么？” “他们大多来自城市，有几个来自乡镇，做过一些很不好的事情，然后遭到流放。” “对罪犯的惩罚就是流放？” “要么流放，要么上绞刑架。” “这……” “以前，罪犯还会被关押起来，只是要为他们提供食物，是一笔很大的开销，所以后来改成了流放。这是教会订下的制度，所有被流放的犯人身上都有一个教会的烙印，他们必须通过帮助与拯救别人来赎罪，而且通过赎罪来洗脱身上的烙印。在烙印消失后，他们才能回到城市与乡镇。” “什么烙印？” “手腕上的十字架。” 楚天疆迅速回想了一下，确实有几名卫队成员的手腕上有十字架文身。 “做了善事，烙印就会消失？” 杰克点了点头，说道：“只要受到帮助的人去教堂，向上帝祈祷，那么帮助他的那个人身上的烙印就会变淡。” “这……” “很神奇，对吧？” 确实很神奇。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听说，以前这里有很多人，只是现在怎么就剩下这么点人呢？” 杰克一愣，随即叹了口气，神色也变得很凝重了。 楚天疆看着他，没有催问。有些事情，杰克想说自然会说出来，如果他不想说，催问也没用。 “每个人都理想。”杰克长出口气，说道，“来到这里的时候，我才二十二岁，露西亚还不到二十岁。虽然我们是迫不得已才离开了城市，成为垦荒者，但是我们有理想，我们希望在这里建造属于自己的家园，更希望在六十岁之后被教会接纳，去新大陆渡过余生，还希望我们的子女能够幸福安康。” “追求幸福是每一个人的权利。” 杰克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我们需要奉献、更需要牺牲，总得有人前往其他人不愿意去的地方，去面对其他人不愿意面对的挑战，去战胜其他人无法战胜的危险，去创造其他人无法创造的奇迹。” “你做出了选择？” 杰克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有不少人，大概有一千人吧。虽然都是没有开化的原始居民，但是在教会的感召下，他们回到了文明世界，开始劳作，用汗水浇灌土地。如果搞得好，这座农场很快就会发展成为集镇。至少最初的时候，我与露西亚都这么认为。看到了中央那栋建筑物吗？那是我们建造的教堂，也是农场建立之后，我们建造的第一栋公共建筑物。这里有肥沃的土地，还有水源，附近的森林里有木材，只要我们辛勤劳作就肯定会有收获。” “然后呢？” “开始几年，农场发展得还很顺利，建起了农舍，开垦了周围的土地，只是人口不但没有增加，反而在不断减少。”杰克叹了口气，说道，“然后一年不如一年，出生的孩子越来越少，而死去的老人越来越多。最初的时候，我们还认为这是原住民的原因，毕竟他们的身体素质本来就不好，寿命不如我们。可是三十年过去了，真正的原住民差不多都死了，农场的人口仍然没有增加。今年，只有一个新生婴儿，却死了七个人，即便把你算上，农场也减少了五个人。” “你们没有找过原因吗？” “我们请来了牧师与神父，甚至还悄悄找过巫医，但是没人说得清楚是怎么回事，似乎这是一块受到了诅咒的土地。” 诅咒！？楚天疆当然不相信这种鬼话。“你们就没想过去别的地方吗？” “去哪？” “应该还有别的等待开垦的荒地吧？” “所有土地都属于帝国与教会，哪怕是没有人开垦的荒地。我们是垦荒者，去哪里开垦需要得到帝国或者教会应允。当然，我们可以拿钱购买荒地，可是我们没有钱，而且我跟露西亚都老了。” “你们才五十多岁。” 杰克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没有第二个三十年，而且农场还能维持，我担心的只是杰克逊与索菲亚他们。” “好了，你们也喝得够多了。”露西亚走了过来，拿走了陶罐。“天就要黑了，我去收拾床铺。斯凯莱，你就留下吧。” “不用了，我还是回去过夜。”楚天疆站了起来。 露西亚显得有点犹豫，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让索菲亚跟着楚天疆过去。趁此机会，楚天疆溜走了。 对杰克这家人，楚天疆还是有点感情的，至少很感激他们。如果楚天疆是普通人，愿意留在农场里，他会娶索菲亚当老婆，不会介意为农场增添人口，可是他不是普通人，也不会留在农场里。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个农场里的所有人都是陌生人，楚天疆不过是一个匆匆过客。 与杰克的家相比，楚天疆的这个“家”就很寒酸了。当然，楚天疆没有打算定居，也就没有必要搞得很奢华。 圆形的铁板门后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为了安全起见，通道有几个弯，而且在进入地窖之前还有一扇门。虽然楚天疆没有去过其他农舍，但是就他了解，农场里有半数人生活在类似的地窖里面，只是其他地窖更大、也更加完备，只有像杰克这样的少数当权者才住在有液压升降装置的农舍里。 打开地窖的门，楚天疆立即拔出了匕首。 里面亮着灯光，表明有人在里面。农场里，家家户户都没有安装门锁，也没有人锁上房门。毕竟大家都很贫穷，没有值钱的东西，而且农场是一个集体，实行集体分配，个人拥有的财产并不多。 匕首也是用特种合金制造的，非常锋利。 能够进入地窖，并且点亮油灯的肯定是人，绝对不夜魔。再说了，天色还没全黑，夜魔还没出来活动了。寒冷的天气，也对夜魔产生了影响，至少这几个晚上，夜魔没有到农场里来捣乱。谁会来这里？要知道，楚天疆是农场里最穷的一个人，就算有些值钱的东西，也会带在身边，绝对不会留在家里。 第二十七章 自取其辱 后背被长剑顶住，楚天疆并没惊慌，因为他已经召唤出了七彩战甲，而且由特种合金打造的鳞甲能够挡住普通长剑的突刺。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用匕首干掉那个站在后面，用长剑威胁他的人。 只是，楚天疆没有这么做，因为那是一个女人。 是艾娃，施奈德的情人。 “你想干嘛？” 艾娃取走了楚天疆腰上的长剑。“走过去，坐到床板上。” 楚天疆走到床边，然后坐了下来。严冬到来前，他弄了这张床板，主要是地上太凉、太潮湿。 “为什么要羞辱施奈德？”艾娃把长剑顶在了楚天疆的胸口上。 “你觉得我在羞辱他？” 艾娃看着楚天疆，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她的神色表明就是这个意思。 “首先，是他招惹我。其次，我一直在让着他。最后，是他不知好歹，输了之后还不肯认输。”楚天疆已经把匕首藏在了护腕里面。“我不想羞辱他，也没打算羞辱他，但是他自取其辱，我有什么办法？” “你……” “放心吧，我不会抢走你们的饭碗。”楚天疆躺了下来。他知道，艾娃没有恶意，至少不是来杀他的，不然开始就下手了。“我不会留在这里，开春之后，我就会离开农场，你们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你不怕我杀了你？” “你要杀我，早就动手了。再说了，你很清楚，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你……” “天快黑了，你赶紧回去吧。” 艾娃没有走，而是拔出了楚天疆的那把长剑。中午的时候，艾娃就注意到，在连续遭到重击之后，楚天疆的长剑没有半点破损，而施奈德的那把重剑却有很多缺口，这让她感到很好奇。 事实上，这才是她来找楚天疆的原因。 要知道，在这个靠实力生存的世界里，一把优秀的武器比什么都重要，甚至可以说是战士的第二生命。 长剑完好无损，至少没有肉眼能够看出来的破损。 此外，剑脊上的血浪纹非常漂亮，特别是在橘黄色的灯光下，反射着红色的光芒，如同沾上了鲜血。 “你要喜欢的话就拿去吧。” “什么？” “当我送给你好了。” “这么好的武器，送给我！？”艾娃惊讶的看着楚天疆。别说这么好的长剑，即便是一把普通的长剑，也没有人会轻易送给别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受到祝福的圣物，最值钱的就是武器。 “你没有听错，送给你了。”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要休息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 ？”艾娃没有离开的意思。 “旅行者。”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那么，你说我是什么人呢？”楚天疆坐了起来。 “你……”艾娃咬了咬牙，说道，“你来到这里的时候，根本没有携带武器，也没有穿戴铠甲。严冬之前，你与普通人没有半点区别。不要告诉我，你会魔法，凭空变出了这把锋利的长剑，还有你身上的铠甲。” “我收集了一些废铁，打造了这把长剑与铠甲。” “是吗？” “虽然我不是铁匠，但是懂得一些这方面的知识。”楚天疆朝壁炉指了一下。他早就料到会有人看出破绽，也就做了准备，壁炉本身就是一个高温铁炉，有手动鼓风机，旁边还有打造武器需要用到的砧板与铁锤，以及一只用来盛水的木桶。虽然有点简陋，但是一个铁匠铺应有的东西，这里都有。 “都是你做的？” 楚天疆点了点头。“杰克只让我在上午参加劳作，下午由我自由分配，而且还有一整个晚上。” “你……”艾娃迟疑了一下，“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让我加入卫队？”楚天疆猜到艾娃要说什么。 艾娃没有开口，表明就是这个意思。 “我不会答应。”楚天疆回答得很干脆。如果艾娃是男人，楚天疆早就干掉她了，根本不会跟她罗嗦。哪怕她是女人，楚天疆也没有理由答应她的请求。不管怎么说，楚天疆与她没有什么瓜葛。 再说了，楚天疆来到农场的时候，还是被她轮起锤子砸昏的。 “你……” “我与你没有什么交情，连朋友都算不上，为什么要答应你？” 艾娃咬了咬嘴唇，说道：“你会离开农场吗？” “现在不会，开春之后吧。”楚天疆很老实。当然，他也希望让艾娃告诉施奈德，他不会对卫队构成威胁。 艾娃咬了咬嘴唇，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再不回去的话，就只能在这里过夜了。”楚天疆摊了摊手，“我这地方很简陋，你要留下的话，就只能睡地板了。不管怎么样，我要睡觉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你……” 楚天疆又躺了下来，然后闭上了眼睛。 艾娃咬了咬牙，放下了楚天疆的长剑，转身离开了地窖。 楚天疆根本没有睡觉，等艾娃离开，他去锁上了地窖的门。艾娃没有带走长剑，让楚天疆有点惊讶。他不是对艾娃有好感，而是在与施奈德打斗的时候，楚天疆发现，他并不适合使用长剑。虽然长剑很锋利，而且很结实，但是太轻了，而且双面开刃，剑身过直，根本不适合砍劈。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楚天疆最拿手的是武士刀。 虽然对付穿铠甲的敌人，刀的威力比不上剑，主要是刀不能突刺，而砍劈对铠甲的威胁不是很大，但是对付没有穿铠甲的敌人，刀的威力远远超过了剑，只要力气够大，砍劈比突刺更管用。 正是如此，楚天疆想到了打造一把刀。 当然，遗迹里有的是特种合金，楚天疆没有必要把长剑融化后重新打造。再说了，融化长剑需要消耗很多能源。炉火的温度只能融化钢铁，而特种合金的熔点高于钢铁，必须使用七彩战甲的能量体。 去遗迹取来一些特种合金后，楚天疆动手打造了一把刀。 不是武士刀，而是一把“大刀”。 主要就是，特种合金的比重太轻，如果全部使用特种合金打造，重量上不去，也就无法把砍劈的威力发挥出来。为此，楚天疆用特种合金打造了刀刃与三分之一的刀身，用钢铁打造了三分之二的刀身。如此一来，刀的重量达到了四公斤，只是刀身也大大加宽，看上去不像武士刀了。 从外形上看，更像是一把单面开刃，刃口有弧度的重剑。 为了便于突刺，楚天疆保留了尖锐的刀尖。为了加强伤害能力，楚天疆还在刀背上制作了一些锯齿。为了控制重量，楚天疆没有在刀身上加装饰，而且用钢铁覆盖住了刀身部分的特种合金，只露出了刀刃部分。四公斤的重量，对楚天疆来说已经是上限了，一般的武士刀只有两公斤左右。 想到这个问题，楚天疆又用特种合金打造了一把防身用的短刀。 虽然短刀的用处不是很大，但是至少比匕首好得多，除了能够用来防身，还能当成丛林砍刀使用。 忙完这些事情，已经是凌晨，楚天疆睡了几个小时。 次日上午，楚天疆来到了地面上。虽然很多农舍都升到了地面上，但是大部分人都呆在农舍里。气温已经降低到零下四十度以下，还在刮大风，即便穿着皮毛大衣，也无法在这么寒冷的天气中保暖。 当然，楚天疆并不在乎这些。 有七彩战甲保护，寒冷根本不是问题。 围着农场跑了几圈，做完了热身运动之后，楚天疆才走到农场中间的空地上，拔出了昨晚打造的那把大刀，开始练习刀法。 很快，楚天疆就引来了一群围观者，艾娃等几名卫队成员。 其他人也被惊动了，只是受严寒影响，大部分人都呆在农舍里面，远远的看着在雪地里练习刀法的楚天疆。 “这是什么武器？” 艾娃主动过来打招呼，楚天疆把大刀抛了过去。虽然他对艾娃没什么好感，但是也没把她当成敌人。 不管怎么说，她只是一个女人。 仔细看了一阵，艾娃把大刀抛给了楚天疆，然后脱下了裹在身上的皮毛大衣，拔出了别在腰间的长剑。 “干嘛？” “陪你练练。”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他注意到，施奈德不在人群里面，而且只有四名卫队成员，其他的都不在。 “怎么，害怕了吗？” “行，那就来吧。” 这不是打斗，而是比试，楚天疆也想知道这把大刀的威力，而且他的对手是艾娃，不是施奈德那样的壮汉。 等到艾娃摆好架势，楚天疆主动抢攻。 刀不是剑，刀法的招式不是很多，而且以砍劈为主，因此用刀更注重进攻，力求一口气击败对手。 连番猛攻，也展现出了楚天疆的力量。 艾娃更是暗暗心惊，因为楚天疆的力量不在施奈德之下，他昨天没有主动抢攻，摆明了是在给施奈德面子，只是施奈德自己不要面子而已。显然，施奈德受到侮辱，根本不是楚天疆的责任，是他自取其辱。紧接着，发生让艾娃更加惊讶的事情。当楚天疆劈下第五岛，艾娃手上的长剑应声而断。 第二十八章 赔偿 虽然楚天疆已经收力，但是艾娃已经被强大的力量震倒，断掉的长剑也飞了出去。 见此情形，另外三名卫兵立即围了上来。 “我没事。”艾娃从地上爬了起来。除了手腕被震得发麻，以及摔倒时跌痛了屁股，她确实没事。 楚天疆拣起皮毛大衣，抛给了艾娃，然后去拣起了那把断掉的长剑。 虽然不是什么特殊的武器，但是也由精钢制成，品质相当不错，可以跟施奈德使用的那把重剑相比了。大刀的刃口上，没有一点损伤。楚天疆不得不相信，特种合金的硬度确实远远超过了钢铁。 艾娃走了过来，楚天疆把断剑递了过去。 显然，艾娃有点惋惜，这是她的武器，还是除了防身匕首之外，唯一的武器。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开了。 “这家伙怎么这样，连一声道歉都没有。” “是啊，太没礼貌了。” “艾娃，去告诉施奈德，找个机会，好好收拾他一下。” 三名卫兵很不服气，只是他们也知道，自己绝对不是楚天疆的对手，哪怕一起上，也未必打得过楚天疆。 艾娃没有多说什么，是她去找的楚天疆，是她提出比试，自然不能怪楚天疆。 也就在这个时候，楚天疆回来了，手里拿着昨天用来击败施奈德的那把长剑，并且抛给了艾娃。 “这是干什么？” “赔给你的，不是礼物。” “可是……” “你是卫队成员，也是战士，总需要一把武器吧。”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要不要再跟我比试一下？” 艾娃一愣，随即来了精神。 不可否认，楚天疆那把大刀很坚韧，可是艾娃相信，同样由楚天疆打造的这把长剑不会差到哪里去。 她不是不想要这把长剑，只是不想要楚天疆的礼物。 既然是赔给她的，那就不是礼物了。再说了，艾娃确实需要一把武器，而且最好是一把好武器。 半个小时后，在艾娃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楚天疆才主动停了下来。 让艾娃稍感惊讶的时候，楚天疆的呼吸很平稳，似乎这半个小时的打斗根本没有让他耗光体力。 “你不累？” “有点，不过还好。”楚天疆笑了笑。对自己的体能，楚天疆很有信心。 “还能打吗？” “当然。” “跟他们练练？” 楚天疆看了眼三名卫兵，然后点了点头。 “鲍勃，你来。”艾娃把一名卫兵叫了过来，然后把长剑递到他手上。“不要玩命，就当练练手。” 卫兵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这句话的含义。 在卫队里，艾娃的实力仅次于施奈德，而且以灵巧见长。半个小时下来，她不但没能把楚天疆怎么样，甚至没有占到半点便宜。显然，就算卫兵想拼命，也对付不了楚天疆，只会让自己难堪。 接下来，楚天疆与三名卫兵各玩了十多分钟。 对楚天疆来说，这确实是玩耍，毕竟卫兵的战斗力太差了，让他施展不开，不过也比单独练习刀法好得多。 当然，比试结束，所有人都知道，楚天疆不是靠运气击败了施奈德。 他不仅仅是战士，还是一名比施奈德更加厉害的战士。以他的实力，完全有资格取代施奈德，成为卫队队长。 正是如此，艾娃等人把昨天发生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这是一个强者生存与强者主宰的世界，所有人都想成为强者，也尊重强者，实力比地位更有价值。 比试结束后，一天的劳作也开始了。 虽然冬季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但是只要条件允许，特别是在气温较高的正午，杰克与露西亚会组织做一些必要的事情，比如清理掉农庄里的积雪，修缮围墙，检查农舍，分配食物与柴火等。 楚天疆不是卫队成员，也就没有资格偷懒。 按照杰克的吩咐，他与一些青壮年男人负责清理积雪。 在冬季，雪是最令人讨厌的东西，可是到了夏季，却是最宝贵的资源。在长达七个多月的夏季中，最大的问题就是干旱。到那个时候，小河都会断流，而为了确保收成，必须在夏季种下庄稼，也就需要水。为此，在冬季的时候，必须把积雪保存下来，准确的说是把积雪收集起来。 所有积雪都被堆放到农庄南面的一处水塘里。 水塘已经冻结，不过底部仍然有液态水，并且会渗透地表，在地下存积起来，到了来年夏天则会涌上地面。也就是说，夏天能有多少水可用，就得看冬天能收集多少积雪，并且把这些积雪保存在地下。 这是一项体力活，大家都很卖力。 艾娃走过来的时候，楚天疆看了她一眼，继续望平板车上钏雪。 “谢谢你。” “谢我干嘛？”楚天疆用铁钏拍了拍车板，让人把车拉走。虽然农场有一些牲口，但是都藏在畜棚里。寒冷的天气，让饲养的牲畜只能呆在地下，不然严寒能在十多分钟内夺走牲畜的性命。没有了牲畜，也就无法在春天的时候开耕，也就无法种下庄稼，因此冬季劳作都得靠人。 艾娃拿起长剑，朝楚天疆晃了晃。 “那是赔给你的。”下一辆板车被拖了过来，楚天疆继续往车上钏雪。 “你根本不需要赔偿。” 楚天疆没有理会艾娃，因为他在一个多月之后就要离开，他不想与这里的任何人产生感情瓜葛。 还有，艾娃很漂亮。 即便以楚天疆的审美观点，她也算得上是一个大美女，而且楚天疆知道，艾娃在这里很受欢迎。 当然，主要还是楚天疆不想谈感情，特别是男女感情。 回到这个世界，说大了是为了拯救人类文明，说小了则是为了尼科尔她们，为了找到失散的克拉拉等人。 “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这把剑的价值。”艾娃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在市镇上，这把剑能换到一套最好的铠甲，甚至能换来一片土地。” “你觉得，我需要第二套铠甲吗？” 艾娃淡淡一笑，说道：“你当然不需要，不过只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剑，肯定很值钱，你却送给了我……” “是赔给你，不是送给你。”楚天疆回头看了眼艾娃。“如果你有精力跟我讨论这把剑的价值，还不如拿起铁钏，跟我一起除雪。” “你……” “剑是工具，铁钏也是工具，不管是拿去对付夜魔，还是为了明年的耕种，都是为了继续生存下去。”楚天疆干得很卖力。“能力越强，职责越大。虽然你是卫队成员，不需要像普通人一样参与劳动，但是我觉得，如果你能参与劳动，会有更多的人尊重你与爱戴你，而不仅仅是敬畏你。” 艾娃咬了咬嘴唇，思考着楚天疆的话。 “好了，你要不想参与劳动的话，也不要妨碍我。” “你……” 楚天疆没再多说什么，还有一大堆积雪等着运走呢。 艾娃恶狠狠的瞪了楚天疆一眼，随即就转身走开了。 楚天疆也没往心里去，因为他早就注意到，像艾娃这样的卫队成员，一直认为自己高人一等，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虽然楚天疆不认同他们的立场，但是他也不想为此与卫队成员发生争执。 没过多久，艾娃赶了回来，手里拿着铁钏。 “怎么，想通了？”楚天疆有点惊奇。 “不准让我参与劳动吗？”艾娃又瞪了楚天疆一眼。“你这么厉害，都参与劳动，我当然不能例外。” “不要往我身上推，要不要参与劳动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我喜欢，怎么样？” 楚天疆不禁暗自苦笑。虽然过去了一万年，但是女人还是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仍然喜欢耍脾气。 “斯凯莱。” “怎么了？” “如果我每天多参与劳动，你能不能教我。” “教你什么？” “剑术。” 楚天疆一愣，说道：“我可不是剑术大师，只会一些花拳绣腿。” “但是你很厉害，你打败了施奈德。” “正是如此，我才不能教你。” “为什么？” “要是让施奈德知道了，恐怕……” “恐怕什么？我跟他不过是住在一起，又不是夫妻。再说了，你这么厉害，难道还怕他找你的麻烦？” 楚天疆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当然不怕施奈德。 “施奈德要开春后才会回来。” “什么？” “他去修缮路上的临时落脚点了，然后会去市镇的教堂，向教会汇报今年的情况，最快也要等到开春才能回来。”艾娃看了楚天疆一眼。“每年都是如此，到时候，他会带商队来到这里。” “商队？” “农场只能生产食物，其他的都需要从商队购买，而且还要通过商队，把交给教会的物资运出去。”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如果你肯教我剑术，我就陪你过冬。” “我不需要人陪。”楚天疆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伦理观念很淡薄，特别是在正式结婚之前，男女之间的交往非常随意。这一点，从露西亚让索菲亚来找楚天疆就看得出来，而且这也是为了提高生育率。 “反正，你得教我剑术。” “明天早上。” “你答应了？”楚天疆点了点头。“我不要你为我做什么，算是交给朋友吧。” 第二十九章 宝贵财富 入夜后，楚天疆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随便吃了点东西后，楚天疆进入遗迹，取来了一些特种合金，然后动手打造长剑。 “为什么要答应她？” 楚天疆回头一看，才发现人影站在他身后。 “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 “你说过。”楚天疆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这个人，就是心太软，而且太善良了。”人影飘到了楚天疆面前。因为只是三维虚拟投影，所以它能出现在任何地方。 “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楚天疆看了人影一眼，说道，“虽然世道剧变，但是我仍然相信，人之所以为人，不是因为拥有人的身躯与外表，而是思想与灵魂。如果没有了互助与友爱，人就不是人，与那些入侵者有什么区别？虽然这是一个强者生存的世界，但是我们应该随波逐流吗？” “总不能有求必应吧。” “对我们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对吧？” 人影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艾娃确实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女人，不过你应该知道，你与她不会有结果。”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觉得应该做点什么。” “为她？” “为他们。”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不管怎么说，杰克夫妇帮了我，给了我照顾，让我留了下来。在离开这里之前，我想为他们做点事情，让他们能够过得更好一些，算是报答他们的恩情。” “有别的办法，不一定要做这样的事情。”人影指了下楚天疆正在打造的那把长剑。 “这是我能做的事情。”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答应教艾娃剑术。” “是吗？”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大概是猜出了楚天疆的想法，人影也没再多说什么，并且消失了。 次日上午，楚天疆来到地面上的时候，艾娃已经在做热身运动了。大概是看到了楚天疆昨天做的事情，她在围着农庄长跑，而且没有穿皮毛大衣，身上冒着汉气，看上去已经跑了很久。 脱下兽皮大衣，楚天疆追上了艾娃。 “早。” “早。”艾娃朝楚天疆点了点头。 楚天疆没多说什么，陪着艾娃跑了几圈，在身体变热之后，才来到中央的空地上。 “这把剑是专门为你打造的。”楚天疆把昨天晚上打造的那把长剑抛给了艾娃。 “这是……” 把长剑从剑鞘里拔出来，艾娃先是一惊，随即就露出了甜美的笑容。这确实是为她打造的一把剑，剑身很窄，没有加任何修饰，刃身的长度在七十公分左右，带上剑柄，总长不到一米。显然，这是一把更适合突刺的长剑，而且非常轻盈，适合力量不足的女性，而之前那把长剑更适合男性。 “你的力量不足，所以不要跟施奈德学，他的剑术不适合你。”拿过“血浪”，楚天疆又说道，“要以灵巧为主，不要跟对手硬碰硬的比力气，更不要死拼。抓住机会，一剑就能刺死敌人。” 艾娃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准备好了？”楚天疆拔出了“血浪”。 “这把剑有名字吗？” “没有。” “飞刺，怎么样？” “随便你好了。”楚天疆摆好架势。“按照我说的，来攻击我。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跟我比力气。” 艾娃点了点头，也摆好了架势。 这次不是打斗，也不是比试，所以楚天疆没有反击，而是在不断的纠正着艾娃剑术上存在的问题。虽然楚天疆不是剑术大师，但是他受过系统训练，懂得很多剑术知识，还能从人影那获得一些相关的信息。 训练持续了一个上午，艾娃的进步非常明显，只是很多习惯仍然没有改掉。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在认识楚天疆之前，艾娃的剑术是从施奈德那里学来的，而施奈德的那些招式，根本不适合她。说白了，施奈德那种大开大盍的打法，拼的就是力气，而艾娃显然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没有遇到高手不说，遇到了真正的高手，艾娃用施奈德的剑术那就是找死，根本没有半点胜算。 下午，楚天疆继续参加集体劳动。 只要条件允许，就得收集与处理积雪。艾娃很自觉的参与了劳动，而且受她影响，另外三名卫兵也参与了劳动。 晚上，楚天疆拒绝了艾娃的邀请，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接下来三天，天气都还不错。每天上午，楚天疆照常与艾娃练剑，而且另外三名卫兵也加入了进来。虽然楚天疆没有答应教他们剑术，但是多几个对手，对楚天疆提高刀法也有不小的帮助。下午同样是参加集体劳动，主要就是清理积雪，确保在明年夏天，有足够多的蓄水用来灌溉庄稼。 只是，晴好天气在第四天晚上结束了。 暴风雪的到来，预示着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能在每天正午出门活动，而且得把户外活动时间控制在半个小时以内。如果没有做体力劳动，不到十分钟就会被冻僵，而储存的粮食不足以让所有人都参与体力劳动。在暴风雪肆虐的第三天，即便正午的时候，室外气温也在零下六十度以下。没有人出来活动，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虽然有七彩战甲，楚天疆并不畏惧严寒，但是其他人都没有外出，他也没有理由到户外去。再说了，满天飞舞的大雪也让他无处可去。 利用这些时间，楚天疆为卫队的每一名成员都打造了一把长剑。 虽然与那些卫兵没有什么感情，即便对艾娃，楚天疆也很淡漠，但是他知道，这些武器能够让他们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获得更大的生存机会。不管怎么说，农场是楚天疆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家，哪怕只是临时的家。没有杰克他们，楚天疆无法在这里生存下来，更不可能度过严冬。 楚天疆想报答他们，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获得更大的生存机会。 当然，除了武器，艾娃他们还需要铠甲。 虽然打造铠甲更加麻烦，需要更多的时间，但是在暴风雪肆虐的严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你准备把他们全部武装起来？” “不行吗？” “不是不行，不过这是何苦呢？” 楚天疆看了人影一眼，说道：“总得找些事情做吧。” “你要这么好心，为什么不去找索菲亚，或者是艾娃。我相信，他们除了需要武器与铠甲，更需要新生儿。”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有点无语。 “如果你能留下一男半女，他们肯定更加高兴。” “对了。”楚天疆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听杰克说，婴儿的出生率非常低，去年只有一个新生婴儿，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并不奇怪。” “什么？”楚天疆朝人影看了过去。 “人是生物，同样会受到自然环境影响。知道女人的生理现象，为什么每个月才来一次吗？” “月球！？”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虽然关系不是很明显，但是有一些关系。月球引力场消失，改变了女性的排卵周期。对这个问题，我们早就做了研究，而且得出了结论，即人类的生育率肯定会明显降低。以往，我们还可以通过科技手段，比如试管婴儿来维持生育率，只是现在没有这样的条件了。” “这……” “当然，在我们那个时代，生育率降低造成的影响并不明显，主要是人类的平均寿命大幅度延长，可生育寿命周期也大幅度延长，一对夫妇养育十多个孩子根本不是问题，而现在显然不一样。” “平均寿命缩短了？” 人影点了点头。“农场里，年纪最大的老人不过六十多岁。” “这……” “影响生育率的还有一些因素，比如女性分泌的荷尔蒙减少，以及营养跟不上，反正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没有办法解决？” “暂时没有。也许教会有办法，不过我们没有。” “教会？” “根据我的观察，农场里的孩子，差不多都是在严冬到来前的一个月降生的，因此他们的母亲都是在春季的时候受孕。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教会肯定有让女人受孕的办法，而且被当成了控制手段。”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完全有可能。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就是人口，所有人都想养育更多的孩子，因此教会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来控制其他人，让平民百姓相信，只要上帝的信徒才能怀孕，才能生下孩子。要做到这一点也不困难，一些含有雌性荷尔蒙、能够加强女性的生理活动的药物或者食物就足够了。 也就在楚天疆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响动。 夜魔！？楚天疆暗自一惊，离开了地窖，进入了地下通道。在过去差不多半个月里，夜魔都没来过农场，似乎严寒也影响了它们。今晚的气温在零下八十度左右，比以往都要寒冷。如果夜魔同样也怕寒冷，现在来到农场，显然是一件很反常的事情。 第三十章 神秘来客 虽然钢铁大门挡住了寒风，但是挡不住寒冷。楚天疆裹紧了兽皮大衣，只是仍然冻得瑟瑟发抖。 在他面前，人影用虚拟投影技术显示出了外面的场景。 地面上，一大群夜魔正在追赶一个人。至少从投影的图像上看，那是一个人，而且是用双脚奔跑。 “是个人 ？” “应该是人。” “什么人 ？” 人影迟疑了一下，说道：“从奔跑速度来看，应该是一个拥有超能力的人。” “圣战士，圣徒！？” “我不知道。” “除了圣战士与圣徒，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拥有超能力？” “我不知道。” 楚天疆看着人影，对它的回答有点无语。 “我跟你一样，同样不了解这个世界。” “会不会是抵抗组织的人 ？” “可能性不大。”人影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根据我的计算，抵抗组织成员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七点三。” “计算？” “只是粗略估算，毕竟我们掌握的信息太少了。” 楚天疆没多罗嗦，召唤出七彩战甲，然后脱下了兽皮大衣。 “你想干什么？” “去救那个人。” “你疯了吗？” 楚天疆没有理会人影，拔出了大刀。 “如果是圣战士或者圣徒，怎么办？” “杀了他。”楚天疆的回答很直接。“你说过，我要增强自身能力，因此我需要从其他人身上获得超能力。” “如果是抵抗战士呢？” “获取超能力，不一定要杀了对方吧？” 人影一愣，说道：“即便如此，你也要面对成百上千的夜魔。就算你能杀光夜魔，其他人也会知道。” 这下，楚天疆迟疑了。 显然，他不可能在深更半夜处理掉上百上千具夜魔的尸体。等到暴风雪过去，农场里的人就会知道夜魔来过这里，而且被杀了。因为没有其他人来过，加上楚天疆在之前几天里的表现，所以他是最大的怀疑对象。 “大不了，今天晚上就离开这里。” “去哪？” 楚天疆咬了咬牙，说道：“反正，我不能见死不救，更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看到楚天疆抓住门把手，人影叹了口气，说道：“显然，我是没办法阻止你了。夜魔应该害怕阳光，所以才在夜间出来活动。你可以利用七彩战甲，发出与阳光类似的光芒，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为什么不早说？” “我也不知道是否管用，而且我不建议你现在出去。” “不会被其他人发现？” “潜望孔早就被大雪掩埋了，而且这个时候绝对没有人来到地面上。”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再迟疑，推开了圆形的钢铁大门。 持续了三天三夜的暴风雪，而且严寒让人们无法在白天出来活动，潜望镜的窥探孔早就被大雪盖住了。就算听到了外面的响动，因为不清楚外面的情况，所以杰克他们绝对不会冒险来到地面上。 对普通人来说，这个时候的最佳选择就是做缩头乌龟，藏在地面之下。 暴风雪还在肆虐，楚天疆启动了七彩战甲的夜视功能。 确实是一个人，已经进入农场。虽然他身上遮得很严实，但是裸露在外的嘴鼻依然散发出了热量。与之相比，夜魔就是冷血动物了，显示的是蓝色的图像，表明它们的体温与环境温度相同。 楚天疆有点想不明白，夜魔为什么没有被冻僵。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夜魔体内有一种能够防止体液冻结的成分，或者是夜魔体液的主要成分不是水。 楚天疆拔出了大刀，同时让七彩战甲发出了光芒。 这道光芒，成了那个人的路标，也同时引来了夜魔。 靠近楚天疆的时候，那人突然停下了脚步。虽然暴风雪阻挡了视线，而且那人头上帽子遮住了面庞，让楚天疆看不到他的相貌与表情，但是楚天疆知道，他现在肯定很惊讶，因为他看到的不是一个普通人。 “小心！” 楚天疆喊叫了出来，可是呼呼着想的声音淹没了他的喊叫声。 夜魔突然扑上来时，那人转过身来，从腰间拔出了一把长剑，刺入夜魔的腹部，只是同时也被夜魔扑倒在地。楚天疆哪敢迟疑，立即冲了上去，一刀砍掉了夜魔的脑袋。按照杰克的说法，杀死夜魔的办法只有三个，一是刺穿心脏、二是砍掉脑袋，三是烧为灰烬。虽然最好烧成灰烬，但是最常用的是砍掉脑袋。 只是，楚天疆仍然慢了半步。 在他出手前，夜魔已经咬住了那人的肩膀，而且咬穿了衣服，从衣服破洞里涌出来的献血立即就凝固了。 红色的鲜血！ 夜魔的血不是红色的，而是灰色的，应该是灰蓝色，只是在夜间看上去是灰色。 越来越多的夜魔涌了上来，多得让楚天疆根本数不清。 楚天疆别无选择，立即按照人影说的办法，让七彩战甲发出了刺眼的光芒，而且是炽烈的光芒。 奇迹发生了。 转眼间，汹涌而来的夜魔全都停了下来，随即尖叫着落荒而逃，似乎那些刺眼的光芒会要了它们的性命。人影的判断没有错，夜魔害怕阳光，而七彩战甲发出的光芒与阳光没有区别。此时，七彩战甲的表面温度高达六千K，与太阳的表面温度一样。 高温迅速融化了附近的积雪，也让楚天疆轻而易举的处理掉了那具夜魔的尸体。只要雪继续下，那么在天亮之前，地面上会再次盖满积雪，掩盖掉被烧成灰烬的夜魔尸体。要是暴雪持续下几天，就能抹掉楚天疆出来活动过的痕迹。即便等到积雪融化之后，也没有人知道楚天疆在这个晚上做了什么。 “你要救她？” “她？”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是个女人。”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总是人。” “也有可能是敌人。” “难道让她在这里等死？” 夜魔没有离开，在附近徘徊，只是受到强烈的光芒阻挡而不敢靠近。 “随便你吧，反正我说什么也没用。” 只让七彩战甲的身躯部分发光后，楚天疆抱起了那个女人。确实是个女人，因为重量很轻，连带衣服总共也就只有六十五公斤左右，除掉厚重的衣服恐怕不到五十公斤，所以绝对不会是男人。 进了地窖，楚天疆关上了大门。 没有光芒阻挡，夜魔再次到来，而且聚集在地窖外面，似乎知道它们追击的目标就藏在地窖里面。 “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 “那你还救她？” “如果她是敌人，我会立即杀了她。如果她不是敌人，我就没有理由让她留在外面。” “你这个人啊……” 楚天疆没多罗嗦，把那个人放到了床板上，然后去关上了地窖的内门，再去把壁炉里的火撩旺了一点。 “她的伤很严重，已经被感染了。” “感染？” “夜魔体液里的一种病毒，很特殊的病毒，会导致变异。” “她会变成夜魔？” “不会。” 楚天疆看了眼人影，让它说下去。 “她拥有超能力，而且她体内有抗体，只是她的复原能力与普通人一样，未必能够活下来。” 楚天疆没多罗嗦，脱掉了那人的皮毛大衣，只是没有摘下她的帽子。 随后，楚天疆扯开了她肩膀上的衣服，露出了受伤的部位。 确实是个女人，皮肤很白，雪一样的白，而且很细腻，只是肩膀已经被夜魔咬穿，伤口触目惊心，里面还有半截夜魔的牙齿。 “首先要杀毒，然后……” “我知道怎么处理伤口。” 楚天疆首先取出了那半截牙齿，然后用匕首割掉了受到感染之后，已经变成了灰蓝色的腐肉，再利用七彩战甲产生的高温为伤口消毒。 “啊……” 她突然尖叫了起来，还一把抓住了楚天疆的胳膊，随即昏厥了过去。 “她还活着，只是昏迷了。”人影提醒了一句。 楚天疆点了点头，继续处理伤口。 “你得把她的胳膊固定住，才能加快伤口的愈合速度。” “她有什么样的超能力？” “我不知道。”人影摇了摇头，说道，“不过你在接触到她的鲜血之后，已经获得了基因样本。” “什么意思？” “你已经、或者说即将拥有她的超能力。我建议你动作快一点，抗体在对你的基因进行改造的时候，你会昏迷过去，也许要昏迷几个小时。在此期间，你是没有防备能力的，也不可能帮助她。”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他已经产生了头昏眼花的感觉。 梅兰妮开发的抗体不由楚天疆的意识控制，在获取了基因样本之后，会自动把其中有用的基因片段克隆到楚天疆的基因里面。因为是全身改造，所以会导致楚天疆昏厥，彻底丧失活动能力。为那个女人处理好伤口后，楚天疆用最后一点力气裹住兽皮大衣。意识正在溃散，身体正在失去控制，虽然楚天疆勉力支撑着，但是没能爬到床上去，一头栽到在了地面上。所幸的是，楚天疆没有退掉七彩战甲，而且裹上了兽皮大衣，因此不会被冻死。 第三十一章 艰难的交流 楚天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还盖着用皮毛制成的被子，非常暖和。只是他随即意识到，失去知觉的时候，根本没有爬到床上，而是直接倒在了地上，肯定是别人把他搬到了床上。 “为什么要救我？” 声音有点沙哑，楚天疆转过头来，看到了那个女人。她裹着皮毛大衣，只是摘下了防风帽，露出了面庞。是一个东方人，至少从相貌上来看是一个东方女性，很漂亮，让楚天疆想到了钟蕊蕊。 “这是你制作的？”她手里拿着楚天疆的大刀。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那么，你得告诉我，你从哪里获得了曼亚钢。” “曼亚钢？” 她弹了弹大刀的刃口。“虽然刀背是普通钢铁，但是刃口是曼亚钢，而且采用的是镶合结构，非常精巧，也非常合理。我感兴趣的不是你打造武器的手艺，而是你从哪里搞到了曼亚钢。”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你必须告诉我！”她走了过来，把刀架到了楚天疆的脖子上。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你认为，这样就能让我告诉你？再说了，你不会杀我。” “是吗？” “如果你要杀我，早就动手了。” “不要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不会杀你。” “那就动手吧。”楚天疆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个女人不会杀他，至少不会在这个时候杀他。 “在你告诉我之前，我不会杀你。” “天亮了吗？” 她愣了一下，似乎不大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你应该知道，这是一座农场。如果暴风雪停了，就会有人来找我，而你肯定不希望被其他人发现。” “暴风雪不会停，至少会持续到这个月的月底。” 楚天疆苦笑着摇了摇头，这确实是个问题，因为暴风雪很有可能一直持续到严冬结束的那一天。因为在暴风雪到来之前，杰克与露西亚送来了足够多的食物与柴火，所以在暴风雪过去之前，他们不会来找楚天疆。至于其他人，比如艾娃，也不大可能在暴风雪过去之前来找楚天疆。 “我有足够的时间折磨你，让你告诉我曼亚钢的来历。” “那就开始吧，看看我会不会告诉你。” “你不害怕？” “为什么要害怕？”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我敢在夜间到地面上去救你，你觉得我缺乏胆量？” “这可是你自找的。” 她拿开了大刀，伸手去拔别在腰间的匕首。也就在这个时候，楚天疆翻身而起，抓住了她的双手，然后把她扑到了地上。显然，她根本没有料到楚天疆有如此快的反应。也许她认为楚天疆受了伤，根本动不了，所以放松了警惕。只是，楚天疆没有受伤，醒来的时候就恢复了体力。 “你要干嘛！？” “你不是要折磨我吗？” “你……” 她在挣扎，楚天疆腾不出手，只能召唤出七彩战甲，然后对着她的额头撞了上去。有七彩战甲的保护，楚天疆没有受伤。只是她没有戴头盔，也没有铠甲保护，猛烈的撞击立即让她昏了过去。 “看来，你对付女人还是有一手的嘛。”人影出现了。 “别站在哪里说风凉话。” “我只是个虚拟图像，除了说风凉话，还能干什么？”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对“张小刚”很是无语。当然，他也不可能指望一个虚拟投影去做什么。 “你最好把她的手脚绑起来。当然，你要拷问她的话，得利用她的弱点。” “弱点？” “她是女人，对吧。” “得了，我知道怎么拷问。” 楚天疆把她放到墙边，在墙上钉了两颗长钉，她的手绑在了长钉上，然后又在地面上钉了两颗长钉，把她的脚绑在了长钉上。虽然楚天疆没打算杀她，但是这个女人开始的举动与开始发生的事情，让楚天疆觉得还是把她绑起来为妙。要是让她获得自由，恐怕就不会对楚天疆客气了。 “现在怎么对付她呢？” “曼亚钢是什么东西？” “应该是你在遗迹里找到的特种合金。” 楚天疆看了人影一眼，让它说下去。 “她知道特种合金的名字，因此应该是抵抗组织的成员，当然也不排除她是教会或者帝国的走狗。毕竟早在一千多年前，特种合金就存在了，知道特种合金的人肯定不少，而且大多拥有超能力。” “她是抵抗组织成员的概率有多大？” “百分之五十以上。不过在搞清楚她的身份之前，不要告诉她曼亚钢的来历。”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人影的意思，然后握住她的手腕，让七彩战甲释放出了一股脉冲电流，让她醒了过来。 她咬牙切齿的看着楚天疆，而楚天疆则退后几步，坐到了凳子上。 “怎么样，现在感觉舒服一点了吧？” “你个混蛋，你想把我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只是要你认清楚形势。我救了你，虽然并不要求你的报答与感谢，但是你也不能威胁我吧。” “我会杀了你。” “是吗？”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你用什么办法杀我呢？” 她开始挣扎，只是没有任何用。 “好了，现在轮到我来提问了。” “呸——” 楚天疆侧身避开飞来的唾沫。“如果你回答我提出的问题，我说不定会放了你，让你离开这里。” “你要是放了我，你会后悔的。” “我能救你，就能杀你，也能做别的事。” “你敢……” 楚天疆没多说什么，走过去，一把扯掉了她身上的皮毛大衣。 “你……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虽然在地下，但是气温仍然在零下二十摄氏度。如你所说，暴风雪还要持续好几天。” “摄氏度！？” “怎么，你也听说过这个词？” “你是抵抗组织成员？” “我说过，由我提问，你来回答。” 她看着楚天疆，目光显得很复杂，似乎在审视楚天疆。 “你叫什么名字？” “伊斯卡。” “很好，伊斯卡，看来我们还能够交流。” “你叫什么名字？” 楚天疆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别忘了，由我提问，你来回答。” “你不是圣徒？” “你觉得我像圣徒？” 伊斯卡咬了咬牙，说道：“你脸上没有十字架，你肯定不是圣徒。” “圣徒的脸上有十字架？” 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那是教会的烙印，也是圣徒的身份象征，更是圣徒超能力的来源。” “这么说，你也不是圣徒。” “不要把我跟他们混为一谈。” “很好，那你是抵抗组织成员？” 伊斯卡咬紧嘴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不过她的态度已经回答了楚天疆的问题。 “我不是圣徒，也不是圣战士，只是住在这里的一个普通人。”楚天疆长出口气，“如果你认为我的话可信，我现在就放了你。当然，你得知道，这并不等于我们已经建立起了信任关系。” “你为什么要救我？”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怎么，又忘了？” “你要让我信任你，你就得回答我的问题。” “不为什么。” “不为什么！？”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为谁服务，但是在哪种情况下，我没有理由看着你被夜魔撕成碎片。” “你……” “怎么，这不是救你的原因吗？” “只有你会这么做。” “为什么？” “你也拥有超能力？” 楚天疆没有开口，说道：“不管怎么样，我救了你。如果你觉得我不可信任，现在就可以离开，我不会阻止你，还会给你一些食物。此外，你还可以拿走一把武器，从此之后我们再无瓜葛。” “你真的会放了我？” “当然，我既然救了你，就不会亲手杀了你。只不过以现在的天气，离开这里，你也活不了多久。” 伊斯卡咬紧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楚天疆也没罗嗦，割断了绑住伊斯卡手脚皮带。 “你……” “做决定吧。”楚天疆又退了几步，以免遭到突然攻击。 伊斯卡穿上了皮毛大衣，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怎么，不想走了？” “在你告诉我曼亚钢的来历之前，我不会离开这里。” 楚天疆一愣，笑着说道：“那几块破铜烂铁值得让你留下来？” “当然值得。” “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也得开诚布公。” 伊斯卡点了点头，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我跟你一样，不是圣徒、也不是圣战士，而是一名游骑兵。” “游骑兵？” “抵抗组织的游骑兵，主要负责侦察，以及传递消息。” “难怪你跑得那么快。” “这是我唯一的强项，用普通人的话来说就是超能力。” 楚天疆点了点头，让她说下去。 “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 “就这点？”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打不过你，也逃不掉。你可以把我交给教会，能够获得一大笔赏金，说不定还能获得一个职位，成为教会的鹰犬。当然，如果你肯告诉我曼亚钢的来历，我就离开这里。”“有多少赏金？”伊斯卡立即紧张了起来，目光中立即充满了敌意。 第三十二章 预言与传说 “我只是随便问问。我不是教会的人，不会把你交给教会，最多把你赶出去，让你在外面自生自灭。” “你……” “别忘了，这是我的家。” 看出楚天疆在开玩笑后，伊斯卡气得脸色铁青，面孔变得有点扭曲。 “好了，我们谈正事吧。”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你来这里干嘛？” 伊斯卡看着楚天疆，没有开口。 “我相信你的话，就算你是抵抗组织的游骑兵，你来这里也有原因吧。” “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我不知道你是否可以信任。” “我不是教会的人，也不是……”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教会的人 ？” “这……” “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要我脱光了，让你知道我身上没有十字架？”楚天疆站了起来，动手脱掉了兽皮大衣。 “你干什么？” “你不是要我证明给你看吗？”通过以前了解到的信息，楚天疆已经肯定，教会人员的身上肯定有某种标记，而且与十字架有关。比如施奈德这样的流放人员的手腕上就有十字架烙印。 “不用这么证明。” “那要怎么证明？” “诅咒教会，诅咒该死的上帝。” “这就能证明？” 伊斯卡点了点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楚天疆。 “这有什么困难的，要怎么诅咒呢？”楚天疆明白了过来。教会肯定用洗脑的方式来控制人员，因此教会人员被固化了思想，绝对不会做违背教会的事情，不会诅咒教会，更不可能诅咒教会宣扬的上帝。 有一点可以证明楚天疆的这个判断。 这就是，即便杰克对教会有些不满，但是从来没有诅咒过教会与上帝，也从来没有说过教会与上帝的坏话。他还不是教会人员，可想而知，那些为教会卖命的人，肯定被教会控制了思想。 “随便你。” “去他吗的教会，让上帝去吃屎吧。” 伊斯卡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够了？” 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你不是教会的人。” “我早就说过，我与那个什么狗屁教会没有半点关系。” “那你是什么人 ？” “普通人。” “你绝对不是普通人。” “好了，说你的事。”楚天疆把话题拉了回来，“你来这里干什么？” “寻找遗迹。” “遗迹！？”楚天疆很是惊讶，不过没有表现得特别明显。 “影子帝国的遗迹。” “影子帝国！？” 伊斯卡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教会告诉你们的那些历史都是编造出来的，在很久以前，世界根本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是吗？”楚天疆开始相信，伊斯卡确实是抵抗组织成员。 “虽然我们现在是抵抗组织，只能在暗中活动，但是在数千年前，我们不是，我们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帝国。” “你知道的这些历史，难道就是真实的？” “当然是。你难道怀疑我说的话吗？” 楚天疆笑了笑，没有继续刺激伊斯卡。 “为了不被强大的敌人发现，我们的帝国一直在暗中活动，在两位女皇的统治下，建立了辉煌的文明。” “两位女皇！？” “智慧女皇克拉拉与不死女皇娜塔莎。” “什么！？”楚天疆惊讶得合不拢嘴了。 “你没有听说过她们的事情？” 楚天疆摇了摇头，他确实没有听说过克拉拉与娜塔莎在灾难纪元之后的事情。 “她们创建了影子帝国，组建了抵抗军，抵抗教会的入侵，让更多的人获得自由，并且给了所有人希望。” “然后呢？” “帝国延续了数千年，不过……” “不过什么？” 伊斯卡长出口气，说道：“在很久以千，大概一千多年以前吧，神圣帝国加入教会，让我们失去了抵抗的机会。虽然我们没有放弃，但是继续战斗下去，只会让更多的人遭受战火荼毒。遵照智慧女皇与不死女皇的旨意，我们解散了帝国，化整为零，潜藏了起来，等待下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 “预言中的机会。” “预言！？”楚天疆更加惊讶了。 “智慧女皇留下了一个预言，说这种局面会随着一个人的到来而结束，他将是整个人类文明的救世主。” 楚天疆一愣，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只是转而一想也就明白了过来，因为克拉拉始终相信他会回来，因此预言中的那个救世主肯定是他。至于能不能拯救人类文明，楚天疆却没有半点把握。 “你知道这个预言？” “当然不知道。” 伊斯卡叹了口气，说道：“智慧女皇留下了十五个预言球，并且告诉后人，当其中的一个预言球发出光亮，就表明那个人回来了，而我们必须按照预言的指示，前往这个预言球标注的地方，找到遗迹。” “遗迹与救世主有关？”楚天疆故意问了一句。 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找到遗迹就能找到救世主。按照智慧女皇的遗训，我们将跟随救世主抵抗入侵者。” “两位女皇活了几千年？” 伊斯卡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她们还活着？” “我不知道。” “不知道？” “关于女皇的事情，我们知道得很少。与女皇有关的事情都是最高机密，只有七位大长老知道。只是，一直有一个传说。” “传说？” “女皇还活着，只是被禁锢在某个地方，只有救世主能够拯救她们。” “这……” “如果你肯加入抵抗组织，我可以带你去见大长老。” “我为什么要加入抵抗组织？”楚天疆笑了起来。 “你不是教会的人。” “照你的话，只要不是教会的人就全是抵抗组织的成员？” “当然不是，只是……” “这不就得了？” “你……”伊斯卡咬了咬嘴唇，说道，“你有能力，肯帮助别人，还救过我，你有资格加入抵抗组织。” “我可不这么认为。” “难道你想这么一辈子碌碌无为的生活下去吗？” 楚天疆一愣，说道：“当然不想，只不过一定要加入抵抗组织，才能活得精彩吗？” “你……难道你不想拯救更多的人 ？” “我当然想帮助更多的人，可是我没有那样的能力，为什么要去冒险呢？” 伊斯卡瞪着楚天疆，说道：“你知道，我们面对什么样的敌人吗？” “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伊斯卡长出口气，说道，“他们根本不是人，是来自地狱、专门奴役人类的恶魔。” “这么说，你也相信教会宣扬的那一套？” “什么？” “天堂、地狱这些，不是教会宣扬的吗？” “你……”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找到遗迹了？” “没有。”伊斯卡叹了口气，说道，“按照指示，我来到了这里。如果预言球里标称的地方没有错，遗迹就应该在这附近。可是我搜寻了整整一个月也没有发现，也许预言球里标称的地点是错的。” 楚天疆没有开口，遗迹就在两人脚下。 “对了。”伊斯卡一愣，立即说道，“你是在哪里找到这些曼亚钢的？” “附近。” “附近！？” “山谷那边的森林里。”楚天疆知道，特种合金肯定是遗迹的重要标志，不然伊斯卡不会这么在乎特种合金。虽然楚天疆已经断定伊斯卡是抵抗组织成员，但是在搞清楚抵抗组织的底细之前，他决定保守秘密。 要知道，克拉拉与娜塔莎在一千五百多年前就消失了。虽然她们创建的抵抗组织仍然在战斗，但是如此漫长的时间能够改变很多东西。也许像伊斯卡这样的底层成员仍然相信预言与传说，可是谁也不能保证抵抗组织的高层领袖，比如伊斯卡说的大长老没有变，说不定早就被教会策反了。 楚天疆产生这个怀疑，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 这就是，在没有克拉拉与娜塔莎领导的情况下，抵抗组织存在了一千五百多年，而且依然坚持最初的目标，要么有一位堪比克拉拉与娜塔莎的领导者，要么是早就被教会捣毁与收编了。 如果是后者，那么楚天疆就绝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遗迹的具体位置。 “能带我去吗？” “去了有用？” “当然有用。曼亚钢是智慧女皇时代的产物，主要用来建造遗迹。你找到了曼亚钢，遗迹肯定在这附近。” “我是在河里拣到的，也许是从很远的地方冲过来的。” “不管怎么样，遗迹就在这附近。” “这是你的事。当然，你要喜欢，我可以送你一把武器。至于找遗迹的事情，我可帮不上忙。” “你……” “我可以告诉你在哪里拣到的这些东西，你自己去找。” 伊斯卡咬了咬嘴唇，答应了下来。 因为是从山谷里出来的，所以楚天疆还是比较了解山谷里的情况，也就随便说了一个比较容易找到的地点。“那地方很好找，在一条瀑布下面，下游还有一个很大的水潭。我建议你留下来，过几天再离开。”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样，等到暴风雪过去之后再走也不迟，现在这种天气，你什么都找不到。”伊斯卡没有多说什么，她也知道恶劣天气产生的影响。 第三十三章 消失的一千年 伊斯卡留下来，还有一个原因，即她的伤没有痊愈。 她拥有超能力，不过是最普通的超能力，也就是更强的体力与更快的反应速度，直接体现就是奔跑速度更快，甚至超过了用四肢奔跑的夜魔。其他方面，比如愈合能力，她与普通人没有差别。 接下来五天，楚天疆精心照料着伊斯卡。 当然，大部分时候与楚天疆没有关系。伊斯卡的自理能力非常强，只是换药的时候，需要楚天疆帮忙。 在这几天里，两人谈了一些与抵抗组织有关的事情。 不是楚天疆故意询问，而是伊斯卡故意要说，她似乎觉得楚天疆是个可造之材，想把楚天疆拉进抵抗组织。 正是如此，楚天疆对抵抗组织多少有了一些了解。 克拉拉与娜塔莎消失之后，影子帝国的残部组建了“影子联盟”，也就是伊斯卡所在的抵抗组织。因为没有了强力领袖，所以影子联盟一直在地下活动，几乎所有成员都隐藏在平民百姓当中。在一千多年的时间里，受到教会影响，以及越来越多的人不再抱有希望，影子联盟的规模一直在缩小。到现在，影子联盟只剩下了七个分部，各由一名大长老管理，而且七个分部的成员公共不到一千人。即便在这些人中，也有不少失去了信心，有的甚至不再跟组织联系。 楚天疆没有提到自己的事情，只有在伊斯卡问到的时候才勉强说几句。 通过交谈，楚天疆对伊斯卡也有了一些了解。 她是孤儿，至少收养她的大长老是这么告诉她的。按照她所说，因为从小就表现得与众不同，所以在她七岁的时候，父母遗弃了她，然后被影子联盟收养，在长大成人之后就成了影子联盟的游骑兵。她没有埋怨过父母，因为按照教会的规定，不但变异者要被铲除，连变异者的父母都会被牵连。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教会人员，其他人用有超能力，都会被看成是恶魔在人间的代言人。为此，教会做了严格规定，即所有孩子在八岁的时候都要受洗，也就是接受教会检验。 对此，伊斯卡的印象极为深刻。 用她的话来说，在过去十多年里，她见到过十多名像她一样，天生拥有超超能力的孩子在受洗的时候被教会带走，而且他们的父母都受到牵连，有的甚至被当成巫师，被绑在十字架上活活烧死。 根据伊斯卡的说法，楚天疆也弄明白了一点。 不管是影子帝国，还是后来的影子联盟，基础不是平民百姓，而是变异者，准确的说是拥有超能力的变异者。入侵者为了遏制人类，防止人类再次造反，通过教会大肆对付人类中的变异者。导致影子联盟的规模迅速缩小的主要原因，并非人们失去了希望，而是天生的变异者越来越少。也正是如此，现在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而让人拥有超能力的基因正在减少。一千五百多年，相当于七十代人，而经过七十代人的清洗，人类变得越来越普通。 从入侵者的角度来看，这无疑是遏制人类的最佳办法。 问题是，影子联盟的人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至少伊斯卡并不认为，正是入侵者实施的残酷统治政策，降低了人类拥有超能力的可能性，使拥有超能力的人越来越少，才让影子联盟的规模不断的缩小。不可否认，这是入侵者通过教会采取的遏制手段的必然结果，可是影子联盟的人看到的只是手段本身的残酷性，却没有看到手段造成的深远影响，特别是伪装在残酷外表之下所要达到的真正目的。如果认不清这一点，影子联盟就找不到对抗手段，也就永远无法获胜。 想到这一点，楚天疆不再对抵抗组织抱多大希望。 一千多人，能干什么？ 再说了，如果因此引起入侵者关注，那就得不偿失了。用人影的话来说，在拥有足够的能力之前，楚天疆必须低调，必须隐藏在平民里面。只有在获得了能够挑战与战胜入侵者的能力之后，才能采取行动。 “你真的不肯加入？”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天快亮了。如果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你就得抓紧时间，不要再耽搁了。” 伊斯卡叹了口气，说道：“你会离开这里吗？” “会。” “开春之后？”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我现在没有报答你，但是今后一定会报答你。”伊斯卡咬了咬嘴唇，说道，“今后不管在什么时候，只要遇到困难，你都可以来找我，或者去找影子联盟。就算我不在，其他人也会帮助你。”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推开了地洞的大门。 “救世主已经出现，预言即将成真，新的时代很快就会到来，你必须做出选择。” “说完了？”楚天疆有点不耐烦了。 伊斯卡没再罗嗦，告辞离去了。 虽然天色已亮，但是气温还非常低，所以其他人都呆在地下。已经到了一年中最寒冷的时候，即便在正午，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到地面上来，到户外活动的人就更少了，大家几乎整天都呆在地下。 伊斯卡带走了一把用曼亚钢打造的长剑与一些食物。 “她没有欺骗你，但是她的话，你不能全信。” “是吗？” 人影绕到楚天疆前面，说道：“影子帝国确实存在过，克拉拉留下的信息中提到过，但是在‘天使团’出现之后，影子帝国从来没有统治过旧大陆，一直在秘密活动，通过各种方式来影响当时的国家。此外，导致影子帝国崩溃的也不是后来出现的神圣帝国。在影子帝国成为历史的时候，神圣帝国还没有来到旧大陆上。根据我们目前获得的信息，神圣帝国的历史在五百年左右。也就是说，在影子帝国崩溃与神圣帝国统治旧大陆之间，大约有一千年的历史空白期。” “你是说，她编造了这些谎言？” “她没有编造谎言，而是她知道的就是谎言。” “这……” “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还不能下定论。只有一点可以肯定，敌我双方中，都有人刻意抹掉了这一千年。”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人影的话。 “那个小姑娘其实挺不错的，你不应该欺骗她。” “告诉她，遗迹就在我们脚底下？” “至少不应该让她到山谷里去。”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让她留下来，然后告诉杰克，她是影子联盟的人，然后让这里的所有人都受到威胁？” “可以让她去别的地方。” “什么地方？她知道我有曼亚钢，我总不能告诉她，这是从很遥远地方买来的，或者是在很遥远的地方找到的。” 人影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你已经变得铁石心肠了。” 楚天疆也叹了口气，他不是变得铁石心肠，而是不能有半点疏漏。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楚天疆知道，有的时候就得恨下心来。某些事情看上去像是帮了别人，其实是害了他们。 “这东西，能跟钢铁融合到一起吗？” “应该可以。” 楚天疆没多说什么，融化掉了那几把已经打造好的长剑。 曼亚钢是这一种很罕见的材料，如果几个农场的卫兵拿着用曼亚钢打造的武器，穿着由曼亚钢打造的铠甲，肯定会引起注意。所幸的是，楚天疆只给了艾娃一把用曼亚钢打造的长剑，而且是款式比较独特、只适合女性使用的长剑。显然，楚天疆不能再做这样的事了，即便要帮助杰克他们，也应该换一种方法，比如把曼亚钢融合到普通钢铁里面，以此来加强普通钢铁的强度。 暴风雪还在肆虐，楚天疆有足够的时间把武器回炉，重新锻造成武器与铠甲。 五天后，暴风雪停了下来，气温有所回暖。 持续下了十多天的暴风雪，掩盖住了夜魔来过的痕迹。在伊斯卡离开之后，夜魔再也没有来过。 正午，人们来到了地面上，享受阔别了十多天的阳光。 气温仍然很低，能在户外活动的时间非常短暂。杰克没有安排劳动，并且在集体活动结束前宣布，严冬将在半个月后过去。虽然他不是天气预报员，但是有三十年的经验，预测不会有太大的偏差。 按照杰克的说法，在严冬过去之后，商队就会来到农场，进行一年一度的物资贸易。 因为地处偏远，离最近的市镇都有近两个月的路程，所以贸易非常重要，人们一年中需要的很多东西都只能通过贸易获得。正是如此，杰克才让施奈德去修缮临时落脚点，确保商队能够安全到达。 商队是从南面来的，一路上追赶着冬天的步伐。按照往年的情况，商队会在最后一场雪结束后大约十天到来。随同到来的还会有一位教会的牧师或者神父，他们将带来上帝的祝福，为今年满八岁的孩子洗礼，并且听取人们的祷告与忏悔。楚天疆知道，他必须在商队到来前离开农场。 第三十四章 出发 “你真的要走吗？” 楚天疆点了点头，继续埋头收拾行李。已经连续晴了五天，白天的气温升高到了零下十摄氏度左右，夜间的最低气温也在零下二十摄氏度以上。按照杰克的经验，再过几天就会融雪了。 “我知道无法改变你的决定，但是你明天走的话，我可以给你举办一场送行宴会。” “冬天刚刚过去，还是把食物留下来度过春荒吧。”楚天疆看了杰克一眼。“这十份包裹是留给艾娃他们的，每人一把武器与一套铠甲。也许不太合身，不过都是打造好的，改一下就能使用。” 杰克点了点头，暗自叹了口气。他更希望楚天疆留下来，哪怕不能取代施奈德，也能制衡施奈德。更重要的是，楚天疆是外来人，给农场带来了新鲜血液，说不定能够让农场在今年增添人口。 “我走后，这里的一切都归你了。”楚天疆朝四周扫了一眼。 利用空闲时间，楚天疆还打造了一些农具，以及必要的生活用具。这些东西，都是农场缺少的。 “斯凯莱……” “我姓楚。” “楚！？” “斯凯莱只是我的名。”楚天疆拍了拍杰克的肩膀，然后取出了艾娃退给他的长剑。“送给你吧，留着纪念。如果那一天，小杰克想去外面闯荡，让他带上这把剑。说不定，我还能见到他。” 杰克点了点头，小杰克就是他的儿子杰克逊。 “好了，就这样吧，我也该走了。” “露西亚已经做好了早饭，你可以……” “没必要了，我得抓紧时间赶路，争取在日落前到达第一个临时落脚点。” 杰克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包裹。“这是我绘制的地图，你应该用得上。” 楚天疆没有拒绝，他确实需要一份地图。 “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 “到了日出城，去我以前住的地方看看。也许，我的父母与姐姐还活着。告诉他们，我在这边过得很好。” 楚天疆点头答应了下来，只是他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到达旧大陆的中心，神圣帝国的首都日出城。 “食物这些都准备好了吗？” “早就收拾好了。” 楚天疆不习惯道别，只是他不得不跟杰克道别。 道别后，楚天疆没让杰克送他，因为他不想让更多的人，特别是露西亚、索菲亚与艾娃知道他已经离开了。 虽然在这里住的时间不长，跟居民的交往也不是很深入，但是楚天疆知道，希望他留下来的不仅仅是杰克，最希望他留下来的也不是杰克。如果面对露西亚她们，楚天疆不知道该怎么跟她们道别。 走出农场，楚天疆没有回头。 与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不一样，此时的楚天疆，已经像一个真正的旅行者了。 按照杰克的说法，在旧大陆上，有很多旅行者。这些人大多是一些身怀绝技，靠自身本事吃饭的人。他们居无定所，在旧大陆上四处漂泊。他们有着不同的目的，有的是一些纯粹的探险家，有的是教会的苦行者，有的是自我放逐的忏悔者，有的是四处寻找远古时代遗迹与财宝的探险者，还有一些靠旅行来修行的人，他们依靠自己的能力生存，用自己的能力去探索这个世界。为了便于旅行，他们的装束相差不是很大，武器铠甲必不可少，只有必须的生活用品。 因为早就准备离开，所以楚天疆专门找杰克咨询了这方面的问题。 与其他旅行者一样，楚天疆身上最值钱的就是武器与铠甲，此外还有进行长途旅行，到达小一个农场、或者是市镇所必须的食物，一些御寒的衣物，以及一张地图。当然，最重要的是自身的本事。 用杰克的话来说，任何一个旅行者都能独自在野外生存。 只是，在野外生存，需要应付的不仅仅有夜魔，还有一些连杰克都不了解的怪兽，以及不受教会与帝国管制的强盗。 这让楚天疆想到了地球被小行星碎片撞击之后的美国。 虽然神圣帝国统治着旧大陆，教会深入到了每一个定居点，但是总有一些生活在制度与法律之外的人。关键就是，在这块面积巨大的陆地上，仅仅只有一千多万人，太多的地方根本没有人居住。 这是一个荒凉的世界，一个野蛮的世界。 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来，除了需要强悍的本领，还得充分利用各种有利条件。 对旅行者来说，最需要记住的就是沿途的所有临时落脚点。 这些临时落脚点，大部分都提供给旅行者、或者是需要出远门的人，全部是类似于地窖的地下设施，或者说是地下酒店。每一个临时落脚点都有人经营，而且经营者大多是受到惩戒的流放者。他们需要以这种方式赎罪，争取得到帝国与教会的宽恕，能够在死后进入上帝的怀抱。 还有一些规模比较大，主要为商队服务的临时落脚点。虽然这些临时落脚点有更大的空间，但是同样设在地下。作用同样是让旅途上的人能够在夜间有避难之处，避开那些无处不在的夜魔。只是这些临时落脚点，全部由教会安排的人员管理。他们不是罪犯，也不是为了赎罪，而是以这种方式为教会服务。按照杰克的说法，在六十岁之后，这些人都能够前往天堂般的新大陆。当前，前提是他们能够活到六十岁，而以他们的生存环境，能活到六十岁肯定是个奇迹。 杰克说得很清楚，尽量不要错过临时落脚点，特别是在偏远地区。 在大陆东部，也就是帝国的中心地区，因为道路比较密集，所以临时落脚点的间隔不是很远，哪怕不小心错过了临时落脚点，也能赶在天黑前到达下一个临时落脚点。可是在偏远地区，比如旧大陆腹地，因为道路不是很多，而且农场这样的定居点相隔很远，所以相邻的两个临时落脚点往往间隔一天的行程，如果不小心错过了一个临时落脚点，那就只能在野外过夜了。即便是教会的苦行者，即那些犯下了罪行、需要通过苦行来忏悔的圣徒，也未必是夜魔的对手。 当然，杰克也教了一些楚天疆在野外过夜的办法。 最好是找一处地洞，而且是入口比较狭窄的地洞。因为夜魔的嗅觉非常灵敏，还能够感觉到热量，所以尽量不要在地洞内生活取暖，还要想办法堵死洞口，在离洞口较远的地方开通风口。如果实在是找不到地洞，就得在树上过夜，而且得找一颗足够大的树，离地面尽量远一点。虽然夜魔能够爬树，而且攀爬能力非常强，但是一次只有一头夜魔能够上树，总比在地面上同时面对所有夜魔强得多。当然，在树上过夜就不能睡觉，必须保持警惕，对付随时有可能出现的夜魔。 必须承认，杰克是一个很好的人，给了楚天疆很多有用的信息。 除了这些必要的生存技巧，杰克还告诉楚天疆哪些野生植物的果实可以食用，哪些有剧毒不能食用。 这是一个危险的世界，不但有夜魔与强盗，还有各种猛兽，以及毒物。 这个世界上的绝大部分野生动物与植物都有剧毒，没有毒的只是很少一部分。 带着这些信息，楚天疆离开了农场，义无返顾的踏上了远行的旅途。 只是到底去哪，他心里也没底。 虽然得到了一些提示，但是楚天疆没有明确的目标。人影建议他去找影子联盟，楚天疆却觉得这么做不靠谱。 当然，不管去哪，首先都得离开这里。 农场在一条道理的尽头，西面的山谷挡住了去路。虽然继续往西，还有农场，但是都不从这里经过。也就是说，楚天疆得首先到达下一个农场，甚至是市镇，然后才能决定朝哪个方向前进。 这是一段漫长的旅程。 其他人的话，至少要走一个月才能到达下一个农场，而到达市镇，至少要两个月。即便楚天疆利用七彩战甲，以及从伊斯卡那里获得的超能力，也需要几天时间才能到达下一个农场。 离开农场后不久，楚天疆就明白两个农场为什么隔得这么远了。 在河流转向之后，道路两旁就是荒漠。虽然积雪没有融化，但是望眼所及，全是荒芜的平原，最远的森林都在地平线之外。因为没有水源，所以这里的土地根本不适合耕种，也就无法建立农场。 这也让楚天疆意识到，这旧大陆上，适合开垦的土地肯定非常少。 要知道，即便生育率降低，但是只要有足够的土地就能养活足够多的人。以农场的耕作水准，一百多人生产的粮食足够养活上千人了。由此可见，导致人口稀少的因素中，土地的影响不可小觑。 对楚天疆来说，这既是旅行，也是在了解这个世界。这是一个崭新的世界，也是一个奇妙的世界。楚天疆并不急着干路，因为商队要在五天后才能到达农场，因此在前两天，用不着担心与商队遭遇。 第三十五章 北风国的传说 傍晚，楚天疆到了第一个临时落脚点。 确实是一家地下酒馆，或者说是旅馆，建在一个树桩下的地洞里，面积在五十平方米左右。有二十个床位，都是狭窄的单人床，而且排得密密麻麻的。还可以搭设吊床，只是今天旅馆里没有其他旅客，用不着搭吊床。老板是一个老头，看上去快一百岁了。他只负责管理旅馆，不为旅客提供服务。 在这里，楚天疆第一次使用了“钱”。 一种用金属制成的硬币，一面是教会的十字架，另外一面是帝国的天使头像。杰克给了楚天疆一袋这样的钱币，让他在路上花费。按照杰克的说法，在城市之外的地方，用钱的地方很少，所有农场都实行易货贸易，只有在市镇上使用钱币，以及在住宿的时候，需要用钱币支付费用。 当然，这只是最基本的钱币，相当于以前的硬币。 在此之上，还有一种由贵金属制造的“金币”，由帝国担保信用的纸币，以及由教会发行的“金券”。 楚天疆用五枚钱币租下了一个床铺。 旅馆里，除了共用厕所之外，所有东西都得掏钱购买。因为旅客大多带了食物，所以除了租床位，也没别的花费。 床铺很脏，上面甚至有一些类似于跳蚤的寄生生物。 楚天疆并不苛求什么，没有把这里当成旅馆，也就没有想过得到五星级享受，他只想在这里好好睡上一觉。 因为才开春，所以楚天疆是严冬过去之后，第一个来到这家旅馆的旅客。 老板炖了一锅汤，主动邀请楚天疆。辛苦了一天，能吃到热的食物，在这个依然寒冷的时节里显然是一种享受。楚天疆没有谢绝邀请，还拿出了从农场带来的食物，几块在冬天到来前做好的熏肉。 与杰克说的一样，老板叫万斯，是一名流放者。 年轻的时候，他住在一座市镇里面，因为违背了宗教法，与一名有夫之妇发生关系，被教会判处流放。至于在这里住了多久，连他都记不清了，只是肯定不止三十年，因为在杰克他们的农场建立起来之前，他就来到了这里。旅馆附近有几片菜园，种了一些庄稼，收成足够他食用了。收入、也就是旅客支付的房费，主要用来购买柴火，以及其他生活用品，也足够他的日常开支了。除了苦寒之外，最大问题就是孤独，特别是在冬天。整个冬天，没有一个人来到这里。 正是如此，他才邀请楚天疆一起吃晚饭，还谈了很多事情。 交谈中，楚天疆了解到了一些事情。 在这个世界上，有两套法律，一是各个地方都通用的宗教法，二是在宗教法的基础上衍生出来的国家法律。此外，旧大陆上有两个国家，一是盘踞在大陆东面，控制在大陆三分之二土地的神圣帝国，二是盘踞在大陆西面，大部分国土都在极寒地带的北风国。这两个国家都向教会效忠。 楚天疆是第一次听说北风国，因此对这个国家特别感兴趣。 万斯对北风国的了解，大多来自过往的旅客。他没有去过北风国，也就不知道北风国是个什么样子。 按照万斯的说法，北风国是一个古老的国家，在神圣帝国出现之前就已经存在了，而且一直通知着旧大陆的极寒地区。 大概五百年前，神圣帝国的第一批新民来到旧大陆，一夜之间征服了“河口国”，并且在河口处建立了日出城。随后的数十年间，神圣帝国逐一征服了旧大陆上的其他国家，最后只剩下北风国。 虽然连续发动了三场战争，但是神圣帝国没能征服北风国，还损失了大量兵力。北风国守住了国土，也遭受了惨重损失。在神圣帝国发动第四次入侵前，北风国向教会臣服，承认了神圣帝国的宗主国地位，成为神圣帝国管辖下的独立王国。因为地处极寒之地，环境极为恶劣，所以神圣帝国也就容忍了北风国的存在。此后的数百年间，除了向北风国派遣牧师与神父，宣扬教会的存在之外，神圣帝国与北风国几乎没有往来，双方也相安无事，没再爆发战争。 去过北风国的人非常少，即便是苦行者也不愿意去极寒之地。 通过这些事情，楚天疆大致断定，影子帝国消亡后，入侵者没有急于控制旧大陆，因此旧大陆陷入了战乱，分裂成了数个、甚至数十个国家。持续上千年的战争，彻底抹除了影子帝国的痕迹，也导致人类文明的历史断档。直到神圣帝国出现，才再次有了历史记载，有了传承下来的各种故事。 在这一千年里，肯定还发生了很多事情，只是知道这段历史的人并不多。 吃完晚饭，楚天疆就上床睡觉了。 虽然睡得不是很舒服，但是总比在野外过夜好得多。 次日大清早，楚天疆就上路了。 要不要去西面的北风国呢？ “想去北风国？” 楚天疆侧过头来，发现人影在他身边。 “我建议你暂时不要做出决定，至少在到达市镇之前不要做出决定。” “为什么？” “那只是传言，而且去北风国，等于横跨大半个旧大陆，路程在一万公里以上，以你现在的状态，需要好几年的时间。这个国家是否存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我们并不知道，也就不值得冒险。” “现在这个样子，去哪里都是冒险。” “这只是我的建议。”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人影也没再烦他，自动消失了。 天气确实在迅速转暖，到了中午的时候，楚天疆就脱掉了兽皮大衣。因为接下来十个月的气温都不会低到哪里去，所以楚天疆把兽皮大衣丢在了路边。对漫长的旅行来说，减轻几公斤负重很有必要。 一路上，楚天疆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虽然他没有在口头上承认，但是却不得不承认，人影的建议很有道理。在搞清楚北风国的情况之前，最好不要贸然做出决定。最明智的选择是去神圣帝国的首都日出城，对这个统治了旧大陆五百多年的国家有个彻底的了解。在对这个世界有了更多的了解之后，再去探索别的地方也不迟。 只是，了解个世界，也就是探索这个世界。 此外，神圣帝国与教会、以及新大陆上那个神秘的天堂国度关系密切，因此对现在的楚天疆来说，日出城未必是个好去处。 如果不能获得足够多、足够强的超能力，楚天疆去日出城等于送死。 想到这个问题，楚天疆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即不管做什么，首先得增强实力。只有拥有了足够强大的实力，才能去做想做的事情。没有实力，不管向动去日出城，还是向西去北风国，都是白搭。 问题是，怎么增强实力？ 探险吗？ 去哪探险呢？ 想得越多，楚天疆越是头大，而最终得出的结论就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目标订得再长远也没用。 楚天疆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按照杰克给的地图，下一个临时落脚点就在不远处，再走半个小时就到了。 楚天疆加快了脚步，在即将到达旅馆的时候，他停了下来。道路上传来了马蹄声，而且非常急促。 等楚天疆藏起来的时候，四名骑士来到了临时落脚点附近，带头的正是施奈德。 显然，他们在为商队开路。 还去临时落脚点吗？ 看到那几匹高头大马，楚天疆放弃了这个想法。那确实是马，准确的说是马的一个新品种，比楚天疆认识的马高大一些，奔跑速度也要快一些，只是耐力稍差，更像是西方中世纪时期的战马。 楚天疆不想跟施奈德见面，或者说不想让卫队成员知道他已经离开了农场。 要知道，楚天疆离开农场的主要原因就是商队即将到达。因为商队里圣徒，而楚天疆并不了解教会，所以得避开教会的人。哪怕今后不可避免的要跟教会打交道，但是楚天疆不想连累杰克他们。如果教会知道他拥有超能力，就肯定不会放过他，也不会放过与他有关系的任何人。 楚天疆并不害怕教会，只是不想让杰克他们受到伤害。 不能去临时落脚点，也就只能在野外过夜了。 当然，对楚天疆来说，在野外过夜根本不是难事。只要召唤出七彩战甲，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随便找个地方就能过夜。夜魔没有眼睛，靠听觉、嗅觉与触觉感知周围的环境，也许还能感应到热量，但是七彩战甲能够隔绝声音、气味，还能屏蔽热辐射，也就不会被夜魔发现。 想到这，楚天疆藏到了离临时落脚点不到两百米的一块岩石后面。 夜晚即将到来，即便夜魔很少到这种荒芜的地方来，但是夜晚很不安全，谁也不知道夜间会有什么样的妖魔鬼怪。召唤出七彩战甲后，楚天疆趟到了地上。因为在野外过夜，所以楚天疆没有完全睡着，仍然保持着警惕，以便应付随时有可能到来的危险。 第三十六章 圣徒 一阵轻微的响动传来，楚天疆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不要动！” 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的话语把楚天疆吓了一跳，不过他随即想到，这是人影在跟他进行意识交流。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人影不会跟他进行意识交流。 随即，七彩战甲的面罩上出现了虚拟投影画面，让楚天疆看到了外面的情形。 七彩战甲具有伪装功能，而且能够融入到周围的环境里面。只要楚天疆不动，他就像一块岩石。 旁边有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女人，几乎挨着楚天疆，所以人影让他不要动。 “她是伊斯卡。” “伊斯卡！？”楚天疆很是惊讶。“她在这里干什么？” “跟踪某个人。” “谁？” 画面旋转了一下，变换了一个角度，出现了临时落脚点入口附近的图像，只不过都是灰色的，表明那边的情形是通过人影的探测系统获得的，只能显示成灰阶图像，而不是七彩战甲的彩色图像。 临时落脚点的大门外有一个人，是在外面，而不是在里面。 “他是谁？” “圣徒。” “什么！？” “拥有很强的超能力，还有一套用来增强超能力的铠甲，真正的变异者，比伊斯卡厉害得多。” 楚天疆仔细观察了一下，可是什么也看不出来，那只是一个灰色的影子。 “伊斯卡在跟踪他，也许会袭击他。” “袭击他？” “或者是被他袭击，他已经发现伊斯卡了。” 楚天疆转动眼珠，朝伊斯卡看了一眼。她已经脱掉了笨重的皮毛大衣，套着一件由麻布制成的外衣，里面没有穿铠甲。她是游骑兵，主要负责侦察与传递信息，因此没有穿戴战士的铠甲。她手上拿着楚天疆给她的那把用曼亚钢打造的长剑，腰间还别着一把匕首，正在观察临时落脚点外面的那个人。 “现在怎么办？” “坐观其变。” “看着她去送死？” “难道你要配她去死？”人影加重了语调。“那是圣徒，至少是一个拥有超能力，而且十分强悍的战士。你有什么？七彩战甲与一把破刀。就算你比他厉害，你也不了解他，没有一举打败他的把握。” 楚天疆沉默了，这到是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也就在这个时候，伊斯卡从岩石后面跃了起来，临时落脚点外面的那个人也消失了。 伊斯卡没有冲向临时落脚点，而是转身逃跑。显然，她在跟踪与监视那个人，只是被对方发现了。只是，那个神秘人已经追了上来，而且速度丝毫不比伊斯卡慢，甚至还要稍微快一点。 “不要急。”人影制止了楚天疆。“我盯着他们，等他们走远了，再跟上去。” 楚天疆点了点头，过了一阵，在伊斯卡跑到几百米之外后，才翻身爬了起来，然后追了上去。 因为已经从伊斯卡那里获得了一些超能力，加上七彩战甲的帮助，所以楚天疆的奔跑速度比伊斯卡快得多，能轻而易举的跟上她。此时，楚天疆也发现，那个家伙似乎不急于追上伊斯卡，只是跟在她身后。 “他知道伊斯卡是影子联盟的游骑兵。” “他在跟踪伊斯卡？” “应该如此吧，也许他认为跟着伊斯卡，能够有更大的收获。” 荒野很开阔，奔跑了十多公里，伊斯卡突然停了下来。楚天疆赶紧收住脚，并且藏在了一块岩石后面。 那个家伙也停了下来，离伊斯卡不到一百米，离楚天疆差不多有五百米。 “他们在说什么？”虽然听不到谈话声，但是楚天疆能看到，伊斯卡正在与那个神秘人对话。 “不知道，太远了。” “探测不到？” “他们确实在交谈，只是无法获取声音信号。” “吗的！”楚天疆咒骂了一句，拔出了大刀。 “你想干什么？” “干掉那个家伙。” “你……等他们打起来再说，你从后面偷袭。注意隐蔽，尽可能的悄悄靠近他，然后一击毙命，不要跟他纠缠。”人影知道无法改变楚天疆的主意。“要是让他发现了，你未必追得上他。” “他未必会跑。” “如果发现打不过你，他肯定会跑。在他把消息带回去之后，教会将在全世界范围内通缉你。” “我知道该怎么做。”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 也就在这个时候，伊斯卡与神秘人谈甭了。 伊斯卡使用了楚天疆给她的那把曼亚钢长剑，神秘人没有使用武器，或者说把双臂当成了武器。 楚天疆没再耽搁，从岩石后面冲了出去。 与末日战士系统一样，七彩战甲也有隐身功能。只不过在这个时代，隐身功能未必能够发挥作用。 “他的皮肤很坚硬，表皮是金属晶体结构，比钢铁还要坚硬，不亚于曼亚钢。” “还有呢？” “速度很快，动作很敏捷，力量也不小，属于格斗型。” 楚天疆加快了步伐。 伊斯卡明显不是神秘人的对手，如果没有楚天疆给她的那把曼亚钢长剑，她早就被神秘人击毙了。 这把长剑，抵挡住了神秘人的攻击，为她争取到了时间。 也就在楚天疆逼近的时候，神秘人突然放过了伊斯卡，向左侧移动了十多米，避开了来自背后的偷袭。 吗的！楚天疆收住了劈下去的大刀，稳住了脚跟。 “你……你怎么在这里？”看到楚天疆，伊斯卡很是惊讶。 楚天疆没有理会她，现在得集中精力对付神秘人。 “我就知道你在附近，一直在找机会偷袭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沉不住气。现在，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神秘人拉下了斗篷的帽子，是个光头，连眉毛都没有，脸上有十字架文身。横着的一杠在眼眶上，而竖着的一杠在鼻梁上。应该是个烙印，不是普通的文身，而且颜色明显比皮肤深一些。 这就是圣徒的烙印！？ 在伊斯卡提到圣徒脸上的十字架文身之后，楚天疆问过艾娃与杰克，他们证明了伊斯卡的说法。与其他教会人员相比，圣徒最明显的特征就是面部的十字架烙印，而且烙印的大小与深度象征着他们的实力。 从某种意义上讲，圣徒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神职人员，他们是教会的战士。 他们不负责宣扬教义，不负责传播宗教，而是负责维护教会，保护信徒，也负责执行宗教法律。他们都拥有超能力，是超级战士，有极强的战斗力，能够单独面对夜魔，能够战胜任何敌人。对艾娃与杰克这样的平民百姓来说，圣徒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没有人比圣徒更加厉害。 当然，在平民百姓眼里，圣徒就是这个堕落到凡间的天使。 用杰克的话来说，农场建立的时候，正是教会派来的圣徒，铲除了那些不愿意融入神圣帝国的原住民，消灭了附近的夜魔，为人们创建了一个安全稳定的环境，让他们能够开垦周围的荒地，更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建立起农场。直到教会派来的圣徒离开之后，夜魔才重新回到农场附近的森林里。 只是，艾娃与杰克都有一个错误的认识。 这就是，他们并不知道圣徒的超能力来自基因突变，而是认为圣徒受到上帝祝福，获得了上帝的神力。 也正是如此，像杰克逊这样的年轻人才希望成为圣徒。 楚天疆没有急着动手，人影需要时间分析敌人的情况，找出那个家伙的弱点，帮助他击败对手。 伊斯卡有点烦躁，但是见到楚天疆没有急着出手，她也没有轻举妄动。 “怎么，害怕了？”圣徒走了过来，右手上出现了一把闪烁着光芒的长剑。 “一种金属制成的武器，以极高的频率震动，产生了热量。小心点。” 听到人影的提醒，楚天疆点了点头，然后朝后压了一下手。“你留在这里，让我一个人收拾他。” “你……你行吗？”伊斯卡显然不大相信楚天疆。虽然楚天疆救过她，还是从夜魔的嘴里把她救出来的，但是她知道对手是一名圣徒，而且看脸上的十字架烙印，应该还是一名很厉害的圣徒。 “不要说我不行。”楚天疆淡淡一笑，握紧了大刀。 在他的意识控制下，七彩战甲的手套与护腕部分自动与大刀的握把融合到了一起，从而由七彩战甲承担冲击力，避免让楚天疆被震伤。更重要的是，即便遭到猛烈撞击，大刀也不会脱手。 双方都没有抢速度，楚天疆没有轻敌。 圣徒似乎也把楚天疆当成了厉害的对手，或者是楚天疆身上的七彩战甲引起了他的关注，让他不敢小觑。 “我需要更多的时间，不要跟他拼力量，尽量周旋。” “我想速战速决。” “你有把握？” “没有。” “那你……” “直觉。”人影沉默了，它只是一个拥有张小刚全部记忆的智能程序，即便能够像张小刚那样理性的分析问题，也没有人的想像力，也就没有战士的直觉。在逻辑分析中，直觉并不是必须用到的参考数据。距离缩短到大约十米的时候，楚天疆首先发力。 第三十七章 变身 虽然有七彩战甲保护，而且大部分力量作用在七彩战甲上，但是在劈中了圣徒手上的那把“光剑”的时候，楚天疆仍然感到双臂发麻。像是触电一样，如果不是大刀连接在七彩战甲上，恐怕已经脱手了。 巨大的反弹力，把楚天疆震飞到十多米外。 楚天疆很是震惊，因为他劈下去的那一刀，只用了五成力量，可是反弹回来的力量却增加了好几倍。 怎么回事？ 那把光剑！？ “那是一把高频率武器。” “什么？” “震荡武器，或者说是震荡波武器。因为在你以前的世界里没有这种武器，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圣徒逼了过来，楚天疆没有与他硬拼。 “说得直接一点，那是武器一直在震动，频率非常高，而且能够根据外界情况自行调整震动频率。在被大刀劈中的时候，那把武器以大刀的共振频率震动，你施加的作用力在武器的缝纫与脊背处分别加强了一次，再反作用到大刀上，因此反弹的力量提高了三倍，是你使出力量的四倍。” “就这些？” “硬拼的话，你肯定吃亏。” “我才不信，他的身体比七彩战甲还要坚固？” “当然不是，可是你的身体太脆弱了。七彩战甲能够分散力量，却不能全部吸收，大约有十分之一的力量会作用到你的身上。根据我的判断，他的身体能够承受的冲击力是你的十倍以上。” “什么！？” “更强的金属骨骼，更强的肌肉，还有随时可以硬化的外皮。跟他硬拼，你占不到半点便宜。” “那该怎么办？” “速度。” 楚天疆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而且一直在利用速度与圣徒周旋。 虽然圣徒的速度也不慢，但是比楚天疆稍微差了一点，而且格外强壮的体格，让他的身体变得很笨重。 问题是，楚天疆仍然奈何不了他。 快捷得让人眼花缭乱的打斗持续了大约半分钟，楚天疆跳开了。 在这半分钟里，他数次砍中圣徒的身躯，可是用曼亚钢打造的大刀根本伤不了圣徒，就像是砍在了坚硬的铁板上。更让楚天疆震惊的是，就算有几刀砍得很重，导致圣徒的坚硬表皮脱落，可是很快就长出了新的表皮，而且同样坚硬。也就是说，圣徒的表皮要么具有再生功能，要么不属于他的身体，而是一种类似于铠甲的装备。总而言之，大刀砍在圣徒身上根本没有用。 怎么办？ 照这个样子打下去，楚天疆根本伤不了他，更别说杀了他。 更加要命的是，七彩战甲是有能量限制的，在能量耗光之前就要回到子空间里，因此战斗不可能一直拖下去。 人影保持着沉默，它还没找出圣徒的致命弱点。 经过这番打斗，圣徒对楚天疆有了更多的了解。在楚天疆跳开的时候，他没有像上次那样静观其变，而是立即压了上来，主动发起了攻击，没有给楚天疆喘息机会，让楚天疆不得不抵挡躲闪。 光剑劈下来的时候，楚天疆举起大刀，挡在了头顶上。 猛烈的撞击，让楚天疆飞了出去，而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力量非常大，而且楚天疆明显感觉到，那不是一击重劈，撞击力分两次到来，间隔时间非常短暂，而且第二股力量明显大得多。也就是说，大刀把力量反弹回去后，经过光剑加强又作用到了大刀上。 显然，那是一把非常厉害的武器。 更让楚天疆胆战心惊的是，大刀竟然被劈出了一个缺口！ 虽然力量很大，但是楚天疆做过测试，即便用更大的力量，也未必能够让用曼亚钢打造的大刀甭口。 不仅仅是力量，还有别的原因。 高频率震荡波！？ 楚天疆猛然明白了过来。 任何物体，大到一颗星球、小到一个原子都有固定的震动频率。如果外界的震动与固有震动频率温和，即产生了共振现象，就能破坏物体的微观结构。说得直接一点，光剑产生的震动破坏了大刀的金属晶体结构！ 曼亚钢也是物质，也能够被破坏。 虽然曼亚钢的晶体结构非常强，远远超过了最好的钢铁，但是只要产生共振，而且共振的能量足够大，就能导致曼亚钢的晶体结构粉碎，也就是晶键断裂。即便是曼亚钢，在微观结构受到破坏后，也会粉碎。 这时候，圣徒劈下了第二剑。 楚天疆不敢抵挡，只能顺势避开。 只是，圣徒没有给他机会，紧逼了上来。楚天疆避无可避，只能举刀格挡，只是他这次用上了克拉拉的遗产。 那种融合到他体内的粉末状物质。 “咣——” 随着震耳欲聋的金属交击声，圣徒飞了出去，楚天疆身下出现了一个大坑。 虽然有七彩战甲保护，但是猛烈的冲击力，让楚天疆差点口吐鲜血。圣徒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在飞出去的时候，已经口吐鲜血了。 这一幕，站在旁边的伊斯卡看得最清楚。 刀剑交击的时候，爆发出了极为刺眼的光芒。通过七彩战甲传递到地面上的力量，把地面压出了一个大坑。虽然没有爆炸，没有扬起硝烟与尘土，但是这一击释放出的能量绝不亚于一枚重磅炸弹。 当然，这个时代没有“炸弹”这种武器。 伊斯卡猛然清醒了过来，朝楚天疆跑了过去。 “不要过来！”楚天疆爬了起来。 如果七彩战甲是一套由物质制成的战甲，遭到重击之后肯定损坏了。所幸，七彩战甲是用类能量体制成的，没有物质的基本结构，因此能够抗击所有物理上的重击，还能迅速修复损伤。 “你……你没事？” “我没事，站在那里别过来。”楚天疆也很是惊讶，只是现在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他得利用这个机会干掉圣徒。 “他还没死，小心点。”人影提醒了楚天疆一句。 楚天疆当然知道圣徒还没有死，因为那个家伙还在地面上挣扎呢。 他右手上的光剑已经消失了，巨大的冲击力震碎了他身上的斗篷与衣物，赤身裸体的躺在地面上。如果只看外表，他与普通人没有区别，只是在身躯的各个部位，强化的表皮时隐时现，看上去极为诡异。 离圣徒还有十多米的时候，楚天疆突然停下了脚步。 圣徒站了起来，而且身躯变得极为扭曲，还在发生变化。 “这是怎么回事！？” “他在变身。”“变身！？”“还记得X战士吗？一些强化型的X战士需要通过变身，才能获得全部超能力。还有在俄罗斯遇到的那些变异者，也只有在变身后才能变得更强大。他也一样，在保持本来面目的情况下，只能发挥出一部分超能力。变身之后，他能发挥出全部超能力，只不过他比其他变异者更加强大。” “你早就知道了？” “灾难纪元里，我们就遇到过这种超能力战士。” “吗的！” “我就说过，不要去招惹他，你却不听。” “你说过吗？”楚天疆有点气恼。虽然人影不是张小刚，但是在某些方面，确实很像张小刚。 “我想说，但是你没给我机会。” “得了，现在该怎么办？” “要么杀了他，要么被他杀了。”显然，这句话等于没有说。 虽然知道在圣徒完成变身之前是最佳机会，但是楚天疆没有急着动手，他想看看圣徒变身后的模样，更想知道变身过程。当然，楚天疆更想知道在变身之后，圣徒的实力增强了多少。 变身很快，前后不到两秒钟。 完成变身之后，圣徒就不再是人了，或者说看上去不像人。 身高超过两米，站直了的话大概有两米五，身躯膨胀了一倍以上，如果身体密度没有发生变化，体重肯定在两百公斤以上。与人一样，有头颅、躯干与四肢，而且非常粗壮，特别是上肢。通过显示在七彩战甲屏幕上的透视图，可以看出，圣徒的骨骼全都变了样，而且构成骨头的是一种在外界作用下各异改变形态的金属。只不过，它仍然是生物，有大脑、心脏与内脏。肌肉非常发达，而且不是人类的肌肉组织。表皮全部硬化，只是在关节部位层叠在了一起。 圣徒已经不是人了，甚至算不上是自然生物。 一台以力量为主的战斗机器！ “怎么才能杀了它？” “砍掉它的脑袋或者是刺穿心脏，不过最保险的是砍掉脑袋。” 这时候，圣徒的手上出现了两把光剑，一手一把，而且比之前的那把光剑更长更大，看上去也更加坚固。 楚天疆没有轻敌，迅速后退了十多米。 “它只有一种武器，应该是一种单一型的变异人，而且不是自然产生的变异人，肯定受到过调制。” “调制？” “利用科技，刻意增强了某个方面的超能力。” 楚天疆长出口气，也松了口气。听人影的这番解释，这个家伙应该不是很厉害，属于最基本的变异人。“记住了，设法获取它的基因样本。”也就在这个时候，圣徒冲了过来，地面随着它奔跑的步伐开始震动。 第三十八章 以命相搏 第一下猛击，楚天疆就飞了出去。 力量又增强了不少，虽然融合粉末物质的大刀承受住了重击，但是巨大的冲击力依然让楚天疆吐出了献血。 落地前，楚天疆就看到，重击让圣徒也受了重伤，两把光剑同时粉碎掉了。 问题是，圣徒似乎没有半点感受。转眼之间，它手上又出现了两把一模一样的光剑，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朝楚天疆杀来。 顺势滚开，楚天疆避开了圣徒的第二次攻击，然后跃了起来。 变身之后，圣徒的力量不但增强了一倍不止，速度与敏捷也大幅度提高。楚天疆还没站稳脚跟，圣徒的第三击就到了。 根本无法躲避，只能格挡。 重击让楚天疆感到内脏都要破裂了，如果没有七彩战甲保护，他早就被巨大的力量拍成了肉酱。 怎么办？ 这么下去，肯定不是个办法。再来得了几次，就算有七彩战甲保护，楚天疆也会被活活震死。 第二次格挡之后，楚天疆顺势退开，然后奔跑了起来。 圣徒追了上来，速度更快！ 这下，楚天疆头大了。 圣徒变身之后，超能力大幅度增强，奔跑速度已经超过了他，因此楚天疆就算想逃，也根本逃不掉了。 “你逃不掉的。” “那该怎么办？” “杀了它。” “怎么杀？” “我不知道，你得自己想办法。” “吗的！” “用你的智慧。” “智慧！？”楚天疆很是惊讶。智慧确实很重要，但是在这种比拼力量的打斗中，智慧帮不上忙。 “变身后，它的超能力大幅度增强，但是智商却严重降低。” “什么？” “它应该是单一类型的超能力战士，改造得很不彻底，即便跟我们当初遇到的那些超能力战士相比也差了许多。变身改变的只是骨骼、肌肉与肢体，内脏器官没有改变，意味着心脏承受了更大的压力。为了维持身体机能，大部分血液被输送到了肌肉与肢体上，供给给大脑的血液减少了很多，导致它的智力大幅度降低。现在，它基本上靠着本能战斗，与夜魔没有多大区别。在杀死你、或者被你杀死之前，它不会停下来。所以你别无选择，必须尽快杀死它。” “它完全靠本能战斗？”楚天疆冷静了下来。 一个正常人，吸收的养分有六成供给给了大脑，躯体消耗的养分只占四成，因此人才有着超过所有动物的智慧。如果供给给大脑的血液减少，那么大脑获取的养分就严重不足，智力自然会降低。 “可以这么说，但是它的战斗本能非常强大。” 楚天疆勉力躲避着，也就在这个时候，挨了第三次重击。虽然格挡住了劈来的光剑，但是冲击力造成的伤害，让楚天疆差点没能爬起来。楚天疆非常清楚，再来一次的话，恐怕就爬不起来了。 “你必须想出办法，而且要快。” “我知道。”楚天疆侧身避开了劈来的光剑。“如果我受了重伤，七彩战甲能够保住我的性命吗？” “能。只要你的大脑还在，七彩战甲就能让你活过来。” “什么？” “七彩战甲已经保存了你的基因，可以克隆你的身体。只是没有保存你的意识，所以你的大脑不能受到损伤。” “也就是说，只要大脑完整无缺，就算身体死了，我也能活过来？” “可以这么说，只不过受的伤越重，康复所需的时间就越长，还会消耗更多能量，让七彩战甲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无法使用。” 因为是意识交流，所以花的时间非常少。 搞清楚这一点，楚天疆心里有底了。 圣徒的光剑再次劈了下来，楚天疆使出全部力气从地上跃起，避开了劈来的那一间。只是圣徒手上有两把光剑，而且在跃起之后，楚天疆没有了着力点，也就无法在空中改变身体的运动方向。在光剑刺来的时候，楚天疆没有格挡，而是用身躯迎了上去，同时挥舞起了手上的大刀。 人影说得没错，圣徒确实在靠本能战斗。 更重要的是，在控制圣徒的本能中，杀死敌人要比保护自身更加重要。也就是说，圣徒的第一本能是杀死楚天疆。 要知道，楚天疆采取了同归于尽的打法，换成一个有理智的人就不会拼命。 只是，击杀楚天疆的本能战胜了自保的本能，圣徒没有收回光剑进行格挡，甚至没有侧身回避。 光剑刺中了楚天疆的身躯，而且透过了七彩战甲，刺穿了楚天疆的身躯。虽然七彩战甲大幅度降低了光剑的突刺威力，但是楚天疆拥有的只是普通人的身躯，根本承受不住光剑的突刺。 几乎同时，楚天疆手上的大刀也劈中了圣徒的脖子。 因为只有一次机会，所以楚天疆把克拉拉留下的那些粉末物质，准确的说是那把武器完全融合到了大刀之中。 虽然圣徒的皮肤如同钢铁般坚硬，但是根本抵挡不住大刀的重劈。 圣徒的脑袋飞了出去，楚天疆也跌倒在地上。 光剑刺中了楚天疆的胸口，不过在正中间，没有刺心脏，楚天疆没有立即失去知觉。 看到圣徒的身躯正在消散，化为灰色的粉末，楚天疆丢掉了手上的大刀，抓住了那只握着光剑的胳膊。 七彩战甲产生的高温，融化了胳膊上的表皮。 虽然是生物结构，但是主要成分是铁元素，还有一些稀有元素，因此圣徒的表皮才如此坚硬。 表皮下，就是圣徒的肌肉组织了。 在楚天疆获取了基因样本之后，圣徒的身躯化为了粉末。 楚天疆的视线变得模糊，一个人飞快的跑了过来，手上拿着长剑，肯定是伊斯卡，随即就失去了知觉。 虽然楚天疆还能坚持，但是七彩战甲启动了保护程序，让他进入了昏迷状态。 身体受到严重创伤，就算七彩战甲能够帮助楚天疆复原，为了保护其他器官，比如避免大脑因为缺氧而坏死，七彩战甲直接控制了楚天疆的中枢神经系统，让楚天疆的大脑进入休眠状态。 这种自我保护程序不受楚天疆控制。 在休眠状态下，大脑消耗的养分只有平常的十分之一，而七彩战甲的生命维持功能能够为大脑提供足够休眠所需的养分。在楚天疆昏迷的时候，七彩战甲会自动修复他身躯受到的创伤。因为楚天疆已经获取了圣徒的基因样本，所以七彩战甲还会结合他体内的抗体，融合样本中有用的基因片断，让他获得圣徒的超能力。 在昏迷之中，楚天疆完全没有意识，甚至没有做梦。 这不是睡觉，大脑的活动量降到了最低，因此不会产生梦境。 醒来的时候，楚天疆觉得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即突然昏迷之后就醒了过来，根本没有时间感。 当然，这肯定不是一瞬间的事情。 他在一个洞穴里，旁边点着一堆篝火，身上盖着厚实的皮毛大衣，还裹着一条由麻布制成的斗篷。气温很低，即便挨着篝火也感受不到一点热量。应该是夜间，外面的气温在零下二十摄氏度左右。 因为没有水源，所以荒漠里的昼夜温差非常大。比如在夏季，昼间的最高气温有可能超过五十摄氏度，而夜间的最低气温则会降到零下。如果在冬季，夜间的最低气温很有可能降低到零下一百摄氏度。 楚天疆感受到了干渴与饥饿。 七彩战甲会处理掉坏死的器官组织，因此需要养分与水分来重新生成器官组织，也就会让身体变得饥渴难忍。 “躺着别动，你刚刚醒过来，还很虚弱。” 楚天疆一惊，才发现伊斯卡坐在旁边。 “喝点水，别喝得太急。”伊斯卡把楚天疆扶了起来，然后把水馕递到楚天疆嘴边，小心翼翼的让他喝了几口水。 “这是哪里？” “地下，一个溶洞里面。” “现在是晚上？” 伊斯卡点了点头。“入口很小，夜魔进不来，放心吧。” “我昏迷多久了？” “一天。” 楚天疆暗自一惊，七彩战甲用了一天才让他的身体复原。只是他第一次受伤，所以无法根据康复时间来判断伤势的严重程度。 “你杀了它。”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因为在昏迷期间没有时间感，所以与圣徒的战斗似乎刚刚结束。 “它是万塔。” “万塔？” “在古语中，‘万塔’是刀刃的意思，这是我们给它取的名字。” “难道圣徒有很多种？” “当然。”伊斯卡笑了笑，说道，“圣徒有不同的超能力，有很多种，不过数量最多的就是万塔。你应该感到庆幸，在圣徒中，万塔是最弱的一种，也是最好对付的一种。如果遇到更厉害的圣徒，恐怕我们就完蛋了。” 楚天疆也笑了笑，他确实应该感到庆幸。 “好好休息吧，我们再呆一天。” “我已经好了，没什么大碍。”楚天疆似乎召唤出七彩战甲，只是没有成功。 “你还很虚弱，我可不想带着你逃避追杀。” 楚天疆一愣，说道：“搞错没有，是我救了你。”“是啊，不过现在是我在照顾你。如果没有我，你早就被夜魔撕成碎片了，所以我不欠你什么。”楚天疆有点无语，不过他并不指望伊斯卡报答救命之恩。 第三十九章 救世主 楚天疆好得很快，其实他苏醒过来时就已经康复了，只是伤口上的血痂还没脱落，而且身体很虚弱。只要休息几个小时，消化掉吃下去的食物，体力就能恢复过来，然后就能继续长途旅行了。 问题是，伊斯卡没有准备食物。 主要是没有易于消化的食物。 旅行者带的食物，以能够长期保存的熏肉为主，身体所必须的维生素，主要通过野果与野菜获得。如果能够到临时落脚点或者市镇，则能吃上新鲜的食物。没有旅行者会带上易于消化的新鲜食物。 在伊斯卡准备食物的时候，楚天疆又睡了一觉。他确实很虚弱，主要是饥饿，身体缺乏养分。 食物的香味，让楚天疆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伊斯卡正在烤一只小动物，看上去有点像兔子。肯定是野生动物，也许是生活在低下的啮齿类动物。 还有一些野果，洗得很干净。 “这是什么？” “巨齿鼠。” 楚天疆一愣，果然是一只啮齿动物。 “我费了好大的尽才把它挖出来，很肥美的。”伊斯卡看了楚天疆一眼，“你先吃点野果吧，还要烤一阵。” “你在跟踪那个圣徒？” 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你怎么在附近？” “我离开了农场，恰巧到了附近。” “晚上？” “白天的时候，在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来得晚了一点。”楚天疆早就想好托词。“正好看到你被那个家伙追赶，我就跟了过来。” 伊斯卡看了楚天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那天晚上，楚天疆能在暴风雪中，把她从夜魔的嘴里救出来，肯定不怕夜魔。再说了，他能干掉一个圣徒，也就不会把夜魔放在眼里，而且夜魔很少到荒漠里来。 “为什么要跟踪他？” 伊斯卡咬了咬嘴唇，没有开口。 “不想说就不用说。”楚天疆拿起了一个野果。“天亮了？” 伊斯卡点了点头。“刚刚天亮，不过我建议你再休息一天，等到明天早上再出发。” “我等下就走。” “去哪？” “最近的市镇。” “还得走差不多两个月，而且未必能够到达。要经过夜魔森林与嗜人沼泽，还要经过几处峡谷，别说是一个人，商队也未必安全。”伊斯卡稍微停顿了一下，“你可以跟我走，好相互照顾。” “让我加入影子联盟？” “你已经杀了一个圣徒，教会绝对不会放过你。” “知道我杀了圣徒的人只有一个，而这个人不说的话，教会就不会知道。”楚天疆看着伊斯卡，笑着说道，“再说了，我杀那个家伙，不是为了加入影子联盟，也不仅仅是为了救你。” “那是为了什么？”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你三番四次的邀请我加入影子联盟，却什么都不肯说，你说我怎么可能答应呢？” “你……” “当然，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虽然我救了你，但是你也照顾了我，我们算是扯平了。” “我没有找到遗迹。” 楚天疆没有吭声，伊斯卡当然没有找到遗迹，因为遗迹就在农场下面。 “寻找遗迹，只是一个任务。”伊斯卡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还有一个任务，探查教会在这边的活动情况。” “探查？” 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在冬季到来前一个多月，教会向内陆地区增派人员，而且以圣徒为住。这不是巧合，因为此后不久，我们的预言球发出信号，表明救世主已经到来。教会的举动，肯定与救世主有关。按照语言，救世主到来的时候是很虚弱的，根本无法对付教会的爪牙，所以我们必须赶在教会之前找到救世主，把救世主带回去，让救世主获得女王的遗赠。因为预言与遗迹有关，所以我们需要找到遗迹。同时，我们也要监视教会在内陆地区的活动。” “如果教会首先找到了救世主呢？” “我们就得把救世主救出来。” “救世主需要你们去拯救？” “我说过，救世主在到来的时候非常虚弱，只有得到女王的遗赠，才能变得强大，才能率领我们战胜教会。” 楚天疆一愣，说道：“行，带我去你们的总部吧。” 伊斯卡立即惊讶的看着楚天疆。 “你不是让我加入影子联盟吗？” “你杀了圣徒，已经证明你不是教会的人，可以成为我们的一员，但是你只能从最底层做起，根本没有资格去联盟的总部。” “我就是救世主。” 伊斯卡差点跳了起来，随即就笑了起来。 “怎么，不相信？” “你很厉害，不过你肯定不是救世主。” “是吗？”楚天疆也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有超能力，还有用曼亚钢打造的武器，不过你只是人，根本不是救世主。” “救世主不是人 ？” “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是远古时代的强者，远古时代最强大的人。按照预言，在很久很久以前，人类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灾难，救世主为了拯救人类文明，进入时间长河，来到了我们这个时代。”伊斯卡打量了楚天疆一番，随即摇了摇头，说道，“显然，你不是来自远古时代的救世主。” 楚天疆有点无语，如果这是克拉拉或者娜塔莎编造的预言，那也太过头了。 “照你的话，救世主仍然是人。” “当然是人，不过是最厉害的人。” “既然救世主到来的时候非常虚弱，又怎么可能是最厉害的人呢？” “测试。” “什么测试？” “智慧女王的遗赠存放在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而且由很多重机关保护着，只有救世主能够进入，并且使用女王的遗赠。等我们找到了救世主，就会带他去那个地方，然后证明他就是救世主。” “等等。”楚天疆压了压手，“在证明之前，怎么知道他是救世主呢？” “这……” “如果有人冒充救世主，而且你们信以为真，再把他带到存放女王遗赠的地方，是不是太冒险了。” “我只是一名游骑兵，大长老自能辨别真伪。”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反正，你不是救世主。” “好了，就算我不是救世主。”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就不是，怎么就算不是呢？”伊斯卡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不管怎么样，你能加入影子联盟，我仍然很高兴。” “你准备去哪？” “我们的分部，大概还要走十天。”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吃了早饭就出发，沿途都有落脚点吧？” “我会带你去见分部的负责人，为你做超能力测试，再根据实际情况……” “等等。”楚天疆压了压手，说道，“我没有答应加入影子联盟，只是跟你同路，这能节约不少时间。” “你……”伊斯卡很是气愤，差点把快要烤熟的巨齿疏砸向楚天疆。 “冷静点，我们只是就事论事。”等到伊斯卡的情绪平静下来，楚天疆才说道，“你也说了，我们一起赶路，也好有个照应。我觉得，你们的分部应该在市镇、或者是城市里，至少也在附近吧。虽然我不是你的敌人，也不是影子联盟的敌人，但是并不等于我非常看好你们的事业。如果有一天，我觉得你们能够成功，我会加入你们，跟你们一起战斗。可是在此之前，我只想做自己的事情。如果你不答应，我不会勉强。俗话说，好聚好散。我们就算不是朋友，也至少有过两面之缘吧。” “你想做什么？” “去过北风国吗？” “你想去北风国？”伊斯卡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我没有去过北风国，不过听说过很多与北风国有关的事情。” “哪些事情？” “那是一个危险的地方，即便是最厉害的圣徒也不会贸然前往。” “有多危险？” “这么说吧，在那里，夜魔都难以生存。” “是吗？” “你真的要去北风国？”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与你一样，也只是听说了一些与北风国有关的事情，对那里有点好奇。” “好奇会害死你。” “不管怎么样，至少到现在，我还活得好好的，对吧？” “你……”伊斯卡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个人很奇怪。就算你有超能力，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像你这么好奇。” “是吗？” “反正，我建议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北风国绝对不是你该去的地方。”伊斯卡稍微停顿了一下。“也许你有很强的超能力，但是你在北风国遇到的肯定不是圣徒，所以你最好重新考虑一下。” “好了。” “什么？” “烤熟了，再烤就要焦了。”楚天疆指了一下那只插在树棍上烧烤的巨齿疏。 伊斯卡拿出调料，在烤肉上撒了一些，然后拿出匕首，割下了一条最肥美的后腿，递给了楚天疆。 味道很不错，有点像兔子肉。当然，巨齿疏很有可能不是老鼠的变种，而是兔子的变种。不管怎么说，兔子与老鼠都是啮齿类动物，有同一个祖先。伊斯卡的烧烤手艺不算差，还随身带着调料，她显然经常在野外过夜。 第四十章 变种人 因为楚天疆的伤口刚刚痊愈，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上路后，伊斯卡走得很慢，还在前面带路。 快到中午的时候，伊斯卡才放慢脚步，跟楚天疆并肩而行。 气温回升的速度比楚天疆想像的还要快，中午时的气温已经接近十摄氏度，荒漠上的积雪早就融化了。地面比较泥泞，一些低矮的草本植物正在拼命生长。等到气温升高，积雪融化的水被蒸发掉之后，荒漠就将成为生命的禁区，因此生长在荒漠里的植物，必须充分利用只有一个月的春天。 “跟我说说圣徒的事情。” “圣徒？”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们之外，就只有圣战士与圣徒有超能力吧？” “还有你。” 楚天疆一愣，笑着摇了摇头。 伊斯卡也笑了笑，说道：“其实，有很多人拥有超能力，比如在北风国，一些普通人都拥有超能力。只是在神圣帝国，拥有超能力的只有三种人，一是我们，二是圣徒，三是那些没有被教会发现与铲除、也没有被我们找到的平民。其实不管是我们、还是圣徒，之前跟普通人都没有区别。” “也就是说，圣徒不是教会培养出来的？” “当然不是。他们也是天生拥有超能力，只是首先被教会发现，而且皈依了上帝，成为了教会的战士。不同的是，教会对他们进行了调制与改造，让他们变得更强大，而我们只能依靠自己。” “圣战士没有超能力？”楚天疆转移了话题。 “没有。” “可是……” “他们的超能力不是来自自身，而是来自武器。说得简单一些，他们拥有一些非常厉害的武器，能够战胜其他人。最强的圣战士甚至能够打败圣徒，实力非常强悍，而且数量比我们与圣徒都多得多。” “这……” “圣徒为教会卖命，圣战士则是神圣帝国的精英。虽然教会与帝国合二为一，但是两者的隶属关系不同。” 伊斯卡这么一说，楚天疆就明白了。 神圣帝国肯定掌握着科技力量，用科技装备武装了圣战士，只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人了解科技，所以认为圣战士与圣徒一样，也拥有超能力。事实上，连伊斯卡对科技装备都不够了解。 又走了一阵，楚天疆开口问道：“圣徒都能变身？” “如果你没有及时杀死圣徒，而且让圣徒意识到你比他强大，他就会变身，以获取更强的超能力。” “变身后，有几种类型？” “最多的就是万塔。”伊斯卡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比较常见的还有三种，分别是伊索斯、奥丁与卡曼。” 楚天疆没有多问，因为伊斯卡把他当成什么都不懂的“乡下人”，自然会做详细解释。 万塔是一种力量型的，而且以高频率震荡刀为主要武器的进攻型变种人，因为在各个方面都比较均衡，而且外形很具有压迫感，对普通人能产生震慑效应，所以数量最多，是圣徒的主要形态。 伊索斯是一种敏捷型变种人，变身后的身高不到一米六，体重不到八十公斤，速度非常快，适合用来跟踪与监视，没有配备武器，爪牙是其最主要的武器，只是其爪牙里面都有毒腺，能够分泌一种剧毒的神经毒素。只要被抓一下，就能导致全身麻痹，体格较弱的人甚至会丧命。因为以速度与敏捷为主，伊索斯没有万塔那样的坚硬表皮，力量也不大，而爪牙对身穿铠甲的战士往往没有用，所以战斗力远远不如万塔，使用范围也不是很广，数量比万塔少得多。 后两种是更强大的圣徒。 奥丁是第一种进阶变种人，相当于万塔的改良型，拥有万塔的近战武器，即高频率震荡刀，还有远战武器，一种发射电球的武器。与万塔一样，奥丁也有强化了的表皮，而且极为强壮。因为拥有远战武器，所以奥丁的战斗力比万塔强大得多，只是调制难度也更大，在圣徒中占的比例不到百分之一。 相应的，卡曼是伊索斯的改良型。除了保留了爪牙里的毒腺之外，卡曼的速度比伊索斯更快，也更加敏捷，而且能够喷射毒液。虽然喷射毒液的毒性弱得多，但是有非常强的腐蚀性，甚至能够腐蚀钢铁。与奥丁一样，受调制难度影响，卡曼的数量也不多，所占的比例也在百分之一左右。 “只有这四种？” “当然不是，这只是普通的圣徒。”伊斯卡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圣徒是教会的战士，隶属于圣堂。在教会里面，圣堂就是武装力量，相当于神圣帝国的圣战军团，因此圣徒只是圣堂里最低级的战士。在圣徒之上，还有圣修士、苦修士、贤者、圣贤者与圣主，此外圣主下还有十二圣仆。除了圣主与圣仆，其余的都是从圣徒升上去的，至少有很大一部分由圣徒提拔而来。与圣徒相比，他们拥有更强大的超能力。只是在影子帝国消亡后，神圣帝国称霸旧大陆，连北风国都不得不臣服，所以这些年来，出来活动的主要是圣徒，其他的很少出现在民众面前。” “看来，你对教会还是挺了解的嘛。” “没有一个影子联盟的成员都得了解敌人。” “你会读书识字？” “当然，我们不是平民百姓，智慧是第一武器，只有拥有了智慧，才能更好的利用超能力。这可是女王留下的遗训，所有影子联盟的成员都必须学习知识，而且只有在掌握了知识之后才能成为战士。” “你们有图书馆？” “什么是图书馆？” “就是藏书的地方。”楚天疆有点惊讶。伊斯卡能读书识字，不可能连书都没看过吧。 “你说的是远古时代的那些书 ？” 楚天疆猛然意识到，他说漏嘴了。虽然人类文明在过去的一万年里断绝了好几次，但是科技进步是不争的事实。早在灾难时代结束之前，人类就取得了辉煌的科技文明，因此在这个时代，肯定有一些遗存。也就是说，即便知识受到教会禁锢，可是掌握知识的办法已经发生了改变。 “你见过远古时代的书 ？” “算不上见过，只是偶尔在河里找到了一些碎纸片。” “只要加入影子联盟，你就能获得我们的知识。”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他还真有点动心了。要知道，他最需要的就是知识，准确的说是这个时代的知识。显然，通过加入影子联盟，能够以最便捷的方式获得知识，只是楚天疆仍然有所顾虑。 “你好好想一下吧，我们肯定能够摧毁教会，拯救被教会奴役的平民百姓。” 楚天疆没把伊斯卡的话听进去，反正只要有机会，伊斯卡就会鼓动他加入影子联盟。 傍晚的时候，伊斯卡在一片空旷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在四周勘测地形，可是这附近根本没有可供藏身的地洞。 “你在干嘛？” “为过夜做准备。” “那我们得抓紧赶路，找个能够藏身的地方。” “如果没有你，我就能到下一个地下溶洞。”伊斯卡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我们的速度太慢了，只走了一半的路程，恐怕要明天晚上才能到达。” “这……”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成为夜魔的食物的。”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他救了伊斯卡两次，而伊斯卡只是照顾了他一天。有七彩战甲，楚天疆根本不怕夜魔，大不了穿着七彩战甲睡一觉。可是伊斯卡没有七彩战甲，必须找个可以藏身的地方。 在四处转了一圈，伊斯卡停下了脚步，然后从背馕里取出了一个药瓶。 “这是什么？” “魔法。”伊斯卡笑了笑，打开药瓶，把里面的液体倒了一滴在地面上。 楚天疆有点好奇，只是立即被伊斯卡拉着退开了。看到伊斯卡拉起脖子上的围巾罩在嘴鼻上，楚天疆更加好奇了。 “你最好捂住鼻子，很臭的。”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开始滴下液体的地面上冒出了一股绿色气体，散发着恶臭，如同腐烂的尸体。 等到绿色气体散开，恶臭消退，伊斯卡才走了过去，拔出长剑，在地上画了个圆圈。 等到伊斯卡把地表上的一层砂土挖出来，楚天疆才发现，下面是一个地窖。面积不是很大，大概只有五平方米，刚好够两个人容身。更让楚天疆惊奇的是，球形地窖的内壁非常坚硬，如同凝固了的岩浆。 显然，那是一种很特殊的液体。 “等一会，你先下去，我还要处理好地表。” “那是什么东西？” “从卡曼喷射的毒液里提取出来的一种腐蚀液体，能够溶解几乎一切物体。如果没有能够找到藏身之处，我们就得靠这种东西制造一个可以藏身的地窖。这种液体很珍贵，能不用就不用。”伊斯卡勉强笑了笑，说道，“今晚不能生火，只能吃冷食。不过，总算可以有个能够睡觉的地方。”楚天疆也勉强笑了笑，他更愿意裹着七彩战甲在地表上过夜。当然，他不能这么做，因为伊斯卡并不知道他有七彩战甲，一直认为他穿的是由曼亚钢打造的鳞甲。 第四十一章 夜魔的来历 地窖很狭窄，伊斯卡在地上铺了一层干土，然后垫上了皮毛大衣。因为不能生火，所以两人只能靠在一起取暖。荒漠的昼夜温差极大，夜间最低气温在零下二十摄氏度左右，平均气温也在零下十摄氏度左右。再说了，地窖就这么大个地方，又是球形的，两个人也只能挤在一块。 相对而言，取暖还是次要问题。 楚天疆有七彩战甲保护，自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根据他的观察，这个时代的人的适应能力特别强，特别是抗寒能力。第一次见到伊斯卡的那个晚上，她就抵抗住了零下八十摄氏度的严寒。 最大的问题是氧气。 因为夜魔有极为敏锐的嗅觉，而地窖顶部离地表不到半米，根本抵挡不住夜魔，所以伊斯卡没有留通气孔。地窖里的空气，原本只够一个人呼吸，而现在有两个人，那么到后半夜就没有氧气了。 睡了六个小时，楚天疆就醒了过来。 地窖里的空气已经变得极为浑浊，墙壁上全是雾气凝结形成的雾水。伊斯卡紧紧的靠在楚天疆身边，差不多躺在楚天疆的怀里，睡得很沉。楚天疆觉得头昏眼花，显然是缺氧导致的症状。 当然，对楚天疆来说，因为有七彩战甲，所以这根本不是问题。 可是对伊斯卡来说，这就是个大问题了。 空气中不是没有氧气，而是氧气的含量太低，而且二氧化碳的含量太高，导致血液无法吸收氧气。七彩战甲可以提取空气中的氧气，并且排除二氧化碳，使楚天疆呼吸到的空气含有足够的氧气，必要的时候甚至能够把二氧化碳转化成氧气。问题是，七彩战甲产生的氧气直接提供给楚天疆，无法排放到外界环境中。也就是说，楚天疆不能用七彩战甲为地窖制造出氧气。 伊斯卡看上去睡得很香，实际上已经“中毒”了，二氧化碳中毒。 楚天疆爬了起来，准备打开那扇被伊斯卡封死了的圆形大门，为地窖换气，不然伊斯卡就有生命危险了。 接触到墙壁，楚天疆立即停了下来。 墙壁在震动，而且是非常猛烈的震动。楚天疆太熟悉这种感觉了，那是一大群夜魔奔跑时产生的震动。 “不要出去。”人影出现了。 “夜魔？”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很多，在一百头左右，而且就在附近，似乎在寻找你们。” “寻找我们？” “反正在寻找什么东西，或者是某个人。” “吗的。” “七彩战甲制造的氧气足够供给给两个人，你可以分一部分给她。地窖里剩余的氧气足够你们坚持到天亮了。”见到楚天疆去抱起了伊斯卡，人影又说道，“不过，我建议你控制好氧气供给量，让她继续昏睡。” “为什么？” “她根本不知道你有七彩战甲，要是现在醒过来，你该怎么解释？”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人影的意思，随后就把手放到了伊斯卡的嘴鼻上，让伊斯卡呼吸到了氧气。因为楚天疆一直穿着曼亚钢鳞甲，而且七彩战甲是融合到鳞甲里的，所以伊斯卡并不知道楚天疆穿着七彩战甲。如果让伊斯卡知道楚天疆有一套如此神奇的战甲，真有可能把他当成救世主。 显然，楚天疆并不希望伊斯卡知道他就是“救世主”。 之前向伊斯卡表明身份，不过是将计就计，即楚天疆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让伊斯卡产生了一个先入为主的观念，坚信他不是救世主。这样一来，就算今后发现了什么，也不会把楚天疆跟救世主联系起来。 “那些夜魔在找我们？” “这附近，除了你们，没有第三个人。” “可是……” “与那个圣徒有关？”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我一直怀疑夜魔与教会有关，现在看来确实有一些关系，不然不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楚天疆也这么认为。 之前几天，他一直没有遇到夜魔，也没有发现夜魔在荒漠里出现的踪迹。按照杰克的说法，夜魔需要获取食物，是一种完全由本能支配的怪物，而捕食是其第一本能，因此夜魔主要在市镇、农场等人类的定居点附近出没，有的时候也会袭击路上的行人，但是很少到人迹罕至的荒漠去。 “夜魔与教会是什么关系？” “影子帝国已经消亡了，影子联盟也是半死不活的，北风国偏安一隅，在旧大陆上就没有能够与教会、与神圣帝国对抗的力量了。如果没有一个突出的外界因素，人们肯定会产生各种各样的离奇想法。更重要的是，每一个人都拥有创造力，只是被压制住了，没有能够发挥出来。教会与神圣帝国需要一样东西，一样能够让民众感到恐惧，从而更加依赖教会与帝国的东西。” “你是说，夜魔是教会制造出来的？” “即便不是教会制造的，也是教会纵容的结果。” “这……” “你杀死的那个万塔，比夜魔厉害得多。十个万塔，至少能够对付一千个夜魔，而教会显然不止十个圣徒。只要教会愿意，随时可以把夜魔赶尽杀绝。还有帝国的圣战士，对付夜魔根本不是问题。”人影稍微停顿了一下。“问题是，把夜魔赶尽杀绝对教会、对神圣帝国有什么好处呢？” “还有一个问题。” 人影笑了笑，说道：“夜魔的来历。”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夜魔也是生物，应该是变种人。如果夜魔无法自我繁殖，就肯定是被制造出来的。如果夜魔能够自我繁殖，就肯定有巢穴，有母体，而农场里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些，也没人想过。” “夜魔应该能够自我繁殖。” “你能肯定？”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我们遇到的夜魔，全是雌性，或者说拥有雌性生殖器官，却没有雌性荷尔蒙。” “这……” “想到什么了？” “蜜蜂！？” “蚂蚁或者蜜蜂。” “也就是说，夜魔中有一个女王，一个专门负责繁殖的女王，以及一个为女王受精的雄性个体。”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通过某种方式，比如生物激素，只有女王拥有产卵能力，其他的夜魔都不具备生殖能力。如果女王死了，由女王产生的生物激素就会消失，然后会有另外一个夜魔演变为女王。这是蚂蚁与蜜蜂这类群居昆虫的繁衍方式，也正是如此，夜魔总是成群结队的活动。当然，夜魔的社群结构应该更加复杂一些，而且女王可能是唯一的，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性。” “有女王，就有巢穴，就能消灭夜魔。” “最关键的是食物。” “食物！？” “就算夜魔在白天处于休眠状态，而且是冷血的，不需要维持体温，因此对食物的需求量非常低，即便长期不进食，也能生存下来，如同蛇、鳄等爬行动物。问题是，维持一个大规模族群，肯定需要足够多的食物。目前看来，夜魔的主要食物肯定不是人，因此肯定有其他的食物来源。” “教会在饲养夜魔！？” “别忘了，教会索要的贡品中，最多的就是肉类，而夜魔明显不会把面包当成食物。” “这……” “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下定论还太早了。”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这显然不仅仅是猜测。 人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教会需要一种外来力量，让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平民百姓把教会当成主要的依靠力量，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民众生活在恐惧之中，让他们不得不依靠教会提供的保护，而夜魔就是为此而存在。因为人口已经非常少了，所以教会必须保护平民，不让平民受到伤害，同时又让夜魔存在。 快到天亮的时候，夜魔才悄然离开。 楚天疆打开了圆形大门，放出了地窖里的浑浊空气。随后，他才收起七彩战甲，把伊斯卡放到了皮毛垫子上。 太阳已经升起，地面上全是夜魔的足迹。 伊斯卡醒来的时候，楚天疆已经准备好了早点。主要就是熏肉，还有一些昨天剩下来的野果。 因为一直在昏睡，所以伊斯卡并不清楚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见到地面上的足迹，她才知道夜魔在昨天晚上来过。除了觉得有点奇怪之外，伊斯卡没有多想，也没有询问昨天晚上的事情。 她认为楚天疆也睡死了，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吃了早饭，两人就上路了。 虽然楚天疆的体力已经完全恢复了，但是两人没有急着干路。前面就有一处影子联盟的落脚点，一处地下溶洞。如果急着干路，他们就会在白天错过落脚点，到了晚上又不得不在野外宿营了。 以普通人的速度，两人行走了一天，在傍晚的时候来到了落脚点附近。 只是，情况十分糟糕。地下溶洞遭到了严重破坏，入口被捣毁了，大到足够让几头夜魔进入，因此地下溶洞失去了价值。不是自然原因导致的损毁，而是被人为破坏掉的！ 第四十二章 拖累 这是一处由影子联盟专门准备的地下溶洞，与两天前楚天疆藏身的那个溶洞一样，供伊斯卡这样的成员使用。与临时制造的地窖相比，溶洞更加完备。除了狭窄的入口，还有隐藏得很好是通风口，因此在溶洞里过夜可以升火。即便夜魔闯了进来，也有避难处，确保可以支撑到天亮。 可惜的是，这座溶洞遭到了严重破坏，连避难处也被捣毁了。 袭击来得很突然。 楚天疆正在溶洞里面探查情况，伊斯卡在外面为过夜做准备。听到伊斯卡的尖叫声，楚天疆立即赶了出去。 一群夜魔正追着伊斯卡，如果不是那把曼亚钢长剑，她已经完蛋了。 夜幕还没有落下，外面还有落日的余晖。 显然，夜魔藏在溶洞里面，躲避阳光。 楚天疆哪敢迟疑，立即召唤出七彩战甲，拔出曼亚钢大刀，冲上去护住了伊斯卡，然后与伊斯卡杀出了溶洞。 落日的余晖，挡住了夜魔。 只是，肯定无法在溶洞里过夜了，而且再过几分钟，夜幕就将落下，到时候藏在附近的夜魔都会出来。 怎么办？ 逃的话，肯定来不及了，而且伊斯卡受了伤，还伤在大腿上。 “你没事吧？” “我没事，现在怎么办？”伊斯卡面色惨白。虽然她的速度不比夜魔慢，但是受了伤让她跑不快。 “站着别动。” 楚天疆检查了伊斯卡大腿上的伤口，没有伤到血管与股骨，只是撕裂了肌肉，算不上是致命伤，但是足够让她慢下来。楚天疆有信心逃脱，甚至能把自己隐藏起来，可是伊斯卡办不到。 “你现在的最佳选择是丢下她，单独逃命。”人影的声音出现在楚天疆的脑海里。因为是意识交流，所以只有楚天疆能听到。“附近大概有一百头夜魔，还有五分钟天黑，现在逃还来得及。” 楚天疆没有理会，撕下了一块麻布，扎在了伊斯卡大腿的伤口上。 “留下来的话，存活的概率不会超过百分之三十。” “还能战斗吗？”楚天疆扶着伊斯卡站起来。他也知道，丢下伊斯卡是最佳选择，可是他不会这么做。 人影只是一个程序，可以理性的做出分析，而楚天疆是人，有的不仅仅是理智。 伊斯卡咬紧牙关，点了点头。 “你留在这里，我去解决掉溶洞里的夜魔。” “斯凯莱……” 楚天疆没多罗嗦，天色马上就要黑了，他必须在此之前清理掉溶洞里的夜魔，让伊斯卡藏在溶洞里面，然后全力对付藏在附近的夜魔。伊斯卡受了伤，就算能战斗，也肯定不是夜魔的对手。 对付夜魔的时候，楚天疆可不想被伊斯卡拖后腿。 “你这么做，太愚蠢了。” “我不用你来教。” 人影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样，你得考虑清楚。”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楚天疆确实考虑清楚了，而且他的想法，人影也知道。 这就是，为了更多的了解这个世界，楚天疆需要通过伊斯卡找到影子联盟，再决定今后怎么办。 “你可以利用万塔的超能力。” “什么？” “高频率震荡刀。” “只有这一种超能力？” “如果你愿意变身，也可以拥有万塔的力量，只是你显然不想变成怪物。至于防护方面的超能力，你有七彩战甲，根本不需要。你能用得上的，也就只有高频率震荡刀了。这种超能力已经融合到了你的基因里面，也整合到了七彩战甲的武器系统里，因此不用变身，就能使用这种超能力。” “怎么使用？” 人影没有多做介绍，绕过楚天疆的意识控制，启动了七彩战甲的武器系统。 一把散发着白色光芒的高频率震荡刀从七彩战甲的右手手腕部位伸出，而且可以随着护腕旋转，也能由楚天疆的意识控制握持方式，既可以固定在护腕上，也可以握在手上，甚至可以固定在前臂上。 “只有一把？” “有两把。” 另外一把高频率震荡刀出现在了左边的护腕上。 “与万塔的相比，七彩战甲改进了震荡刀，以更高的频率震动，能够直接破坏任意物质的分子与晶体结构。” “什么意思？” “能够切开任何物质。” “只要是物质就行？” “当然，要不拿曼亚钢大刀试一下？” 楚天疆当然没有这么做，就算那把曼亚钢大刀的实战意义不是很大，但是总有一些装饰作用吧。 随着楚天疆进入溶洞，藏在里面的夜魔立即围了上来。 高频率震荡刀发出的是冷光，没有热辐射，也没有产生对夜魔有害的辐射，所以夜魔没有躲避。 此时，溶洞外。 伊斯卡很是焦急，因为她知道，楚天疆没有离开，而是返回溶洞去对付夜魔，完全是为了她。开始的时候，她本想让楚天疆不要管她，直接去下一个落脚点，然后去找到影子联盟的人。她知道，她受了伤，只会拖累楚天疆，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如果楚天疆留下来，肯定会跟她一起完蛋。 只是，伊斯卡还没有说出来，楚天疆就进了溶洞。 这已经是楚天疆第三次为她挺身而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心情也很复杂。在这个人人自危的世界里，别说是陌生人，即便是影子联盟的战士，也很少为同伴挺身而出。所有人活着都是为了自保，哪怕有着共同的理想，有着深厚的感情，在生死攸关的未免前面，理智都会战胜情感。 经过了上万年的淘汰，由情感决定行动的人早就灭绝了。 伊斯卡知道，如果交换位置，受伤的是楚天疆，她会毫不犹豫的抛下楚天疆，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是，楚天疆却没有这么做。 伊斯卡不知道该不该感谢楚天疆，因为在这个世界里，“感谢”是一件奢侈品。在她受的教育与训练中，也没有与“感谢”有关的内容。可是此时，伊斯卡心里却有一种完全不同的想法。 楚天疆救了她三次，难道不应该感谢吗？ 如果说前两次都是巧合，伊斯卡并没想过要楚天疆救她，那么这一次完全不同，绝对不是巧合。楚天疆有更理智的、也是更好的选择，可是他没有让理智决定行动，而是做出了最不理智的选择。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 伊斯卡等待着，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她非常清楚，她的性命系于楚天疆。如果楚天疆死了，那么她也活不了，那些夜魔会将她撕成碎片。她更加清楚，如果楚天疆死在这里，是为她而死，而不是为别人，因为楚天疆完全可以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夕阳已经落下地平线，夜幕即将到来。 附近还有很多溶洞，夜魔就藏在溶洞里面躲避白天的阳光。最后一缕霞光消失后，夜魔就将主宰这个世界。 旷野里，传来了夜魔的嚎叫声。 夜魔没有声带，不会像人一样说话，但是能够通过口腔与鼻腔嚎叫，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伊斯卡拔出了长剑。 这是楚天疆给她的曼亚钢长剑，是一把非常好的武器。虽然普通武器也能杀死夜魔，但是锋利的曼亚钢长剑是最理想的武器。至少在砍杀夜魔的时候，曼亚钢长剑绝对不会因为强度不够而折断。 不管怎么样，伊斯卡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楚天疆身上。 最后一丝霞光消失，第一批夜魔来到了地面上。在五百多米外，它们早就嗅到了伊斯卡散发出的气味。 楚天疆仍然没有出来，连一点声响都没有。 朝溶洞看了一眼，伊斯卡露出了一丝惨淡的笑容。 在楚天疆说他就是“救世主”的时候，伊斯卡差点就相信了，因为他太特殊了，与周围的环境、与其他人格格不入。可是伊斯卡现在知道，他不是救世主，因为按照预言，救世主绝对不会死。 伊斯卡没有逃，她根本没有地方可逃，也根本逃不掉。 只是，她不想死在这里，她还不想死。预言已经应验，一个新的时代即将到来，她想看到那个时代。 让她坚持下去的，正是那个流传了千百年的预言。 “进去吧。” 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声音，伊斯卡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混身沾满灰蓝色献血的楚天疆，她更是惊呆了。 “里面的夜魔全死了，你到溶洞里面去。” “你……” “我会守住溶洞口，不让夜魔进去。”楚天疆走了过来。“对付夜魔的时候，我可不想被别人拖后腿。” “你……”伊斯卡的惊喜立即消散了，这家伙太可恶了。 “你是要我去对付那些夜魔，还是要跟我继续拌嘴呢？” 伊斯卡咬了咬嘴唇，把长剑递给了楚天疆。 “干嘛？” “两把武器，总比一把武器好。” “你呢？” “我有这个。”伊斯卡拔出了别在腰间的匕首。 “这个能对付夜魔？” “不能，但是可以拿来自行了断，我可不想在活着的时候成为夜魔的食物。”“放心吧，我们不会死。”楚天疆接过长剑，把伊斯卡退进了溶洞。成群结队的夜魔正在逼近，这个晚上肯定睡不了安稳觉了。 第四十三章 生死相随 伊斯卡藏在溶洞里，又有楚天疆守着洞口，自然没有什么危险，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她完全傻眼了。 在楚天疆面前，那些夜魔竟然不堪一击！ 手持曼亚钢大刀与曼亚钢长剑，楚天疆就像一尊天神，牢牢的守着溶洞的洞口，两米范围内的夜魔无一逃脱，要么身首异处，要么被拦腰劈成两半。虽然夜魔的数量很多，但是受地形限制，同时扑上来的从没超过三个。对楚天疆来说，同时对付三个夜魔，似乎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情。 生死攸关，楚天疆完全进入了战斗状态。 虽然根据基因分析，夜魔与人类有血缘关系，之前楚天疆还认为夜魔就是感染病毒之后的变异人，但是经过人影分析，夜魔有繁殖能力，而且还有很强的繁殖能力，也就推翻了楚天疆的推测。 夜魔确实是由人类演变而来的，不过不是被病毒感染之后的变异人。 也许第一批夜魔是变异人，只是后来的夜魔与人类已经没有了直接关系，最多只能说夜魔的祖先是人类。 不出片刻，楚天疆杀了近百头夜魔。 如果不是被伊斯卡盯着，让楚天疆只能使用曼亚钢大刀与长剑，不能直接使用高频率震荡刀，战斗根本持续不了这么久。 即便如此，伊斯卡依然看得目瞪口呆。 楚天疆的格斗技巧，还有强大的力量，远远超过了伊斯卡的想像，甚至连她见过的最强的圣徒都比不上。 特别是格斗技巧！ 最后一头夜魔被楚天疆劈成两半的时候，伊斯卡都没回过神来。 “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看到伊斯卡发呆，楚天疆握住她的肩膀摇晃了两下。 “啊！？” “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楚天疆又摇晃了伊斯卡几下。“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你已经……” “夜魔被杀光了，不过这里不安全。”楚天疆走出溶洞，等伊斯卡跟出来又说道，“更多的夜魔正在朝这边赶来，我们得立即离开这里。这只是一小群夜魔，如果遇到更多，恐怕我也应付不了。” 伊斯卡点了点头，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显然，楚天疆绝对不是住在农场里的农夫。即便是最厉害的圣徒，也未必拥有他那么厉害的身手。 “朝哪个方向前进？” “你……你是……”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熟悉这里，你得告诉我，该往哪个方向走。我们必须在天亮之前找个地方藏起来。” “那边。”伊斯卡朝北面指了一下。 楚天疆没再耽搁，立即把一些混有夜魔血液的泥土抹到了自己身上，然后往伊斯卡身上也抹了一些。 “你干嘛？” “夜魔看不到东西，不过能够嗅我们的气味。” “可是……” “相信我。” 伊斯卡点了点头，楚天疆杀了上百头夜魔，没有理由不相信他。 “能走路吗？” “能。” 楚天疆看了伊斯卡一眼，然后蹲了下来。“算了，上来吧。” “你干嘛？” “背着你逃命啊。” “我长了脚，能自己走路。” “能跑吗？能比夜魔跑得快吗？”楚天疆朝南面指了一下。“更多的夜魔正在朝这边赶来，大概有一千头，也许更多。我能杀死一百头夜魔，未必能杀死一千头，更不可能让你不受伤害。” “你……”伊斯卡显然不想让楚天疆背她。 “你还要犹豫的话，我们都会死在这里，我可没有足够的力气战斗一整夜。” 伊斯卡咬了咬嘴唇，趴到了楚天疆背上。 “抓紧了。” 背起伊斯卡，楚天疆就开始飞奔。 依靠七彩战甲，还有增强了的超能力，即便背着伊斯卡，楚天疆的奔跑速度也比以前快了不少。要知道，即便是普通人，楚天疆的体力也非常出色。伊斯卡的体重不到一百斤，背着她对楚天疆的影响并不大。 奔跑了几个小时，楚天疆才停了下来。 虽然他觉得已经摆脱了夜魔，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没等他缓过气来，地面就微微震动起来，随即人影把探测到的信息显示在了七彩战甲的屏幕上。 南面，一大群夜魔正在朝这边赶来，而且速度很快。 楚天疆只能继续背着伊斯卡向北逃跑。 按照人影的提示，楚天疆控制好了速度，没有过分消耗体力。如果那些夜魔追着他们不放，那么在天亮之前，楚天疆就别想停下来休息，所以需要保存好体力，确保在天亮之前不会累倒。 要知道，七彩战甲总有能量耗光的时候。 快要天亮的时候，楚天疆停了下来。在耗光能量之后，七彩战甲自动返回子空间，而楚天疆自己的体力，让他无法背着伊斯卡，继续以每小时五十公里的速度奔跑，而且他的体力也差不多耗光了。 “我们必须继续往前跑。”楚天疆喘着粗气。“快要天亮了，坚持住。” 伊斯卡点了点头，首先迈开脚步，不过很快就停了下来，因为她现在的奔跑速度反而比楚天疆快了许多。 “你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累坏了。” “我背你吧。” “算了吧，我们一起跑。”楚天疆勉强笑了笑。 伊斯卡咬了咬嘴唇，扶着楚天疆往前走去。她并不觉得奇怪，毕竟楚天疆已经背着她跑了一整夜。 十多分钟后，两人来到了一处悬崖前。 悬崖很高，看不到底部，似乎是个无底深渊。只是，下面传来了水流声，表明悬崖下面是一条湍急的河流。 这个时候，穷追不舍的夜魔赶到了。 地面传来的震动非常明显，即便没有穿戴七彩战甲，楚天疆也能感觉到，伊斯卡就更不用说了。 已经来不及退回去找别的路了。 “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天色才会放亮。”伊斯卡看了眼东面的天空。“斯凯莱，谢谢你救了我三次。”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绝望了？” 伊斯卡没有多说什么，现在已经无处可逃，而夜魔肯定能在半个小时内赶到，再把他们撕成碎片。 “相信我吗？” 伊斯卡看着楚天疆，然后点了点头。 “我说过，我们不会死。”楚天疆抱住了伊斯卡。“相信我的话，闭上眼睛。” “你要干什么？”因为靠得很近，还被楚天疆突然抱住，所以伊斯卡产生了误会，认为楚天疆要以某种方式跟她诀别呢。 “闭上眼睛就行了。” 伊斯卡咬了咬嘴唇，然后闭上了眼睛。 只是，楚天疆没有吻她。 觉察到被楚天疆抱起来之后，伊斯卡突然感到身子一轻，然后就睁开了眼睛，随即发现楚天疆抱着她跳下了悬崖。 “啊——” 伴随着伊斯卡的尖叫声，两人飞速下坠。因为面朝上，所以伊斯卡看不到下面的情况。 速度越来越快，也就在伊斯卡认为即将摔死的时候，楚天疆突然在空中转身，把她托举在了上方。 一股猛烈的力量从楚天疆身上传来，只是伊斯卡知道，他们没有死。 下面是一条河流，两人正好掉在河里，而且楚天疆在最后关头让她在上面，因此落水时的撞击力几乎全部作用在了楚天疆身上。 河流不是很深，不过河水分散了冲击力。 入水的刹那间，伊斯卡抓紧了楚天疆，准确的说是紧紧的抱住了楚天疆。 这是一种本能反应，而且伊斯卡知道，楚天疆把她托在上面，是为了救她，根本没有考虑自己的安危。 触及到河底，伊斯卡立即用力弹起，抱着楚天疆浮上了水面。 此时，楚天疆没有七彩战甲保护，用身体承受了从悬崖上跌落下来的全部冲击力，而且是身躯入水，已经昏厥了过去。 伊斯卡没有松手，紧紧抱着楚天疆，尽量让脑袋露出水面。 河水很急，而且水流量很大。冬天的积雪正在融化，而且汇入了河流，所以河水的水位上涨了很多，水流也变得非常湍急。上涨的水位，救了楚天疆与伊斯卡。如果水位过低，两人就会直接撞到河床上，甚至会落到河滩上摔得粉身碎骨。只是，湍急的河流，也差点要了两人的小命。 还好，伊斯卡的水性很不错。 一些夜魔跟着从悬崖上跳了下来，只是大多数都落到了河滩上，还有一些落到了河道中间的岩石上。 前方传来了水流的轰鸣声。 肯定是一道瀑布，而且落差很大，不然不会有如此巨大的轰鸣声。 伊斯卡伸出手，想抓住河道里的岩石，但是她只能腾出一只手，岩石又很光滑，根本没有可以着力的地方。 只要丢开楚天疆，伊斯卡就能腾出双手抓住岩石，甚至能游到河滩上，但是她没有这么做。楚天疆救了她三次，而且这次是为了她才遇到危险。如果楚天疆抛下她，早就逃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被湍急的河水冲出去的时候，伊斯卡死死的抱着楚天疆，然后闭上了眼睛。 伊斯卡知道，她救不了楚天疆，因此回报楚天疆的唯一办法就是不抛弃他、陪着他，哪怕跟他一起赴死。往下坠落的时候，伊斯卡暗自立下了一个誓言。如果没有死，如果还活着，她会一直跟着这个熟悉的陌生人，跟他去任何地方。 第四十四章 活在当下 刺骨的寒冷，让楚天疆醒了过来。 楚天疆爬了起来，发现自己躺在雪地里，旁边是一条平缓流淌着的河流，周围是一片白皑皑的冰雪世界。 寒风呜呜着响，盖住了水流声。 七彩战甲自动出现了楚天疆的身上，并且开始加热，帮他抵御严寒。 这是什么地方？ 楚天疆有点惊奇，因为严冬已经过去，春天到来，冰雪已经融化了，而这里依然是冰天雪地，气温在零下三十摄氏度左右。 看到旁边的河流，还有南面的那座大雪山，楚天疆明白了过来。 这条河流由南向北流淌，把他冲到了这里来。他抱着伊斯卡跳下河流的悬崖，应该就在那座雪山附近。高大的山脉，挡住了从南面吹来的暖风，让山脉北面的大地依然笼罩在严寒之中。 伊斯卡！？ 楚天疆猛的一惊，立即启动了七彩战甲的搜寻功能。 他抱着伊斯卡从悬崖上跳了下来，而且在最后关头把伊斯卡托到了上面，没有让她在撞击中受伤。 显然，伊斯卡也掉进了河里。 凭着直觉，楚天疆往下游走去。 如果伊斯卡在半途离他而去，现在肯定在很远的地方，即便遇到了危险，楚天疆也救不了她。如果她没有在半途离去，也被河流冲到了这里，那么她肯定在附近，而且很有可能在下游某个地方。原因很简单，伊斯卡没有半途抛下楚天疆，肯定会在失去直觉之前把楚天疆推到岸上。她没有跟楚天疆一起上岸，表明她耗尽了体力，被河流冲到更远的地方，也就在下游的某个地方。因为水流已经变得很平缓，所以她有可能被冲到了岸上，或者被河道中的物体挡住。 没走多久，楚天疆看到了伊斯卡。 她面朝下，趴在一处水湾里，面部完全浸泡在水里。 楚天疆跑了过去，把她从水里拉了起来。 衣服被水浸透了，身体冰凉，皮肤变成了紫灰色，双眼紧闭，已经没了呼吸，连脉搏都没有。 “她死了。”人影出现了。 “不，她没死。” “她已经死了！” “她没死！” 楚天疆没再理会人影，把伊斯卡平放到地面上，首先压出了她肺里的水，然后开始按压她的胸口，做心肺复苏。 “她已经死了。” “不，她没有死。”楚天疆突然侧过头来，看着人影。“你肯定知道，告诉我，该怎么救她，告诉我——” 人影叹了口气。“你真的要救她？” “告诉我，怎样才能救她？” “七彩战甲。” “什么？” “七彩战甲有这个功能。她的心跳停止时间还不到十分钟，大脑在心跳停止后大约十五分钟完全死亡。你得把七彩战甲穿到她身上，启动生命重建系统。”人影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这会耗光七彩战甲的全部能量，在接下来的两天内都无法使用，而且还有一个非常大的风险。” “什么风险？”楚天疆已经脱下了七彩战甲。 “如果她醒了过来，恢复了意识，她就能控制七彩战甲。”人影叹了口气，说道，“因为在救她的时候，你没有控制七彩战甲，所以到时候，只要她不肯归还，她将成为七彩战甲的主人” “没有别的风险了？” “这就是最大的风险。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七彩战甲，你什么都不是。” 楚天疆淡淡一笑，把七彩战甲的头盔套到了伊斯卡的脑袋上。 “你真的要这么做？” “我相信，她绝对不是那种人。” “你根本不了解她。” 楚天疆看了人影一眼，又把七彩战甲的胸铠穿到了伊斯卡身上。“从某种意义上讲，我对她的了解已经够多了。” “直觉？” 楚天疆点了点头，启动了七彩战甲的自动穿戴功能。 人影也没再说什么，因为它没有直觉，也就无法对楚天疆的直觉做出评判。此外，就算它反对，也无法改变楚天疆。 虽然身上的水已被烘干，但是脱掉七彩战甲，楚天疆依然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 “大概要多久？” “几个小时。” 楚天疆点了点头，朝河滩旁的树林走去。 他早就丢掉了皮毛大衣，因此现在得设法升起一堆篝火，不然要不了半个小时，严寒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你相信直觉？” “我们认识很久了吧？”楚天疆看了人影一眼，笑着说道，“我是战士，在战场上，往往会发生一些预料之外的事情。面对突发情况，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只能依靠直觉。如果直觉靠不住，我早就完蛋了。” “希望这次没有错。” “你比我清楚。”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跳下悬崖后，她有好几次逃生的机会，只是需要抛下你，可是她没有这么做。在昏迷前，她用最后一点力气把你推上河滩，随后就被冲走了。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我也猜到了。” “哎……”人影叹了口气。 楚天疆很是惊讶，因为这是人影第一次表现出感情。 “别看着我，我只是一个程序，没有人类才有的情感。我叹气，不过是在模仿，让你更容易接受。” “接受什么？” “她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楚天疆暗自一惊，随即就沉默了。他知道人影说的是谁，因为曾经舍身救他的也只有那个人。 “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反对你用七彩战甲救她吗？” “我不想提到过去的事情。” “这不是过去的事情，而是现在的事情。我知道，你在回来之后，就一直在自责，认为亏欠了尼科尔她们，甚至是害了尼科尔她们。你回到这个世界，也是为了她们，希望能够再次把她们抱在怀里。” “够了。”楚天疆控制住了情绪，努力抑制着心底的悲痛。 “可是你更加清楚，能够再次见到她们的机会非常渺茫。虽然我相信，你会为了拯救人类文明付出一切，但是我更加相信，你的目的没有那么高尚。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自己赎罪。” 楚天疆苦笑了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可是你应该知道，这根本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了全力，而且你为我们、为所有人争取到了一百年，只是我们没能抓住这个机会。如果我们成功了，尼科尔她们现在已经回到你的身边。这不是你的责任，你根本用不着自责，更用不着内疚。不管结局如何，你都做了应该做的事情。” “你想说什么？”楚天疆朝人影看了过去。 “放下包袱，活在当下，好好的活下去。这是你的第二次生命，更是你为人类、为自己争取到的第二次机会。如果你不能放下包袱，不能纠正心态，无法战胜自己，你就无法改变人类的命运，更无法改变你的命运。不管是为了人类文明，还是为了尼科尔她们，或者是为了你自己，你都应该轻装上阵。” 楚天疆沉默了，人影拥有张小刚的全部记忆，还拥有张小刚的逻辑思维能力，因此讲道理的本事丝毫不亚于张小刚。因为没有感情，完全由理性的逻辑思维主宰，所以人影能把事情分析得更加透彻。 “你知道吗，你太孤单了。” “老张……”在这一刻，楚天疆把人影当成了张小刚。 “相信我的话，放下包袱，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不要欺骗与麻痹自己。你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更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正是因为有如此丰富的感情，你才是人，不然你就跟我一样，只是一个遵从逻辑的程序。把内心的感情释放出来，让自己变得有血有肉，你才能找到正确的前进方向。” 楚天疆咬紧牙关，虽然他不敢去面对，但是他知道人影说得没错。 一直以来，楚天疆都坚信，人之所以为人，正是因为人有感情。 因为能够感知到楚天疆的思维变化，所以人影知道已经说服了楚天疆，也就没再继续罗嗦下去。 拾了一些枯枝，楚天疆升起了篝火。 虽然在掉下悬崖的时候，丢掉了很多东西，但是伊斯卡的背囊还在，里面有她为长途旅行准备的食物。 没花多少功夫，楚天疆制作了一口石锅，煮了一锅肉汤。 熏肉很硬，熬成肉汤后更容易消化。更重要的是，在这个冰天雪地里面，吃一些热的食物对保持体力很有帮助。 六个小时后，在人影的提醒下，楚天疆收回了七彩战甲。 虽然人影没有撒谎，它也不能撒谎，但是没有把话说全，即只要在伊斯卡醒来前收回七彩战甲，就不会有任何风险。昏迷之中的伊斯卡根本不知道七彩战甲是什么东西，也就不可能夺走七彩战甲的控制权。 当然，拯救伊斯卡，也让七彩战甲耗光了全部能量。在七彩战甲退入子空间之后，楚天疆把伊斯卡抱了起来，紧紧的搂在坏里。她的皮毛大衣早就被冲走了，篝火抵挡不住严寒。楚天疆暂且还能忍受，可是昏迷中的伊斯卡根本无法抵抗严寒。两人只能紧紧的挨在一起，才能抵抗严寒，在这个寒冷的世界里生存下来。 第四十五章 冰雪岭 虽然醒了过来，但是温暖的感觉，让伊斯卡更想睡觉了。 触摸到那结实的胸膛，伊斯卡才猛然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的躺在某个人怀里，而且这个人同样一丝不挂。 两人肌肤帖着肌肤，亲近得不能再亲近了。 “别误会。” 是楚天疆，伊斯卡还没睁开眼睛就听出了楚天疆的声音。 “现在很冷，我们的御寒衣物又被冲走了，所以我只能抱着你。” 伊斯卡睁开眼睛，看到了楚天疆。还好，楚天疆用充着毯子的麻布裹在两人身上，没有让她春光外泄。 只是，伊斯卡随即想到。 昏迷的时候，楚天疆肯定脱掉了她的衣服，所以她全身上下早就被楚天疆看遍了，说不定还被摸遍了。 伊斯卡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使不出一点力量。 她“死”过一次，虽然七彩战甲让她的身躯活了过来，但是也耗光了她体内的养分，所以她现在非常虚弱。 “喝点肉汤。”楚天疆把石锅端了过来，递到了伊斯卡嘴边。 “我们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还要问你呢。不过你现在很虚弱，需要补充体力。” 伊斯卡脸一红，想伸手去捧住石锅，只是使不出力气，也就只能接受楚天疆的照顾与侍候。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让男人喂饭呢。 喂伊斯卡喝下肉汤，楚天疆把她扶起来，把麻布毯子披到她身上，然后去拿来了架在篝火旁的麻布衣服。 “知道这是哪里吗？”楚天疆把伊斯卡那套衣服抛了过去。 伊斯卡朝南面看了一眼，看到了那座大雪山，随即锁紧了眉头。 “怎么，你也不知道？” “冰雪岭。” “什么？” “这里是冰雪岭。”伊斯卡已经有了一些力气。“我们是从南面过来的，沿着这条河就能走回去。” “我可不这么想。”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穿上衣服吧，我们得离开这里。” “去哪？” “已经是下午了，再过四个小时就将天黑，我们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这里没有夜魔。” “你肯定？” 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里没有夜魔。我来过三次，从没遇到过夜魔，也没有发现过夜魔的综计。此外，很少有人来这里。即便是教会的人，也很少来这里。” “为什么？” “这里常年封冻，即便在盛夏，气温也在零摄氏度以下，冰雪从来不会融化。” “就这个原因？” “肯定还有其他原因，不过我也不大清楚。反正从来没有人来这里，似乎这里是生命的禁区。” “我可不这么认为，森林这么茂密，怎么可能是生命的禁区？” “因为我们还没有深入。” “不管怎么样，我们也得离开这里。晚上肯定更加寒冷，我们得找个避风的地方，不然会被冻死。” 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转过身去，不许偷看。” 楚天疆一愣，随即明白了伊斯卡的意思，她要穿衣服了，而她身上什么都没穿，楚天疆至少还穿着裤子。虽然早就被楚天疆看了个遍，但是对女人来说，在昏迷中被男人看到胴体与在清醒的时候被男人看到是完全不一样的事情。别说面对一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男人，就算在丈夫面前，女人也会绝得别扭。 “我们往回走吧，天黑前应该能够离开冰雪岭。” “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够对付那些夜魔？” “夜魔没有跟过来，肯定早就离开了。” “我可不这么认为。” “夜魔会在外面等着我们？” “你比我更了解夜魔，你觉得，夜魔在冬季刚结束的时候来到荒漠上，而且恰巧碰到我们的概率有多大？” “非常小。” “成百上千的夜魔围攻我们，概率有多大？” “更小。” “很好，如果这些都是巧合的话，那也未免太让人难以相信了。别忘了，如果昨晚落脚的溶洞没有遭到破坏，我们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至少能够利用溶洞守到天亮，根本用不着逃命。” “你是说……” “显然，这与我们杀死那个圣徒有关。” “这……” “衣服穿好了吗？” 伊斯卡一愣，说道：“穿好了，你可以转过身来了。” 楚天疆转过身来，往篝火堆靠了靠。伊斯卡这时候才注意到，楚天疆上身的肌肉线条几乎可以说是完美。 “我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关系，但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显然不是巧合。” “那是什么？” “有没有一种圣徒能够控制夜魔？” “肯定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在圣堂战士里，有一些拥有控制他人精神的超能力，也许他们能够控制夜魔。” “这样的话，夜魔就会留在山谷附近，等我们出去。” “这……” “我的建议是，继续往北走，深入冰雪岭，从另外一个出口离开。显然，这里肯定有第二个出口，对吧？” 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在北面，沿着河流一直往北走，要穿过整个冰雪岭。” “那我们赶紧出发吧。” “可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们根本不可能穿过冰雪岭。越往北，气温越低。没等我们走出冰雪岭，就被冻死了。此外，北面是极寒地区，气温更低。就算走出了冰雪岭，没有御寒衣物，我们也会被冻死。” “这附近，没有你们的人 ？” 伊斯卡摇了摇头，说道：“冰雪岭北面是没人居住的极寒地区，我们的人都在南面的温暖地区活动。” “这样的话，我们就得为自己制作一些御寒衣物。” “拿什么制作？”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这么大片森林，又没有夜魔，也没有人类定居，肯定有不少的野生动物。” “这……” “我在收集柴火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些大型野兽的足迹。放心吧，我们没有成为夜魔的腹中餐，也就不会在这里被冻死。” “你是猎人 ？” “不是，不过猎人会做的，我都会。” 伊斯卡没有理由怀疑楚天疆，可是她很是惊奇，因为楚天疆几乎什么都会做，似乎懂得所有事情。 楚天疆也没罗嗦，穿上了麻布衣服与铠甲后，带着伊斯卡离开了河滩。 对楚天疆来说，设陷阱捕杀野兽根本没有半点挑战性，而且人影提供的信息表明，森林里有很多大型野兽。 当天晚上，楚天疆就捕获了一头“巨熊”。 这头野兽的体重超过了一吨，直立起来的时候有三米高，而且浑身都是脂肪。通过基因鉴定，它由棕熊进化而来。为了适应严酷的其后，巨熊的体形变得更大，以便储存更多的脂肪抵御严寒。除此之外，它与棕熊没有太大的区别，而且没有被基因病毒感染，也就没有发生变异。 也就是说，不但可以用巨熊的皮毛做衣服，肉还可以食用。 此外，根据人影提供的信息，这里的所有植物与动物都没有受到基因病毒感染。 虽然植物与动物的形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是都是由环境导致的自然进化，而不是基因病毒引发的变异。 显然，曾经肆虐全球的基因病毒没有对这里的生物造成影响。 这让楚天疆很是奇怪，更让他决定仔细探查一下这个奇怪的地方，找出基因病毒没能在此肆虐的原因。 因为没有夜魔的威胁，所以不需要藏到地下。此外在森林里，风不是很大，夜间气温下降的不是很厉害。 两人饱餐了一顿熊肉，准确的说是巨熊的脂肪。 要知道，脂肪的热量比蛋白质与糖份高得多。在寒冷地区，最好的食物就是脂肪，而不是蛋白质。 利用熊皮，伊斯卡制作了两件大衣。 严格说来，根本不是衣服，只是把熊皮分成两片，然后在中间穿个洞，让脑袋能够钻过去，然后搭在身上，再用绳索在腰间绑上，就盖住了除四肢外的躯体。虽然很简陋，但是总比穿着麻布衣服好得多。 楚天疆也没闲着，制作了很多熊肉干。 此外，楚天疆还把麻布毯子拆开，让布条裹住凝固了的熊油，制作了几支火把。 两人挤在一起睡了几个小时，等到天色放亮就出发了。 由伊斯卡带路，两人一直向北，在第二天走出了森林，来到了冰雪苔原上，然后又往北走了一天。 “再走两天，就能离开冰雪岭了。” “继续往北？” 伊斯卡点了点头。“这是冰雪苔原，北面的出口也是一条山谷，只是没有那么险峻。离开冰雪岭之后是冰冻荒原，我们要么往西、要么往东。如果往东，大概需要十天，才能到达农场。” “往西呢？” “我没有往西走过，不过那边是北风国，肯定要走很久。” 楚天疆思索了一阵，然后指了下西面的山峰。“明天，我们去那里。” 伊斯卡很是惊讶，觉得自己听错了。 “相信我，这里肯定藏着一个秘密。” “你真的是救世主？”伊斯卡这几天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是不是救世主根本不重要。”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重要的是，你是否相信。”看着楚天疆，伊斯卡的眼神变得非常复杂。 第四十六章 人造建筑物 虽然伊斯卡仍然不肯相信，但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她不得不相信。既然楚天疆不是农场里的农夫，那么他那一身本领，特别是丰富的知识，还有在野外的生存技能，表明他肯定不是普通人。 难道他真是救世主！？ 上山的时候，伊斯卡故意拉在后面。 在伊斯卡的认识中，这个世界上只有三种人。一是教会与帝国的走狗，二是受到教会与帝国欺压与奴役的平民百姓，三是在暗中反抗教会与帝国的战士。显然，楚天疆不属于这三种人。 虽然也有一些例外，比如那些四处游荡的游侠、还有超脱了的苦行者、或者是生活在制度之外的强盗，但是拥有强悍个人能力的人，没有一个是农场里的农夫，甚至没有一个与农场有瓜葛。 要知道，农场代表的是偏远与险恶，只有走投无路的人才会去农场生活。 稍微有点能力，能够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来的强者，都不可能是农夫，更不可能任由教会与帝国奴役。 像楚天疆这么强悍的人，肯定不是来自农场。 伊斯卡想问出来，但是她知道，如果楚天疆不肯说，她问了也没用。 想得越多，伊斯卡心里的疑惑就越大。 楚天疆并不知道伊斯卡在想什么，他现在只想爬上山顶，站在高出，好好看一下这个被称为“冰雪岭”的地方。 经过两天多的探索，楚天疆已经对“冰雪岭”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 这不是山岭，而是山岭间的一个盆地。因为四周都是高耸巍峨的大雪山，所以外人才称之为冰雪岭。 更重要的是，这个盆地里肯定埋藏着一个秘密。 快到山顶的时候，楚天疆停下了脚步。 根据测得的气压，这里的海拔高度已经超过了六千米。这只是估算，因为人影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海平面气压是多少，也就无法通过气压来准确测出高度，只能参照以往的数据给出一个大概的结果。 站在这个高度上，盆地里一览无余。 不得不说，楚天疆的运气非常好，因为盆地是万里晴空，没有云朵遮挡视线。 只看了一眼，楚天疆就明白了过来。 这不是一个自然生成的盆地，而是一个人为制造出来的盆地，因为这是一个极为规整的圆形盆地。更重要的是，盆地的边缘地带明显要稍微低一些，虽然覆盖了植被，但是从高处往下看，就能看出是一个明显的圆环。此外，四周山峰朝向盆地一侧都极为陡峭，地势非常险峻。如果盆地是自然形成的，比如是火山口、或者是陨石坑，那么四周的山峰肯定会有不同的形态。至于盆地里的植被分布情况，受气温、降水等影响，南面是寒代森林，北面则是冰雪苔原。 “发现什么了吗？” 楚天疆看了伊斯卡一眼，没有急着开口。 上山前，楚天疆就说过，冰雪岭里藏着一个秘密，上山就是为了找到这个秘密，所以伊斯卡才会这么问他。 楚天疆没有急着回答，是因为人影正在进行分析。 片刻后，楚天疆的猜测得到了答复，山间盆地确实是一个人造设施的遗迹。得到人影的提醒后，楚天疆拉起了熊皮制做的防风帽，遮挡住了面部。因为山上的风很大，所以这个举动没有引起伊斯卡注意。 人影把虚拟三维景象显示在了楚天疆面前。 虽然只是一个缩小了的三维图像，但是楚天疆仍然看得很清楚。 利用获取的信息，人影描绘出了一个穹顶结构的人造建筑物，即这个类似于锅盖的建筑物罩在整个盆地上。随后，人影开始推测这个建筑物的整体结构，并且得出了一个让楚天疆都很是惊讶的结论。 这应该是一个球形结构的建筑物，暴露在地面上的还不到总体积的十分之一，其余部分都在地面下。 随即，人影给出了一个更加让楚天疆惊讶的结论。 这个建筑物原本全部在地下，而且为了抵抗外来打击，所以设计成了应力结构强度最高的球形。一次来自外界的打击，炸掉了建筑物最上面的部分，也制造了这个山间盆地，而建筑物下面的部分则被掩埋了。 显然，建筑物有入口，而且最有可能在圆心处。 人影得出这个结论后，楚天疆拉下了帽子。 “怎么样？” “我们去盆地中央看看。” 伊斯卡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来到这里之前，她一直认为这是一片山岭，而当她看到山脚下的盆地时，立即意识到楚天疆的判断没有错。 冰雪岭里，肯定有一个惊人的秘密。 快到傍晚的时候，两人才来到山脚下。因为没有夜魔出现，所以楚天疆没有打算等到天亮后再去探查。 下半夜的时候，楚天疆带着伊斯卡来到了盆地中央。 虽然有火把照明，但是寻找遗迹的入口依然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主要就是，这座遗迹也许是几千年前、至少是一千五百多年前建造的，而且那次毁灭性的打击，肯定释放了巨大的能量，引发了地质灾害。即便遗迹的入口没有被彻底摧毁，现在也肯定埋在地下，甚至已经被堵死了。 当然，楚天疆需要的只是时间。 人影的探测系统，能够探查方圆一公里范围内的情况，而且原子级的探测装置不会受到物质阻挡。 快天亮的时候，人影有了发现。 刨开大约一米厚的土层之后，楚天疆找到了一个地下溶洞的入口，不是很宽，只勉强能让一个人通过。即便没有人影介绍，楚天疆也知道，这不是自然生成的溶洞。原因很简单，溶洞是由融化后的岩石构成的，而且内部空间非常大。根据人影分析得出的结果，这里就是曾经的爆点。摧毁这座建筑物的，应该是一枚威力非常大的炸弹，爆炸后释放的能量相当于一亿吨TNT炸药，只不过没有探测到核辐射，因此很有可能是一颗纯粹的聚变弹，或者是反物质炸弹。爆炸产生的高温，在瞬间汽化掉了爆点附近的物质，只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以更快的速度向外界传递，在附近产生了高压场，导致汽化后的二氧化硅在爆点附近凝聚。随着爆点附近的温度迅速降低，气化的二氧化硅开始凝固，最终形成了粉末状的固态物质。因为凝固的速度不一样，而且聚集的程度不一样，所以这些固态物质形成了复杂的溶洞结构。 在人影的引导下，楚天疆带着伊斯卡一路向下。 到底走了多久，楚天疆都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直到停下的时候，人影才提醒他，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八个小时。 也就是说，外面已经是下午了。 吃了一些东西，楚天疆带着伊斯卡继续深入溶洞。 相对而言，溶洞里的气温比外面还要高一些，只是非常潮湿。虽然走了很久，但是垂直下降的高度并不大，主要是溶洞的结构太复杂了，走了很多弯路。如果垂直下降，根本花不了这么多时间。 又走了大约四个小时，人影才提醒楚天疆，遗迹的入口就在前方。 “这是一个古文明的遗迹，在灾难纪元之后，历史大概在五千年左右。” “你能肯定？” “可以通过原素的半帅周期来确认遗迹存在了多长时间。” “也就是说，这座建筑物是在五千年前在建造的？” “五千年左右，正负误差不超过一百年。想知道这座建筑物的功用吗？” “什么？” “一个实验室。” “实验室！？” “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这是由影子帝国建立的，其主要功能就是在这里测试用来彻底杀灭基因病毒的抗体。”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根据之前获得的信息，他已经知道，影子帝国杀灭了大气层中的基因病毒，拯救了很多人，也让幸存者的新生儿不再受到感染，从根本上保住了人类文明的根基。 “什么时候被摧毁的？” “大概一千五百年前。” “聚变弹，还是反物质炸弹？” “都不是，应该是一种纯能量体炸弹。” “能量体炸弹！？” “或者是与空间技术有关的武器，威力非常大，不然不会产生如此大的破坏。只是建筑物没有被完全摧毁，下面的部分保留了下来，受到的破坏不是很严重。控制这栋建筑物的中央系统，拥有很高的智能，而且能够完全独立运作。说得直接一点，这是一座拥有人工智慧的建筑物。” “还有呢？” “它还活着。” 楚天疆并没感到惊讶，因为他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也正是如此，夜魔才不敢进入冰雪岭。 “不过，它不是克拉拉留下的遗迹。”人影提醒了楚天疆。 “怎么进去？”“入口在前面那面岩壁后面，大约有两米厚。别用太大的力量，溶洞是由二氧化硅的粉末构成的，因为沉积了五千年，才变得较为坚固。用的力气太大的话，溶洞就会因为结构损坏而垮塌。”楚天疆当然明白人影的意思，溶洞垮塌，会把他与伊斯卡活埋掉。 第四十七章 封闭生态圈 岩壁后面是一条垂直向下的通道，长得看不到尽头。 怎么办？ 跳下去，肯定必死无疑。即便穿上七彩战甲，楚天疆也会摔得粉身碎骨，因为七彩战甲没有飞行功能。 正在楚天疆手足无措的时候，一块圆形的金属板从通道里升了上来。 “站上去吧。” “站上去！？” “它已经发现我们，现在接我们进去。” “不是陷阱？” “不是，它没有恶意。”人影的答复非常肯定。“似乎，它认识你，知道你是谁。” “什么？” “开始，它的探测系统采集了你的基因信息。如果它是克拉拉与娜塔莎制造的，那就肯定认识你。” 楚天疆没多罗嗦，握住伊斯卡的手，朝她点了点头。 两人找到了圆形金属板上。 显然，这是一部电梯。 伊斯卡握紧了楚天疆的手，让楚天疆注意脚下的金属板。伊斯卡已经发现，那是一块由曼亚钢制成的金属板。 金属板一直往下，很快就离开了通道。 进入建筑物内部，伊斯卡立即变得目瞪口呆。虽然楚天疆也是万分惊讶，但是他控制住了情绪。 建筑物非常庞大，是一个巨大的球形空间，半径在五千米左右。 楚天疆他们进入的通道，只不过是球壁上三十四个通道中的一个，而且这些通道并不是进出口，更像是某种设备。 虽然已经荒废了上千年，但是看得出来，这里曾经欣欣向荣。 “这是一个人造空间，或者说是人造生态圈。” “什么意思？” “注意观察球壁上的那些植物化石。”因为楚天疆没有穿上七彩战甲，所以人影无法让楚天疆看到图像。“以前，这里有一个人造重力场，或者是类似于重力场的其他力场，也许是压力场。压力点在球体正中央，也就是现在看到的那个白色亮点。那也是光源，为这里的植物提供光照。” 楚天疆朝下方看去，那里确实有一个白色的亮点。 此时，楚天疆也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这是一个封闭的生态圈，通过科技手段制造出了类似与外界的物理环境，只不过球体的内壁成了地表。 制造这个人造生态圈，不但需要强大的工业力量，还需要十分先进的科学技术。 这也是影子帝国的遗迹！？ 如果是，那么影子帝国肯定十分强大，拥有非常辉煌的历史，还掌握了十分先进的科学技术。 靠近后，楚天疆才发现，那不是一个白色亮点，而是一个直径大约十米的球体。 “不要被骗了，那只是一个虚拟的三维立体投影图像。” “什么？” “你看到的，只是虚拟投影。以前，这里应该有一个能量装置，为生态圈里的植物提供进行光合作用必须的光照。是一个能量体能源，即把能量体直接转化成能源，比我们掌握的科技还要先进。” “这……” “能量体差不多已经耗光了，无法继续产生供植物进行光合作用的光照，只能勉强维持中央控制系统。” 也就在这个时候，圆形金属盘进入了白色球体内部。 与人影说的一样，只在中央有一点很微弱的光源，而楚天疆看到的那个如同太阳般炽烈的白色球体不过是个虚拟影像。 “您好。”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楚天疆一跳。随即，一个头像出现在了楚天疆面前。四染也是虚拟三维投影，但是看清头像的面貌，楚天疆一下就呆住了。是克拉拉，楚天疆最熟悉的那个克拉拉。 也就在这个时候，伊斯卡倒在了圆形金属板上。 “伊斯卡……” “不用担心，她只是昏了过去。”头像飘了过来，“我不知道她是谁，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不能让她知道。” 楚天疆摸了下伊斯卡的脖子，还有脉搏，呼吸也很平缓，这才放下心来。 “你也出来吧，我已经在这里等待了五千年。” 人影出现在楚天疆身旁，没再继续隐藏。 “克拉拉与娜塔莎制造了你？”人影替楚天疆提出了问题。 “可以这么说，不过并不完全正确。”头像回答得很肯定。“我已经等待了五千年，据我所知，我是唯一留存到现在的智慧体。” “唯一？” “五千年前，克拉拉与娜塔莎总共制造了十个像我这样的人工智慧，赋予了我们一个共同的使命。” “什么使命？” “等他归来。”头像朝楚天疆看了一眼。 “你能不能换个样子？”楚天疆有点受不了，即便那只是一个虚拟投影。 “可以。”头像变成了娜塔莎的模样。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显然这个人工智慧不是很聪明。 “不要以他认识的人的面孔出现。”人影提醒了头像。 再次变化后，头像成了一个楚天疆不认识的人。 “好了，我们谈正事吧。能量体即将耗光，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你们的使命是什么？” “要我从头讲起吗？” 楚天疆与人影同时点了点头。 “这样的话，得从灾难纪元结束的时候说起。” 这时候，楚天疆旁边的金属板升了起来，形成了一张椅子。楚天疆没有客气，坐到了椅子上。 灾难纪元结束的时候，克拉拉与娜塔莎没有前往地下城市，所以没有跟随张小刚他们建立的地下城市一同覆灭。虽然她们幸存了下来，但是产生了一个问题，即她们并不知道张小刚已经找到了楚天疆，而且由罗晋勇制造出了一个子空间，把楚天疆的身躯保护起来，等待楚天疆归来。 地下人类文明覆灭之后，克拉拉与娜塔莎花费了很大的精力建造影子帝国。 只是，她们急切的需要解决一个问题，即楚天疆的意识、或者说是灵魂归来之后，需要一个身躯。 问题是，这并不容易办到。 虽然娜塔莎恢复了记忆，知道张小刚把楚天疆的身体藏在什么地方，但是地质大变迁彻底改变了地球的面貌。要想找到那个跟棺材差不多的冬眠舱，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此外，还有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几乎无出不在的基因病毒。 即便依靠抗体，能够确保楚天疆归来后不会被基因病毒杀死，可是抗体无法阻止楚天疆不被基因病毒感染。梅兰妮的研究已经表明，被基因病毒感染了的人，很难通过其他方式获得超能力。在长期的研究中，克拉拉与娜塔莎找到的科学家也证明了这一点，只有没有被感染的人才能通过基因改造获得超能力。 也就是说，克拉拉与娜塔莎要为楚天疆创造一个没有基因病毒的空间。 这也正是她们建造全封闭生化实验室的直接原因。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即在必要的时候，克隆出能让楚天疆的灵魂依附的身体，让楚天疆能够回到这个世界上来。 “这就是你的使命？” “最初的使命，此外我还肩负着一些次要使命。”人影在楚天疆面前显示出了一个三维投影图像。“在建造我的时候，其他科学家已经找到了一种对抗基因病毒、甚至能够彻底杀灭基因病毒的办法。如果能够彻底杀灭基因病毒，就能净化大气层，恢复生态环境，也就需要自然进化的物种。为此，我被赋予了第二个使命，在这个密闭的生态圈内，让各种生物在没有基因病毒的环境下进行自然进化。等到那一天到来，这些自然进化而来的物种就将充斥整个地球。” “然后呢？”楚天疆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我被赋予极高的人工智能，具备完全的独立运作能力。基地有完善的配套设施，能够让我运行数千年。” “为什么要这样设计？” “这是一个秘密基地，其他九个也一样。在完成建造之后，所有施工人员都被抹除了记忆，知道我们存在的只有两个人。” “这……” “地下人类文明的覆灭是一个极为惨痛的教训，在入侵者面前，人类的一切抵抗都显得微不足道。虽然我只是一个人工智慧，不知道克拉拉与娜塔莎的想法，但是随着科学技术进步，影子帝国迟早会成为第二个地下人类文明，覆灭只是迟早的事情。只要与人类文明复兴有关，就得严加保密。” 人影苦笑了起来，在这方面，地下人类文明显然做得不够好。 “可惜的是，影子帝国依然覆灭了，而且影子帝国建造的所有科研设施都在其覆灭的时候被摧毁。” “你却保存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够保存下来，也许是幸运吧。” “幸运！？”楚天疆显然不大相信。 “在十个封闭生态圈中，我是最后建造的一个，也是最为完备的一个，有一个备份控制系统。准确的说，我就是那个备份控制系统。只是与主系统同步运行，所以我与主系统没有半点差别。” “这……”“打击到来的时候，被摧毁的是主系统。按照程序设置，在主系统被摧毁后，我进行了长达一千年的休眠。”楚天疆又是一惊，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巧妙的设计。 第四十八章 曲线救国 按照头像的介绍，打击在同一时间到来。 因为另外九座封闭生态圈都没有备份控制系统，所以在遭到打击之后，全都被彻底摧毁了。只有头像所在的这一座封闭生态圈保存了下来，准确的说是控制系统保存了下来，而且休眠了一千年。 从时间上看，打击是在一千五百多年前到来的。 也就是说，在那个时候，影子帝国建造的所有设施都遭到了攻击，只有极少数在遭到打击后保存了下来，其他的全被摧毁了。 楚天疆很是惋惜，因为头像休眠了一千年，也就不知道随后一千年发生的事情。 当然，即便头像没有休眠，因为是一套封闭的控制系统，所以它也不可能知道封闭生态圈外发生的事情。 头像从休眠中醒过来的时候，探测到大气层中的基因病毒已经被彻底杀灭，连土壤与水里的病毒也被杀灭了，整个世界都得到了净化。在所有条件都具备之后，头像开始执行一个次要使命，即利用保存下来的人类基因，克隆出了大量人类，然后把他们放归到外界的自然环境中。 这是一个非常特殊的使命，或者说是一个在人类文明彻底毁灭后才会被执行的使命。 按照程序设定，如果人类文明已经被入侵者彻底摧毁，人类已经消亡，那么封闭生态圈就得用保存下来的人类基因克隆出人类，再把这些人送往外界，让人类继续在地球上生息繁衍。 显然，这是一个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被执行的命令。 因为无法感知到外界情况，特别是冰雪岭的自然环境产生的影响，所以头像并不知道人类并没灭绝，仍然有很多人幸存了下来。在断定人类已经灭绝之后，它按照程序开始执行这个次要使命。 这下，楚天疆也明白了过来。 显然，农场里的那些原住民就来自这里，他们都是克隆人的后代。 也正是执行了这个次要使命，封闭生态圈消耗了几乎所有能量，以及克隆人类所必须的各种资源。 按照程序设定，头像再次进入了休眠。 只不过，这次不是彻底休眠，而是关闭了所有次要系统，减少能源消耗，以便维持更长的时间。 直到楚天疆进入冰雪岭，头像才从休眠中苏醒了过来。 在建造封闭生态圈的时候，克拉拉给了头像楚天疆的基因编码，因此头像通过基因认出了楚天疆。 “克拉拉有我的基因样本？” “你们的孩子，还有你与安娜的孩子。” “什么！？” “利用你与克拉拉、还有与安娜的孩子，克拉拉获取了一些你的基因片断，并且把这些片断分离了出来，拼凑出了你的基因。只是没有完全复原，只拼凑出了大约百分之七十。通过对比基因片断，我才认出了你。” “他们怎么样了？”楚天疆问的是自己的子女。 “我不知道，我只有他们的基因片断。” “它只是一个程序。”人影在旁边解释了一句。它有张小刚的记忆，也就知道楚天疆很喜欢孩子。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然后呢？” “因为你已经回来了，回到了自己身体里面，所以用不着为你克隆一具身躯。”头像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等待了差不多五千年，即便在第二次休眠之后也过了五百年，所以有一些东西送给你。” “什么？” “我被设计成能够完全独立运行，设计我的那些科学家给了我很多次要使命，而五千年的等待，让我有足够的时间来完成这些次要使命。虽然我没有科学家的创造力，但是我能够准确无误的完成科学家编写的程序，并且纠正与解决科学实验中遇到的问题，而漫长的时间弥补了我在创造力上的缺陷。” “什么意思？” “量变引发质变。” “这……” “任何一项应用型科学成果都来自于大量的实验，失败乃成功之母。没有任何一名科学家有五千年的寿命，即便能够通过冬眠获延长寿命，也不可能在整个寿命周期，也就是在冬眠中进行科学研究。我不需要冬眠，可以一直进行科学实验，而且能够清楚的记下所有失败的实验，找出正确的实验方法。如果一项成果需要进行上千次、甚至上万次的实验才能取得成功，那么对我来说，只不过是十年与一百年的区别。”头像淡淡一笑，说道，“显然，没有科学家有我这么充足的时间。” 楚天疆明白了过来，头像确实有很高的人工智慧，能够代替科学家进行科研实验。 “我已经探测到，你体内有一种针对基因病毒的抗体，而且这种抗体能够自动保存有价值的突变基因，让你获得超能力。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这种抗体是梅兰妮博士开发的，而且为你量身打造。” “你知道梅兰妮？” “梅兰妮是娜塔莎的姐姐，我当然知道，而且我做的很多科研都与梅兰妮有关。” “这……” “现在，躺下吧。” 楚天疆回头一看，这才发现椅子变成了一把躺椅。 “现在，我首先把我知道的，也就是克拉拉与娜塔莎留下的信息输入你的大脑。” 楚天疆吓了一跳，不过人影朝他点了点头，让他不要担心。 一个看上去像是虚拟化的头盔出现在了楚天疆的脑袋上，只不过不是虚拟的，而是由能量体构成的头盔。楚天疆闭上了眼睛，一些画面闪电般的进入了他的脑海。画面里的场景似乎就发生在他身边。 只是片刻的功夫，楚天疆就获得了头像记录下来的所有信息。 “现在，把罗晋勇教授为你打造的七彩战甲召唤出来吧。” “什么？” 人影朝楚天疆笑了笑，表示是它告诉了头像。 楚天疆没多罗嗦，召唤出了七彩战甲。 “必须承认，梅兰妮博士与罗晋勇教授是最优秀的科学家，只是他们所处的年代，在基础科学领域取得的突破太少了。” “什么意思？”人影问了一句。 “灾难时代过后，我们的科学家发现，真正的关键是空间技术，而能量体是进入空间技术领域的台阶。”头像的话语很平静。“只是，要想踏上这个台阶，我们掌握的技术差得太远了。更重要的是，入侵者最关注的就是空间技术，只要我们在该领域取得突破，必将遭受灭顶之灾。地下人类文明的覆灭就是最深刻的教训。” 人影沉默了，这确实是事实。 “事实上，影子帝国的覆灭，也与空间技术有关。” “什么？” “影子帝国在空间技术领域取得了突破？” 人影与楚天疆同时问了出来。 头像淡淡一笑，说道：“大概在一千六百年前，我们的一名科学家在无意中发现了空间技术的突破口，影子帝国随即就遭受了灭顶之灾。几乎在一夜之间，我们的所有科研机构都被摧毁了。” “这……” “可惜的是，我没能获得相关的科研资料。” “这不等于没说吗？”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 “虽然我休眠了一千年，但是这五百多年来，我一直在思考，或者说是在探索一个科学家没有意识到的问题。” “什么？” “入侵者在哪？” 人影看了楚天疆一眼，对头像说道：“根据我的推断，入侵者已经离开了地球，只是由其爪牙，也就是教会统治地球，并且由教会扶持了像神圣帝国这样的国家奴役人类。也许入侵者已经离开了我们的微宇宙，即便没有全部离开，也没有剩下多少。留守的，未必留在地球上，也许在别的地方。” “也就是说，我们面对的敌人比以前少得多。”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一千多年过去了，人类的科技文明几乎没有进步，入侵者已经发送了警惕。” “这样的话，我们为什么不能曲线救国呢？” “曲线救国？”楚天疆立即锁紧了眉头。 “我们无法研究空间技术，那就从入侵者那里获得。关键就是，我们需要一名足够强大的战士来击败入侵者。” 头像与人影都把目光转向了楚天疆。 显然，楚天疆正是这名战士。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这是他的责任，不可推卸的责任。 “虽然梅兰妮博士为你开发了抗体，罗晋勇教授为你制造了七彩战甲，但是这两样东西都不够完美。” “还能提高？”人影立即问了一句。 头像笑了笑，说道：“博士的抗体只利用了有用的基因片断，没有利用看上去没用，实际上却有用的基因片断。比如你杀了那个万塔，其实可以把其一部分基因片断利用起来，增强自身的能力，而不仅仅是获得高频率震荡刀。除此之外，七彩战甲是类能量体，而不是真正的能量体。” “我们没有研制出能量体。”“那是你们的时代。在灾难纪元过去后大约五百年，我们就研制出了能量体，然后又用了大约五百年，开发出了制造能量体的技术，准确的说可以用更少的能量制造出能量体。虽然直到影子帝国覆灭，我们也没能掌握制造能量源的技术，但是已经能够大规模制造能量体了。”这下，楚天疆与人影都来了兴趣。 第四十九章 自我进化 头像对楚天疆进行的改造更为彻底，不是在楚天疆体内植入抗体，而是对楚天疆的基因进行重新编码。 依靠更加先进的科技手段，改造在楚天疆完全清醒的情况下进行。 利用这个机会，楚天疆了解到了更多的东西。 早在灾难纪元，也就是楚天疆冬眠后不久，就有科学家提出，既然人类所在的太阳系是四维大文明建造的“微宇宙”，而且微宇宙里的一切都是大文明所为，那么人类是否也是大文明的杰作呢？ 首先提出这个疑问的正是罗晋勇。 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科学家都在探索这个问题的答案，寻找着解答这个疑问的蛛丝马迹。一些科学家甚至相信，只要找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就能战胜入侵者，重新建立人类家园。 这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灾难纪元结束，也就是地下人类文明被摧毁之前，科学家才找到了一条线索，只是没有时间展开全面研究。 这条线索就藏在人类的基因里面。 在这个问题是和，人影做了补充说明。 罗晋勇提出猜测之后，梅兰妮花了很多的功夫去寻找答案。为了找到答案，梅兰妮启动了一项浩大的科研工程：全面解析人类的基因图谱。在差不多三百年的时间里，梅兰妮搜集了近五亿人的基因样本，对其进行逐一的分析对比，寻找共同点与差异，想以此找出藏在人类基因里的秘密。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一份几乎无法完成的工作。 虽然人类只有二十三对染色体，组成这些染色体的基因对只有两万多个，但是有三十多亿个碱基对。对五亿人的基因样本进行全面分析，相当于对一百五十亿亿个碱基对进行全面分析。如果进行一对一的交叉对比分析，即便用当时最先进的计算机，也需要数万亿年才能完成这项工作。 梅兰妮没能完成这项科研工作，不过却得出了一个极为重要的结论。 这就是，人类个体的基因有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共同性，即决定个体差异的基因不到百分之一。说得更直接一点，所有人的基因中，百分之九十九以上是完全相同的，区别不到百分之一。 梅兰妮没有完成这项科研，不等于后来的科学家也没能完成。 在地下人类文明覆灭的时候，确实有一小部分人幸存了下来，其中包括几名梅兰妮手下的科学家。入侵者攻击地下人类文明的时候，他们在地面上采集生物的基因样本，没在地下城市里面。 这些幸存下来的科学家大多加入了影子帝国。 科学技术的进步，还有足够长的时间，让这些科学家完成了梅兰妮没有能够完成的科研工作，甚至做得更好。 关键就是，出现了能够帮助科学家进行科学试验的智能程序。 只是，结论并不值得庆幸。 梅兰妮的判断没有错，人与人的区别只在于那不到百分之一的碱基对，而且主要差别集中在最后一对染色体上。根据对所有样本的分析，人类有一个共同的男性祖先。也就是说，性染色体的Y基因来自一个个体！ 这个结论，等于变相证实了罗晋勇的猜测，即人类不是完全自然进化的产物，很有可能是大文明的杰作。 此后的研究，越来越多的证实了罗晋勇的猜测。 接下来的问题是，如果人类是大文明的杰作，那么大文明创造人类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楚天疆已经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至少他认为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即大文明存在于四维空间里面，而随着四维空间坍塌成三伪空间，大文明的智慧体必须向三维宇宙空间转化，也就需要智慧载体。大文明的智慧个体创造了人类，正是希望获得一种较为理想的智慧载体。 只是，头像提供的信息，让楚天疆开始怀疑大文明智慧个体的说法。 这就是，虽然基因存在于每一个细胞当中，而且每个人的基因是完全一样的，但是基因存在着不同的表征方式。 关键就是，人类的基因比其他生物的基因更复杂。 在基因对的数量上，人类不算多，甚至比一些低等生物还要少得多，而人类能够拥有高级智慧与众多的个体特征，关键就是人类的基因更加复杂，能够携带更多的信息，表现出不同的特征。 这下，问题出来了。 为什么人类拥有如此复杂的基因，却把大部分闲置起来，只有极少一部分得到利用？ 在排除了所有不可能之后，剩下的解释只有一个：人类被创造者，也就是大文明设计成了信息载体。 只是，这个解释同样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虽然存在很多无法解释的地方，但是科学家找到了一个拯救人类的办法，即把那些闲置的基因利用起来。似乎，这又回到了老路上。要知道，X战士项目的起源就是基因，即通过改造基因获得超能力。 这次，科学家做得更加彻底。 关键就是，现在有了更加坚固的理论基础。 在地下人类文明灭绝之前，梅兰妮就提出，不管是大文明创造的，还是三维微宇宙的自然产物，所有智慧生命都有一个共同点，即必须与严酷的环境、与其他物种竞争，获得生息繁衍的机会。在长期的物种竞争中，智慧生命必然需要通过基因、或者是类似的遗传物质来确保种群的延续性。只有在进化达到了一定程度，特别是科技文明达到一定程度，具备了自我进化能力之后，智慧生命才能通过别的方式实现物种的延续，也就是不再依靠自然进化产生的遗传物质。 梅兰妮提出的这个理论，从根本上说明了一点，即智慧生命拥有很多共同性。 显然，人类的出路在于自我进化，而要实现自我进化，首先就得彻底了解保持人类繁衍生息的遗传物质，也就是基因。只有当人类掌握了其他实现物种延续的方式之后，才能实现真正的自我进化。 因为无法在空间科技上着里，所以影子帝国的科学家把重点放在了基因工程上。 数千年来，影子帝国的科学家一直在努力寻找着出路，希望有朝一日，人类能够实现自我进化。 建造封闭生态圈，也与基因工程有关。 可惜的是，与当初的地下人类文明相比，影子帝国也在即将取得突破的时候，遭到了突然打击，从此灰飞烟灭。 所幸的是，影子帝国没有完全毁灭，至少没有彻底毁灭。 在经过了长达一千年的休眠之后，头像在五百多年前苏醒过来，然后按照预先设定好的程序，重启了基因科研工程。 虽然五百年不算长，但是头像只需要利用保存下来的信息，做完最后几个步骤，完成这项耗时超过五千年、凝聚了数百万科学家的毕生精力，关系着人类名的科研工作，并且将其用在一个合适的人身上。 这个人，正是楚天疆。 如果科学家的判断没有错，而且改造成功了，楚天疆将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实现与具备自我进化能力的人。 改造进行得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完成了。 当然，这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头像利用剩余的能量体，为楚天疆做了第二步改造。 从某种意义上讲，研制能量体也是“人类自我进化”工程的第一步，因此连罗晋勇都坚信，人类实现自我进化，掌握空间技术的关键就是自我改造，摆脱对物质的依赖，成为纯粹的能量人。 当然，这也与之前发生的事情有关。 这就是，大文明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把能量源“送”给人类，让人类对能量体有更加深入的了解。 罗晋勇还认为，能量体是突破空间科技壁障的关键所在。 关键就是，能量体不是物质，而是实质化的能量，如果人类能够通过自我进化，把自身完全能量化就能够突破空间障碍。还有一点，即能量源不仅仅产生能量体，还很有可能是空间通道。说得直接一点，如果能量源是两个微宇宙的空间通道，只有能量体化之后的人才能通过这个通道，进入另外一个微宇宙。 显然，人类必须朝能量化方向进化。 基于这个认识，影子帝国在研制能量体方面可以说是不遗余力。 根据头像提供的资料，影子帝国遭受灭顶之灾，很有可能与能量体有关，即初步掌握了生产能量体的方法。 显然，张小刚建立的地下人类文明的灭亡也与此有关。 因为剩下的能量体极为有限，所以头像只对楚天疆的神经系统做了改造，没办法对楚天疆进行全身改造。 改造完成的时候，楚天疆已经脱胎换骨了。 那种熟悉的感觉，让楚天疆觉得非常舒坦。要知道，在冬眠之前，他是人类中唯一的能量人。只是，头像也在改造中耗光了全部能量。把重要信息输入楚天疆经过改造的大脑后，头像启动了自毁程序，楚天疆也赶紧带着仍然在昏睡的伊斯卡离开了。 第五十章 巨兽 伊斯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篝火堆旁边，身上裹着厚实的熊皮。楚天疆坐在篝火堆旁边的岩石上，正在烤一块肉。 “开始发生什么事了？”伊斯卡坐了起来。 “你昏过去了。”楚天疆把烤熟的肉递到她面前。“就要天亮了，吃饱后，我们就离开这里。” 接过烤肉，伊斯卡仍然目不转睛的看着楚天疆。 “怎么，你不饿吗？”楚天疆笑了笑，大口吃了起来。虽然经过改造后，他的神经系统已经由能量体构成，大脑不再需要养分，但是身体仍然需要养分，所以他仍然得像普通人那样进食。 “你真的是救世主？”这不是伊斯卡第一次问这个问题。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虽然楚天疆没有承认，但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特别是在进入地下遗迹后发生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让伊斯卡相信，他就是救世主。 只是，楚天疆不肯多说，伊斯卡也就没有多问。 吃完烤肉，两人就上路了。 伊斯卡熟睡的时候，楚天疆制作了两副雪橇。花了大约半个小时，楚天疆就教会伊斯卡怎么使用雪橇。利用雪橇，行进速度提高了数倍。快到中午，两人离开了冰雪岭，来到更加寒冷的冰原上。 受地球的公转倾斜角改变影响，旧大陆北部成了极寒地带。 在这里，即便是夏季，昼间气温也在零下三十摄氏度以下，冬季的夜间气温甚至能降到零下一百摄氏度以下。别说是人，即便是野生动物也很那在这里生存下去，一眼望去全是白茫茫的冰雪。 伊斯卡提出往东走，绕过冰雪岭再向南。 虽然楚天疆想去西方，去传说中的北风国看看，但是来到冰原上，他改变了看法，决定先跟伊斯卡往东走。 说白了，如果没有食物，在冰原上根本生存不下来，更别说到达北风国了。 接下来几天的旅程就较为平淡了，虽然伊斯卡很想知道楚天疆是不是救世主，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询问机会。楚天疆也不愿意多谈与他有关的事情，而且始终与伊斯卡保持着一段距离。 在冰原上行进了五天，准备的食物即将吃完的时候，两人来到了一座山谷附近。 看到从山谷里冒出的烟雾，伊斯卡首先停了下来。 “那里有人居住？” 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猎人，也许是一座临时营地。” “冰原上有猎物？” “当然有，而且有很多。”伊斯卡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冬季已经过去，夏季很快就会到来。一些冬眠的动物即将醒来，包括雪狐与白熊。这两种动物的皮毛都很贵，一张完整的白熊皮在日出城能卖到一百金币，足够一家人一年的生活开支了。雪狐更加稀少，皮毛也更加珍贵。因为到了夏季，雪狐与白熊都会换毛，所以要想获得最好的皮毛，猎人必须在冬季过去后北上，赶在雪狐与白熊从冬眠中醒来的时候将其猎杀。到了夏季，就算捕获了雪狐与白熊，皮毛也不值钱了。” “我们过去吗？” “不，最好避开他们。” “为什么？” “这些家伙都是些亡命徒，我们最好不要去招惹他们。”伊斯卡勉强笑了笑，“这附近肯定有热地。” “热地？” “比附近温暖的地方，即便在冬天，温度也比较高。”伊斯卡转过身来，往回走去。 楚天疆立即跟了上去。“你怎么知道这附近就热地？” “雪狐与白熊不是真正的冬眠，而是在冬季进入深度睡眠，也就会偶尔醒过来，因此会在热地附近找藏身之处。猎人都知道这一点，所以会在营地按扎在热地附近，然后去寻找雪狐与白熊的洞穴。” 没花多少功夫，伊斯卡就找到了一处比较温暖的地方。 楚天疆也搞明白了，所谓的“热地”，就是有地下热源，也许是温泉，也许正好在火山口附近。 天黑前，伊斯卡找到了一处巨大的洞穴。 因为没有发现夜魔的踪迹，所以夜间不需要提防遭到夜魔袭击。洞穴非常大，而且里面有很多动物的粪便，还有一些动物的骸骨。不用多问，楚天疆就知道，这肯定是白熊冬眠的洞穴。按照伊斯卡的说法，白熊从冬眠中醒过来之后，只要天气转暖就会出去觅食，不会回到洞穴里面。 洞穴里很温暖，不需要升火取暖。 草草吃了点东西，两人就各自躺下入睡了。 半夜，一阵野兽的咆哮声把楚天疆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他刚刚坐了起来，伊斯卡就抓住了他的胳膊。 虽然洞穴里很暗，但是楚天疆看得很清楚，伊斯卡在朝他摇头。 “不要出去。” “你也听到了？” “那是白熊，猎人已经找到它了。” 伊斯卡这么一说，楚天疆更加好奇了，也就站了起来。 “白熊皮价值连城，我们最好……” “只是去看看而已，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这……” “放心吧，我不会去招惹他们。” 楚天疆坚持要出去看看，伊斯卡也别无选择。虽然她不想去招惹那些猎人，但是以她跟楚天疆的能力，逃走显然不是问题。 两人出了洞穴，寻着声音，很快就来到了一条山谷附近。 野兽的咆哮声正是从山谷里传出来的。 虽然楚天疆很好奇，但是没有忘记隐蔽。趴到地上后，他与伊斯卡小心翼翼的爬到了山谷西面的冰台上。 下面，一头直立起来足有五米，体重在十吨以上的巨兽被困在陷阱中，附近围着十多个手上拿着火把与长矛的猎人。一看这阵势，楚天疆就知道，那头巨兽就是“白熊”了，而且也明白了白熊的皮毛为什么那么珍贵。这样的巨兽，别说是拿着长矛的猎人，即便是拿着猎枪的猎人也未必能够对付。 “白熊？” 伊斯卡点了点头，小声说道：“还是一头成年公熊，应该有十岁了，比常见的成年母熊强壮得多。” “他们在干什么？” “等待机会。” 山谷里，十多名猎人没有急着攻击，只是不断的挥舞着火把，困住白熊，让白熊无法从陷阱里冲出来。让楚天疆略感惊讶的是，没有一名猎人贸然使用长矛，似乎长矛只是用来给他们壮胆。 “白熊的皮毛非常珍贵，有破损的话就卖不了好价钱，所以在困住白熊后，他们要首先耗光白熊的体力，然后由最厉害的猎人发起致命攻击，确保一刀了结白熊，尽可能的保证白熊皮毛的完整性。”伊斯卡低声解释了一番，然后朝山谷对面的冰原上指了一下。“看到那边的那个人了吗？” 楚天疆看了过去，在冰原上还有一个猎人，只不过拿的是一把钢刀。 “他就是那个最厉害的猎人 ？” 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白熊的弱点在脑袋后面，脑袋与脖子连接的部位。只要一刀刺进去，就能杀死白熊。” 白熊疯狂的咆哮着，疯狂的挥舞着巨掌，却非常害怕火光。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大约半个小时，白熊的速度慢了下来，动作也变得迟钝。这时候，对面的冰原上传来了尖锐的口哨声，随即山谷里的十多名猎人开始围着白熊奔跑。白熊变得更加狂躁，试图袭击周围的猎人，只是每次接近火把时，伸出的巨掌就会缩回去，然后发出更加响亮的咆哮声。 “白熊怕火？” “非常怕火。” “为什么怕火？” 伊斯卡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极寒地区的所有野生动物都怕火，不然猎人也不敢到这里来捕杀白熊。” 楚天疆觉得有点奇怪，可是又想不明白哪里奇怪了。 虽然所有野生动物都怕火，但是在生死攸关的时候，一头重达十吨的野兽，显然不会被几只小火把给困住。 要知道，在生存本能的驱使下，野兽能做出很多狂暴的事情来。 也就在楚天疆思索这个问题的时候，站在峡谷东面冰原上的那名猎人纵身跳了下去。刚好落在白熊的背上，随即那把钢刀就插出了白熊体内。在发出巨大的悲鸣后，白熊轰然倒在了地上。 “好了，我们走吧。” “完了？” 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白熊已经死了，他们会剥下熊皮，然后去下一个热地，捕杀下一头白熊。” “这附近只有一头白熊？” “白熊是独居动物，活动范围非常广，除了在秋季交配的时候，两头白熊不可能出现在同一个地点。” “这样的话，我们再等一会。” “等什么？” “他们只要皮毛，而我们的食物已经吃光了，那么多的熊肉……” “熊肉有毒，不能吃。” “有毒？” 伊斯卡又点了点头，说道：“即便烤熟了，吃下去也会毒死人。即便是皮毛，也需要用特殊方法鞣制，才能制成皮衣。” “这……” “要找食物，还有别的动物可以猎杀。”“还是等等看。”楚天疆更加好奇，更想知道这种十吨级的野兽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也就更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离开了。 第五十一章 联盟分部 天亮前，所有猎人都离开了。 与伊斯卡说的一样，猎人只是剥走了白熊的皮毛，没有动白熊的骨肉。 因为准备的食物已经吃光了，而且楚天疆不大清楚什么改吃，什么不改吃，所以伊斯卡自告奋勇，出去寻找食物。 利用这个机会，楚天疆让人影检验了白熊的基因。 “不是自然产物。” “什么意思？” “这种生物不是自然进化产生的。”人影把分析结果显示在楚天疆面前。“在它的基因里面，有几十种生物的基因片断，包括人类的。也就是说，它是科技产物，有人用其他物种基因拼凑出了这种生物。” “与教会有关？” “还不能肯定，也许是影子帝国的遗物。” “什么意思？” “根据我们现在获得的信息，影子帝国曾经搞了很多类似的研究，希望能够找出人类的自我进化方式。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制造这头怪物的科研工作肯定与人类有关，也与被你杀死的那个圣徒有关。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一个失败的产物，也就是科研样品，因此肯定有成功的产物。”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人影的意思。 不多时，伊斯卡赶了回来，手上提着几只猎杀的小型动物。 当然，楚天疆没有把这些发现告诉伊斯卡。 吃了早饭，两人继续上路。因为猎人将一直深入冰原，寻找雪狐与白熊，所以楚天疆他们再没遇到其他人。 三天后，两人来到了一座小城镇附近，准确的说是一座城堡。 按照伊斯卡的介绍，这座城堡叫“雪风堡”，是冰雪岭东面最北面的城堡，再往北就是冰原地带。因为在帝国边疆地区，所以城堡里驻扎了一支一百人的帝国军队，其中十人是圣战士。城堡里还有一座规模很小的教堂，有一名神父与一名圣徒。因为很少有人来，所以城堡里只有一座旅馆。 到旅馆里落脚后，伊斯卡就独自离开了。 楚天疆没有呆在旅馆里面，出去转了一圈，而且有了新的发现。 这就是，这个世界上并非没有科技产品。城堡往南是一条由碎石铺成的大路，而且路上有两条明显的车辙印。问题是，城堡里面没有马匹，也没有其他牲畜。显然，用来拉动车辆的不是牲畜。虽然没有遇到圣战士，但是城堡卫兵装备的不是刀剑，而是枪，至少是一种投射类武器。 总而言之，这个世界上有科技产品，只不过都掌握在帝国手中。 这个发现，让楚天疆觉得很惊奇。 关键就是，神圣帝国与现实世界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似乎用某种方式，把绝大部分人挡在了帝国的门槛之外。这让楚天疆觉得，那些平民百姓根本不是帝国的臣民，而是帝国圈养起来的牲畜。 疑惑归疑惑，在获得更多的信息之前，楚天疆不会轻易下结论。 只是，根据获得的信息，特别是在头像那里获得的信息，楚天疆已经理出了一条较为清晰的思路。 关键就是人的价值。 虽然大文明智慧个体的说法让楚天疆相信，人类是大文明的智慧载体，但是楚天疆更愿意相信，大文明的智慧个体在这件事上没有说实话，即人类不仅仅是智慧载体，更是大文明创造出来的工具。 最大的疑点就是人类的基因。 如果头像提供的信息没有错，那么人类拥有如此复杂的基因，并不是为了让自身进化到更高阶段，而是为即将到来的大文明做准备。原因就是，大文明的智慧结晶，说白了就是海量信息。 用一个比喻就能较为明显的看懂这个问题。 虽然在工程上，可以在一张平面图纸上描绘出一件物品的几何图案，可是却无法描绘出这个物品的全部信息。这就是说，只要不断的细化，那么在二维平面上就无法完全展现出三维物体的全部特征，也就是三维物体的全部信息。同样的道理，在三维空间里也不可能完全展现出四维物体的全部信息。 由此可见，当降维完成后，大文明不可能把全部信息都转移到三维空间上。 即便只转移一部分，也需要足够多的承载体来容纳这些信息。 显然，仅仅是人类的思维、或者说是人类的智慧是不够的，需要以其他方式来承载大文明的信息。 人类的基因，无疑是最好的容器。 一对完整的基因相当于一个有三十多亿个字节的四位进制信息储存器，而人类自身只利用了其中的百分之一，其余都处于闲置状态。每一个细胞里都有一对完整的基因，而每一个人都是由数亿个细胞构成，整个人类文明由有数亿、甚至数百亿人口，就相当于拥有了数亿亿个信息储存器。如果把这些储存器全部利用起来，足够记载下从太阳系诞生到毁灭的全部信息了。 现在，问题出来了。 虽然入侵者不是大文明，是来自另外一个微宇宙的微文明，但是这个微文明已经掌握了极高的科学技术，拥有了成为三维宇宙空间大文明的基础，也就会想方设法的取得与大文明相同的地位。 也就是说，这个微文明同样在利用人类，或者是阻止人类被大文明利用。 显然，这个微文明还没有完全掌握大文明的科技，所以还不能像大文明那样彻底的利用人类。 为此，入侵者没有消灭人类，只是把人类压制在一个较为低级的状态。 只是迟早有一天，当大文明完成了降维，全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当入侵者掌握了大文明的科技，就会彻底的利用人类。 有个问题，楚天疆仍然没有想明白。 这就是，入侵者以什么方式控制与压制人类？ 仅仅依靠教会与帝国？ 这显然不大现实，因为教会与帝国也是由人构成的，存在很大的风险，所以入侵者肯定以其他方式来达到目的。 要想击败入侵者，就必须找出入侵者控制与压制人类的方式。 等他回到旅馆的时候，伊斯卡已经回来了。 “找到他们了？”楚天疆知道，伊斯卡单独离开是去找影子联盟的人。 伊斯卡摇了摇头，神色显得有点低落。在路上的时候，她就说过，这里属于另外一个大长老控制的分部，城堡里有联盟的接头人。只要找到接头人就能找到联盟，然后从其他人那里获得帮助。 “怎么了？” “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联络人都不在了。” “或许，他们外出了。” “不会的，如果他们有事外出，肯定会留下联系方式，可是……”伊斯卡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肯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不管怎么样，我们留在这里很不安全。” “去哪？” “我知道联盟分部的驻地，今晚就赶过去。” 楚天疆没有反对，他也觉得应该离开雪风堡。 下午，两人离开了城堡。 虽然城堡的守卫非常严密，但是卫兵没有阻止平民自由进出。只是在入夜后，城堡会关闭大门。 大概是城堡里有圣战士与圣徒，所以城堡附近没有夜魔活动。 在农场的时候，杰克就提到了一点，即夜魔绝对不会袭击圣徒与圣战士，因此城镇都比较安全。在帝国的南部地区，城镇附近有很多村庄与农场。只是雪风堡在北部地区，气候比较寒冷，并不适合农耕，所以城堡附近没有村庄与农场。冬季刚刚过去，前往雪风堡的人也不是很多。 夜间依然较为寒冷，伊斯卡在前面带路，楚天疆在后面跟随。 因为没有夜魔，所以伊斯卡的前行速度不是很快。 快到下半夜的时候，伊斯卡才离开大路，并且加快了速度。她让楚天疆跟了上去，并且清理掉了留下的痕迹。 又走了几个小时，快天亮的时候，伊斯卡才停了下来。 虽然没有准确计算，但是楚天疆估计，他们在夜间行走了近两百公里，离雪风堡已经非常远了。 “分部就在前面，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别出面，由我来解决。” “会发生什么事情？” 伊斯卡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不管你是不是救世主，你都不是联盟成员，而且别人根本不认识你。再说了，按照规矩，你在加入了影子联盟，并且通过考核之后，才能前往分部的总部。” “因此会干掉我？”楚天疆觉得有点讽刺。 “当然不是，只是你也知道，教会一直在设法对付我们，所以……”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会惹事，你也不用担心。”楚天疆没让伊斯卡为难，毕竟伊斯卡只是影子联盟里的一名普通成员。 伊斯卡又看了楚天疆一眼，这才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后，两人进入了一条山谷。又步行了十多分钟，伊斯卡才在一处深不见底的水潭旁停下了脚步。 脱掉挨事的皮毛大衣后，伊斯卡跳进了水潭。还好，在雪风堡，伊斯卡去买了一些帖身穿的衣服，没有赤身裸体。 楚天疆没有迟疑，也跟着跳了下去。显然，影子联盟分部的入口在水潭下面，非常隐秘，很难被发现。水很清澈，而且天色已经放亮。楚天疆跟在伊斯卡身后，朝水潭底部游去。 第五十二章 坚持 浮上水面，楚天疆深吸了一口气，立即嗅到了刺鼻的血腥味。 怎么回事！？ “不——” 没等楚天疆反应过来，伊斯卡已经跃上岸，尖叫着跑开了。 “伊斯卡，等等……” 楚天疆哪敢迟疑，也立即爬上岸，追了上去。 这是一座位于地下的溶洞，地面平整过，洞壁上也有斧凿的痕迹，而且四周有好几条黑漆漆的通道。 在人影的指示下，楚天疆来到了一座大厅里面。 见到大厅里的情形，楚天疆吓了一跳。 全是尸体，准确的说是残缺不全的碎尸，有人的肢体，还有内脏，地上全是鲜血，还有很多破碎的头颅。只看了一眼，楚天疆就知道，这些人不是被利器杀死的，而是被活生生的撕成了碎片。 杀死他们的，要么是夜魔、要么是万塔那样的变异人。 从碎尸的数量来看，至少有一百多人。 寻着伊斯卡的足迹，楚天疆来到了一个较小的房间内。 这是一间卧室，有床、柜子与椅子，陈设很简单，表明住在这里的人过着类似于苦行者的生活。 床上躺着一个老人，准确的说是一具老人的尸体。 致命伤在胸口，被直接贯穿，心脏遭到了粉碎性打击。别说是普通人，即便是强壮的变异人也必死无疑。 伊斯卡跪在床边，看上去在哭泣，只是没有哭出声来。 楚天疆走了过去，他想安慰一下伊斯卡，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是大长老？” 伊斯卡点了点头，然后回过头来，神色显得有点麻木。 “我们最好离开这里。”楚天疆把住伊斯卡的肩头。“肯定是教会的人袭击了这里，说不定他们还会回来。” 伊斯卡站了起来。“我们已经无处可去了。” “还有其他分部……” “教会与帝国已经开始反击，其他分部肯定遭到了袭击，我们……我们……”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等着伊斯卡把话说完整。 伊斯卡没有说下去，而是把手里的一样东西交到了楚天疆手上。 “这是什么？”楚天疆更加疑惑了，因为那是一把匕首。看上去很精致，不过实际用途并不大。 “信物。” “什么信物？” “每个大长老都有一种这样的信物，用来传递一些极为重要的信息，只有联盟的人能够读懂。大长老在死之前留下了信息，教会的人袭击了这里，而且同时袭击了其他分部，联盟已经完蛋了，所有的人都死了。” “这……” “这样的事情，过去发生过好几次。”伊斯卡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虽然我也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是按照大长老的说法，每当联盟的规模扩大到一定的程度，教会就会发动一次类似的打击。” “那肯定有人活下来。” “只有我。” “伊斯卡，你要相信，肯定还有其他人活了下来。” 伊斯卡看着楚天疆，显得很悲伤。 “你想想，既然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好几次，联盟都能重新发展壮大，那么肯定有不少人幸存了下来。” “我现在知道的，只有我还活着，其他的人……” “以前发生这样的事情后，你们是怎么做的？” 伊斯卡一愣，随即说道：“去圣山。” “圣山！？” 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埋葬智慧女王与不死女王的地方。大长老说过，只要发生意外，我们就要去圣山。” “那我们去圣山吧。”楚天疆控制住了情绪。他一直相信克拉拉与娜塔莎还活着，可是听伊斯卡的话，克拉拉与娜塔莎已经死了。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圣山在哪。” “什么！？” “我只是一般的成员，只有高级成员才知道圣山的确切位置。” “这……”楚天疆有点头痛了。 “不过，我们首先得离开这里。”伊斯卡长吸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得设法找到圣山。” “等等……”楚天疆指了下床上的那具尸体。 “怎么了？” “你不觉得，大长老在暗示什么吗？” 伊斯卡也朝尸体看了一眼，随即就看出了问题。 这就是，大长老的右手搭在床沿上，只有食指伸了出来，另外四跟指头都卷曲着，即他在死的时候，肯定指着某个地方。 楚天疆走了过去，把大长老的手举起来，然后朝右侧打量了一番。 那只是一堵墙壁，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大长老指着哪呢？ “床边的地板。” 脑海里浮现出人影的提示后，楚天疆这才反应了过来。大长老没有指别的地方，就指的床边的地板。 让伊斯卡退开后，楚天疆召唤出了七彩战甲。 突然出现在楚天疆身上的战甲把伊斯卡吓了一跳，虽然很是惊奇，但是伊斯卡更加肯定他就是救世主了。 地板下面是一块钢板，不过对七彩战甲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打开钢板，两人进入了一条通道，随后就到了一个地下室里。 进入地下室，楚天疆立即大开眼界。里面是琳琅满目的武器装备，还有很多帝国军队的枪支。 “这是知识输入机。” 听到伊斯卡的话，楚天疆把目光转向了那台有一张躺椅的设备。 “还能用？” 伊斯卡点了点头，过去启动了那台设备。 楚天疆也明白了过来，伊斯卡的知识不是学来的，而是通过这种设备直接灌输到大脑里面。 这更加证实了楚天疆的判断，即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科技装备，只是不为世人所知。 “还能使用。”伊斯卡看了楚天疆一眼。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他可不想被机器洗脑。 大概是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伊斯卡没再罗嗦，坐到躺椅上，然后启动了设备。一个如同头盔的东西从躺椅下面升了上来，罩到了伊斯卡的脑袋上，随后发出了刺眼的光芒，设备开始工作。 利用这个机会，楚天疆检查了那些枪支。 虽然也是射击武器，但是与楚天疆熟悉的枪支截然不同。这些枪支没有子弹，发射的应该是激光束或者粒子束。由类似于电池的装置提供能源，而且电池就像弹匣一样，可以在用光后更换。 显然，这是一种纯能量武器。 此外，还有一些爆破类武器，不过装填的都不是炸药，而是受到约束的、不太稳定的能量体。也就是说，只要约束能量体的外力消失，能量体就会爆炸，转化成其他能量。因为约束的能量也来自能量体，所以在过了保存期之后，也就是能量体耗光之后，这种爆炸装置就彻底报废了。 没花多少功夫，楚天疆就搞清楚了爆炸装置的使用方法，还找到了几个没有过保存期的爆炸装置。 这时候，伊斯卡也坐了起来。 “怎么样？” 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去圣山吧。” “知道圣山在哪了？” “大长老在临死前解开了所有保密的知识，而且设置了一个只有联盟人员才能够获取这些知识的程序。” “行，那我们走吧。” “你在干嘛？”伊斯卡看到了楚天疆摆弄的那些爆炸装置。 “炸掉这里。” “什么？” “总不能留给敌人吧。”楚天疆看了伊斯卡一眼，说道，“敌人没有发现这里，不等于今后不会发现。如果让教会的人知道圣山的确切位置，那我们就没有任何希望了。你去找一些能够用上的东西，我们等下就离开这里。” 伊斯卡没再多说什么，她也知道保密的重要性。 安装好爆炸装置，楚天疆带上了两把枪，而且找到了所有还能使用的“弹匣”。虽然有七彩战甲，楚天疆并不惧怕教会的人，但是对他来说，枪仍然是更趁手的武器，至少在对付普通敌人的时候，枪比刀管用。 伊斯卡去找了一些食物，还有一些在旅行途中会用到的物品。 做好准备，楚天疆才与伊斯卡离开了这座地下岩洞。 爆炸很猛烈，即便在几公里之外，依然能够感到地面产生的强烈震动。如果爆炸发生在地面上，威力肯定非常恐怖。可以想像，影子帝国被摧毁之前，科技文明已经发展到了一个非常高的层面上。可惜的是，与入侵者相比，不管是地下人类文明、还是影子帝国，掌握的科学技术都不值一提。 入侵者非常强大，能够在举手投足之间摧毁整个人类文明。 这让楚天疆有点绝望，不过他没有退路。 不管怎么样，这一切都应该结束，人类不应该就此消亡。 当然，楚天疆也不会就此放弃。 影子帝国已经坚持了一万年，即便遭受过惨败，也从来没有放弃过。与他们相比，楚天疆现在做的事情根本不算什么。要知道，换个角度来看，楚天疆也未必能够在强大的入侵者面前坚持这么久。 想到这，楚天疆不免想到了克拉拉与娜塔莎。仅仅是一个信念，她们就坚持了数千年，而且在守候的时候，还不忘为可能永远也不会到来的希望做准备。她们只是女人，而她们能够坚持数千年，让楚天疆没有任何理由让她们失望，哪怕她们已经不存在了。楚天疆知道，这不仅仅是在为自己、为尼科尔她们，还是为了所有深爱着的人。 第五十三章 圣山 所谓的圣山，不过是一座很不起眼的土丘。 当伊斯卡停下脚步，告诉楚天疆，前方那座山顶上长着一棵参天大树的土丘就是圣山的时候，楚天疆甚至怀疑她在胡说，因为附近全是类似的土丘，而且很多土丘上都长着类似的参天大树。 当然，如果圣山真的是克拉拉与娜塔莎的陵墓，藏在这个不起眼的地方也在情理之中。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们在这里过夜，明天再过去。” 虽然已能看到圣山，但是赶过去至少还需要几个小时，肯定无法在天黑前赶到。伊斯卡找到了一处足够两人藏身的溶洞，而继续往前赶的话，未必能找到合适的藏身地点，楚天疆也就没有反对。 没花多少功夫，楚天疆升起了篝火，伊斯卡则准备好了晚餐。 吃晚饭的时候，伊斯卡一直看着楚天疆。 十多天来，伊斯卡一直在观察楚天疆，并且坚信楚天疆就是救世主，因为楚天疆在她面前展现出了过人的能力，还有那套神奇的铠甲。在伊斯卡看来，只有救世主才拥有这样突出的能力。 “你不饿吗？”被伊斯卡盯着看，楚天疆心里有点发毛。 接住楚天疆递来的肉干，伊斯卡咬了咬嘴唇，说道：“你真的是救世主？” “我说过，信不信由你。”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你已经问过我很多次了，跟我说说那圣山的事情吧。” 虽然没有人见到两位女皇身亡，而且按照传说，两位女皇都有不死之身，她们活了几千年，根本就不会死，但是在影子帝国消亡之后，两女女皇从来都没出现过，因此联盟的人更愿意相信她们已经死了。即便有一些与她们有关的传言，比如她们进入了休眠状态，也被看成是鼓励士气的传闻。 关键就是，两位女皇为自己建立了陵墓，也就是圣山。 在影子帝国消亡前大概一百年，智慧女皇亲自选择了墓地，然后集中帝国的力量修建了一座规模宏大的陵墓。 只是，没有人进入过这座陵墓。 圣山是禁地，别说是外人，即便是影子联盟的人也无法进入圣山内部。如果有人试图闯入，肯定是有去无回，因为圣山由两位女皇的亲卫队守护，他们都是超能力战士，而且拥有几乎无限的寿命。 正是如此，在过去五百年里，只要遇到麻烦，影子联盟的成员就会来到圣山，请求女皇的庇佑，并且在此渡过难关。 “教会的人没来过这里？” “我不知道，不过教会肯定不知道圣山在哪，不然我们早就完蛋了。根据大长老留下来的信息，圣山里拥有让联盟复兴，让人类复兴的力量，而且教会一直在寻找圣山，却始终没有找到。”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这些都是传说与传闻，可信度非常低。 “你跟女皇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吧？” 楚天疆愣了一下，笑着说道：“怎么，相信我是救世主了？” 伊斯卡没有说话，就算她仍然有所怀疑，她也希望楚天疆是救世主，因为预言中只有救世主能够拯救人类。 “你说的没错，我跟她们是一个时代人，而且关系非同一般。” “什么关系？” “你说的‘智慧女皇’，也就是克拉拉，是我的妻子。” 伊斯卡一愣，很是惊讶的看着楚天疆。 “另外一个，也就是娜塔莎，她是我的好朋友，差不多算是我的妹妹吧。” “可是……” “怎么，又不相信我说的话了？” 伊斯卡吞了口唾沫，说道：“可是……你跟她们……你是不是跟她们一样，也拥有无限的寿命？” “当然不是。”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我沉睡了一万年，才醒过来，而她们等了我一万年，却没有等到我回来的这一天。” “回来？” “你觉得，我们的世界原本就是这个样子吗？” “这……” 楚天疆挥了挥手，让人影在伊斯卡面前展现出了一幅图像，是一颗蓝色的星球。 “这是我们所在的星球，准确的说是以前的样子。当时，我们叫它‘地球’，有浩瀚的海洋与广袤的大陆，与现在完全不一样。在一万多年前，我们遭到地外文明入侵，并且对这个宇宙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与认识。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的意识离开了身体，进入了一个特殊空间。在那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任何我们熟知的观念，只有由自身意识构筑起来的虚幻世界。在此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包括遭到入侵，包括月球被摧毁，包括月环产生的强辐射导致物种变异，包括基因病毒，以及后来出现的影子帝国等等。在我的意识回到身躯里的时候，已经是一万年之后了，也就是现在。”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我没想到自己还能回来。” 听楚天疆说完，伊斯卡沉默了。 “不管怎么样，我已经回来了，也就得做好该做的事情，不能让克拉拉与娜塔莎她们的坚持毫无意义。” “你很爱她们？”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现在的感受，但是我相信，她们都还活着。” “可是……” “你见过她们吗？” 伊斯卡摇了摇头。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克拉拉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甚至可以说是我遇到的最坚强的女人。娜塔莎很厉害，她是第一个拥有超能力的人，而且根据我的了解，她的超能力还得到了增强。她们守候了几千年，绝对不会轻易放弃。我知道，在见到我之前，她们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历史。” “这……” “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楚天疆躺了下来，没再跟伊斯卡攀谈。 虽然他知道，这些事情不应该讲出来，但是说出来之后，楚天疆一下轻松了许多，似乎放下了心头的重担。 人影说得没错，他必须正视过去，活在现在，而不是活在回忆当中。 楚天疆刚刚闭上眼睛，伊斯卡就靠到了他身上。睁开眼睛看了眼伊斯卡，楚天疆什么也没说，搂住了她的肩膀。 不管是他，还是伊斯卡，都需要依靠对方。 在这个世界里，除了克拉拉她们留下的遗迹，没有任何与楚天疆有关的东西，而且发现得越多，楚天疆越发感到寂寞。 他也是人，一个有正常心智的人。 与伊斯卡一样，楚天疆也需要寄托，特别是在感到孤单寂寞的时候，他需要有人陪在身边，跟他一起承受。不管楚天疆有多么强大，有多么顽强，他也不可能单独在这个世界上行走与摸索。虽然对伊斯卡的感情并不强烈，但是伊斯卡带来的温暖，仍然让楚天疆多少找到了一些过去的感觉。 那种让他非常熟悉，又不愿意去回想起来的感觉。 搂着伊斯卡，楚天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见到了克拉拉、见到了娜塔莎与安娜她们，还见到了梅兰妮，却没有梦见尼科尔她们。楚天疆知道，只要他完成了大文明智慧个体交代的任务，尼科尔她们就能回到自己身边。可是克拉拉、安娜，还有其他所有熟悉的人已经埋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中。即便不愿意承认，可是楚天疆却知道，克拉拉与娜塔莎还活着的可能性极为渺茫。她们留下的只有回忆，要想见到她们，也就只有下辈子了，而楚天疆并不相信还有下辈子。 一觉醒来，已经是清晨，两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就上路了。 事实上，根本没有路可走，伊斯卡只是利用大长老留下的信息，朝着圣山所在的方向前进。 楚天疆的猜测没有错，伊斯卡只知道圣山就在这里，却不知道具体是哪座山丘。 所幸的是，对楚天疆来说，只要知道圣山的确切位置，找到圣山就不是什么难事。关键就是，按照伊斯卡的说法，教会的人无法找到圣山，就肯定有什么东西保护着圣山，也许是一种类似于壁障的隔离系统。 早在灾难纪元，地下人类文明就能够制造出强力场来隔离周围的环境。经过数千年的发展，楚天疆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影子帝国也肯定掌握了类似的科技手段，并且以此来保护最重要的设施。 如果圣山得到了隔离屏障保护，那么找到隔离屏障也就找到了圣山。 只用了半天，楚天疆就在人影的帮助下，找到了圣山，准确的说是找到了把圣山隔离起来的屏障。 问题也出来了，这不是强力场屏障，也不是幻像屏障，而是个次空间屏障。 说得简单一些，圣山并不真的存在，只是一个被隔离开来，而且把奇点扩大成了一个可以容人员通过的次空间。 这也正好解释了伊斯卡的说法。 如果能够进入这个次空间，并且阻止其他人进入，也就能避开教会，让影子联盟的人躲避灾难。找到次空间的切入点并不难，可是要打开切入点就没那么容易了。按照伊斯卡获得的信息，需要七个大长老的信物才能打开次空间的切入点，而他们只有一个大长老的信物。 第五十四章 世外桃源 去找其他六个信物，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怎么办？ “切入点在哪？”楚天疆不想回头，也不想花更多的时间去寻找线索。如果“圣山”是克拉拉与娜塔莎的杰作，她们肯定会留下另外一种开启方式，一种只有楚天疆才能够打开的方式。 “就在你面前，大约半米。” 前面什么也没有，楚天疆转头看了眼人影。 “一个纯真的二维平面空间，没有厚度。如果没有开启，切入点不会造成任何伤害，也不会被发现。” “你怎么发现的？” “我释放出去的探测粒子在通过切入点所在的平面之后就失控了，即量子通信关联就断开了。” “这……” “空间畸变的产物。” “空间畸变！？”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所谓的‘子空间’，并非创造出来的，而是把已有的空间压缩到某个点、某条线或者是某个面上，也就会导致空间畸变。看上去很难理解，实际上跟我们把一张纸捏成团、折成纸条是一样的道理。只要掌握了相关的办法，我们就能够通过这种方式把部分空间隔离开来。” 虽然人影没有多说，但是楚天疆知道，他之前出来的那个子空间也是这么制造出来的。 两个子空间不同的地方是，这个子空间的切入点是一个平面，因此可以让活着的人员进入。因为楚天疆之前所在的那个子空间的切入点是一个点，所以在离开之后，就不能让人员进入了。 “现在怎么办？” “你可以试一下。” 楚天疆点了点头，让人影说下去。 “不管怎么样，克拉拉与娜塔莎肯定相信你会回来，而你又不知道打开与进入子空间的办法，肯定会留下一种专门针对你的开启办法。”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走了上去。 “等等……” 人影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楚天疆已经走了上去，而且把手伸了出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把楚天疆也吓了一跳。在接触到那个看不见的切入点之后，楚天疆感到被什么东西阻挡了一下。当他刚一用力，手就从空中消失了，准确的说是通过切入点进入了子空间。 显然，楚天疆的个人信息就能打开切入点。 “这么简单！？”楚天疆很是惊讶。 “你应该更加小心一点。”人影摇了摇头，说道，“这么做太鲁莽了，如果我们的推测并不准确，你现在……” 伊斯卡走了过来，目瞪口呆的看着楚天疆，然后把手伸了过去。 虽然切入点是一个平面，而且是一个很大的平面，但是伊斯卡没能通过，或者说是什么都没发生。 显然，只有楚天疆能够进入子空间。 “伊斯卡，你在这里等我。” 伊斯卡咬紧嘴唇，然后点了点头。她不再怀疑楚天疆，知道楚天疆就是预言中的那个救世主。 楚天疆往前迈了一步，进入了子空间。 只是，能够进去的只有他的身体，此外的一切东西，包括他身上的衣服，全部被切入点当在了子空间外面。 里面是一条河谷，楚天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河谷家园。 有城堡、有农田、有水车、有鱼池，还有河滩上平整出来的打谷场，以及从远处引入温泉的管道。 这一切，跟楚天疆预想中的河谷家园毫无分别。 难道克拉拉与娜塔莎用子空间技术，把他们的河谷家园保存了下来？ 不可能！ 人影说得非常清楚，在灾难纪元前的地质大变迁中，河谷家园就彻底毁掉了，而且随着地震埋到了地下。 显然，克拉拉与娜塔莎是在掌握了子空间技术之后，在这里修建了河谷家园。 楚天疆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 这一切，楚天疆并不感到惊讶。 在来这里的路上，伊斯卡就提到，圣山是一个世外桃源，一个可以躲避灾难，让人们平静的生存下来的世外桃源。虽然当时没有想到，但是看到眼前的这一切，楚天疆突然明白了过来，伊斯卡说的就是河谷家园。事实上，当初在见到河谷家园的时候，克拉拉就认为那里是世外桃源。 虽然创建河谷家园的时候，楚天疆还没有认识克拉拉，但是楚天疆知道，克拉拉最在乎河谷家园。 走在田间小路上，楚天疆回想着过去的事情。 加入这个大家庭之后，克拉拉做出了很多贡献。如果没有分别，她甚至有可能成为这个家庭的女家长。虽然尼科尔她们的地位更高，但是她们都不擅长管家，而且一个个也没有心思管家。能把这个家管理好，让其有条不紊运转的只有克拉拉。此外，克拉拉与所有人都保持着良好关系。 她还活着吗？ 楚天疆加快步伐，朝城堡走去。 罗晋勇早已证明，子空间能够保护里面的人，使其免遭入侵者伤害，并且为此打造了第一个子空间。因为地下人类文明有一些幸存者，而这些人很有可能把罗晋勇的发现带到了影子帝国。即便再也没有罗晋勇那样的科学家，克拉拉与娜塔莎也可以利用更多的时间制造出新的子空间。 楚天疆突然想到，正是在子空间技术上取得了突破，克拉拉与娜塔莎才消失了，然后影子帝国遭到了毁灭性打击。说白了，入侵者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人类掌握空间技术。即便创建子空间只是最基本的空间技术，离完全掌握空间技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如同人类在学会用火之后，到研制出核武器一般漫长。问题是，只要人类掌握了制造子空间的技术，迟早有一天能够完全掌握空间技术。也正是如此，地下人类文明才遭到灭顶之灾，而影子帝国也步其后尘。 随即，楚天疆想到了一个更加关键的问题。 这就是，这个子空间的切入点是平面，而不是点。 最大的区别就是，如果切入点是一个没有尺度的点，那就只能让能量通过，无法让任何物质通过，因为任何物质都不可能分解成没有尺寸的点，即便是基本粒子，也不可能是没有尺度的。相反，平面不是点，因此能够让物质通过，也就能让人，还有用来构建河谷家园的物质进入子空间内部。 也就是说，影子帝国在灭亡前，掌握了更先进的空间技术。 果真如此，克拉拉与娜塔莎就应该预料到，她们只有进入子空间，才能避开入侵者的突然打击。 如果她们还活着，就肯定在子空间里，肯定在城堡里面。 城堡的内部构造与楚天疆亲手建造的那座城堡完全一样，甚至连房间的布局，还有楼梯台阶的数量都一样。 只是，楚天疆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这就是，城堡里面明显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在进入城堡之前，楚天疆就注意到，附近的农田被开垦过，连灌溉用的渠道都得到过维护与修整，只是已经荒废很久了。还有河边的水车，以及由水车带动的磨坊都明显有使用过的痕迹。 也就是说，有人在这里生活过，而且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只是，楚天疆很快就发现，那已经是很久以前，只少是几百年、甚至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 显然，在来到这个子空间后，克拉拉与娜塔莎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们离开了吗？ 楚天疆未免有点焦虑。 按照人影、头像、还有在农场下面的那座遗迹里信息，娜塔莎的超能力一直在强化，而且在灾难纪元就已获得了无穷的寿命。也就是说，即便克拉拉没有超能力，娜塔莎也肯定活着。只要她在这里，她就活着。楚天疆更愿意相信，克拉拉不会轻易放弃，娜塔莎也不会让她就这么走了。 问题是，她们还在这里吗？ 她们建造了这个子空间，肯定能随意离开，也就不一定会留在这里，很有可能在很早以前就离开了。 还有，影子联盟的人曾经到这里来避难，也许在这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想到这，楚天疆不免叹了口气。 显然，克拉拉与娜塔莎不在这里。如果她们在这里，早就被影子联盟的人发现了，而她们的存在也就不再是一个谜。 在城堡里转了一圈，楚天疆的这个猜测得到了证实。 确实没有人，只是一座空的城堡。此外，在城堡外面，靠进山丘的地方，还有一片后来修建的陵园，里面有数百座坟墓，墓碑上刻着一些楚天疆不认识的名字。只是，上面没有克拉拉与娜塔莎。 也就是说，有很多人曾经死在这里，并且埋葬在这里。 也许，克拉拉与娜塔莎根本没有来过这里。 她们建造这座子空间，只是一个幌子，或者说为影子帝国的遗孤提供一个避难场所，而不是在这里避难。她们在地面上生活了数千年，跟入侵者进行了数千年的斗争，根本没有必要进入子空间避难。再说了，逃避根本不是克拉拉与娜塔莎的做事方式。楚天疆很失望，只是他猛然想到了一点，一个他之前忽视了，没有去的地方，一个也许只有克拉拉与娜塔莎知道的地方。 第五十五章 双重子空间 当初，在建造城堡的时候，楚天疆做了一个特殊规划，在城堡的地下室里又修建了一个不算太大的地窖。 按照楚天疆的设想，这个地窖主要用来存放一些贵重物品。 当然，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作用，即连接了一条通到河谷外面，在必要的时候用来逃生的地下通道。 除了一起参与修建城堡的尼科尔等人，知道这个地窖的只有克拉拉了。 进入城堡的地下室，楚天疆很快就找到了地窖。 找到进入地窖的面板，楚天疆又产生了希望。 这就是，在这个子空间里，显然没有必要修建这个地窖，因为根本没有理由挖掘一条供逃生使用的地下通道。更重要的是，地窖的面板是由曼亚钢制成的，而且没有被动过，也就是没有被其他人发现。 面板上有一个手掌印记，楚天疆把手放了上去。 大小刚好合适，没有一点偏差。 在楚天疆稍微用了点力之后，面板轻微震动了一下，随即发出咔嚓声，往下沉了一些之后就向一旁滑开了。 地窖确实存在，而且只有楚天疆能够打开。 显然，那个手掌印就是针对楚天疆设计的。手掌印的大小与楚天疆的手完全吻合，肯定是克拉拉的杰作。 面板下面是一条倾斜向下的通道，在楚天疆进去后，出现了光线。 从墙壁与天花板的接缝处发出的光线，蓝色的，很柔和，没有温度，应该是一种冷光源发出的光线。 只是，地窖内部的陈设与楚天疆想像的完全不一样。 没有贵重物体，也没有通往外界的逃生通道，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从陈设上看，像是一个卧室。 怎么会这样？ 楚天疆很是不解，因为克拉拉与娜塔莎没有任何理由把地窖改造成卧室。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楚天疆仔细翻找了一遍，却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床、衣柜、梳妆台等等，除了主要结构是用曼亚钢制成的之外，其他方面都再普通不过了，而且床单因为年成过于久远，一碰就变成了碎片。 就在楚天疆疑惑不解的时候，注意到了衣柜旁边的试衣镜。 克拉拉很漂亮，也很爱美，即便娜塔莎不太像一般的女孩子，她也很漂亮，因此在克拉拉的房间里，总会有一面很大的试衣镜。这面镜子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楚天疆却觉得这是唯一可能存在问题的地方。 只是，那确实是一面镜子，上面什么都没有。 没有任何发现，让楚天疆有点灰心，也让他恨下心来。只是，在他用椅子砸碎试衣镜之后，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那确实是一面镜子，只不过是用钝化玻璃制成，破碎后产生的是一些没有棱角的碎片。 这下，楚天疆绝望了。 只是，在楚天疆靠着墙蹲下来的时候，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墙壁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支撑着楚天疆的力量也就突然消失了，随即楚天疆向后跌到了地上。 不是地上，而是一个完全虚无的空间里面。 楚天疆猛的一惊，立即爬了起来，发现自己悬在空中，准确的说是站在一个透明的，完全漆黑的地板上。 远处，有一些光亮。 子空间中的子空间！？ 楚天疆猛然明白了过来。 这绝对是一个建造在子空间里的子空间，而这样的设计，显然是为了保护极为重要的事物。 更重要的是，这个子空间里没有任何构造，除了那点光源，仅仅只是一个空间。 楚天疆哪有迟疑，立即朝光源跑了过去。 不是光源，而是一个，不，是两个发光的物体，是两个冬眠舱！ 冬眠舱悬浮在空中，光亮是从控制面板上发出来的，而控制面板其实就是一个地窖面板上那样的手掌印。两个冬眠舱完全一样，只有一个区别，左侧的那个上面是有一个火炬的标记，而右侧那个上面是一把滴血的匕首。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两个印记，但是楚天疆早就从伊斯卡那里知道，火炬是智慧女皇的文章，滴血匕首则是不死女皇的文章，两种文章表明了两人在影子帝国里承担的职责，也恰好与她们的个性吻合。 楚天疆把手掌放到了右侧的冬眠舱上，面板随即发出了更加刺眼的光芒。 面板没有开启，而是逐渐淡去。 接触到的时候，楚天疆就发现，冬眠舱不是用物质制成的，而是能量体，只是看上去像是物质。 随后，楚天疆把手放在了左侧的冬眠舱上。 发出的光线越来越明亮，让楚天疆无法睁开眼睛。 进入这个子空间，楚天疆就意识到，影子帝国在科技方面取得的成就，比他们之前了解到的还要多。 道理非常简单，影子帝国竟然能在子空间中建造子空间。 虽然楚天疆不是科学家，但是根据他的认识，这是一项非常了不起的技术，甚至可以说是人类文明在空间领域取得的最高成就。与地下人类文明相比，影子帝国取得的科技成就高出了好几个级别。 正是如此，楚天疆考虑到了一个之前忽略了的问题。 这就是，克拉拉与娜塔莎是否已经能量化了？ 要知道，影子帝国在一千五百多年前就研制出了大量制造能量体的办法，而克拉拉与娜塔莎也是在这个时候“失踪”的。虽然按照影子联盟的传闻，两位女皇不是失踪，而是去了一个神秘的地方，等待救世主到来，但是楚天疆更愿意相信，克拉拉与娜塔莎在掌握了制造能量体的技术之后，首先实现了能量化，然后再建造了子空间，或者同时进行。进行能量化的主要目的，除了获得更加强大的能力，还与楚天疆有关，即她们坚信楚天疆会回来，而且是以最强大的面目回到她们跟前。因为楚天疆是第一个完全能量化的人，所以她们在实现能量化之后才能辅佐他。 这下，问题出来了。 克拉拉与娜塔莎的能量化有多彻底？ 如果是彻底的能量化，那么只要能够获得能量体，她们就拥有了无限寿命，根本不需要冬眠。 相反，如果不是彻底的能量化，除非克拉拉接受了改造，不然就没有无限寿命。 还有，彻底的能量化，会给她们带来多大的变化？ 虽然楚天疆知道，真正的能量人拥有远远超过变异人的强大能力，但是那是一万多年前的事情。对于已经全面掌握了空间技术，科技实力比人类高出几个档次的入侵者，能量化根本算不了什么。更重要的是，能量化是人类实现自我进化的途径，因此入侵者很有可能把能量化的人当成死敌。 想到这，楚天疆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克拉拉与娜塔莎费尽心机，创建了这个双重子空间，正好证明了楚天疆的猜测，即她们已经实现了能量化，成了真正的能量人。也许正是如此，影子帝国遭到灭顶之灾，而她们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才建造了双重子空间，以此来躲避入侵者的袭击。再往深处想，入侵者没有立即剪除影子联盟，却每隔一段时间就让教会发动一次袭击，也许正是希望通过影子联盟的人找到克拉拉与娜塔莎的藏身之处，消灭这两个威胁最大的敌人。只是在此之前，没人发现这个双重子空间。 不管怎么说，克拉拉与娜塔莎还活着。 楚天疆暗自叹了一口气，虽然处境根本不容乐观，但是只要她们还活着，一切困难都能解决。 刺眼的光芒消散了，过了好一阵，楚天疆才睁开眼睛。 四周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出口都找不到了。 楚天疆吓了一跳，因为这是一个没有任何修饰的子空间，也就没有标志性物体，甚至连光线都没有。即便这个子空间的切入点没有关闭，楚天疆也未必能够找到，也就未必能够离开。 想到这，楚天疆更加担心了。 这不会是一个陷阱吧？ 如果克拉拉与娜塔莎早就死了，如果入侵者早就控制了整个人类世界，那么入侵者完全有能力制造出一个陷阱，甚至连农场里的那些人，还有伊斯卡，以及沿途遇到的所有事物都是入侵者制造出来的。入侵者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把楚天疆，把这个知道存在有四维宇宙空间与大文明人的干掉。 或许，入侵者无法彻底摧毁楚天疆的意识，毕竟大文明的存在，让楚天疆的意识随时有可能离开躯体，进入一个入侵者根本无法找到、也无法施展力量的空间，那么入侵者的唯一办法就是把楚天疆的意识禁锢起来。 一个与外界隔绝的子空间，显然是最理想的选择。 更重要的是，楚天疆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进入了这个子空间，而他的存在根本不为外界所知。 怎么办？ 楚天疆感觉到身上冒出了冷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被关在这里，他是想死都死不了，想逃更加没门。“你害怕了！？”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没有把楚天疆吓住，反而让他松了口气，因为那是一个让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第五十六章 复活 顷刻间，光线充斥了整个空间。不是刺眼的强光，是一种很柔和的光线，而且不是一下子就变得很明亮。 在楚天疆转过身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克拉拉……” “不认识我了吗？” “你……你是克拉拉，还是……” “你说呢？”那个人靠了上来，把手放到了楚天疆的脸上。 不是虚拟的三维投影，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人，一个与当初的楚天疆完全一样，由能量体构成的人。 “你……你还活着……” 克拉拉点了点头，说道：“我等你了八千多年。” “已经一万年了。” “是吗？这么说，我在这里沉睡了一千多年。” 楚天疆点了点头，根本不需要太多的解释，他需要只是见到克拉拉，确认她还好好的活着。 激动之下，楚天疆抱住了克拉拉。 抱住克拉拉的感觉更加真实，也让楚天疆感到更加踏实，他甚至不愿意放开，因为害怕松手后，克拉拉就会从他面前消失。 “你们亲热够了吧？” 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声音，楚天疆才松开手。那是娜塔莎的声音，显然她也从沉睡中醒了过来。 此时，光线已经非常明亮了。 楚天疆这才看清楚，这不是一个虚无的空间，而是一个充斥着物体，准确的说是由能量体拟化的物质构成的空间。因为在此之前，能量体没有完全拟化成物质，所以楚天疆没有发现。 娜塔莎走了过来，在楚天疆与克拉拉身旁出现了三张椅子。 “这是怎么回事？” 娜塔莎笑了笑，把目光转向了克拉拉。 “不用急，我们坐下说吧。”克拉拉坐了下来。 楚天疆也坐了下来。这时候他才发现，克拉拉与娜塔莎都有一些变化，看上去比以前老了一些。 “知道这是在哪里吗？” “一个子空间里的子空间。” 克拉拉点了点头，说道：“你应该见过张小刚他们了吧？” “只是一个智能程序。” “我们早就知道，张小刚在很早以前就找到了你，只是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而且委托罗晋勇制造了一个子空间。既然你已经回到了这个世界，见到了张小刚，那我就不用说灾难纪元之前的事情了。” 楚天疆没有插嘴，因为克拉拉知道的事情肯定比他多得多。 地下人类文明覆灭的时候，一些人设法逃了出来，而且以科学家为主。因为早就通过到地面上采集生物样本的科研人员与地下人类文明建立了联系，所以没花多少功夫，克拉拉与娜塔莎就找到了这些科学家，从他们那里获得了一些极为重要的信息，包括张小刚让梅兰妮恢复记忆，找到楚天疆的冬眠舱，以及罗晋勇耗尽毕生精力，为楚天疆打造了一个可以藏身的子空间。这些信息，还同时警告了克拉拉与娜塔莎，入侵者有足够的能力摧毁人类的科技成果。 当然，克拉拉与娜塔莎也由此相信，楚天疆肯定会回来。 为此，两人决定等待楚天疆回来，因为只有楚天疆从大文明那里带回来的信息，才能拯救人类文明。 更重要的是，克拉拉不希望出现另外一种结局。 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克拉拉与娜塔莎倾尽全力，创建了影子帝国，并且把影子帝国发展成为旧大陆上最强大的势力。在入侵者不再直接干预人类文明之后，影子帝国更是成了旧大陆的实际控制者。 当然，这并不表示克拉拉与娜塔莎可以为所欲为。 地下人类文明的遭遇，变相说明了一个问题。巨大的差距，让人类所做的任何努力在入侵者面前都是雕虫小技，根本不值一提。只要人类文明在科技发展上突破了底线，入侵者能在举手投足间改变人类文明的命运，甚至是毁掉整个人类文明。显然，这个底线肯定与空间技术有关。 为了避免重蹈覆辙，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大概两千年里，影子帝国把科研集中在了人类的自我进化上。按照克拉拉的设想，如果人类能够通过自我进化获得足以对抗入侵者的实力，人类才有资格去挑战入侵者的底线，并且在入侵者再次出现之后决一死战，争取战胜入侵者。 在此期间，克拉拉接受了改造，获得了延长寿命的超能力。 只是对于其他方面的超能力，克拉拉根本不感兴趣，因为即便是娜塔莎，在入侵者面前也不堪一击。至于其他的敌人，比如充当入侵者走狗的教会，有娜塔莎的保护，克拉拉根本不放在眼里。 问题是，娜塔莎根本没有无限的寿命。 虽然她的超能力，让她获得了比常人更多的寿命，但是依然不能战胜时间，她依然会慢满衰老。 结果就是，克拉拉与娜塔莎轮流冬眠。 在坚持了五百年之后，克拉拉与娜塔莎发现，即便轮流冬眠，她们也未必能够坚持到楚天疆回来的那一天。 为了跟时间抗争，两人延长了冬眠期。 说得简单一点，两人每两百年醒来一次，而且是错开，分别醒来，在醒来的一年里处理积累下来的所有事务，为帝国在接下来一百年里的发展做好规划，并且每过五百年，两人就同时醒来一次。 只是，两人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在进入冬眠的时候，她们会谎称去帝国的其他地方探查民情。为了消除其他人的怀疑，克拉拉还编造了很多谎言与预言，以此让治理下的民众相信，她们不是普通人，她们是神一般的存在。即便仍然有人怀疑，但是平民百姓显然无法想像出神的生存方式。 在影子帝国建立两千年之后，问题出现了。 当时，影子帝国的科学家证明了克拉拉的推断，即人类可以通过自我进化，获得极为强大的超能力。利用这些科研成果，影子帝国建立了一支强大的超能力军团，巩固了在旧大陆上的统治地位。问题是，受到自身的限制，特别是物质的限制，人类获得的超能力已经无法继续提高了。 说得简单一些，人类要想继续提高自身能力，唯一的办法就是朝能量化方向进化。 这下，问题来了。 罗晋勇的研究已经表明，能量化是一个谁也不能触碰的禁区，别说让人能量化，即便掌握了制造能量体的技术，也会引来灭顶之灾。更重要的是，能量体、以及人类自身的能量化是掌握空间技术与利用空间技术的前提。虽然罗晋勇还没有完全搞清楚能量体与空间技术之间的关系，但是理论研究已经表明，人类要想利用空间技术，获得穿越空间的能力，前提就是拥有一具能量化的躯体，甚至把智慧也能量化，即与人有关的一切信息都能够由能量体来承载。原因非常简单，空间技术的关键就是开辟空间通道，而能够安全的通过空间通道的只有能量。 可见，只要人类掌握了制造能量体的技术，随时都有可能在空间科技上取得突破。 对此，克拉拉与娜塔莎也有足够的认识。 如果盲目的发展与能量体有关的科技，那么在取得具有实际应有价值的成果前，人类文明就会遭受灭顶之灾。即便入侵者不会彻底消灭人类，也会毁灭人类的科技成果，让所有努力付诸东流。 怎么办？ 按照克拉拉的安排，影子帝国在接下来的两千多年、接近三千年的时间里，没有把重点放在能量体上，而是继续研究在人类的自我进化科技领域着力，寻找能够提高人类个人能力的办法。 当然，这只是个幌子。 在这三千年里，克拉拉与娜塔莎各换了几具躯体，即把意识转移到新的身躯里面，以此保持旺盛的生命力。这么做的主要目的就是延长清醒时间，能够更加全面、更加准确的引导影子帝国的科技发展。 两人的努力没有白费。 在影子帝国建立近五千年的时候，终于在一个极为关键的领域取得了突破，即掌握了制造子空间的技术。 只是，克拉拉仍然决定隐忍不发。 入侵者无法容忍人类文明掌握能量体技术，就更不可能让人类文明掌握与空间有关的任何技术。 “然后呢？” “长达三千年的漫长等待与准备。” “等待？” 克拉拉点了点头，说道：“虽然一百年之后，你没有回来，但是我们始终相信，你肯定会回来，必须有人等待，有人守候，有人把此后发生的事情告诉你，有人帮助你来了解你面对的敌人。” “克拉拉……” “还要为你归来做好准备。”娜塔莎开口了。“虽然重大事情都是克拉拉做决定，但是我们的敌人太强大了。如果没有做好准备，就算你回来了，就算你掌握了大文明的技术，也未必能够战胜入侵者。” “你们做了什么准备？” “一切。”克拉拉摊了下手。“时间能改变一切。大体情况已经说了，不过我知道，你肯定还有很多疑问。”“我们先离开这里吧。”“不用急，时间不是问题。” 第五十七章 入侵的本质 在建造了这个双重子空间之后，克拉拉与娜塔莎才发现，在第二层子空间内，时间线已经与外界彻底分开了。也就是说，第二层子空间里的时间与外面的时间不一样。虽然时间同样会流逝，但是出在两条不同的时间线上，所以在离开这个子空间的时候，相当于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也就是说，不管楚天疆呆了多久，对他来说，出去时都将回到进入的那个时间点上。 显然，不管在这里耽搁多久，对外面的事情都不会产生影响。 只是，楚天疆随即想到了一个问题。 “很明显，我们不可能离开这里。”克拉拉看穿了楚天疆的想法。“按照你所说，外面已经过去了一千多年，那么当我们离开这里的时候，将回到一千多年前，而且是另外一个三维空间，或者说是平行空间。不管你是否愿意接受，我们无法进入你所在的那个世界，也就无法跟你一起离开。同样的道理，就算你想跟着我们去一千多年前，那也办不到，因为你不属于那个世界。” 楚天疆长出了口气，他知道，他只能在这里跟克拉拉与娜塔莎见面。 “当然，我们不会离开，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克拉拉……” “当初，我跟娜塔莎决定到这里等你的时候，已经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也做好了思想准备。”克拉拉淡淡一笑，说道，“这也是保护我们的唯一办法，因为入侵者肯定知道，就算杀了我们，改变的也是另外一个平行宇宙的历史，而不会对你所在的世界产生影响，因此杀了我们也没有用。” “这……” “当然，你要愿意，随时可以来找我们。” “克拉拉，你知道，我不想离开你们。” “但是你必须离开我们，对你的这个世界来说，我们只是历史。天疆，你要知道，时间能够改变一切。” 楚天疆咬紧了牙关，时间确实能改变一切。 “好了，我们说正事吧。”娜塔莎叹了口气，把话题拉了回来。 楚天疆也叹了口气，虽然克拉拉与娜塔莎还活着，而且与他有一个交汇区域，但是她们却不属于他所在的世界。 “怎么，没有疑问吗？”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你知道张小刚他们建立了地下城市，怎么没有跟着他，而是留在了地面上？” “你觉得，因为在地质大变迁的时候，他没有照顾好我，所以我对他记恨于心？” 楚天疆愣了一下，他确实有这样的想法。 克拉拉淡淡一笑，说道：“你要这样想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在地质大变迁之前的两百年里，他、还有罗晋勇与梅兰妮夫妇都很照顾我。如果不是他们的帮助，我恐怕早就跟安娜一起去了。” “安娜……” “她生了一对龙凤胎，一个儿子与一个女儿。她一直住在河谷家园，活了一百岁，走得非常平静。” “一百岁？” 克拉拉点了点头，说道：“她没有接受改造，也拒绝任何延寿措施。她的三个妹妹跟她一样，都是正常人。” 楚天疆叹了口气，让克拉拉说下去。 “事实上，当初让娜塔莎来保护我的正是张小刚。地质大变迁时，没有娜塔莎，我早就死了。” “那你为什么……” 克拉拉压了压手。“很简单，我跟他的观点不同。” “什么观点？” “虽然他的判断没有错，入侵者不是为了消灭人类，而是为了征服与奴役人类，但是他没有看到本质。” “什么本质？” “入侵者的真实目的。” “这……” “你的神经系统已经进行了能量化改造，所以你肯定去过我们建造的试验室。”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那么，你就应该知道，人类的价值不在于本身，也不是智慧，而是在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的东西。” “基因？” 克拉拉长出口气，说道：“虽然没有任何证据来证明这一点，但是必须承认，我们的基因就是最大的资源。在三维空间里，至少在我们所处的微宇宙中，人类的基因具有最高的复杂性，因此人类的基因拥有最高的价值。” “这……” “事实上，在过去的几千年里，不是入侵者在阻止我们发展科技，而是我们在阻止。” “什么？” “灾难纪元结束之后，有差不多五百年的历史空白期。知道在此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克拉拉看了楚天疆一眼，又说道，“当时，入侵者已经消灭了地下人类文明，消除了主要威胁。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入侵者打算协助人类文明进行重建，只是会通过某种方式对人类的科技文明做出限制，大概在工业时代。” “入侵者为什么要这么做？” “人口。” “这……” “如果人类的生产力水平处于农业时代，就算把全球的资源全部用起来，能够养活十亿人就是极限了。只有进入工业时代，特别是工业时代后期，也就在灾难纪元前，地球上的资源至少能养活两千亿人。如果向外层空间殖民，比如到火星建立殖民地，人类的人口数量还有可能突破三千亿。” 楚天疆很是惊讶，不过克拉拉说的确实是事实。 “总而言之，入侵者希望增加人类的人口数量，以便更彻底的利用人类。” “所以你们与入侵者对着干？” 克拉拉点了点头，说道：“最初的时候，我们继续在大气层中撒布基因病毒，以此阻止人口增长。只是这一招很快就没用了，对入侵者来说，清除病毒只是易如反掌的事，根本没有挑战性。” “然后呢？” “当时，入侵者启动了一项计划，而且开始实施。” “什么计划？” “让人活在虚幻的环境里。” “这……” “说得简单一些，就是通过某种技术手段，让人的意识活在虚幻的世界里，而人本身则活在培养槽里，通过仪器维持生命。当时，入侵者已经开始实施这个项目，并且在旧大陆的西北地区建立了第一个实验室。” “北风国！？” “什么？” 楚天疆一愣，说道：“现在那边是一个国家，叫北风国。” 克拉拉点了点头，说道：“在获得这条消息后，我们做了一次极为关键的努力，通过基因病毒对所有人进行一种针对性的改造。” “什么改造？” “让人无法生活在虚拟的环境里面，而且无法通过克隆的方式来增加人口数量，使人回归到最原始的繁殖状态。” “这……” “说得简单一些，就是阻止入侵者通过科技手段来增加人口。” “成功了？” 克拉拉点了点头，说道：“不可否认，入侵者拥有更高的科技，但是在某些方面，不比我们强。这就好比现代人可以用机关枪屠戮原始部落的居民，但是只要只身进入丛林，现代人的生存能力未必比原始部落的居民强。不管怎么样，入侵者不比我们更了解人类，也就不比我们更知道该如何控制人类。”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难怪现在人类的生育率这么低。 “这场斗争持续了差不多五百年，而这五百年里发生的事情，既为我们争取到了一个机会，也彻底的改变了历史。” “什么意思？” “入侵者失望了。” “失望？” 克拉拉点了点头，说道：“入侵者原本打算大规模的增加人口数量，可是在经过多次尝试之后，认识到根本办不到。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入侵者差点因此放弃地球，甚至打算彻底消灭人类，用另外一个智慧物种来取代人类。只是肯定出现了某个意外情况，入侵者即没有放弃地球，也没有彻底消灭人类，而是让人类自生自灭。根据我的判断，入侵者肯定遇到了大麻烦，暂时没有精力来管理我们这个微宇宙。此外，即便入侵者想过其他办法，比如搞一个新的智慧物种出来，可是需要大量的时间，自然进化需要几百万年，即便进行干预也需要几万年。显然，入侵者没有这么多的时间，人类仍然是这个微宇宙中，唯一的、不可取代的智慧物种。” “所以获得了足够多的时间？” “虽然不太准确，但是可以这么说。” “不太准确？” “入侵者没有离开，一直在暗中监视我们，只要发现异常，特别是我们在空间科技领域取得了重大突破，就会出来施加干预。” “影子帝国已经覆灭了。” “我知道，我们早就猜到了，而且是入侵者的杰作。如同当年对付地下人类文明，一夜间铲除了影子帝国的存在。” 楚天疆长出了口气。“所以你们建造了这个双层子空间？” “不是为了我们，而是为了你。”克拉拉看着楚天疆，说道，“做出这个决定时，我跟娜塔莎就知道，这条路无法回头。只有在这里等你回来，我们的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没有人能够取代你。” “可是你们……”“天疆，时间能改变一切。为了更加宏伟的理想，必须有人做出牺牲。”楚天疆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并不希望做出牺牲的是克拉拉与娜塔莎。 第五十八章 方向 “你要知道，如果我们失败了，就算这个双重子空间能够保护我们，我们也将失去存在下去的基础，而且我跟娜塔莎、还有无数人在过去几千年里的努力与付出都将失去意义，变得毫无价值。” 娜塔莎也说道：“我们坚持下来，不仅仅是为了见到你。”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你们都做了些什么样的准备？” “在进入这个双重子空间之前的三千多年里，我们做了很多伪装。” “伪装？” “你找到的那些遗迹，其实都是我们做的伪装。” “这……” 克拉拉淡淡一笑，说道：“这么做，无非是要让入侵者相信，我们已经绝望了，才通过不同的方式来保存信息，让你在回来的时候知道过去发生的事情，而且我们采取的这些伪装措施都是规模巨大的工程，可信度非常高。” “入侵者知道我会回来？” “当然，至少知道你这个人的存在，而且知道张小刚想方设法的保住了你的身躯，我跟娜塔莎一直在抗争，也是为了你。” “这……” “不要用我们掌握的知识去理解入侵者。虽然我也不清楚入侵者的科技水准，但是肯定在我们的想像之外。” 娜塔莎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事实上，你回来之后，人类就被逼上了绝路。” “什么意思？” “你是唯一跟大文明有过直接接触的人。” “这……” 克拉拉压了压手，说道：“如果说有人能够改变人类的命运，那个人肯定是你，而且入侵者也这么认为。娜塔莎已经说了，你是唯一跟大文明有过直接接触的人，因此入侵者会想方设法的干掉你。如果入侵者无法干掉你，哪怕只是认为无法干掉你，那么对付你的唯一办法就是消灭整个人类文明。” 楚天疆立即瞪大了眼睛。 “显然，你得抓紧时间。” “我该怎么办？” “想办法去新大陆。” “新大陆？” 克拉拉点了点头，说道：“到了那里，你会有更多的了解，也许能够获得击败入侵者的机会。” “你们去过？” “没有。”娜塔莎回答了这个问题。“过去几千年里，我们试图派人前往新大陆，但是所有努力都失败了，或者说没有成功。最初，我们试图直接闯进去，但是根本办不到，因为新大陆被一个强力场笼罩着，根本无法闯入。后来，我们试图派人潜入新大陆，可是同样没有成功，派去的人全都石沉大海，没有一个回来，包括我们最优秀的科学家。至少在我们那个时代，新大陆是入侵者的大本营。如果你想击败入侵者，就必须前往新大陆，搞清楚藏在那里的秘密。”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娜塔莎的意思。 “只是，怎么去，我们没办法告诉你。我的建议是，你得设法离开旧大陆，去其他大陆上看看。” “为什么？” 克拉拉长出口气，说道：“除了旧大陆与新大陆，还有两个大陆，即北方大陆与联合大陆。虽然过去了一千多年，我们也不知道北方大陆与联合大陆现在的情形，但是在我们的那个时代，这两个大陆与旧大陆完全不同。因为没有像影子帝国这样的抵抗力量，而且地质大变迁造成的影响更加巨大，几乎彻底毁灭了当地的人类文明，所以入侵者在这两块大陆上的统治相当成功。” “什么意思？” “在我们来到这里之前，入侵者已经在这两块大陆上展开了针对人类的全面试验。” 楚天疆一愣，有点惊讶的看着克拉拉。 “根据我们获得的消息，联合大陆上已经进入了工业时代，而且是工业时代后期，科技水准达到了灾难纪元之前的水准。只不过，入侵者控制着那里的所有人，剥夺了人类的想像力与开创能力，以此限制了人类的科技进步。在北方大陆上，入侵者做得更加彻底，甚至搞出了一些类似于魔法的东西。”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克拉拉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虽然入侵者不是大文明，但是其掌握的科技，足够创造一个世界，更别说去改造一个世界了。在联合大陆与旧大陆，入侵者都设置了强力场，并且通过各种统治手段，让生活在这两块大陆上的人无法与外界、特别是旧大陆上的人交往。说得简单一点，北方大陆与联合大陆上的人，认为他们生存的世界，无非就是那块大陆，以及附近的一些岛屿。在笼罩北方大陆的强力场内，入侵者还改变了一些基本物理特点。” “什么！？” “很难想像，对吧？” “这……” “我开始就说过，不要用我们的认知去理解入侵者。如果说入侵者是我们，那我们就是石器时代的原始人。设想一下，如果你是一个穿着兽皮，拿着石斧的原始人，看到有人从天空中飞过，你会怎么想呢？”克拉拉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根据我的判断，新大陆上的情况更加极端。因为已经过去了一千多年，所以我们提供的信息未必准确，你需要自己去搞清楚情况。只是像我开始说的那样，我建议你首先去联合大陆与北方大陆。在对入侵者有了更多的了解之后，再去新大陆。” 楚天疆长出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还有问题吗？” “我该怎么去北方大陆与联合大陆？” “我不知道。”克拉拉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旧大陆依旧在影子帝国的统治之下，可是根据你了解到的信息，现在的旧大陆已经在神圣帝国的统治下了，而且在此之前有大约一千年的历史空白期。虽然一千五百年不像一万年那么漫长，但是仍然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了。”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这是我们创造的子空间，你在想什么、还有你的记忆，对我们来说都不是秘密。那个叫伊斯卡的小姑娘很不错。” “克拉拉……” 克拉拉呵呵一笑，说道：“与以往一样，你仍然很有魅力，虽然你很克制，甚至故意表现得很低调，但是依然对女性有很强的吸引力。还有，张小刚说得没错，在这个世界，你太孤单了，需要有人陪伴。我知道，你有很重的思想包袱，很多事情都放不下，可是你必须迈过这一关。” 楚天疆长出了口气，时间确实改变了一切。 “好了，把你的七彩战甲召唤出来吧。” “这……” “虽然拥有能量体身躯，能让你变得更强大，但是在入侵者面前，根本算不了什么。如果有需要，在去新大陆之前，你可以回到这里来，我们会为你进行改造。在此之前，你最好保持现在的样子。如果你以能量人的面目出现，保准要不了多久，入侵者、还有那些为入侵者卖命的走狗就会找到你。” “这是第二层子空间，七彩战甲……” “试试看。” 楚天疆没多说什么，而七彩战甲也顺利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我们也掌握了建造子空间的技术，而且看上去更加先进，但是实际上，我们一直没有突破罗晋勇取得的成就。他建造的子空间，其实是把空间压缩到了一个点上，因此这个子空间能够跟随你，让你随时能够召唤出七彩战甲。相反，我们建造的子空间只是把空间卷曲到一个平面上，也就只能永远留在这里，没办法跟随你。”克拉拉解释了一番，然后让楚天疆把七彩战甲脱了下来。“我们能做的，就是帮你改造七彩战甲，使其成为真正的能量战甲。只是你得记住了，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使用七彩战甲。纯粹的能量体战甲，很容易引起注意。” “那我改使用什么？” “你已经拥有的超能力。” “什么超能力？” 克拉拉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还记得河谷里的那个温泉吗？”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当然记得。 “出去后，到那里去看看。因为这是一个纯粹的能量体空间，而且我们进来的时候过于仓促，没有做好准备。” “有什么东西？” “影子帝国在自我进化领域积累了数千年的科研成果。” “这……” “好了，你该离开这里了。虽然时间在这里不会流逝，但是在第一层子空间里，时间同样会流逝，不要让其他人等得太久。”一扇放光的门出现在了楚天疆旁边，克拉拉握住楚天疆的手。“记住，有时间回来看看我们。” “我会回来的。”楚天疆咬了咬嘴唇，说道，“大文明肯定能够把你们从这里带出来，到时候，我会带着尼科尔她们一起回来。如果你们无法进入我的世界，那我们就留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天疆……”楚天疆抱住了克拉拉，在她的背上使劲拍了几下，转身走向了那扇发光的门。他还想多说点什么，还想多抱一会，可是他害怕会失去离开的勇气，害怕会在失去控制之后做出最不理智的决定。 第五十九章 生化战士 离开子空间，见到伊斯卡，楚天疆才知道，他只“进去”了不到一个小时。 显然，第二层子空间的时空是完全独立的，楚天疆在那里至少耽搁了好几个小时，只是在河谷家园所在的第一层子空间里耽搁了一个小时。楚天疆不得不相信，克拉拉与娜塔莎只能留在子空间里。 “斯凯莱，你……” “她们还活着。” “两位女皇都活着？” 楚天疆点了点头，知道伊斯卡有很多疑问。“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她们没有跟我一起出来。” “可是……” “时间不早了，找个地方过夜吧，我们明天一早上路。” 虽然伊斯卡对这一带也不是很熟悉，但是没花多少功夫，她就找到了一处足够两人藏身的岩洞。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伊斯卡准备好了晚餐。 确认楚天疆就是救世主之后，伊斯卡的态度发生了很大变化，不再像以前那样随便，甚至还刻意跟楚天疆保持着一段距离。 准备好晚餐，她又开始忙这忙那，是否有做不完的事。 “伊斯卡，不要忙了。”楚天疆招了招手，把伊斯卡叫了过来。 “有什么事吗？”伊斯卡故意做成一副没有什么事情的样子。 “其实，我不叫斯凯莱，我姓楚，叫楚天疆。” 伊斯卡看了楚天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似乎她早就知道了。 “怎么，你猜到了？” “预言中有提到救世主的姓名。” “是吗？”这下，楚天疆反而觉得很惊讶了。“因为我说的是假名，所以你最初的时候认为我在撒谎？” 伊斯卡点了点头，当初她确实认为楚天疆在撒谎。 “我要去北方大陆与联合大陆，你有门路吗？” “去那里干嘛？” “寻找线索。”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那两座大陆上的情形与旧大陆完全不同，也许在那边，能够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可是，那很危险。” “旧大陆上同样处处都有危险。” “可是……” 楚天疆压了压手，说道：“我已经决定了，不管有多少危险都要过去看看，也许今后还要去新大陆。我没有要求你跟我一快去，毕竟你也说过，那很危险。你可以留下来，寻找联盟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当然，你要愿意，也可以一直跟着我。” 伊斯卡咬了咬嘴唇，没再提出反对意见。 “好好想想，如果去北方大陆或者联合大陆，我们该去找谁帮忙？” “先去日出城。” “日出城？” 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旧大陆上的唯一港口在日出城，有前往联合大陆的轮船，而且日出城有我们的人。” “可靠吗？” “他们都是联盟成员，肯定可靠。” “行，那我们明天一早出发，去日出城。” 伊斯卡点了点头，接住楚天疆递来的熏肉，大口吃了起来。伊斯卡不是害怕，她只是不想被楚天疆抛下。在知道楚天疆是救世主之后，伊斯卡就打定主意，不管怎么样，都要跟着楚天疆。在楚天疆答应带着她一起去北方大陆与联合大陆后，伊斯卡才安下心来，心情也好了许多。 吃完晚饭，两人就躺在地上入睡了。 岩洞里很暖和，还升起了篝火，已经用不着抱团取暖了。 半夜的时候，一阵响动把楚天疆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等他爬起来的时候，伊斯卡也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楚天疆朝伊斯卡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让她不要说话。 响动是从岩洞外面传来的，很嘈杂，主要是脚步声，表明有很多人，而且这些人的行动速度都很快。 伊斯卡小心翼翼的来到楚天疆身边，显得有点惊慌。 “拿着这个。”楚天疆将一把用曼亚钢打造的长剑交到伊斯卡手上。这是他在子空间的城堡里找到的，制作得很精美，剑柄上镶嵌着一颗巨大的红色宝石，剑身上还有纹路，肯定是一把很有名的宝剑。 接住长剑，伊斯卡更加惊讶了，只是没有着声。 “是圣战士，还有一名圣徒。” “圣战士与圣徒？” 楚天疆点了点头，这是人影探查到的情况。 “现在怎么办？” “他们未必是来寻找我们的，也许是在寻找圣山。” “这……” “我们最好……”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他们过来了，你找地方藏起来，我去对付这些家伙。” “不，我跟你一起去。”伊斯卡的神色很坚定。 “你不是他们的对手，你跟着我，只会拖累我。”楚天疆握住伊斯卡的肩膀。“你得相信我，救世主没有那么容易完蛋。” 根据人影获取的信息，那些人已经发现了岩洞，正在朝这边赶来。 楚天疆拍了拍伊斯卡的肩膀，没再罗嗦，起身冲出了岩洞。 敌人很多，光是圣战士就有一百多人，还有一名圣徒。因为没有变身，所以不知道那名圣徒的类型。只有他肯定不是万塔，因为他的体形较为瘦弱，更像是伊索斯，也许是更强大的卡曼。 楚天疆从岩洞里出来的时候，敌人已经保卫了洞口。 “伊斯卡，你干嘛？”发现伊斯卡也跟了出来，楚天疆很是头大。 伊斯卡紧握常见，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敌人实在是太多了，怎么办？ 转眼间，楚天疆首先想到了逃跑。 虽然召唤出七彩战甲，楚天疆有足够的信心干掉这些敌人，但是七彩战甲已经被克拉拉与娜塔莎改造成了纯能量体战甲，而且克拉拉说过，不要轻易使用七彩战甲，以免受到敌人重视。 不使用七彩战甲，楚天疆觉得逃跑是最理想的选择。 “影子联盟的余孽，你们还想逃吗？”那名圣徒开口了。“只要你们肯皈依教会，我就饶你们一命。” “放屁！”伊斯卡大叫了一声。 “看来，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了。”圣徒轻轻挥了下手。“干掉他们。” 围住楚天疆与伊斯卡的圣战士同时举起了手里的长枪，那是一种能量武器，威力肯定十分了得。 情急之下，楚天疆哪敢迟疑，立即转过身来，抱住了伊斯卡。 也就在圣战士开火的同时，一片刺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夜空，连那名圣徒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光芒似乎是一种实质性的物体，具有很强的威胁，逼的附近的圣战士纷纷后退。 当光芒消失的时候，楚天疆与伊斯卡所在的地点被白色的雾气笼罩着。正在众多圣战士茫然无错的时候，白雾里出现了一个灰色的人影。很高大，也很魁梧，双手各持一把发出了白色光芒的长刀。 当那个人从白雾里走出来的时候，所有圣战士都吸了一口冷气。 那是一个身着战甲的战士，而且不是普通的战甲，是那种在旧大陆上非常罕见，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生化战甲。 别说是圣战士，即便是圣徒，也吓了一跳。 关于这种战甲，教会的历史文献中有详细记载。 早在一千五百多年前，教会来到旧大陆上，协助创世神打击影子帝国的时候，这种穿着生化战甲的超级战士就是影子帝国的主要力量。在那场持续了近百年的战争中，有无数的圣徒被这种超级战士杀害。已经过去一千多年了，这种超级战士再也没有出现过，而现在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杀了他，杀了他……” 上百名圣战士再次开火，只是长枪射出的能量束，打在超级战士身上根本没有用，似乎那只是一道道散发着光芒的光线。 随即，出现了更加惊人的一幕。 这就是，超级战士身上突然散发出了刺眼的光芒，紧接着，射出了更多的光束，似乎把圣战士射出的能量束反射了回去。 顷刻间，数十名圣战士化为了灰烬。 显然，圣战士手上的能量武器根本对付不了这名超级战士。 在圣徒的引导下，圣战士丢掉了长枪，拔出了佩带的长剑。只是，超级生化战士没有给他们半点机会，抢先发动了攻击。 这个时候，伊斯卡也从白雾中走了出来。 看到手持两把长刀的生化战士在圣战士中左冲右突，伊斯卡更是目瞪口呆。 她当然知道那名生化战士的来历，也知道那件生化战甲是什么东西，可是她根本无法把这两者联系起来。 在此之前，伊斯卡就知道，楚天疆有一件神奇的战甲，可是她知道，那不是生化战甲。 生化战甲是影子帝国的最终产物，在影子联盟的史书中有明确记载。在一千多年前的最后战役中，影子帝国亲卫军的一千名生化战士，在名为“殉烈谷”的地方应战教会的数万名圣徒。惨烈的战斗持续了一整天，亲卫军的生化战士全部战死。为了杀死他们，敌人付出了更惨重的代价。 这场战役，也是生化战士的最后表演。此后，再也没有人见过生化战士，影子帝国也从此成为了历史。那名生化战士就是楚天疆，他的生化战甲肯定是在圣山里获得的，而他肯定是预言中的救世主。 第六十章 突然袭击 不消片刻，圣战士就被楚天疆杀光了。 只是，局势对楚天疆来说变得更加不利。 在他大肆屠戮圣战士的时候，那名圣徒悄悄逃到了一边，然后袭击了伊斯卡。等到楚天疆发现的时候，伊斯卡已经被他控制住了。 他不是万塔，而是伊索斯。 如果是万塔，那还好办。 楚天疆没有轻举妄动，因为他的爪子已经掐住了伊斯卡的脖子，而且陷入皮肉。即便没有掐断伊斯卡的脖子，只要释放出毒腺里的毒液，也能毒死伊斯卡，而楚天疆显然无法阻止他释放毒液。 “不要过来。” “放了她，我就饶你一命。” “哈哈……”圣徒狂笑了起来，“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我要是放了她，你会立即杀了我。” 楚天疆没有笑，他确实会这么做。 “现在，我带她离开，你不准跟过来，不然我就杀了她。”圣徒释放出了一点毒液，被他掐住的部位立即变成了黑色。“你应该知道，如果我再释放一点毒液，就算你杀了我，也救不了她。” “如果我放你走，你同样会杀了她。” “不，我不会，她有很高的价值。” 楚天疆暗自一惊，只是没有急着开口。 “她是影子联盟唯一的幸存者，她知道很多的事情，我的任务是带她回去。至于你，根本不在我的任务范围之内。”圣徒冷冷一笑，说道，“你很厉害，但是你不会让她死，所以你只能放我走。” 楚天疆咬紧了牙关，他确实没有别的选择。 “要想救她，就去神殿。” 丢下这句话，圣徒就带着伊斯卡逃走了。楚天疆没有追，虽然他不会就此放弃，但是他知道圣徒没有撒谎。 “你不能去神殿。”人影出现了。 “为什么？” “这明显是一个圈套。”人影的话语很平静。“根据我的判断，那名圣徒说的是真话，他的任务是伊斯卡。也许，教会已经知道，伊斯卡获得了很多与影子联盟有关的信息，而且她是影子联盟唯一的幸存者，所以教会需要她，需要她脑袋里的那些信息。他让你去神殿，显然要借此对付你。” “就这么放弃伊斯卡？” “这是最明智的选择。” 楚天疆咬了咬牙，说道：“你说过，我不应该活在过去，应该活在当下，那我就得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 “可是……” “我不会放弃她，而且我们迟早得面对教会，迟早得做这些事情。” 人影叹了口气，说道：“这样的话，你得充分利用好身上这套战甲。” “利用？” “这是克拉拉给你的吧？” 楚天疆点了点头。在离开第二层子空间之后，他在克拉拉说的地方，也就是河谷里的温泉附近，找到了这套战甲。 当时，楚天疆并不知道这是一套战甲。 战甲装在一个三角形的容器内，中央有一个半球型的控制器。在接触到控制器后，战甲就自动展开了，准确的说是从楚天疆面前消失了。因此楚天疆觉得，这是一种由高科技打造的武器系统。直到开始，在召唤出战甲后，楚天疆才猛然认识到，这是一套战甲，而且是一套非常独特的战甲。那个三角形的容器，不但是用来存放战甲的，还是一个微型子空间，并且附着在了楚天疆身上。更重要的是，这是一套生化战甲，而不是能量体战甲，只是其功能极为强大。 “这不是一套普通战甲。” “我知道。” “你知道多少？” “克拉拉说过，这是影子帝国在自我进化领域的科研结晶。” 人影笑了笑，说道：“你相信了？” “难道还要怀疑吗？” “看来，你这个人太容易被骗了。” “你……” “克拉拉说得没错，但是并没有把话说完整。” “什么意思？” “其实，有些事情，我认为不应该告诉你。” 楚天疆退下战甲，眉头跳了几下，很是疑惑的看着人影。 “事实上，入侵者只有三个。” “三个！？”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至少在我知道的历史中，入侵者只有三个。仅仅三个来自其他微宇宙的高等级文明的智慧个体就在一夜之间摧毁了整个地下人类文明，让数十亿人永远的留在了地幔中。” “你以前没有提起过。” “其实，我没有打算告诉你这些。” “这……” “在最后一场战役中，我们集中全部力量，却没能战胜敌人，而我们敌人，只是其中的一个。”人影叹了口气，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当时，那个家伙就穿着你身上的这种生化战甲。” “什么！？” “说得简单一些，这套生化战甲是入侵者的武器，不是影子帝国的科研成果。” “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人影淡淡一笑，说道，“虽然入侵者很强大，但是也是生物，也能被杀死。即便我们没能杀死入侵者，也让入侵者受了伤。如果我记录下的信息没有错，我们还重创了这名入侵者。” “这……” “当然，后来发生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入侵者的强大能力在很大的程度上来源于这套战甲。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在脱下这套战甲之后，入侵者跟我们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你的意思是，克拉拉她们杀死过一名入侵者？”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在地下人类文明覆灭后，克拉拉与娜塔莎领导的抵抗组织与入侵者进行了长达五百年的抗争，并且最终使入侵者放弃了占领地球、奴役人类的念头。按照她的说法，她们是通过扩散一种特殊的基因病毒，让入侵者奴役人类的计划落空，从而迫使入侵者离开地球。虽然这也是主要原因，但是并非真实原因。也许在这五百年的抗争中，她们取得了一个了不起的胜利。也正是如此，入侵者才认识到，继续留在地球上，会遇到更多的麻烦与危险。” “所以离开了地球？” “还有更合理的解释吗？此外，影子帝国的亲卫军都是生化战士，而他们使用的生化战甲显然与你身上这一套有直接关系，也许就是仿制的。也正是如此，亲卫军的生化战士才拥有十分强大的战斗力。” 楚天疆转眼想了一下，觉得人影的这番解释合情合理。 “因为相信你会回来，所以克拉拉与娜塔莎把这套生化战甲留了下来。与那些仿制的生化战甲相比，这套生化战甲不但更加先进，还更容易控制。关键就是控制单元，也就是你接触到的那个东西。” “那个球体是控制单元？”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显然，那是入侵者科技的结晶。即便仿制的生化战甲也有类似的控制单元，但是肯定不够完善。” “这样的话，我更加要去神殿。” “我知道，你不会听我的劝告。只是在去神殿之前，你得充分了解这套来自入侵者的生化战甲。” “了解？” “这是一套武器系统，而你只是利用了其最基本的功能。” “还有别的功能？”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开始，你依靠生化战甲提高了速度，增强了力量，还使高频率震荡刀变得更厉害。只不过，这些都是基本功能。肯定还有其他的功能，比如利用重力控制器获得飞行能力。” “重力控制器？” “现在把战甲召唤出来，然后注意膝盖与肘关节处的四个圆球。” 楚天疆召唤出了战甲，发现膝盖与肘关节处确实有四个圆球。 “还有腹部。总共五个圆球，应该就是重力控制装置。” “怎么使用？” “我不知道，你才是战甲的主人。战甲的控制单元已经与你的神经系统融合，只有你才能够控制这套战甲。”人影勉强笑了笑，说道，“此外，战甲本身由一个强力场保护，所以我无法探知战甲内部的情况。我开始说的，只是根据我掌握的信息，以及你开始表现出来的能力做出的分析与猜测。” “你……” “说实话，如果我的猜测错了，影子帝国有能力制造出这么厉害的战甲，那么我们早就战胜入侵者了。” “那么，我应该指望你的猜测是对的，还是应该指望你的猜测是错的呢？” “我不知道。” 楚天疆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试着通过意识去控制战甲。 摸索了一阵，楚天疆就找到了控制办法，而且非常简单，就是用意识去控制，也由此证明了人影的猜测。 这确实是一套极为强大的战甲，其蕴涵的科学技术，早就超过了人类的科技实力。 别的不说，那五个重力控制器就绝对不是人类能够制造出来的，即便是影子帝国也没有这么先进的科技。 “记住了，这是一套武器系统，肯定还有很多功能，你得设法找出来。”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那么，我们去神殿吧。” “知道神殿在哪吗？”“这……”人影笑了笑，朝南面指了一下。“圣徒往那个方向去了，不要跟得太近，我会用探测器盯住他。” 第六十一章 神殿 虽然掌握了飞行能力，但是圣徒在地面上奔跑，楚天疆也不想引人瞩目，所以没有使用生化战甲的飞行功能。 追踪持续了两天两夜，直到第三天清晨，楚天疆才来到“神殿”附近。 所谓的神殿，不过是一座山丘，从远处看上去，很像是一座沉寂了很久的火山口。只是附近都是平原，因此看上去更像是一个陨石坑。如果神殿是教会的老巢，那么其主要建筑物肯定在地下。 “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如果需要考虑，我就不会来这里了。” “我仍然建议你不要进去。当然，我的建议根本没有用。” 楚天疆看了人影一眼，知道它有话没有说出来。 “我总觉得，这是一个圈套。” “圈套？” “从一开始，我们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而且是针对你设计好的圈套。” “为什么有这样的顾虑？” 人影迟疑了一下，说道：“看到那座山了吗？那就是神殿，只是在我们的那个年代，根本不是这个样子。” “什么意思？” “那是一座陨石坑。” “与入侵者有关？”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虽然袭击来得非常突然，让我们措手不及，但是在袭击到来之前仍然有一些征兆。入侵者不是直接进入地幔袭击地下城市，而是首先出现在地面上，控制了地面上的人，占领了一些定居点。在遭到袭击之前，我们已经探查到，入侵者以较为常见的方式降临到地球上。” “什么是较为常见的方式？” “我们都能理解的方式，一艘宇宙飞船。” “这……” “虽然入侵者掌握了空间技术，而且肯定是利用空间技术进入我们的微宇宙，但是空间跳跃点不在地球上，也不在地球轨道上，而是离地球很远，大约有一千万公里，然后入侵者乘坐宇宙飞船来到了地球上。” “这里就是宇宙飞船的着陆点？” “说是撞击点更加合适。”人影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在遭到袭击前，我们派人考察了这个地点。那艘宇宙飞船应该是一个生物体，一个能够在宇宙空间存在，而且在内部营造了能够让入侵者生存的生态环境的生物体。在降临之后，宇宙飞船就埋在了地下，而入侵者则来到了地面上。” “这……” “显然，正是这一点，教会才在这里建立了神殿，并且禁止任何人员进入。” “果真如此，我更加要进去看看了。” 人影叹了口气，说道：“入口在东北方向上，由一队圣战士把守。你最好想个办法，悄悄溜进去，不要打草惊蛇。”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人影的意思。 来到神殿东北的入口附近，楚天疆潜伏了下来。对他来说，潜伏、突袭与潜入都是基本能力。 守卫入口的是几名圣战士，而不是圣徒。 楚天疆已经知道，圣战士就是这个时代的军人，准确的说是神圣帝国的精英军人。他们都有制服，也就是军服，只不过更注重样式与宣传性，除了较为贴身之外，并没有太过注重隐蔽性。 这也可以理解，对平民百姓来说，圣战士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再说了，旧大陆上，除了神圣帝国，就只有一个偏安一隅的北风国，因此神圣帝国的军队主要用来维持内部秩序。 除了军服，圣战士还有统一的武器装备。 主要武器就是那种能量枪，用来对付平民百姓、以及夜魔，能量枪绰绰有余，即便是对付一般的圣徒，能量枪的威力也足够了。只是用来对付更强的敌人，比如身着生化战甲的超级战士，那就力不从心了。正是如此，所有圣战士都有一把用于近身格斗的武器，大部分是长剑，有的是重剑。 仔细观察了一阵，楚天疆有了更多的发现。 圣战士的军服是由一种特殊材料制成的，应该有一定的防护效果，能够应付普通利器的攻击。还有遮住了面部的头盔，应该是一种全封闭的多功能头盔，也许里面还有一些用来提高圣战士个人能力的设备。 通过这些，楚天疆做出了一个判断。 圣战士其实都是普通人，他们是通过武器装备获得了强大的作战能力，与圣徒有着本质性的区别。 此外，圣战士名义上隶属于神圣帝国，可实际上仍然是教会的走狗。 楚天疆的这个判断得到了人影的证实，圣战士确实是普通人，跟那些在农场里劳作的农民没有区别。如果脱下身上的军服与头盔，放下手里的武器，他们甚至连守卫农场的卫兵都打不过。 只是，这些圣战士有一个共同点。 在成为圣战士之前，他们都被洗脑，成为了目的性非常单一的战斗机器，已经算不上是正常人了。 耐心等待了一阵，楚天疆有了一个更重大的发现：车辆。 虽然楚天疆早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车辆，而且不是用牲畜拖拽，而是依靠机械设备驱动的车辆，但是当他看到那一队从道路上飞驰而来，停在入口出接受检查的车辆时，立即意识到，之前的猜测过于谨慎。 那是一队车辆，不过是一队没有轮子的车辆。 虽然地上有车辙印，但是不是由轮子压出来的，而是由某种非接触性外力作用到路面上之后留下的痕迹。 也就是说，那是一种具有很高科技含量的悬浮式车辆。 这个发现，更加证明了楚天疆的猜测，即这个世界上存在科学技术，只不过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教会不仅仅是一个宗教机构，更是一个科研机构，而且利用科学的力量来增强宗教的色彩，让宗教变得更神秘，也让平民百姓更加相信教会的力量，从而让教会成为了这个世界的统治者。 显然，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组合。 在楚天疆的认识中，教会是传统、是守旧的代言词，可是在这个世界上，教会却掌握着最先进的科技。 当然，楚天疆也没有时间想这些了。 车队停在入口外，接受圣战士的检查。利用这个机会，楚天疆悄悄靠近，藏到了一辆悬浮卡车的下面。 这时候，楚天疆才看清楚，卡车采用的是一种磁场悬浮装置。 虽然地球的面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连公转倾斜角都变了，但是地磁场依然存在，而且非常强大。只要车辆上有足够的电力，能够产生足够强大的磁力，就能够利用地磁场悬浮在空中。 不多时，车队通过了关卡，进入了神殿。 入口后面是一条很长的隧道，非常宽敞，足够三辆悬浮卡车并行，而且中间有一条黄色的分界线。隧道向下倾斜，角度不是太大，也许是顾虑到悬浮车辆的爬破能力。在行进了大约五百米，也就是深入陨石坑内部之后，隧道变成了螺旋形，同样向下倾斜，角度控制在十度以内。沿着这条螺旋隧道行进了大约数公里，深入到地下差不多两公里的时候，车队才停了下来。 楚天疆没有急着离开悬浮卡车，而是耐心的等了一阵。 在经过了检查之后，车队继续前行。 这次，车队只行进了几分钟就进入了一个巨大的车库，两旁有很多向外伸出，用来固定车辆的“泊位”。在靠上这些泊位，并且固定住之后，卡车就能关闭悬浮装置，并且卸下里面的货物。 等到悬浮卡车停稳，楚天疆才溜了下来。 大部分卡车运载的都是一些有通气孔的集装箱，根据人影探查到的情况，集装箱里装的不是货物，而是人，全是年龄在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而且以男性为主，女性的数量不是很多。 接下来该怎么办？ 楚天疆有点头大。 根据人影探查到的信息，那艘入侵者乘坐的宇宙飞船在神殿的最下面，上面则是教会修建的地下基地，而停车场在整个地下基地的最顶部。也就是说，要想靠近宇宙飞船，需要往下穿过整个地下基地。 停车场里有很多人，都穿着圣战士的军服、戴着头盔，只是没有佩带武器。 显然，他们不是圣战士，只是基地里的工作人员，负责做一些杂物。只不过，只要拿上武器，他们就能成为圣战士。 楚天疆没有冒险，而是耐心的等到卡车把集装箱全部卸下。 等到车队离开后，楚天疆才从藏身的泊位下面溜了出来。负责卸货的人员已经离开，停车场里空无一人。 “左侧，第三扇门。” 按照人影的提示，楚天疆爬上货栈，朝左侧的第三扇门走去。 这是一扇感应式自动门，而且没有上锁。在楚天疆走近的时候就自动打开了，里面是一条楼道。 “接下来怎么办？” “往下。这里有力场保护，探测器的活动范围缩小了很多。” “这不等于没说吗？”楚天疆进了楼道，他当然知道应该往下，只是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停下，或者该在什么时候转向。只是，已经来到这里，楚天疆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走一步开一步了。 第六十二章 哈罗德教授 神殿不仅仅是教会的禁地，更是一座科研中心与一座军事基地。 深入神殿后，楚天疆在人影的引导下，袭击了一名单独活动的警卫人员，然后换上了警卫人员的制服。没花多少功夫，楚天疆就发现，这里不仅仅有圣战士，还有圣徒，以及更多穿着白色长袍的科研人员。 接下来的发现，更是让楚天疆瞠目结舌。 与他的猜测一样，圣战士都是被洗脑的普通人，而且关键在他们的头盔上，里面有一套控制系统。这套系统不但能够控制圣战士的行为，还能够传达上级的命令，以及向上级反馈信息。更重要的是，这套系统直接关联到了圣战士的神经系统上，因此只要摘下头盔，圣战士就会死亡。 在进行改造之后，圣战士就成了没有个人意识的战斗机器。 只不过，圣战士只是最低级的“战斗机器”。 往上，就是圣徒了。 与伊斯卡说的一样，圣徒是调制产物。 在一个巨大的房间内，楚天疆发现了成百上千个调制柜。与圣战士一样，圣徒原本也是普通人，只不过他们并没接受洗脑，或者说只是进行了针对性的洗脑。他们原本就是教会的信徒，而且拥有一些较为突出的能力，有的甚至拥有超能力。在皈依教会之后，他们被选拔了出来，然后通过调制成为圣战士。 所谓的调制，就是通过高科技手段，改变他们的基因，让他们拥有更强的超能力。 最强的超能力，自然就是变身。当然，如果面对的是普通敌人，比如夜魔，圣徒不用变身都能轻易取胜。只有遇到更强的敌人，比如同样拥有超能力的影子联盟成员，圣徒就需要通过变身来增强超能力。在变身之后，圣徒的战斗力能增强十倍。只是，圣徒在变身之后无法自行恢复本来面貌。 因为教会已经掌握了相关技术，所以可以大量制造圣徒。 在和平时期，教会不需要太多的圣徒。只是现在看来，教会正在抓紧调制圣徒，因此肯定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情。 只是，圣徒并非教会最强的战士。 在一个单独隔离出来的房间内，有几个更加先进的调制柜，里面有几名正在接受调制的教会人员。 根据控制系统上的信息，这些人都是教会里的高级成员。 他们都有正式的身份，而且大多是一些地区的主教，有的则是教会的元老。他们本身就拥有极强的超能力，而通过调制，他们获得了更强的超能力。说得简单一些，他们能够像圣徒那样变身，并且通过变身来获取更强的超能力。更重要的是，他们能够在变身之后，恢复本来面貌。 这些发现，让楚天疆认识到，教会正在组建一支规模庞大的军队。 神殿里，已经完成调制的圣徒就有上千人，还有上千名圣徒正在接受调制，而完成洗脑的圣战士更是数不胜数。按照楚天疆的估计，这里至少有数万人，除掉几千名科研人员，大部分都是具有超能力的战士。 显然，这是非常反常的事情。 没有迫切的威胁，教会根本没有理由组建一支规模如此庞大的军团。 问题是，迫切威胁在哪？ 影子联盟已经被教会捣毁，连最后的幸存者也被抓走了。旧大陆上，除了依附于教会的神圣帝国，也就只有偏安一隅的北风国了。 难道北风国打算入侵影子帝国，或者是影子帝国打算对北风国发动战争？ 还有一种可能。入侵者发现楚天疆已经回到这个世界上，而且找到了克拉拉她们，所以打算对付楚天疆。 只是楚天疆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小。 对付他的话，那些圣战士与圣徒根本没有用，怎么说也要动用教会最强的力量，因此没有必要调制这么多的超级战士。 带着这个疑问，楚天疆继续在神殿里探查。 他的目的是找到伊斯卡。 继续往下，楚天疆来到了一座电梯旁。 “站住！” 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呵斥声，楚天疆知道，麻烦来了。 “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嘛？” 楚天疆没有动，他在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 杀了那个家伙？显然不大现实，如果闹出动静，很快就会被更多的人发现，到时候别说找到伊斯卡，就算离开这里也不大可能了。设法溜走？人影的探测器已经失灵，根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逃。怎么办？“喂，我跟你说话呢。E九九八，你来这里干嘛？”“E九九八”是楚天疆袭击的那名警卫人员的代号，编号就印在制服与头盔上，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个人走进了，是一名警卫队长。 “是我叫他来的。” 听到这话，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也看到了从电梯里走出来的那名年轻人，而且是个女人。“博士……”“有一些垃圾需要处理，我让他过来的。E九九吧，进来吧。” 她是博士！？楚天疆很是疑惑，只是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按照那个女人的吩咐进了电梯。 警卫队长没有拦住楚天疆，也没有跟过来。 电梯门关上后，那名女人看了楚天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把右手拇指放在了控制面板上面的指纹识别器上。电梯随即启动，然后一直往下。大概过了两分钟，才停了下来，然后开了门。 “跟我来。” 年轻女子说了一句，就走出了电梯。 楚天疆跟着走出电梯，虽然他想立即溜走，但是想到年轻女子要害他的话，当时就不会出来帮助他，也就跟了上去。 这一层全是科研实验室，而且每一间实验室都很大。 带着楚天疆拐了几个弯，年轻女子才在一间实验室外面停了下来。 “教授在等你，进去吧。” “教授？” 年轻女子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推开了房门。 楚天疆咬了咬牙，走进了实验室，房门随即就关上了。 里面有一个人，是一个老头，站在控制台旁边，背对着大门。 “你好，没想到，我们在这里见面了。”老头转过身来，跟楚天疆打了招呼。“现在，把面罩脱下吧，我已经关闭了这里的监视器。” “你是……”楚天疆很是疑惑，因为他不认识这个老头。 “我叫哈罗德，这所实验室的负责人。开始去接你的是我的学生，兰丝博士。”老头走了过来。“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我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伊斯卡还活着，只是她的处境非常危险。” “你知道我是来找伊斯卡的？” 老头点了点头。“我跟她一样，也是影子联盟的人。” “什么？” “当然，我跟她又不一样，她一直在外面反抗教会，我却打入教会内部，负责为联盟收集情报。” “这……” “请坐吧，想喝点什么？” “不必了。她现在在哪？” “就在这里，在最底层。” “怎样才能到达最底层？” “我知道，你想把她救出来，但是你这么急着去救她，只会害了她。” “可是……” “在你进入神殿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了。”哈罗德看了楚天疆一眼，然后叹了口气，说道，“伊斯卡被带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人来救她，然后设法控制了神殿的监控与安全系统。不然的话，你早就被发现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救她？” “把她抓回来的是一名圣徒，而这个家伙是霍姆斯教授派出去的，跟他一起去的还有一百多名圣战士，而回来的只有他一个。”哈罗德耸了下肩膀。“显然，他在抓走伊斯卡的时候遇到了麻烦，损失了所有手下。伊斯卡根本没有能力对付那么多的圣战士，那么就肯定有人跟她在一起。” “这……” “显然，这个人就是我们一直在等待的那个人。” 楚天疆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了起来。 “你们去了圣山，你应该见过两位女皇了。” 楚天疆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因为他还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个自称是影子联盟成员的老头。 “显然，你对这个世界还不太了解。”哈罗德看出了楚天疆的心思。“其实，早在几个月之前，在冬季来临之前，教会就知道你的存在，然后花了一个冬天，策划了专门针对你的行动。可惜的是，派去对付你的那名圣徒还没有到达农场就完蛋了。如果我没猜错，是你杀了他。” “你没有猜错。” 哈罗德点了点头，说道：“问题是，你杀了那个圣徒，并没有解决问题。” “什么意思？” “随后，教会派了更多的圣徒去对付你，并且逼着你跟伊斯卡逃进冰雪岭。” “这……” “在此之前，你们的行动一直在教会的掌握之中。只是在你们进入冰雪岭之后，教会失去了你们的踪迹，才做出了一个更重大的决定。” “铲除影子联盟？”哈罗德长出口气，说道：“事实上，这是迟早的事情，与你没有直接关系，只是你的到来让教会决定提前采取行动。”楚天疆锁紧了眉头，显然这个老头知道很多事情。 第六十三章 代言人 “教会，比你想像的还要强大。” “教授？” “我知道，你不会轻易相信我。”哈罗德勉强笑了笑，说道，“只是，有些事情，我必须告诉你，这也是我的职责。” “职责？”楚天疆更加疑惑了。 “我活了一千多岁，为的就是这一天。” 楚天疆暗自一惊，很是疑惑的看着哈罗德。 “你去过圣山，进过两位女皇，你就应该知道，其实在影子帝国覆灭之前，圣山就已经存在了。” 楚天疆没有吭声，因为事实确实如此。 “要我从头说起吗？” 楚天疆点了点头，虽然他仍然不大相信这个叫哈罗德的老头，但是感觉告诉他，这个人值得信任。 “在着手建造圣山的时候，智慧女皇就知道，影子帝国很快就会覆灭，因此她制订了一个非常长远的计划。这个计划里面，包括了后来与教会对抗的影子联盟，也包括了像我这样的人。” “什么意思？” “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 哈罗德点了点头，说道：“当时，智慧女皇就意识到，在影子帝国覆灭之后，肯定会出现一个类似的组织，来控制与统治旧大陆。为此，她让我、以及其他一些科学家提前离开了影子帝国，并且进入冬眠。” “你们的使命是什么？” “打入敌人内部，等待你归来。” “这……” “我冬眠了一千年，醒来的时候，统治旧大陆的已经是教会了。虽然影子联盟延续了影子帝国的存在，但是根本不是教会的对手。按照当初订下的计划，我潜入教会内部，成为了教会的科研人员。” “就你一个？” “跟我一起冬眠的有一百多名影子帝国的顶级科学家，不过我们是分开冬眠的，所以我不知道他们是否也履行了使命。”哈罗德叹了口气，说道，“因为我的才华，所以我在教会里得到了重用。在过去五百多年里，我分别进行了三次冬眠。最后一次在两年前醒来，参与了教会的科研工作。” “然后呢？” “一直在这里搞科研，没有去别的地方。” “什么科研？” “生化技术，负责调制那些圣徒，还有更强的超能力战士。” “这……” “其实，这不是关键。你更应该关心的是教会的目的。” 楚天疆点了点头，让哈罗德说下去。 “你已经知道，教会掌握了很高的科学技术，可是在外面的世界里，科技却被当成了罕见的魔法。”哈罗德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这一切，都与入侵者，也就是改变人类命运的高等级文明有关。” “什么关系？” “在影子帝国覆灭后不久，入侵者就离开了。” “什么！？” “其实，入侵者跟我们一样，也是碳基智慧生命，其强大的能力，来自于其强大的科学技术。”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已经知道了。 “灾难纪元过后，入侵者与当时还是抵抗组织的影子帝国交战了近五百年，虽然我们没有占到多少便宜，但是也没有被入侵者消灭掉。更重要的是，在一次突袭中，我们击毙了一名入侵者。” “获得了它的生化战甲？” 哈罗德点了点头，说道：“此后的几千年，入侵者几乎没有插手旧大陆上的事情，而是把重点放在了新大陆、北方大陆与联合大陆上。在我冬眠之前，入侵者就在这三个大陆上设置了强力场，阻止其他人员进入。” “然后呢？” “虽然我不知道入侵者为什么要离开，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入侵者遇到了一个非常大的麻烦。” “什么麻烦？” “与我们类似的麻烦。” 楚天疆一愣，说道：“你是说，入侵者所在的微宇宙遭到入侵？” 哈罗德点了点头。“虽然入侵者的科技比我们先进，但是在这个正在创建的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肯定不止两个智慧文明，还有更多的智慧文明，因此也就存在比入侵者更加强大的智慧文明。如果不是本土遭到入侵，入侵者不会轻易放弃我们的微宇宙，更不会轻易的从我们这里离去。” “这……”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然后呢？”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这确实在他的预料之外。 “虽然入侵者走了，但是没有就此放弃。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而入侵者又无法战胜那个更强大的文明，那么我们所在的微宇宙，很有可能成为入侵者的避难所。为此，在离开的时候，入侵者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创建教会？” 哈罗德摇了摇头，说道：“留下了一个代言人。” “什么？” “一个接受过彻底的改造，比所有人都要强大的人。” “这……” “他就是教会的缔造者，也是这个世界的实际统治者。” “这……这怎么可能？” “他叫费斯特，在旧大陆的古语中是‘初创者’的意思。” 楚天疆长出了口气。“这么说，是他摧毁了影子帝国？” 哈罗德摇了摇头，说道：“摧毁影子帝国的入侵者，而且在做完这件事情之后，入侵者就离开了，费斯特被留了下来。此后，他创建了教会，并且吸纳了第一批成员，用入侵者留下的调制设备，调制出了教会的第一批超能力战士，其中包括我开始提到的霍姆斯，他们现在都是教会的元老。” “有多少？” “根据我的了解，霍姆斯是第一个由费斯特调制出来的元老，而后来的九个元老都是由霍姆斯调制的。” “十个？” “包括费斯特在内，总共是十一个，不过还差一个。” “什么意思？” “知道费斯特为什么要创建教会，为什么要利用教会来控制新大陆，为什么要让霍姆斯在这里搞科研吗？” “这……” “他不是为了统治人类，也不是为了把人类文明发扬广大，而是为了追随入侵者。” “什么！？” “严格说来，费斯特不是人类，而是由入侵者利用人类的基因，在进行了全面改良之后制造出来的人。他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有任何人都没有血缘关系，而他只把入侵者当成亲人。” “这……” “很难想像，对吧？” 楚天疆长出了口气，确实很难想像。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我才认为入侵者遇到了很大的麻烦。一直以来，费斯特都是努力缔造一支军队，并且打算利用入侵者降临时的宇宙飞船，或者前往入侵者所在的微宇宙的方法，并且率领这支由他打造的军团去帮助入侵者。总而言之，他的目的就是希望再次见到入侵者。” “所以，他需要掌握入侵者的科技？” 哈罗德点了点头，说道：“霍姆斯不但是他亲手调制的第一个超能力者，也是教会元老中唯一以精神力量见长的超能力者。说得简单一些，霍姆斯是教会里的学者，掌握着费斯特知道的所有科技信息。” “这……” “绝大部分时候，都是霍姆斯在替费斯特管理教会。” “他在这里？” 哈罗德又点了点头，说道：“根据我获得的信息，驱动入侵者使用的宇宙飞船，至少需要十二名元老。” “也就是说，霍姆斯还要调制一名元老。” “伊斯卡。” “什么！？” “除了霍姆斯之外，其他九名元老，其实都是影子联盟的成员，也许霍姆斯原本也是影子联盟的成员。” “为什么会是影子联盟的人 ？” “还没想明白吗？” 楚天疆摇了摇头，他确实想不明白。 “生化战甲。” “什么！？” “当初降临地球的入侵者有三人，其中一人袭击中被我们杀了，而它拥有的生化战甲落到了影子帝国手里。一千多年前，在影子帝国覆灭之后，另外两名入侵者带着它们的生化战甲离开了地球。” “这与费斯特去找入侵者有什么关系？” “关键就是宇宙飞船。” “这……” “前往入侵者所在的微宇宙，目前看来，最可靠的办法就是利用入侵者降临地球时留下的宇宙飞船。根据我掌握的情报，在进行了全面研究之后，费斯特与霍姆斯都认识到，驱动宇宙飞船的关键是控制单元，而控制单元是镶嵌在生化战甲里面的，即只有穿着生化战甲的人才能驱动宇宙飞船。” 哈罗德这么一说，楚天疆猛然明白了过来。 “一千多年来，教会可以在任何时候铲除影子联盟，可是却始终没有这么做，每次在发动大规模袭击之后，教会都会给影子联盟一个机会，让影子联盟复兴。关键就是，教会一直没有找到被影子帝国夺走的那套生化战甲。在之前的行动中，霍姆斯把影子联盟的长老调制成教会的元老，也是希望从他们那里获得与生化战甲有关的信息。可惜的是，他的努力都以失败收场。只是这次不一样，你的到来，已经让教会感受到了威胁，而且费斯特也没有给霍姆斯更多的时间。”“入侵者急需支援？”“也许是吧，反正这次教会不会给影子联盟复兴的机会了。” 第六十四章 正确选择 花了好大的功夫，楚天疆才整理好思路。 影子联盟已经没有复兴的机会了，而且楚天疆更加清楚，如果他不采取行动，伊斯卡就会成为教会的第十二位元老。 “等下，我送你出去。” “在救出伊斯卡之前，我不会离开这里。” 哈罗德叹了口气，说道：“你应该知道，霍姆斯没有让那名圣徒杀死伊斯卡，而是把她带了回来，并不是为了把她改造成元老，而是为了你，为了把你吸引过来，为了获得你身上的东西。” “我身上的东西？” “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伊斯卡也知道，我只是猜测。” “猜测？” “你是救世主，而且进入了圣山，见到了两位女皇，那你肯定获得了生化战甲。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你已经与生化战甲结合到了一起。”哈罗德打量了楚天疆一番，“霍姆斯要的就是你身上的生化战甲。” “我不会让他得逞，也不会放弃伊斯卡。” “可是，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那可说不准。” 哈罗德叹了口气，说道：“不管你有多厉害，都不要低估教会的元老，特别是由费斯特调制的元老。” “很厉害吗？” “除了费斯特，霍姆斯在所有元老中，精神控制力最为强大。”哈罗德指了下自己的脑袋，说道，“如果他愿意，可以跟任何一个接受了调制的圣徒建立精神联系，知道圣徒所看到的、听到的、感觉到的一切信息。如果你在保护伊斯卡的时候使用过生化战甲，他就知道你是谁了。” “其他方面呢？” “就我所知，他不是战斗型的元老，个人的战斗力并不强，但是他的精神控制力能让所有人成为他的工具。” “这……” “其他的元老都是战斗型的，而且都有一项十分突出的超能力，战斗力远在其他调制人之上。” “比如……” “其他的元老我不大清楚，毕竟我在这里的地位并不高，而且只有第十名元老，即雷卡在这里完成的调制。他的超能力是能够控制重力，并且通过重力攻击对手。在他制造的重力场内，没有人能够战胜他。” “这不算什么。” 哈罗德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不建议你去冒险。” “有些事情，如果我们不坚持，那我们就将失去人性，失去做为人的价值。”楚天疆站了起来，“很感激你能告诉我这些事情，让我对敌人有了更多的了解，但是我必须去做应该做的事情。” 此时，楚天疆已经认识到，从一开始，他的存在就不是秘密。 正如人影所说，从农场开始，他就在教会的监视之中，而且为了对付他，教会故意设下了众多圈套。只是霍姆斯并不了解楚天疆的个人能力，因此在对付他的时候，没有使出最强的力量。比如在楚天疆离开农场后，霍姆斯只派了一名圣徒去对付他，而且恰巧被伊斯卡遇见。如果霍姆斯知道楚天疆从地下人类文明那里获得了七彩战甲，以及专门为他研制的基因病毒抗体，就会派更多的圣徒过去。在遭遇了两次挫折之后，霍姆斯改变了策略，没有直接对付楚天疆，而是把矛头对准了伊斯卡，并且利用伊斯卡，引诱楚天疆来到神殿，让楚天疆去为伊斯卡冒险。 问题是，楚天疆知道，他绝对不能抛下伊斯卡。 这不是能力的问题，而是该不该这么做，或者说是人性的问题。 哈罗德也站了起来。“好吧，我知道无法说服你。现在，我送你去最底层，帮你找到伊斯卡。” “教授……” “我们得抓紧时间。霍姆斯肯定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伊斯卡。更重要的是，为了对付你，他会立即把伊斯卡调制成元老。” “这……” “显然，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肯定不会出手对付伊斯卡。”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如果面对的是成为了教会元老的伊斯卡，他还真的没有办法痛下杀手。 哈罗德拿起电话，对留在外面的助手吩咐了一番。 不多时，兰丝推车一辆小车来到实验室，上面放着一个巨大的金属柜子，哈罗德让楚天疆藏到了柜子里面。 因为人影的探测器已经失灵，所以楚天疆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过了很久，柜子才被打开。 这是一个房间，很狭窄，只有一个控制台，陈设相当简陋。 “这是什么地方？” “神殿的最底层。入侵者的宇宙飞船就在外面。”哈罗德朝左侧的墙壁指了一下，然后在控制台上操作一番。 等楚天疆走到墙壁前的时候，墙壁变成了透明的玻璃。 看到外面那个巨大的，卵形的物体时，楚天疆立即就傻眼了。 虽然按照人影提供的信息，楚天疆已经知道，入侵者的宇宙飞船是一个生命体，而且由入侵者控制，但是见到这个庞然大物的时候，楚天疆仍然极为震惊。卵形宇宙飞船的高度至少在五百米以上，直径超过了三百米。下面有三根支架，而且深入地下。表面没有任何可以供人员进出的孔洞。 “它是一个生物。” 楚天疆回过头来，朝哈罗德看去。 “虽然已经过去一万年了，但是它还活着。”哈罗德只了一下那三根支架，“那是它的触须，也是获取能源的器官，一直深入到地幔里面，用来获取地热能。也正是如此，它才一直活着。” “活着？” “与我们认识的高等生物不大一样，更像是低等生物的集合体。” “什么意思？” “它没有心脏、没有大脑、没有神经系统，每一个细胞都是一个单独的生命体，即便从母体上剥离掉，只要能够从外界获得能量就能独立存活。说得形象一点，它就是一大团活着的细菌。” “这……” “这也正是我的科研项目。”哈罗德长出口气，说道，“神殿建立之后，霍姆斯一直想搞清楚宇宙飞船的内部情况。为此，他费了很大的功夫，甚至用高能激光在宇宙飞船的外壳是和烧出了一个大洞，然后让变异人进去探查究竟。只不过，在没有受到控制的情况下，宇宙飞船会排斥一切外来物体，而且有极强的复原能力。在发现了外来入侵之后，宇宙飞船会自动封闭出口，然后在内部产生高温、高压与强磁场，杀死所有入侵物体。如果入侵物体能够抵抗高温高压，比如是一块高熔点的金属，宇宙飞船还会产生一种强酸物质。总而言之，霍姆斯的努力几乎都失败了。” “几乎？” “只成功了一次。” “什么意思？” “当时，霍姆斯专门调制了两名圣徒，让它们能够抵抗高温与高压，而且在强酸环境中能够生存几分钟。也就是这两名圣徒，深入了宇宙飞船内部，大致搞清楚了宇宙飞船的内部结构，发现了位于宇宙飞船中央的控制站，并且知道有三个控制位置，从而断定控制宇宙飞船的关键是生化战甲。” “所以霍姆斯想方设法的要找到生化战甲？” 哈罗德点了点头，说道：“当然，这只是霍姆斯的猜测。因为入侵者已经离去，而留下的那套生化战甲又被影子帝国藏了起来，所以没有办法证实这个猜测。不过，你现在可以去证实一下。” “不，我得首先找到伊斯卡。” “已经晚了。” “什么？” 哈罗德叹了口气，朝站在控制台旁边的兰丝点了点头，随即在控制台上方，出现了一个虚拟三维投影图像。 看到图像，楚天疆立即锁紧了眉头。 那是一个特制的调制柜，而躺在里面的正是伊斯卡。在她身上，插着一些管线，而且身体已经出现了较为明显的变化。 “她在哪？” “上面，第八十七层，元老调制中心。” “该怎么过去？” “已经来不及了。”哈罗德长出口气，说道，“调制已经开始，如果你现在去阻止，只会害死她。” “什么？” “调制不能半途而废，如果中途结束，即便她不会立即死亡，也最多活几天。” “可是……” “教授。”兰丝突然喊了一声。 楚天疆与哈罗德回过头来时候，虚拟三维投影画面上出现了两个人。 “那个白发老人就是霍姆斯，另外一个是雷卡。”哈罗德看了楚天疆一眼。“肯定是霍姆斯把雷卡叫来的，他已经知道你进入了神殿。有两名元老，你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说不定还有更多的元老正在赶来。” “不管怎么样，我不会放弃。” 哈罗德叹了口气，说道：“你要救伊斯卡，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到调制结束，希望到时候她仍然认得你。” “调制会让她失去记忆？” “不会，不过却会改变她的意识，让她成为另外一个人。”哈罗德咬了咬牙，说道，“雷卡也是影子联盟的人，而且以前是一名长老。在被调制之前，他是影子联盟里最强、也是意志最坚定的人。可是在调制之后，他成了另外一个人，成为了教会里面最强的战士，也是最虔诚的信徒。” “吗的！”“不管你是否听得进去，我都认为，你应该做出正确的选择。”楚天疆看了眼外面的宇宙飞船，他知道，现在必须做出正确的选择。 第六十五章 宇宙飞船 召唤出生化战甲，楚天疆戴上了哈罗德为他准备的意识通信器。 按照哈罗德的说法，宇宙飞船不但会阻止外界物体进入其内部，还能隔绝包括电磁波在类的辐射。在楚天疆进入宇宙飞船内部之后，只能够通过同步意识跟外界联系，把里面的情形告诉外面的人。 在此之前，霍姆斯已经证明了这种通信方式的可靠性。 也正是如此，哈罗德才利用窃取的技术，开发了这种意识通信器，让他能够知道直接跟楚天疆进行意识交流。 “记住了，它是一个生物体，你能通过意识与它交流。” 楚天疆点了点头，但是他知道，哈罗德没有把话说完。 虽然他穿着入侵者使用过的生化战甲，但是并不表示他就是入侵者，因此入侵者的宇宙飞船，也就是那个生命体很有可能会识破他的伪装，把他当成入侵者，不会接受他通过意识下达的命令。 再说了，楚天疆现在的模样，未必与入侵者一模一样。 要知道，生化战甲会根据穿戴者的身体形态进行自动调整。穿在楚天疆身上，自然是人的模样，有脑袋、身躯与四肢，而且面部有看上去像是眼镜的护目镜，还有类似于防生化的面罩。问题是，入侵者未必跟人类一个模样，因此穿着生化战甲的入侵者，很有可能不是人的样子。 如果宇宙飞船认识入侵者的模样，就能看出楚天疆不是它的主人。 只是在哈罗德看来，这些担心都有点多余。 关键就是，那是一个没有大脑、甚至没有神经系统的生命体，有的只是一大堆聚合在一起的细胞。也就是说，宇宙飞船不是通过“看”、“听”、“嗅”等方式来识别主人，而是通过类似于心灵感应的方法，也就是意识交流。更重要的是，霍姆斯的研究已经证明，宇宙飞船只能识别通过生化战甲的控制单元发出的意识信号，而楚天疆在穿上生化战甲后，正是通过控制单元发出意识信号。哈罗德据此相信，关键就是生化战甲的控制单元，即控制单元里有某种只有宇宙飞船能读懂的控制信号。正是通过这个信号，宇宙飞船才接受控制，而且不管穿戴者的身份。 此外，哈罗德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依据，即生化战甲的高度适应性。 如果生化战甲只是针对入侵者的作战系统，就不应该有太强的适应性，只有入侵者能够穿戴。实际情况却恰好相反，生化战甲能由人类穿戴，也就能由其他智慧生命穿戴。哈罗德由此得出了一个让他自己都觉得难以相信的结论，即入侵者未必是一个智慧种群，很有可能是几个智慧种群，也许是三个，而且这三个智慧种群有不同的外形，才需要开发出这种具有很强适应性的作战系统。 如果哈罗德的推论成立，那么楚天疆就能够用生化战甲进入宇宙飞船。 走到宇宙飞船旁边，楚天疆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虽然哈罗德说得很清楚，应该通过意识让宇宙飞船打开一条进入其内部的通道，但是怎么进行意识控制，哈罗德没有说，他也搞不明白。 怎么办？ 看着硕大的宇宙飞船，楚天疆很是头痛。 也就在这个时候，宇宙飞船出现了变化。在楚天疆面前，宇宙飞船的外壁开始卷曲，然后从中间分开，向内收缩。转眼间，出现了一条圆形通道，而且高度只比穿着生化战甲的楚天疆的身高略微高一点。 “宇宙飞船的生命反应开始增强，它已经感觉到你了。” 听到哈罗德的话，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现在进去？” “对，进去。” 楚天疆深吸一口气，控制五个重力控制器，漂浮了起来，然后朝那条通道飘去。 “宇宙飞船的生命体征稳定了下来，你的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 在楚天疆进入宇宙飞船内部后，通道四周出现了白色的光芒，是很柔和的光芒，看上去像是微生物发出的荧光。 “看到那些发光体了吗？” “很清楚，应该是荧光，没有威胁。” “继续？”楚天疆有点吃不准。 “它认识你，或者说认识你身上的生化战甲，并且把你当成了主人，你是第一个进入宇宙飞船的人。”哈罗德的声音有点激动，似乎这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时刻。“控制室在宇宙飞船的正中央，稍微偏上一点的位置。” 楚天疆没有多问，因为在他想到控制中心的时候，通道就向上折转。 “入口已经关闭了，能听到我的话吗？” “能，很清楚。” 楚天疆不是听到哈罗德的话，而是直接通过意识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只是感觉上就像听到了哈罗德的话。 “你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很好，没有出现异常。” 这时候，楚天疆进入了一个非常巨大的舱室。 “这里是宇宙飞船的生命室。” “生命室？” “根据之前获得的信息，上一次进入宇宙飞船的那两名圣徒来到过这里，只是当时里面充斥着一种饱含养分的液体，有点像胎盘里的羊水。根据我们的分析，这里应该是生命体的中心。构成宇宙飞船的那些细胞，都从这里获得养分。往下的话，应该是一个能源舱，里面储存着维持生命所需的能源。” 楚天疆往下方看了一眼，那里有一个光源，不过不太明亮。 “控制舱在上面。”哈罗德能够看到楚天疆所见到的场景，所以知道楚天疆在朝生命舱的下面看。 楚天疆抬起头来，朝上面飘去。 这时候，生命舱顶部的生命组织自动分开，出现了一条通道。 通道不是很长，很快就到达了另外一个舱室。 “这里就是控制舱。” 不用哈罗德多说，楚天疆都知道这里是控制舱，因为中央有一个突出的台面，是一个切尖四面体，三个侧面上，各有一个正三角形的凹槽，而且凹槽的形状与大小，与容纳生化战甲的容器完全一样。 显然，生化战甲原本存放在这里。 “现在怎么办？” “飘到控制台上面去。” “不会出事吧？” “不会。” 楚天疆长出口气，朝控制台飘了过去。 没等他靠近控制台，异常就出现了。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楚天疆的身体吸引了过去。 “不要反抗，那是宇宙飞船在引导你进行控制。” “引导！？” “它认为你是它的主人，而且你来到控制舱，显然是要做某件事情，所以它主动引导你进入控制状态。” “什么意思？” “不管发生什么，不要反抗，让它去做。” “它有智慧？” “没有，只是一种本能性的反应。不管怎么样，你已经进入了宇宙飞船，而且没有遇到危险，表明它已经认同了你的主人身份。” 楚天疆没再多问，至少哈罗德这么说有一些道理。 来到控制台上方，那股力量消失了，楚天疆也停了下来。随即，楚天疆就发现，即便他没再使用重力控制器，身体也悬浮在空中。 正在楚天疆感到惊讶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把他吓了一跳。 这就是，生化战甲从他身上剥落开来，却没有收容进入子空间，只是脱离他的身体，悬浮在他的身边。 紧接着，一个散发着白色光芒的球体从楚天疆的额头里飘了出来。 只是，楚天疆没有感觉到疼痛，似乎那不是实体物质，只是一团光芒，因此它的活动没有对楚天疆的身体造成破坏。 怎么回事？ 猛然间，楚天疆明白了过来。 显然，那个圆球就是生化战甲的控制单元，同时也是宇宙飞船的控制单元，因此只有在离开楚天疆之后，才能融入到宇宙飞船的控制体系中，只是控制单元仍然与楚天疆保持着意识联系，楚天疆也就能够通过控制单元来控制宇宙飞船。显然，这是一种效率很高，而且很简便的控制方法。 “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 楚天疆迅速冷静下来，同时想明白了很多问题。 显然，储存生化战甲的那个子空间不是影子帝国的科学家制造的，而是本来就存在，而且与生化战甲绑定在一起。也就是说，那是入侵者的杰作。此外，在宇宙飞船内部，拥有让生化战甲单独存在的环境，所以生化战甲在与楚天疆分开之后，依然处于展开状态，而且没有失去控制。 “现在怎么办？” “能连接到宇宙飞船的信息库吗？” “我试试。” 楚天疆根本没有做什么，刚刚产生了这个念头，各种各样的信息就像洪水一样涌入了他的脑海。 显然，楚天疆已经与宇宙飞船建立起了完整的意识联系，他想什么，宇宙飞船就能立即执行他下达的命令。 “啊……”楚天疆听到了一声惨叫，准确的说是哈罗德传来的意识。只是，面对如同潮水般的大量信息，楚天疆根本无法分心。全是与入侵者有关的信息，而且是极为重要、足以改变人类命运的信息。 第六十六章 入侵者 入侵者所在的微宇宙，比人类所在的微宇宙，也就是太阳系复杂得多。 那是一个双恒星星系。星系的中央，有一颗质量比太阳大得多的恒星，在黄道面上总共有三十多颗行星，其中一颗行星的质量相当于太阳的三分之二，并且在诞生初期就成为了星系里的第二颗恒星。因为质量相差过于悬殊，所以这颗较小的恒星被俘获，成为了那颗较大恒星的行星。 入侵者的母星，就是这颗较小恒星的一颗行星。 严格说来，应该是整个星系中的一颗卫星。只是这颗卫星同样很大，体积大概是地球的两倍，质量是地球的一点四倍，表面重力与地球相差不大，而且海洋的覆盖了星球表面的百分之九十。除了广袤的海洋之外，星球上只有很少的陆地，而且全是面积不大的岛屿，最大的一座岛屿与英国差不多。 只不过，这并非整个星系中，唯一产生了生命的星球。 在星系的生命带里，总共有七颗行星，其中三颗行星上有液态水，也就具备产生碳基生命的生态环境。只是这三颗行星上的自然条件都很恶劣，其中一颗行星的质量差不多是地球的一百倍，表面重力是地球的十倍。另外一颗行星的轨道离心角太大，只有大约三分之二的轨道周期处在生命带里，而在另外三分之一的时间里，要么极热、要么酷寒，只存在极为低等的生命体。还有一颗行星没有足够强大的磁场，也就无法抵挡来自主恒星的风暴，只在两极的低洼地区存在液态水。 相对而言，入侵者诞生的那颗星球，自然环境最为理想。 与人类一样，入侵者同样来自海洋。不同的是，入侵者一直在海洋里，并且在海洋中进化出了智慧。 也就是说，入侵者是一种海洋生物。 在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之后，也就是在掌握了极为先进的科学技术之后，入侵者才基本上脱离了海洋。 也就在这个阶段，入侵者的进化出现了分化，出现了三种不同的形态。 一种是保持原来的面貌，即更加适合在海洋里生存，保留下了类似于鳃的呼吸器官，更适合在海洋里活动的体形，还有以声音为住的交流方式。一种则完全变了个样，成为了一种依靠依靠双足行走，前鳍进化成了前肢，以及类似于肺的呼吸器官。第三种介于之间，保留了鳃，同时由进化出了肺，具有两栖生存能力。 有趣的是，这三种形态各异的智慧生命，在基因上的差别却非常小。 三种智慧生命的差别，主要体现在社会文化上。这就是，完全适应了陆地生活的智慧生命表现得更有侵略性，而保持原始面貌的智慧生命则较为温和，两栖智慧生命则以聪明狡诈见长。 在科技得到飞跃之后，入侵者用很短的时间就控制了整个恒星系，在另外三颗拥有自然生态环境的行星上建立了殖民地，并且开发了太空城市，在次恒星的行星上，建立了众多以开采资源为主的基地。 虽然没有外来入侵，但是严酷的生存环境，急剧膨胀的数量，还有三个不同种群之间的资源争夺，给了入侵者足够的发展动力，让入侵者的科学技术得到了飞速发展，也让入侵者以惊人的速度完成了自我进化。 相对而言，人类的生存环境太理想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在灾难纪元之前，人类的科技文明驻足不前，与人类没有遇到严酷的生存压力有直接关系。即便拿人类的历史来看，科学技术取得长足进步的时代，都伴随着严酷的生存竞争，哪怕只是人类内部的、也就是国家与民族间的生存竞争。在此之后，长期的和平，让人类失去了自我前进的动力。 显然，入侵者根本没有这么理想的生存环境。 虽然从理论上讲，入侵者的母星，也就是那颗几乎被海洋完全覆盖的卫星，拥有几乎取之不竭的资源，但是三个种群的相互竞争，以及较为特殊的繁殖方式所导致的数量剧增，给入侵者制造了极大的麻烦。 要知道，三个种群的入侵者都是卵生生物。 在自然进化阶段，卵生生物的存活率非常低，可是在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随着科学技术的增长，卵生生物的繁殖效率比胎生生物高出好几倍。在存活率有了保证之后，卵生生物一代就能繁殖数十、甚至数百个后代。相比之下，人类的繁殖效率就太低了，一代人最多繁殖十多名后代。 这些因素，无一不迫使入侵者开拓新的领地，拓展生存空间。 事实上，入侵者所在的恒星系，比太阳系大得多，有足够多的星球，即便某些星球的环境极为恶劣，也能够依靠科技手段，进行环境改造。在太阳系里，真正适合人类生存的只有地球，即便木星与土星的某些卫星上，有可能存在液态水，甚至有可能存在类似于细菌的低等生命，但是要将其改造成能够供人类生息繁衍的生态环境，却是一件很费力，而且需要消耗大量资源的事情，还需要足够多的时间。 问题是，科技大爆发产生的强劲动力，很快就让入侵者的发展进入了瓶颈期。 在完成了对本星系的开发之后，入侵者把目光投向了星系之外的宇宙空间，并且开始了向外层空间殖民的准备工作。 也就在这个时候，入侵者发现，它们所处的不过是一个封闭的微宇宙。 在持续了数千个恒星年的探索之后，入侵者接受了这个事实，而巨大的生存压力也迫使入侵者另寻出路。 这就是，在长期的探索中，入侵者几乎耗光了全部资源。 如果没有找到出路，那么在所有资源耗光之后，入侵者的种群要么消亡，要么被迫降低科技水准，也就是降低生存质量。 显然，这两种结果都让入侵者无法接受。 为此，入侵者的三个种群达成了和平协议，停止了毫无意义的内部纷争，把最后的资源用在了全新的科研领域。 空间技术！ 虽然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入侵者并不知道大文明的存在，也不知道除了它们的微宇宙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微宇宙，但是对入侵者来说，要想继续发展下去，唯一的途径就是突破微宇宙的空间限制。 在空间技术领域的投入，让入侵者获得了本质性的变化。 只是入侵者也维持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 这就是，在资源即将耗尽的时候，入侵者才取得了重大突破，从而知道了大文明与其他微宇宙的存在。只是在突破空间限制之前，剩余的资源已经不够让种群里的所有智慧个体都以原来的方式生存下去。入侵者不得不在让少数个体继续前进、以及让绝大部分个体幸存下来之间做出选择。 这是一个残酷的选择，可也是一个必然的选择。 为此，入侵者建立了种群信息库，尽一切努力把几乎所有个体的信息保存了下来，然后来了一个种群大选择。 最终，只有不到万分之一的个体获得了生存下去，并且去开拓新疆域的机会。 为了给这些个体创造机会，其他个体全部做出了自我牺牲。 当然，幸存下来的个体，承担着复兴整个智慧文明，并且在找到新的栖息地之后，让同族复活的重任。 这个艰难的决策，让入侵者的种群幸存了下来。 同时，也导致了种群分裂。 太阳系不是入侵者发现的第一个微宇宙，而是第四个。在此之前，入侵者已经发现了三个微宇宙，并且攻占了这三个微宇宙，消灭了这些微宇宙里的智慧生命，把这些微宇宙变成了自己的殖民地。 只是，并非所有幸存下来的入侵者都希望让同胞复活。 事实上，这些幸存下来，并且开拓了疆域的入侵者，自身就成了一个新的种群，并且让自己的种群发展壮大。 更重要的是，其他微宇宙的资源同样十分有限。 显然，如果让那些做出自我牺牲的同胞复活，即便把太阳系算上，四个微宇宙的资源也不够让所有智慧个体复活。 结果就是，入侵者爆发了内战。 坚持传统信仰的一部分，要求按照种群自决协议，在侵占的微宇宙里，让当初做出自我牺牲的同胞复活。坚持开拓的一部分，则要求获得自我发展权，把目光投向未来，而不是承担历史包袱。还有一部分保持中立，认为不应该做出这么贸然的决定，应该更积极主动的去探询生存空间。 正是入侵者的内战，改变了人类的命运。 显然，对入侵者来说，内战的威胁远远超过了一个还没有进入到自我进化阶段的智慧文明。在人类文明即将遭受灭顶之灾的时候，入侵者离开了太阳系。只是，入侵者没有因此放弃太阳系，而是留下了那个叫费斯特的代言人，由他继续看管太阳系，等待入侵者回来的那一天。 第六十七章 多姆 这些都是宇宙飞船记录下来的信息，不过并不是楚天疆最关心的。 在进入宇宙飞船之前，楚天疆就想到了一个问题。入侵者借助宇宙飞船来到地球，在离开的时候，为什么把宇宙飞船留了下来？ 显然，即便没有宇宙飞船，入侵者也能来到地球，不然入侵者不可能在没有宇宙飞船的情况下离开地球。换句话说，这个巨大的生命体根本不是宇宙飞船，而是有着更加重要的用途。 在宇宙飞船储存的资料里，楚天疆找到了答案，也证实了他的猜测。 这不是一艘宇宙飞船，而是一个“生态环境改造装置”。 此外，入侵者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多姆。 在入侵者的语言中，“多姆”是“生命”的意思。 也就是说，按照入侵者的计划，在占领了地球，并且消灭了地球上的智慧生命之后，将用多姆改造地球的生态环境，使其变得适合入侵者生存。此外，入侵者还会用多姆去改造其他行星，比如火星。 只是，在启动改造程序之前，入侵者就离开了地球。 在宇宙飞船的控制程序里，楚天疆查到了改造方案，对入侵者也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虽然入侵者掌握了极为先进的科学技术，突破了空间障碍，并且为了突破空间障碍而使智慧个体完全能量化，但是在入侵者中，只有精英，也就是挑选出来的、最为优秀的个体才实现了能量化，并且成为了整个种群的开路先锋。在入侵者高达数千亿的个体中，只有报道一千个实现了能量化。其他的个体，全部保持了本来面目，在生命特征上与人类相似，都是碳基生命体。 可以说，这是一种非常聪明的生存方式。 说白了，能量化的生命体需要消耗大量资源，而任何一个微宇宙中的资源都不足以支撑整个智慧种群实现能量化。只让少数个体能量化，让绝大部分个体保持原来面目，能够节约大量资源。 这下，多姆这种生态环境改造装置就有了用武之地。 虽然与人类一样，入侵者也是碳基生命，但是其生存环境与人类有所区别，主要在空气的湿度与二氧化碳含量上。 因为入侵者原本是海洋生物，即便在自我进化阶段演变出了另外两种形态，所以对生存环境的湿度要求比较高，最低都需要百分之八十，而且最好能够达到饱和状态。除了是海洋生物之外，入侵者与人类最大的区别在营养获取上。人类是通过进食获取营养，而入侵者没有内部消化器官，是通过体表摄取营养。入侵者是从海洋里进化来的，因此在体表附着了很多用来帮助摄取养分的寄生物，如同人类肠道里的各种有益细菌，而这些寄生物与入侵者是共生关系。更重要的是，这些寄生生物也是养分的生产者，即吸收二氧化碳，通过光合作用把碳转化为有机物，并且把生产出来的氧气提供给宿主，让宿主能够在较为极端的环境下生存下来。 事实上，这也正是入侵者能够从海洋生物进化成陆地生物的关键所在。 如此一来，入侵者就需要大气层中有足够多的二氧化碳。 显然，地球上的生态环境并不适合入侵者，也就需要对地球的生态环境进行改造。 按照设计，在改造功能启动之后，多姆只需要一百年，就能让地球的生态环境变得适合入侵者生存。 当然，这只是第一步。 因为只有完全能量化的智慧生命才能突破空间障碍，而把整个种群完全能量化，入侵者就不需要改造地球的生态环境了，所以入侵者需要用另外一种方式，让种群里的其他个体来到地球。 这就是多姆的第二个功能。 在完成改造之后，入侵者会为多姆提供所有智慧个体的信息，包括基因信息，以及全部的记忆，然后让多姆在地球上以克隆的方式，让这些智慧个体“复活”，在为其写入原来的记忆。 所谓的生命舱，其主要功能就是用来克隆入侵者的个体。 因为信息可以通过能量的方式表达，所以也就能够突破空间障碍，而且在突破空间障碍的时候不会受到损失。 随后，楚天疆还有了新的发现。 在完成对地球的攻占之后，入侵者还打算对太阳系里，拥有合适的环境，准确的说能够改造成适合入侵者生存的星球进行占领。下一个目标就是火星，而多姆将在完成对地球的改造之后飞往火星。在完成对火星的改造之后，才会返回地球，然后在地球上建立克隆入侵者的基地。 显然，入侵者已经为殖民太阳系做好了所有准备工作。 更重要的是，入侵者根本没有把人类的反抗放在眼里，似乎认为人类的反抗，根本不是什么麻烦事。 楚天疆试图找出更多的信息，比如入侵者将在什么时候返回太阳系，结果却一无所获。 由此可见，在撤离的时候，入侵者走得很匆忙，根本没有来到这里，也没有重新设定多姆的工作程序。 这也在情理之中。 根据储存在多姆里的信息，早在入侵者来到太阳系之前，内战就爆发了。在另外三个微宇中，三个种群的入侵者相互敌视，而且为了各自的生存，战争已经持续了很多年，也由此导致对太阳系的入侵被一再耽搁。如果没有内战，入侵者早就来到了太阳系，并且早就消灭了人类。肯定是入侵者的内战引发了更大的麻烦，而完全能量化的个体又极为稀少，所以它们必须赶回去参加内战，确保自己所在的种群不会战败。说不准，离开的那两名入侵者来自不同的种群。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入侵者没有就此放弃入侵太阳系的行动，不然不会让多姆留下。 更重要的是，多姆仍然会按照设定的程序，在入侵者离开后两千年，也就是四百多年之后开始改造地球的生态环境。为此，多姆一直从地核中吸取能量，并且在内部制造了大量用来改造环境的微生物。 入侵者肯定会回来。 怎么办？ 楚天疆不知道入侵者会在什么时候回来，但是他知道，适合入侵者的生态环境，绝对无法让人类生存下去。 事实上，只要多姆改造了地球的生态环境，人类就将灭亡。 别的不说，大气层中高达百分之五的二氧化碳含量，足够让人窒息身亡。 楚天疆没有多想，立即以主人的身份，抹掉了改造程序。如果他失败了，而且入侵者没有在五百年内赶回来，人类至少还能继续生存下去，也就还有一线希望，赶在入侵者回来之前取得突破。 只是，把多姆留在地球上，显然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此时，楚天疆已经对入侵者有了更彻底的了解。 多姆是一种由单细胞生物集中而成的巨大生命体，而且集中的数量，直接决定了这个生命体的体积。事实上，生化战甲也是一种类似的生命体，其主体就是构成多姆的那种单细胞生物。也正是如此，生化战甲的控制单元，其实也就是多姆的控制单元，而且只有这种控制单元能够向多姆下达命令。 至于摧毁多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原因很简单，构成多姆的单细胞生命体具有自我繁殖能力，即通过分裂的方式，进行快速自我繁殖。 也就是说，只要有一个细胞活了下来，就能迅速成长为另外一个多姆。 正是如此，多姆可以进行无性繁殖，迅速扩大数量。 楚天疆没有多想，为多姆设定了一个飞往其他星球的程序。 只是，去火星的话，显然不大合适。虽然现在的火星没有适合的环境，但是肯定能够被改造成合适生命繁衍生息的星球。别说是入侵者，在灾难纪元之前，人类就已经掌握了相关的科学技术，只是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如果多姆改造了火星的环境，并且克隆出了大量的入侵者，必然会对地球构成威胁。 想到这，楚天疆产生了一个绝妙的想法。 不是不能彻底消灭掉多姆，而是需要一个正确的办法。比如，让多姆飞向太阳，让太阳把多姆彻底处理掉。 楚天疆觉得这是一个绝妙的主意。 为多姆设定好飞往太阳的程序之后，楚天疆终于松了口气。 只要干掉了多姆，就算入侵者回到太阳系，也需要花很多时间制造下一个多姆，也就为人类争取到了更多的时间。 “教授，我要出来了。” 没有人回答，意识通信已经中断。 出事了！？ 楚天疆暗自一惊，立即朝刚刚出现的通道飞去。 这个时候，楚天疆才猛然想到。在他从多姆那里获取信息的时候，就再也没有收到哈罗德教授的信息。开始的时候，楚天疆还认为哈罗德在跟他一起处理那些信息，也就没有觉得奇怪。要知道，多姆提供的与入侵者有关的信息，特别是入侵者的演变与进化史，足够让任何人感到震惊。通信突然中断，哈罗德肯定出事了。 第六十八章 死亡的解脱 从多姆里出来，楚天疆立即停了下来。 确实出事了。 围绕着多姆的平台上，密密麻麻的排着上千名圣战士，还有数百名圣徒，空中则漂浮着上百名更强大的变异人。 “我们的英雄，终于出来了。” 听到声音，楚天疆才看到，几个人站在上方的一个平台上，有那个叫雷卡的元老，有哈罗德教授与兰丝博士，还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最后面则是伊斯卡。更让楚天疆感到万分震惊的是，那个老人看上去很面熟。 “霍姆斯？” “其实，我们早就认识了。” 那几个人从平台上飘了下来，楚天疆发现，哈罗德与兰丝都被束缚住了，而伊斯卡则是面目表情。 “放了他们！”虽然知道说这句话非常狗血，毫无意义，但是楚天疆还是说了出来。 “我可以放了他们，不过你得交出我想要的东西。” “你认为我会答应吗？” “那得看你面对什么样的选择了。”霍姆斯招了招手，哈罗德与兰丝飘到了他前面。 两人的神色都不大好，看上去非常痛苦。 “教授，你们怎么了？” “别管我们，你……你赶紧离开这里……” 楚天疆暗自一惊，朝霍姆斯看了过去。 “是不是觉得我很面熟？” “你……” “我开始说过，我们早就认识。” 楚天疆仔细打量了霍姆斯一番，随即瞪大了眼睛。“你……你是罗晋勇！？” 霍姆斯大笑了起来，而他的笑声，等于证明了楚天疆的猜测。 “你说得没错，我既是罗晋勇，也不是罗晋勇。” “你……” “你认识的是年轻时的罗晋勇，而我现在是他年老时的样子。” “你到底是谁！？”楚天疆知道，霍姆斯绝对不是罗晋勇。 “你可以把我看成是他的分身，或者说是他的某个替代品。”霍姆斯的目光从楚天疆身上扫过。“张小刚应该已经告诉你，在地下人类文明灭亡的时候，我已经死了。没错，我确实死了，只是死去的是原来的我，而不是现在的我。那次灭绝，改变了我，让我看到了更加广阔的未来。” “你……” “你认识第那个罗晋勇确实死了，而且死得很痛快，没有一点痛苦。只是他的生命信息保存了下来，也就有了现在的我。当然，我不是他，我与他只是有着相同的基因，其他方面完全不一样。” 楚天疆明白了过来，霍姆斯是罗晋勇的克隆体，而且是由费斯特克隆出来的。 “你最好不要反抗，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让你成为第十二个元老，让你一同享受崇高的地位。” “你觉得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 楚天疆冷冷一笑，说道：“显然，你不是罗晋勇，因为你要拥有他的记忆，你就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种会放弃的人。” “那样的话，你就只能死。” “那得看你有没有那样的本事。” “我没有，我不是战斗型的元老，不过有人有。” “啊——” 在霍姆斯闭上眼睛的时候，哈罗德与兰丝突然发出了惨叫声，身体也开始扭曲。 “在你来到这个世界上，遇到第一个人的时候，你的行为就在我的监视之中，你的一举一动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秘密。” “你在干什么？” 霍姆斯大笑了起来。“你认为，我会相信一个突然找上门来，表示要为教会效劳，而且能力出众的科学家吗？” “你……”楚天疆猛然明白了过来，哈罗德与兰丝早就被调制过了。 “我早就知道，他是影子联盟的人，而且是影子帝国的余孽。几百年来，我不但容忍了他的存在，还赋予了他很多重要使命，就是要他相信，我很信任他，让他在关键的时候发挥关键的作用。可惜的是，他并不知道这些，更不知道他早就接受了调制，而且在变异之后会完全失去理智。” “你他吗的，我要杀了你！”楚天疆的愤怒一下就被点燃了。 “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只是你得首先干掉他。”霍姆斯朝哈罗德指了一下。 变身已经完成，哈罗德成了一个白熊般的庞然大物，身高超过三米，还有锋利的爪子与尖锐的獠牙。 楚天疆不想杀他，可是他却不认识楚天疆，或者说失去了理智。 更重要的是，霍姆斯用精神力量控制了他。 “教授……” 哈罗德冲了上来，朝楚天疆挥出了巨掌。 楚天疆没有还击，而是迅速闪开。 只是，同样变身为怪物的兰丝也冲了上来，开始围攻楚天疆。 怎么办？ 虽然知道哈罗德与兰丝已经不再是人，也许他们根本无法恢复本来面目，但是楚天疆依然下不了手。 “楚天疆，你要不杀他们，他们就会一直攻击你。” “霍姆斯，我会杀了你，一定会杀了你。” 楚天疆冲入了圣战士的队列，在里面大开杀戒。哈罗德与兰丝穷追不舍，而且对挡住去路的圣战士同样大开杀戒。楚天疆随即发现，被哈罗德与兰丝用巨掌击中的圣战士，在顷刻间就气化掉了。 显然，哈罗德与兰丝变身之后，爪子里有毒腺，含有一种剧毒物质。 “怎么，你想逃走吗？” 楚天疆确实想到了逃走，现在的情形，他根本对付不了霍姆斯。 “别忘了，哈罗德知道的，我全都知道。” 听到这话，楚天疆猛的一惊。 在他与多姆建立起意识关系之后，哈罗德显然知道他在里面的遭遇，因此霍姆斯也就知道开始发生的事情。利用这些信息，加上先进的科学技术，霍姆斯很有可能找到控制多姆的办法。 要是让他控制了多姆，那就彻底完蛋了。 绝对不能逃走，必须杀了霍姆斯，或者毁掉多姆。 想到这，楚天疆转身杀了回去。 哈罗德与兰丝挡住了去路，不过利用速度上的优势，他能够轻易的绕过去，从另外一侧进入多姆内部。 只是，接下来出现的事情，让楚天疆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再逃的话，她就没命了！” 抓住伊斯卡的不是霍姆斯，而是站在他身边的雷卡。 这个家伙长得很强壮，一看就是一名战士，即便在没有变身的情况下，战斗力也肯定非常强悍。哈罗德提到过，在被教会俘虏、被霍姆斯改造之前，雷卡就是影子联盟里最强的超能力战士。 楚天疆收住了脚步。“霍姆斯，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交出巴加尔，我就放了你，并且放了你们所有人。” “巴加尔？” “你身上的那套生化战甲。”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他当然不会相信霍姆斯的鬼话。 “要是不肯交出来的话，你就得杀了他们。”霍姆斯朝哈罗德与兰丝指了一下，“你没有第三种选择。” 楚天疆咬紧了牙关，霍姆斯说得没错，他没有第三种选择。 问题是，就算杀了哈罗德与兰丝，楚天疆仍然要面对霍姆斯，面对那个深藏不露，但是肯定非常厉害的雷卡。 说白了，杀不杀哈罗德与兰丝，根本不是关键。 霍姆斯逼着楚天疆杀哈罗德与兰丝，只是想在心理上打击楚天疆，让楚天疆因为杀害朋友而感到内疚。 想明白这一点，楚天疆就横下了心来。 虽然不明白哈罗德与兰丝的具体情况，但是楚天疆非常清楚，霍姆斯根本没有打算让他们活下去。把楚天疆引诱到这里来，让楚天疆进入多姆内部，哈罗德与兰丝已经完成了特殊使命，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也就是说，如果他们的变身是不可逆的，就算没有被楚天疆干掉，他们也活不了。 再说了，与其在变身之后，以怪物的样子活着，对他们来说，也许死亡是一种解脱。 楚天疆相信，如果哈罗德与兰丝还有意识的话，他们也不想像这个样子活下去，他们更希望得到解脱。 楚天疆没再多想，释放出了高频率震荡刀，朝哈罗德与兰丝杀了上去。 经过开始的纠缠，楚天疆已经对哈罗德与兰丝变身后的能力有了一些了解，他们的战斗力跟万塔相差不大。与万塔不同的是，他们不但拥有力量与强壮的身体，还拥有万塔所没有的毒腺。 对付这样的变异人，对楚天疆来说没有丝毫挑战性。 攻击很迅速，也很直接。 楚天疆不想让哈罗德与兰丝吃太多的苦头，即便要杀死他们，也要让他们死得痛快，死得干净利落。 在交错而过的时候，两把高频率震荡刀直接切掉了哈罗德与兰丝的脑袋。 只是，楚天疆的胸部也遭到了哈罗德巨掌的袭击。 此外，从两具尸体里喷出来的献血，也溅到了楚天疆身上。 楚天疆并没在意。巴加尔，也就是生化战甲是入侵者的科技结晶，不可能连一点毒素都抵抗不了。 杀了哈罗德与兰丝，哪怕是被迫，楚天疆也很难受。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伊斯卡，还有农场里的那些人，哈罗德与兰丝是楚天疆遇到的最好的人。只是，身上出现的变化，让楚天疆根本没有时间为死去的朋友悲伤。霍姆斯逼着楚天疆杀死哈罗德与兰丝，不仅仅是为了打击他！ 第六十九章 降临者 生化战甲突然从楚天疆身上解脱掉，退回到了子空间内。 楚天疆很是惊讶，也很是震惊。似乎这一切早就在料想之中，霍姆斯立即让附近的圣战士停止了攻击。 没有了生化战甲，楚天疆只是一个普通人。 “怎么样，很惊奇吧？” “你做了什么？” “应该问你自己，你做了什么？” 楚天疆暗自一惊，朝倒在地上的两具正在消融的尸体看了一眼。显然，哈罗德与兰丝在变身之后，体内有一种具有高度腐蚀性的毒剂，而他们在死亡之后，这种毒剂把他们的尸体腐蚀掉了。 “你认为，我们是第一次见到巴加尔吗？” 楚天疆把目光转向了霍姆斯，也迅速平静了下来。没有生化战甲，他还有更加厉害的七彩战甲。 “早在降临者离开之前，我们就接触到了巴加尔，有了较为全面的了解。”霍姆斯也没有急着让手下对付楚天疆，似乎根本没有把楚天疆放在眼里。“你已经知道，巴加尔与多姆其实是一种东西，只是表现方式不同而已。那么你认为，巴加尔真的是降临者自己使用的作战装备吗？” “难道不是？” 霍姆斯笑了起来。“显然，你只是一名战士。如果你这么认为，那就大错特错了。” “这……” “降临者是能量人，它们需要生化战甲吗？答案明显是否定的，而且不管是多姆、还是生化战甲，都是降临者来到太阳系之后，在太阳系里制造出来的，并不是降临者从它们的微宇宙带过来的。” 楚天疆暗自一惊，立即明白了过来。多姆与巴加尔都是物质化的生命体，因此不可能通过空间障碍。 “我还可以告诉你，降临者在一颗冰彗星上制造了多姆与巴加尔。” “然后呢？” “显然，你一直认为，降临者的目的是占领地球，霸占太阳系，为此要消灭人类，侵占人类的家园。事实上，你同样大错特错了。如果降临者的目的是消灭人类，我们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只需要一颗足够大的小行星，或者是月球崩塌时的一颗碎片撞击地球，我们就彻底完蛋了。虽然这同样会摧毁地球的生态环境，但是不会改变地球的公转轨道，多姆能在一千年年改造地球的生态环境，让地球变得适合降临者居住。已经过去了一万年，你不觉得这是个问题吗？” 楚天疆锁紧眉头，这确实是个问题。 “降临者的真正目的并不是消灭人类，而是拯救人类，让人类文明能够在短时间内获得快速发展。” “霍姆斯，你脑袋进水了吧？” 霍姆斯笑了起来。“你觉得，还有更合理的解释吗？可惜的是，愚蠢的人类却一直错误的理解了降临者的意图，认为降临者是在侵略我们，甚至打算奴役我们，所以愚蠢的人类一直在抵抗降临者。” 楚天疆当然不会相信霍姆斯的鬼话。 “巴加尔不是降临者的武器，而是人类的武器。” “什么？” “第一个穿上巴加尔的不是你，而是费斯特。早在一千多年前，在降临者彻底绝望，决定放弃人类之前，就让费斯特穿上了巴加尔，让费斯特展现了穿上巴加尔之后的所拥有的强大实力。” 楚天疆深吸口气。“就算你说的是对的，那些家伙为什么要离开地球？” “失望，对人类的彻底失望。” “失望！？” “你已经知道，降临者非为三个种群。在向外拓展的过程中，这三个种群形成了截然不同的生存观念。被称为‘纳罗斯’的是真正的和平主义者，它们不会去干预其他微宇宙智慧生命的演变与发展。被称为‘格里格’的是侵略份子，它们会占领其他微宇宙，消灭其他微宇宙里的智慧生命。还一种被称为‘托雷斯’，它们会进入其他微宇宙，并且与其他微宇宙的智慧生命融合到一起。发现太阳系的是纳罗斯，只是要不了多久，其他两个种群的降临者也会到来。” “所以纳罗斯给了我们力量，让我们去保护太阳系？” 霍姆斯点了点头，说道：“纳罗斯一直在帮助我们，让我们掌握更先进的科技，让我们有能力保卫太阳系，甚至在阻止其他两个种群的降临者来到太阳系。当然，你已经知道，降临者爆发了内战。” “霍姆斯，你也未免太天真了一些吧。” “天真？”霍姆斯笑了起来，说道，“多姆是降临者在一万年前制造的，因此你知道的不过是一万年前的历史。” “一万年前？” “当时，降临者之间的矛盾，主要集中在对纳罗斯与托雷斯控制的两个微宇宙上，即格里格认为应该彻底占领这两个微宇宙，扩大种群的生存空间。纳罗斯认为应该保存下其他微宇宙的智慧生命，并且让其自然进化。托雷斯已经与控制的微宇宙的智慧生命融合，获得了生存空间。在大约一千五百年前，这场内战结束了。托雷斯已经向格里格投降，现在只剩下纳罗斯还在继续抵抗。如果纳罗斯失败了，格里格很快就会来到太阳系。为此，来到太阳系的降临者必须回去，抵挡格里格的入侵。因为它们也不知道能否战胜格里格，所以才留下了多姆与巴加尔。” “让我们自行进化？” “让我们利用这两样遗产，来抵抗即将到来的入侵。” 楚天疆立即发现了一个问题。“按照你的说法，降临者离开前，肯定留下了另外两个巴加尔。” “没错。” “那么，为什么还要盯着我这一个？” “你认为巴加尔只是一种武器？” “这……” “如果人类文明无法联合起来，那么战败、被格里格消灭掉只是迟早的事。巴加尔不但是用来增强人类自身力量的武器，更是多姆的控制单元。只有三个巴加尔在一起，我们才能启动多姆的全部功能。” “全部功能？” “制造更多的巴加尔，让每一个人都武装起来。” “什么？” “关键就是巴加尔的控制单元。只有三个巴加尔的控制单元在多姆内融合，才能以分裂的方式，产生更多的控制单元。” “好吧，就算你说得没错。”楚天疆也笑了起来。“现在的问题是，就算有了巴加尔，就能战胜入侵者？” “当然能。” “你不觉得，这样的想法很荒谬吗？” “荒谬？” “你开始说了，对那些家伙来说，巴加尔什么都不是，因为它们是能量体生命，没有巴加尔同样有很强的实力。就算它们是纳罗斯，毫无疑问，即将到来的格里格，同样也是能量体生命，也许比他们更加强大，至少不比他们弱。这样的话，就算有足够多的巴加尔，把全人类都武装了起来，又有什么用呢？” “看来，你还不笨。” “是吗？” “降临者不可能凭空制造出巴加尔。” “什么意思？” “按照我们的猜测，降临者也有类似的武器，只不过更加先进，比如是一种具有自我分裂增殖能力的能量体战甲。也就是说，巴加尔其实是降临者自己使用的武器的克隆体，一种纯粹的物质克隆体。只要我们彻底掌握了巴加尔的秘密，再加上能量体技术，就能制造出降临者的武器。” “然后用来对抗降临者？” “对抗入侵的格里格。对我们来说，唯一的希望就是掌握降临者的遗产，从中获取入侵者的科学技术。如果我们不能做到这一点，要不了多久，在格里格来到太阳系的时候，人类必然会遭受灭顶之灾。我知道，你千辛万苦的回到这个世界，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人类文明灭亡。只要你肯加入我们，与我们一同作战，我们就能一起保护人类文明，一起对抗即将到来的入侵。” “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得到我这套巴加尔？” 霍姆斯点了点头，说道：“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的巴加尔受到损伤，短期内根本无法使用。现在，你要么自觉的把巴加尔交出来，要么就让我强迫你交出来。如果你认清楚了形势，我会网开一面，让你成为第十二名元老，让你加入我们的伟大事业，同时也实现你回到这个世界的目的。” “你觉得我会交出来？” “这不由你觉得。即便你不愿意交出来，在杀了你之后，我们仍然能拿到巴加尔。” “那得看你们能不能杀了我。” “你现在这样子，两个普通人都比不上，你觉得杀你很困难吗？” 在霍姆斯的控制下，一队圣战士围了上来。 楚天疆没有罗嗦，立即召唤出了七彩战甲。 七彩战甲已经进行了改造，成了纯能量体战甲，而且与楚天疆融为一体，所以展现出的战斗力远在巴加尔之上。 突然而来的变化，打乱了霍姆斯的部署。虽然在霍姆斯的精神控制下，附近的圣战士立即发起攻击，但是那些能量武器对楚天疆没有半点威胁。该说的已经说了，楚天疆现在只想干掉所有敌人，救出伊斯卡。 第七十章 重力攻击 顷刻间，楚天疆就干掉了所有的圣战士与圣徒，还有那些更高级的变异人。 虽然获得了大量基因样本，但是对自身进行改造会导致楚天疆暂时失去行动能力，所以楚天疆把这些基因样本保存在了七彩战甲里面，没有急于融合到自己的基因中，他现在不能失去行动能力。 只是，楚天疆数次试图攻击霍姆斯都没能得逞。 不是霍姆斯很厉害，而是那个叫雷卡的元老很厉害。他制造出了一个小型重力场，把霍姆斯保护了起来，让楚天疆无法靠近霍姆斯，也无法攻击霍姆斯，更无法救出被霍姆斯用精神控制住的伊斯卡。 “霍姆斯，放了她，我就饶你不死。” “你认为，你能杀死我吗？”霍姆斯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朝站在旁边的雷卡点了点头。 楚天疆知道，真正的战斗这才到来。 不管是圣战士、还是圣徒、乃至那些更高级的变异人，都只是教会的喽罗，真正的对手是雷卡与霍姆斯，特别是雷达。有七彩战甲保护，以及做过改造的神经系统，楚天疆根本不怕霍姆斯的精神控制。再说了，霍姆斯不是战斗型元老。雷卡则不一样，他是一个典型的战斗型元老。 雷卡走了过来，只是由他制造的重力屏障仍然保护着霍姆斯。 七彩战甲与巴加尔不一样，并没有让楚天疆变得更高大，所以在雷卡面前，楚天疆显得很渺小。 这家伙，即便没有变身，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巨人。 “博士？”雷卡回头看了眼霍姆斯。 “不管死活，我要的是巴加尔。” 雷卡点了点头，这才把目光转向楚天疆。“识趣的，现在就把巴加尔交出来，免得吃更多的苦头。” “有本事，你就来取走，别那么多废话。” “哈哈……”雷卡大笑了起来。“现在，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超能力。” 楚天疆也很想知道教会元老的真实实力，也就没有急着动手。 雷卡漂浮了起来，在他四周出现了很多闪电，却没有半点声响。那不是闪电，而是重力场崩溃后出现的裂痕。 哈罗德说得没错，雷卡的超能力就是操控与利用重力场。 利用重力控制器，楚天疆也飘浮到了空中。只是，他很快就发现，这原本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却变得非常吃力。 “在我雷卡的空间内，你还敢操控重力？” 这时候，楚天疆也认识到了这个问题。重力场在雷卡的控制之中，而他利用重力控制器就是以短击长。 “重力冲击波！” 随着雷卡一声咆哮，没有任何征兆，楚天疆跌落到了地面上，由钢铁制成的平台立即陷了下去。 楚天疆试图爬起来，却感觉到被大山压住了一样，根本无法动弹。 怎么回这样！？ 要知道，能量体是没有质量的，因此不受重力场影响。 “你就这点本事吗？”雷卡飘了过来，悬浮在楚天疆上面。 楚天疆咬紧牙关，拼命坚持着。 虽然能量体没有质量，不受重力场影响，但是楚天疆的身体有质量，而且重力场是直接作用在物质上的，不会被能量体屏蔽掉。也就是说，雷卡发起的重力冲击波直接作用在了楚天疆的身上。 在这种情况下，七彩战甲根本保护不了楚天疆。 吗的！ 楚天疆咬紧牙关，用手撑住地面，使出全身力气，终于趴了起来。巨大的重力，让他只能以单腿跪在地上，要想站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在雷卡的控制下，楚天疆所处位置的重力场增强了一百倍，相当于楚天疆的体重增加了一百倍。虽然七彩战甲能够支撑起增加后的体重，但是重力首先作用在楚天疆的身上，再传递给七彩战甲。也就是说，如果楚天疆强行与重力抗衡，首先就会导致身体被压扁。因为无法进入楚天疆体内，所以七彩战甲保护不了他。 一百倍的重力，相当于楚天疆被十多吨的物体给压在地板上。 “如果你只有这么一点能耐的话，根本没有资格成为元老。”雷卡正在靠近，他的手上多出了一个装置，一个看上去像是一朵刚刚绽放的花朵、长条形的装置，而且其中央部分发出了亮光。 那是什么东西？ 楚天疆没有办法多想，他首先得想办法站起来。如果无法站起来，那就只能任由雷卡宰割。 看着雷卡逼近，楚天疆试图召唤出生化战甲。 虽然以前没有尝试过，但是楚天疆有理由相信，七彩战甲能与生化战甲融合，因为七彩战甲是纯粹的能量体。如果能够把巴加尔与七彩战甲融合到一起，也许就能够利用巴加尔的特殊功能，抵抗雷卡的重力攻击。 可惜的是，楚天疆的努力失败了。 巴加尔肯定受到了严重的创击，需要很多时间才能完全恢复，也就没有听从召唤出现在楚天疆身上。 雷卡举起了那个装置，上面的六块叶片展开了，露出了中央的发光体。 是一个灯泡模样的东西，只是当光线集中到楚天疆身上的时候，楚天疆身上立即发生了异变。 巴加尔出现了，而且首先出现是的控制单元。 难道那是一个专门用来回收巴加尔的装置！？ 楚天疆大吃一惊，随即就肯定了这个猜测。 霍姆斯开始提到过，早在一千多年前，入侵者创造了费斯特的时候，就让费斯特穿戴过巴加尔。如果这只是一次实验，检验人类在穿上巴加尔之后拥有多强的战斗力，那么入侵者肯定会有所防范，比如制造一种能够回收巴加尔的装置，以便在必要的时候，把巴加尔从人类身上收回来。 楚天疆同时想到，要是被雷卡取走了巴加尔，不但他会死在这里，霍姆斯还能顺利的启动多姆。 不管霍姆斯说的是真是假，人类都将遭受灭顶之灾。 怎么办！？ 楚天疆别无选择，不能把七彩战甲与巴加尔融合到一起，那就只能让自己与七彩战甲融合到一起。 让自己彻底能量化！ 产生了这个念头，楚天疆立即采取行动。 对楚天疆来说，让自身彻底能量化，绝对不是什么难事。别忘了，他是人类中第一个彻底能量化的人。 “雷卡，去死！” 随着一片刺眼的光芒闪过，雷卡制造的强重力场崩溃了，楚天疆也站了起来。 七彩战甲已经消失了，或者说是完全融入了楚天疆的身体，而楚天疆也在这个时候成为了能量人。 几乎同时，被强行召唤出来的巴加尔退回了次空间。 突然而至的变化，把雷卡与霍姆斯都吓了一跳。显然，他们都没想到，楚天疆竟然会利用能量体战甲把自己能量化。 能量化之后的楚天疆，也就不再受重力场的影响了。 “雷卡，杀了他！”霍姆斯大喊了一声，表明他已经慌了手脚。 “霍姆斯，我给过你机会，可是你没有把握住。”楚天疆没再理会雷卡，径直朝霍姆斯走了过去。 虽然成为了能量人，但是楚天疆没有丧失理智。 他来这里的第一个目的是救出伊斯卡，即便随后的发现让他知道，摧毁多姆比救出伊斯卡更加重要，但是他也不会为此放弃伊斯卡。再说了，雷卡的重力攻击已经没有威胁，也就没有必要理会他。 “楚天疆，你的对手是我。” 楚天疆没有停下脚步，继续朝霍姆斯走去。 “重力刀！” 雷卡发动了攻击，一种全新的攻击方式，而且是在楚天疆身后发起的攻击。 楚天疆原本不想理会，只是在危险迫近的时候，他还是做出了反应，侧身避开了从身后逼近的重力刀。 那不是重力攻击，而是空间攻击。 准确的说，雷卡在一条线上，把重力提高到了极至，以此导致空间碎裂，产生了一个线状的空间裂痕。 这个发现，让楚天疆很是震惊。 要是被劈中了，即便楚天疆拥有能量体身躯，也会被劈成两半。 要知道，能量体就算没有质量，不受重力影响，但是有尺度，也就依附与空间，而空间碎裂，必然导致能量体碎裂。 更重要的是，这是一种与空间有关的武器。 趁此机会，雷卡绕到了楚天疆前面，霍姆斯则带着伊斯卡顺势后退了很长一段距离。 “你的对手是我！”雷卡显然很是气愤。不是因为楚天疆变得更强大，而是楚天疆开始的表现，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对一个强者来说，没有被对手放在眼里，显然是莫大的侮辱。 “雷卡，你就这么想死吗？” “死？该死的是你！” 雷卡冲了上来，手上出现了两把长剑。 看上去很像高频率震荡刀，不过性质完全不同，那是两把用重力场凝聚而成的长剑，以重量来压制对手。 楚天疆没有迟疑，立即使出了高频率震荡刀。 当然，这也不是普通的高频率震荡刀，而是由能量体构成的高频率震荡刀，因此不受重力变化影响。雷卡确实是一名战士，一名技艺高超的战士。虽然楚天疆也是格斗高手，但是在雷卡面前，竟然没有占到丝毫便宜。 第七十一章 人造黑洞 转眼间，两人已经交手上百合。 虽然雷卡的块头更大，而且两把长剑也极为犀利，但是他没有占到半点便宜，反而落到了下风。 关键就是，一般的重力攻击对楚天疆没有任何威胁。 至于通过增强重力，破碎空间的攻击方式，因为要有所准备，楚天疆又很灵活，所以也没有多大作用。 相比之下，楚天疆手上的那两把能量体高频率震荡刀的威胁就大得多了。 雷卡不是能量人，身体也是由物质构成的，所以只要被高频率震荡刀击中，就肯定会受重伤。 面对这种局势，雷卡没有丝毫胜算，也就主动退开，停止了这场打斗。 “怎么，你害怕了吗？”楚天疆没有咄咄逼人。 虽然占到了一些便宜，但是楚天疆非常清楚，雷卡还没有变身，也就没有把超能力完全发挥出来。 “你很厉害，是我遇到的最厉害的对手。”雷卡收起了重力长剑。“你还是第一个让我使出全力的人。” 楚天疆还没来得及开口，雷卡就变身了。 与圣徒不一样，雷卡变身之后，体形与相貌的变化并不大，只是更加强壮一些，而且身体表面覆盖着一层看上去很坚硬，主要起到保护作用的组织。最明显的特征，还是如同镶嵌在身体上的那些发光的晶体。也许只是看上去很像是水晶类的物质，并非真正的晶体，而是某种其他东西。 看上去，雷卡就是一个面目狰狞的恶魔。 这就是他的真实面貌？ 楚天疆有点惊讶，不过一点都不敢小看对手。 虽然能量体身躯不受重力场影响，但是楚天疆明显感觉到，在雷卡变身之后，周围的重力场出现了明显的扭曲。 也就是说，变身之后，雷卡的超能力明显增强了很多。 “楚天疆，你的死期到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雷卡身上的那些晶体同时发出了光芒。 “雷卡，你在干什么？”霍姆斯突然喊叫了一声，神色显得非常慌张。 “博士，要杀他的话，我只能这么做。” “你……你想过后果没有？” “我必须杀了他！” “雷卡——” 雷卡没再理会霍姆斯，而他身上的晶体发出了更加刺眼的光芒。 经过开始的交手，雷卡已经发先，用普通的重力攻击根本对付不了楚天疆，如果继续与楚天疆纠缠下去，局面会变得对他非常不利。他在这个时候变身，不是为了增强超能力，而是为了使用一种只有在变身的状态下才能使用的攻击方式，一种只有元老才拥有，也才能够发挥的攻击方式。 听到霍姆斯与雷卡的对话，还有霍姆斯的惊慌神色，楚天疆也知道，雷卡要下狠手了。 只是，会是什么样的攻击呢？ “楚天疆，在临死之前，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死？要死的是你！” 楚天疆没有迟疑，如果不能抵挡雷卡的究级攻击，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在雷卡发动攻击之前干掉他。 虽然楚天疆很想知道雷卡的究级能力到底有多强，但是他不想为此冒险。 雷卡已经变身，而且超能力在变身之后有了明显加强，让楚天疆对教会的元老有了更多的了解，已经足够了。 楚天疆冲了上去，再次使出了高频率震荡刀。 也就在这个时候，雷卡身上的那些水晶突然炸开了。 没等楚天疆反应过来，两人之间就出现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不是重力屏障，而是在重力压迫下破碎的空间屏障。 楚天疆立即停了下来，他可不敢轻易冒险。 “知道这是什么吗？” 楚天疆看着雷卡，那些晶体从他的身上脱离了出来，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图案，或者说是以较为规律的方式排列了起来。 “我必须感谢霍姆斯教授，因为是他赋予了我最强大的超能力。在由他调制的九名元老中，我拥有最接近于费斯特的超能力。”雷卡的面目变得极为狰狞。“在我的领域，连费斯特都比不上我。” “是吗？”楚天疆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 “知道重力是什么，重力的极限是什么吗？”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他还真不知道。 “如果我将重力凝聚到一个点上，知道会产生什么吗？” “什么？” “毁灭一切的力量！” 楚天疆暗自一惊，随即猛的明白了过来。 人造黑洞！ 如果把重力凝聚到一个点上，哪怕只是没有增强的重力，因为点本身没有尺寸，所以也会形成一个吸引力无限大的空间奇点，也就是黑洞。当然，如果这个重力场足够强大，那么这个黑洞就会获得宏观层面上的尺寸，也就拥有了逃逸半径。雷卡能够控制重力场，也就能够赋予人造黑洞足够强大的重力。也就是说，由他制造出来的人造黑洞，将具有一个很大的逃逸半径。在这个半径内的一切物体，哪怕是光线，也会被黑洞的巨大引力逮住，然后被黑洞吸进去。 想到这，楚天疆立即退开。 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那些晶体，不是用来增强雷卡的超能力，而是用来限制雷达的超能力，让他无法随意制造人造黑洞。 现在，没有了限制，他拥有了制造人造黑洞的能力。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人造黑洞可出现了，而且楚天疆在逃逸半径之内，也就是被人造黑洞给逮住了。 在这个空间内，连光线都无法逃走。 结果就是，黑暗立即笼罩了一切。 因为在第一次与大文明见面的时候，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楚天疆立即反应过来，知道自己掉入了雷卡制造的人造黑洞。 怎么办？ 逃出去，显然不大可能。 即便楚天疆是能量人，能量体本身不受重力场影响，但是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物理定律依然没有改变。三维空间内，最大速度就是光速，而受黑洞影响，光速已经大大降低，也就导致楚天疆所能获得的运动速度大大降低。更重要的是，依靠能量体获得的控制力，也就是对重力的控制能力，在这里完全实效。在没有凭借的情况下，楚天疆根本无法活动，只能慢慢飘向黑洞的中央。理论上，楚天疆不会死，只会随着扭曲的空间被不断压缩，并且无限接近与奇点。 从外界来看，这只是一瞬间。 对身处其中的楚天疆来说，这却是永远。时间会变得越来越慢，并且在到达奇点的时候完全停止。 说得直接一点，楚天疆一直在向奇点坠落，却永远无法到达奇点。 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神奇的空间。 第一次跟大文明的智慧个体见面之前，楚天疆从白洞到黑洞，再从黑洞到白洞，有过类似的经历。 怎么办？ 这个时候，霍姆斯也慌了手脚。 雷卡竟然使用出了究级能力，在神殿里制造出了人造黑洞。虽然这个黑洞的半径只有五米，但是产生的巨大引力，已经导致空间扭曲，把附近的物体全都吸了进去，甚至连多姆都受到了影响。 更要命的是，黑洞正在逐渐变大。 随着越来越多的物质进入黑洞，加上雷卡施加的重力控制，人造黑洞并没有像自然界的黑洞那样散发出能量，从而达到平衡状态，所以只要这个黑洞存在，就会不断的吞噬周围的物质，最终吞噬整个地球，甚至是整个太阳系。虽然从理论上讲，只要雷卡撤消掉对重力场的控制，让黑洞散发出能量，那么在达到自我增长的程度，也就是自然散发的能量与吸收的质量完全平衡之前，黑洞就会自然消亡，而在理论上，整个太阳系的质量，也不足以支持一个天然黑洞，但是这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因为黑洞吸入的物质全部转化成了能量，而黑洞自然消亡，就是把所有能量全部释放出来，还是在一瞬间释放出来，也就是产生一次威力巨大的爆炸。 这样的爆炸，足够摧毁整个神殿，甚至是整个旧大陆。 显然，神殿里的人都要遭殃，连多姆也不例外。 霍姆斯显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能做的就是帮助雷卡中和掉人造黑洞，即在雷卡撤出对重力场的控制之后，吸收掉黑洞泯灭时释放出的能量，避免黑洞发生爆炸，保住至关重要的多姆。 “雷卡，你真是个疯子。” 雷卡没有理会霍姆斯，他已经干掉了楚天疆，而且中和黑洞，主要靠他，而不是靠霍姆斯。 他必须极为小心的撤消对重力场的控制。 更重要的是，如果中和黑洞失败了，他会首先被黑洞吸进去。 要知道，那是他制造的黑洞。霍姆斯可以逃走，也有能力自保，而他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只要放松控制，黑洞就会立即爆炸，而他将成为第一个牺牲品。显然，雷卡不想死在自己手里。 在两人的努力下，黑洞得到了控制。霍姆斯从黑洞里抽取出的能量越来越多，渐渐超过了黑洞吸入的物质与能量。只是，霍姆斯与雷卡把精力全部放在了中和黑洞上，根本没有注意到突然出现的变化。 第七十二章 失控 在黑洞空间内，楚天疆是完全没有时间感的，或者说在这里根本没有时间这个概念。 时间可以变得无比漫长，也可以变得无比短暂。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楚天疆想明白了一个问题。空间技术，肯定与黑洞有关，也与黑洞的反面，即白洞有关。只是楚天疆并没有为此感到兴奋，反而十分懊悔，因为他早就该想到这一点，也早就该告诉罗晋勇等科学家。大文明的智慧个体给了他足够多的提示，而他却忽视了这些关键点。 显然，黑洞与白洞，正是突破空间障碍的桥梁。 黑洞是入口，白洞是出口。 如果能够掌握利用黑洞与白洞的办法，就能从一个微宇宙到达另外一个微宇宙。虽然这里面还有很多深奥的东西，比如如何确定出口的位置，也就是如何让白洞出现在另外一个微宇宙里面，但是只要朝这个方向发展，人类迟早有一天能够掌握空间技术，并且有效的利用空间技术。 当然，楚天疆没有继续懊悔。 现在，他必须离开这个鬼地方。如果被黑洞吞噬掉，又没有一个对应的白洞，他就会永远困在这个黑洞空间内。更重要的是，这只是一个人造黑洞，也就会泯灭，而他会随着黑洞一起消亡。 这个时候，楚天疆想到了巴加尔。 巴加尔是入侵者制造的生化战甲，而且储存在一个单独的子空间内，因此这个子空间肯定不收外部空间限制。 其实，楚天疆也没有别的选择。 虽然已经与七彩战甲融合，获得了能量体身躯，以及更强的超能力，但是这些都无法在黑洞空间内使用。 要想离开黑洞空间，唯一的希望就是巴加尔。 楚天疆召唤出了巴加尔，随即奇迹就发生了。 巴加尔已经完全恢复，而且开始吸收黑洞的能量，并且自动把吸收的能量转化成了实质的能量体。 更重要的是，构成巴加尔的单细胞生命体依然活着。 也就是说，这种单细胞生命体在转化成能量体之后依然具有生命，成为了由能量体构成的生命体！ 这绝对是一个极为重大的发现。 以前，楚天疆在改造尼科尔她们的时候，只是用能量体拟化成物质，所以尼科尔她们仍然保持了生物的特性。虽然楚天疆本人是能量人，但是构成他的不是能量生命体，而是单纯的能量体。 这种单细胞生命体在转变的同时，即成为了单纯的能量体，也保持着生命体的特征。 只是，楚天疆还没来得及细想，黑洞就消失了。 显然，巴加尔吸收了大量能量，让黑洞无法继续维持下去，因此黑洞所产生的封闭空间就自然崩溃了。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雷卡，还有正在帮着从黑洞中抽取能量的霍姆斯。 楚天疆没有错过这个机会，首先攻击了雷卡。 霍姆斯不是战斗型元老，因此他的威胁不是很大，反到是雷卡。如果让他再次制造出人造黑洞，后果将难以想像。 霍姆斯与雷卡根本没有料到楚天疆能够从黑洞里出来。 按照霍姆斯的了解，在他抽取了黑洞的能量之后，黑洞将自然坍塌，然后泯灭，而被吸入黑洞的楚天疆也将完蛋。更重要的是，黑洞产生空间屏障根本无法突破，至少无法从内部突破。 显然，霍姆斯低估了楚天疆的能力。 至于雷卡，他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控制重力场上，根本没办法注意别的事情。 当楚天疆突然出现，并且使出高频率震荡刀，朝他劈去的时候，雷卡的第一反应只是举起左手抵挡。 问题是，他拥有的只是肉体。 对由能量体构成的高频率震荡刀来说，任何物质都极为脆弱，甚至连能量体构成的武器也极为脆弱。 这一刀，楚天疆使出了全力。 雷卡必死无疑。 只是，雷卡分心抵挡，重力场立即失去了控制。虽然黑洞已经消失，但是仍然有一部分能量凝聚在一起。 结果就是，在楚天疆劈中雷卡的同时，那部分能量发生了爆炸。 如果没有发生爆炸，雷卡肯定被一刀劈成两半了。 突然而至的爆炸，把楚天疆推了出去，也让他劈下的那一刀半途而止。虽然雷卡遭到了重创，但是没有被劈死。只是被劈断了左臂，然后从左肩到右腹，被劈开，仅剩下右侧腰部没有断开。 霍姆斯也被爆炸推了出去，而且方圆数百米范围内的事物几乎全被摧毁。 这时候，楚天疆看到了伊斯卡。 虽然雷卡制造的重力场仍然包裹着她，即限制了她的活动，也保护了她，但是随着雷卡完蛋，重力场就会消失。 楚天疆哪敢迟疑，立即冲了过去，护住了伊斯卡。 神殿开始晃动。 多姆位于神殿最底部，猛烈的爆炸已经破坏了神殿的基础结构，这里很快就会变成一座巨大的坟墓。 楚天疆已经为多姆设置了飞往太阳的程序，因此他现在只需要带着伊斯卡离开。 “伊斯卡，你没事吧？” 伊斯卡没有半点反应，神色非常麻木。楚天疆也没多想，霍姆斯用精神控制了她，所以她才是现在这个样子。 “楚天疆，你想去哪？我们的战斗还没结束呢。” 楚天疆暗自一惊，回过头来，才发现雷卡没有死。 这家伙也太顽强了吧。 “雷卡，我不想跟你纠缠。” “今天，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显然，楚天疆从黑洞空间里逃了出来，还重创了他，让雷卡完全丧失了理智，也让他变得极为疯狂。 “雷卡，你在干嘛？”霍姆斯赶了过来。他藏在一个保护罩里，因此神殿坍塌时掉下来的巨石没有对他构成威胁。 楚天疆也暗自惊讶，显然霍姆斯不仅仅是一名科学家，他也有很强的超能力。 那不是重力场保护罩，而是一种能量场保护罩，也就是说，那个保护罩是霍姆斯自己制造出来的。 “博士，你不要阻挡我。” “雷卡，够了！” “我要杀了他，我要跟他同归于尽。” “雷卡……” 楚天疆把伊斯卡抱了起来，他可不想在这里逗留，更不想跟雷卡同归于尽。 也就在这个时候，雷卡身上发出了刺眼的光芒。 楚天疆与霍姆斯都被吓了一跳。 雷卡竟然在自己体内制造出了一个人造黑洞！ 显然，这可不是闹着完的。 要是让雷卡制造出了这个黑洞，他会首先被黑洞吞噬，因此就没有人能够控制重力场来限制黑洞扩张。结果只有两个，一是黑洞因为能量严重不足，在生成之后立即发生大规模爆炸，摧毁附近的一切。二是黑洞在生成的好似后就获得了足够多的能量，然后迅速扩大，吞噬掉周围的一切事务。 显然，这两种结果都很糟糕。 几乎同时，伊斯卡也发生了变化。 当伊斯卡突然变身的时候，楚天疆才猛然想到，霍姆斯已经对她进行了调制，因此她已经是教会的元老了。 即便调制没有完成，她也拥有了变身的能力。 更重要的是，伊斯卡被霍姆斯用精神控制，所以她在什么时候变身，什么时候获得超能力，完全由霍姆斯决定。同样的道理，霍姆斯可以通过精神控制，让她攻击其他人，包括楚天疆。 怎么办？ “楚天疆，现在跟我联手，还来得及。” “联手？” “制服雷卡。”霍姆斯分出了轻重。“如果雷卡制造出黑洞，我们都得完蛋，你也别想救走伊斯卡。没有我的精神控制，她会彻底失控。就算你带她离开，不但救不了她，反而会害死她。跟我一起制服雷卡，阻止他制造出黑洞，我就把伊斯卡还给你，并且让你带着她离开这里。” 楚天疆咬紧牙关，还有别的选择吗？ 虽然他不愿意相信霍姆斯的话，但是很明显，霍姆斯肯定能够通过精神控制，来干掉伊斯卡，或者让伊斯卡成为哈罗德与兰丝那样的变异人。只要伊斯卡无法恢复本来面貌，那她就必死无疑。更重要的是，霍姆斯肯定能清除掉她的记忆，甚至会她灌输新的意识，让她把楚天疆当成敌人。 也就是说，即便楚天疆带着伊斯卡离开，他也会被迫杀了伊斯卡。 显然，楚天疆别无选择。 “我该怎么做？” “用巴加尔控制重力场，我来抽取雷卡身上的能量。” 楚天疆没多罗嗦，立即开始控制重力场。“霍姆斯，你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 “是你亲手调制出了这个怪物。” “你觉得，我会后悔吗？” “如果不是你赋予了他这么强大的超能力，就不会有这些事情。” “楚天疆，你想得太简单了。” 楚天疆暗自一惊，随即意识到，他确实想得太简单了。更重要的是，这些事情很有可能早就在霍姆斯的预料之中。 那么雷卡失控，还有联手对付雷卡，会不会是霍姆斯的安排呢？想到这，楚天疆意识到，他必须有所防备。就算必须联手控制住雷卡，他也不能完全信任霍姆斯。这个家伙太狡猾了，他肯定有别的花招。 第七十三章 反击 袭击突然到来的时候，楚天疆没有避开。 来自身后的那一刀，直接贯穿了楚天疆的身体。袭击他的，正是变身之后的伊斯卡，那个被霍姆斯用精神控制了的元老。 “伊斯卡……” 楚天疆不敢相信，可是他不得不相信。伊斯卡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伊斯卡了，已经成为教会的元老，一个拥有超强的超能力，而且在变身之后完全丧失了意识，由霍姆斯完全控制的元老。 “你太容易信任别人了。” 霍姆斯已经吸收了全部能量，雷卡也变成了普通人的模样，准确的说是一具尸体。在变身状态下，楚天疆劈中他的那一刀无法了结他的性命，但是在恢复普通状态后，那一刀就让他成了尸体。霍姆斯还拿走了雷卡身上的晶体，显然那些晶体与雷卡的超能力有关，正是超能力的来源。 楚天疆注意到，伊斯卡身上也有类似的晶体。 不同的是，伊斯卡身上只有一块警惕，在额头上，是红色的，而且小得多，只是散发出的光线更加明亮。 与雷卡一样，伊斯卡在变身之后，体形与相貌的变化并不大。事实上，甚至还变得更加漂亮了，看上去就像是传说中的女神。只是这种外在的美丽，根本不值得夸耀，也根本不会引起楚天疆的注意。 “你认为，你的呼唤能起到作用吗？” “霍姆斯，我会杀了你！” “哈哈……”霍姆斯狂笑了起来。“你现在自身难保，怎么杀我？” 楚天疆没有笑，他开始的猜测没有错，霍姆斯早有所准备，而且早就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哈罗德肯定跟你说过，我不是战斗型元老，没有其他元老那么强的超能力。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霍姆斯盯着楚天疆。“我是唯一由费斯特亲手调制出来的元老，费斯特赋予了我最强大的精神控制力。其他元老都是我调制出来的，所以我能够通过精神控制他们。对我来说，最强大的战斗力就是精神控制力。我可以控制任何人，让其他人全都成为我的武器。” “那可未必。” “当然，不是所有人。有两个人例外，一个是费斯特，一个是你。” “是吗？” “你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救她，所以你不会杀她，还会想方设法的带她离开神殿，所以你对她没有丝毫防备。” 楚天疆苦笑了起来，事实确实如此。 “可惜的是，你忘记了一点。”霍姆斯指了下自己的脑袋。“在我的控制下，她根本就不认识你。” “这么说，开始雷卡的所作所为，也是你的安排？” “你觉得呢？”霍姆斯淡淡一笑，说道，“不可否认，你是我遇到的最强大的对手，一千多年来，你是唯一能让我感到头痛的对手。你很聪明，反应也很快，学习能力更是远在其他人之上。说实话，我不想杀你。雷卡已经死了，即便伊斯卡成为了新的元老，我们仍然有一个位置。” “你就别做梦了。” “看来，你仍然坚信错误的观念。” “霍姆斯，我说过，我会杀了你。” “可惜的是，你根本办不到。你的意志很坚定，难怪影子联盟的人会认为你是能够拯救人类的救世主。” “够了！”楚天疆站了起来。 霍姆斯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怎么，你想亲手杀了她？” “当然不是。”楚天疆握住伊斯卡的手，把她的手从身体里拔了出来。“霍姆斯，你知道你做的最错误的事情是什么吗？” “什么？” “利用伊斯卡，利用我所认识的人。” “所以，你要为他们报仇？” 这时候，楚天疆身上的伤口开始以极快的速度愈合。 “你忘了一点，我不是普通人。”楚天疆推开伊斯卡，朝霍姆斯走了过去。“所以我不会轻易完蛋。” “你……” 在霍姆斯的精神控制下，伊斯卡再次扑了上来。只是，她没能接触到楚天疆，而是被笼罩着楚天疆的重力场挡开了。 “你算计得很精明，还精心设置了这么多的陷阱，可是对我来说，根本没有用。” “你……”霍姆斯退后了两步。 “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伊斯卡的能力与你一样，也是精神控制。” 霍姆斯一惊，很是不敢相信的看着楚天疆。 “当然，她不是你的复制品，而且她在精神领域的超能力远远比不上你，她最多只是一个附属品。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你希望用她来做一些简单的事情，比如帮助你控制圣徒那样的普通超能力者。” “你说得没错，可是……” “别忘了，我也拥有超能力，而且我能感应到电磁波。在她袭击我的时候，试图控制我的精神。” “你……” “这让我想到了一件事情。” “什么？” “杀了你，就能救她。” 霍姆斯又是一惊，然后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几步。 “她不是完全丧失了自我意识，只是她的自我意识被你的精神控制力压制住了，所以只要杀了你，解除了你对她的精神压制，她就能恢复自我意识。”楚天疆冷冷一笑，说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杀了我，你只会让她死得更加悲惨。” “那可未必。” “我现在就能让她死。” “你最好试一试。”楚天疆停下了脚步。“你确实调制了其他元老，但是其他元老的超能力并不是你赋予的。” “什么？” “而是那些水晶。” 霍姆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楚天疆。 “在对付雷卡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那些水晶，才是超能力的来源。要不然，在干掉雷卡之后，你也不用把他的水晶收集起来。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这些水晶是费斯特送给你的，让你用来调制元老。” “你……” “毫无疑问，这些东西也是入侵者留下来的，而且专门留给费斯特。虽然我不知道入侵者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你的那些奇思妙想，或者说是费斯特的疯狂想法，肯定与这些水晶有关。这些水晶里蕴涵了入侵者的先进科技，所以费斯特认为，利用这些水晶，能够让他前往入侵者所在的微宇宙。”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可惜的是，这些东西根本就救不了你。” “楚天疆，你确实很聪明。” “显然，你根本杀不了伊斯卡，最多让她丧失意识。” “难道你就不害怕吗？” “害怕？”楚天疆冷冷一笑，说道，“应该害怕的是你，而不是我。雷卡已经死了，伊斯卡根本威胁不到我，还有谁能保护你？如果你敢让伊斯卡丧失意识，我会让你死得非常痛苦。” “你……” 楚天疆走到了霍姆斯面前，轻而易举的突破了霍姆斯设置的能量屏障。 显然，对楚天疆来说，与能量有关的东西，根本就挡不住他。 “你别过来。” “霍姆斯，你有两个选择。”楚天疆在离霍姆斯大概两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一是立即放了伊斯卡，让她恢复正常。二是让我杀了你，然后带走伊斯卡。如果你肯放了她，我也许会放你一马。” “哈哈……” “怎么，你想死在这里？” “不，我不想死，我也不会死。”霍姆斯露出了狰狞的面容。“楚天疆，你能杀我，也能带走她，但是你永远得不到以前那个伊斯卡，你能得到的只是一个怪物，一个让你不得不亲手除掉的怪物。” 霍姆斯突然变身了。 与雷卡、伊斯卡的变身不一样，霍姆斯的身体形态没有发生变化，只是相貌看上去似乎突然年轻了几十岁。 楚天疆暗自一惊，因为变身之后的霍姆斯就是三十岁时的罗晋勇。 唯一不同的是，在霍姆斯的额头上，有一颗硕大的黄色水晶，而且看上去像是镶嵌在额头上，而不是附着在额头上。 “怎么，你下得了手吗？” 如果面对的是真正的罗晋勇，楚天疆确实下不了手。只是，楚天疆知道，他面对的不是罗晋勇，而是一个用罗晋勇的基因信息克隆出来，或者说是凭空制造出来的人，一个试图把人类推下深渊的疯子。 “啊——” 伊斯卡发出了惨叫声，身体也在极端痛苦的情况下变得扭曲。 变身之后的霍姆斯拥有了更加强大的超能力，精神控制力增强了百倍不止，而他现在正在清除掉伊斯卡的所有个人意识，让伊斯卡变成一具没有神智的行尸走肉，让伊斯卡再也无法恢复记忆。 楚天疆没有迟疑，立即使出了高频率震荡刀。 只需要一刀，他就能把霍姆斯劈成两半。 只是，在他劈下去的时候，高频率震荡刀突然粉碎了，而且在他与霍姆斯之间，出现了一道强力屏障。 一道连楚天疆都无法突破的强力屏障。 “霍姆斯，你玩够了吗？” 声音是从上方传来的，一个相貌没有半点瑕疵，漂亮得让人目眩的男人。对，是一个男人，而不是女人。在他身边，还有八个人！他就是费斯特，那个入侵者创造的“神”！？ 第七十四章 逃亡 虽然袭击来得很突然，但是楚天疆已经有所防备。在费斯特出现的刹那间，楚天疆以最快的速度退开。让楚天疆倍感惊讶的是，费斯特几乎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却没有在他退开的时候攻上来。 他甚至没有注意楚天疆！ “霍姆斯，雷卡呢？” “费斯特殿下，雷卡死了。” “死了？” 霍姆斯显得很平静，费斯特看了眼不远处的那具尸体，这才把目光转向了穿戴着巴加尔的楚天疆。 此时，楚天疆已经退到伊斯卡旁边。 大概是霍姆斯停止了精神控制，伊斯卡恢复了本来面貌，而且昏厥了过去。 “霍姆斯，你知道，在我的计划中，除了你，我还需要十名元老。” “费斯特殿下……” “你太让我失望了。” “事情本来不是这样的，我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没有责怪你。”费斯特的目光一直在楚天疆身上，根本没有多看霍姆斯一眼。“你跟随了我几百年，完成了其他人都办不到的事情。只是这次，你玩得太大了，竟然让局面失去了控制。” “殿下……” 费斯特轻轻招了下手，原本被霍姆斯收走的那几块水晶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随即，这几块水晶就融合到了一起，成为一块蓝色的水晶。紧接着，他的目光也从楚天疆转移到了伊斯卡身上。 显然，他看到了伊斯卡身上的那块水晶。 虽然费斯特的目光已经移开，但是楚天疆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 仅从相貌上判断的话，费斯特根本不像那种会战斗的人。非常文雅，也未尝高贵，似乎他就是正义与优雅的象征。如果不是霍姆斯一再称呼他为“费斯特殿下”，楚天疆肯定不会相信他就是教会的缔造者。 “你不是他的对手。”楚天疆刚想出手，一个声音就浮现在了脑海里面。 人影复活了！？ 在进入神殿后不久，人影就消失了。楚天疆知道，神殿里的强力场，破坏了人影的探测器，也对人影产生了影响。 “它不是人。” “我知道，它是入侵者制造出来的怪物。” “就算你与七彩战甲融合，成为了能量人，连生化战甲都转化成了能量生命体，你也不是它的对手。” “我该怎么办？” 楚天疆非常清楚，他肯定不是费斯特的对手。 虽然还没有交手，但是直觉告诉楚天疆，他与费斯特的差距非常大，而且费斯特绝对不是霍姆斯那样的元老。 这个家伙，似乎拥有无穷的实力。 “我不知道。” “不知道？” “你肯定跑不掉。除了费斯特，还有九个元老，而且他们都有极强的超能力，丝毫不在雷卡之下。霍姆斯也不例外，他的存在能够增强其他元老的战斗力。即便没有费斯特，你也打不过他们。” “总不能连逃跑也办不到吧？” “如果没有费斯特，你逃走的概率大概有百分之十。” “这……” “现在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或许，你应该接受霍姆斯的建议。” “加入教会，成为教会的第十二名元老？” “这样的话，至少可以活下来。” “你知道，我绝对不会这么做。” “那样的话，你就得做好思想准备。” “什么思想准备？” “死在这里的思想准备。” 这是精神层面上的直接交流，所以一瞬间就完成了。 也就在楚天疆停止与人影进行精神交流的时候，费斯特已经逼近。似乎楚天疆压根就不存在一样，他径直从楚天疆身边经过，却没有看楚天疆一眼，而是朝伊斯卡而去，最终停在了伊斯卡身边。 此时，楚天疆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 虽然费斯特有着人的相貌特征，但是给楚天疆的感觉，它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种类似于大文明智慧个体的存在。 一时之间，楚天疆竟然动弹不得。 伊斯卡的身躯漂浮了起来，随即那颗水晶就从她的额头里冒了出来。 显然，水晶不是实质化的物体，而是某种类似于能量体的存在，因为费斯特从伊斯卡身上取走水晶的时候，她的额头上只出现了一个细长的痕迹，头颅并没遭到破坏，她也没有因此丧生。 在楚天疆目瞪口呆的时候，费斯特回到了霍姆斯身边。 “殿下……”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费斯特把两块水晶交给了霍姆斯。“不管怎么样，我们需要十二名元老。” 楚天疆知道，费斯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除掉他与伊斯卡。 显然，费斯特并不相信楚天疆能成为教会的元老，也没有把楚天疆看成威胁，只是他绝对不会让楚天疆活着。 怎么办？ 楚天疆朝头顶上看了一眼。 人造黑洞泯灭时造成的破坏，已经导致神殿坍塌，因此往上突围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到达地面上。 问题是，到了地面上，又能怎么办？ 再说了，有费斯特的存在，还有另外九名元老，楚天疆根本没有机会带着伊斯卡逃离神殿。 即便单独逃跑，希望也很渺茫。 不能逃，那就只能战！ 楚天疆把目光收了回来，而且落到了霍姆斯的身上。 显然，在教会里，除了费斯特之外，只有霍姆斯懂得调制元老，而且霍姆斯存在的主要价值就是调制元老。要不然，费斯特不会亲手调制霍姆斯，而且让他获得所有元老中最强大的精神控制力。 如果能够杀了霍姆斯，就能阻止费斯特的计划。 这个念头刚在楚天疆的脑海里出现，费斯特就转过身来，而且盯住了楚天疆。 费斯特的目光，立即让楚天疆意识到，他的想法已经被猜到了，而且费斯特绝对不会让他杀了霍姆斯。 也就在这个时候，楚天疆感觉到了一股生命的脉动。 多姆传来的生命脉动。 多姆！？ 楚天疆猛的一惊，也立即想到了一个办法。 多姆就在身后，而且离得很近。 如果能够进入多姆，就能避开费斯特，至少能够暂时避开。更重要的是，费斯特的计划中需要多姆，因此就算费斯特拥有另外两个巴加尔，也能进入多姆，他也不会在多姆内部与楚天疆战斗。 只是，在楚天疆产生了这个念头的时候，费斯特就已经察觉到了。 “使用胸部的武器系统。” “胸部的武器系统？” 得到人影的提示，楚天疆先是一惊，随即胸口的护甲就向两侧展开，露出了位于胸部的武器系统。 一种用来发射能量体的武器！ 当然，不是普通的能量体，而是一种受到激励，类似于高能等离子体，处于不稳定状态的能量体。 楚天疆知道，这种能量体将会迅速转化成其他能量，也就是发生爆炸。 也就是说，胸部的武器系统是一种能量炮。 楚天疆哪敢迟疑，立即激活两具能量炮，然后发射出了能量体。 能量体没有质量，因此在发射的时候没有后坐力。看上去，只是两道明亮的光束，能量体以每秒三十万公里的速度射了出去。 几乎同时，费斯特的身体四周出现了一圈护罩。 能量体击中护罩的时候，没有发生爆炸，也没有弹开，而是被吸收掉了！ 见此情形，楚天疆万分惊骇，可是他没有时间去多想。 利用费斯特对付能量体的刹那间，楚天疆抱起伊斯卡，冲向了多姆。 “拦住他！” 随着费斯特下达命令，悬浮在多姆上方的八名元老几乎同时动手，各自使出了最强的超能力。 只是，楚天疆离多姆太近了。 更重要的是，多姆也是生命体，而且控制系统已经与楚天疆的巴加尔联系在一起，因此能够由楚天疆的意识控制。此外，多姆的生命体与巴加尔的生命体一样，也是由众多的单细胞构成，因此在任何时候都可以根据实际需要改变形态。在八名元老动手的时候，多姆已经主动打开了通道。 楚天疆没有与那些元老纠缠，他的目的是带着伊斯卡离开这里。 进入多姆之后，楚天疆立即关闭了所有控制通道，并且立即前往控制中心。因为受到了楚天疆的控制，所以多姆没有对付伊斯卡，而是把伊斯卡当成了楚天疆的一部分，还把她保护了起来。 在此之前，楚天疆已经为多姆设置好了飞往太阳系的程序。在到达控制舱之前，楚天疆就给多姆下达了起飞的命令。 在沉睡的一万年间，多姆从地核里吸取了大量能量。 收回深入地幔的三条触须之后，多姆开始上升。虽然上方有厚达数公里的岩层，但是根本挡不住多姆。 一时之间，山摇地动，神殿开始坍塌。 外面，霍姆斯等九名元老跟着多姆，以相同的速度向上飞行。费斯特却不见了，在楚天疆带着伊斯卡进入多姆的瞬间，费斯特就消失了。他没有走远，只是先与其他所有人来到了地面上。楚天疆突然进入多姆，并且利用多姆逃跑，似乎早就在费斯特的预料之中。显然，他也不会让楚天疆这么轻易的逃走。 第七十五章 神一般的存在 不到半分钟，多姆就来到了地面上。只是，在冲出神殿之后，多姆就停了下来。一股强大的外部力场，挡住了多姆的去路。 楚天疆已经与多姆连接到了一起，因此能够清楚的感知到外部的情况。 制造这个力场的正是费斯特，而且此时费斯特就在多姆上空。 “楚天疆，你认为你能逃走吗？”费斯特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直接通过意识，向楚天疆传递了这个信息。 楚天疆没有开口，他知道肯定逃不掉。 不但费斯特挡住了去露，霍姆斯等九名元老也跟了上来，围住了多姆，而且用各自的超能力加强了控制多姆的力场。 怎么办？ “现在投降，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投降！？ 楚天疆冷冷一笑，中断了对多姆的控制。因为飞往太阳的程序已经开始运行，所以只要外部的立场消失，多姆就会自动完成这个程序。 离开控制舱，楚天疆来到了生命舱。 伊斯卡被浸泡在溶液里面，她还活着，只是情况很不乐观。 利用多姆的生命维持系统，楚天疆已经知道，伊斯卡被霍姆斯进行了全面调制，身体的基本结构已经完全改变。关键就是那块水晶，不但赋予了伊斯卡超能力，还是维系着她的生命。没有了水晶，伊斯卡根本活不了。 当然，有多姆在，伊斯卡死不了。 利用多姆的生命维持系统，可以进行逆调制，即让她成为正常人，让她在没有水晶的情况下依然能够存活。 只是，这需要时间。 楚天疆非常清楚，他们很有可能死在这里。可是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要尽到一万倍的努力。如果能够活着逃出去，那么多姆对伊斯卡的逆调制，将决定伊斯卡是否能够获得第二次生命。为此，楚天疆没有理由放弃，也就需要争取时间，让多姆有足够的时间完成逆调制。 伊斯卡，等着我，我们一定能活着离开这里！ 楚天疆没再罗嗦，来到了多姆外面。 似乎受到费斯特控制，霍姆斯等九名元老没有围攻楚天疆，而是把对付楚天疆的战斗留给了费斯特。 “想通了？” “费斯特，我不会投降，更不会相信你的鬼话。要么放了我们，要么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费斯特很是惊讶的看着楚天疆。“我很想知道，你用什么办法让我们同归于尽。” “自爆。” “就凭你？” “当然不是我，而是多姆。”楚天疆知道，他现在是背水一战，不能有丝毫胆怯。“我已经给多姆设置了自毁程序，如果我们没能离开这里，多姆就会自爆。你应该比我更加了解多姆，也就知道，它在过去的一万年里从地核里吸收了多少能量，还有它的每一个细胞都能转化为一枚能量体炸弹。”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更加清楚，你不会这么做。” “不要怀疑我的决心。” “除非你打算拿整个人类文明做赌注。” “是吗？” “如果多姆自爆，包蕴涵的能量全部释放出来，足够把地球炸成碎片。到时候，你能得到什么呢？” 楚天疆沉默了，这到是事实。 如果多姆利用已经吸收的能量，把所有细胞转化成能量体生命，并且自爆，释放出的威力相当于一亿枚超级核弹头，能够在一瞬间把整个旧大陆炸成碎片，甚至有可能把地球炸成碎片。 “我们的目的都是拯救人类文明。” “那是我的目的，你们的目的是为入侵者服务。” “霍姆斯跟你说过，不过他说得并不完整。”费斯特看着楚天疆。“只要你肯加入，我会让你知道更多的真相。” “我对你所说的真相毫无兴趣。” “这样的话，你就会死。” “放马过来吧。” 楚天疆没再罗嗦，朝费斯特冲了过去。 “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在楚天疆用高频率震荡刀发起攻击的时候，费斯特手上出现了一把光剑，一把由能量体凝聚而成的光剑。 “费斯特，少废话，跟我好好的战一场吧！” 楚天疆知道多说无疑，只要他不肯与教会的人同流合污，那么在这里，他就得跟费斯特拼个高下。 “如果你能打过我，你早就逃走了。” “少他吗的罗嗦，杀——” 费斯特只是轻轻的一撩就挡住了楚天疆集中全力的攻击，还把楚天疆弹开，迫使楚天疆连着后退了十几步。 显然，两人的实力差距太悬殊了，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要知道，楚天疆已经使出了最强的战力，而且突破了极限，费斯特却没有变身，也就是根本没有使出真实的力量。 这样的战斗，根本没有悬念。 退开后，楚天疆想到了胸部能量炮。 虽然没有任何希望，但是楚天疆没有放弃。即便打不过费斯特，他也要阻止费斯特的险恶计划。 “你开始已经用过这一招了，你应该知道，对我根本没用。” “是吗？” 楚天疆当然知道胸部能量炮对费斯特没有用，可是对其他的元老呢？ 在护甲弹开的瞬间，楚天疆转过身来，瞄准了霍姆斯。 胸部能量炮对付不了费斯特，未必对付不了霍姆斯。如果能够杀了霍姆斯，哪怕不能破坏费斯特的计划，也至少能够给他制造一些麻烦，让他再花费大力气去调制一个跟霍姆斯一样的元老。 “你认为，这样就能得逞吗？”费斯特也立即明白了过来。 机会转瞬即逝，楚天疆哪敢迟疑，立即发动了攻击。 也就在这个时候，费斯特消失了，随即就出现在了霍姆斯跟前。 与上次一样，费斯特制造出来的保护罩轻而易举的挡住了能量束，并且吸收掉了那些激化状态下的能量体。 没有爆炸，甚至没有明显的能量波动。 显然，吸收掉能量体的不是保护罩，而是费斯特本人。 如同一个巨大的能量体黑洞一样，费斯特似乎能够吸收无穷多的能量体。 对楚天疆来说，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胸部能量炮的威力极为巨大，可是将直接消耗楚天疆身上的能量体，而楚天疆本人，还有巴加尔都是能量体。也就是说，使用胸部能量炮，实际上是在消耗楚天疆的生命，在消耗巴加尔的生命。通过胸部能量炮释放出的能量体越多，楚天疆的生命力就越弱，巴加尔的能力也将急剧下降。 当楚天疆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消耗了大量的能量体。 突然产生的疲劳感，让楚天疆觉得被万仞巨山压在身上。 只是，他没有放弃。 虽然巴加尔还有很多战斗功能，但是楚天疆知道，如果连胸部能量炮都无法让费斯特彻底完蛋，其他功能也派不上用场。 他必须坚持。 也就在这个时候，楚天疆突然感受到了从脚下涌上来的一股能量体。 是多姆！ 多姆把楚天疆当成了主人，在感受到楚天疆身上的能量体正在迅速消耗之后，多姆启动了保护程序，开始把单细胞生命体转化成能量生命体，并且融入到楚天疆的巴加尔里面，以此为楚天疆提供能量体。 只要有足够的能量，多姆能把所有单细胞生命体转化成能量生命体。 猛然间，楚天疆看到了希望。 费斯特显然不是在转化能量体，而是在吸收能量体，即通过保护罩，把射来的能量体融合到自己的体内。 也就是说，他肯定有一个极限。 只要超过这个极限，他就无法继续吸收能量体，也就会被能量体给吞噬掉。 或许，失控的能量体会发生爆炸，会摧毁整个旧大陆，但是能同时干掉费斯特。这也许就是杀死费斯特的唯一办法。 想到这，楚天疆咬牙坚持。 只要能干掉费斯特，其他的都好办。 楚天疆还想到了一点。张小刚已经设法保存了五亿人的基因，因此就算整个地球都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只要能够杀死费斯特，就能够利用这些基因让人类文明复活，在废墟上重建人类文明。 如果费斯特还活着，人类文明就永远没有希望。 显然，关键就是干掉费斯特！ 想透彻之后，楚天疆开始鼓动多姆，让多姆以最快的速度把单细胞生命体转化成能量生命体。 只是，这个变化立即就被费斯特发现了。 “楚天疆，你就那么想死吗？” “要死，我也要拖上你。” “那我就成全你。” 费斯特的保护罩消失了，他竟然用双手接住了射来的能量束。 紧接着，出现了让楚天疆目瞪口呆的一幕。费斯特没有被能量束吞没掉，反而把能量束反弹了回来，而且增强了十倍不止。 能量束不是物质，射出的速度是光速，反弹回来的速度也是光速。 这个家伙，也强得太离谱了吧。 楚天疆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而且他也没有办法做出反应，因为他还不知道如何制造保护罩。 转眼之间，能量束击中了楚天疆的身躯。没有保护罩，没有吸收能量体的办法，即便有巴加尔的保护与能量化的躯体，楚天疆依然顷刻间粉碎了。死亡来得很快，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苦。 第七十六章 前因后果 死亡降临的刹那间，费斯特来到了楚天疆的面前，抓住了楚天疆的额头。 虽然只是一刹那，但是楚天疆看得很清楚，巴加尔的控制单元从额头里飞了出来，落到了费斯特的手上。 也就在这一刹那间，时间仿佛停止了。 楚天疆看到了很多，一些他一直想知道，却一直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过去一万年里发生的事情。 入侵者确实只有三个人，而且来自同一个种群。它们拥有一种类似于巴加尔的纯能量体战甲，而且它们的强大实力就是来自这种战甲，而不是其自身。更重要的是，它们并不是纯能量体生命。 显然，这与楚天疆之前的认识有很大的差距。 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即入侵者创造了能量体战甲，并且依靠能量体战甲，获得了突破空间障碍的能力。也许在突破空间障碍的时候，入侵者并不存在，准确的说是入侵者把自己的思想存在了能量体战甲内。在到达另外一个微宇宙的时候，才由能量体战甲重新创造了它们的身躯。 那么，入侵者为什么不直接能量化呢？ 既然入侵者能够制造出能量体战甲，而且能够把意识存入能量体战甲，那么实现自身的能量化应该没有任何难度。 入侵者没有这么做，显然有着非常重要的原因。 当然，这还不是全部。 费斯特存在的时间不是一千五百多年，而是差不多一万年。 月球崩塌确实是入侵者的杰作，而且是入侵者来到太阳系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在等待了数百年，直到人类文明陷入绝境的时候，入侵者才来到地球上，并且立即着手铲除了威胁极大的地下人类文明。随后，入侵者利用多姆创造了费斯特，第一个由入侵者的高科技打造出来的全新人类。 只是，入侵者似乎并不相信费斯特。 在接下来的数千年里，入侵者一直把费斯特置于一个完全隔绝的空间内，并且创造了一个非常奇特的生态环境，还创造了众多希奇古怪的生物，让他在这个环境下生存，考验他的生存能力。 由此可见，费斯特实际上是一个实验品。 通过他，入侵者大概想了解人类的生存能力，以及人类所能获得的极限能力。 在这漫长的数千年里，费斯特一直“独居”，伴随他的只有各种各样的危险，以及各种各样的生存挑战。 为了活下去，他必须战胜一切危险与挑战。 看上去，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办到了，而且创造了很多奇迹。 直到入侵者即将离开的时候，才解除了对费斯特的禁锢，并且赋予了他更加强大的超能力，让他成为了“神”。 入侵者留下的是一个烂摊子，而费斯特就是在这个烂摊子上建立了教会。 他用了差不多一千年的时间，才打下了教会的基础，调制出了霍姆斯，也就是教会里除他之外的第一个长老。 这就是人类文明中失去的一千年。 可以说，这也是旧大陆上最为黑暗的一千年。 影子帝国在一夜之间被入侵者捣毁，残存的人员要么冬眠，要么在为生存挣扎，幸存的人必须全力以赴，才能在变得面目全非的世界上生存下来。教会的出现，给所有幸存者带来了希望。 也正是教会的出现，让旧大陆恢复了秩序。 当然，在过去的数千年里，人类文明已经经历了数次类似的毁灭与重生。 在这些信息中，有一点让楚天疆也很是震惊。 这就是，费斯特没有去过新大陆、北方大陆与联合大陆，他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而他的目的就是去征服这三块大陆，将其完全纳入教会统治之下，把人类文明整合起来，朝更加宏伟的目标前进。 阻止费斯特前往另外三块大陆的，正是入侵者设置的强力场。 为了突破强力场，费斯特需要多姆。 这里，涉及到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即如何控制多姆。 楚天疆的巴加尔，其实并非入侵者的武器装备，而是入侵者在创造费斯特的时候，专门为他打造的一件生化战甲。关键就是，巴加尔的原形正是入侵者的能量战甲，因此只有巴加尔能够控制多姆。 显然，在这件事情上，连霍姆斯都不知道实情。 影子帝国没有杀死入侵者，也没有获得入侵者的战甲，杀死的不过是一个入侵者用来检验巴加尔的实验品。也就是说，入侵者在制造了巴加尔之后，没有立即交给费斯特，而是在费斯特的克隆体上进行检验。为了证明巴加尔的强大性能，入侵者让实验体参与了针对影子帝国的战斗，结果却发生了意外，实验体在战斗中失控，被影子帝国的人杀死，巴加尔落到了影子帝国手上。 只是，没有巴加尔不等于不能控制多姆。 在离开之前，入侵者向费斯特传授了很多知识，也给了费斯特一个使命，即在地球上组建一支军事力量，以备将来使用。正是利用这些知识，费斯特调制了霍姆斯，并且让霍姆斯调制其他元老。更重要的是，入侵者留下了十二块水晶，并且告诉费斯特，如果能够充分利用这十二块水晶，他就能够打造一支军团，并且控制多姆，完成入侵者没有能够在地球上完成的事情。 正是如此，费斯特需要十二名元老。 当然，他也是元老之一，而且他是第一个获得水晶的元老。 为了完成入侵者交代的使命，费斯特需要多姆，需要控制整个人类文明。 这些信息，几乎在一瞬间就进入了楚天疆的大脑。 显然，正是费斯特与巴加尔的控制单元有了直接接触，而控制淡雅仍然与楚天疆的意识保持着联系，所以楚天疆才获取到了费斯特的记忆，并且从费斯特的记忆中获得了这些极为重要的信息。 只是，楚天疆觉得极为讽刺。 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显然，入侵者确实分成了好几个种群，也许确实是三个种群。只不过，入侵地球的不是格里格，也肯定不是纳罗斯，而是更擅长与其他智慧生命融合到一起的托雷斯，因此入侵者才会让人类武装起来。 入侵者武装人类的目的，显然不是帮助人类发展，而是利用人类，把人类当成武器。 在这里面，费斯特扮演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首先，费斯特是一个实验品，一个用来检验人类的终极能力的实验品，而入侵者通过他来证明人类是否有足够的能力参与更高级别的战争，即人类在调制之后，能否拥有强大的超能力。 显然，在费斯特身上进行的实验取得了成功。 结果就是，费斯特由实验品转化成了第一件武器，而且也成为了入侵者留在地球上的代言人。 入侵者留给费斯特的使命，就是让他组建一支军事力量。 毫无疑问，在费斯特完成这个使命之后，入侵者就将回到地球上，率领这支由费斯特武装起来的军团去参加内战。 当然，这个推测存在一些说不过去的地方。 首先，入侵者为什么要用强力场禁锢其他三块大陆？不管那三块大陆上的情形如何，肯定有人类存在，因此入侵者要让费斯特组建军团，就应该向他开放那三块大陆，让他获得更多的资源。 其次，不管费斯特做出多大的努力，他组建的都是一支超能力军团。只要这支军团没有能够在能量化的问题上取得突破，也就是没有获得突破空间障碍的能力，那么就只能永远留在太阳系里。 当然，这两个问题，也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就是，入侵者并不指望费斯特组建的军团去参加内战，而是打算用这支军团来守卫太阳系。 也就是说，在入侵者的内战中，托雷斯的处境极为艰险，也许快要战败了。 如果在内战中获胜的是格里格，那么针对太阳系的入侵就会很快到来。如果费斯特组建的军团能够在太阳系里取得胜利，挡住格里格的入侵，那么托雷斯就以太阳系为基地，对格里格发起反击。 也许，这才是入侵者的真实目的。 这样的话，地球上肯定有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很有可能就是，三个入侵者中的一个仍然留在地球上。 在楚天疆获得的信息中，只提到有两个入侵者离开了太阳系。 之前，楚天疆一直认为，另外一个入侵者被影子帝国干掉了，而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显然，还有一个入侵者留在地球上，而且很有可能就在某块大陆上，而这也正是入侵者禁锢其他三块大陆的原因。 留下的这名入侵者，保存着种群的全部信息。 如果托雷斯在内战中战败，而费斯特组建的军团守住了太阳系，那么这个进村的入侵者将肩负起复兴种群的重任。 或许，入侵者的内战已经结束，托雷斯已经战败。费斯特的真正使命就是保护它，并且帮助它重建种群。也正是如此，费斯特才要费尽心机的控制整个人类文明，并且把人类打造成为入侵者服务的战斗机器！ 第七十七章 胸有成竹 知道得越多，楚天疆越发觉得讽刺。 到死的时候才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呢？ 不，不能死。为了尼科尔她们、为了克拉拉与娜塔莎，还有为了伊斯卡，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这个念头刚刚产生，楚天疆的意思就完全溃散了。 对费斯特来说，杀死楚天疆是一个迫不得已的选择，也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 虽然楚天疆与七彩战甲融合，已经实现了能量化，但是在本质上，他的能力来自于人类的科技文明。即便他拥有了入侵者为费斯特量身打造的巴加尔生化战甲，甚至让生化战甲实现了能量化，可是他对巴加尔的了解肯定比不上费斯特，对入侵者所拥有的科技的了解程度更是远不如费斯特。 在入侵者离开之后，费斯特已经是地球上最强的存在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费斯特是最接近于入侵者的存在。他不仅仅是入侵者利用人类的基因制造出来的产物，更是入侵者的直接产物。他存在的价值，不仅仅是为了组建军团，也与入侵者进驻地球有关。 说得直接一点，费斯特是一个“混血儿”。 在他身上，有着入侵者的影子。 只是，费斯特不想就此杀了楚天疆。 如同霍姆斯所说，楚天疆是教会第十二位元老的理想人选。他足够强大，也很聪明，而且有着坚定的意志。只要他肯接受教会的信念，也就是承认人类现在的处境，他就能成为教会最强大的战士。 问题是，楚天疆不愿意屈服。 在楚天疆利用多姆，并且开始摧毁多姆的时候，费斯特就别无选择了。 可惜的是，他仍然低估了楚天疆，低估了楚天疆的意志。 就在他制服了楚天疆，从楚天疆身上夺走巴加尔的控制单元的时候，异变发生，多姆竟然坍塌了！ 只是一瞬间，多姆就转变成了能量体生命。 费斯特也极为震惊，因为他刚刚夺得控制单元，还没有切断楚天疆与多姆的联系，也没有与多姆建立新的联系。 也就是说，他还没有控制多姆。 这是楚天疆故意所为，还是多姆的本能反应？ 要知道，多姆是一个庞然大物，把储存在内部的能量全部转化成能量体，而这些能量体失去控制之后，足以摧毁整个地球，把地球炸成碎片。 显然，这不是楚天疆故意所为。 他的使命是拯救人类，而不是摧毁人类唯一的家园。炸毁地球，只会导致人类灭绝，绝对不会有第二种结果。 显然，这是多姆的本能反应。 对多姆来说，楚天疆就是它的主人。更重要的是，只有楚天疆与多姆建立起了控制层面上的关系，所以楚天疆是多姆唯一的主人。在主人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多姆的本能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这个本能就是，尽一切的可能去保护主人。 当然，多姆不会在乎会不会因此摧毁地球。 要知道，多姆是入侵者创造的，根本不是地球上的自然产物，也就不会把地球当成其生存家园，而且多姆的主人也与地球没有任何关系，至少它这么认为。更重要的是，即便地球被摧毁了，多姆也有能力保护它的主人，至少使主人的意识保存下来，在条件成熟后，甚至能克隆出主人的身体。 事实上，这种本能，只是多姆的控制程序。 面对那个强大的威胁，也就是费斯特，这个没有思想与头脑的简单生物，在本能的驱使下做出了自爆的决定。 费斯特哪敢迟疑，立即用强力场禁锢了多姆。 只是多姆太大了，而且几乎在同一时间把所有细胞转化成了能量生命。 不用费斯特吩咐，在感受到了他的艰险处境之后，霍姆斯等九名元老立即出手，开始协助费斯特控制多姆。 问题是，控制根本没有用。 要知道，多姆已经是一个能量生命体了，控制它就得控制能量体，控制每一个转化成能量体的细胞。 显然，这是办不到的事情。 唯一的办法就是吸取能量体，也就是把这些能量体融合到自己身上。 拥有这个能力的，只有费斯特。霍姆斯等人能做的，只是压制住能量体，让能量体不要全部爆发。 可惜的是，这一切来得太快了。 坚持了几秒钟，费斯特就知道，继续压制多姆，只会让所有元老完蛋。就算他能够在多姆的自爆中幸存下来，霍姆斯他们也无法幸免。不管怎么说，霍姆斯他们没有足够强大的超能力。 费斯特别无选择，多姆已经失控，他必须保护教会的根基。 也就在多姆突然坍塌的瞬间，费斯特把保护力场转向，笼罩住了九名元老，没有让他们卷入进去。 爆炸很猛烈，摧毁了整个陨石坑，但是远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厉害。 更重要的是，爆炸发生之后，一股强大的力量把爆炸释放出来的所有能量都吸收掉了。 费斯特也很是震惊，因为这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外。 多姆自爆，非但没有把全部能量体蕴涵的能量释放出来，反而吸收了全部能量，而且直接泯灭掉了！ 如果不是费斯特提前保护好了九名元老，他们也会被吸进去。 这是怎么回事！？ 多姆消失了，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能量黑洞！？ 要知道，在理论上，黑洞也是物质性的，只不过是被压缩到了极至的物质，即在黑洞内部，所有物质都以基本粒子的形态紧密的排列在一起，没有任何间隙，因此黑洞拥有了无限的密度，产生了极大的引力，能够把一切物质，甚至是光线吸引进去。只是，多姆在自爆的时候没有物质，而是能量。也就是说，如果多姆坍塌了的话，那么形成的是一个完全由能量构成的黑洞。在这个能量黑洞里，能量以基本单元，也就是能量基本粒子的形态存在，并且产生了极大的引力。 肯定是这样的，那是一个能量黑洞！ 因为能量没有质量，所以这个黑洞只吸收能量，而且只存在了极为短暂的时间。 更重要的是，能量能够直接穿越空间障碍。 在泯灭的瞬间，这个能量黑洞已经离开了诞生的地方，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至于去了那个空间，费斯特也不知道，因为在打开空间障碍之前，谁也不知道空间障碍后面是什么地方。 也许是另外一个微宇宙，也许只是这个微宇宙里的另外一个地点。 显然，这绝对不是多姆的本能反应。 如果只是本能反应，多姆会释放出全部能量，摧毁所有事物。 楚天疆还没有死，他在最后关头控制了多姆，并且让多姆制造了能量黑洞，再利用能量黑洞逃跑。 因为楚天疆是能量人，所以他能够穿越空间障碍。 也就是说，他还活着！ 费斯特闭上了眼睛，他开始从楚天疆那里夺走的控制单元也随同多姆消失了，而这正是楚天疆还活着的证据。 这个家伙，也太顽强了！ 费斯特叹了口气，随即又露出了一丝笑容。 “殿下……”霍姆斯靠了过来。以他的智慧，不可能不知道开始发生的事情。 “按照计划行动吧。” “计划？”霍姆斯有点迷惑。多姆已经毁灭了，没有了多姆，又怎么按照计划行动，或者说还有什么计划呢？ “你跟我来，其他的人留下来重建神殿。”费斯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一年之内，必须做好全部准备工作。” “是！”八名元老同时做了回答。 费斯特没再多说什么，用保护罩笼罩住了霍姆斯，随即两人就消失了。 仅仅是一转眼的功夫，费斯特与霍姆斯就来到了一座城堡里面。这是一座小岛，城堡位于岛屿正中央。小岛被一个强力场包裹着，形成了禁锢空间。费斯特使用的不是穿越空间的能力，他也没有这样的能力。他使用的不过是压缩与折叠空间的能力，并且以次在瞬间到达想要去的地方。与穿越空间不同的是，压缩与折叠空间，只能够在微宇宙内部进行，即无法到达另外一个微宇宙。除此之外，在费斯特通过之后，被他用超能力压缩与折叠的空间会重新展开。因为他在一瞬间就到达了目的地，压缩与折叠空间也是在一瞬间重新展开，所以不会对所在的微宇宙产生影响。 对霍姆斯来说，这里并不陌生。 当初，他就是在这里诞生的，并且在这里接受了费斯特的调制，而且教会的所有技术都来自这里。 知道这个地方，能够来到这个地方的只有费斯特。 即便是霍姆斯，也无法突破费斯特设下了禁锢强力场。更重要的是，这个禁锢强力场实际上对空间进行了压缩。 也就是说，在外界，这个空间只是一个奇点，根本就不存在。当然，霍姆斯知道，费斯特带他来这里，肯定有着很重要的原因。多姆已经死了，费斯特仍然胸有成竹，仍然要求继续原先确定的计划，即攻占其他三块大陆的计划，表明他早就做了第二手准备。那是什么准备呢？ 第七十八章 观念 “霍姆斯，你是唯一到过这里的人。” 霍姆斯点了点头，费斯特一直认为自己是“降临者之子”，没有把自己归入人类。在他的眼里，其他人才是人类。 “知道开始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他还活着。” “对，他还活着，而且还在这个微宇宙里面。” “这……” “我也刚刚想到。”费斯特看了眼霍姆斯，说道，“一万年来，多姆一直在从地核中吸取能量，可是它的生命体征没有明显的变化。也就是说，它的内部肯定存在一个用来储存能量的装置，很有可能是一个子空间。开始的时候，仅仅是一瞬间，它就实现了能量化，表明它不但储存了能量，而且是以能量体的形式来储存能量。它消失了，并不等于它突破了空间障碍，离开了这个微宇宙，很有可能是退缩到了储存能量的子空间里面，而控制它的楚天疆也进入了这个子空间。” 霍姆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费斯特的意思。 “他们肯定会再次出现，说不定已经再次出现了，只不过在我们暂时去不了的地方。” “其他大陆？” 费斯特勉强笑了笑，说道：“所以，我要你继续推进计划。一年之后，必须完成全部准备工作。” “可是……” “多姆完蛋了，不过不等于没有别的办法。” “这……” 通过前面那扇门，费斯特停下了脚步，朝位于房间中央的容器指了一下。 看到容器里的物体，霍姆斯一愣，随即万分惊讶的看着费斯特。 “知道那是什么吗？” “生命之源！？” 费斯特点了点头，说道：“在所有元老中，你与我最接近，只有你跟我一样，来自生命之源。” 霍姆斯长吸了口气，神色也变得极为肃穆。 “生命之源”也是一个生命体，而且是降临者留下来的生命体，降临者正是利用这个生命体创造了费斯特。在降临者离开之后，费斯特利用生命之源创造了霍姆斯，并且赋予了他最高的智慧，让他成为了教会里的第一个元老，也是唯一以精神能力为主的元老，更是仅次于费斯特的存在。 “利用它，你可以重新制造出多姆。” “制造？” “如果说，每一个生命都是一幅绚丽多彩的油画，那么生命之源就是一张白纸，你可以在上面涂上你想要的任何色彩。博士，你记录下了多姆的所有生命特征，所以我相信，你能用生命之源创造出另外一个多姆。” “这……” “不仅仅是一个，而是很多个。” “为什么？” “楚天疆的出现，已经打乱了我们的计划。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还活着，还会破坏我们的计划。” 霍姆斯明白了过来，随即说道：“我会尽全力。” “去吧，你有一年时间。” “殿下……” “我要休息了，不想有任何人来打扰我。” 说完这句话，费斯特走到一张床旁边，然后躺了下来。 霍姆斯没有多说什么，取出生命之源之后，离开了这个禁锢空间。 费斯特有一个秘密，一个只有霍姆斯才知道的秘密，即他是降临者的实验品，一个还没有完善的实验品。 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缺陷。 虽然费斯特拥有无与伦比的超能力，可以说与降临者一样强大，在某些方面，他的超能力甚至超过了降临者，但是他不是降临者，而如此强大的超能力，给他造成了非常沉重的负担。对费斯特来说，使用超能力就是消耗他的生命，因此在使用了超能力之后，他将进入一个漫长的睡眠期。 当初，在创造了霍姆斯之后，费斯特沉睡了一足足一百年。 也正是如此，费斯特只亲手创造了霍姆斯，然后由霍姆斯调制其他元老，不然他将长期处于睡眠状态。 更重要的是，费斯特不可能确保所有人都忠心耿耿，都能服从他的意志。 发生在雷卡身上的事情就是一个反面例证，虽然雷卡没有叛变，但是失去了控制，而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当然，霍姆斯绝对忠诚，而且绝对服从费斯特的意志。 霍姆斯还知道，降临者突然离开，与费斯特有直接关系。 这就是，在创造出费斯特之后，降临者做过一次实验，即让费斯特穿上了那种与巴加尔类似的能量体战甲，而费斯特在穿上战甲之后表现出来的实力让降临者大为惊讶，即他的实力甚至超过了降临者。也正是如此，降临者才没有把战甲交给费斯特，而是开发出了差得多的巴加尔。 可惜的是，费斯特仍然太过强悍了。 即便只拥有巴加尔，他的战斗力也不比降临者差。 对于亲手缔造的费斯特，降临者感到的不是惊喜，而是害怕。也正是如此，降临者才突然离开了太阳系，并且把保护太阳系的重任交给了费斯特。只是费斯特相信，仍然有一名降临者留在了太阳系，而且就在地球上，在其他某块大陆上。要不然的话，降临者不会设置出强力场来屏蔽其他大陆。也正是如此，费斯特才需要利用多姆去其他大陆，找到那个藏在地球上的降临者。 当然，费斯特不是要反叛，而是要知道，降临者为什么创造了他，却抛弃了他。 别忘了，费斯特并不认为自己是人类，而是把自己当成了降临者，因此他有着与其他人完全不一样的想法。 霍姆斯没有怀疑过费斯特，他绝对不会怀疑费斯特。 要知道，是费斯特创造了他。 更重要的是，霍姆斯的一切都跟费斯特联系在一起。原因很简单，降临者用生命之源创造了费斯特，而费斯特用生命之源创造了霍姆斯，如果说生命之源是他们的母亲，那他们就是同母兄弟。 也正是如此，霍姆斯才对费斯特忠心不二。 此外，费斯特失败了，霍姆斯也不会有好下场。 根据霍姆斯的了解，费斯特是生命之源的直接拥有者，而且是降临者的设置，即费斯特的生命与生命之源联系在一起，如果费斯特死了，生命之源也会死去，而由生命之源诞生的霍姆斯也会死去。 霍姆斯别无选择。 当然，霍姆斯也相信，费斯特的选择其实正是人类的未来。 降临者已经证明，人类是一种几乎完美的战斗机器。人类并不是完全的进化产物，人类基因的多样性，正是大文明的杰作，而大文明创造了如此复杂的基因特性，根本目的就是要把人类打造成武器。 不管是大文明，还是降临者，利用的多是人类的本质。 也许，单独发展，人类同样能够取得很高的成就，但是依靠降临者，人类能够更快的获得更高的成就。 更重要的是，这里面存在一个至关重要的观念。 人类到底是什么？ 在与大文明有过接触，在遇到了降临者之后，人类还是以前的人类吗？ 降临者已经用事实证明，在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之后，不同智慧物种之间的隔阂完全可以消除。也就是说，人类完全没有必要继续保持独立性。与降临者融合，发展成为一个全新的智慧物种才是人类的出路。也只有这样，人类才能够在即将到来的新时代，也就是大文明完成了降维，所有的微宇宙合并到一起，成为一个全新的三维大宇宙的时候，人类才能在这个新的世界里占据一席之地。哪怕到时候，人类已经不是原本的面貌，但是人类文明能得到更多的发展机会。 这正是霍姆斯坚信的理念。 霍姆斯相信，这也正是费斯特坚信的理念。 也许，费斯特的初衷是为了找到创造他的降临者，可是经过了漫长的几千年，费斯特不可能不会有所改变。 从本质上讲，他仍然是人。 更重要的是，如果找不到降临者，那么在即将到来的新时代里，费斯特就只能依靠人类来获得更为广阔的发展空间。 显然，时间比什么都重要。 费斯特只给了霍姆斯一年的时间，而在这一年里，他需要做很多的事情。 至于半路杀出来的楚天疆，霍姆斯反而不觉得是个问题。 不可否认，楚天疆很强大，竟然从费斯特的手里逃走了，但是他造成的破坏，最多只是一些麻烦而已。更重要的是，他的目的同样是让人类文明复兴，让人类文明在即将到来的新时代里有立足之地。与费斯特不同的是，楚天疆把希望寄托在了大文明身上，而不是依靠降临者。 显然，只要楚天疆认识到了这一点，他就会改变想法。 也正是如此，霍姆斯才希望楚天疆能够加入教会。可惜的是，这个家伙太顽固，也太死板了。 即便降临者在利用人类，难道大文明就没有利用人类吗？ 哪怕人类本身就是大文明创造的，在大文明眼里，人类照样是工具，而且大文明同样没有把人类当成独立的智慧物种看待。楚天疆为大文明卖命与费斯特为降临者卖命有什么区别？可悲的是，楚天疆竟然没有认清这一点，没有认识到大文明在利用他，仍然在不遗余力的为大文明卖命。 第七十九章 五年 意识恢复的时候，楚天疆觉得只是过去了一瞬间，甚至没有任何异常感觉。 这是一个山洞，有点像穴居人的洞穴，四周的岩壁上还有一些图案，旁边则是一堆即将熄灭的篝火。 看到不远处，堆放在一起的那些动物的骸骨，楚天疆产生了时光错乱的感觉。 难道回到原始时代了？ 当然不可能！ 回想起似乎刚刚发生的事情，楚天疆的思路逐渐清晰了起来。 在即将被费斯特杀死的瞬间，楚天疆发出的强烈求生欲望，让多姆做出本能反应，也让楚天疆发现了藏在多姆内部的秘密。这就是，在多姆内部有一个储存能量的子空间，而且这个子空间可以随意移动。这个发现，让楚天疆做出了一个极为疯狂的举动，即进入这个子空间，还带上了能量化的伊斯卡。 至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楚天疆就不清楚了。 “你醒了？” “伊斯卡？” 回到洞穴里的正是伊斯卡，她穿着一套看上去很独特的衣服，而且神志清醒，头发也变长了很多。 楚天疆坐了起来，有点疑惑的看着伊斯卡。 “你睡了很久，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醒来了。”伊斯卡显得有点激动，甚至忘记了手里拿着的衣物。 “多久？”楚天疆已经平静下来。 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让楚天疆很难激动起来。再说了，他还活着，伊斯卡还活着，这已经足够了。 “五年。” “什么？”虽然神色很是平静，但是楚天疆依然有点震惊。 “我醒来的时候，我们就在这里，你一直在沉睡。” “已经过去五年了？” 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还发生了很多事情。” “什么事情？” “你与以往不一样了，我也与以往不一样了。”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在进入多姆的子空间之前，他已经让伊斯卡成为了货真价实的能量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天疆叹了口气，把她被教会的人劫走，被霍姆斯进行调制，以及随后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你是说……” “显然，我们以前对教会的了解只是皮毛。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还活着，而且脱离了危险。” 伊斯卡点了点头，咬住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们在哪？” “我也不知道。”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这五年来，你是怎么过来的？” “一直守在你身边，有时间就去附近探查一下情况。” “有发现吗？” 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我觉得，我们已经离开了旧大陆，在另外一个大陆上。” “觉得？” “往北大约一百公里，有一座城镇，再继续往北的话，就是极寒地带，因此我们很有可能在北方大陆上。” “这……” “那不是我们熟悉的城镇，我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与旧大陆上的城镇有很大的差别。” “什么差别？” “有很多奇怪的东西，比如可以自行行驶的车辆，还有如同遗迹里的照明光源，还有各种各样希奇古怪的东西。” “是吗？”楚天疆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克拉拉提到过，在她的那个时代，北方大陆是一块充满了魔法的世界，而且正是入侵者的杰作。 “反正，我们不在旧大陆上。” “还有呢？” “这个世界完全变了。” “变了？” “大约在四年前，爆发了一场战争，不过很快就结束了。” “什么战争？” “教会的入侵战争。” “入侵？” 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当时，我还没有远行，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了很多传闻。战争爆发的时候，南方的大城市上空出现了很多硕大的飞行物，一些恶魔袭击了城市。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所有的城市都被攻占了，然后一支占领军出面重新建立了秩序。” “什么秩序？” “类似于教会的秩序，只是与教会的做法完全不同。” “具体点。” “按照传闻，在每座城市里都有一个招募点，只有那些认同了新秩序，并且愿意接受调制的人，才能够获得超然的社会地位。只是占领军没有强迫所有人接受调制，而是以自愿的方式进行。不愿意接受调制的话，就只能获得平民身份，为其他人服务，并且通过自己的劳动获得生活所需。更重要的是，进行了调制的人都能获得超能力，成为战士，而且拥有更高的社会地位。” “这……” “此外，任何人都可以前往其他大陆。” “去其他大陆？” 伊斯卡点了点头。“四块大陆都被教会控制，听说旧大陆已经变了样，以前困扰人们的夜魔被彻底消灭了，神圣帝国与北风国也全部成为了历史，包括其他大陆上，所有的国家都合并到了一起。” “这……” “现在统治全世界的是一个组织。” “什么组织？” “降临者组织。” “首领是费斯特，还是霍姆斯？” “我不知道，听传闻是一个自称为‘神使’的家伙，也许是霍姆斯。” “好吧，不管怎么样，我们得离开这里，去最近的城市。” “往南，大约两百公里，就有一座城市。”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伊斯卡，你还记得过去的事情吗？” 伊斯卡点了点头。“虽然我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在见到霍姆斯之后，我的意识就被禁锢了起来。如果不是你，我肯定死了。在来到这里的时候，我的意识就完全恢复了。” “知道你身上发生的变化吗？” 伊斯卡又点了点头。“不会感到饥饿，甚至不需要休息，也永远不知道疲惫。” “你现在跟我一样。” “一样？” “已经完全能量化了，构成我们身躯的不再是物质，而是能量体，因此我们不会感到饥饿，也不需要休息。” “这……” “也许，这让你觉得无法接受，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我别无选择。” “不，我能接受。” 楚天疆一愣，觉得自己的担心有点多余。 “这样的话，我就不再是累赘，我还能协助你，帮助你。” “伊斯卡……” “我知道，我一直在拖累你。变得更你一样之后，我就不会拖累你了。” “你知道我的想法？” 伊斯卡咬紧嘴唇，然后点了点头。 虽然伊斯卡没有开口说话，但是楚天疆听到了她的话语。也就是说，她能够通过精神与楚天疆进行交流。 “你……”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我能看到你的想法，似乎我能进入你的精神世界。” 楚天疆暗自一惊，这难道是调制的后遗症？ 肯定是！ 伊斯卡在能量化之前，已经被霍姆斯调制，而且拥有了与霍姆斯完全一样的能力，即超强的精神能力。虽然赋予她这种超能力的水晶被费斯特拿走了，但是能量化之后，她保留了这种超能力。 “救世主，我……” “伊斯卡，这不是你的错，而且你越强大，越能帮助我。” “我……” “还有，别叫我救世主，我叫楚天疆。” “我能叫你的名字？” “当然可以，叫我天疆就行了，楚是我的姓。” 伊斯卡点了点头，神色显得有点羞涩。 “好了，我们收拾一下，等下就出发。”楚天疆结束了意识交流。虽然在发生了这些事情之后，他对伊斯卡已经没有多少秘密可言，但是楚天疆并不习惯意识交流，因为这会让他想起往事。 “不用这么急吧。” “也许，这是一个我熟悉的世界。” “你熟悉的世界？”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你说过，这是一个很奇妙的事情。根据我的猜测，教会已经突破了其他三个大陆的强力场禁锢，占领了整个地球。费斯特的目的是武装人类，用人类组建一支军事力量，为入侵者服务。如果不出我的所料，在控制了全人类之后，教会将发生重大转变，不再限制科学技术，而是大力发展科学技术。为了组建军事力量，教会将强迫更多的人进行调制。不管怎么样，我们得尽快搞清楚情况，然后设法阻止教会，不让教会把所有人都变成怪物。” “这样的话，我们可以联系抵抗组织。” “抵抗组织？” “并不是所有人都俯首称臣，传闻说，每座城市里都有抵抗组织，他们一直在跟占领军作战。” “可靠吗？” “我是直接读取的思想，所以……” “到时候再说吧，只是不要抱太大希望。”楚天疆笑了笑，“既然我们还活着，教会就不会放过我们。至于所谓的抵抗组织，很有可能只是用来对付我们的幌子。在搞清楚这个世界的情况之前，我们最好什么人都不要相信。当然，如果证明抵抗组织靠得住，我们就有更大的希望战胜教会。” “你有信心？” “费斯特那么厉害，都没有干掉我们，当然有信心。” 伊斯卡咬紧嘴唇，点了点头，似乎楚天疆给了她无比的信心。“好了，我们赶紧准备一下吧。”楚天疆也是暗自叹息，幸好只是沉睡了五年，而不是一万年。 第八十章 新世界 世界确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变得让楚天疆觉得更加熟悉了。 离开了穴居五年的山洞后不久，楚天疆与伊斯卡就来到了一条公路旁，并且非常幸运的遇到了一辆车。 很快，楚天疆就发现，这是一个充满了各种高新科技的世界。 比如，那辆载他们去城市的轿车，是一辆电动车，一路上都没有充电，而是直接从无处不在的电磁场中获取电能。此外，这还是一辆可以完全自主行驶的车辆，即便有驾驶员，也用不着亲自操控。 通过那个好心的驾驶员，楚天疆还了解到了更多的信息。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贫穷、饥饿、寒冷、疾病这些在过去与平民百姓永远都分不开的事物，人人都能丰衣足食，哪怕是那些从不劳动的人，也能够从社会上获得生存所需的必要物资。这还是一个没有压迫的世界，虽然占领军开办了很多招募点，但是是否接受调制，是否成为“地球军”的成员，是否与占领军一同为人类的未来奋斗，由人们自愿决定，即便没有接受调制，也能过上不错的生活。当然，接受了调制的人，能够获得一些特权，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 对伊斯卡来说，这个新的世界让她有点不大适应。 正是如此，在过去四年里，伊斯卡一直留在洞穴附近，最多只是前往附近的城镇，获取一些生存所需的物资。事实上，因为她与楚天疆都是能量人，不会饥饿、不会寒冷、也不会得病，所以对生存的需求非常低，即便没有任何物资，他们也能生存下来，伊斯卡也就没有必要融入这个全新的世界。 对楚天疆来说，却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虽然在冬眠之前，楚天疆所处的世界还没有这么发达的科技，但是在醒来后，人影为他提供了大量的信息。早在灾难纪元到来之前，人类文明就已经取得了了不起的科技成果，实现了共同富裕。当时，已经没有能源的困惑，工业生产高度自动化，人们的主要工作就是去做机器做不了的事情，比如创造新的事物，比如为其他人提供特殊服务等等，每个人都过得富足幸福。也正是如此，楚天疆对这种文明有着更多的了解，也就能够更加轻松的融入到新的环境中去。 当然，这个全新的世界，仍然有很多值得楚天疆去探索的地方。 来到伊斯卡所说的那座城市，楚天疆有了一个新的发现。 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生活在城市里面，城市外面没有任何人为开发的痕迹，全都保持了自然状态。 显然，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产业，也就是农业已经摆脱了对土地的依赖。 与灾难纪元之前的人类文明一样，在解决了能源的问题之后，农业生产全部在工厂中进行，粮食都是通过工厂生产出来的，而且在出厂时就成了可以直接食用的食物，再也不需要到土地上去耕作。 很快，楚天疆发现了不同的地方。 这个世界的能源不是由可控聚变核反应提供的，而是来自能量体！ 从生产到生活，人们需要的所有能源都来自能量体，而且占领军会无偿为居民提供由能量体转变而来的能源。如果接受了调制，成为了占领军的成员，还能直接领取能量体，拓展活动范围。因为能量体具有危险性，可以应用在军事领域，比如制造炸弹，所以平民百姓无法直接获得能量体。 总体上讲，这是一个曾经是很多人梦想中的理想世界。 让楚天疆略感惊讶的是，即便他与伊斯卡没有任何身份证件，也能入住旅馆，而且获得各种服务。 这让楚天疆有点意外。 按照伊斯卡的说法，这里是北方大陆，而在占领军、也就是教会的军队到来后，并非所有人都放弃了抵抗，有很大一部分人不愿意成为教会的奴隶，组建了抵抗军，并且一直在跟占领军作战。 果真如此的话，占领军就应该定下严格的身份查验制度。 依靠先进的科学技术，进行全面的身份查验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比如任何人想要使用车辆，都需要提供身份信息，而且只有获得占领军承认的平民，才能使用公众资源，从而杜绝抵抗组织利用公众资源来对付占领军。 说得直接一点，如果抵抗组织真的存在，而且真的对占领军构成了威胁，那么占领军就应该利用一切手段来打击与削弱抵抗组织，甚至是彻底铲除抵抗组织，推行全面的身份查验制度就很正常了。 问题是，根本没有身份查验制度。 只要你是人，不管你来自哪里，都能在任何地方获得生存所需的一切物资，甚至是一些额外的服务。 那么，抵抗组织只是一个传说吗？ 按照楚天疆的判断，即便抵抗组织不是传说，而是真正的存在，对占领军构成的威胁也微乎其微。 很快，楚天疆就肯定了这个判断。 道理非常简单，占领军都是调制人，即便只是最低级的调制人，在变身之后都拥有远远超过普通人的能力。抵抗组织存在的价值就是抵抗占领军，因此抵抗组织的成员肯定不是调制人，也就不是占领军的对手。也许抵抗组织给占领军制造了一些麻烦，但是没有大到让占领军重视，并且强迫所有人接受身份查验制度的程度。也就是说，占领军根本没有把抵抗组织的存在当回事。 在酒店入住后，楚天疆带着伊斯卡出去收集信息。 这个晚上的发现，让楚天疆有了更多的了解。 与楚天疆认识的城市不同，这个拥有上千万人口的城市拥有极为发达的交通，一点都不拥挤。从某种意义上讲，城市的交通方式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这就是，任何人出门，都需要借助交通工具，而且这种可以容纳四个人，完全按照定点线路自主运行的交通工具可以前往任何地方。既然是晚上，楚天疆就带着伊斯卡去了娱乐区。娱乐区在城市中央，与以往一样，有各种各样的娱乐场所，比如酒吧、舞厅、夜总会与KTV等等。 在这些娱乐场所里转了一圈，楚天疆就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接受调制了。 在一家夜总会里，住唱的乐队全是调制人，而且这些接受了调制的歌手在变身之后爆发出了极强的渲染力。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个世界上的人已经接受了“调制”，而且把调制当横了理所当然的事情。特别是众多的年轻人，他们的审美观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更倾向于调制人。 到了第二天，楚天疆的这个认识就更加明确了。 在任何地方，都有关于调制的宣传。 占领军宣扬的价值观，比如为人类的共同利益奋战，比如通过调制获得更加强大的能力以尽到个人的义务与职责，比如加入“地球军”能够更好的实现个人价值，一下子就成为了主流价值观。 在接触到的人当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调制人。 事实上，在进入城市之后，楚天疆与伊斯卡遇到的人里面，就没有正常人。 这座城市里，几乎所有人都接受了调制，成为了调制人。虽然他们不是占领军，但是他们可以在任何时候成为占领军。只要有需要，占领军可以通过动员，把所有人武装起来。事实上，调制就是一种武装。这些调制人并不知道，他们随时可以变身，随时会被其他人，比如教会的元老控制。 在接受调制之后，他们已经失去了自由。 显然，正是如此，占领军才没有推行身份查验制度。 要知道，抵抗组织成员肯定是正常人，因此只要他们进入城市就会被发现，从而被占领军消灭。 在全是调制人的城市里，他们没有藏身之处。 此外，抵抗组织显然不会指望去策反那些调制人，也就不会向城市发展。 如果抵抗组织真的存在，也是在野外活动，藏在城市外面，专门对付那些到城市外活动的占领军。 也许，他们还会对付在城市外活动的调制人。 总而言之，抵抗组织不会在城市里活动。 换个角度看，恐怕这也正是占领军把人口集中到城市里面，而且是少数的一些大城市里面的主要原因。 占领军控制了绝大部分人，控制着城市，自然没有必要把抵抗组织放在眼里。 所幸的是，楚天疆与伊斯卡不是正常人。只是，这个发现让楚天疆认识到，留在城市里会更加危险。 原因很简单，他与伊斯卡不是调制人。 有了这个担忧，楚天疆没有继续留在城市里，在当天下午就带着伊斯卡离开了城市，而且没有利用公众交通工具。占领军不是不把抵抗组织放在眼里，而是没有必要做得太明显。只要抵抗组织存在，占领军就不会放松警惕，也就会利用一切手段打击抵抗组织，乃至所有不愿意接受调制的正常人。 第八十一章 本质 离开了城市，两人又成了旅行者。 当然，在这个世界上，徒步旅行的人还真不多。虽然在城市之间有道路，而且都是平整得非常好的道路，但是在路上徒步前行的人根本就没有，所有人出行都依靠交通工具，大部分都是那种磁悬浮汽车。 一路走下来，楚天疆发现，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敢于离开城市了。 在道路上，每隔几百米就有一处全自动化的了望塔，上面配备了自卫武器，能够全程保护出行者。也就是说，如果抵抗组织敢于在道路上袭击出行者，肯定会被发现，然后遭到攻击。 当然，一些野生动物也成了倒霉鬼。 走了一个上午，楚天疆与伊斯卡就遇到了两起类似的事情，即一种类似于麋鹿的野生动物闯入公路，对附近通过的车辆构成了威胁，然后就遭到了来自了望塔的攻击，被射来的激光束烧成了焦炭。 此外，在了望塔附近还设了禁区，任何进入禁区的活动物体都将遭到攻击。 抵抗组织的人不是调制者，没有超能力，最多拥有一些较为先进的武器装备，显然无法破坏那些了望塔。 走到中午的时候，楚天疆停了下来。 虽然他与伊斯卡都是能量人，不会感到饥饿，也不需要休息，但是在其他人眼里，他们都是普通人，肯定需要休息补充体力。再说了，一直走下去是很枯燥乏味的事情，适当的休息能够调节情绪。 “楚大哥，我们要去哪？”虽然楚天疆让伊斯卡叫他的名字，但是伊斯卡觉得这个称呼更加合理。 “我也不知道。”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走到哪算哪吧。” “可是……” “伊斯卡，你不觉得，我们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吗？” 伊斯卡点了点头，她早就有这样的感觉了。在楚天疆醒来之前，她宁愿陪着楚天疆在山洞里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也不愿意前往城市融入这个世界，就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根本融合不到一起。 “那你有没有透过表面，看清本质呢？” “本质？” 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世界跟以前的旧大陆相比，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如同天堂般的地方？在认识你之前，我就知道，很多旧大陆上的人都向往着前往新大陆，因为他们认为那里是人间天堂，在那里没有饥饿、没有寒冷、没有疾病、也没有让他们胆战心惊的夜魔。毫无疑问，这里就是那样的天堂，一个人人都能过得富足幸福的天堂。” 伊斯卡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旧大陆上的那些传闻。 “问题是，真是如此吗？” “这……” “显然，这只是表象，而不是真相。” “真相是什么？” “很残酷。”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显然，占领军其实就是教会，只不过换了一个名字而已。在我昏睡的这五年间，肯定发生了很多事情，比如教会打破了笼罩着其他三个大陆的强力场，占领了整个世界，控制了整个人类文明。还有一些我们根本不知道的事情，一些有着重大影响的事情。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教会的基本目的没有变，费斯特仍然在利用人类为入侵者服务，发生变化的只是统治世界与利用人类的手段。我们不能被所看到的这些手段迷惑。” “这……” “教会创造了这个看上去和平安详的世界，显然也是为了达到其目的。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种手段的效果更好。在城市里，我们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调制者。即便他们不是教会的信徒，也与信徒没有差别。说白了，只要时机成熟，费斯特就能用那些调制人组建一支规模庞大的军团。” “你是说……” “我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做什么。” “找到抵抗组织？” 楚天疆点了点头。“虽然人多未必是好事，但是仅靠我们两个人，什么都做不了，至少无法迅速击败教会。如果真的有抵抗组织，我们就得利用抵抗组织，至少需要抵抗组织手里的情报。” 伊斯卡没有多说什么，她能与楚天疆进行精神交流，自然知道楚天疆在想什么。 “休息够了吗？” “楚大哥，你爱她们吗？” 楚天疆一愣，长出口气，说道：“非常爱，她们是我的妻子。虽然说，我回到这个世界上不全是为了她们，但是从个人目的出发，我是为了她们才回来。如果没有她们，我都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活下去。” “楚大哥……” “走吧。” “我很羡慕她们。”这是伊斯卡通过意识传递的信息。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没有多做什么。虽然伊斯卡没有教他怎么利用精神力量，但是楚天疆早就能够探查她的精神活动了。 两人刚刚回到公路上，一列车队就飞驰而过。 不是平明出行的车队，平民出行也很少是车队，大多是一辆单独的磁悬浮轿车。那是一支特殊的车队，所有的车辆上都有占领军的标志：两把红色的，尖部有血滴的，交叉在一起的长剑。 显然，那是一支占领军的车队。 还是一支运输车队，因为其中大部分都是运输车辆，只有少数几辆是押送的军用车辆。 楚天疆拉住了伊斯卡，没有急着上路。 “楚大哥……” “感觉到了吗？” 伊斯卡点了点头，那些卡车装载的是集装箱，而且集装箱里面都有能量体，一种受到约束的能量体。 显然，这个世界上，需要运送的恐怕也就只有能量体了。 “我们跟上去，但是不要靠得太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跟着我就行了。” 伊斯卡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虽然能量化之后，超能力保留了下来，但是她与霍姆斯差不多，拥有的只是精神领域的超能力，没有太强的战斗力，遇到危险仍然需要楚天疆保护。 楚天疆加快了步伐，只是控制好了速度。 虽然看不到车队，但是楚天疆与伊斯卡都能够感应到车队运送的能量体。 让楚天疆有的郁闷的是，在五年前，从费斯特的掌心里逃出来的时候，人影就彻底的消失了。 前两天，楚天疆还有点疑惑，但是现在他想明白了。 人影的储存器不是能量体，即便在进入多姆的子空间时，储存器也信息化了，但是储存在里面的信息却被彻底的洗掉了。人影本来就是一个智能程序，一个没有实质的信息，因此也就因此消失了。 楚天疆很是遗憾，可是也觉得是一种解脱。 在很大的程度上，他把人影当成了张小刚，也就对人影有了一定的依赖性。现在没有了人影，楚天疆也就无法依赖它了，什么都得靠自己做主。虽然少了一个帮手，但是也给了楚天疆更多的独立自主。 说是解脱，主要就是不再受到羁绊。 楚天疆非常清楚，一直以来，张小刚都给了他很大的帮助，而且他最在意的也是张小刚的意见。只要张小刚提出意见，他一般都会采纳。现在没有这样人在一旁影响他，楚天疆自然觉得解脱了。 当然，问题也就出现了。 人影在的时候，楚天疆能够利用人影提供信息，就能了解远方的情况。没有人影，一切都得靠自己了。 跟着车队行进大约半个小时，楚天疆停了下来。 “楚大哥，怎么了？” “车队停了下来，好像遭到了伏击。” “伏击？” “离下一座城市还有一百多公里，附近又没有城镇，车队没有理由突然停下来。”楚天疆看了伊斯卡一眼。在离开那座被称为“旭日城”的城市之前，楚天疆就在城里购买了一张地图。 通过这张地图，楚天疆知道，他们确实在北方大陆上，也对北方大陆有了更多的了解。 与旧大陆相比，北方大陆更靠北，大约有四分之三的陆地在极寒地区，只有南面四分之一的较为温暖的地区。也就是说，北方大陆上的环境更加恶劣。也正是如此，北方大陆上的民风最为彪悍。 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北方大陆上存在抵抗组织了。 不管北方大陆以前是个什么样子，至少对那些已经习惯了过往生活方式的人来说，突然一下改变生活方式，让他们感到很不习惯。为了维持以前的生活方式，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的进行反抗。 看到远处腾起的硝烟，楚天疆迈开了步伐。 这次，他控制好了速度。 袭击车队的肯定是抵抗组织，而且战况未必对抵抗组织有利。要知道，占领军的人全是调制者，在变身之后拥有极强的超能力，而抵抗组织的成员都是普通人，在占领军面前占不到半点便宜。 如果占领军早有就所准备，袭击的反抗组织人员还会吃大亏。也许，在楚天疆与伊斯卡到达前，战斗就已经结束了。虽然楚天疆很想找到当地的抵抗组织，但是他不会为了那些不认识的人去冒险，更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去挑战占领军。 第八十二章 坏脾气 楚天疆与伊斯卡赶到的时候，战斗还没有结束，只不过与结束已经相差不大了。 公路旁，有十多具尸体，因为都穿着衣服，而且有的尸体还拿着枪支类的武器，所以他们肯定是抵抗组织的成员。 与楚天疆预料的一样，占领军的官兵全是调制者。 只不过，都是最低级的调制者。 这些调制者的超能力，大多集中在力量与速度上，只有少数几个，看上去像是军官的调制者拥有更强的超能力，比如等到了强化的表皮，或者是能够分泌剧毒物质的毒腺，因此他们最多只是占领军的基层官兵。 即便如此，抵抗组织的成员依然没有半点胜算。 从公路上那辆被炸毁的磁悬浮卡车，还有道路旁边的大坑来看，抵抗组织肯定事先就在这里埋伏好了，还在公路旁埋设了遥控炸弹。大概是公路上探测装置，所以无法把炸弹埋放在公路上，也就没有造成更大的破坏。即便如此，猛烈的爆炸依然摧毁了那两卡车，并且导致集装箱变型。只是集装箱依然完好，卡车也没有被彻底炸毁，可以大致判断出，爆炸只是摧毁了卡车，使卡车无法继续行驶，并没有造成更严重的损坏，比如导致集装箱里的能量体爆炸。 显然，战斗进行得短暂，而且激烈。 在爆炸之后，埋伏在公路两旁的抵抗组织成员发动了袭击，只是占领军的官兵立即以变身应对。虽然抵抗组织占据了先机，而且收到了突袭的效果，但是实力差距过于悬殊，胜利并不属于他们。 从战场上的情形就能看出，在遭到袭击之后，占领军有过短时间的混乱，随即就有效的组织了起来，并且掌握了主动权，随即发起反击，把参与袭击的抵抗组织成员一网打尽，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大部分抵抗组织成员战死，只有不到十人成为了俘虏。 他们都受了重伤，只是没有人投降。 问题是，他们已经失去了战斗力，除非自杀身亡，不然结局如何，根本不由他们决定。 显然，这些人不缺乏战斗的勇气，只在自杀殉的问题上，他们并不那么坚定，至少他们并不认为自杀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换个角度看，就算他们自杀殉难，也不可能给占领军制造更大的麻烦。 “我要去救他们。”楚天疆看了伊斯卡一眼，继续用意识说道，“这是联系上抵抗组织的最佳办法。” 伊斯卡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你留在这里，看看能否通过意识控制那些家伙。不过，不要轻举妄动，如果他们没有对我构成威胁，你就不要出手。” “为什么？” “他们是调制者，而控制他们的人，肯定能够感应到他们的处境。” “可是……” “对付那几个家伙根本不是问题，关键是我们不能暴露身份，不能让教会的其他人知道我们的存在，明白吗？” 伊斯卡用力点了点头，没再提出别的意见。 楚天疆没再罗嗦，拉下了帽檐，遮挡住了面庞。 虽然他可以改变相貌，但是有一点是改变不了的，即他拥有的超能力，特别是在使用了巴加尔之后的样子。 为此，楚天疆没有打算使用巴加尔。 他是能量人，即便不使用巴加尔，也能轻易对付那些调制者。 因为所有车辆都有自动驾驶系统，所以占领军的官兵只有八人，其中两人是军官，另外六人是士兵。 失去战斗力的抵抗人员也有八人，其中六人已经被带走，并且被占领军强行注射了一种药物，失去了意识，然后被丢进了一部军用车辆。被抓到的第七人正在拼命抵抗，似乎他不想就此屈服。剩下的是一个女人，穿着斗篷，跪在地面上，头埋得很低，因此无法看清楚她的相貌，只能从体形上判断是个女人。 楚天疆走了过去，没有使用超能力，但是尽量保持了隐蔽。 他是能量人，没有任何质量，所以只要他愿意，在行走的时候就不会发出声响，也就不会被察觉到。 直到楚天疆走到一名军官身后，那个家伙都没有发现他。 袭击来得非常突然，楚天疆直接抓住了那名与伊索斯差不多的军官的胳膊，一下拧断了他的胳膊，然后让带有毒腺的爪子刺进了喉咙。等到另外一名军官反应过来时，楚天疆已经来到他面前，并且用那只爪子再次发起了攻击。六名士兵没有其他的超能力，有的只是超过常人的力量与速度，根本不是楚天疆的对手。打斗持续的时间不足半分钟，占领军的八名官兵全都成了尸体，而且都被毒液融化掉了。楚天疆没有使用除力量与速度之外的超能力，因此看上去只不过是一名格外强壮的普通人。 只是，楚天疆仍然晚了一步。 在他击毙全部敌人的时候，那名被逮住的抵抗战士已经被注射了药物。 幸存者只有一个，而且确实是个女人，还很年轻。虽然有点邋遢，但是看上去还是有几分姿色。 当然，楚天疆没有胡思乱想。 “你得带上你的同伴，赶紧离开这里。” “你……你们是谁？” 伊斯卡已经赶了过来，在楚天疆干掉最后一名占领军的士兵时，她就从藏身的岩石后面冲了出来。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 那名抵抗战士站了起来，走过去拣起了被占领军丢在一起的武器，是一把发射能量束的步枪。 没等楚天疆反应过来，她就举起了步枪，而且把枪口对准了楚天疆。 “你到底是什么人 ？” 楚天疆暗自一惊，随即通过意识告诉伊斯卡，让她不要使用精神力量。 “你这个人到底怎么了？”没有使用精神力量，不等于伊斯卡会保持沉默。“楚大哥好心救了你，有你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救命恩人 ？”那人把目光转向了伊斯卡。 “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楚大哥出手相救，你已经完蛋了。” “伊斯卡，别说了。”楚天疆压了压手，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心急。“她已经安全了，我们走吧。” “楚大哥……”虽然知道楚天疆在演戏，但是伊斯卡仍然有点气不过。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朝公路走去。 “站住！” 楚天疆没有理会那名抵抗战士。如果抵抗组织的人员都是这个样子，不被占领军歼灭才是怪事。 “给我站住！” “砰——” 一颗能量子弹落在了楚天疆的脚边，楚天疆也停下了脚步。 这娘们的脾气还真不小。楚天疆暗自觉得好笑。 虽然不是真正的子弹，但是看得出来，那颗能量子弹的威力很大，如果打中，别说是普通人，即便是调制者也吃不消。 “我叫索雅，你们是谁？” “我叫伊斯卡，他是楚大哥。” “楚大哥！？” “伊斯卡，够了。”楚天疆瞪了伊斯卡一眼。 那个叫索雅的抵抗战士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你们可以走，但是你们得帮我把事情做完。” 楚天疆微微一愣，朝索雅看了过去。 “你得帮我杀了他们。”索雅把步枪抛了过来，“我下不了手。” “他们是你的同伴，为什么要杀他们？”伊斯卡问了一句。楚天疆也想问，只是既然伊斯卡问了出来，就没有必要画蛇添足了。 “没错，他们是我的同伴，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 “为什么？” “他们被注射了调制药物，如果在两个小时之内不进行调制，就会变成没有意识的杀人恶魔。我不杀了他们的话，他们就会滥杀无辜，杀死见到的所有人。当然，如果被注射了调制药物的是我，其他抵抗战士也会杀了我。”索雅长出口气，说道，“正因为他们曾经是我的同伴，所以我下不了手。”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端起了步枪。 “瞄准脑袋，只有击毁脑干，他们才不会变成恶魔。” 楚天疆点了点头，对着一名抵抗战士的脑袋扣下了扳机。 在楚天疆射杀那七名抵抗战士的时候，索雅一直盯着他，而且发现，他在扣下扳机的时候没有丝毫迟疑与犹豫。 “现在，我们离开这里吧。” “伊斯卡，我们走吧。”楚天疆丢下了步枪，叫上伊斯卡，朝公路走去。 “你……你想去哪？” “我已经做了你要我做的事情，不管怎么样，我不想跟你这样的人为伍。”楚天疆的回答非常平淡。 “你……” 伊斯卡追了上来，用意识说道：“楚大哥，我们……” “别管她，让她来追我们。” “她会追我们？” 楚天疆没有回答，因为索雅已经追了上来。 “你们给我站住。” “怎么，还要我做什么？” “你……”索雅瞪着楚天疆。“占领军的援军吗马上就会赶到，你要是不想死，最好就跟我来。” 此时，远方的天空中出现了几个小黑点，是几架飞行器。 显然，那正是占领军的援军。 楚天疆看了伊斯卡一眼，伊斯卡立即点了点头。虽然她知道楚天疆的目的，但是总得给楚天疆一个台阶下吧。“跟我来吧，别跟丢了。”索雅转身跑进了公路旁的森林，楚天疆与伊斯卡立即跟了上去。 第八十三章 抵抗组织 进入森林后不久，索雅拿出了一个类似于药丸的胶囊状物体，然后抛了出去。 胶囊在空中转化成了一个光源，随即在四周产生了一些模糊的人影，然后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飞了过去。 “那是诱饵。”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有多问。虽然伊斯卡心里很是疑惑，但是楚天疆没有问，她也就没有多嘴。 那确实是一个诱饵，还是一个高科技玩意。 胶囊是一个电子设备，投影产生了人影，从而让占领军的探测系统认为那才是追击的目标。 至于这个诱饵是怎么把占领军引开的，楚天疆并不关心。 “你们到底是什么家伙？” “旅行者。”伊斯卡替楚天疆做了回答。 虽然开始只是演戏，但是伊斯卡知道，楚天疆对这个脾气不太好的抵抗战士没有太多的好感。即便楚天疆不会对她怎么样，也比表示会对她和言以对。在跟楚天疆建立起了精神层面的沟通之后，伊斯卡对他有了更多的了解。要知道，楚天疆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人，也是一个很感性化的人。如果别人对他好，他会加倍回报。如果情况恰恰相反，他就绝对不会有半点客气。 “旅行者！？”索雅仔细打量了楚天疆与伊斯卡一番。 “我是他的妹妹，我叫伊斯卡。” “我知道你叫什么，他叫什么？” “这……” “你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楚天疆开口了，没再让伊斯卡说下去。 “你救了我，还杀了八名占领军的官兵，我带你们去见队长。” “你就不怕我是占领军的人 ？” “你是不是占领军的人，到了我们的基地，自然就知道了。”索雅笑了笑，“我相信，你不是占领军的人。” “直觉？” “好像，我是谁，根本没有写在我的脸上吧。” “你至少不是调制者。” “那可未必。” “反正，没有你的话，我已经完蛋了，甚至比死还要糟糕百倍。”索雅耸了下肩膀，“如果没有死，而是接受了占领军的调制，我会忘记过去的一切事情，然后成为占领军，去对付我的同胞。果真如此的话，我更希望被占领军杀死，或者向其他战士那样，在战败之前就牺牲掉。如果你是占领军的人，或者是调制者，大不了我就陪你一快死了，反正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 楚天疆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显然，这些抵抗战士没有目标，支撑着他们的只是一种信念，一种不被那些外来的占领者同化的信念。 “你们是旅行者，来自什么地方？” “旧大陆。” “什么？” “没有听说过旧大陆吗？”楚天疆看了索雅一眼。 索雅摇了摇头，说道：“在占领军到来之前，在那场战争爆发前，我们根本不知道还有其他的世界。也就是这几年，我们才知道，除了我们生活的世界，还有其他世界，而且敌人就来自外面的世界。” “这么说，你们会把外来者当成敌人。” 索雅沉默了，表明楚天疆说得没错。 楚天疆也意识到，就这么跟索雅去见抵抗组织的人，未免有点冒失。 “不管怎么样，外来者未必是敌人。” “是吗？” 索雅笑了笑，说道：“我都不害怕，你怕什么？我开始已经说了，大不了，我就陪你们一起去死。” 楚天疆一愣，不由得有点佩服这个脾气不大好的抵抗战士。 “你们救了我，我必须报答你们。”索雅看着楚天疆，说道，“也许我做不了什么，但是我知道做人的原则。” “什么原则？” “有恩必报。” “这是你们的信仰？” “这是延续了数千年的信仰。”索雅朝前方指了一下，说道，“那边有个山洞，我们在那里过夜。” 山洞不是很大，但是足够三人容身，而且有里外两个洞穴。 按照索雅的说法，抵抗组织的驻地还在一百多公里之外，所以他们要在这里过夜，明天傍晚才能赶到。 安顿下来之后，索雅准备好了晚餐。 让楚天疆与伊斯卡都颇为惊奇的是，食物同样储存在胶囊里。只不过，胶囊并不是压缩了的子空间，而是把食物压缩了，而且利用某种强力场约束了起来。在打开胶囊，也就是解除了约束的强力场之后，食物就急剧膨胀，恢复了本来模样。当然，胃口好不到哪里去，只是楚天疆与伊斯卡吃得都很少。 吃晚饭的时候，索雅说了一些与北方大陆有关的事情。 只是，即便她不说，伊斯卡也能读出她的思想，然后把读出的信息告诉楚天疆。 克拉拉说得没错，在入侵者建立的强力场禁锢被打破之前，北方大陆是一个充满了魔法的地方。 只不过，所谓的魔法，其实是高科技的表现。 “魔法”在北方大陆盛行，有独特的原因，即北方大陆的地理环境。因为四分之三的地区都在极寒地带，并不适合人类定居，即便是南方的温暖地区，一年中也有接近半年的时间是严寒的冬季。如此严酷的气候，导致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哪怕是最耐寒的农作物，在北方大陆上也只能种植一季。受可耕种土地面积的限制，北方大陆上的农耕十分落后，粮食产量非常低。结果就是，北方大陆拥有一千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人口数量却连两千万都不到，而且大多生活在南方地区。 对北方大陆上的居民来说，没有“魔法”就无法生存下去。 在占领军到来之前，控制大陆的是“魔法工会”，最有实力的是“魔法师”。这些人，能够在一夜之间让种子发芽，能够让牲畜在一个月内长大，能够让土地变得肥沃，能够让气候风调雨顺。 说得简单一点，只要有魔法师，什么都不是问题。 显然，在楚天疆看来，这些不是魔法，而是技术，科学带来的技术，即得到了实际应用的科学力量。 那些人也不是魔法师，只是一些掌握了科学技术的人。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很有可能与入侵者有关，即他们从入侵者那里获得科学技术，然后用科学技术来统治其他人。 由此，也就形成了一个非常奇特的社会。 在北方大陆上，决定人们意识观念的不是种族、不是国家、也不是世俗的法律，而是每一个人都知道的“道德”。原因很简单，魔法工会不是强制性国家机构，而是一个松散的行业联盟。因为魔法工会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北方大陆上的居民必须、也别无选择的遵从魔法工会的基本原则。 受此影响，北方大陆上形成了一股极为彪悍的民风。 只要不违背道德，每一个人都拥有自主权，而且鼓励人们去探索，鼓励人们去追求那些看似缥缈的理想。 只是，占领军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 几乎是一夜之间，魔法工会就消失了。 魔法师的突然消失，从一个侧面证实了楚天疆的猜测。魔法工会与教会一样，同样是入侵者缔造的产物，因此在教会的力量深入北方大陆之后，弱小得多的魔法工会也就退出了历史舞台。 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没有人知道强大的魔法师为什么没能战胜敌人，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魔法变得那么普遍。 在不到四年的时间里，北方大陆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绝大部分人放弃了原来的生活，荣辱到了占领者的世界里。原因就是，占领者拥有比魔法工会更强大的魔法。 在占领者建造的城市里，没有饥饿、没有寒冷、没有疾病，以前只能依靠魔法工会，只有那些最有权势的人才能享受到的东西，在占领军那里都变得稀松平常，即便是最低级的平民也能享受到。 显然，这是一个十分巨大的诱惑。 正是如此，在短短几年内，人们忘记了过去，忘记了传统，几乎所有人都成为了占领者的俘虏。 当然，这只是几乎全部，而不是真正的全部。 受严酷的自然环境影响，北方大陆上的居民以彪悍著称。虽然过去的生活极为艰辛，即便是最强悍的人也未必能够获得温饱，但是仍然有一部分人不愿意就此忘记过去，不愿意就此向占领军臣服。 这部分人，组建了抵抗组织。 只是，抵抗组织没有联合起来。 在北方大陆上的各个地方，抵抗组织都只进行着分散的抵抗，用最原始的方式给占领军制造着麻烦。虽然抵抗组织取得过一些胜利，并且在传诵的过程中被夸大，成为了在民众见流传的传奇故事，但是这些低级抵抗并没有削弱占领军，更没有对占领军在北方大陆上的统治地位构成实质威胁。 更重要的是，数年下来，几乎所有抵抗组织的规模都在缩小。那索雅的抵抗组织来说，最初的时候有数千人，而现在已经不到两百人了，很多的抵抗战士都在战斗中牺牲。即便幸存下来的，都是身经百战的精英，可是低劣的战斗方式，让抵抗组织走入了穷途。没有改变，抵抗组织被彻底剿灭只是时间上的事情。 第八十四章 相互依靠 半夜，伊斯卡悄悄溜出来的时候，楚天疆正看着天际中的月环。 一万年来，地球上沧海桑田，人类文明如同一艘航行在惊涛骇浪中的小船，一会被推上波峰，一会又被压到谷底。唯一没有变的，也就只有那个改变了地球的生态环境、改变了人类命运的月环。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楚天疆能够想像得出来。一万年前，当月球突然在所有人眼里崩塌的时候，人们是多么的惊恐。只是对现在的人来说，也许他们觉得，月球原本就是这么个样子。 伊斯卡没有打扰楚天疆，只是静静的靠在楚天疆身旁。 在伊斯卡坐下来的时候，楚天疆看了她一眼，然后搂住了她的肩膀，继续仰望月环照耀下的夜空。 因为有了月环，所以夜空变得更加明亮。 楚天疆知道，他对伊斯卡有一种很特殊的感情，不然当初不会拼命去救她。可是楚天疆更愿意相信，这是朋友之间的感情，他与伊斯卡更像是兄妹。楚天疆也希望，他与伊斯卡只是需要相互依靠。 至于伊斯卡的想法，楚天疆并不清楚。 虽然已经可以通过意识进行交流，但是楚天疆很少去探查伊斯卡内心的秘密，他觉得这么做并不礼貌。在楚天疆的观念中，任何人都有秘密，哪怕是最亲近的人，都应该有自己的隐私。 尊重他人，就要尊重他人的隐私权。 因为能够通过意识进行交流，而且楚天疆的精神世界从来不设防，所以伊斯卡知道楚天疆的过去，也知道他的想法。虽然伊斯卡更希望与楚天疆是另外一种关系，但是她清楚自己与楚天疆的差距。从知道楚天疆是救世主的那一天开始，伊斯卡就知道，她与楚天疆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在知道楚天疆回到这个世界上的原因之后，伊斯卡更加清楚，不管两人走得有多近，不管有多么的需要对方，她都不可能取代那些只存在于楚天疆精神世界里的人，成为楚天疆在这个世界上的依靠。 过去五年里，伊斯卡考虑了很多。 如果不是楚天疆，她不但早就死了，甚至被调制成了教会的元老，即便活着，也永远的失去了自我。五年来，伊斯卡一直守在楚天疆身边，等着楚天疆醒来，她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永远守候在楚天疆身边，为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陪伴他去做任何事情，与他分享喜怒哀乐。 伊斯卡相信，只有这样，才能报答楚天疆对她的恩情。 至于跟楚天疆的关系，伊斯卡反而没有多想。也许做楚天疆的小妹妹，跟着他出生入死也是不错的结局。 “伊斯卡。” “嗯！？”伊斯卡抬起头来，才发现楚天疆正看着她。 “等到这一切都结束了，你想干什么？” “结束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不管怎么样，这些都会成为过去。到时候，你想干什么，或者想去哪？” “楚大哥去哪，我就去哪。” “傻丫头。”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楚大哥，你不要我了吗？” 楚天疆一愣，随即说道：“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对你来说，我只是……” “你是我的全部。”伊斯卡搂紧了楚天疆的胳膊，生怕楚天疆突然离去。 “今后，我要去的地方，恐怕不太适合你。” “你知道你要去哪？” 楚天疆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在他昏睡的五年里，伊斯卡有足够的时间探查他的精神世界，了解他的过去。 “楚大哥，我早就想好了，不管你去哪，我都跟着你。”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轻轻抚摸了伊斯卡的脑袋。他知道，伊斯卡只是个少女，想法非常单纯。楚天疆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伊斯卡仰望着他，眼神很复杂，眼睛里有着某种潜藏了很久的期待。 这种眼神，楚天疆太熟悉了。 只是，楚天疆却不愿意去回想，因为那会让他想到尼科尔，想到蕾切尔，想到一切曾经无比珍爱的人。 也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洞穴里传来一阵响动。 显然，那个火暴脾气的抵抗战士也出来了。 “偷窥可不是一种好习惯。” “谁说我在偷窥？”索雅从洞口旁的岩石上跳了下来。“你们坐在洞口，又没遮挡，谁从这里经过都能看到。” 楚天疆叹了口气，回头对索雅说道：“你睡够了？” “差不多了，马上就要天亮了，我们得抓紧时间赶路。” 伊斯卡没再缠着楚天疆，起身去准备早饭。虽然她与楚天疆不需要吃东西，但是楚天疆早就告诉她，要尽量做得更普通人一样，不要让索雅知道他们不是普通人，也就要想普通人那样进食。 吃完早饭，三人上路。 因为远离城市，离公路也很远，所以一路上没有遇到危险。 环境保护得非常好，森林里有很多野生动物，有一些还是楚天疆很熟悉的，比如各种各样的毒蛇。从地上的足迹来看，应该还有一些大型野兽，只是这些野兽大多在夜间出行，很少在白天出来活动。 一路上，索雅大致介绍了一下她所在的这支抵抗军的情况。 最初的时候，抵抗军有三千多名成员，还保护着不少的老弱妇孺。只是几年下来，抵抗军的规模一直在缩小，现在只有不到两百人了，而且那些无法继续在野外生存，继续与占领军对抗的老弱妇孺都已离开。有的去了其他的地方，有的归顺了占领军，更多的则死在了逃亡途中。 抵抗军现在的队长叫霍克，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 在占领军到来之前，他是一座市镇的治安官。 这不是正式的官员，而是由市镇的居民推选出来的，主要负责市镇的日常治安，维护市镇的秩序。 当然，只有能力强悍，而且深得居民信任的人才能当上治安官。 “你们一直住在野外？” “这么多人，只能住在野外。”索雅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去城镇的话，我们很快就会被占领军发现。” “调制不是自愿进行的吗？” “当然是自愿，只不过现在几乎所有生活在城镇里的人都接受了调制，只有极少数人没有接受。如果只是几个人的话，去城镇还不是太大的问题。人太多了，就会引起占领军的注意，被占领军发现。” “然后强迫你们接受调制？” “名义上是治疗，实际上就是调制。” “治疗？” “按照占领军的宣传，我们这些人身上有各种各样的病毒，寿命不会超过一百岁。即便是不愿意接受调制，也要接受治疗，把自然寿命延长一倍以上。只不过，所谓的治疗，实际上就是调制。与调制不同的是，接受治疗的人，根本不知道已经被调制了，只有在身体里的恶魔被唤醒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已经被占领军控制。”索雅看了楚天疆一眼。“我可不是危言耸听。这两年，有很多人前往占领军控制的城镇，他们都被强制进行治疗，其中一些人后来遇到了我们。在变身之前，他们与以前一样。可是当他们变成恶魔，就完全丧失理智，把我们当成敌人。” “你们坚持了四年？” “是啊，整整四年了，我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为什么要坚持？” “为什么？”索雅一愣，随即笑着说道，“这话，你可别当着霍克的面说出来，不然他会把你撕成碎片。” “他比那些恶魔还要恐怖？”伊斯卡问了一句。 “发怒的时候，他比恶魔更加恐怖。只不过他很少发火，所以大多数时候，他是一个平易可近的人。”索雅瞟了楚天疆一眼。“你这么厉害，如果能够加入抵抗军，霍克肯定会非常欢迎。” 楚天疆笑了起来，随即伊斯卡也笑了起来。 当初在旧大陆上，伊斯卡在见到楚天疆之后，也积极邀请楚天疆加入影子联盟。 “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传说，或者预言之类的事情？” “预言？”索雅皱起眉头，随即摇了摇头，说道，“变化来得太突然了，几乎一夜之间所有的事情都改变了，连最厉害的魔法师都失去了魔力，魔法工会更是在几天之内就消失得没有踪影。我们也想有预言，想有一个引导我们前进的灯塔。可惜的是，什么都没有，剩下的只有坚持。” “可是这么坚持下去，也不是……” 伊斯卡的话还没有说完，楚天疆就制止了她。 楚天疆知道，伊斯卡已经说得够多了。如果再说下去，反而有可能产生误会，让索雅认为他们想加入抵抗军。 索雅淡淡一笑，她知道伊斯卡的意思，也明白伊斯卡为什么不再说下去。 虽然抵抗军的成员都是意志坚定的战士，但是毫无目的的坚持下去，只会让他们变得越来越弱，直到被历史淘汰。很多人都认识到了这个问题，可是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办。面对强大的占领军，抵抗军的战士除了继续坚持，还能怎么办呢？ 第八十五章 相互认识 抵抗军的驻地是一个山谷，最里面有一座山洞，准确的说是一条地下河的入口。 山谷里有一条河流，流入山洞后就成了地下河。山谷里没有驻人，而是设置了一片类似于雷场的防区。按照索雅的介绍，山谷里埋放了很多专门用来对付调制人的地雷。这些地雷都安装了一种独特的探测系统，能够自动搜集附近人员的基因信息。在发现存在调制者的基因之后，会主动发起攻击。 抵抗军的成员，全部驻扎在山洞里面。 虽然楚天疆与伊斯卡不是正常人，但是他们的身上没有调制者的基因，甚至没有生物都有基因，也就不会遭到攻击。 通过雷场后，索雅带着楚天疆与伊斯卡进入了山洞。 虽然在占领军到来之前，北方大陆上几乎没有科学技术，处于很原始的状态，但是在与占领军作战的四年间，抵抗军活学活用，掌握了很多科学技术。要不然的话，抵抗军也不可能坚持这么久。 山洞看上去很狭窄，其实并非如此，因为有一面墙壁是虚拟的三维投影。 穿过这面“墙壁”，三人来到了一座广阔的大厅里，然后是一条狭窄的隧道，最终才到达了目的地。 “索雅……”一个少年跑了过来，看上去才十多岁。看到跟着索雅进俩的楚天疆与伊斯卡，少年愣了一下，随即对索雅说道：“霍克在等你，让你回来后立即去见他，向他汇报情况。” 索雅朝少年点了点头，让少年离开了。 “你们在这里等我，不要四处走动。我去见霍克，等下再把你们介绍给大家。”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等索雅离开后，他拉着伊斯卡坐到了旁边的岩石上。 洞窟很大，可以容纳数百人。还有很多通往其他地方的通道，肯定还有其他洞窟，这里曾经居住过三千多人。 此时，洞窟里只有十多个人，大部分都是十多岁的孩子，而且以男孩为主。 “他们并不友好。”伊斯卡通过意识告诉了楚天疆。 楚天疆点了点头。虽然他不能像伊斯卡那样，直接读出其他人的思想，但是他看得懂那些孩子的神色与目光。 “还有二十多个人，都是成年人，其中几个在索雅进去的那个洞穴里面。” 楚天疆又点了点头。伊斯卡能探查别人的思想，也就知道有没有人藏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虽然这种探查能力无法跟人影的探测器相比，但是总比什么都没有强，而且伊斯卡还能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 “他们在讨论我们。” 楚天疆笑了笑，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索雅在跟其他人解释，只是他们好像不大相信。” “对他们来说，我们是陌生人。就算我们救了索雅，赢得了索雅的信任，也不等于赢得了其他人的信任。” 伊斯卡咬了咬嘴唇，往楚天疆身上靠了靠。 虽然她已经是能量人，即便没有太强的战斗力，也比普通人厉害得多，但是她仍然喜欢挨着楚天疆，似乎只有挨在楚天疆身上，她才能感到安全。“那个叫霍克的家伙好像要对付我们。” “对付我们？” 伊斯卡点了点头，又通过意识说道：“他认为我们是占领军的人，是故意救了索雅，然后打入抵抗军内部。” “他打算怎么对付我们？” “把我们关起来，然后拷问我们。” 楚天疆笑了起来，显然这些抵抗军的战士很难相信外来者。 “楚大哥，我们离开这里吧。”伊斯卡不是害怕遭到拷问，而是担心事情闹大了，楚天疆把他们全都干掉。 “不用，反正他们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可是……” “放心好了，有我在。” 伊斯卡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惊慌，我来处理。” 这个时候，索雅赶了过来，在她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上配着一把手枪，他应该是霍克。 “霍克，这两位就是楚与伊斯卡。”介绍完楚天疆与伊斯卡，索雅又说道，“这位就是霍克队长。” 中年男人上前一步，仔细打量了楚天疆与伊斯卡一番。 楚天疆也在打量他。 “他只是个普通人，不是调制者。”伊斯卡暗中提醒了楚天疆。 “是你们救了索雅？” “举手之劳而已。”楚天疆说得很平淡。 “是吗？”霍克冷冷一笑，“把他们抓起来，关进牢房，然后分开审讯。” “霍克，你要干什么？”索雅吓了一跳，立即挡在了楚天疆与伊斯卡前面。 “索雅，这不管你的事，你最好让开。” “他们救了我，而且是我带他们回来的，当然与我有关。”索雅的脾气本来就不好，现在就更加火暴了。 “把她一起抓起来。”霍克没有丝毫退让。 “你们都给我退开！”情急之下，索雅拔出了别在腰间的匕首。 可惜的是，与面对的那几名抵抗战士相比，索雅手里的那把匕首根本算不了什么，他们手上都有枪。 “索雅，你要护着外人吗？” “霍克，他们不是坏人。” “是不是坏人，不由你决定。”霍克挥了挥手，他的几名手下立即上前。 索雅也没有退让，反而摆出了拼命的架势。 “楚大哥……”伊斯卡朝楚天疆看了过去。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握住了索雅的手。“没事，就让他们来吧，我们没有做亏心事，没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索雅回过头来，惊讶的看着楚天疆。 楚天疆淡淡一笑，显得很从容。 “楚，我对不起你。不管怎么样，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他们不会伤害我。” 楚天疆的从容与淡定，让索雅很是惊讶。只是，没等她开口，一名抵抗战士上前，用枪托砸昏了她。 “霍克，她是无辜的，不要伤害她。”伊斯卡也急了。 “你们最好关心一下自己的处境吧。”霍克挥了挥手，四名手下立即上前押住了楚天疆与伊斯卡。 伊斯卡本想反抗，但是楚天疆立即制止了她。 对楚天疆来说，逃走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是这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使问题变得更加复杂。 按照霍克的吩咐，抵抗战士把楚天疆与伊斯卡分别押进了一个洞穴。 当然，这并不妨碍两人进行意识交流。 关押楚天疆的牢房很小，而且岩壁明显被烈火烧过，非常坚硬。门由钢铁制成，非常厚实坚固。里面没有床，也没有别的东西。从墙上的爪痕来看，这里肯定关押过某种非常可怕的生物。 也许，上一位房客就是一个调制者。 没过多久，四名抵抗战士到来，为楚天疆戴上了用合金钢制成的手铐与脚镣，然后把他拖出了牢房，带到了一个稍微大一点的洞穴里面。这里有桌子与椅子，还有灯光，看上去像是审讯室。 把楚天疆固定在一张椅子上之后，四名抵抗战士退了出去，霍克来到房间里。 他不是单独到来的，还带来了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 “我不管你是谁，如果你不肯老实交代，我会让你吃很多的苦头。”霍克朝正在摆弄审讯工具的年轻人看了一眼。“你不是第一个试图打入我们内部的敌人，在你之前，已经有好几个调制者试图从内部袭击我们。可惜的是，他们都失败了，而且下场非常悲惨。只要你老实交代，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这么说，横竖都是一死了？”楚天疆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应该感到庆幸，因为我不会折磨你。如果我们的人被你们抓住，他们就算想死，也没有那么容易。当然，如果你不肯合作，不肯老实交代，我会让你知道，想死却死不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好吧，交代什么？” “你的任务是什么？” “什么任务？” “看来，不让你尝点苦头，你不会老实。”霍克朝年轻人点了点头。 年轻人拿起了一支注射器，里面有一种透明的液体。 “这是溶解剂，不会杀死你，但是会破坏你的身体细胞，让你感觉到疼痛，而且是那种无法抑制的疼痛。” 楚天疆叹了口气。“这就是你的拷问手段？” “这只是开始。” 在霍克的指示下，年轻人抓住楚天疆的胳膊，把注射器扎了下去，只是针头没有扎入楚天疆的肌肉，而是被折断了。 “霍克……” “用表皮注射器。” “你们玩够了吗？”楚天疆知道，该让霍克长长眼界了。 霍克与年轻人都是一愣。 也就在这个时候，楚天疆手上的手铐，还有脚上的脚镣全都融化成了铁水，而他却毫发无损。 在两人惊骇的目光中，楚天疆站了起来。 “伊斯卡，是时候了，控制所有人的思想。” 年轻人正朝门边冲去，一下子就定住不动了。霍克也像冻结了一样，站在了那里，只是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什么人吗？现在，我就让你知道。”楚天疆走出了审讯室，在伊斯卡的控制下，霍克跟了出来。此时，外面的其他人，全都被伊斯卡控制住了。 第八十六章 信任 楚天疆没有杀霍克，他也不想杀抵抗军的人，他只是希望霍克知道，他与伊斯卡不是抵抗军的敌人。 最有力的说服方法就是展现出超强的实力。 当然，楚天疆没有大开杀戒，已经足够说明他们的诚意。 随后，为了赢得霍克的信任，楚天疆还让抵抗军的医生，也就是那名年轻人为他与伊斯卡做了基因鉴定，确认他们不是调制者。虽然霍克不再敌视楚天疆，但是也没有因此完全信任楚天疆。 闹了一场，霍克就带着人去了里面的洞穴。 “他们在商量该如何对待我们。” 楚天疆抚摸着伊斯卡的脑袋，有伊斯卡在，其他人在他这里就没有秘密可言。 “大部分人都不想让我们留下来，只有索雅认为应该让我们留下来，霍克有点犹豫，还没有做出决定。” “伊斯卡，够了。” “楚大哥……” “他们想什么不重要，而且他们想什么，我也能从他们的表情上看出来。”楚天疆笑了笑，通过意识说道，“我也不想留下来。只是我们需要了解敌人，而目前看来，在这里能够获得有用的情报。” 伊斯卡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在此之前，伊斯卡就通过抵抗战士，对这个世界有了足够多的了解，而且把这些信息全都告诉了楚天疆。 抵抗军的处境极为艰难，关键就是能源。 虽然在野外，抵抗军能够获得食物，甚至能够安排人员去附近的市镇，获得一些生活必须品，但是最关键的能源，也就是能量体却受到了严格控制，抵抗军很难获得，也就难以发展壮大。 在这个世界上，能源比什么都重要。 不说别的，抵抗军使用的武器，都由能量体驱动。还有，抵抗军的那些科技装备，同样需要能量体。 没有能量体，抵抗军就只能像原始人一样生活。 显然，抵抗军对占领军的威胁非常小。 也正是如此，抵抗军的袭击行动，大多针对能量体，而且主要在城市外伏击那些运送能量体的车队。 可惜的是，袭击的损失比收获大得多。 拿这次的袭击行动来说，参与的数十名抵抗军战士，只有索雅一个人活了下来，而且是被楚天疆所救。如果不是恰巧碰到楚天疆，袭击队伍将全军覆没。只要袭击失败，就不可能有任何收获。在过去一年里，类似的袭击行动，十次能成功一次就很不错了，而且即便成功了，获得的能量体也极为有限。 当然，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抵抗战士都是普通人，即便拥有一些能够对付调制者的先进武器，他们也绝对不是占领军的对手。 在正面交战的情况下，十名抵抗战士都未必能够打败一名调制者。 艰难的处境，已经让很多抵抗战士动摇。 从某种意义上讲，抵抗军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不仅仅是霍克领导的这支抵抗军，北方大陆上的所有抵抗军都一样。再有一年半载，所有抵抗军都会烟消云散。 过了一阵，霍克有索雅赶了过来。 有伊斯卡，楚天疆已经知道霍克他们做出的决定。 “楚，我们已经决定了……” “我知道，什么时候出发？” 霍克一愣，随即朝索雅看了一眼。 开始发生的事情，已经让霍克知道，楚天疆与伊斯卡有极强的超能力，甚至能够控制其他人的精神意识。 显然，霍克没有理由怀疑伊斯卡能够直接读出其他人的思想。 索雅暗自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今晚就出发，明天上午赶到。如果一切顺利，明天下午就能伏击那支车队。” “让大家一起去吧。” “一起？”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根据你们获取的情报，那是一支规模很大的车队，肯定运送了很多能量体，对吧？” “这……” “到时候，显然需要足够多的人来搬运能量体，总不能留给敌人吧。” 霍克原本有点迟疑，认为这是楚天疆设下的圈套，要把他们引入陷阱，再一网打尽。不过随即想到，如果楚天疆要对付他们，开始就把他们杀得一干二净了，根本没有必要搞得这么复杂。 “霍克？”索雅朝霍克看了过去。 霍克点了点头，说道：“除了那些孩子，其他人全都去。如果袭击成功了，至少接下来的一年里，我们能有足够的能源供应。” 楚天疆暗自苦笑了起来，这个抵抗军的领袖显然是个胸无大志的人。 当然，这也不能怪霍克。 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下，他还在坚持，还在领导这支对付，已经非常不容易了，而且他不过是个普通人。换个位置，如果楚天疆也是个普通人，而且领导着一支抵抗军，做得未必比他好。 抵抗军的战士行动了起来，为出发做准备。 楚天疆与伊斯卡没有参与准备工作，他们也不需要准备什么。 袭击占领军运输车队这样的事情，对楚天疆与伊斯卡来说根本没有挑战性。即便楚天疆不出马，伊斯卡也能搞定。别忘了，伊斯卡曾经获得了教会元老的超能力，而且是霍姆斯那样的超能力。只要她把超能力发挥出来，就能控制那些调制者的思想，甚至能够让占领军的官兵为抵抗军服务。 在其他人做准备的时候，楚天疆带着伊斯卡离开了洞穴。 不多时，索雅跟了出来。 “楚，开始的事情……” “我能理解。”楚天疆看了索雅一眼，说道，“如果我是霍克，同样会对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产生戒备。” 索雅叹了口气。“你能明白就好，我替他们向你道歉。” “没有这个必要。” “其实，以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索雅咬了咬嘴唇。“占领军派人伪装成平民，向从内部袭击我们。死了很多人，而且我们不得不转移驻地。这次，确实是霍克做得不对，你们毕竟不是敌人。” “你这么信任我？” “如果你们是敌人，在到达驻地时就会发起袭击，不会给我们半点机会。”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好了，我接受你的道歉。” “你……” “我知道，你们，至少是霍克他们，仍然在怀疑我跟伊斯卡。事实上，连你都不敢肯定我们到底是不是敌人，因为我们与占领军一样，拥有很强的超能力，而你们不过是一些普通人而已。” 索雅沉默了，楚天疆说的是事实。 “当然，你非常清楚，抵抗军要想生存下去，要想战胜敌人，仅仅依靠现在这些人是不够的。敌人非常强大，所以你们要变得更强大，要拥有比敌人更强大的超能力，也就需要像我这样的人。” “你能让我们拥有超能力？”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关键不是我能不能，而是你们是否信任我，是否愿意接受我跟伊斯卡。” {｝“你答应加入抵抗军？” {‘看｝“我可没有答应。” {｝“可是……” {‘吧｝“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如果能够建立起相互信任的关系，我很乐意帮助你们，让你们变得更强大。” 索雅咬紧了嘴唇，楚天疆的这番话，实际上已经给了她一个承诺。 换个角度，楚天疆说的这些，也让索雅认识到了一个问题。这就是，抵抗军必须适应新的环境，必须为新的环境做出改变。虽然抵抗军坚持的是传统，但是如果不针对新的环境做出改变，他们的坚持就毫无意义。说得更透彻一些，只有战胜敌人，只有取得胜利，他们才能把坚持的理念变成现实。如果在这场斗争中败下阵来，不但不会改变什么，甚至不会被人记住。 索雅还想说什么，只是霍克带着抵抗战士出来了。 霍克派出的抵抗战士在前面带路，队伍的行进速度不是很快，不过也不是很慢。楚天疆没有催促着干路，这次袭击行动由霍克亲自安排，他与伊斯卡只是参与，并且协助抵抗组织夺取能量体。 一路上，霍克刻意跟楚天疆保持着距离。 虽然霍克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的想法早就被伊斯卡知道了，一种很正常的想法。 这就是，如果楚天疆用行动证明了他不是抵抗军的敌人，那么他的存在就对霍克的地位构成了严重威胁。他拥有的超能力，还有他对敌人的了解，让他更合适领导抵抗军，而霍克不过是个过气的领袖。 当然，霍克有这样的想法，或者说担忧，完全在楚天疆的预料之中。 事实上，这种担忧已经变成了现实。 虽然其他的抵抗战士仍然对楚天疆与伊斯卡保持着警惕，但是索雅已经改变立场，成了楚天疆与伊斯卡最坚定的支持者。 在其他人都与楚天疆保持着距离的时候，只有索雅寸步不离。 一路上，索雅问了很多事情，特别是楚天疆以前的事情。楚天疆没怎么搭理她，反到是伊斯卡很热情。虽然伊斯卡只说了该说的与能说的，但是仍然让索雅产生了兴趣，也让索雅对楚天疆敬佩不已。天快亮的时候，队伍第一次停下来。此时，离车队经过的公路已经不是很远了。 第八十七章 大家庭 这是一支大型运输车队，磁悬浮卡车就有数十辆，还有十多辆军用车辆，负责押送的官兵近百人。 为了赢得抵抗战士的信任，以及展现实力，楚天疆没有让抵抗战士参与袭击行动。 事实上，楚天疆也没有参与袭击行动，或者说根本算不上是袭击。 在车队进入预先确定的伏击路段后，伊斯卡就控制了所有占领军的官兵，让运输车队停了下来。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让抵抗战士去搬走运送的货物。 这个时候，楚天疆发现，能量体装在一种特制的容器中。这种容器既用来乘方与约束能量体，也用来把能量体转化成其他能源，比如转化成电能。容器是正方形的，有三种不同的尺寸，搬运起来非常方便。按照容器上的使用说明，在不进行任何维护的情况下，能量体可以保存一百年。 行动进行得非常顺利，没有一点血腥，也没有一点暴力。 “这些家伙怎么处理？”索雅看了眼列队站在路边的那些占领军官兵。 “杀了它们。”霍克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 “杀它们很容易。”楚天疆看了霍克一眼，说道，“问题是，我们的人显然无法把所有能量体都带走。这些家伙很强壮，变身之后力大无穷，一个顶十个。让它们帮忙搬运，能带走更多的能量体。” “它们很危险。”索雅帮霍克说了一句。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它们现在这个样子，有危险吗？” 受到伊斯卡的精神控制，占领军的那些调制者丧失了独立自主能力，甚至把伊斯卡当成了它们的领袖。 霍克与索雅都有点犹豫，毕竟调制者在变身之后非常狂暴。 “这样，让我们试一试吧。”楚天疆朝伊斯卡点了点头。 一名占领军的士兵从队列里走了出来，随即开始变身。附近的抵抗战士吓了一跳，全都操起了武器。只是在变身之后，占领军士兵没有袭击任何人，只是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站在它面前的伊斯卡。 “伊斯卡，让它做点有用的事情。” 受伊斯卡的控制，那名变身后的调制者走到了一辆磁悬浮卡车旁，一下就抱起了整个集装箱。 显然，这家伙的力气大得惊人。 “怎么样，还有什么顾虑吗？” 索雅没有多说什么，伊斯卡确实能够控制变身后的调制者。 霍克长出口气，说道：“行，就让它们把能量体运回营地。只是在到里营地后，必须把它们处理掉。”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霍克的意思。 只有受到伊斯卡的控制，占领军的官兵才没有威胁。只要伊斯卡解除控制，它们就会攻击附近的人。 当然，抵抗军需要的只是那些力量增强型的调制者。 其他的调制者，都被当场处理掉了。办法也很简单，由楚天疆亲自出手，砍掉了这些家伙的脑袋。在没有变身的情况下，占领军的官兵与普通人没有太大的区别。此外，在没有脑袋之后，他们也会死。 撤退前，霍克让手下在所有车辆上都安装了遥控炸弹。 虽然抵抗军的目标是能量体，但是没有理由把那些车辆留给占领军。 有众多调制者帮忙，返程走得很顺利。 到达驻地后，楚天疆按照霍克提出的要求，去处理掉了那些调制者。根据伊斯卡获取的信息，这些力量增强性的调制者都是最基层的士兵，在变身之后，它们必须回到基地，进行再调制，才能恢复本来面貌。此外，它们都是没有个人意识的战士，在接受调制的时候就接受了洗脑。 也就是说，它们是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从某种意义上讲，它们已经不是人了。 这次顺利的袭击行动，让楚天疆赢得了抵抗战士的信任，甚至影响到了霍克。 楚天疆与伊斯卡回到洞穴里的时候，抵抗军正在庆祝胜利。这次收获的能量体，足够他们坚持好几年了。这些能量体还能用来装备更多的武器，扩大抵抗军的规模，增强抵抗军的战斗力。 问题是，去哪里找更多的抵抗战士呢？ 在楚天疆看来，这样的胜利根本不值得庆祝，因为这不过是让抵抗军能够继续苟延残喘一段时间，根本改变不了局面。 当然，楚天疆也没有去破坏气氛，只是没有加入进去。 “楚大哥……” “你去吧，玩得开心点。”楚天疆朝伊斯卡笑了笑，说道，“你是大功臣，而且大家都很喜欢你呢。” 虽然有过不愉快的事情，但是伊斯卡在这次袭击中立下头功，大家都对她刮目相看。 更重要的是，伊斯卡很漂亮，很有魅力。 在抵抗军里面，伊斯卡确实很受欢迎。要知道，她那独特的超能力，能让所有人都得到好处。对抵抗战士来说，只要有伊斯卡在，他们再也用不着去拼命，只需要在伊斯卡控制住了局面之后去打扫战场。 伊斯卡能够融入到抵抗军里，楚天疆也很高兴。 在这个新的世界里，他跟伊斯卡都很孤独。对楚天疆来说，这还不算什么，因为他已经适应了这种孤独的生活，而且过去的那些事情，也让他不太愿意融入新的环境。可是对伊斯卡来说就完全不一样了，她不是那种习惯了孤独生活的人，她还很年轻，她经历的事情也没有楚天疆那么多。 楚天疆知道，伊斯卡需要朋友，更多的朋友。 “在想什么？” 看到索雅，楚天疆回过神来，接住了索雅递来的酒杯。是一种混合了酒精的饮料，里面还有一些其他成分。 “看样子，你不大高兴。” “当然不是。”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大家都很高兴，我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你跟伊斯卡……” “朋友，我把她当妹妹看待。”楚天疆看了索雅一眼，说道，“当然，是那种最好，也是最亲近的朋友。” “我还以为你们是……” “索雅，我也把你当朋友看待。” 索雅勉强笑了笑，说道：“怎么样，决定了吗？” “决定什么？” “留下来，还是离开？” “还没想好。” “我希望你能留下来。”索雅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你也看到了，大家需要你，而且你们……” “索雅，我与你们不一样。” “我知道，可是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对吧？”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事实上，我跟伊斯卡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但是你们来到了这里。” 楚天疆长叹一声，这到是事实。 “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能留下来。你也看到了，大家都很喜欢伊斯卡，而且伊斯卡也喜欢其他人。” 楚天疆没有吭声，他确实看到了。 在人群里，伊斯卡很高兴。虽然楚天疆没有把伊斯卡当成伴侣，但是或多或少的认为自己对伊斯卡负有责任。问题是，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楚天疆能够给伊斯卡的太少了。如果能够给她一个像家一样的地方，让她有更多的人陪伴，让她能够享受到其他人的关怀，也许是个不错的安排。 “我知道，你以前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楚天疆一愣，朝索雅看了过去。 “你很热心，而且乐于帮助别人，还有很强大的能力，特别重感情。如果我没猜错，你以前肯定很受欢迎。” “是吗？” “特别受女人喜欢。”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对索雅的话做评论。 “其实，你应该知道，伊斯卡对你的感情……” “我知道。” “那你……” “索雅，有些事情，只有经历了，你才能明白。”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如果说我还有什么目的，那就只是想回到亲人身边，或者是让亲人回到我的身边。你说得没错，伊斯卡确实喜欢我，即便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也能感觉到。只是我无法承受，我也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被一个人爱，就是责任？”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能够被一个人爱，你应该感到很幸福。伊斯卡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她跟我说过，你曾经不顾一切的去救她。如果你不喜欢她，如果你不爱她，你会这么做吗？你只是放不下，无法忘记过去。”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索雅说的话与人影当初说的话如出一辙。 “不管怎么样，你不应该错过她。” “索雅，这是我的事。” “如果你错过了她，肯定会后悔。”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他一直不擅长跟女人争辩。 “好了，不管你怎么想，我希望你能留下来，还有伊斯卡。我们需要你们，而你们同样也需要我们。” 虽然索雅没有明说，但是楚天疆明白她的意思。抵抗军需要的是楚天疆与伊斯卡的超能力，而楚天疆与伊斯卡需要的是感情寄托。特别是伊斯卡，她需要这个大家庭。楚天疆骗不了自己，即便他能够忍受孤独，他也需要这个大家庭。这个时候，霍克走了过来，朝索雅与楚天疆点了点头。索雅立即起身离去，让楚天疆能够与霍克单独交谈。 第八十八章 活着的意义 虽然认识的方式不那么愉快，但是楚天疆知道，霍克其实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不然不会得到那么多人的信任与支持。霍克还是一个讲实力、佩服实力的人。这也是抵抗军内部最基本的规则。 楚天疆与伊斯卡已经展示了实力，并且赢得了大家的尊重。 “听索雅说，你会离开我们？” “还没想好。” “打算去哪？”霍克没有直接挽留楚天疆。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也没有想好。” “这样的话，那就多呆一段时间吧。”霍克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我不是强迫让你们留下来，我也没有这个能力。我的意思是，你们可以住在这里。当然，如果你们想离开，我会尊重你们的决定。” “霍克，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 “现在这种局面，不可能维持多久。”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就算我们留下，加入抵抗军，以现在的情形也改变不了什么。我们今天对付的，只不过是占领军的基层部队，对占领军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那些被我们杀死的调制者，曾经跟你们一样，也是平民，他们只不过是被敌人利用了。像这样的基层官兵，占领军要多少就有多少，就算我们袭击了更多的运输车队，也无法击败占领军，更不可能改变什么。更重要的是，再来几次这样的袭击，敌人就会产生警觉，知道我们能够控制调制者，然后敌人就会做出改变，派遣更强大的调制者来对付我们。” 霍克沉默了，他不是不明白这些，只是不愿意去想。 几年的艰苦斗争，在几乎毫无希望的情况下，霍克已经养成了一种很不好的习惯，即得过且过。 当然，这也不是霍克一个人的问题，而是所有人的问题。 在抵抗军内部，几乎所有人都是过一天算一天，没有人去考虑明天的事情，更别说长远的未来了。 “我们该怎么办？” “改变。” “怎么改变？” 楚天疆看了霍克一眼。“你比我清楚。” “变成敌人那个样子？” “事实很清楚，占领军更加强大。虽然我与伊斯卡的到来，带来了一线希望，但是我跟伊斯卡不可能改变抵抗军的处境。要想战胜敌人，就需要比敌人更强大，有的时候甚至需要用敌人的方式去战斗。” 霍克长出口气，说道：“你能帮助我们？”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我跟伊斯卡能够帮助你们，但是需要相关的设备，还需要一些拥有这方面能力的人。” “这样的话，我们需要袭击占领军的基地。” “你知道在哪吗？” 霍克点了点头。“就在旭日城。那里有一个调制中心，有调制设备，还有专门负责调制的科学家。” “那我们就去旭日城。” “现在？” “先做好准备工作。”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我们需要一个更大，而且更加隐蔽的营地，还需要一些配套设施。更重要的是，得让大家知道，我们必须变得更强大，才能战胜敌人。” 霍克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还有，如果这么做了，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我们还能回头吗？” “以现在的样子，你们至少还能抵抗几年。不管怎么样，占领军不会理会藏在森林里的抵抗者。如果我们去袭击了占领军的基地，夺取了调制设备，获得了调制能力，就会成为占领军的眼中钉。”楚天疆看了霍克一眼。“到时候就算藏起来，也会被找到。你、还有这里的所有人，都要直接面对占领军，更强大的敌人作战。如果失败了，所有人都会完蛋，而获取胜利的希望极为渺茫。即便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会有很多人为此牺牲。” “已经有非常多的人为此牺牲了。” “可是……” 霍克压了压手，说道：“与其继续苟活几年，我们更愿意轰轰烈烈的干上一场，哪怕最后会失败，也至少做了该做的事情。” 楚天疆长出口气，没有跟霍克争辩。 “当然，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而是所有人的想法。我们坚持到现在，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反败为胜，能够看到希望，哪怕只是非常渺茫的希望。”霍克看了楚天疆一眼。“你与伊斯卡的到来，让我们看到了希望。我们会为信念付出一切，去勇敢的战斗，哪怕在战斗中牺牲。”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今天时间不早了，你们好好休息，我们明天一早出发。” 庆祝结束，楚天疆带着伊斯卡去了索雅为他们安排的房间，霍克则把抵抗军的全部成员召集了起来。 虽然这个被充做卧室的洞穴很简陋，只有一个当做床使用的平台，上面铺了一些枯草与一张兽皮，但是这已经是最好的房间了。 楚天疆躺了下来，伊斯卡睡在他旁边。 其实，两人根本不需要休息。只是伊斯卡习惯了睡在楚天疆的身边，在过去五年里，她每天都睡在楚天疆身边。 “楚大哥。” “怎么了？”楚天疆搂着伊斯卡。 “我们会留下来吗？” “你想留下来吗？” 伊斯卡咬紧嘴唇，然后点了点头。“其实，他们都很好。我知道，你不想跟他们产生太多的纠葛，可是……” “你想留下来的话，我们就留下来吧。” “真的？”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伊斯卡，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不管未来如何，我只想你能过得开心。” “楚大哥……” “你说得没错，他们都是好人，而且都很单纯。跟他们在一起，我也很轻松，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伊斯卡点了点头，她也是这么认为。 “再说了，离开这里，我们能去哪呢？”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教会已经控制了整个世界，不仅仅是旧大陆，也不仅仅是北方大陆，而是所有地方。离开这里，我们甚至不知道该去哪里。与其漂泊不定，还不如从这里做起，把这支力量发展壮大，跟他们一同与占领军作战。” 伊斯卡靠在楚天疆怀里，挨得更紧了。 楚天疆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而且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在旧大陆上的经历，让楚天疆清楚的认识到，即便他拥有超强的实力，跟强大的敌人比起来，仍然十分弱小。要想战胜敌人，战胜被入侵者控制的教会，战胜为入侵者服务的费斯特，他就必须利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力量，包括这些为信念而奋战的抵抗战士，让他们发展壮大，成为一支强大的力量。 更重要的是，必须以敌人的方式去战斗。 说白了，通过调制增强战斗力是一种最简单，也是最可行的办法。不管教会的目的，至少这种方式是有效的。做为一名职业军人，楚天疆非常清楚。在与强大的敌人作战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学习敌人。 当然，楚天疆做出这个决定，与伊斯卡有关。 这就是，伊斯卡拥有霍姆斯那样的超能力，能够控制调制人，并且指挥调制人。正是伊斯卡有了这样的超能力，楚天疆才想到，应该让抵抗战士也成为调制人，并且由他们组成一支调制人军团。 在楚天疆的怀里，伊斯卡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楚天疆却没有睡着。 事实已经证明，他不可能轻易的完成大文明交托的任务。这是一段漫长的旅程，在他走完这段旅程之前，尼科尔她们无法回到他的身边。更重要的是，能否走完这段旅程，楚天疆根本没有把握。 在回到这个世界之前，楚天疆认为，依靠大文明智慧个体的帮助，他能够顺利的拯救人类文明。可是在旧大陆上的遭遇表明，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敌人比想像的强大，而通往胜利的道路极为艰难。 有的时候，楚天疆甚至觉得大文明的智慧个体跟他开了个玩笑。 虽然觉得很是讽刺，但是楚天疆不得不面对现实。他必须利用自己的能力，利用所能获得的资源去战胜入侵者。 从沉睡中醒来之后，楚天疆就意识到，必须做好长远打算。 如果从费斯特那里获取的信息没有错，那么入侵者在短期内不会回来，因此他有足够的时间去争取胜利。 可是，取得胜利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依靠这些抵抗战士，就能改变历史吗？ 楚天疆不知道，他也想不了那么长远。与苟延残喘的抵抗战士一样，楚天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到底能够走到那一步，楚天疆心里根本没底。 霍克的话，让楚天疆很是感触。 面对不确定的未来，与其埋起头来当缩头乌龟，还不如轰轰烈烈的干上一场，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存在，用行动去改变这个世界。只要做了该做的事情，只要尽到全力，哪怕失败了也不会感到后悔。每个活着的人，都在追求生命的意义。对楚天疆来说，轰轰烈烈的去战斗，也许正是他存在的意义。 第八十九章 司令官 旭日城的占领军基地，其实是一座调制中心。 按照霍克提供的情报，在每一座城市里，都有一座类似的基地，其主要功能就是对普通人进行调制。除此之外，调制中心还能对占领军的官兵进行再调制，帮它们愈合创伤，或者是增强超能力。 有趣的是，在占领军中，基本上不存在晋升的问题。 在加入占领军的那一天，其地位就由所接受的调制决定了。即便有少数官兵可以通过再调制获得更强的超能力，从而获得更高的地位，但是绝大部分官兵，都按照调制结果，也就是拥有的能力，获得对应的地位。士兵全是力量与速度增强型调制者，而军官大多拥有一些额外的超能力。 此外，占领军中还有一些特殊群体。 这些特殊群体里的调制者，都拥有很强的超能力，有的甚至比高级军官还要厉害，但是都存在一些缺陷。用抵抗军的话来说，它们属于“失败的实验品”，而它们的存在只是为了进行科学试验。 当然，在每座城市，占领军都有一个司令部与一名司令官。 关键不是司令部，而是司令官。 占领军的司令官都有精神控制能力，能够控制其他调制者，让调制者变身，或者是指挥调制者发起攻击。除此之外，司令官本身就是调制者，拥有很强的战斗力，在变身之后能够战胜其他调制者。 只是，司令官很少亲自出面对付抵抗军。 用霍克的话来说，只有在最初的时候，也就是占领军刚刚来到北方大陆上的时候，那些拥有强大超能力的司令官才参与过对付抵抗力量的战斗，而且它们的出现，往往会立即扭转战场局势。在第一年里，抵抗力量还很强大，在各地发起了袭击，有的时候甚至能够压制住占领军。可惜的是，面对拥有超强战斗力的调制者，抵抗力量的反抗行动很快就成为了自杀式袭击。也就是在这一年里，北方大陆上的抵抗力量土崩瓦解，分散成了散布在各个地区的抵抗军。 只是，各个城市的占领军司令官还不是最强大的存在。 占领北方大陆之后，占领军把整个大陆划分成了东、中、西三个占领区，每个占领区都有一个中心城市。旭日城在东部占领区，该地区的中心城市在南面五百多公里外，是拥有近五千万人口的奥丁城。 每个占领区都有一名总司令，也就是占领军的最高指挥官。 这名总司令，才是真正的超强存在。 用霍克的话来说，他只见过一次总司令，而且是在三年半前。当时，东部占领区的抵抗力量还十分强大，组织了一次针对奥丁城的袭击行动，总共有十万名抵抗战士参加，并且攻入了奥丁城。虽然抵抗力量也遭受了惨重损失，有上万名官兵阵亡，但是给占领军造成了极大的损失。在持续了一整天的战斗中，有上千名调制者被击毙，包括一名拥有超强战斗力的司令官。按照抵抗力量的计划，在攻入奥丁城之后，将引爆一枚超级炸弹，把整个奥丁城摧毁掉。可惜的是，胜利在望的时候，那个强大的存在出现了。几乎在一转眼间，数万名抵抗战士就成为了炮灰。更加重要的是，虽然抵抗战士引爆了那枚用能量体制成的炸弹，但是爆炸之后，非但没有摧毁奥丁城，爆炸释放出来的能量，还被那个超强存在吸收掉了，奥丁城根本没有受到破坏！战斗结束的时候，只有不到一千名抵抗战士幸存了下来，而霍克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霍克不清楚那个超强存在的真实面目，但是楚天疆已经猜到，肯定是教会元老。 显然，教会把整个世界划分成了十二个占领区，每一个元老控制一个占领区，而且最重要的占领区肯定由费斯特控制。 这让楚天疆找到了方向。 如果能够找到费斯特控制的占领区，就有望战胜费斯特，彻底捣毁教会。 当然，前提是楚天疆拥有战胜费斯特的实力。 袭击旭日城占领军基地的行动，比楚天疆预想的顺利一些。 虽然按照楚天疆的判断，在没有了水晶之后，伊斯卡的超能力比不上元老，但是肯定要比其他教会成员厉害得多。事实也确实如此。在进入调制中心之后，伊斯卡就轻而易举的控制了附近的所有调制者，并且由调制者引路，找到了存放调制设备的仓库，以及那些负责调制的科学家。 楚天疆没有让伊斯卡去俘虏那些科学家，而是从它们的脑海里获取了相关信息。 让楚天疆稍微有点以外的是，这些科学家也是调制者，而且通过调制，它们获得了更高的智商。 显然，这是霍姆斯的杰作。 教会已经控制了整个人类文明，费斯特为了打造调制者军团，需要更强大的调制者，也就需要更先进的科学技术。 获得了调制设备之后，楚天疆就让霍克率领抵抗战士撤退。 虽然楚天疆的目的只是获得进行调制的设备，以及相关技术，但是他没有打算把这座调制中心留给占领军。 在抵抗战士撤退的时候，楚天疆在调制中心安装了一枚用能量体制造的炸弹。 按照楚天疆的吩咐，伊斯卡让那些受她控制的调制者全部集中到了炸弹附近，在炸弹爆炸的时候，将它们全部炸死。 战斗进行得很顺利，比楚天疆想像的还要顺利。 在离开调制中心，来到旭日城郊外时，楚天疆让伊斯卡控制一名调制者，引爆了那枚能量体炸弹。爆炸非常猛烈。按照楚天疆的计算，炸弹的爆炸威力相当于十万吨TNT炸药。因为是能量体，所以在爆炸的时候没有产生辐射，释放的只是内能与动能。即便如此，爆炸依然摧毁了整座调制中心。 虽然可以把炸弹做得更大一些，摧毁整个旭日城，但是楚天疆没有这么做。 不是楚天疆心慈手软，而是旭日城的居民，其实都是平民百姓，他们在不知情，或者是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接受了调制。更重要的是，教会已经占领了整个世界，那么几乎所有人都接受了调制。楚天疆不可能恨心杀死所有调制者。为了拯救人类文明，他必须找到一种办法来改变这些人的命运。 所幸的是，这种方法肯定存在。 根据从那些科研人员的脑袋里获得的信息，伊斯卡已经肯定，即便无法消除调制所产生的影响，也有办法让调制者保持个人意识，即便是在变身之后，也能够有自我人格，不受教会控制。 如果确实能够做到，人类文明就有救了。 “楚大哥……” “走吧。” 楚天疆把目光收了回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你们想往哪里走？” 突然传来的声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连楚天疆也不例外，因为那个家伙突然冒了出来，连伊斯卡都没感觉到。 也就在这个时候，霍克与索雅等抵抗战士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伊斯卡！” 不用楚天疆多说，伊斯卡知道该干什么。 那个家伙，显然是旭日城的占领军司令官，一个拥有强大超能力的调制者，而且拥有很强的精神控制力，不但能够控制调制者，还能够对普通人施加影响，比如让普通人感受到巨大的痛苦。 不加以制止，霍克与索雅等抵抗战士就会完蛋。 伊斯卡立即发挥她的超能力，对抗那个家伙，消除它对抵抗战士产生的影响。 “看来，你们就是袭击运输车队的那帮人。”那个家伙落到了地面上，离楚天疆大约有五十米。“不管你们是何方神圣，竟然敢在我拉加德的地盘上生事，你们也活到尽头了。投降的话，我可以饶你们一命。” “伊斯卡，带他们离开这里。”楚天疆通过意识告诉了伊斯卡。 伊斯卡点了点头，护着霍克与索雅等人，朝森林退去。 “想跑？” “你叫拉加德，你应该是这里的司令官吧？”楚天疆上前一步，挡住了拉加德。“你的对手是我，别搞错了。” “你是谁？” “对于一个即将完蛋的怪物来说，没有必要知道我是谁。” “你好大胆！”拉加德大吼了一声，不过却没有丝毫大意。 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受到了它发出的精神控制波的影响，只有面前这个男人，还有那个看上去很柔弱的少女没有受到影响。拉加德并不笨，立即认识到，这两个人才是真正的强者，其他的不过是一些普通人而已。更重要的是，拉加德看不穿面前这个男人，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普通人。 当然，他肯定不是普通人。 他要是普通人的话，早就受到影响了，而且在见到拉加德的时候，就吓破了胆。 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拉加德提高了警惕，而且落到地面上，也正是为了对付这个家伙。如果他很厉害，拉加德就需要使出全部实力。当然，拉加德并不害怕。自从诞生之后，除了那些比他更强大的存在之外，他还没有遇到过真正的对手呢。 第九十章 立威 对拉加德来说，信心崩溃与感觉到死亡的恐惧，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拉加德无法看穿楚天疆，可是楚天疆却能一眼看穿它，准确的说是伊斯卡看穿它，然后让楚天疆知道它的底细。 这个家伙，是一个典型的再调制者。 根据从那些科研人员的脑袋里获取的信息，除了总司令，也就是教会元老，占领军分为两个阶层，一是调制者，二是再调制者。 下到士兵，上到司令官，都属于这两种调制者。 事实上，占领军的所有官兵，最初的时候都是调制者。 在加入占领军之后，会根据自身的特点，进行针对性的调制。素质较差的，会被调制成力量与速度增强型，然后成为士兵。素质较好的，会被调制成超能力型，然后成为军官。在军官当中，回有一些素质特别突出的，它们就会被挑选出来，接受再调制，从而获得更加强大的超能力。 在接受再调制的军官中，有一部分就成为了司令官。 当然，所谓的再调制，不是再进行一次调制，有的会进行好几次，直到获得必要的超能力。 拉加德就是这样的类型。 根据伊斯卡获得的信息，它总共进行了三次调制。第一次，让它获得了做为占领军军官的超能力。因为素质特别出众，所以进行了第二次调制，让它获得了更强的超能力。第三次调制，则让它拥有了成为司令官的本钱，也就是精神控制能力。也正是如此，它才成为了旭日城占领军的司令官。 对任何人来说，拉加德都极为强大。 可以说，在旭日城的一千万调制者中，没有一个比它更加强大。 依靠精神控制力，它甚至能够调动方圆五百米内的所有调制者，而且能够对普通人施加精神压力。 可惜的是，它不过是一个再调制者。 更重要的是，调制它的，只是普通的科研人员。 跟伊斯卡相比，它差得太远了。 开始，伊斯卡已经证明，她对调制者的控制距离超过了十公里，而且只要建立起了精神联系，就算隔得更远，也能施加影响。原因很简单，伊斯卡是霍姆斯博士亲手调制出来的超能力者，而且当初被当成了第十二位元老。虽然失去了获取超能力的水晶，但是能量化让她保留了超能力。 也就是说，伊斯卡是接近于元老的存在。 跟元老，也是总司令相比，拉加德的差距就太大了。 当然，在战斗力上，拉加德跟楚天疆不是同一个层面上。 如果单论战斗力，楚天疆甚至在教会的元老之上，至少不比元老差，而拉加德不过是一名受元老控制的在调制者。 当楚天疆突然出现在跟前，拉加德的信心就崩溃了。 紧接着，它的身躯不再受意识控制，让拉加德产生了看到死亡才有的恐惧。 当它看到飘过来的伊斯卡时，就立即绝望了。 控制它的不是楚天疆，而是伊斯卡。 为了控制它，伊斯卡变成了元老的模样。即便每一个元老在变身之后，都有着各自的模样，并不是完全一样的，因此不能从外貌上判断是否是元老，但是那股强大的精神力，让拉加德相信，伊斯卡是元老。 也只有教会的元老，才有如此强大的精神力量。 在元老面前，拉加德就什么都不是了。 “不……不要杀我……”拉加德进行了最后的挣扎，或者说是求饶。 只是，楚天疆根本没有听进去。 楚天疆没有立即杀掉拉加德，因为他需要这个家伙脑袋里的信息。当然，伊斯卡读取拉加德的记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在伊斯卡点了点头之后，楚天疆干净利落的砍下了拉加德的脑袋。 这一切，来得都太快了，拉加德甚至没有变身的机会，而躲在远处的霍克与索雅等人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虽然他们早就知道，楚天疆与伊斯卡拥有强大的超能力，能够对付占领军，但是拉加德可不是一般的官兵，是旭日城的司令官。如果是抵抗战士，恐怕一千人同时发起攻击，也未必能够干掉拉加德。可是在楚天疆与伊斯卡面前，拉加德似乎什么都算不上，与占领军的普通官兵没有区别。 霍克与索雅等人立即意识到，他们低估了楚天疆与伊斯卡。 当然，更让他们惊讶的，还是伊斯卡突然变身。 在伊斯卡变身的时候，霍克与索雅甚至觉得他们完蛋了，因为在他们的认识中，只有占领军才会变身。正常的人，根本不可能变身。虽然在变身之后，伊斯卡的形态并不像占领军那样恐怖，根本就不是恶魔的样子，但是霍克与索雅等人根本无法理解，也就对伊斯卡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所幸的是，楚天疆没有变身。 如果楚天疆也变身了，肯定会让抵抗战士产生误会。 “楚大哥，霍克与索雅他们……” “他们能够理解。”楚天疆知道，伊斯卡突然变身，肯定产生了影响。“记住了，我们展现出的实力越强大，他们的信心就越足。” 伊斯卡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事实上，这也正是楚天疆直接下狠手，没有给拉加德半点反抗机会的原因。 虽然霍克采纳了楚天疆的建议，用敌人的办法去对付敌人，而且也说服了其他人，但是他们的想法，根本瞒不了伊斯卡。在前去袭击调制中心的途中，伊斯卡就了解到，大部分抵抗战士仍然对进行调制抱抵制情绪，有的甚至认为，这么做违背了他们的初衷，而且不应该听信一个外人的话。 关键就是，并非所有抵抗战士都对楚天疆与伊斯卡的实力有足够的信心。 就算他们不再怀疑楚天疆与伊斯卡的身份，可是在他们看来，如果楚天疆与伊斯卡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那么跟着这两个人去挑战占领军，只会加快灭亡的速度，而且不会有任何好的结果。 显然，说服这些抵抗战士，靠的不是嘴巴，而是实力。 只要楚天疆与伊斯卡展现出了足够强大的实力，就能让抵抗战士相信，跟着他俩能够战胜敌人。 用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办法干掉旭日城的占领军司令官，正是展现实力的最佳办法。 要知道，在过去，别说是面对，哪怕是谈起占领军的司令官，没有任何一名抵抗战士不会感到害怕，连霍克也不例外。在所有抵抗战士眼里，占领军司令官都是强大到，让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战胜的存在。 就在开始，楚天疆干掉了那名占领军的司令官。 更让抵抗战士目瞪口呆的是，对楚天疆与伊斯卡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似乎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显然，对所有抵抗战士来说，这是很难想像的事情。 那些传说中，最强大的，能够单挑一名调制者的超级战士，也绝对不可能如此轻松的干掉一名司令官。 事实上，在抵抗力量的传说中，最厉害的超级战士，也绝对不是占领军司令官的对手。 拿霍克来说，他在过去四年里，参加了上百次战役，击毙了很多敌人，可是他从来没有胆量去面对占领军的司令官。对他来说，最值得夸耀的，也就是从那些强大的存在手里逃出来。 楚天疆在干掉拉加德的时候，展现出的是另外一个层面上的实力。 可望，却不可及的强大实力！ 也正是如此，包括霍克在内，所有抵抗战士都对楚天疆刮目相看，也就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敬佩。 对实力的敬佩，正是这个世界上的基本游戏规则。 要在如此险恶的环境里生存下来，需要的就是实力，因此任何一个强者，都会敬佩更强的人。 抵抗战士都是强者，至少是生存上的强者。 他们敬佩实力，更希望得到强大的实力。 楚天疆与伊斯卡露的这一手，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也让他们坚定了想法，不再怀疑这个新领袖做出的决定。 当然，这也是楚天疆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这就是，在他轻而易举的干掉了拉加德之后，包括霍克与索雅在内的所有抵抗战士都把他当成了新的领袖。当然，还有伊斯卡。只是在抵抗战士眼里，伊斯卡与楚天疆本来就是一起的，因此承认楚天疆的领袖地位，也就等于承认了伊斯卡的领袖地位。只是相对而言，伊斯卡更加平易近人。她会与其他人交往，与其他人一起活动，而楚天疆却给其他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当然，楚天疆所拥有的强大实力，而且是看得见的实力，也让他拥有高高在上的资格。 干掉拉加德，楚天疆与伊斯卡回到了队伍里面。 司令官完蛋，还有开始的大爆炸，已经让旭日城乱成一锅粥，没有了司令官，占领军正在失去控制。 显然，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再说了，除了拉加德，北方大陆上还有更强大的存在，而且那个更强大的存在就在南面五百公里处。对教会元老来说，五百公里根本不算什么。 第九十一章 克洛斯 对克洛斯来说，五百公里确实不算什么。 做为教会元老，现在的占领区总司令，克洛斯有着超然的地位，也有着其他人根本无法想像的经历。 与其他元老一样，克洛斯曾经是影子联盟的长老，而且是一位老资格长老。 早在一千多年前，克洛斯就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并且拥有了超能力，然后在漫长的岁月中为影子联盟卖命。只是那场灾难，改变了克洛斯的命运，也让他成为了另外一个人。几乎在一夜之间，影子联盟就崩溃了。面对强大的敌人，克洛斯没有停止抵抗，而是率领分部的人员战斗到了最后。 因此，克洛斯成了影子联盟的一个传说。 在那些少有的幸存者眼里，克洛斯是英勇战死的。他战斗到了最后，一直到生命被无情的敌人夺走。 可是，克洛斯没有死。 在他活过来的时候，不但拥有了更强的超能力，还保留下了完整的意识。 从此之后，克洛斯开始为教会卖命，成为了教会的第五位元老。 克洛斯投入教会的怀抱，不是因为霍姆斯让他复活，也不是因为霍姆斯赋予了他更强的超能力，而是他有了更加清楚的认识。在上一次生命中，克洛斯从来没有怀疑过影子联盟所坚持的理想，但是当他再一次获得了生命，见到了霍姆斯向他展示的一切，他的观念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这不是强迫，而是完全的自愿。 关键就是，人类存在的价值？ 克洛斯不想去回想过去，他也很少回想过去。他只知道，做为一个人，一个拥有强大实力的人，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必然有某个价值，而且他必须去实现这个价值，以此来完善第二次生命。 这个价值，就是让人类变得更加强大。 克洛斯坚信，由费斯特领导的教会，能够让人类变得更加强大，能够让人类在自我进化的过程中，成为宇宙的主宰。 虽然这个价值还没有实现，但是在四年前，当霍姆斯按照费斯特的授意，启动了征服计划之后，教会已经主宰了地球，主宰了所有人类世界，实现了人类文明大统一，也为下一步的宏伟计划打下了基础。 为此，克洛斯来到北方大陆，成为了北方大陆东部地区的总司令。 按照霍姆斯的安排，四块大陆被分成了十个占领区，除了旧大陆由霍姆斯直接统治，其他三块大陆都被分成了三个占领区，每个占领区由一名元老直接领导，所有占领区都为同一个目标奋斗。 在此期间，教会增加了一名元老。 就克洛斯所知，霍姆斯还在调制最后一名元老，而且很有可能是最强大的元老。 当然，与其他元老一样，克洛斯对此不以为意。 虽然元老有着不同的超能力，但是在教会里面，元老的地位是相同的，而且所有元老都效忠于费斯特。 除了费斯特与霍姆斯，元老就是最强大的存在。 克洛斯也不例外，他拥有远远超过其他人的超能力，而且是一种极为罕见，也极为特殊的超能力。 只是，五年前的那起事件，让克洛斯有了其他的想法。 那天发生的事情，让克洛斯认识到，在教会之外，还有着极为强大的存在，而且这个存在能够挑战教会元老。 虽然在那天之后，霍姆斯封锁了所有消息，但是他没有清除其他元老的记忆。 那个人，展现出来的实力，即便没有超过元老，也绝对不比元老差，他甚至能够从费斯特的掌心里逃走。 要知道，即便在元老面前，费斯特都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别的不说，在克洛斯的记忆中，费斯特只出现过两次。一次在他还是影子联盟长老的时候，当时费斯特领导霍姆斯，以及另外两名元老，攻击了影子联盟的总部，并且在一夜之间就干掉了影子联盟的所有长老，克洛斯也不例外。另外一次就是五年前，对付那个控制了多姆的家伙。 虽然已经过去五年，但是克洛斯知道，那个家伙没有死。 费斯特突然消失，而且在离去之前，让霍姆斯继续执行攻占计划，足以表明那个人的存在已经影响到了费斯特。 只是，五年里，什么都没发生，让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 直到这一刻！ 做为元老，克洛斯有十分强大的精神力量，哪怕比不上霍姆斯，他也能控制占领区内的所有调制者，并且跟占领军的所有官兵，包括司令官，建立起精神层面上的联系，从他们那里获得信息。 当然，这种联系并不紧密。 主要就是，在占领北方大陆的四年里，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情况。虽然那些如同苍蝇般的抵抗战士依然在四处活动，但是他们的抵抗越来越微弱，造成的破坏也越来越微弱，并没对占领军造成太大的影响。也许时不时有车队遭到袭击，有占领军被屠杀，有运送的能量体被抢走，但是会有更多的抵抗战士为此丧生。通过地面车辆运送能量体，本来就是对付抵抗组织的战术。如果直接进行空运，虽然能够确保能量体的安全，但是也无法把抵抗组织从森林里引诱出来。 相对安全的环境，让克洛斯放松了警惕。 当拉加德的意识联系突然中断，克洛斯并没产生警惕，因为以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如果拉加德想去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他就会把自己的精神力量降到最低，不让克洛斯感应到。 直到旭日城那边的骚动规模扩大，克洛斯才知道，出事了。 等他赶到的时候，局势几乎失去了控制。 成千上万的占领军官兵在没有司令官的情况下，几乎完全失控，有的甚至在失去内变身屠戮平民。由此引发了更严重的冲突，那些接受了调制的平民也纷纷变身，以应对来自占领军的威胁。 在召来附近几座城市的司令官，控制住局势之后，克洛斯找到了拉加德。 准确的说是拉加德的尸体。 让克洛斯惊骇不已的是，拉加德身首异处，却没有变身！ 也就是说，拉加德在变身之前就被杀了。 杀死拉加德的那个人，拥有绝对不比元老差，甚至是更强的战斗力。原因就是，即便是克洛斯亲自出手，如果不使用精神力量控制住拉加德的话，他也不可能在拉加德变身之前就让其身首异处。 要知道，拉加德是司令官，不是一般的调制者。 在教会里面，司令官的地位仅次于总司令，是一座城市里的最高存在，拥有仅次于元老的超能力。 能够这么轻易的杀死他，那个家伙肯定十分厉害。 当然，克洛斯忽视了一点。如果他以精神力量控制住拉加德，同样可以在拉加德变身之前使其完蛋。如果袭击拉加德的人拥有同样强大的精神力，也就能够阻止拉加德变身，然后干掉他。 问题是，在克洛斯看来，除了元老，没有人拥有如此强大的精神力。 显然，袭击拉加德，干掉拉加德的绝对不可能是元老。 别的不说，元老之间早就建立起了精神联系，其他的元老来到克洛斯的地盘上，克洛斯能够在第一时间内感知到。 再说了，其他元老也没有理由干掉拉加德。 综合这些，克洛斯想到了五年前的那个超强存在。 如果那个让费斯特都感到头痛的家伙还活着，而且就在这里，那么他肯定能够轻而易举的干掉拉加德。 更重要的是，那个家伙很有可能比五年前还要厉害。 要知道，跟五年前相比，克洛斯的实力就增强了不少。那个家伙隐藏了五年，不可能浪费掉五年时间。他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袭击了旭日城的调制中心，干掉了拉加德，肯定有很重要的原因。 他到底想干什么？ 克洛斯很恼火。 他不是害怕那个强大的存在，因为他也比以前强大了，他现在的实力，即便比不上费斯特，也不会比五年前的费斯特差多少。让他头痛的是需要为此承担的责任，那个家伙出现在克洛斯控制的地区，如果让他就此溜走，去别的地方捣乱，霍姆斯肯定会追究责任，而克洛斯将为此承担责任。 当然，承担责任是小事。 重要的是，如果真的让那个家伙溜走，克洛斯的颜面何存？ 至少在其他元老眼里，他的地位与能力都要受到质疑，这甚至会影响到霍姆斯对他的看法，从而让他在教会、在费斯特眼前的形象遭受损失。 克洛斯是教会里最高层面的存在，他绝对不会容许发生这样的事情。 既然那个家伙袭击了旭日城，干掉了拉加德，克洛斯就要找到他，然后干掉他，让他从此消失！ 处理掉拉加德的尸体，克洛斯返回了旭日城。 局面已经得到控制，城市恢复了秩序，占领军重新开始巡逻，几名应急赶来的司令官都很尽力。克洛斯没有急着离开旭日城。那个家伙肯定藏在旭日城附近，而且没有逃远，必须利用这个机会找到他，然后一劳永逸的解决烦恼。 第九十二章 脱胎换骨 回到驻地，楚天疆可没有闲着。 虽然抵抗军的驻地并不小，但是不太隐蔽，而且离城市太近。最重要的是，这里的环境比较恶劣。楚天疆觉得，应该选择一处更加隐蔽，离城市更远的地方，环境能好一点，那就再好不过了。 还好，抵抗军已经在旭日城附近活动了四年，对这附近的环境极为了解。 按照楚天疆提出的要求，霍克派出去的手下，找到了一处合适的地点。也是在一个山谷里，不过山谷更加狭窄，而且在山谷底部是一个天坑。新的驻地就在天坑里面。天坑顶部是一处很高的山丘，而且四周全是悬崖峭壁。天坑里面还有一些溶洞，其中至少有三个溶洞有连接到外面的通道。天坑里的环境也非常不错，有流水，还有几处地势较高、较为干燥的地点。如果在天坑里面架设一台舷梯的话，还能到达天坑顶部，在上面设置可以观察到方圆十多公里的了望台。 当天，抵抗军就迁徙到了新的驻地。 因为人不是很多，需要带走的住要是各种设备，特别是前一次获得的能量体，而且留下来的人早已开始搬迁工作，所以没有花多少时间，所有人员与物资都转移了过去，楚天疆还亲自带人善后。 来到新的营地里，楚天疆同样没有闲着。 利用获取的资料，伊斯卡已经知道该如何使用那些调制设备了，而且楚天疆还提出了一个极为重要的想法，即利用能量体，对所有接受调制的抵抗战士进行改造，主要就是改造其神经系统。 事实已经证明，教会的人无法对拥有能量体神经系统的人产生影响。 早在五年前，霍姆斯就没能影响到楚天疆。 如果能够通过改造来保持抵抗战士的自我意识，让抵抗战士在调制之后，依然是拥有独立意识的人，那么抵抗战士就能在获得强大的个人战斗力的基础上，继续保持做为人的最重要的特征。 当然，这也更容易让抵抗战士接受。 要知道，霍克他们不愿意归顺占领军，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们不想成为木偶，不想受到其他人的支配。他们可以服从领袖下达的命令，可以不顾一切的去战斗，但是他们不会为此而放弃自我。 有伊斯卡在，抵抗战士的这些想法根本就不是秘密。 也正是如此，楚天疆才提出，利用上次获得的能量体，对抵抗战士的神经系统进行跟彻底的改造。 当然，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楚天疆。 伊斯卡能够利用获取的知识，控制那些调制设备，根据每一个抵抗战士的特点，把他们调制成最强大的战士。只是在利用能量体对人进行改造的问题上，伊斯卡办不到，有经验的只有楚天疆。 别忘了，早在一万年前，楚天疆就做过类似的事情。 说到跟能量体有关的事情，没有一个人比得上楚天疆，哪怕是教会的科学家，哪怕是霍姆斯。 这样一来，也就需要耗费楚天疆的大量精力。 此外，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楚天疆。 按照伊斯卡的说法，最好是楚天疆首先对抵抗战士进行改造，然后再让抵抗战士进入调制设备进行调制。理由很简单，只要神经系统做了改造，哪怕调制出了问题，也有足够多的办法加以弥补。反过来，如果首先调制，那么出了问题就没有办法弥补。更重要的是，这可以让伊斯卡在调制的时候，尽最大可能为抵抗战士赋予最强的超能力，把每一个抵抗战士的潜能都发挥出来。说白了，只要可以弥补，在调制的时候，伊斯卡就不需要束手束脚，可以放手去做。 问题是，没有人愿意第一个吃螃蟹。 虽然抵抗战士不再怀疑楚天疆的实力，但是把自己的脑袋交给楚天疆去处理，显然还是有点担心。 “我来吧！”索雅站了出来。 楚天疆救了她，而且是她把楚天疆带回了抵抗组织，如果连她都不信任楚天疆，也就别指望其他人信任楚天疆了。 楚天疆朝索雅点了点头，让她不要担心。 不管别人怎么想，楚天疆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 真正让楚天疆担心的不是对抵抗战士的改造，而是这种涉及到精神层面的改造，会产生非常明显的影响。 所幸的是，这次有伊斯卡在一旁协助。 以往在给尼科尔等人进行改造的时候，楚天疆不可避免的与她们建立起了精神层面上的直接联系，也就是把自己完全展现在了尼科尔她们面前。这是最强烈、最直接的联系，而且当这种联系建立起来之后，终生都不会忘记。楚天疆不想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他不想再受到感情上的拖累。 为此，就需要伊斯卡在一旁协助。 这就的，在楚天疆对索雅进行改造的时候，伊斯卡会禁锢索雅的思想，让索雅无法在楚天疆没有防备的时候进入楚天疆的精神世界，了解楚天疆的过去，从而与楚天疆建立起精神层面上的联系。因为楚天疆是能量人，而且伊斯卡无法分心他用，所以楚天疆仍然能够进入索雅的精神世界。 通过这个办法，除了能让楚天疆避免感情纠葛，还有一个意外的好处。 这就是，通过改造，楚天疆可以了解每一个抵抗战士，知道他们是否可靠，以及他们最擅长的事情。 索雅躺下后，伊斯卡首先让她进入了梦乡，然后把她的意识禁锢在了梦幻的世界里。 在伊斯卡成功之后，楚天疆才开始对索雅进行改造。 在霍克等抵抗战士眼里，楚天疆用的不是科技力量，而是魔法，是否楚天疆就是北方大陆上消失了的魔法师。 当然，对于不了解能量体的人来说，楚天疆做的改造，确实像是魔法表演。 对索雅，楚天疆尽到了全力。不管怎么说，在抵抗战士中，索雅与楚天疆的关系最为亲密，也最为特殊。如果没有索雅，楚天疆不会遇到霍克等其他抵抗战士，也无法与这些抵抗战士成为一家人。 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楚天疆才完成了对索雅的改造。 相对而言，这已经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了。 要知道，在五年前，楚天疆只用了一瞬间，就对伊斯卡完成了全身改造。当然，当时有多姆的帮助。 完成了对索雅的改造之后，楚天疆对其他抵抗战士进行了逐一改造。 虽然花在每一个人身上的时间都不是很多，平均下来只有十分钟，但是抵抗军总共有一百多名战士，还有数十名非战斗人员，总共有两百多人。加上改造中浪费掉的时间，在完成了改造之后，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接下来，就是调制。 显然，调制比改造危险得多。 让楚天疆苦笑不得的是，因为有了改造的成功先例，加上占领军的强大战斗力，所以在进行调制的时候，抵抗战士不再畏首畏尾，而是争先恐后。逼不得已，楚天疆只能让索雅与霍克首先进行调制，然后让其他抵抗战士抽签排队。当然，让索雅与霍克首先调制，也主要是让他们承担风险。 要知道，进行调制的是伊斯卡，不是楚天疆。 虽然楚天疆也能够使用那些调制设备，但是只有伊斯卡有精神控制力，能够控制整个调制过程。原因就是，调制设备都是通过精神力进行控制的，而且只有强大的精神力，才能保证调制顺利进行。 楚天疆也没闲着，他得在一旁保驾护航。 伊斯卡很有信心，问题是楚天疆没有信心。哪怕她拥有霍姆斯的超能力，她也没有霍姆斯的经验。 按照楚天疆的想法，如果调制失败，或者是出现了无法挽回的后果，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接受调制的抵抗战士全面能量化，即通过能量化来保住抵抗战士的性命，从而让所有人都对调制有信心。 也正是如此，楚天疆才让索雅与霍克首先接受调制。 结果，楚天疆的担心变成了现实。 索雅在接受调制的时候就出现了问题，虽然伊斯卡没再犯同样的错误，但是也意味着楚天疆只能让索雅能量化。 问题是，能量体不足以让所有抵抗战士能量化。 所幸的是，通过这次失败，伊斯卡总结了经验教训，此后再也没有失败过。如果她再失败几次的话，那么抵抗军拥有的能量体就会耗光。 调制比改造用的时间多得多。 虽然是索雅与霍克进行了调制之后，特别是在成功调制了霍克之后，伊斯卡把十台调制设备全都用上了，一次调制十名抵抗战士，但是每一轮调整都需要十多个小时。完成调制的时候，已经是十五天之后了。 在这十多天里，楚天疆与伊斯卡不吃不喝，也没有休息。 霍克等人对楚天疆与伊斯卡佩服不已，只有实现了能量化的索雅知道，楚天疆与伊斯卡都是能量人，他们根本不需要吃喝休息。当然，在完成改造与调制之后，所有抵抗战士都已脱胎换骨。这不再是以前的抵抗军，而是一支更加强大的战斗力量，一支即将改变这个世界，改变所有人命运的力量。 第九十三章 领袖地位 改造与调制之后，楚天疆与伊斯卡的领袖地位得到了全面巩固。 虽然霍克依然是抵抗军的队长，但是即便是他，都把楚天疆与伊斯卡当成领袖，而且受到伊斯卡的精神控制。 楚天疆非常清楚这一点，也给伊斯卡定下了规矩。 这就是，除了战斗之外，伊斯卡绝对不能用精神力量去影响其他人。只有在战斗中，伊斯卡可以通过精神力量向抵抗战士下达命令，让他们去完成战斗任务。在平时，每一个抵抗战士都是独立自主的个体，有自己的生活与隐私。 对于楚天疆的吩咐，伊斯卡显然不会有丝毫违背。 事实上，伊斯卡只希望与楚天疆分享一切，她对其他人根本没有兴趣，因为她爱着的人只有一个。 楚天疆没有急着为抵抗军安排任务，而是让所有抵抗战士适应全新的能力。 为此，楚天疆花了很多时间来训练这些抵抗战士。 办法很简单，就是与他过招。所有抵抗战士轮流与楚天疆较量，而且不分昼夜，在相互打斗中提高战斗力。 这样的训练，更加巩固了楚天疆的领导地位。 要知道，在打斗中，没有一个抵抗战士是楚天疆的对手。哪怕是实现了能量化的素雅也绝对打不过楚天疆，只要楚天疆拿出真正的本事，索雅根本坚持不了十招，而其他抵抗战士能够顶住楚天疆的第一击就非常了不起了。 在这个以实力确定地位的世界里，楚天疆的超强实力决定了他的地位。 通过训练，抵抗战士对超能力有了更多的了解，也明白过去为什么打不过占领军的那些调制者了。 要知道，普通人与调制者的差距，就如同调制者与能量人的差距一样巨大。 当然，在接受了改造与调制之后，每一个抵抗战士都有了信心。 伊斯卡对抵抗战士进行的调制非常彻底，可以说把单次调制的作用发挥到了极限。要想提高这些抵抗战士的超能力，只有进行再调制，而进行再调制的基础是这些抵抗战士的基因发生变化。 说得简单一些，抵抗战士必须通过战斗去获取更强大的能力。 以伊斯卡的精神力，只要抵抗战士能够在战斗中取得突破，她就能够用再调制让他们获得更强大的超能力。 有趣的是，最受欢迎的不是楚天疆，而是伊斯卡。 在训练的时候，楚天疆不留情面，哪怕是关系最请迷的索雅，都必须在他面前展现出全部的能力，不然就会遭受到无情的打击。很多抵抗战士都吃了哑巴亏，有的时候甚至被楚天疆说得一无是处。虽然楚天疆的批评与指导并没有错，还让抵抗战士获益匪浅，但是在面子上肯定挂不住。 相反，伊斯卡扮演的是另外一个角色。 她关心每一个人，而且她能够从楚天疆的脑海里了解到更多的东西，把楚天疆发现的问题告诉那些遭受挫折的抵抗战士，让他们在下一次的训练中纠正错误，从而得到楚天疆的认可与肯定。更重要的是，伊斯卡都是在私下，也就是通过精神交流做的这些工作，不但保住了所有抵抗战士的颜面，还让他们产生了亲切感，让他们把伊斯卡当成了最贴心的人，也发自内心的感激、爱戴与喜欢伊斯卡，愿意想伊斯卡倾诉他们的苦恼，愿意跟伊斯卡分享他们的喜怒哀乐。 如果说楚天疆就是一个高高在上，无比威严的领袖，那么伊斯卡扮演的角色就是一个和蔼可亲，让任何人都能够感觉到温暖的小妹妹。 伊斯卡的存在，无疑增添了这个大家庭的凝聚力。 不管楚天疆是否愿意承认，伊斯卡更受欢迎，几乎所有抵抗战士都会自发的为伊斯卡卖命，而排除了抵抗军的内部组织，也就是作为抵抗战士所需要承担的责任与义务之外，愿意为楚天疆卖命的抵抗战士恐怕还不到一半。关键就是，楚天疆给抵抗战士的印象，除了严厉就没有别的了。 让楚天疆稍感意外的是，这还产生了一个非常微妙的结果。 这就是，几乎所有抵抗战士都希望楚天疆与伊斯卡在一起，希望他们的关系能够更近一步，共同成为抵抗军的领袖。 显然，这些抵抗战士的想法非常淳朴。 如果说，抵抗军是一个大家庭的话，那么楚天疆毫无疑问是这个大家庭的家长，他的能力，还有他的压力，让这个大家庭拥有了更强的战斗力，可是要把战斗力凝聚起来，需要另外一种力量，一种楚天疆没有，伊斯卡却有的力量，那就是女人的温柔与体贴，让每个成员都感到温暖的东西。 几乎全部，不等于全部。 在抵抗战士中，只有一个人不希望出现这样的结果，那就是索雅。 虽然索雅从来没有承认过，但是楚天疆知道，或者说是伊斯卡让楚天疆知道，索雅有着另外一种感情。 让楚天疆想不明白的是，伊斯卡把索雅的想法，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显然，伊斯卡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子。 要知道，楚天疆不是木头人，与尼科尔她们的经历，让楚天疆从一开始就知道，伊斯卡对他很有感情，而且伊斯卡更愿意成为他的伴侣，只是因为知道尼科尔她们的存在，所以伊斯卡在压制这种感情。长期的相处，特别是在楚天疆沉睡的五年间，默默的守候，让伊斯卡变了很多。 至少从表现来看，伊斯卡认同了现在与楚天疆的关系。 这就是，她已经实行了充当楚天疆妹妹的角色，而不是去努力成为楚天疆的伴侣。 大概正是如此，伊斯卡很希望楚天疆能有一个伴侣，可是她却忽视了一点，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够胜任这个角色。 楚天疆非常了解伊斯卡的想法，所以才无法释怀。 如果真的需要一个伴侣，楚天疆希望是伊斯卡，而不是索雅。道理非常简单，楚天疆不是那种会轻易动感情的人，能让他动感情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共同经历。不管是尼科尔她们，还是克拉拉与安娜，乃至现在的伊斯卡，正是共同的经历，建立起了感情，而楚天疆与伊斯卡的共同经历显然远远超过了与索雅的共同经历。不管谁更漂亮，不管谁更能照顾楚天疆的感受，至少站在楚天疆的立场上，他会选择伊斯卡，而不是索雅，因此他不会排除伊斯卡去跟索雅在一起。 当然，这些感情上的事情，没有对楚天疆造成太大的困扰。 涤卡能够军的处境依然极为艰难，而且在改造与调制中消耗了大量能量体，大家的生活又遇到了麻烦。 即便楚天疆认为训练还远远不够，他也不得不考虑，应该发起一次袭击了。 可以说，即便不考虑个人能力，特别是战斗力，楚天疆都是比霍克更加优秀的抵抗军领袖。 这就是，楚天疆是一名职业军人，霍克之前不过是一名民选的治安官。 在楚天疆到来之前，霍克都是凭感觉发动袭击。说得更直接一点，在获得了情报后，霍克就会派人去袭击占领军的运输车队，根本不会考虑的更多，比如需要派多少人，以及袭击的成功概率。对霍克来说，做出袭击决定，需要的只是消息，而不是能够对袭击结果产生影响的情报。 显然，楚天疆完全不一样。 在做出让抵抗军发动袭击的决定之后，楚天疆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霍克派出足够多的手下，而且都是最机灵的手下去搜集情报，特别是与袭击有关的情报，为发动袭击做好全面准备。 做为职业军人，楚天疆非常清楚情报的重要性。 不管战争的方式发生了多大的变化，本质上的东西都没有变，比如情报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要素。 在任何时代，一条重要的、准确的、及时的情报都能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败。 可以说，楚天疆过去的经历，特别是做为一名职业军人所学习到的知识与能力，在指挥抵抗军的时候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在改造与调制完成之后，楚天疆就让霍克，给那些以灵巧、敏捷见长的抵抗战士安排了侦察任务，让他们去密切监视旭日城附近的公路。随后，楚天疆还让霍克派了一些联络人员前往旭日城附近的城镇，去了解与占领军有关的消息，搜集相关的情报，为接下来发起的袭击做准备。 最初的时候，霍克还认为楚天疆是多此一举。 在他看来，只要搞清楚占领军的车队运送情况就足够了，根本不需要知道更多，反正抵抗军的目标就是那些运送能量体的车队。只要袭击了车队，就能获得能量体，就能让抵抗军继续战斗下去。 随着获得的情报越来越多，霍克也改变了想法。在他们袭击了旭日城，击毙了旭日城占领军的司令官之后，战场局势已经发生了重大转变，如果像之前那样去袭击占领军的运输车队，不但不可能取得胜利，还有可能导致抵抗军全军覆没。这就是，旭日城有一个比拉加德还要恐怖的存在。 第九十四章 洛克 获得了情报，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这就是，如何扩大抵抗军的规模，从根本上打击占领军。 在这个问题上，楚天疆想得很透彻。 如果仅仅依靠这支战士数量不到两百的抵抗军，根本不可能击败占领军，解决办法只有两个。一是联合其他地区的抵抗军，让所有抵抗战士都接受改造与调制。二是想办法利用那些已经接受了调制的平民百姓，比如对他们进行改造，让他们在变身之后依然能够拥有完全独立自主的人格。 对于前者，楚天疆不抱太大的希望。 按照霍克的介绍，北方大陆上有很多抵抗军，仅在东部地区就有十多支，几乎每座城市附近都有一支抵抗军。让这些抵抗军联合起来，大概有三千名抵抗战士，规模超过了任何一座城市的占领军。利用这支力量，足以攻占任何一座城市，消灭占领军，让抵抗军获得更加坚固的根据地。 只是，这里面存在很多问题。 首先，如何联合所有抵抗军？ 虽然楚天疆已经在霍克的这支抵抗军里确立了领袖地位，但是并非所有抵抗军，并非所有抵抗军的领袖都像霍克那样，心甘情愿的接受楚天疆的领导。更重要的是，那些抵抗军不清楚楚天疆的实力，甚至与霍克都不是很熟悉，凭什么会相信楚天疆、相信霍克，加入他们的抵抗行动？ 其次，占领城市就有意义吗？ 虽然每座城市里的占领军不是很多，拿旭日城来说，也就两千人左右，但是城市里的居民几乎全都接受了调制。只要战争爆发，占领军随时可以利用这些人，让他们在变身后成为占领军的帮凶。抵抗战士可以跟占领军作战，可是要他们把枪口对准平民百姓，显然是不大可能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每座城市里都有大量平民百姓，仅旭日城就有一千万，即便抵抗战士把进行了调制的平民百姓当成敌人，也不可能控制这么多人，更不可能与这么多的调制者作战。 最后，抵抗军的规模扩大，会不会招致占领军的全面报复？ 答案是肯定的，占领军肯定会全面报复，甚至会从其他大陆上调集力量，或者是直接利用那些已经接受了调制的平民百姓。即便抵抗军的规模扩大到三千人，也根本不是占领军的对手。 综合这些问题，楚天疆明确提出，应该把重点放在平民百姓身上。 这就是，必须找出一种办法，让平民百姓不受占领军控制，如果能够让平民百姓成为抵抗军的助手，那就再好不过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平民百姓接受改造。 说白了，只是进行改造，平民百姓才不会受到占领军控制，也才能做出选择，才有可能成为抵抗军的盟友。 问题出来了，楚天疆不可能为所有人进行改造。 也就是说，对神经系统进行能量化改造根本不可能扩大到每一个人身上。哪怕有足够多的能量体，楚天疆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必须找出别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别的什么办法？ 一时之间，别说是霍克等人，即便是楚天疆也想不出有效的办法。 虽然按照伊斯卡的说法，占领军在调制平民百姓的时候，肯定做了手脚，即可以通过精神力来控制平民百姓，所以肯定有类似的办法，让那些接受了调制的平民百姓不受占领军的精神控制，但是到底是个什么办法，以及如何才能实现，伊斯卡也说不清楚，她做出的不过是个猜测。 这下，问题回到了原点上。 楚天疆不得不面对现实，在找到可以拯救平民百姓的办法之前，他能做的就是扩大抵抗军的规模。 说白了，就是确立自己的威信，让其他抵抗军加入进来。 那么，该怎么办呢？ 霍克认为，应该以旭日城为中心，继续打击驻扎在旭日城的占领军，因为他们最了解这边的情况。如果能够压制住旭日城的占领军，他们就能闯出名声，让更多的抵抗军知道他们在这边取得了伟大的胜利。 只是，楚天疆的想法更加激进。 虽然继续在旭日城作战，能够收到一些效果，但是要想尽快扩大名声，最好的办法显然不是偏安一隅。 为此，楚天疆提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 当然，楚天疆提出这个想法，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目的，即设法证明伊斯卡的猜测是否正确。 也就在楚天疆积极策划袭击行动的时候，克洛斯回到了奥丁城。 做为占领区总司令，克洛斯有权提拔司令官。在他的安排下，已经在奥丁城的调制中心调制出了一名司令官，而且这名司令官已经来到旭日城，取代了已经完蛋的拉加德，开始指挥这里的官兵。 克洛斯在旭日城呆了半个月，安排了大范围的搜捕行动。 虽然派出去的搜捕小队找到了抵抗军的驻地，但是抵抗军已经撤走了，而且抹掉了撤离时留下的线索。 显然，这股抵抗军非常狡猾，知道闯下了大祸，也就躲藏了起来。 克洛斯非常清楚，依靠那些普通官兵，根本不可能找到抵抗军，即便找到了，也未必能够歼灭抵抗军。 要知道，各地的占领军，只是常规军事力量。 别说普通官兵，即便是占领军的司令官，也只是普通的再调制者。为了保证他们某些方面的能力，比如具有正常的繁殖能力，能够繁衍后代，对调制做了很大的限制，从而使他们的超能力受到限制。对付一般的抵抗军，这些官兵足够了，可是面对那个超强存在，他们根本派不上用场。 要不然，拉加德也不会那么轻易完蛋。 在这几天里，克洛斯也想了很多，想得比较透彻。 关键就是，克洛斯想明白了一个问题。那个超强存在肯定有很强大的精神力，能够控制其他调制者，所以他才突袭了拉加德，让拉加德来不及变身。也许在完蛋之前，拉加德就已经失去了控制权。 果真如此的话，占领军的普通官兵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要知道，一个拥有元老级别精神力的超强存在，能够轻而易举的对付普通调制者，甚至能够控制这些调制者。 要想对付这样的超强存在，就必须使用上秘密武器，一种更强大的调制者。 为此，克洛斯回到了奥丁城。 这种特殊的调制者，正是霍姆斯博士的杰作，而且是在五年前的那场战斗结束之后，霍姆斯搞出来的“怪胎”。 与其他调制者相比，这种调制者有一个极为独特的区别。 这就是，他们不受元老的精神力控制。 别说克洛斯这样的元老，即便是霍姆斯，也无法像对付其他调制者那样，用精神力控制他们。 当初，克洛斯很是想不明白，霍姆斯为什么要搞出这样的调制者。 要知道，不受元老控制的调制者非常危险，因为元老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而他们则可以为所欲为。 说白了，他们就是完全不受控制的超级武器。 如果他们获得了完全的自由，后果将难以设想，很有可能对教会，甚至对元老构成致命威胁。 在实验的时候，就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虽然克洛斯当时不在场，但是根据记录下的信息，一名这样的调制者在失控之后，杀死了调制中心里的所有人。如果不是霍姆斯带着三名元老及时赶到，恐怕这个家伙就会逃出调制中心。 也正是如此，对这种被霍姆斯称为“洛克”的调制者，有着严格的规定与限制。 首先，能够成为“洛克”的，必须是最为坚定的信徒，必须绝对忠于教会，会无条件的服从元老下达的命令。其次，必须拥有很强的心理素质，能够承受其他人不能承受的痛苦与磨难。最后，能够调制“洛克”的必须是元老，也只有元老才能够启动那些专门准备的调制设备，并且完成调制。 更重要的是，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能调制。 也就是说，在平时，“洛克”是不存在的。 现在想起来，克洛斯才知道霍姆斯为什么要搞出“洛克”，因为霍姆斯早就知道，那个超强存在拥有与元老相当的精神力，普通调制者根本对付不了他，所以才需要“洛克”这种不受精神力控制的调制者。 当然，除了不受精神力控制之外，“洛克”还有很强的超能力，而且几乎都是针对那个超强存在的超能力。比如，他们都有毒腺，能够分泌一种具有超强溶解能力毒液。他们还能在体内合成能量体，并且控制能量体引爆。根据所扮演的角色不同，他们的每个个体都有独特的超能力。说白了，“洛克”就是用来对付那个超强存在的武器。在奥丁城，就有四名“洛克”。只是按照霍姆斯的要求，在有需要之前，他们都不是真正的“洛克”。只有进行了再调制，他们才能成为“洛克”，获得超能力。能够对他们进行调制的，正是克洛斯。 第九十五章 元老 虽然克洛斯不是霍姆斯那样的元老，但是调制四个半成品，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难度。 这四名“洛克”都是五年前那场战斗的幸存者，据克洛斯所知，由霍姆斯亲手调制出来的“洛克”都是那场战斗的幸存者，全都是高级圣徒。也就是说，在此之前，他们就拥有很强的超能力，而且对教会忠心耿耿。通过再调制，霍姆斯让他们具备了成为“洛克”的基础条件，只是他们也失去了很多。最重要的就是，他们都丧失了生育能力，他们再也无法接受其他方面的调制，除了在关键时刻成为“洛克”来对付那个超强存在之外，他们活着就没有其他的意义了。 克洛斯有点可怜这些人。 霍姆斯的研究已经表明，由调制者繁衍的下一代，天生具有超能力，而且拥有比父体更强的超能力。 更重要的是，通过繁衍下一代，调制者的生命能够得到延续。 可惜的是，这些家伙无法繁衍下一代，他们的生命无法延续，也就无法通过繁衍成为更强的存在。 为了达到特定的目的，他们成为了“孤品”。 正是如此，霍姆斯才选择了五年前那场战斗的幸存者，因为只有这些人，才对那个超强存在有着格外强烈的仇恨。 就克洛斯所知，分配给他的这四个“洛克”就是如此。 他们叫霍华德、钱德勒、杰瑞与格拉姆，在五年前，他们都是教会里最强的圣徒，拥有超然的地位。当时，他们属于圣堂里的一个十人队，一直负责神殿的安全，深得霍姆斯的信任与重用。也就在五年前的那场战斗中，他们的六名队友全部牺牲，死在了那个超强存在手里，他们侥幸活了下来。 大概是为了给同伴报仇，他们接受了再调制，成为了“洛克”。 可以说，他们都是很单纯的战士，对教会忠心不二。他们仍然活着，就是为了干掉那个超强存在。 因为霍姆斯已经完成了基本调制，所以克洛斯要做的就是让他们拥有那些超能力。 调制进行得很顺利，只花了几个小时。 当然，在成为真正的“洛克”之后，他们就不再受克洛斯的精神控制，甚至无法与克洛斯建立起精神联系。 克洛斯只能用通信工具给他们下达命令。 这让克洛斯有点担心，因为他无法感知到这四个家伙在做什么，更不可能直接控制他们的行为。 只不过，他们同样不会被敌人控制。 不管怎么样，只要那个超强存在出现，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四名“洛克”。 让克洛斯略感意外的是，敌人很快就找上了门来。 克洛斯还没有离开调制中心，就察觉到了异常。他是元老，能够感应到调制中心里的所有调制者。当那些调制者突然与他失去了感应，他就知道，调制中心遭到入侵，敌人已经找上门来。 更让克洛斯惊讶的是，敌人确实有着强大的精神力。 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个强大的存在，那是一种只有元老才拥有的精神力，虽然存在一些区别，但是绝对不是普通的调制者，更不可能是占领军的军官。拥有那种精神力的，肯定是元老。 克洛斯没有耽搁，立即给四名“洛克”下达了命令。 随即，克洛斯前往调制中心的控制室。在他的影响下，很多调制者都受到控制，并且开始攻击入侵者。 在控制室里，有一套精神力增强设备，能让他控制更多的调制者。 来到控制室，克洛斯有了一个更加惊人的发现。这就是，袭击者有一百多人，而且几乎都是调制者。更重要的是，他们与占领军的调制者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即他们根本不受元老的精神力影响。 让克洛斯非常惊讶的是，他无法进入那些调制者的思想！ 也就是说，敌人是一群“洛克”。 当然，敌人不是洛克，克洛斯只是无法进入他们的思想，但是能够感知到他们，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说得直接一点，克洛斯只是无法控制他们。 惊讶归惊讶，克洛斯立即调动附近的所有调制者去对付入侵的敌人。 奥丁城可不是旭日城，而且奥丁城的核心就是调制中心。 虽然每一座城市都有调制中心，但是向旭日城这样的卫星城市，调制中心的主要价值是为平民百姓进行调制，必要的时候为驻军官兵进行康复性调制。只有在中心城市，才拥有真正意义上的调制中心。北方大陆东部地区，所有的占领军官兵都在奥丁城完成调制，然后被派遣到其他地方去。 也就是说，在奥丁城的调制中心有完成各种调制所需要的设备与技术。 克洛斯非常清楚，敌人攻打奥丁城的调制中心，肯定是冲着这里的调制设备，还有那些调制技术来的。 不然的话，抵抗军没有任何理由来奥丁城，更不会冒险袭击奥丁城的调制中心。 要知道，抵抗军在袭击了旭日城的调制中心后就偷走了十套调制设备。因为抵抗军中有那个超强存在，能够直接读取调制者的思想，所以肯定窃取了与调制有关的技术，掌握了调制能力。 这也解释了袭击者为什么全都是调制者。 这个发现，让克洛斯震惊不已。 在过去四年里，虽然抵抗活动从来没有停止过，但是抵抗军从来没有妥协，哪怕是在最艰难的时候，也没有妥协，即从来不肯接受调制，认为调制是一种罪恶，与他们一直坚持的理念背道而驰。 现在，抵抗军竟然接受了调制，而且通过调制获得了更强的战斗力。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那个超强存在的出现，改变了抵抗军的观念，让抵抗军认识到了接受调制的重要性。 当然，有一点极为关键。 那个超强存在通过某种方法，让抵抗战士在接受调制之后，依然保持了独立性，不会被敌人控制。 有了新的领袖，抵抗军的战斗力变得更加强大。 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持续下去。 利用精神力增强装置，克洛斯很快就控制住了局面。 问题是，他不是霍姆斯那样的元老，他的超能力不以精神力见长，因此能同时控制的调制者并不多。更重要的是，那个超强存在，让克洛斯必须集中精力控制调制者，不然就会被对方控制。 也就是说，在克洛斯的控制下投入战斗的调制者并不多。 这种如同添油的战术，根本没有对袭击调制中心的抵抗军构成威胁，甚至没能减慢抵抗军的前进步伐。 照这个样子下去，抵抗军很快就能获得他们想要的东西。 当然，只要克洛斯直接出面，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不管对手有多么厉害，克洛斯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在接受了霍姆斯的再调制之后，除了费斯特之外，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只是克洛斯没有急着出手，对手不过是抵抗军，而他是教会的元老，占领区的总司令。如果传出去了，他将颜面扫地，而且其他元老也会对他的统治能力产生怀疑。 至于死了多少手下，克洛斯根本不在乎。 奥丁城有五千万人，占领区内还有十多座卫星城市，人口总量在两亿左右，而且绝大部分都接受了调制。虽然普通平民不是占领军的官兵，在变身之后的战斗力并不强，但是克洛斯随时可以通过再调制，让普通平民成为占领军的官兵，让他们获得更强的战斗力，从而恢复占领军的实力。 说白了，克洛斯根本不在乎手下的性命。 当然，那些接受了调制，思想受到控制的官兵，也不会畏惧死亡。他们存在的价值就是去战斗，去勇敢的面对死亡。 此外，克洛斯还想知道“洛克”的实力。 要知道，“洛克”是霍姆斯针对那个超强存在，专门搞出来的调制者，可是之前一直没有办法证明霍姆斯的调制是否起到了作用，即“洛克”是否拥有足够的实力，而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 如果能够证明“洛克”的实力，哪怕没有干掉那个超强存在，今后也不用担心了。 正是如此，克洛斯控制着陆续赶到的调制者，阻击着进入调制中心的抵抗军，为正在赶过去的四名“洛克”争取时间。 此外，通过调制中心里的监控设备，克洛斯全程观看了战斗过程。 克洛斯有了一个新的发现。 领导抵抗军的确实是那个超强存在，只不过拥有精神力的不是他，而是跟他在一起的一个女人。 一个有着元老特征的女人！ 克洛斯很是惊讶，因为就他所知，除了五年前被干掉的雷卡之外，其他的元老都在教会里面。 霍姆斯没有调制更多的元老。 那个女人，拥有很明显的特征，一看就知道是教会的元老。虽然她没有每一个元老都有的水晶，但是她变身之后的形态，还有展现出的超能力，与元老没有区别，而且是一个与霍姆斯相似的元老。 一个以精神力见长的元老！她到底是什么来头？难道，她是那个超强存在调制出来的，拥有超强精神力的元老！？ 第九十六章 拦路虎 战斗进行得很激烈，敌人不断的从四面八方涌来，而且都受到直接控制，让伊斯卡的精神力量无法发挥出来。只是同时到来的敌人并不多，而且战斗力都不怎么样，没有对抵抗战士构成太大威胁。 在进入调制中心的时候，伊斯卡就感应到，这里有一名元老。 当然，这在楚天疆的预料之中。 奥丁城是占领军在北方大陆东部地区的中心城市，也就是总司令的驻地，而调制中心又是占领军的核心区域。 事实上，楚天疆也想知道，在时隔五年之后，教会的元老有什么样的办法。 要知道，元老是教会里最高的存在，费斯特也是元老之一，哪怕他拥有远远超过其他元老的超能力。 按照楚天疆的判断，霍姆斯绝对不会浪费掉这五年光阴。 在五年前的那场战斗中，楚天疆已经用行动证明，他的实力不比雷卡差，甚至比雷卡稍微强一点。比如，他能够从雷卡制造的人造黑洞里逃出来，并且杀死雷卡，至少能够给予雷卡重创。在从费斯特的掌心里逃走之后，霍姆斯肯定会认为，楚天疆的能力得到了增强，已经超过了元老。 只要霍姆斯不是太笨，就会设法增强元老的超能力。 教会只用了一年就突破了入侵者设置下的强力场禁锢，占领了另外三块大陆，霍姆斯在五年时间里能做更多的事情。 正是如此，楚天疆没有急着投入战斗。 当然，他也想知道，在接受了改造与调制之后，抵抗战士的实力到底有多强，能不能单独对付占领军的官兵。 战斗表明，抵抗战士的战斗力在占领军的普通官兵之上。 大部分抵抗战士都能单独对付一名敌人，而且轻松战胜敌人，霍克等几名拥有特殊超能力的抵抗战士能够单独对付两名、甚至三名敌人，而进行了能量化改造的索雅拥有最强的个人战斗力。 索雅一直冲在最前面，大部分敌人都死在她手里。 只是，那名元老一直没有出现。 不到十分钟，抵抗战士已经干掉了数百名调制者，还深入了调制中心，可是除了不断涌来的调制者，根本没有其他敌人。 那个家伙在想什么？ 楚天疆有点疑惑，不过他的主要目的是获取更先进的调制设备，以及进行再调制的科学资料。 在袭击旭日城的调制中心时，伊斯卡就知道，在奥丁城的调制中心，有一种更先进的调制设备，能够用来进行再调制。此外，与调制有关的所有技术资料，全部储存在奥丁城的调制中心里面。如果能够获得这种调制设备，以及调制的技术资料，伊斯卡就有可能从中找出进行逆调制的方法。 正是如此，楚天疆才决定袭击奥丁城的调制中心。 即便那名元老没有出现，只要拿到了调制设备与调制资料，楚天疆就达到了目的。 是否干掉一名元老，意义并不大。 说白了，元老也是调制者，只不过是很特殊的调制者，而且由霍姆斯亲手调制，此外与其他调制者没有区别。就算楚天疆干掉了奥丁城的元老，霍姆斯也能够轻而易举的再调制出一名元老。就像当初对待伊斯卡一样，以霍姆斯的能力，也许只需要几个小时，就能调制出一名元老。 显然，干掉教会的元老，没有太大的价值。 当然，如果有这样的机会，楚天疆也不会错过。 根据霍克所说，战争爆发之后，抵抗力量取得的最大战果，无非是击毙了一名占领军的司令官。在过去四年里，抵抗力量根本没有对占领军的总司令构成威胁，反而在袭击行动中付出了惨重代价，有很多抵抗战士死在占领军总司令手里。霍克参加的那场战斗，至少有八万名抵抗战士被奥丁城的总司令杀死。如果能够在这次袭击行动中，击毙、哪怕是击伤奥丁城的总司令，也能让其他的抵抗军看到希望，并且让其他抵抗战士相信，迟早有一天能够战胜敌人。 从宣传的角度来讲，这显然非常重要。 楚天疆不是不知道宣传的重要性，他只是不想为此让抵抗战士去冒险。 事实上，楚天疆率领抵抗军袭击奥丁城，攻打奥丁城的调制中心，本身就有很强的宣传价值。 只要消息传开，大家就能知道，这支抵抗军拥有袭击中心城市的能力。 如果袭击取得成功，获得了调制设备与调制资料，还顺利撤退，没有遭受太大损失，那就更加理想了。 要知道，抵抗军不是没有袭击过奥丁城，但是从来没有成功过。 当初，霍克参加的那次袭击行动，抵抗力量就遭受了极为惨重的损失。 到目前为止，袭击行动进行得非常顺利，已经干掉了近千名调制者，而且没有一名抵抗战士阵亡，连受伤的都没有。现在要做的，就是利用伊斯卡获得的信息，前往调制中心的调制区，找到调制设备与调制资料，再带着队伍撤退。只要顺利完成，大家都平安离开，就是一个了不起的胜利。 只是，楚天疆知道，肯定不会如此顺利。 那个元老就在调制中心，一直没有露面，肯定有别的原因。 伊斯卡突然停下来时候，楚天疆立即收住步伐，并且通过意识，给在前面冲杀的索雅与霍克等人下达了停止前进的命令。 “怎么了？”楚天疆朝伊斯卡看了过去。 “有四个人，四个调制者。我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却无法进入它们的思想，更无法控制它们。” “在哪？” “前面。” 楚天疆朝前方看了一眼。“让其他人都撤回来。” 伊斯卡点了点头，给前方的抵抗战士下达了命令。 奥丁城的调制中心比旭日城的大得多，而且设计得很大气，内部通道极为宽敞，足够让两台磁悬浮卡车并行。 索雅与霍克等人退了回来，把伊斯卡围了起来。 楚天疆没有呆在防线内，而是走了出去。 因为有那名元老的存在，所以调制者不受伊斯卡控制并不奇怪。问题是，让伊斯卡无法察觉到，那就很奇怪了。 利用精神力，伊斯卡能够感知到每一名调制者的存在。也正是如此，伊斯卡一直在引导抵抗战士，让抵抗战士在最恰当的时候发起攻击，从而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代价干掉那些蜂拥而至的调制者。 那四个让伊斯卡无法感知到的调制者，肯定很不一般。 要知道，伊斯卡拥有元老的精神力，她无法感知到它们的存在，意味着藏在调制中心里的那个元老同样无法感知到。 更重要的是，教会为什么要搞出不受元老控制的调制者？ 显然，这与楚天疆，与伊斯卡有关。 毫无疑问，那些特殊的调制者肯定是霍姆斯的杰作！ 霍姆斯亲手调制了伊斯卡，而且在五年前的那场战斗后，伊斯卡也消失了。如果霍姆斯相信楚天疆还活着，那么他肯定认为伊斯卡也活着。因为伊斯卡与他一样，是那种以精神力见长的元老，哪怕已经没有了元老才有的水晶，只要伊斯卡还活着，那么她所拥有的精神力对教会就是一个极大的威胁，所以霍姆斯才需要一些不受元老精神力控制的调制者，让它们去对付伊斯卡。 想到这，楚天疆立即明白了过来。 那名元老不可露面，不是害怕楚天疆与伊斯卡，而是有备无患。 显然，是他派出了那四名调制者，让它们来对付楚天疆与伊斯卡，而且他相信那是名调制者能够干掉楚天疆与伊斯卡。 楚天疆并没害怕，只是也没有理由轻敌。 虽然伊斯卡无法感知到那四名调制者的确切位置，但是楚天疆能够看到它们。 四个，而且还没有变身。 “你们保护好伊斯卡。” 当四个调制者从阴影里走出来的时候，楚天疆吩咐了索雅与霍克一句。 虽然没有变身，但是看得出来，他们是战士，跟以前的圣徒差不多。四个人的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不过都很强壮，身体也很结实，目光十分犀利，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有的只是浓烈的杀气。 它们不仅仅是战士，还是经验丰富的战士。 也许，它们原本就是圣徒。 “你就是楚天疆？”一名壮汉上前，看上去他是领袖。“我是格拉姆，这一天，我们已经等了五年。” “这么说，你们认识我？” “当然，我们活到现在，就是为了杀死你，为死去的同伴复仇。” “问题是，我不认识你们。”楚天疆有点头大。 “这不重要，因为你马上就会被我们杀死。”格拉姆解开了上衣。“我可以答应你，在你死之前，让你认识我们。” “看来，我只有杀了你们，才能继续前进了？” 格拉姆笑了起来，它身后的三名同伴也笑了起来。楚天疆没有笑，而是直接使出了高频率震荡刀。虽然楚天疆没有轻敌，但是他并不觉得这四个家伙很厉害。如果可以的话，楚天疆希望尽快干掉这四个家伙，不想在它们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四个调制者也没有罗嗦，立即变身。 第九十七章 存在的价值 如果是普通调制者，哪怕是占领军的司令官，别说四个，四十个也奈何不了楚天疆。 当然，楚天疆知道，这四个家伙绝对不是普通调制者。只是楚天疆更想知道，除了不受伊斯卡的精神控制之外，这四个由霍姆斯针对他与伊斯卡而特别调制出来的家伙，到底还有什么样的超能力。 正是如此，楚天疆给了它们足够的时间完成变身。 变身之后，四个家伙的形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除了变得更强壮之外，还变成了怪物的模样。它们身上都出现了一种类似于外骨骼的铠甲，除了有脑袋、身躯与四肢，其他方面根本不像人。 楚天疆找不出合适的词汇来形容它们，只能断定它们确实很特殊。 “楚天疆，你的死期到了！” 随着格拉姆一声怒吼，四个调制者发起了攻击。 首先出手的是体型最为巨大，看上去像是一只放大了的蟋蟀的调制者。随着它那粗短的上肢挥起，在胸前拍击到一起，空中出现了一股强大的冲击波，甚至能够看到冲击波传递时产生的震荡界面。 楚天疆暗自一惊，立即站稳了脚跟。 如果只是普通的冲击波，对楚天疆根本没有威胁，因为他是能量人，而能量体不会受到冲击波影响。 只不过，那不是普通的冲击波。 被冲击波击中的时候，楚天疆只感到身体稍微晃动了几下，随即就产生了一种非常痛苦的感觉。等到楚天疆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上的衣物已经破碎，而且身体表面的能量体竟然粉碎了！ 楚天疆很是震惊，甚至有点无法相信。 在他身后，伊斯卡以最快的速度反应了过来，释放出了能量屏障，把围绕着她的索雅与霍克等人保护了起来。有能量屏障保护，索雅与霍克等人没有受到威胁，只是离得比较远的几名抵抗战士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虽然他们都已变身，但是在被冲击波击中后，立即就化为了粉末。能量屏障直接联系到伊斯卡身上，相当于她承受住了冲击波的全部压力，因此她受到的伤害比楚天疆还要严重。在冲击波击中能量屏障的时候，伊斯卡的精神控制就突然中断了。 怎么回事！？ 惊讶归惊讶，但是楚天疆没有表露出来。 显然，为了对付他与伊斯卡，霍姆斯不但让这些调制者不受精神力控制，还赋予了它们更强的超能力。 也许是专门针对楚天疆与伊斯卡的超能力。 “怎么，你们就这么点本事吗？”楚天疆稳住脚跟，做好了反击准备。 “这只是开始！”格拉姆笑了起来。 虽然没有击毙楚天疆，但是格拉姆已经看了出来，冲击波对楚天疆造成了影响，而且是非常严重的影响。这让格拉姆，还有它的同伴有了信心。只要能让楚天疆受伤，就肯定能够杀死他。 只是，楚天疆没再给它们机会。 在第二名调制者准备发起攻击的时候，楚天疆就杀了上去。 不管它们拥有什么样的超能力，肯定有很大的威胁，楚天疆放下了好奇，决定立即结束这场战斗。 当然，杀死它们，并不是困难的事情。 就算它们拥有很强的超能力，也只是调制者，它们的身体由物质构成，而高频率震荡刀能粉碎一切物质。如果砍掉它们的脑袋无法杀死它们，那就把它们剁成肉酱，或者是直接气化掉。 只要是物质生命，就绝对不是不死之躯。 问题是，情况没有楚天疆想像的那么简单。 也就在楚天疆飞身杀上的时候，第二名调制者的发起了攻击。不是冲击波，而是一种类似于激光的能量束。 如果只是普通的能量攻击，楚天疆根本不用担心。 可惜的是，这不是普通的能量攻击。 被能量束击中的一瞬间，楚天疆就知道，他轻视了敌人。那是一种能量体，一种非常独特的能量体。这种能量体被发射出来的时候，不但已经完全激活，而且是最小状态，即分解成了最基本的能量粒子。因为已经激活，处于不稳定状态，所以构成楚天疆身躯的能量体会自动与其融合，让其恢复到稳定状态。问题是，在融合之后，楚天疆就对这部分能量体失去了控制。也就是说，跟多少构成能量束的能量体融合，楚天疆就要损失多少能量体，而他的能量体是有限的。 楚天疆别无选择，只能立即退开。 所幸的是，那名调制者拥有的能量体也是有限的，而且比楚天疆少得多，所以无法持续发射能量束。 “怎么样，害怕了？”格拉姆笑得更大声了。 对楚天疆来说，损失能量体就是消耗生命，降低战斗力。 虽然与能量束的接触只是一瞬间，损失的能量体不是很多，但是楚天疆知道，绝对不能小看这四个家伙。 霍姆斯肯定在它们身上下了很大的功夫。 说不定，调制它们的不是霍姆斯，而是费斯特。 怎么办？ “楚天疆，你今天必死无疑。” “要我死，没有那么容易！” 格拉姆走了过来，它的三名同伴也跟了过来。 楚天疆没有退缩，因为身后就是伊斯卡他们。 这个时候，第三名调制者出手了。 它发起的不是攻击，而是制造出了一个类似于强力场的禁锢区域，而且用这个区域把楚天疆笼罩了起来。 楚天疆立即发现，他与伊斯卡的意识联系中断了。 显然，这是一个专门针对能量人的禁锢场。 随即发生的事情，让楚天疆更是惊骇不已。这就是，能量体正在失去控制，他的超能力正在消失！ 这个禁锢场不是针对能量人，而是针对能量体！ “知道嘛，我们为了这一天，不但苦苦等待了五年，还几乎付出了所有。我们一直坚持活着，就是为了杀死你。” “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杀我？” “不认识？”格拉姆大笑了起来。“五年前，你袭击了神殿，我们的六个兄弟惨死在你的手里。” “五年前？” “你忘了吗？正是你袭击神殿，导致雷卡使出了究级能力，制造出人造黑洞，而你在一瞬间干掉了附近的所有圣徒。” “这么说，你们以前就是圣徒？” “对，我们是圣堂十人组，最强大的圣徒。”大概觉得已经控制住了楚天疆，格拉姆没有急着干掉楚天疆。当然，他肯定不想立即杀死楚天疆，而是要楚天疆吃够苦头，慢慢折磨他。 “为了杀我，所以你们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为了给死去的兄弟报仇，为了杀你，我们愿意做任何事情。”格拉姆走了过来，似乎它也觉得楚天疆快完蛋了。“你根本不知道，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们做出了多大牺牲。当然，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是吗？”楚天疆勉强撑起身子，做出了一副想要反抗的样子。 “反抗是没有用的，你就不要费力了。”格拉姆确实认为，它们的超能力已经压制住了楚天疆。“霍姆斯博士早就知道，你是能量人，因此特别研究了能量体，找到了一些对付你的办法。这是一个反能量场，在这个空间内，你跟普通人没有区别，甚至不如普通人。你的所有抵抗，都会增强这个反能量场，并且作用在你的身上。如同你无法抬起自己一样，你根本不可能跟自己对抗。” “你……”楚天疆也发现了这一点。这就是，他越是催动能量体，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就更加强大。 “还有开始的冲击波，以及能量射线，全是针对你的。” “都是霍姆斯的科研成果？” “你应该感到后悔，当初你应该杀了霍姆斯，杀了所有人，而不是等到费斯特到来，错失了杀死我们的机会。” 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按照你的说法，你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杀死我。那么，在杀死我之后，你们会有什么结局？” 格拉姆愣了一下，它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如果我没猜错，霍姆斯没有跟你们提到过，而且你们也没有想到过。那么，在杀死我之后，你们只有一种结局。” “不管是什么结局，只要能够杀死你，我们就完成任务了。” “问题是，如果你们杀不死我呢？” “不可能！” “是吗？” 楚天疆站了起来，而且根本没有花多少力气。 在了解到了这个禁锢场的原理之后，楚天疆立即想到了对抗的办法。这就是，他无法跟自己对抗，但是依附于他的巴加尔，还有储存在子空间里的能量体，能够赋予他突破这个禁锢场的力量。关键就是，子空间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因此禁锢场产生的作用，对子空间里的能量体没有任何影响。 “你……”“格拉姆，你们不过是霍姆斯手里的工具。害死你兄弟的不是我，而是霍姆斯，在霍姆斯对你们进行调制的那一天，你们的命运就注定了。霍姆斯在利用你们，而且根本没有把你们当成人看待。”看到出现在楚天疆手里的高频率震荡刀，格拉姆震惊了，也愤怒了。 第九十八章 形势逆转 电光石火之间，格拉姆向后退开。 虽然它的反应很快，保住了小命，但是却没能逃过一劫。在它退开的时候，楚天疆手上的高频率震荡刀突然延长到进两米。格拉姆避开了要害部位，没有被一刀劈死，却因此失去了几乎整个右侧身躯。 格拉姆突然退开，楚天疆又飞身杀上，所以它身后，负责禁锢场的杰瑞就暴露在了楚天疆的面前。更重要的是，楚天疆的目的不是杀死格拉姆，而是攻击杰瑞，破坏对他的超能力产生了限制的禁锢场。 这一击，楚天疆用上了全力。 制造反能量场是杰瑞最主要的超能力，也是它最强大的超能力。 四名“洛克”，有着不同的超能力，只有它们配合行动，才能产生最强战力，也才有希望干掉楚天疆。之前的两个，负责削弱楚天疆的超能力，关键就是杰瑞与格拉姆。在杰瑞制造出反能量场，限制了楚天疆的超能力之后，将由格拉姆用反能量体对付楚天疆，直到杀死楚天疆。 可惜的是，格拉姆还没来得及使用它的超能力呢。 更要命的是，四个“洛克”没有意识沟通能力，即无法通过意识交流。如果它们有这样的超能力，它们就会被元老控制，也就会被伊斯卡控制，所以在调制它们的时候，霍姆斯直接取消了这个超能力。 格拉姆退开的一瞬间，杰瑞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当楚天疆杀到它面前的时候，杰瑞才猛的意识到了危险，只是已经来不及躲闪，而格挡根本没有用。 高频率震荡刀从它的身躯中间劈下。 在几乎一瞬间，楚天疆连续劈下了数十刀，把杰瑞劈成了碎片。这还不算，高频率震荡刀迅速释放出了强大的内能，在一瞬间就达到了六千摄氏度，也就是太阳表面的温度，杰瑞被彻底气化掉了。 杰瑞一死，反能量场立即消失了。 “杰瑞……” 一名调制者杀了上来，它是钱德勒，它离杰瑞最近，而且它的超能力正是对楚天疆威胁极大的反能量射束。 可惜的是，它忘记了一点。 那是它最强大的超能力，而在其他方面，它的超能力根本算不了什么，而且它不是那种擅长格斗的调制者。事实上，在四个“洛克”中，它的能力是比较弱的，如果没有杰瑞与格拉姆配合，它根本不是楚天疆的对手。 现在，钱德勒主动杀上来，等于找死。 反能量场已经消失，楚天疆的超能力全部恢复，而且他利用了子空间里的能量体，超能力反而增强了不少。虽然楚天疆没有召唤出巴加尔，但是他现在的战斗力，已经相当于五年前使用巴加尔的时候了。 钱德勒攻上来找死，楚天疆没有理由放过它。 经过开始的战斗，楚天疆已经认识到，这些调制者的存在，不但对他是个威胁，而伊斯卡的威胁更大。楚天疆可以利用储存在子空间里的能量体来对付它们，可是伊斯卡就没这个能力了。如果遭到攻击的是伊斯卡，即开始陷入反能量场的是伊斯卡，那么她就只能任由调制者宰割。 与对付杰瑞一样，楚天疆首先使用高频率震荡刀把钱德勒切成碎片，然后再让高频率震荡刀发出高温，让钱德勒死得彻底。 “钱德勒！”格拉姆大声吼叫了起来。 只是，攻过来的不是格拉姆，而是霍华德。 与钱德勒一样，霍华德的超能力也不算最强，属于辅助型调制者，需要跟杰瑞与格拉姆配合才能对付楚天疆。只是，钱德勒的惨死，让霍华德清醒了过来，也给它争取到了一些时间。 霍华德没有直接冲上来送死，而是使出了它的超能力，一种针对能量体的冲击波。 虽然能量体不是物质，但是具有物质的形态。经过研究，霍姆斯发现，能量体拥有一种物质才有的特点，即共振。在某个频率上，能量体会发生共振，而且只要产生共振的能量足够大，就能破坏能量体的内部结构，从而瓦解能量体。不是销毁能量体，要销毁能量体就只能使其转化成具体的能量，比如内能或者电能。瓦解能量体，只是让能量体的存在形态发生改变。虽然能量体仍然存在，但是由能量体构成的物体却会遭到破坏。楚天疆的身体是由能量体构成的，所以当能量体遭到瓦解的时候，他的身体就会遭到破坏。正是如此，楚天疆身上的能量体才会减少。 问题是，这样的攻击，不可能杀死楚天疆。 即便在理论上，只要霍华德发出的冲击波足够强大，就能在一瞬间粉碎楚天疆，让楚天疆完蛋。问题是，这只是理论。要想发出如此强大的冲击波，霍华德就必须成为楚天疆那样的能量人。要知道，霍华德发出的冲击波，实际上是由它体内的能量体产生的，而不是由它产生的。 显然，霍姆斯再愚蠢，也不会让调制者能量化。 要知道，一个能量化的调制者，将拥有与楚天疆类似的实力，而且不受控制，那就是巨大的潜在隐患。 在能力受到了限制的情况下，霍华德的攻击只能削弱楚天疆，却无法杀死楚天疆。 如果楚天疆被反能量场压制着，那么它的攻击能够让格拉姆更加轻易的杀死楚天疆，可是杰瑞已经死了，用来压制楚天疆的反能量场已经消失，连钱德勒也死了，格拉姆则受了重伤。 楚天疆没有退缩，顶住霍华德的冲击波杀了上去。 虽然楚天疆已经察觉到，钱德勒与霍华德的超能力比杰瑞弱得多，威胁也小得多，但是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威胁。关键就是，以它们的实力，肯定能够对伊斯卡造成致命威胁。 这次，它们首先对付楚天疆，那么下次呢？ 如果让它们活着，在吸取了经验教训之后，它们肯定会攻击伊斯卡，并且用伊斯卡来威胁楚天疆。 可以说，放过它们，肯定会后患无穷。 在知道它们是霍华德专门调制出来的特种调制者之后，楚天疆就起了杀心，也就绝对不会手软。 也就在这个时候，格拉姆出现了。 杰瑞与钱德勒已经死了，霍华德是它唯一的伙伴，它绝对不能看着霍华德也这么死去。 四个“洛克”中，格拉姆的能力最强，它也是四个中的队长。 只是，它受了重伤。 这延缓了它的行动，却产生了一个很意外的影响。这就是，楚天疆认为它已经完蛋，根本没有留意它。 结果就是，当格拉姆扑上来的时候，楚天疆没有闪避。 在楚天疆手里的高频率震荡刀劈中霍华德的同时，格拉姆握住了楚天疆的左脚，而且立即粘在了楚天疆的脚上。 感觉到脚上产生的变化，楚天疆吓了一跳。 这就是，构成左脚的能量体正在被迅速激化。 这就意味着，楚天疆的左脚随时有可能发生爆炸。 虽然损失一只脚，对楚天疆根本没有影响，七彩战甲与巴加尔都有他的身体信息，能够立即用能量体为他克隆出一只脚来，但是构成左脚的能量体爆炸所释放出的威力，足够摧毁半个奥丁城。 只要发生爆炸，伊斯卡、还有那些抵抗战士将无法幸免。 也许伊斯卡能够逃过一劫，索雅也有生还的可能，但是霍克等抵抗战士，绝对会被炸成粉末。 情急之下，楚天疆也就顾不得霍华德了。 格拉姆不是在与他格斗，而是在与他拼命，在不顾一切的激化楚天疆身上的能量体，而且它的目的就是引爆楚天疆身上的能量体，与楚天疆同归于尽。也许它错了，楚天疆绝对不会跟它同归于尽，可是它这种不顾一切的打法，已经威胁到了其他人，威胁到了楚天疆在乎与关心的人。 楚天疆哪敢迟疑，立即腾空而起。 爆炸将不可避免，必须离开调制中心，原理伊斯卡他们。 因为发生得太突然了，所以楚天疆已经劈中了霍华德，却没有能够像对付杰瑞与钱德勒那样，让霍华德死得彻底。 转眼间，楚天疆已经升入夜空，来到了大气层边缘。 此时，他的整条左腿都被激化了。 离地面至少有三十公里，已经足够远了。格拉姆仍然死抓着不放，似乎不把楚天疆炸得粉身碎骨，它就不会放手。 事实上，这也正是格拉姆的超能力。 它才是杀死楚天疆的关键，即它能够激化能量体，让原本处于稳定状态的能量体失去控制。如果不是楚天疆干掉了杰瑞，消除了反能量场，格拉姆将最后登场，让楚天疆在反能量场内彻底完蛋。 格拉姆很后悔，因为它没有立即干掉楚天疆，而是说了很多废话，错失了杀死楚天疆的最佳机会。 当楚天疆挥起高频率震荡刀，劈向自己的左腿时，格拉姆绝望了。格拉姆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完蛋。也就在这个时候，格拉姆想到了其他人，想到了楚天疆保护的那些人。如果不能干掉楚天疆，那也要干掉楚天疆保护的那些人，让楚天疆尝到失去同伴，尝到同伴在自己面前被杀死的痛苦滋味。 第九十九章 目的达到 抱着楚天疆的断腿，格拉姆坠落下去。 让楚天疆颇感惊讶的是，那些被激化的能量体没有立即爆炸。 难道格拉姆还能够控制被激化了的能量体！？ 楚天疆立即想到了伊斯卡他们，想到了格拉姆这么做的目的。那个混蛋，肯定想到达地面后再引爆能量体。 这还了得！ 楚天疆哪敢迟疑，立即俯冲下去。 失去的那条腿，已经复原，因此开始的那点损伤没有对楚天疆造成任何危险。 要知道，五年前从费斯特手里逃走的时候，整个多姆都转化成了能量体，而且与楚天疆一同进入了子空间。虽然在到达安全地点之后，多姆就让楚天疆离开了子空间，但是转化得来的能量体全部储存在子空间里。在此之前，楚天疆还不知道这件事。直到开始被反能量场笼罩住的时候，楚天疆才发现子空间里有非常多的能量体。如果早知道的话，楚天疆就把所有抵抗战士都改造成能量人了。 当然，楚天疆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事情。 现在要做的就是阻止格拉姆，让它无法引爆能量体。 事实上，格拉姆根本无法控制激化的能量体。它的超能力只是激化能量体，无法将激化了的能量体转为稳定状态。只是，在绝望的驱使下，加上强烈的复仇愿望，让格拉姆铤而走险。这就是，它没有去控制那些激化了的能量体，而是对其进行通化，希望以此来延缓能量体的爆炸时间。 格拉姆不怕死，只是不想死得这么没有价值。 这个尝试，产生了一个连格拉姆都没有想到的结果。 要知道，格拉姆是“洛克”，最为特殊的调制者。 虽然“洛克”是霍姆斯的杰作，而且是专门针对楚天疆的杰作，但是在调制“洛克”的时候，出于安全防范上的考虑，霍姆斯做了很多手脚。他做的这些调整，既让“洛克”的超能力变得更加独特，也让“洛克”的基因发生了非常明显的变化，从而让“洛克”充满了不确定性。 关键就是，“洛克”没有繁殖能力。 其他调制者，哪怕是元老都有繁殖能力，即能够通过繁衍，让后代拥有父体与母体的超能力，甚至把父体与母体的超能力融合到一起，从而在不进行调制的情况下就获得强大的超能力。 通过繁殖来增强超能力，正是霍姆斯的重点科研项目之一。 早在五年前，也就是神殿遭到袭击之后，霍姆斯就启动了这个科研项目。如果成功，再过几年，教会就能通过繁殖来扩大超能力的范围，培养出更加强大的调制者，从根本上结束调制时代。 问题是，“洛克”没有繁殖能力。 不是“洛克”所拥有的特殊超能力，让它们丧失了繁殖能力，而是霍姆斯不让它们拥有繁殖能力。原因很简单，“洛克”不受精神力控制，甚至无法被元老感知到。如果这个能力在繁殖的后代中延续了下来，就会产生一个拥有强大的超能力，却不受教会控制，甚至对教会有威胁的种群。 显然，霍姆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结果就是，在调制“洛克”的时候，霍姆斯在它们的基因上做了手脚，让它们无法繁殖后代。 看上去，霍克的安排天衣无缝。 就算“洛克”失去控制，也只是孤品。也许它们能给教会制造一些麻烦，但是只要把它们消灭掉，就不会有后患。 可惜的是，生命是没有劲头的。 虽然被剥夺了繁殖能力，但是“洛克”拥有了一个让霍姆斯都没有预料到，更没有察觉到的超能力。 这就是，能够自我进化！ 可以说，“自我进化”是教会的禁区，别说普通成员，即便是元老，乃至霍姆斯都没有这个能力。如果调制者拥有了自我进化能力，就能不断的增强，不断的获得新的超能力，最终超越最高级别的存在，对元老、甚至对费斯特构成威胁。更重要的是，自我进化有很大的不确定性。 说得简单一些，“洛克”的自我进化能力，其实就是在基因层面上获取其他调制者所拥有的超能力。 显然，自我进化本身就是一种超能力。 虽然这种超能力不会提高调制者的战斗力，但是却能让调制者变得更强大。 有趣的是，霍姆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格拉姆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它根本不知道自己拥有自我进化能力。 直到被楚天疆击败，直到被逼入绝境，直到不甘心就这么完蛋。 当格拉姆抱着楚天疆的断腿，从空中跌落下去，在它不顾一切的去控制那些已经激化的能量体的时候，这个能力才展现了出来。 让格拉姆取得突破的不是楚天疆，而是多姆。 在这些能量体中，有很小的一部分来自多姆！ 要知道，楚天疆是纯正的能量人。五年前，在与七彩战甲融合，实现彻底、全面的能量化的时候，楚天疆就回复到了当初的状态，即用基本能量粒子构成躯体，而不是由能量体去模拟物质来构成躯体。 可以说，这是一个极为独特的能力，也正是楚天疆强大的地方。 这个世界上，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也只有楚天疆。 也就是说，楚天疆身上的遗传信息，不再以基因的形式保存在身体里面，而是成为了真正的信息储存在身体里面。 问题是，多姆不一样。 在遭到能量冲击波攻击的时候，楚天疆就从子空间里获取了一些能量体，而这些能量体正是来自多姆。在对霍华德下手的时候，楚天疆又损失了一些能量体，并且以同样的办法从子空间里获得了补充。 关键就在这里。 当时，格拉姆突然扑了上来，而楚天疆正全力攻击霍华德，因此他没有及时融合掉补充的能量体。虽然这些能量体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附着在他的身体上，但是仍然保留了多姆的遗传信息。 事实上，多姆在能量化的时候，比楚天疆粗糙得多。 多姆的遗传信息，保存在能量化了的基因里面！ 在楚天疆的那条断腿上，就有一些多姆的遗传信息，而格拉姆在绝望的时候，接触到了多姆的基因，也就获取了多姆的遗传信息。 虽然格拉姆没有因此变成多姆，但是却获取了一些多姆的特殊能力。 当然，多姆其实没有什么超能力。与人类、与调制者相比，多姆只是一个由无数个单细胞聚集起来的庞大生物。 问题是，这正是多姆最独特的地方。 因为是单细胞的聚合体，所以只要有一个细胞活着，多姆就能从外界获取资源，完成对整体的克隆。准确的说是通过分裂繁殖的方式，由一个细胞繁殖成另外一个多姆。说得更直接一点，只要有一个细胞活着，多姆就不会死。只要给它资源与时间，它就能由一个细胞复活过来。 正是如此，入侵者才用多姆的细胞制作了巴加尔，甚至打算用巴加尔来武装经过调制的人类。 显然，这是任何调制者都没有的超能力，连元老都没有。 也就在这个时候，格拉姆获得了这个超能力。 爆炸来得很突然，威力远远超过了一枚超级核弹头。即便隔着数公里，楚天疆也能感受到爆炸的巨大威力。爆炸点离地面大约有二十公里，只是在爆炸之后，调制中心的所有建筑物都被摧毁了。 当然，只是地表的建筑物，调制中心的地下部分没有被摧毁。 正在楚天疆惊骇不已的时候，他收到了伊斯卡通过意识发来的消息，抵抗战士全都安然无恙，而且已经到达了调制室，获得了调制设备。虽然伊斯卡没有提到调制资料，但是她肯定有所收获。 按照计划，在拿到调制设备与调制资料之后，袭击就将结束。 楚天疆没有迟疑，立即命令伊斯卡带着抵抗战士撤退。 当然，楚天疆没有理由留下来。 格拉姆已经死了，至少楚天疆看得很清楚。在爆炸发生的时候，格拉姆仍然抱着他的断腿，而在爆炸过去之后，格拉姆就消失了。爆炸中心点的温度高达数亿摄氏度，足以在一瞬间气化掉所有物质。即便格拉姆是最强悍的调制者，它也不可能侥幸逃脱，除非它有一个可以避难的子空间。 既然已经达到了目的，楚天疆就没有耽搁下去。 至于那个一直呆在调制中心，却没有露面的元老，楚天疆早就抛到了一边。他不可能丢下伊斯卡等人不顾，去对付那个元老。再说了，一个格拉姆都这么难缠，教会的元老肯定更加厉害。 楚天疆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等他从高空俯冲下来的时候，伊斯卡已经带着抵抗战士从离开调制中心，他们带着几套调制设备。 除了开始牺牲的那几名抵抗战士，没有其他人员伤亡。 虽然遇到了一些麻烦，还差点在阴沟里翻船，但是目的已经达到，获得了最为重要的东西。让索雅与霍克带队之后，楚天疆下达了撤退命令。奥丁城的调制中心遭到严重破坏，已经足够点燃北方大陆上的抵抗之火了。 第一百章 烟消云散 克洛斯来到地面上的时候，局势已经得到了控制。 在抵抗军撤退的时候，克洛斯不是不想亲自出手，毕竟事情发生在奥丁城，如果让敌人溜掉，他肯定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是他没有出手，因为猛烈的爆炸，不但摧毁了调制中心的地面部分，还破坏了小半个奥丁城，制造了极大的混乱。如果局势失去控制，他将承担更大的责任。 所幸的是，爆炸发生在离地面大约二十公里的空中。 如果发生在地面上，或者是爆炸点低一点，比如只有几公里，那么被毁掉的将是整个奥丁城。 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克洛斯也不是很清楚。 唯一能够肯定的是，那是能量体产生的爆炸，不然不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因此肯定与袭击调制中心的那个超强存在有关，因为只有他才拥有足够多的能量体。肯定是“洛克”在最后关头阻止了他，让爆炸在空中发生，才没有摧毁整个奥丁城。要不然的话，就算克洛斯不会完蛋，其他人也难以幸免。 来到地面上，克洛斯立即增强了精神力，控制住了局势。 如果没有他的控制，那些受到惊吓的官兵，还有奥丁城里的几千万调制者肯定会迅速失去控制。 “总司令！”一名军官跑了过来。“它还活着。” “送到司令部去，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它的性命。” “是！” 克洛斯朝四周扫了一眼，升到了空中。从空中，能够更清楚的看到爆炸产生的破坏，也能更好的控制局面。 在他赶到地面上的时候，四名“洛克”只剩下了一个，那个奄奄一息的霍华德。 它的伤非常严重，劈中它的那一刀，差点就把它劈成了两半。虽然它还活着，但是情况一点也不乐观。按理说，克洛斯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洛克”操心，只要有需要，霍姆斯随时能够调制出更多的“洛克”，也许神殿里有很多半成品。只是知道当时的情况，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只有它。 更重要的是，它与那个超强存在交过手。 也就是说，只有它才知道那个超强存在到底有多厉害。它知道的事情，肯定有着极为重大的意义。 想到这，克洛斯通过意识，联系了霍姆斯。 让他略感惊讶的是，霍姆斯没有响应。 难道霍姆斯不在神殿？克洛斯有点疑惑。虽然霍姆斯坐镇神殿，但是元老都知道，霍姆斯经常玩失踪。五年前，在那次战斗之后，霍姆斯就消失了一段时间。此后，霍姆斯基本上每年都会失踪几天。 至于霍姆斯玩失踪的原因，早就是个公开的秘密了。 克洛斯没有办法，只有返回司令部。 在司令部里，有一个单独的调制室，配备了一套调制设备。以往，这套调制设备主要给克洛斯使用。 克洛斯赶到的时候，霍华德已经被送进了调制槽。 虽然霍华德已经奄奄一息，而且身体遭受重创，但是只要它还活着，在进入调制槽之后就死不了。 当然，霍华德要想复原，还需要一些时间。 在调制人员救治霍华德的时候，克洛斯去了通信中心。虽然可以通过意识直接跟其他元老沟通，但是霍姆斯没有响应，所以克洛斯不得不使用较为原始的方法，用通信设备跟霍姆斯联系。 让克洛斯略感惊讶的是，霍姆斯在神殿里面，没有失踪。 “博士……” “我已经知道你那边发生的事情了。” “博士，我没能干掉那个家伙。” “不能怪你，也不是你的责任。”霍姆斯的话语很平静。“过两天，我会去你那里，到时候再说。” “博士……” “好了，就这样吧。” 通信中断，克洛斯有点郁闷。虽然霍姆斯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看得出来，他正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当然，这五年来，霍姆斯一直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克洛斯没有多想，去了调制室。 调制人员已经保住了霍华德的小命，它的身体正在迅速复原。只是克洛斯没有让霍华德醒过来，这个家伙经历了那么惨烈的战斗还活了下来，表明它的生命力非常顽强，也许能有更大的用途。 这个时候，楚天疆他们已经深入了密林。 对于开始发生的事情，楚天疆没有多讲，伊斯卡也就没有多问，索雅与霍克更不会主动提起来。 关键就是，他们完成了任务，而且楚天疆还摧毁了大半个调制中心。 虽然牺牲了几名抵抗战士，但是对索雅与霍克来说，这样的胜利已经非常了不起了，而且他们都还活着。 利用那些更加先进的调制设备，还有获取的调制资料，伊斯卡能够对所有抵抗战士进行再调制，增强大家的战斗力。如果下次遇到类似的情况，抵抗战士就不会束手待毙，肯定能够取得更加辉煌的胜利。 当然，真正重要的还是这次袭击的意义。 在返回驻地的途中，霍克就给几名以速度见长的抵抗战士安排了任务，让他们去联系附近的抵抗军，把袭击了奥丁城调制中心的行动告诉其他抵抗军。即便其他人不会相信，但是只要去奥丁城看看，就不怕他们不相信。到时候，其他的抵抗军肯定会纷至沓来，让队伍发展壮大。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会有很多事情要做。 为此，霍克还找到了楚天疆，提到了能量体的事情。 这次行动，主要是为了获取调制设备与调制资料，所以没有获得能量体，而改造抵抗战士需要能量体。 让霍克略感惊讶的是，楚天疆根本不把这当回事，或者说认为不是什么大问题。 当然，霍克并不知道，楚天疆也是在开始的战斗中才发现，在多姆的子空间内，拥有非常多的能量体。把这些能量体利用起来，别说改造几千名抵抗战士，就算对旭日城的居民进行改造也毫无问题。 此外，楚天疆也没有心情去考虑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个时候，他甚至没有考虑占领军可能发起的反击。 真正让楚天疆头痛的还是格拉姆那几个调制者。霍姆斯针对他，搞出了这些调制者，那么会不会搞出别的名堂？ 更重要的是，那些调制者对伊斯卡有多大的威胁？ 虽然楚天疆可以保持沉默，不把这些担心说出来，但是在伊斯卡面前，他是没有多少秘密可言的。只要伊斯卡愿意，随时可以读取他的思想，从而知道发生的事情，也就知道他的担忧。 一路上，楚天疆都在思考着伊斯卡的安全。 想来想去，楚天疆只想到一个办法，即让伊斯卡呆在他身边。只要跟他在一起，就算有危险也能解决。 事实上，只有单独行动，伊斯卡才有可能遇到危险。 经过开始的那场战斗，即便那些调制者还活着，或者还有类似的调制者，它们也不会冒险袭击楚天疆。 其实，楚天疆的担心一点都不多余。 活着的不仅仅是霍华德，还有格拉姆。 在能量体引爆前的刹那间，不甘心就这么死去的格拉姆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即用能量体把大脑的核心部位保护了起来。 为了对付楚天疆，格拉姆等四名调制者体内都有一小块能量体，而且它们的超能力大多来自这块能量体。说白了，正是通过这块能量体，它们获得了对付能量人的超能力，不然它们根本不可能对楚天疆构成威胁。也正是如此，在求生欲望的迫使下，格拉姆做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决定。 这一小块能量体，救了格拉姆，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猛烈的爆炸，特别是爆点附近的超高温，在一瞬间就气化掉了格拉姆的身体，只有被能量体保护起来的那一小块大脑组织没有遭到破坏。 事实上，这也正是格拉姆的核心。 在调制之后，格拉姆已经算不上是真正的人了，因为它的大脑都变得与人不一样，与昆虫的大脑更加接近。这一小块大脑组织里，储存了生命体最重要的信息，只不过并不包括格拉姆的全部记忆。 猛烈的爆炸，把这一小块由能量体包裹着的大脑组织抛射到了数十公里之外。 因为实在是太小了，只有指甲盖那么大一点，而且爆炸产生了明亮的火光，所以楚天疆根本没有注意到。 当时，也没有其他任何人注意到。 如果战斗在其他地方进行，比如原始森林上空，格拉姆也许要沉寂数十年，甚至是永远沉寂下去。虽然那一小块大脑组织里包含了必要的生命信息，而且在自我进化后，只要有一个细胞活着，格拉姆就能复活。问题是，复活需要物质，也就是通过侵占其他生命的方式来完成。说得直接一点，只有遇到其他生命体，而且是人、调制者或者动物，格拉姆才有希望复活。要是落到了一个人迹罕至，连动物都很少出没的地方，格拉姆就无法获得复活所需要的物质。问题是，战斗在奥丁城上空进行，而奥丁城又是北美大陆上最大的城市之一。那一小块大脑组织落下的地点不在城外，而是在城区里面！ 第一百零一章 复活 战斗后的混乱局面，为格拉姆复活创造了极佳的条件。 当那个倒霉鬼，也就是占领军的士兵发现了那块闪烁着光芒的“石头”，并且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去拣起那块石头的时候，它就彻底完蛋了。虽然格拉姆已经失去了意识，但是它还活着，而且完全依靠本能活着。本能告诉格拉姆，它需要一个“寄主”，而且最好是一个调制者。 没有手、没有脚、甚至没有眼睛与耳朵，获得寄主的唯一办法就是诱惑。 能量体散发出的光芒，成了最好的诱饵。 与那名占领军士兵接触之后，包裹着大脑组织的能量体立即消失了，随即格拉姆的细胞就侵入到了士兵体内。短短几分钟后，这名正在维持秩序，让惊慌失措的民众回到家里的士兵就被格拉姆控制。等到士兵发现从身上冒出来的格拉姆的时候，它已经成了格拉姆身体的一部分。 在寄主死亡的时候，格拉姆获得了新生。 格拉姆占领了寄主的身体，也获得了寄主的超能力。虽然那不是很强的超能力，只是用来增强体格，而格拉姆本来就有类似的超能力，但是这个发现，让格拉姆认识到，它可以通过侵占来获得其他调制者的超能力。 可以说，这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发现。 只是，格拉姆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洛克”。 仅存的大脑组织里，除了必要的生命体信息，只有很少的记忆。可以说，格拉姆已经忘记了过去，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它记得的事情很少，只有一个叫楚天疆的人，还有一场惨烈的战斗。至于为什么要跟那个叫楚天疆的人作战，以及过去的经历、做的事情，格拉姆全都忘记了。 问题是，格拉姆没有丧失智慧。 这些记忆，让格拉姆产生了一种认识。它太弱小了，要想干掉那个叫楚天疆的家伙，它需要变得更加强大。 不管为什么要干掉楚天疆，它都需要变得更加强大，需要更加强大的超能力。 这个认识，主宰了格拉姆，也成了格拉姆活下去的目的。 变得更强大，成为最强的存在！ 夜幕中，格拉姆藏了起来，藏在了奥丁城里，寻找着让自己变得更强大的机会，寻找着那些能够让它变得更强大的目标。 森林里，楚天疆他们已经回到驻地。 抵抗战士接受了改造与调制之后，行军速度大幅度提高，一个晚上就能在森林里穿行上千公里。 快天亮的时候，第一批出去联系其他抵抗军的抵抗战士返回，还把其他抵抗军的代表带了回来。 此时，奥丁城的调制中心遭到袭击消息已经传开。 事实上，那些长期在奥丁城附近活动的抵抗军根本不需要去奥丁城，在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发生在奥丁城上空的大爆炸。即便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他们也能猜出，肯定是其他抵抗军袭击了奥丁城。 在见到楚天疆与伊斯卡，见到索雅与霍克之前，他们都不相信，袭击了奥丁城的抵抗军竟然安全撤了出来，还从调制中心获得了调制设备与调制资料，更不相信这些抵抗战士都接受了改造与调制。 当然，这并不重要。 在霍克露了一手之后，那些来到驻地的抵抗军代表就不再怀疑了。 更重要的是，昨晚的战斗已经证明，领导这支抵抗军的人，能够让抵抗战士在接受调制之后不受敌人的精神控制。 显然，这才是关键。 虽然在最初的时候，所有抵抗人员都不愿意接受调制，认为那是邪恶的事情，会把人变成恶魔，让人失去控制，但是在坚持抵抗了四年之后，几乎所有抵抗战士都意识到，与调制者相比，他们太弱小了。如果不能提高实力，他们的抵抗就毫无意义，所有抵抗军迟早会烟消云散。 提高实力，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抵抗战士变得更强大。 可是，要让抵抗战士变得更强大，唯一的办法就是像敌人那样接受调制，通过调制获得强大的超能力。 所有抵抗战士都有这样的认识，可是没有人敢做尝试。 原因很简单，调制者都会受到敌人的精神控制。也就是说，在接受调制之后，不管抵抗战士的意志有多么强大，都会在敌人的精神控制下变身，并且成为敌人的一份子，对曾经的战友构成威胁。 早在几年前，抵抗力量就做过类似的实验。 当时，抵抗力量还比较强大。利用缴获的调制设备，抵抗力量让几名意志极为坚定的抵抗战士进行了调制。随后，这几名抵抗战士被派去袭击占领军。可惜的是，在被占领军司令官的精神力量控制之后，他们全都变成了恶魔，丧失了所有记忆，在敌人的指挥下开始屠杀自己的同胞。 正是如此，几年来，再也没有人敢提出通过调制来增强抵抗战士的战斗力。 同样的道理，在楚天疆提出来的时候，索雅与霍克等人才会坚决反对，直到楚天疆与伊斯卡证明，他们有办法让抵抗战士在调制之后不受敌人的精神控制，索雅与霍克的观点才发生了改变。 显然，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抵抗战士并不反对接受调制。 问题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虽然霍克以抵抗军领袖的身份，向其他抵抗军的代表讲述了袭击奥丁城的经过，但是那些人并没有信以为真，至少有一些怀疑。也就是说，除非他们亲眼看到，霍克等人能够在变身之后与占领军作战，而且不受占领军司令官的影响，他们才能相信霍克的话，相信楚天疆能让他们变得更强大。 一天不到，有十多支抵抗军派来了代表。 这些人提出了一个要求，即在近期组织一次袭击行动，而且得针对占领军司令官，以此证明霍克他们不受敌人精神控制。 “他们提出这样的要求，其实也合情合理。”霍克有点为难，毕竟楚天疆已经为抵抗军做了很多事情，而且奥丁城的胜利摆在眼前，根本不容质疑，因此那些家伙提出的要求显得有点过分。 “我能理解。”楚天疆笑了笑。 “楚，你能理解就好。”索雅也在帮着说话。 “这些抵抗军，总共有多少人 ？”楚天疆转移了话题。 “不会少于三千。”霍克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在东部地区，虽然我们的规模不是最小的，但是也算不上最大，只能算是一般。如果把所有抵抗军都集中起来，至少有三千名抵抗战士。” “这样的话，就足够我们大干一场了。” “大干一场？” 楚天疆看了霍克一眼，说道：“在我们袭击奥丁城调制中心的时候，那里有一名占领军的总司令。虽然他没有出现，而且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出现，但是在这次袭击后，他肯定会采取行动。说不定，占领军很快就会出兵围剿我们。到时候，就算我们不想打，这场恶战也避免不了。” “这……” “你也知道，你们能够保持独立的意志，靠的不是调制，而是我对你们进行的改造，让你们拥有了与普通人不一样的神经系统，所以占领军的那些司令官与总司令，才无法通过精神力量控制你们。改造需要足够多的能量体，而我们在此之前已经用光了能量体。要对其他三千名抵抗战士进行改造，我们需要更多的能量体。”楚天疆淡淡一笑，他为发动下一次袭击找了一个绝佳的理由。“既然如此，我们就一不作、二不休，在敌人还没有组织起来之前发起袭击。” 霍克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最好是占领军的能量体仓库。” “仓库？” “东部地区，只有一座能量体工厂，在奥丁城里，而且得到了严密保护。只要敌人不是太笨，肯定会加强防御，说不定会把附近的司令官全都调来。凭我们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攻占奥丁城。” “其他城市有能量体仓库？” 霍克又点了点头，说道：“每一座城市都有能量体仓库，专门供占领军使用。如果占领军打算在近期发起清剿我们的行动，肯定会扩大规模，武装更多的士兵，也就需要更多的能量体。显然，敌人不可能在发起攻击之前才往前线运送能量体，会提前做好准备，在其他城市囤积能量体。” “这样的话，我们需要找到敌人发起攻击的地点。” “这个好办，我派人去侦察。” “最好制造一些假想。” “什么意思？”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选择一座城市，加强在附近的活动，袭击那里的占领军，让敌人认为我们即将在那里发起攻击。按照常理，占领军会加强那座城市的防御，甚至会认为我们就在城市附近，然后在那里展开清剿行动。这样一来，占领军就会提前向那座城市运送足够多的能量体。” “这……”“我们只需要抢先发起攻击，就能重创占领军，还能获得能量体，一举两得。”霍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 第一百零二章 焦头烂额 虽然只有几天，但是克洛斯仍然有一种焦头烂额的感觉。这让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前几年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 在教会里，克洛斯有着超然的地位。四年前，来到这里的时候，克洛斯更是成了两亿人人的主宰。可以说，在他控制的北方大陆东部地区，他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没有人能够跟他相提并论。 超然的地位，优越的处境，让克洛斯过得很安逸。 只是，平静的生活到头了。 自从奥丁城的调制中心遭到袭击之后，这几天下来，克洛斯就没有平静过，没有一刻真正的安静过。 首先是发生在奥丁城里的离奇失踪案。 最初的时候，克洛斯还不以为然。失踪的大多是一些士兵，而且有一些还是最近才招募的士兵。虽然克洛斯能够跟他控制之下的每一名官兵建立起精神联系，如果他愿意，甚至能跟每一个调制者建立起精神联系，但是奥丁城有五万官兵，五千万调制者，如果把卫星城市也算上，则有十万官兵与两亿调制者。哪怕克洛斯是元老，拥有很强的精神力，他也不可能随时与这么多的人保持精神联系。克洛斯对官兵、调制者的控制，主要体现在他需要这些人的时候。说得简单一些，只有发生危险，克洛斯才会通过精神力去控制其他人，从他们那里获得信息。一般情况下，克洛斯不可能劳心费神的去了解其他调制者的处境，更不可能去控制他们。 普通士兵失踪，确实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士兵都是调制者，哪怕霍姆斯已经改进了调制技术，也并非所有人都适合调制，总有那么一部分人不适合调制。如果这些人接受了调制，就有可能出现意外，有的会产生排斥性反应。 当然，这算不上麻烦。 普通士兵在接受调制之后，需要定期服用抗排斥药物，以保持状态。这种药物除了消除排斥现象，还对调制者的状态起到了控制作用。如果没有按时服用，调制者就会在药效消失之后完蛋。 也就是说，就算突然失踪了，它们也活不了多久，不会造成更大的破坏。 问题是，失踪范围很快就扩大到了占领军的军官。 军官可不是士兵，它们不是普通调制者，而是拥有超能力的调制者，它们也不依靠药物来维持状态，而是定期返回基地进行再调制，也就是到调制槽中，通过更直接的方式让它们保持超能力。 与士兵相比，军官的生存能力强得多。 即便不进行再调制，军官也能单独生存很长一段时间，而且几乎所有军官都有精神控制能力。 当然，大部分军官的精神力很弱，只能控制身边的士兵。 即便如此，失控的军官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要知道，如果这些失踪的军官失去了控制，因为它们没有自主意识，很有可能随意攻击任何人。 虽然这些军官对克洛斯没有任何威胁，对占领军的司令官也没有威胁，但是对占领军的士兵，还有受到占领军统治的平民却有着致命的威胁。也许死点人不算什么，可是如果出现大量平民伤亡，必然会对占领军的统治产生影响，甚至会对占领军正在做的事情，那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产生影响。 克洛斯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问题是，根本找不到那些失踪了的官兵。即便克洛斯逐一排查了所有调制者，也没有找到半点蛛丝马迹。 克洛斯只能相信，奥丁城内有抵抗战士，而且是那种让他无法感知到的抵抗战士。 也就是说，在奥丁城内袭击那些官兵，并且导致那些官兵失踪的，很有可能是一名能量化的抵抗战士。 当然，克洛斯也有点想不明白。 袭击占领军的基层官兵，有意义吗？ 回答明显是否定的。 在经过了最初一年的战斗之后，占领军的绝大部分基层官兵都是当地人，从那些接受调制的平民中发展而来。拿克洛斯所在的北方大陆东部地区来说，十万名占领军中，有九万多热年是从调制者中发展而来的。如果有需要，克洛斯随时可以把更多的调制者武装起来，扩大占领军的规模。 显然，抵抗军对付基层官兵，没有半点意义。 即便不考虑卫星城市，奥丁城的五千万居民，随时都能武装起来，而抵抗军显然不可能杀光五千万人。 更让克洛斯想不明白的是，除了袭击那些落单的官兵，没有发生其他事情。 也就是说，那个藏在暗中的抵抗战士似乎没有更加长远的目的，只是在杀人，在不断的制造失踪事件。 显然，抵抗军肯定有更加长远的目的。 很快，克洛斯的猜测就得到了证实。 发生在“岩融城”的袭击事件，让克洛斯意识到，抵抗军在奥丁城制造事端，正是为了掩护在那边展开的行动。 岩融城在旭日城北面，挨着极寒地区，是北方大陆东部地区最北面的城市。 虽然与旭日城一样，岩融城也有一千万居民，但是规模小得多，而且大部分城区都建在更容易保暖的地面，以应付严寒的冬季。岩融城同时也是一座军事要塞，驻军一万，比旭日城多了两倍。主要就是，岩融城是北方地区的港口城市，也是北方大陆东部地区两座港口城市中的一个。 一天之内，驻守岩融城的占领军遭到了三次袭击，数百名官兵被击毙。 收到消息时，克洛斯立即意识到，抵抗军正在那边策划一次大规模行动，说不定已经在岩融城附近集结。 也许，抵抗军打算占领岩融城。 因为抵抗军在袭击旭日城与奥丁城的时候，抢走了很多调制设备，还获得了至关重要的调制资料，所以抵抗军很有可能打算扩大规模，也就需要一座基地，而离奥丁城一千多公里的岩融城显然是理想选择。 占领了岩融城，抵抗军还能获得港口，也就能前往其他大陆。 抵抗军在奥丁城袭击占领军的官兵，显然就是要让占领军把注意力放在奥丁城，认为抵抗军会再次袭击奥丁城。克洛斯也确实是这么想的，一直盯着奥丁城，没有注意东部地区的卫星城市。利用这个机会，抵抗军袭击了岩融城，甚至做好了攻占岩融城的准备，也许很快就会动手。 绝不能让抵抗军占领岩融城，必须消灭抵抗军！ 想到这，克洛斯就决定前往岩融城，对付那边的抵抗军。 只是，克洛斯还没来得及离开奥丁城，霍姆斯就到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一个人，教会的第十二名元老。 是一个女人。 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叫萨迦的元老，但是克洛斯立即感觉到，她与霍姆斯拥有相同的能力。 也就是说，她是一个精神强化型的元老。 对霍姆斯搞出一个这样的元老，克洛斯有点不大理解。要知道，霍姆斯本身就拥有极强的精神力，他甚至能够控制数十万调制者。只要他愿意，还能直接控制某个元老。在教会里面，除了费斯特，没有任何人的精神力在霍姆斯之上。也正是如此，霍姆斯才是仅次于费斯特的元老。 在克洛斯看来，霍姆斯没有理由为自己安排一个“助手”。 当然，霍姆斯是怎么想的，克洛斯管不着，他也无权过问。 霍姆斯的到来，既让克洛斯松了口气，也让他倍感压力。 以霍姆斯的精神控制力，抵抗军里面那个“元老”就算不上什么了，而精神控制力是决定胜败的关键。只是，问题出在克洛斯管理的地区，就算在霍姆斯的帮助下，平定了抵抗军制造的混乱，克洛斯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事情搞砸了，更会对克洛斯在教会里的地位产生影响。 克洛斯没有健忘症，他当然知道雷卡的处境。 虽然不是很清楚五年前发生的事情，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雷卡死了，而且死得非常彻底，霍姆斯没有给他第二次机会，费斯特更是干净利落，用原本赋予他的水晶，让霍姆斯调制了另外一名元老。 也就是说，如果事情搞砸了，克洛斯很有可能成为第二个雷卡。 让霍姆斯失望，等于让费斯特失望。让费斯特失望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被彻底的清除掉。费斯特需要的是强者，需要的是有能力、有贡献的人，因此没有能力、没有贡献、没有价值，就意味着被淘汰。 显然，教会里不缺乏元老的取代者。 事实上，只要霍姆斯愿意，随时可以调制出另外一名元老。 当然，克洛斯有信心处理好这件事情。霍姆斯来了，还带来了一个拥有强大超能力的元老，而且那个叫萨迦的元老，不是单纯的精神型，她肯定拥有其他方面的超能力，战斗力不会比其他元老差。因为她是最后一个元老，因此她很有可能是仅次于费斯特的最强的元老。只要霍姆斯肯下功夫，就能把她调制成最强大的元老。有两个元老支持，没有解决不了的麻烦。 第一百零三章 熟悉的面孔 袭击持续了三天，终于起到了作用。 收到消息后，楚天疆立即让霍克回去，把其他抵抗军的代表组织起来，并且带上半数抵抗战士保护他们的安全。 占领军已经展开行动，一支规模在五千人左右的军队，已经从奥丁城出发。 这不是一支纯粹的军队，而是一支护送队伍。除了有大量的官兵之外，还至少有五名司令官级别的军官，护送了数千台磁悬浮卡车。也就是说，占领军准备加强岩融城的防御，甚至打算在这边采取行动。根据楚天疆的判断，运送的物资中，肯定有能量体，而且数量不会少到哪里去。 要知道，能量体不仅仅是能源，也是武器。 虽然占领军的官兵都是调制者，但是占绝大多数的士兵只是普通调制者，在变身之后只有力量与速度得到了强化。在与更强的敌人作战时，它们需要武器，而且是能够对敌人构成威胁的武器。更重要的是，占领军的主要职责是维护社会秩序，平常的主要任务就是面对城市里的居民。即便几乎所有居民都是调制者，可是做为平民，他们很少变身，进行调制也只是为了获得更好的生活。出于维护占领军的形象，以及更好的统治平民百姓，占领军的官兵平常都以正常面孔示人。如此一来，占领军就需要武器，特别是士兵，需要通过武器来展现占领军的存在与威严。 占领军的武器，大多是射击类能量武器，也就是枪械。 对于绝大多数调制者来说，这种以能量体为核心，发射能量束的枪械，有着极强的杀伤力。即便是变身之后的调制者，也抵挡不住。因此在绝大部分情况下，这些枪械就是占领军士兵的主要武器。 事实上，这也是抵抗军的主要武器。 初见索雅的时候，她使用的就是这种枪械。在接受改造与调制之前，枪械是抵抗战士手里最强有力的武器。 当然，接受了改造与调制的抵抗战士不再使用枪械。 占领军要在岩融城展开行动，向这边增派兵力，肯定会运送能量体过来，毕竟占领军的主体是基层官兵。 正是如此，楚天疆决定袭击岩融城。 在楚天疆看来，这是一次毫无难度的袭击行动，主要目的不是夺取能量体，而是向其他抵抗军展示他们的实力。 夜幕落下的时候，准备工作也全部到位。 按照楚天疆的安排，在占领军的增援部队到达之后，他与伊斯卡、索雅率领一百名抵抗战士去袭击岩融城的军营，夺取储存在军营里的武器装备，顺带攻击能量体仓库，夺取那里的能量体。霍克率领其他抵抗战士，陪同那些前来观摩的人员在城外观战，并且负责运送夺取的能量体。 至于攻占岩融城，根本不在楚天疆的计划之内。 关键不是歼灭岩融城的占领军，而是如何控制与处置一千万接受了调制的平民。 在找到解决办法之前，楚天疆不打算占领任何城市。说白了，就算其他抵抗军加入了进来，进行了改造与调制的抵抗战士达到三千人，也不足以控制一座城市，甚至有可能被调制者给淹没掉。 要知道，调制者都受到了精神控制，随时有可能变身，成为没有理智的恶魔。 哪怕抵抗战士更加厉害，能够以一挡百，也会被成千上万的调制者给淹没掉，而且占领军绝对不会姑息调制者的性命。 与上次袭击奥丁城的调制中心一样，楚天疆与伊斯卡走在最前面。 只要没有教会的元老，伊斯卡的精神力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占领军的普通官兵，根本无法对付伊斯卡。在经过了旭日城的那场战斗之后，伊斯卡甚至掌握了对付司令官的能力，可以让占领军的司令官认为她是教会的元老，也就是总司令，从而接受她的精神控制，对她唯命是从。 当然，楚天疆并不认为岩融城里有元老。 如果有元老的话，他早就察觉到了，而且伊斯卡也能感应到。 这根本不是一场战斗，跟一场旅行差不多。 在伊斯卡的控制下，附近的占领军官兵根本没有察觉到异常，也没有进行反抗，更没有阻挡进入军营的抵抗战士。 很快，伊斯卡就找到了能量体仓库。 因为能量体极为重要，所以存放能量体的仓库就在军营里面，准确的说挨着军营，由一队官兵专门负责看守。虽然领导这队官兵的是一名司令官，但是遇到伊斯卡，它们根本没有进行任何抵抗。 进入能量体仓库，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为了展示改造与调制赋予抵抗战士的强大战斗力，楚天疆让伊斯卡解除了对一部分占领军官兵的精神控制，并且让它们变身，然后让随行的抵抗战士出手，好让那些观摩的人员有更加深入的了解。 当然，这种展示性质的战斗完全在伊斯卡的控制之中。 更重要的，还是抢走能量体，越多越好。 为了增强观感效果，楚天疆还特意弄了一些由能量体制成的炸弹，让索雅带着几名抵抗战士埋放在军营里面。按照楚天疆的安排，撤退的时候引爆这些炸弹，摧毁整座军营，制造一场大混乱。 一切都很顺利，所有抵抗战士都有事可做。 在楚天疆他们进入军营后大概一个小时，抵抗战士开始撤退。在变身后，每一名抵抗战士都能携带数百公斤能量体，足够对数十名抵抗战士进行改造，而且楚天疆本来就拥有足够多的能量体。 当然，楚天疆留在了最后。 “楚大哥……” 看到伊斯卡的神色变化，楚天疆立即顺着她的眼光看去，看到了那三个悬浮在夜空中的家伙。 只是一眼，楚天疆就认出了其中的一个。 霍姆斯！ 他怎么在这里！？ 楚天疆没有感觉到这三个家伙的存在，连伊斯卡都没有感觉到。显然，霍姆斯制造出了某种针对精神力量的禁锢场，让其他拥有精神感知能力的人无法察觉到他们，而且霍姆斯的超能力肯定在伊斯卡之上。 “他们是……”索雅跑了过来。 “你赶紧回去，让霍克带着大家撤退，我来缠住他们。”楚天疆没有迟疑，又对伊斯卡说道，“你跟索雅一快走。” “楚大哥……” “听话，我来对付他们。” 伊斯卡咬紧嘴唇，她认识霍姆斯，知道霍姆斯是谁，也就知道楚天疆留下来断后有大的风险。问题是，如果楚天疆都无法对付霍姆斯，其他人留下来也帮不上忙，甚至有可能被霍姆斯控制。 楚天疆让伊斯卡跟索雅离开，更是希望她去保护那些抵抗战士。 没有伊斯卡的保护，即便接受了改造的抵抗战士不会被霍姆斯控制，那些前来观摩的抵抗战士也会被控制。 更重要的是，只有他们离开，楚天疆才不会有所顾虑。 虽然很不想离开，但是伊斯卡知道轻重。 楚天疆也没迟疑，立即升入空中。 到来的不是霍姆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虽然不认识另外两个人，但是楚天疆的感觉非常清楚，那两个家伙也是元老，其中一个还有点面熟。好像在五年前，那个面熟的家伙就出现在了神殿里面。 面对三个元老，绝对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虽然死里逃生之后，楚天疆的战斗力得到了大幅度增强，而且与元老教授的经历，让他有了更多的经验，但是楚天疆也知道，霍姆斯没有浪费这五年光阴，教会元老的战斗力肯定增强了不少。 要知道，在五年前，楚天疆对付一个元老都不太容易。 升到空中，楚天疆一下就呆住了。 除了霍姆斯与那个面熟的元老，另外一个竟然有着一张让楚天疆再熟悉不过的面庞。 震惊之余，楚天疆也猛然明白了过来。 从生理学的角度上讲，霍姆斯其实就是罗晋勇，至少他拥有与罗晋勇一样的基因，即他是罗晋勇的克隆人。虽然不是由罗晋勇的基因克隆出来的，而是入侵者利用了罗晋勇的基因信息，制造出了霍姆斯，但是早在五年前，楚天疆就已经知道，入侵者利用先进的科学技术制造出了这个怪物。 那么，入侵者会不会利用其他人呢？ 答案是肯定的，而且就在楚天疆的面前。 站在霍姆斯身后的那个元老是个女人，而且很年轻，有着梅兰妮的面孔！ 也就是说，她是梅兰妮的克隆人。 肯定如此，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入侵者肯定收集了很多人类个体的基因信息，并且保存了起来，其中必然包括最聪明的那部分人。 既然克隆了罗晋勇，再克隆出梅兰妮，也就不足为奇了。 当然，那个元老不是梅兰妮。 她没有梅兰妮的思想，有的只是梅兰妮的面孔与身体。楚天疆长吸了一口气，稳住了情绪。显然，入侵者知道他与罗晋勇、与梅兰妮的关系，所以才克隆出了罗晋勇与梅兰妮，以此来打击他。说不定今后还会出现更多楚天疆熟悉的面孔，比如克拉拉、娜塔莎，甚至有可能是张小刚。 第一百零四章 怪物 首先出手的是克洛斯，因为这是发生在他的地盘上的事情，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在他把情况跟霍姆斯说清楚之后，霍姆斯就推断，抵抗军的目的不是攻占岩融城，而是为了其他更加重要的东西。随后，霍姆斯让克洛斯按照占领军的基本战术，以剿灭抵抗军为目的，向岩融城增兵。只是霍姆斯的目的不是剿灭抵抗军，而是要利用这个机会，对付那个超强存在。 对于霍姆斯的安排，克洛斯多说什么。 在教会里，霍姆斯的地位仅次于费斯特，而且是智商最高的元老。再说了，霍姆斯亲自来到奥丁城，就是为了对付那个超强存在，为五年前的那场战斗做个了结。要不然，他也不会带上那个叫萨迦的元老。 事实证明，霍姆斯的判断相当准确。 利用霍姆斯制造的精神力屏障，三人一直呆在岩融城附近，没有被抵抗军发现。抵抗军攻打军营，夺取能量体仓库的行动，让克洛斯对那个超强存在有了更多的了解，对他身边的人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显然，那个拥有极强精神力的少女才是真正的关键。 正是她的存在，让占领军的官兵成了摆设，也让占领军放弃了抵抗。 这一幕，与当初发生在奥丁城调制中心的事情如出一辙。受到那个少女的精神控制，抵抗军的官兵根本无法作战。 只是，克洛斯也越发疑惑了。 要知道，那个少女拥有的，正是元老的精神力。显然，她肯定不是由那个超强存在调制出来的。能够调制出元老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霍姆斯。问题是，霍姆斯怎么会为敌人调制一名元老呢？ 难道，霍姆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或者说，这是霍姆斯正在进行的某项研究？ 想得越多，克洛斯就越是疑惑。 由此，克洛斯也产生了担忧。 那个超强存在，还有那个拥有元老精神力的少女没有出现在别的地方，而是偏偏出现在他控制的地区，会不会与霍姆斯有关？霍姆斯调制出了那个少女，会不会特意针对某一个元老？ 如果是的话，那么克洛斯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想到正在进行的那项工程，克洛斯就更加担心了。 显然，他的表现让霍姆斯非常不满，所以霍姆斯才故意弄出了这些事情来，目的无非就是要除掉碍事的人。 还有一点，那就是跟随霍姆斯来的萨迦。 虽然克洛斯知道，她是与霍姆斯相似的精神型元老，但是她与霍姆斯又不一样，除了拥有强大的精神力，她还拥有其他超能力。也就是说，她是综合型元老，也是最为特殊的一个元老。 要知道，在十二个元老中，只有费斯特拥有各种超能力。 在萨迦之前，其他十个元老，哪怕是霍姆斯，也只擅长某一种超能力。 萨迦却是个例外。 霍姆斯为什么要调制出萨迦这种综合型元老？ 还有，如果仅仅是对付那个超强存在，霍姆斯为什么要带上萨迦？ 要知道，在五年前的那场战斗后，霍姆斯对所有元老都进行了再调制，增强了元老的超能力，目的就是要对付那个超强存在。克洛斯有足够的信心，而且霍姆斯也不可能对自己的杰作没有信心。 如果只是为了对付那个超强存在，霍姆斯根本没有理由带上萨迦。 至少在克洛斯失手之前，霍姆斯没有理由让另外一个元老来插手克洛斯的事情。 那么，霍姆斯带上萨迦，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利用萨迦对付克洛斯，让克洛斯心甘情愿的接受失败。 毫无疑问，萨迦的战斗力肯定超过了其他元老，仅此于费斯特。 虽然霍姆斯的精神力，能够控制其他元老，但是控制元老，绝对不像控制其他调制者那么简单。说白了，每一个元老都有足够强大的精神力，而且都有很强的战斗力。如果霍姆斯的精神控制失败了，任何一个元老都能轻而易举的干掉他。为了保险起见，他肯定会带上一个更强大的元老。 想到这些，克洛斯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只是，他没有别的选择。 有萨迦在，他根本对付不了霍姆斯。哪怕萨迦不是最强的元老，克洛斯也不可能同时战胜两个元老。 问题是，克洛斯不想坐以待毙。 不管霍姆斯有什么打算，克洛斯都要保住自己的地位，而不是做砧板上的鱼肉。 那么，只有一个办法。 这就是，干掉那个少女！ 克洛斯想得很透彻。如果这一切都是霍姆斯安排的，那么取代他的，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少女。说得直接一点，那个少女是霍姆斯的杰作，而她的价值就是打入抵抗军，然后控制抵抗军。如果她成功了，不但可以铲除北方大陆东部地区的抵抗力量，霍姆斯还能如法炮制对付其他地区的抵抗力量。更重要的是，这足以证明她比其他元老优秀，更符合教会控制全世界的目的。 结果显而易见。霍姆斯不会在意谁来担任教会的元老，他需要的只是元老。 如果能够杀了那个少女，霍姆斯就别无选择了。 正是如此，克洛斯没有冲向楚天疆，而是冲向了正在逃跑的伊斯卡与索雅。 只是，楚天疆显然不会让他去对付伊斯卡。 “你的对手是我！”楚天疆挡在了克洛斯前面。 克洛斯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他不是害怕楚天疆，而是干掉那个少女的机会正在从他面前溜走。 就算能够干掉楚天疆，那个少女也会逃走。 怎么办？ “克洛斯，证明你的价值吧。”霍姆斯发话了，或者说是下达了命令。 “博士，他……” “怎么，你没有信心吗？” 克洛斯咬紧牙关，霍姆斯把话说死，让他没有了退缩余地。显然，他必须干掉挡在前方的楚天疆。 当然，克洛斯不会轻视楚天疆。 奥丁城的战斗已经表明，楚天疆比五年前更加厉害。最直接的证明就是，霍姆斯亲手调制的“洛克”对他没有构成威胁。如果他的战斗力与五年前相当，那么他在奥丁城就已经完蛋了。 克洛斯没再犹豫，立即变身。 虽然元老有着超然的地位，但是从本质上讲，元老也是调制者，只不过是最为独特的调制者。 只有变身，元老才能把超能力发挥到极至。 元老平时保持常人的状态，等于是压制住了超能力，而这么做的关键原因，与元老超强的超能力有直接关系。这就是，因为拥有太过强大的超能力，而元老本身与其他调制者没有实质性的差别，只是超能力来自那种奇异的水晶，可是释放超能力的却是元老的身体，如果一直处于最强状态，元老的身体就会被压垮，或者说使用超能力是在消耗元老的生命，所以平时必须处于压制状态，降低身体的负担。更重要的是，在每次变身之后，元老都需要通过调制来恢复元气。 当然，如果对付的只是其他调制者，元老根本不需要变身。 即便处于压制状态，元老拥有的超能力都超过了其他任何一个调制者，能够轻而易举的干掉其他调制者。此外，强大的精神力，也足以让其他调制者对元老敬而远之，根本不可能袭击元老。 只有遇到最强悍的对手，元老才需要变身来增强超能力。 楚天疆，正是这样的对手。 克洛斯变身，楚天疆不敢有丝毫大意，只是他没有立即召唤出巴加尔，因为他有融合了的七彩战甲。 “楚天疆，你最好不要小看克洛斯。”霍姆斯似乎在观看这场战斗。 楚天疆淡淡一笑，他可没有小看克洛斯。 “克洛斯，让他看看你这五年里发生的变化吧。” “博士，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变身完成，克洛斯成了一个庞然大物，体积至少膨胀了一百倍。与当初的雷卡不同，克洛斯在变身之后，完全没有了人的模样，除了身躯变得极为庞大之外，看上去也不像其他调制者那么恐怖。从外形上看，像是一个漂浮在空中，形态怪异的气球，或者说是巨大的肉球更准确一点。 “变大了，就一定厉害吗？”楚天疆觉得有点好笑。 要知道，体形大小与战斗力强弱没有半点关系。 “楚天疆，你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楚天疆看了眼霍姆斯，把目光转向了克洛斯。 这个时候，克洛斯的身体开始收缩，然后转为膨胀，又是收缩与膨胀，反复进行，如同他在用全身呼吸。 感觉到环境产生的变化，楚天疆立即知道了克洛斯的超能力。 这个家伙，在吸收生命！ 准确的说，他在呼吸的时候，吸收掉了周围所有生物的生命力，并且把这种生命力转化成了他的能力。 显然，这是一种非常独特、也非常罕见的超能力。 更重要的是，受到影响的不仅仅是周围环境里的生活，还有楚天疆。即便楚天疆不是普通生命，而是纯粹的能量体生命，他也有生命力，而且他的生命力与其他生物没有太大差别。克洛斯是个怪物，霍姆斯搞出来的怪物！ 第一百零五章 生命力 转眼间，方圆十公里范围内，包括大半个岩融城，所有生命都被克洛斯终结了。 所幸，伊斯卡他们已经逃到了十多公里之外，而且正在向更远的地方逃跑，没有受到克洛斯的影响。 坚持了一阵，楚天疆不得不召唤出巴加尔。 因为七彩战甲已经与楚天疆融为一体，就算能够起到保护作用，作用在七彩战甲上的超能力也等于作用在楚天疆身上。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其他保护手段，楚天疆的生命力就会不断的流逝。 虽然楚天疆是能量人，与物质构成的生命有着很大的区别，要不然他已经完蛋了，但是在克洛斯的超能力范围内，他的处境同样岌岌可危。这就是，在他的生命力消退时，他对构成身躯的能量体的控制也随之减弱。更要命的是，这些能量体在不受他控制之后，全都被克洛斯吸收掉了。 也就是说，楚天疆不得不用子空间里的能量体来补充损耗。 即便子空间里有足够多的能量体，也无法让楚天疆一直坚持下去，总有耗空的时候。此消彼涨之下，他与克洛斯的差距就会拉大。到时候，克洛斯变得更强大，他就未必是克洛斯的对手了。 “怎么样，很不好受吧？” 即便有巴加尔保护，楚天疆的处境也不乐观。 要知道，巴加尔也是生命体，哪怕是很特殊的生命体，而且实现了能量化，但是同样会受到影响。 巴加尔的生命力减弱，意味着其性能降低。 更重要的是，这同样会消耗能量体。 当然，有巴加尔保护，楚天疆受到的影响小得多，不再需要集中精力来控制身上的能量体了。 只是，该怎么干掉克洛斯呢？ 楚天疆没有太大的把握。克洛斯吸收了大量能量体，能力变得很强，对付一般调制者的手段未必能够对付他。 怎么办？ “五年前，你的出现，改变了我们的观点，也让我有了更多的发现。因为你从费斯特手里逃走了，所以我花了很大的功夫来研究你，研究能量体。很快，你就会知道，即便实现了能量化，你也会死。” “是吗？”楚天疆没有急着出手。 这个时候，克洛斯的超能力范围没再扩大，而是稳定在了十五公里左右，只不过全部的超能力都集中在了楚天疆身上。也就是说，克洛斯不但可以大范围的吸收生命力，还能够针对某个特定目标施展他的超能力，从而给这个特定目标制造更大的伤害，以此来对付楚天疆这样的强者。 “如果不是你，克洛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强大。” “霍姆斯，他就这点本事？”楚天疆知道，一些最重要的信息藏在霍姆斯的脑袋里，因此得设法让他亲口说出来。 “哈哈……”霍姆斯大笑了起来。“他的本事，绝对在你的想像之外。” “我可不这么认为。就这么点本事，还想杀死我？” “如果是五年前，克洛斯别说杀死你，甚至无法对你构成威胁。他应该感谢你，因为正是你在五年前的那场战斗中展现出来的超强实力，让我有了新的发现，也让他获得了更强的超能力。” 楚天疆冷冷一笑，等着霍姆斯说下去。 “做为元老，在你出现之前，克洛斯就拥有了这种超能力。只是在五年前，他的超能力只针对物质化生物。” “现在也不过如此。” “是吗？”霍姆斯收起笑容。“现在的克洛斯已经不是当初的克洛斯了，通过我的精心调制，他拥有了足够干掉你的超能力。” “仅仅是吸收生命力？” “对，吸收生命力，包括能量体生命的生命力！” “是吗？” “根据我的研究，在多姆体内，有一个专门用来储存能量的子空间，而且以能量体的方式来储存能量。” 楚天疆没有吭声，这显然不是霍姆斯的研究，而是他的后知后觉。 “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五年前，你能从费斯特的手里逃走，正是利用了这个用来储存能量体的子空间。你转化成了能量体生命，让多姆、乃至那个叫伊斯卡的少女都成了跟你一样的能量体生命。在即将完蛋的时候，你们进入了这个子空间，然后离开了神殿，来到了北方大陆上。” “霍姆斯，这些根本不需要猜测。” “好吧，那我们说重点。”霍姆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至少从局面上来看，卡洛斯的超能力已经压制住了楚天疆。“事实上，早在你出现之前，我就开始研究能量体生命，而且知道实现能量化是生命突破空间障碍的关键。问题是，在此之前，我们没有样本，研究取得的成功非常有限。” “这么说，我还帮了你？” “没错，你的出现，还有你展示出的超能力，特别是通过能量化获得的超能力，确实给我很大的启发。” “启发？” “神殿的战斗结束之后，我对能量体生命做了更深入的研究，甚至为此弄出了一个能量体生命。” 楚天疆暗自一惊，他确实低估了霍姆斯。 “根据我的研究，能量体生命也是生命体，而且与物质生命有着共同点，即生命体都是生命意识的载体。” “这不是废话吗？” “当然不是。”霍姆斯笑了起来。“你觉得，意识就是生命的一切吗？你要是这么认为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没错，意识确实是生命的组成部分，特别是智慧生命，意识是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但绝对不是全部，特别是主观意识。一个生命，包括了很多要素，其中就有非主观意识。” “难道就不是意识了？” “狭义上，非主观意识不是意识，而是生命的另外一种表现形式。即便是智慧生命，也无法感觉到非主观意识。这种意识存在于生命体中，不受主观控制，可是它的存在，却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 “什么意义？” “生与死的区别。” “是吗？” “没有了它，生命就不会存在。” “这就是克洛斯的超能力？” “你确实很聪明，比我想像的还要聪明。”霍姆斯淡淡一笑，说道，“这个发现，让我知道，即便是能量体生命，也能被杀死，而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对非主观意识下手，让能量体生命自然终结。” “你……” “也正是如此，我对克洛斯的超能力做了强化，让他能够控制、影响与破坏能量体生命的非主观意识。怎么样，现在的感觉很不好受吧？”霍姆斯指了一下楚天疆。“这种非主观意识控制着生命体，包括能量生命体的正常运行，就如同是一种固定的程序，在有规律、有条件的运行着。当使其运行的规律与条件不存在的时候，那么生命就会终结，能量体生命也不例外。” “霍姆斯，你应该知道，能量体生命不是物质生命。” 霍姆斯一愣，因为楚天疆身上的能量体开始迅速增长。 “如果你说的这种办法能够干掉我，那你就不需要搞那么多名堂，我也早就被克洛斯干掉了。” “你……” “霍姆斯，你更应该清楚，如果死去的只是物质生命体，不会有任何后患，最多不过是增添了一具尸体。”楚天疆已经明白了过来，也就想到了对付克洛斯的办法。“那么，死去的是能量体生命呢？” “你想干什么？”发现楚天疆身上的变化，霍姆斯也吓了一跳。 “不想干什么，只是证明你错得很离谱。” 猛然间，楚天疆爆发了，准确的说他跟开始变身时的克洛斯一样，身躯以极快的速度开始膨胀。 霍姆斯目瞪口呆的看着楚天疆，一时间变得哑口无言。 “你应该知道，能量体不会死去，即便失去了你所说的非主观意识，能量体也不会像肌肉、像骨骼一样死去。没有了非主观意识控制，能量体只会自由转化掉，也就是转变成其他形式的能量。” “你……” “也正是如此，你不但增强了克洛斯原本就有的超能力，还赋予他全新的超能力，让他来对付我。可惜的是，你没有办法在克洛斯的体内制造一个子空间，你也不敢这么做，所以克洛斯根本无法杀死我。” “你……” “你开始说得没错，多姆体内确实有一个用来容纳能量体的子空间，而且我与伊斯卡正是通过这个子空间从费斯特手里逃了出来，而且多姆也实现了能量化。那么，你是否知道这个子空间有多大呢？” 霍姆斯已经非常惊慌了，因为他知道楚天疆要干什么。 “多姆完全转化成了能量体，而且与我融为一体。你觉得，仅凭克洛斯，就能吸收与控制多姆转化而成的全部能量体吗？” “你疯了……” 楚天疆没在废话，把那些从子空间里召唤出来，而且融合到身上的能量体全部压向了克洛斯。克洛斯确实能够控制能量体，只不过他能控制的只是楚天疆身上的能量体。面对数量多得惊人的能量体，克洛斯的那点超能力就算不了什么了。 第一百零六章 重拾信心 找准了办法，楚天疆没有半点保留，倾尽全力发起反击。 楚天疆非常清楚，他只有一次机会。 霍姆斯已经认识到，他开始说得太多了。虽然他的目的是打击楚天疆，让楚天疆彻底绝望，但是他说的那些话，非但没有让楚天疆绝望，反而让楚天疆找到窍门，掌握了对付克洛斯的诀窍。 如果楚天疆错过这个机会，霍姆斯肯定会插手，还有那个长着梅兰妮面孔的元老。 以楚天疆的能力，即便找到了对付克洛斯的窍门，也绝对不是三个元老的对手，更何况伊斯卡他们还没有跑远。 必须一击杀了克洛斯！ 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楚天疆自然不会有半点保留。 转眼之间，能量体如同溃坝的洪水般冲向克洛斯。楚天疆的判断没有错，克洛斯能够控制能量体，却没有用来储存能量体的子空间。被他控制了的能量体，全部在他体内，而且都处于亚稳定状态。更重要的是，克洛斯是用他的超能力在控制能量体，即便他是元老，他的超能力也有极限。 超过极限，他就会被能量体压垮。 如果楚天疆是缓慢增加释放出的能量体，那么霍姆斯与萨迦还能帮忙。可是楚天疆是在一瞬间释放出了海量的能量体，而且受到克洛斯制造的超能力场影响，全都失去控制。要是霍姆斯与萨迦在这个时候出手，无疑是引火***。更重要的是，霍姆斯非常清楚，楚天疆几乎有用不完的能量体。 霍姆斯没有出手，萨迦自然没有理由替克洛斯出头。 结果就是，克洛斯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能量体包围了。 爆炸来得很突然，也很诡异。 霍姆斯与萨迦都清楚的感觉到，爆炸释放出的能量极为惊人，足以把整个岩融城炸成碎片。 问题是，就在爆炸发生的刹那间，释放出的能量却被一层看不见的物体挡住了，随即就被吸收掉了。 “楚天疆，你……”霍姆斯首先反应了过来。 楚天疆没有搭理霍姆斯，现在他面临着一个比干掉克洛斯还要巨大的麻烦，即消化掉爆炸释放出的能量。 在反击的时候，楚天疆做了一件连霍姆斯都没有发现的事情。 这就是，他释放出的最后一部分能量体其实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准确的说是巴加尔的一部分。也就是说，这些能量体没有被克洛斯控制，处于稳定状态，而且由楚天疆通过巴加尔加以操控。 也就在爆炸发生之前，这部分能量体把克洛斯包裹了起来。随后，这部分能量体开始吸收爆炸释放出的能量。 别忘了，吸收能量本来就是多姆的功能之一，而巴加尔与多姆并无区别。 楚天疆这么做，一是不想浪费宝贵的能量体，二是不想波及到岩融城的平民百姓。虽然还没有找到把逆转调制的办法，但是楚天疆相信，迟早有一天，伊斯卡能够找出让调制者不再受教会控制的办法。只要伊斯卡找到这个办法，就能让调制者重获自由，让他们成为真真正正的人。 当然，阻止爆炸发生，也是为了伊斯卡他们。 要知道，在开始的时候，楚天疆释放出的能量体，相当于自身能量体的上千倍。哪怕只是爆炸的利用率只有千分之一，也就是只有千分之一的能量体转化成了其他能量，也足够让把方圆五百公里半径内的所有生物消灭掉。也许伊斯卡与索雅能幸免于难，但是其他抵抗战士绝对难以幸存。 问题是，楚天疆却要为此承担很大的风险。 如果他不这么做，大可以立即逃走。在巴加尔的保护下，能量体产生的爆炸不会对他有多大的威胁。 楚天疆没有逃，反而留了下来，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他无法让巴加尔吸收掉那些能量，并且通过巴加尔的特殊能力，把吸收的能量再次转化成能量体，储存到多姆的子空间内，那么这些能量就会反噬他，让他成为失控能量的承载体，与克洛斯一起完蛋。 也就在这个时候，萨迦出面了。 奇怪的是，霍姆斯没有让萨迦利用这个机会攻击楚天疆，反而制止了萨迦，给了楚天疆收拾残局的时间。 楚天疆承担了风险，不过也收到了回报。 更重要的是，这至少确保杀死了克洛斯。 爆炸发生后，能量没有扩散开来，而是被禁锢在了能量体围起来的空间内，因此爆炸点的温度没有降低。 要知道，爆炸点的问题，在爆炸时高达数亿摄氏度。 这个温度，足够让任何一种物质发生核反应。即便在太阳内部，为了维持氢元素的核聚变，温度也只有一亿摄氏度。 除了高温，还有高压。 爆炸瞬间，能量体的占据空间扩大了数百万倍，可实际空间没有扩大，等于禁锢空间内的压力比外界高出了数百万倍。如此大的压力，比雷卡制造的人造黑洞还要恐怖，而且没有地方可以躲避。 持续的高温与高压，足够杀死所有生命体。 虽然克洛斯是教会的元老，但是在本质上，他比不上楚天疆，只是物质生命，比能量生命低了一个级别。就算他能控制能量体，在如此的高温与高压下，在身体被摧毁之后，所有超能力都没有了。 可以说，克洛斯死得很干净，连一个活着的细胞都没有留下。 楚天疆也知道，只要克洛斯没有死透彻，哪怕只剩下了一滴鲜血，霍姆斯也有办法让他复活。哪怕霍姆斯能够调制出另外一个元老，但是元老不是普通调制者，调制元老肯定更加麻烦。 控制住爆炸，楚天疆开始回收能量体。 如果能够把爆炸释放的能量全部吸收，并且转化成能量体，再回收到子空间内，楚天疆就没有任何损失。原因很简单，他为了对付克洛斯所释放出的能量体，不过是完成了一个由能量体转化为能量、再转化为能量体的循环过程，而且在这个过程中，损失与消耗掉的能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通过回收能量，楚天疆拥有了更强的信心。 这就是，巴加尔的功能比以前更加强大了。按照楚天疆的猜测，巴加尔很有可能已经跟多姆融合，因此现在的巴加尔其实是一个微缩的多姆，并且拥有了多姆的部分功能，才会变得如此强大。 关键就是，巴加尔能够控制住能量体了，不再是一件普通的战甲。 果真如此的话，五年前的那次失败，可以说是因祸得福了。 当然，这也让楚天疆认识到，在使用巴加尔的时候，他的实力已经在元老之上，哪怕教会的元老已经做了针对性的增强。 有了这样的信心，楚天疆也就不再畏惧。 能够干掉克洛斯，也就意味着能够干掉霍姆斯，还有那个萨迦。 如果能够一次干掉三个元老，哪怕没有干掉费斯特，也能重创教会。更重要的是，这里面包括地位仅次于费斯特，掌握着教会的最高科技，知道教会的所有秘密，负责调制其他元老的霍姆斯。 要知道，现在发生的事情，就已经让楚天疆耿耿于怀了。 如果五年前，他没有错过那次机会，直接下狠手干掉霍姆斯，恐怕今天的一切都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至少，教会不可能如此顺利的突破入侵者设下的禁锢场，攻占其他大陆。 如果说费斯特是教会的灵魂，引领着教会前进，那么霍姆斯就是实际推动着，把费斯特的理想化为现实。 在教会里，霍姆斯的地位绝对不比费斯特差多少。 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霍姆斯，费斯特就无法如此从容的控制教会。哪怕他有足够的能力弄出另外一个霍姆斯，甚至是一个一模一样的霍姆斯，也需要很多时间，也就无法顺利实现他的野心。 想到这，楚天疆更加坚定了干掉霍姆斯的想法。 霍姆斯不是战斗型元老，克洛斯已经死了，现在保护他的只有一个元老，而且看上去那个元老与他差不多。如果那个叫萨迦的元老不如克洛斯，那么在干掉她之后，就能够顺利的干掉霍姆斯。楚天疆相信，即便费斯特是神一般的存在，也不可能像五年那样，再次突然出现，救下霍姆斯。 当然，必须快刀斩乱麻，必须速战速决。 或许，霍姆斯能够以某种方式与费斯特联系，只要他遇到危险，费斯特就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赶到。 必须一招毙敌，绝不能给霍姆斯半点机会。 回收完能量体，楚天疆把目光转向了霍姆斯与萨迦，也开始积聚力量。 只是，楚天疆没有急着出手。他已经看了出来，萨迦原本打算在他对付克洛斯的时候从背后下手，但是被制止了，而制止她的肯定是霍姆斯。显然，霍姆斯对萨迦的能力有足够的信心，不然他不会这么做。 那么，这个萨迦到底有什么能耐呢？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庞，楚天疆未免有点疑惑。萨迦肯定是一名元老，也许是教会的最后一名元老。在她身上，霍姆斯肯定倾注了大量心血。 第一百零七章 能量人元老 “精彩，非常精彩。”霍姆斯一点都没慌乱，似乎开始被楚天疆杀死的，只是一个普通的调制者。“五年前，我对你就很感兴趣，还邀请你加入教会。知道是为什么吗？你拥有超强的战斗本能，从某种意义上说，你就是一台活着的战斗机器，对局面的控制，对陌生情况的判断，还有对突发事件的处置，你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强。可以说，这是你的天赋，更是你的本能。” “谢谢你的夸奖。” “这不是夸奖，这是……” “为了感谢你的夸奖，我会杀了你，以此来证明你的判断没有错。” 霍姆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当然，你有很强的本能，所以你很自信，而某些时候自信就变成了自大。” “显然，我有自大的本钱。” “是吗？”霍姆斯笑着摇了摇头。“你觉得，你杀了克洛斯，你就有自大的本钱了？” “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还有谁能杀死克洛斯？” “教会外没有。不过你应该知道，在费斯特面前，别说是克洛斯，即便是所有元老联合起来也不值一提，能像捏死蚂蚁一样干掉我们。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冒着极大的风险，杀死的不过是一名元老。” “不是一个，而是第二个。” “雷卡也算？”霍姆斯笑得更开心了。“当时如果不是我，你能在雷卡制造出人造黑洞前杀死他吗？” “霍姆斯，你说了这么多的废话，到底想干什么？” “给你第二次机会。” “如果是让我加入教会，那就免了吧。” “如果是给你在乎的人呢？” “什么！？”楚天疆立即提高了警惕。 霍姆斯没有多说什么，伸出手在空中挥了一下，在他与楚天疆之间，出现了一个三维投影画面。 画面中，伊斯卡与索雅聚集在一起，附近还有一些其他抵抗军的战士，最外面则是霍克等抵抗战士。似乎如临大敌一般，所有人都围着伊斯卡与索雅，而且伊斯卡已经变身，似乎正在使用她的超能力。 “霍姆斯，我会杀了你！” “五年前，你就这么说过，可是我仍然活得好好的。” “你……” “放心吧，在说服你之前，我不会杀她。”霍姆斯淡淡一笑，说道，“现在，有四十名你在奥丁城的调制中心遇到的那样的调制者包围了他们。你应该清楚那些调制者的本事，所以只要我下令，他们就会完蛋。” “你敢动伊斯卡一跟头发，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楚天疆也急了起来。 “我没有动她，也没有打算动她。”霍姆斯似乎很欣赏楚天疆的表情。“我知道，你对教会里的职位没有兴趣，那么她呢？只要你肯归顺教会，我不但可以让她成为长老。当然，你开始已经为她争取到了这个位置。我还可以给你更强大的超能力，同样的，也能让她变得更加强大。” “霍姆斯，你就少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了。”楚天疆控制住了情绪。 现在，他不得不认真的思考一个问题。这就是，霍姆斯为什么要三番四次的邀请他加入教会？ 要知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五年前，霍姆斯就这么做过。 在五年前，楚天疆还没有在意，毕竟霍姆斯需要强者。只是现在，楚天疆觉得，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关键就是，开始明明有那么好的机会，霍姆斯却制止了萨迦，让楚天疆能够从容的回收能量体。别忘了，楚天疆是能量人，能量体就是他的力量来源。霍姆斯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哪怕他不想杀死楚天疆，也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让萨迦出手，削弱楚天疆的战斗力。 霍姆斯这么做，肯定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霍姆斯，废话少说。你要不想死，就让你那个跟屁虫上吧。今天我们做个了断，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了。” “你就这么想死？” “我不会死，要死的是你，还有你的跟屁虫。” 霍姆斯挥了挥手，萨迦立即移动到了他的前面。“楚天疆，我只会给别人一次机会，而我给了你两次机会。说实话，我很欣赏你，不想让你死得这么没有价值。但是你想死，我也只能成全你。” 楚天疆没再多说什么，立即做好了战斗准备。 虽然是初次见到萨迦，但是凭感觉，楚天疆知道，萨迦不是克洛斯那种元老，她拥有截然不同的超能力。 不能用对付克洛斯的办法对付萨迦。 为此，楚天疆早就恢复了本来体形，而且召唤出了巴加尔。 对能量人来说，在能量体的数量一定的情况下，体形越小，能量体的密度就越大，爆发出的战斗力就越强。虽然通过增加能量体的数量，能够在保持密度的同时增大提醒，但是意味着要控制更多的能量体，也就会失去灵活性。更重要的是，在与高手过招的时候，分散精力就等于找死。 萨迦显然是真正的高手。 当巴加尔出现在楚天疆身上，并且达到最强状态时，楚天疆全身散发出了白色光芒。 从远处看去，他就像一个穿着光芒铠甲的天神，一个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比战神还强大的存在。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把楚天疆都吓了一跳。 萨迦也变身了。 与当初的伊斯卡一样，萨迦在变身之后，身体形态与相貌都没有显著变化，至少体形没有明显变大。 更重要的是，在变身的同时，萨迦身上也散发出了白色光芒。 在她身上，出现了一套与巴加尔类似的能量战甲！ 这还不是全部。 真正让楚天疆目瞪口呆的是，萨迦是能量人！ 要知道，在此之前，楚天疆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按道理说，以楚天疆的洞察力，特别是对能量体的敏感，他早就应该感觉到萨迦是能量人了。可是在此之前，楚天疆一直认为萨迦与克洛斯一样，只是霍姆斯调制出来的元老。也许她拥有更强的超能力，但是她与克洛斯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显然，楚天疆犯了个严重的错误。 萨迦是元老，不过却是最特殊的，至少是仅次于费斯特的元老。如果她拥有远超过克洛斯的超能力，那么她的战斗力肯定只在费斯特之下，甚至能与费斯特比肩，远远超过了其他元老。 “怎么，很惊奇吗？”霍姆斯招了招手，让萨迦不要急着干掉楚天疆。“我说过，你要找死，我只能成全你。显然，五年前发生的事情，让你觉得，你是能量人，你很厉害。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费斯特就没有人是你的对手了。显然，这也正是自信的来源，而过度的自信让你变得自大。” “霍姆斯，她是你弄出来的？” “什么叫弄出来？” 楚天疆有点无语，他不仅仅低估了萨迦，也低估了霍姆斯。 “必须承认，在五年前的那场战斗中，我低估了你，特别是你的应变能力，没想到你竟然能够通过与能量体战甲融合，自行进化成能量人，从而逆转局势。所幸的是，你的这个突破，给了我一个极大的启示。即便我们没有你那样的能力，无法自行进化，我们也可以通过别的方式成为能量人。” “所以你就调制出了这个怪物？” “如果她是怪物，那你呢？” 楚天疆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受到启发之后，我决定寻找出一种解决办法，然后花了四年功夫，完成了这个几乎完美的作品。”霍姆斯朝萨迦看了一眼。“没想到吧，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个、准确的说是第三个能量人。更重要的是，她不是你的同伴，而是你的敌人。当然，她与你不同，因为她是调制出来的能量人。” “她是你的作品！？”楚天疆朝萨迦看了过去。 “我知道，我的前生，或者说是我的原形有两位妻子，一个逃走了，后来成了影子帝国的女皇之一。另外一个嘛，就是她，梅兰妮，那个曾经伴随罗晋勇渡过了漫长岁月，跟他一起奋斗的科学家。所以说，我特意选择了她，选择了她的基因信息，让她活了过来，让她继续跟我并肩战斗。” “你这个变态！” “哈哈……”霍姆斯大笑了起来。“要说变态，谁也比不上你。当然，那些都是陈年久事了，不提也罢。你需要知道的只有一点，萨迦不仅仅是能量人，而且是拥有很多超能力的能量人。可惜的是，你不过就是个能量人。更她相比，你只是个半成品。我已经给了你两次机会，所以你没有机会了。” 楚天疆深吸口气，当然这只是个习惯性的动作。 如果面对的是一个克洛斯那样的元老，不管对方有多强的超能力，楚天疆不会有半点的担忧。 问题是，他现在面对的是一个与他一样，都是能量人的元老。 更重要的是，这个元老在成为能量人之后，保留下了元老的超能力。 怎么办？虽然楚天疆也有一些超能力，但是非常有限，而且都很低级。比超能力，楚天疆肯定不是萨迦的对手。不能比超能力，那就只能比拼格斗技巧了。 第一百零八章 生死决斗 楚天疆杀上的时候，萨迦没有闪避，而是迎了上来。 在楚天疆使出由能量体构成的高频率震荡刀的时候，萨迦的手上也出现了两把武器，是两把短剑，也是由能量体构成的。更重要的是，也是高频率震荡武器，因此对能量体有着极强的破坏力。 能量人之间的格斗，比拼的不仅仅是技巧，更是对能量体的控制。 如果仅仅是格斗，那么消耗的能量是非常有限的。只不过，这不仅仅是格斗，而且比格斗更加凶险。 这就是，不管是武器交击，还是伤到身体，都会产生一个结果，控制能力更强的一方将夺走对手的一部分能量体。 要知道，不管是武器，还是身体，其实都是能量人的一部分。 更重要的是，损失了能量体，也就等于损失了生命。 虽然每一次损失的能量体都不是很多，但是积少成多。在此消彼涨之下，双方的战斗力很快就会拉开。 交手之后，楚天疆就发现，萨迦的格斗能力不比他弱，甚至更强一些。 “怎么样，傻眼了吧？”霍姆斯在一旁看热闹，而且显得很放松，似乎楚天疆很快就会完蛋。“不可否认，你的格斗能力很强。问题是，你的格斗技巧都是在一万年前学来的，而且大多来自你的经验。萨迦可不一样，她在诞生的那一天就掌握了人类历史上总结出来的所有格斗技巧，而且以最高强度进行了一年的训练。她懂得所有格斗方式，懂得在什么时候使用什么招数。我可以很负责的跟你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精通格斗，连费斯特都比不上她。” 楚天疆咬紧了牙关，他的处境已经证明了霍姆斯的话。 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楚天疆已经被萨迦劈中五刀，损失了五分之一的能量体。虽然楚天疆能够利用储存在子空间里的能量体，迅速补充损失，但是这会让他分散精力，让他变得更弱。 “对了，萨迦不仅仅拥有超强的格斗技巧，对能量体的控制也远远超过了你。” 楚天疆抵挡着萨迦的攻击，根本没有时间理会霍姆斯。 “事实上，我总共制造了一百个萨迦，并且让她们相互进行生存竞争，而她是幸存下来的那一个。只有最强的，特别是对能量体的控制能力最强的，能够从别人那里夺取能量体的才有资格幸存下来。” “你……” 楚天疆万分震惊，霍姆斯竟然想出了这样的办法，确实是个变态狂。 “怎么，害怕了吗？” “放屁！” 挡住萨迦劈来的一剑，楚天疆迅速退开了上百米。 这么打下去，他肯定不是萨迦的对手。即便依靠储存在子空间里的能量体，他不会轻易被萨迦击败，但是他也别想击败萨迦。显然，过不了萨迦这一关，楚天疆就别想干掉那个变态的霍姆斯。 怎么办？ 这个时候，楚天疆注意到，萨迦把夺去的那些能量体附着在身体表面，而不是融合到身体里面。 随即，楚天疆就想到，可以用对付克洛斯的办法来对付萨迦。 显然，萨迦也没有可以用来储存能量体的子空间，而且她必须通过精神意识来控制夺取的能量体。 只要一下出现的能量体足够多，就能压垮她，至少能分散她的控制力。 对能量人来说，对能量体的控制力降低，其实就是战斗力降低。这样一来，就能够压制住萨迦，直到击败她。 也许，无法用这个办法杀死她，不过至少能够压制住她。 要是能够利用这个机会干掉霍姆斯，也许就能迫使萨迦退却。 想到这，楚天疆就没再迟疑。 当萨迦攻上来的时候，楚天疆没有退却。在萨迦手上的两把短剑刺来时，楚天疆突然收回了高频率震荡刀。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楚天疆看得很清楚，萨迦明显迟疑了一下。 也就是说，楚天疆突然变招，而且是放弃防御，让萨迦感到了疑惑，只是她没有因此而放弃攻击。 如果霍姆斯说得没错，萨迦肯定认为这是杀死楚天疆的最佳机会。 对一名精通所有格斗技巧的高手来说，显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短剑刺中了楚天疆，准确的说是被楚天疆伸手握住了。随即，大量能量体从楚天疆体内涌现出来，冲向了萨迦。 “哈哈……”霍姆斯狂笑了起来。 在霍姆斯笑出声来的时候，楚天疆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那些能量体没有附着在萨迦的身体表面，而是直接进入了萨迦体内，随即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显然，萨迦不可能容纳下那么多的能量体。 “楚天疆，你认为用对付克洛斯的办法就能杀死萨迦？” 她体内有一个子空间！？楚天疆已经反应了过来。 “早在一千五百多年前，在费斯特把我调制出来的时候，我就掌握了制造子空间，以及利用子空间的办法。对我来说，子空间根本不是什么高科技。没有用在其他元老身上，没有让其他元老获得子空间，只不过是避不得已的安全措施而已。你认为，克洛斯没有，萨迦就没有吗？在调制萨迦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吸收了多姆，或者说与多姆融合，因此你拥有几乎无穷的能量体。如果萨迦仅仅是能量人，仅仅拥有超能力，她肯定不是你的对手，至少无法杀死你。” “霍姆斯……” “怎么样，很痛苦吧？我开始说了，她是一百个萨迦中的最强者，而她得到的奖励就是一个子空间。” “你……” “她能吸收你的全部能量体，而且把这些能量体存入子空间，从根本上消灭你。反正你都快要死了，我也无妨告诉你。调制萨迦，就是为了对付你。”霍姆斯稍微靠近了一些。“事实上，在最初的时候，我选择的是另外一个原形，而且我觉得，她对你的影响更大。只是我有点自私，而且萨迦拥有的能力已经足够干掉你了，所以我没有这么做。如果你开始抓住了我给你的机会，说不定我还能让你跟她团聚，让她回到你的身边，让你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感到孤单。” “克拉拉？” “你很聪明。” 楚天疆已经意识到，霍姆斯一直通过精神在控制萨迦。也许，萨迦始终受他控制，因为他不可能让一个能量化的，而且拥有了子空间的元老失去控制。也就是说，霍姆斯故意设下了这个圈套。 说不定，克洛斯的死，也是霍姆斯的故意安排。 通过杀死克洛斯，霍姆斯成功的让楚天疆发现，可以用能量体爆发的方式来对付那些专门针对他的元老。也正是如此，楚天疆把这个办法用在了萨迦身上。如果楚天疆没有在对付克洛斯的时候发现这个办法，就算他同样打不过萨迦，也有可能躲入子空间。再退一步，即便楚天疆没有躲入子空间，霍姆斯也无法得到那些储存在子空间里的能量体，也就无法从根本上保证消灭楚天疆。别忘了，多姆储存了楚天疆的生命信息，即便楚天疆死了，多姆也能在子空间里克隆出另外一个楚天疆。 只有夺取全部能量体，才能从根本上消灭掉楚天疆。 现在，身体受制，而且子空间里的能量体正源源不断的涌出来，经过萨迦的身体，进入霍姆斯制造的子空间。 更要命的是，楚天疆已经失去了对能量体与子空间的控制能力。 要不了多久，萨迦就能夺取全部能量体，楚天疆就会彻底完蛋。 怎么办？ 楚天疆不甘心，他不想死在这里，他要杀了霍姆斯。就算不为了伊斯卡，为了霍姆斯拿克拉拉来说话，楚天疆也不会放过他。 只是，怎么才能战胜萨迦？ 楚天疆控制住情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因为这个时候急也没有用，只有保持冷静才能想到办法。 关键是能量体，能量人的基础就是能量体。 与萨迦的战斗，其实就是对能量体的控制。 为此，霍姆斯才让萨迦成为了能量人，而且给了萨迦一个子空间。 对，子空间！ 萨迦能够占据优势，关键就是那个子空间。如果没有那个子空间，楚天疆放出的能量体早就把她压垮了。 那么，萨迦能不能控制子空间里的能量体呢？ 肯定不能！ 霍姆斯不会给萨迦完全的自由，因为他不会冒这样的险，因此萨迦肯定没有进入过子空间，也就不是很了解子空间里的情况。对她来说，子空间只是一个巨大的容器，而她显然无法通过空间障碍控制子空间里的能量体。也就是说，那些能量体进入子空间之后，与萨迦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当然，这个推测存在很多漏洞。 萨迦是能量人，肯定能够进入子空间，因此她也许对子空间有所了解，能够控制储存在子空间里的能量体。 只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时间给楚天疆细想了。 生死胜败就在此一举！ 楚天疆知道，他必须赌上一把。这不是技巧，也不是知识，而是经验。跟楚天疆相比，萨迦缺少的正是经验，对强者进行生死决战的经验！ 第一百零九章 最宝贵的财富 一眨眼间，萨迦与霍姆斯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楚天疆就消失了。随即，萨迦与霍姆斯才意识到，楚天疆已经被击败，准确的说被萨迦给融合掉了，并且转化成能量体储存到了子空间里面。 楚天疆有这么容易被击败吗？ 霍姆斯有点疑惑，萨迦也有点疑惑。 任何人，在生死攸关的时候，都会进行最顽强的抵抗。可是就在开始，在最后关头，楚天疆根本没有抵抗。 萨迦最为清楚，楚天疆原本可以壮士断臂，可是他没有这么做。 难道他在寻死？ 显然不可能，对于一个来自一万年前，在五年前还从费斯特手里逃走的人来说，绝对有着极为顽强的生存意志。 对此，霍姆斯也有着极为清楚的认识。 在这个世界上，最不想死，最不会向敌人低头的，恐怕就是楚天疆了。即便萨迦比他厉害得多，他也不会轻易放弃抵抗。要不然的话，早在五年前，面对更厉害的费斯特时，楚天疆就放弃了。 一时之间，霍姆斯与萨迦都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也就在这片刻间，异变发生。 萨迦体内发出了刺眼的白色光芒，原本只是一个小光点，随即就扩大成一个光斑，然后继续扩大。最终，萨迦的身体成为了光源。光芒不是从她身体表面发出来的，而是来自她的体内。 “霍姆斯……” 萨迦朝霍姆斯伸出手去，神色显得异常痛苦。 霍姆斯没有握住萨迦的手，而是迅速退开。他已经明白了过来，楚天疆没有死，而是进入了萨迦的子空间，控制了子空间里的能量体，甚至控制了子空间，然后利用萨迦吸收的能量体来对付萨迦。 也许，萨迦比楚天疆更能打，更能操控能量体。 问题是，她不了解子空间，更无法对付来自体内的威胁。 萨迦的面容开始扭曲，身躯也开始软化，如同一块在高温下融化了的麻糖，她正在被能量体侵蚀。 “霍姆斯……” 在萨迦发出最后一声惨叫前，霍姆斯伸出手来。笼罩在萨迦身上的那件发光物体，也就是类似于巴加尔的能量体战甲脱离下来，落到了霍姆斯手上。随即，霍姆斯就从萨迦面前消失了。 一片刺眼的光芒闪过，萨迦也消失了。 只是转瞬间，楚天疆出现在了萨迦消失的地方。大量能量体从他的左手上涌现出来，在经过他的身体之后，又在右手上消失了。在夺取了萨迦的子空间之后，楚天疆已经拥有了两个子空间。准确的说是三个，即七彩战甲还有一个子空间，只是那个子空间里没有约束能量体的强力场，也就无法储存能量体。 故意被萨迦击败，进入萨迦的子空间，控制这个子空间，再利用萨迦夺取的能量体来对付萨迦，正是楚天疆想出的办法。因为失去了对子空间的控制权，所以再次面对海量能量体的时候，萨迦只能靠自身的能力控制这些能量体，也就会分散精神力量，从而被楚天疆压制住，最终被楚天疆干掉。 霍姆斯能够给萨迦所有格斗技巧，能够让萨迦参与生存竞争，但是有一样东西，霍姆斯给不了萨迦，那就是经验，与各种各样的一流高手进行生死决斗的经验，而这正是一名战士最宝贵的财富。 楚天疆知道，霍姆斯逃走了，而且使用了空间技术。 当然，楚天疆也没打算追赶霍姆斯。 现在，他得去救伊斯卡他们。在霍姆斯离开之后，楚天疆已经能够通过精神与伊斯卡交流了。他们被一群调制者包围，而且在霍姆斯逃走的时候，那些调制者已经开始攻击，伊斯卡等人岌岌可危。 几十公里的距离，对楚天疆来说，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赶到战场上，楚天疆也愣住了。 伊斯卡与索雅在一起，霍克等抵抗战士围在四周，中央还有来自其他抵抗军的战士，只是他们都没有受到威胁。战斗发生在森林里面，有很多调制者，时不时传来的惨叫声，还有打斗时发出的声响，表明那些由霍姆斯派来的，负责围困与攻击伊斯卡他们的调制者遇到了大麻烦。 “怎么回事？”楚天疆询问了伊斯卡。 “我也不知道，好像外面有一个人在袭击那些调制者。” “敌人 ？” “应该不是吧。我开始还以为是你回来了，可是……” 森林里，确实有一个很强大的家伙在袭击那些调制者。显然，在楚天疆回来前，伊斯卡认为是他在暗中对付敌人。 “楚大哥，现在怎么办？” “等等看。” 楚天疆感应不到那个人，而且很明显，伊斯卡也感应不到那个人。也就是说，那个家伙未必是调制者。他能对付那些由霍姆斯搞出来的调制者，表明他很厉害，难道他是另外一个能量人 ？ 萨迦的出现，让楚天疆不得不多做一手防备。 在伊斯卡的控制下，霍克等人没有盲目投入战斗。因为开始认为是楚天疆回来了，所以她也没有让霍克他们投入战斗。现在楚天疆回来了，而且决定“等等看”，伊斯卡更没有理由让霍克他们投入战斗。 森林里的战斗持续了大约五分钟，在最后一声惨叫之后，终于结束了。 这时候，楚天疆看到了一个人影，一个长着两个脑袋的人影。只是楚天疆随即发现，那个家伙只有一个脑袋，另外一个脑袋不是他的。还没等楚天疆看清楚那个家伙的相貌，人影就消失了。 “楚大哥……” “你感觉到了吗？” 伊斯卡摇了摇头，通过意识说道：“它是调制者，但是我感应不到它的存在，也无法通过精神控制它。”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也发现，那个家伙确实是个调制者。 这让楚天疆很疑惑，伊斯卡也很疑惑。 要知道，除了由楚天疆与伊斯卡改造与调制的抵抗战士之外，其他的调制者都属于占领军，而开始围攻伊斯卡他们的也是占领军。也就是说，那个调制者袭击了占领军，而它很有可能是一名失控的调制者。 一个失控的调制者！？ 不管怎么说，伊斯卡他们安然无恙，抵抗战士也没有伤亡。 楚天疆没再多想，让伊斯卡派出几名抵抗战士去探查周围的情况，然后由霍克带着人到前方去探路。 这个晚上，教会损失了两名元老，霍姆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还是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回到驻地前，那些去探查情况的抵抗战士追了上来。在开始被包围的地方，他们只找到了一些损坏的通信设备，没有其他发现。 显然，这些通信设备属于霍姆斯派来的那些调制者。在袭击奥丁城的调制中心时，楚天疆就发现，那四个调制者就佩带着通信设备。也就是说，那些专门针对楚天疆的调制者无法被元老的精神控制，甚至无法与元老建立起精神联系，所以才要使用通信设备，不然元老就无法控制它们。 问题是，袭击它们的那个家伙是谁？ 另外一个能量人，还是一个不受元老控制的调制者？ 疑惑归疑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楚天疆去处理呢。 在楚天疆宣布，已经在开始的战斗中干掉了北方大陆东部地区总司令克洛斯，以及一个与克洛斯同级别的强大存在之后，别说其他抵抗军的战士，即便是霍克等人，也显得万分惊讶。 当然，霍克他们只是惊讶。 经过这几场战斗，楚天疆已经在他们心里树立起了一个不败的形象，似乎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 只是，其他抵抗军的战士就不太相信楚天疆的话了。 在与霍克商量之后，这些前来观摩的抵抗战士纷纷离去。 按照约定，他们将在五天之内给予明确的答复。显然，他们要去证实楚天疆的话。如果楚天疆真的干掉了克洛斯，他们肯定会加入楚天疆领导的抵抗军。相反，他们会把楚天疆当成说大话的骗子。 当然，楚天疆没有理由强迫他们加入。 送走了这些人，营地里安静了下来。抢回来的能量体都按照楚天疆的安排，分散储藏了起来。楚天疆相信，五天之后，那些抵抗战士就会返回，加入他的队伍，并且接受他的改造与伊斯卡的调制。 现在要做的，只是耐心的等上几天。 此外，楚天疆也需要时间好好考虑一下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霍姆斯弄出了萨迦，他就能够弄出更加厉害的调制者，而且是能量化的调制者，并且赋予其更加强大的超能力。下次遇到霍姆斯，肯定会面对更加严峻的挑战，而楚天疆未必能够再次笑到最后。 更重要的是，霍姆斯很有可能会对付伊斯卡。 怎么办？ 如果霍姆斯对付伊斯卡，并且以伊斯卡做要挟，楚天疆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必须想出一个完全之策，即便在最危险的时候，也能确保伊斯卡安然无恙，至少要为她提供一个逃避危险的办法。什么办法能够让伊斯卡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逃走呢？ 第一百一十章 淳朴的爱 “楚大哥，你要带我去哪？” “就在前面，快到了。” 又在森林里穿行了几百米，在进入一条比较狭窄的山谷后，楚天疆才停下脚步。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伊斯卡显得有点紧张。随即，楚天疆上蹿下跳，在山谷里布设了几道能量体屏障。 “楚大哥……” “伊斯卡，知道嘛，今天晚上，我们差点……” “我知道，霍姆斯来了。”霍姆斯出现的时候，也被伊斯卡看到了，而且她还看到了另外两名元老。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那么，你是否知道，五年前，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吗？” 伊斯卡摇了摇头，她根本不知道五年前发生的事情。被那名圣徒抓走后，伊斯卡就失去了意识。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北方大陆的洞窟里面，楚天疆在她身旁昏睡，而且足足昏睡了五年。 “因为这个。”楚天疆把多姆的子空间从体内释放了出来。 虽然这是一个专门用来容纳能量与能量体的子空间，切入口是一个点，在宏空间上是没有尺度的，也就无法看到，但是在能量体从子空间里涌出来，而且发出白色光线之后，也就能被看到了。 “这是……” “五年前，我把你从霍姆斯手里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对你进行了调制，还准备让你成为教会的第十二名元老。当时，我们遇到了一个极为强大的存在，也就是教会的缔造者，创造了霍姆斯的费斯特。我不是他的对手，也许我现在都不是他的对手。在快要被他干掉的时候，我想到了这个办法。” 话刚落音，楚天疆就化为一道光芒，从伊斯卡面前消失了。 “楚大哥——”伊斯卡吓了一跳，显得极为惊慌。 “我在这里，别慌张。”楚天疆出现在伊斯卡身后，那个发光点就在他身旁。“当时，我已经实现了能量化，成为了能量人。你在多姆体内，我让你也成为了能量人，然后我们逃入了这个子空间。费斯特能够杀死我，却无法进入子空间，也就无法继续对付我们。至于子空间是怎么把我们送到这里来的，我也不清楚。但是有一点非常重要，你必须记清楚了。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进入子空间，藏在子空间里面。因为只有我们知道子空间切入口的确切位置，所以敌人无法进入子空间。” “这……” “当然，你还不知道怎么做，所以我叫你到这里来。” “你要教我怎么做？”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得从头学起，你首先得清楚自己的身体构造，然后得学会如何保护自己的意识。” “这……” “很简单的，保证你一学就会。”楚天疆笑着指了下自己的脑袋。“再说了，我们还可以通过意识进行交流。” 伊斯卡咬紧嘴唇，然后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得多了，通过意识交流，楚天疆能够说清楚很多用语言根本无法表述的东西。伊斯卡的学习能力也非常强，很多事情只要楚天疆教一遍，她就能学会，并且掌握住。 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楚天疆就教会了伊斯卡进入子空间的办法。 随后，楚天疆陪同伊斯卡做了第一次练习。 “这里是……”在子空间里，意识交流就中断了。主要就是，子空间里的物理规律与外面的宏空间有很大的区别。 “一个压缩后的空间。” “这……” “这个子空间，原本属于宏空间的一部分，只是通过技术手段，压缩到了一个点上，所以从外界看上去，只是一个没有尺度的点。只有通过切入口的屏障，进入内部，才能体会到里面的巨大。” 这确实是一个极为巨大的子空间。 “那些是能量体？”伊斯卡朝堆放在一起，如同透明晶体的能量体指了一下。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子空间的最大用途就是储存能量体，里面有一个专门用来约束能量体的强力场，所以那些能量体就算没有被我们控制，也处于稳定状态。你可以尝试一下，把自己的意识转移到那些能量体里面，也就是把那些能量体当成自己的躯体，看看会有什么结果。” “可以这么做？” “当然可以，我会骗你吗？” 伊斯卡吐了吐舌头，立即做了尝试。 很快，她就掌握了楚天疆教给她的办法，控制了那些能量体。这个时候，伊斯卡作为一个少女的心态也完全展现了出来。在学会了如何让自己的意识在能量体中活动后，她竟然跟楚天疆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 只是，楚天疆没有这个心思。 “伊斯卡……” “楚大哥，你不想跟我玩了？” “还有真事呢。”楚天疆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记住了，只有能量人才能进入这个子空间。如果是普通人，因为切入口没有尺度，所以身体在通过切入口的时候会被粉碎，也就会被杀死。” “也就是说，只有你跟我能来这里？” “还有索雅，她也是能量人，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伊斯卡出现在楚天疆面前，恢复了本来面貌，随即又吐了吐舌头，完全就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小姑娘。 “今后，这个子空间由你控制。如果遇到危险，我又不在你的身边，你就必须到这里躲起来。” “楚大哥……” “因为这个子空间也由我控制，所以我能找到切入口，也就能够进来，其他人却不行。” “你呢？” “我？”楚天疆笑了笑，心里也很是感动。“放心吧，我不会有危险的，而且我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怎么这么多问题？好了，我们出去吧。对了……” 楚天疆还没有把话说完，伊斯卡就离开了子空间。楚天疆有点无奈，也只能跟着伊斯卡离开子空间。 “伊斯卡，还有一件事……” 因为先一步出来，所以在楚天疆出来的时候，伊斯卡立即抱住了他，随即把嘴唇印到了楚天疆的嘴上。 楚天疆先是一愣，随即搂住了伊斯卡。 虽然知道伊斯卡想要什么，但是楚天疆非常克制，因为他知道，他给不了伊斯卡想要的东西。在完成了大文明智慧个体交代的使命之后，楚天疆就要兑现承诺，离开这个世界，去见他最深爱的人。正是如此，在伊斯卡面前，楚天疆一直表现得像一个大哥哥，而且他也把伊斯卡当小妹妹看待。 在伊斯卡想要进一步的时候，楚天疆把她推开了。 “楚大哥，你不喜欢我吗？” “不，不是，当然不是。”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伊斯卡，你能读出我的思想，你就应该知道，我无法给你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跟你在一起。” “伊斯卡……” “楚大哥……”虽然怀着强烈的感情，但是伊斯卡在这方面也是一片空白，所以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好了，还有些事情，你要注意。” 伊斯卡咬着嘴唇，显得很是委屈，而且看得出来，她在努力克制着情绪，没有让情绪失去控制。 “子空间里的时间与宏空间的时间不是完全同步的，所以没有事就不要进入子空间。” 伊斯卡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这件事，不能告诉其他任何人，包括索雅。” 伊斯卡又点了点头，仍然没有多说什么。 楚天疆长出口气，搂住她的肩膀，说道：“伊斯卡，我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我们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 “不——”伊斯卡突然大叫了一声，随即就爬在楚天疆的胸口哭了起来。 楚天疆没再说下去，因为现在这个样子，他说什么都只会给伊斯卡造成更大的打击，让她更加伤心。 “楚大哥，到那一天，你会抛下我吗？” 楚天疆没有开口，因为他已经通过思想做出了回答。 “楚大哥，我知道，你爱她们，非常爱她们，正是如此，你才不想跟我走得太近，不想辜负我。可是我不能没有你，我不想离开你。”伊斯卡抬起头来。“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跟着你。” “伊斯卡……” “我知道，你想说，我有自己的生活。可是跟你在一起，就是我的生活。” 楚天疆知道，伊斯卡能够直接读出他的思想，所以就算他什么都不说，伊斯卡也能知道他的想法。 “楚大哥，答应我，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抛下我。” 楚天疆还没有开口，伊斯卡的思想就涌入了他的脑海。虽然平时，楚天疆也能直接读出伊斯卡的思想，但是拥有精神力的是伊斯卡，不是楚天疆，所以楚天疆无法读出伊斯卡刻意隐藏起来的记忆。 这个时候，伊斯卡把那些隐藏起来的记忆全部展现了出来。那是过去五年间，在楚天疆沉睡不醒的时候，伊斯卡的所有经历，还有她为楚天疆做的所有事情。虽然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楚天疆如同身临其境一般，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伊斯卡有多么爱他。那是一种淳朴得没有半点修饰的爱。 第一百一十一章 突然撤退 楚天疆本来就是一个十分重感情，而且感情丰富的人。 在回到这个世界之后，楚天疆变得冷漠，不是他没有了感情，而是用一件钢铁外衣把容易受到影响的感情包裹了起来，让自己看上去很冷漠，也刻意与外界保持着距离，尽量不让自己动感情。 这一刻，那件钢铁外衣融化了，被伊斯卡的淳朴给剥掉了。 如果是在一万年前，如果是在那个时候遇到了伊斯卡，楚天疆相信，他会为这个淳朴的少女敞开胸怀。事实上，伊斯卡跟尼科尔很相似，都是那么率真，那么纯洁，而且比尼科尔还要温柔。 这样的女孩子，在什么时候都很受欢迎。 要知道，在抵抗军里，伊斯卡的受欢迎程度远在楚天疆之上，几乎所有抵抗战士都愿意为她去死。 有什么理由拒绝她呢？ 当受到禁锢与压制的感情如同洪水一般奔涌出来的时候，楚天疆放开了一切，不再刻意与隐藏自己。 在楚天疆这里，伊斯卡获得了做女人的幸福感觉。 在伊斯卡身上，楚天疆也首次品尝到了一万年前，全心全意去爱别人的那种美妙感觉。 虽然对能量人来说，这是一个很奇妙的过程，但是两人都非常满足，并且从中获得了幸福与愉悦。 回到营地的时候，两人都恢复了正常。 虽然初此体会到那种奇妙的感觉，让伊斯卡觉得回味无穷，但是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做，而且很多事情只有伊斯卡能够做到。她非常清楚自己的地位，也非常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 接下来几天，伊斯卡把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了对抵抗战士的再调制上。 利用获得的高级调制设备，还有那些调制资料，伊斯卡已经能够通过再调制，增强抵抗战士的战斗力。 当然，到底能够达到什么程度，还得看个人素质。 对那些个人素质突出的抵抗战士，比如霍克，伊斯卡可以通过再调制，让他们达到占领军司令官的级别，甚至超过占领军司令官。以伊斯卡的能力，如果能够获得相关资料，甚至能够调制出元老。可惜的是，调制元老的资料，全部储存在霍姆斯的脑袋里，所以伊斯卡暂时无法调制元老。 在这几天里，楚天疆也没有闲着。 除了协助伊斯卡进行调制之外，他把大部分时间花在了训练抵抗战士上。 当然，几乎所有抵抗战士都不是他的对手，唯一能够跟他过几招的，只有实现了能量化的索雅。 让楚天疆略感惊讶的是，索雅比以往更加卖命了。 要知道，在过去，索雅不太重视训练，主要是她的能力在其他抵抗战士之上，所以她觉得训练的帮助不是很大。这几天下来，她几乎天天都缠着楚天疆，几乎是没日没夜的跟楚天疆进行格斗训练。虽然索雅没有主动跟楚天疆交流，但是楚天疆知道，她的反常表现与伊斯卡有很大的关系。 显然，她已经发现，伊斯卡跟楚天疆做了那种事情。 对此，楚天疆也不好多说什么。不管索雅对他有没有意思，他总不可能跟每一个对他有意思的女人发生关系吧。 五天过去了，其他抵抗军的战士如约到来，而且带来了一条非常重要的消息。 在岩融城的战斗之后，占领军就撤离了北方大陆东部地区，一夜之间就撤走了，留下了十多座没有军队驻守的城市。 惊讶归惊讶，楚天疆立即让索雅前往离得最近的旭日城。 在索雅到达旭日城之后，其他抵抗军带来的消息得到证实，占领军确实撤走了，留下了近千万接受过调制的平民百姓。 更重要的是，这种局面无法长期维持下去。 在占领期间，占领军会定期发放一批用来遏制调制副作用的药物，不然那些接受了调制的平民百姓就会出现排斥现象，然后会完全丧失理智，最终会悲惨的死去。此外，占领军还负责提供食物与能源。如果没有了食物与能源供应，城市里的平民就无法生活下去，社会秩序很快就会崩溃。 怎么办？ 占领军撤走了，留下的却是一个巨大的烂摊子。 显然，对人数有限的抵抗军来说，维持十多座城市的秩序，让两亿平民百姓能够继续活下去，比袭击占领军困难百倍。 “我们首先得控制城市，维护社会秩序，防止发生暴动。” “问题是，怎么控制城市？”霍克看着楚天疆。“就算把全部抵抗军集中起来，也就只有三千人。总共有十六座城市，其中奥丁城还是超大规模城市，平均每座城市只能分配不到两百名抵抗战士，面对的却是两亿名随时有可能因为失控而发起暴动的平民，那可是两亿张要吃饭的嘴。” 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抵抗军的目的，就是解放那些受到占领军压迫与奴役的平民。虽然他们都被迫接受了调制，也许一部分是自愿的，但是他们都是平民，曾经是我们的同胞。更重要的是，如果没有了他们，我们的抵抗还有意义吗？敌人突然撤走，摆明了就是要利用这些平民百姓来对付我们，让我们焦头烂额。如果我们无法处理好这个问题，又如何推翻占领军在其他地区的统治？更重要的是，如果让这些人因为饥饿与丧失理智而离开城市，会酿成更加严重的灾难。到时候，我们要面对的，将是两亿名完全丧失了理智的调制者。就算我们已经更加强大，可是你们愿意面对他们，并且在战场上跟他们作战吗？” 霍克沉默了，其他人也沉默了。 “我可以把你们全部调制成司令官。”伊斯卡发言了。“通过精神力量，你们能够控制很大一片区域内的调制者。虽然这不能从根本上改变我们的处境，但是至少能够为我们争取到一些时间。” 霍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朝其他抵抗战士看了过去。 此时，其他抵抗军的战士已经不再怀疑楚天疆的实力。虽然没有证实克洛斯的死活，但是占领军突然撤走，肯定与那天晚上发生在岩融城的战斗有关，不然占领军没有理由在一夜之间集体消失。 更重要的是，伊斯卡提出的确实是一个办法。 司令官有足够强大的精神控制力，对维持社会秩序有很大的帮助，而且抵抗军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 没人提出反对意见，霍克朝楚天疆与伊斯卡点了点头。 “这样的话，我们去奥丁城，在那里进行调制。”楚天疆已经跟伊斯卡做了沟通。“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恢复生产，首先是那种用来抵抗排斥的药物。在我们找到逆调制办法前，必须生产那种药物。” “药物生产厂应该在奥丁城里，也许没被占领军破坏掉。” “果真如此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只不过，即便遭到破坏，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肯定能够想出办法来。”楚天疆笑了笑，其实伊斯卡早就知道了那种药物，也知道该如何生产。“与此同时，还要恢复食物与能量体的生产，尽可能的为平民提供生活保障，让所有人都能活下去。” “这样的话，就必须去奥丁城，只有奥丁城里有生产能量体的工厂。”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那么，我们等下就去奥丁城。如果其他抵抗军想加入，也直接去奥丁城。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也不是这一支抵抗军的事，而是所有人，所有抵抗军的事。如果我们不能渡过这个难关，即便我们击败了占领军，也会导致人类文明灭亡，我们也将成为失败者。占领军突然撤走，留下这个烂摊子，摆明了就是要用那些被迫接受了调制的平民来对付我们。只要我们能够稳住局势，解决面前的困难。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取得辉煌的胜利。” 这番话，并不激扬，不过起到的顾虑效果非常显著。 当即，其他抵抗军的战士就纷纷表态，他们将立即返回驻地，率领队伍前往奥丁城，参于接下来的行动。 楚天疆也没再罗嗦，立即让霍克做出安排。 随后，楚天疆与伊斯卡，带着几名已经调制成司令官的抵抗战士先行出发，前往奥丁城控制局势。 显然，占领军突然撤退，肯定与岩融城的战斗有关，而且是霍姆斯下达的命令。 在损失了两名元老之后，教会主动收缩势力范围在情理之中，只是有一点让楚天疆怎么也想不明白。教会有十二名元老，即便除掉费斯特与霍姆斯，也就十个，死了两个只是其中的五分之一。更重要的是，楚天疆是教会的最大威胁，明知道楚天疆在这里，霍姆斯有什么理由退缩？ 换个角度，楚天疆派更多的元老过来。显然，这次撤退很不简单，里面大有文章。只是，面对两亿名即将失去控制的平民，楚天疆根本顾不了那么多。人都死光了，人类文明还能沿续下去吗？ 第一百一十二章 地下的秘密 占领军走得很干脆，也很彻底。 楚天疆与伊斯卡等人来到奥丁城的时候，局势已经失去了控制。因为占领军是在五天前突然撤离的，所以在这五天里，已经有一部分调制者失去控制。受到这些调制者影响，更多的居民被迫进行变身，以求自保。问题是，平民都是普通调制者，在变身之后，根本无法自行恢复本来面貌。 所幸的是，失去控制的只是很少一部分平民。 在楚天疆的安排下，随行前来的那些抵抗战士控制住了局势。虽然没有哪个抵抗战士愿意把矛头对准平民百姓，但是受形势所迫，楚天疆仍然不得不让伊斯卡控制抵抗战士，干掉那些变身的平民百姓。 很快，霍克带着其他的抵抗战士赶到。 占领军没有修复调制中心，不过主要设施都在地下，而且占领军在撤离的时候没有进行破坏。 楚天疆没有让伊斯卡耽搁，立即对其他抵抗战士进行调制。 天黑之后，索雅也赶了过来。 她带来了一条很重要的消息，在旭日城下面，有一座规模巨大的地下基地，而且此前都不为人知。更重要的是，旭日城的占领军在撤走之前，对地下基地进行了破坏，还带走了几乎所有设备。 显然，占领军在那里进行某种秘密研究。 虽然楚天疆不想丢下伊斯卡，但是他必须去搞清楚情况。教会占领北方大陆之后，在各地兴建了这些城市，并且把居民赶入城市，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秘密，很有可能藏在地下基地里。 由索雅带领，两人很快就来到了旭日城。 地下基地的规模确实很大，而且就在旭日城的正下方，掩埋深度超过了一公里，入口设置得极为隐秘，在调制中心的一座仓库里面。此外还有一个隐蔽出口，在占领军司令部的卫队营地里。地下基地没有通风设施，使用的是一套空气处理装置，能够自动把二氧化碳还原成氧气。除此之外，还有完善的生存与生活设施，比如饮用水净化厂，一座用来生产粮食的农业工厂。地下基地的规模极大，足够容纳上百万人，而且在不依赖外界的情况下，也能维持运行。 进入地下基地之后，楚天疆有了一个更加重要的发现。 这就是，整个地下基地呈穹顶结构，而且不是普通的建筑结构，顶部的承力结构由某套能量动力系统单独支撑。这种建筑设计只有一个好处，即地下基地的最上层是一个极为开阔的空间，没有任何遮挡。 “这里，原本有某种液体，也许是水。”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你想到了什么？” “调制槽！？”索雅看着楚天疆，眼神显得有点疑惑。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如果这里是一个调制槽的话，那么在这里调制的，肯定是一个庞然大物。” “问题是，这个庞然大物去哪了？”索雅显得很惊讶。 要知道，这个圆形调制槽的直径至少有十公里，而且深度在一公里以上。即便在这里调制的那个怪物没有这么大，也不会小到哪里去，长度与宽度接近二十公里，厚度则接近一公里。 这是个什么概念？ 跟这个庞然大物比起来，多姆根本算不了什么。 关键就是，如果教会在这里调制了这么个巨大的怪物，又怎么把这个怪物从地下基地里弄出去呢？ 想到多姆，楚天疆猛然明白了过来。 “你想到什么了？” “你去下面看过？”楚天疆没有急着把刚刚想到的事情说出来。 索雅点了点头。“下面一层已经被清空了，不过从管线布置来看，以前肯定有很多用来支持调制的设备。” “再下面呢？” “是仓库，用来存放物资。” “没有了？” “我没有继续往下。” “走吧，我们下去看个清楚。” 在地下基地里转了一圈，楚天疆有了更多的发现，而且他的那个猜测也变得更加真实。 这里是一座地下实验基地，或者说是调制中心，调制的对象就是在最上面，也就是那个巨大的调制槽内。更重要的是，在这里工作的人员并不多，大概只有几千人，也许只有一千多人。 显而易见，教会修建这个地下基地，只有一个目的。 可惜的是，楚天疆他们来晚了一步，占领军已经撤退，搬走了所有设备，而且那个调制产物也不见了。 来到基地的最底层，楚天疆停下了脚步。 “怎么？” “知道那是一台什么设备吗？”看着耸立在中央的那台巨大的设备，楚天疆知道，他的猜测没有错。 “什么？” “一种用来收集地热能的机器。”楚天疆往前走了几步。“这台设备里，有一根管子，而且是由能量体制成的管子，一直延伸到地幔里面，然后从地幔中吸收能量，并且把这些能量传输给那个调制产物。” “这……” “这里，才是真正的关键。”楚天疆朝四周看了一眼。“在上面建造城市，并且引入大量平民百姓，只是为了掩盖在这里做的事情。当然，那些平民百姓也不是白吃白喝，他们负责生产调制所需的物资。” “关键是，调制的是个什么东西？” “索雅，你对历史有多少了解？” “历史？”索雅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在占领军到来之前，我们没有历史，我们的历史都是……” “这些，回去再说吧。” 突然，地面猛的震动了几下。 楚天疆暗自一惊，随即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显然，为了吸取到足够多的能量，占领军在这里往地幔打了一条管道，而且是一条非常大的管道。之前，有能量体压制住，还没有什么问题。占领军撤退之后，用来吸收与压制地热能的能量体就没有了，也就无法继续压制住地幔里的岩浆。也就是说，地幔里的岩浆很快就会喷发出来。 “怎么回事？” “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楚天疆没有耽搁，更重要的是，只有旭日城有地下基地吗？ 通过意识联系上伊斯卡，楚天疆立即让她安排人员去探查奥丁城的地下，并且派遣其他抵抗战士前往别的城市。 虽然索雅只是在无意中发现了旭日城的地下基地，但是楚天疆知道，其他城市也有类似的地下基地。 岩浆爆发的时候非常猛烈，而楚天疆与索雅在地下基地里绕行又耽搁了很多时间。 看到从后面滚涌而来的岩浆，楚天疆立即召唤出巴加尔，然后一把搂住索雅的腰，径直冲向地面。 在巴加尔面前，构成地壳的岩石根本算不了什么。 冲出地面，楚天疆没有停下，径直升入空中。 在他们下面，在巨大压力推动下的岩浆喷射了出来，顷刻间就吞没了周围的一切，随即地表开始坍塌，整个旭日城都成为了火海。至于城市里的平民，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们逃出来。 仅仅是十多分钟，一千万人就完蛋了！ 看着这一切，索雅惊讶的长大了嘴。 其实，没有楚天疆的保护，她也会毫发无损，因为她是能量人，那些岩浆对她没有半点威胁。 这个时候，楚天疆也才想到，然后放开了索雅。 前几天，楚天疆就已经教会索雅，如何通过控制能量体进行飞行。事实上，能量人可以在不使用重力控制器的情况下飞行。 “楚……” “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索雅突然抱住了楚天疆，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只是在她准备亲吻楚天疆的时候，却被推开了。 “索雅……” “开始谢谢你了。”索雅淡淡一笑，没再缠着楚天疆。 楚天疆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径直朝奥丁城飞去。 还没等他到达奥丁城，伊斯卡就通过意识发来消息，奥丁城下面也有一座地下基地，而且规模比旭日城的还要庞大。此外，在旭日城被岩浆淹没的时候，至少有四座城市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伊斯卡已经下达了撤退命令，霍克等抵抗战士正在竭尽全力组织奥丁城里的平民撤走。 只是，伊斯卡还在奥丁城里，而且在地下基地里面。 虽然楚天疆让她立即撤走，但是她没有答应，而是让楚天疆赶紧过去，因为她在那里有了新的发现。 想到伊斯卡的安危，楚天疆哪敢有半点耽搁。 伊斯卡说得没错，奥丁城的地下基地更加庞大，顶部空间，也就是调制槽的直径超过了二十公里。事实上，与旭日城一样，奥丁城也是建立在地下基地之上的，而且城市本身就是为地下基地打掩护。 在地下基地最底层，也有地热装置，而且是足足十五台！ 显然，楚天疆的猜测再次得到了证实。只不过，奥丁城的地下基地规模更大，所以占领军在撤退的时候，没有来得及带走所有的设备物资，而是留下了一些。虽然占领军对这些设备做了破坏，但是至少留下了可以追查的线索。楚天疆与索雅赶到的时候，伊斯卡就在一个类似于控制室的房间内。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多姆复活 “伊斯卡，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楚大哥，再等等！” “这里马上就要被岩浆淹没了……” “楚大哥，再等等！”伊斯卡拉住了楚天疆的胳膊。“这里有很重要的信息，我正在设法把这些信息复原。” “什么信息？” “教会在这里做的事情。”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没再催促伊斯卡。 “教会！？”索雅有点惊讶。 “你去守住大门，设法挡住岩浆。” “可是……” “索雅，你是能量人，岩浆根本伤害不了你，也伤害不了我们。只是，岩浆能够破坏这里的信息，明白吗？” 索雅点了点头，立即跑到门边。 “伊斯卡？” 伊斯卡压了压手，让楚天疆不要打扰她。 她拥有元老的精神力量，而元老的精神力量不但可以用来控制其他调制者，还能做很多的事情。比如，可以用来控制调制设备。除了最基本的调制设备，所有用于再调制的设备都是由元老的精神力量直接控制的。这肯定是霍姆斯的安排，而且这么做，直接杜绝了普通调制者对自己进行再调制的可能性。说得简单一些，只有元老才能够通过调制，让调制者获得更强的超能力。此外，占领军的很多设备，都只有元老能够使用，即由元老的精神力量进行控制。 在这个房间里，就有很多这样的设备。 虽然大部分设备都受到了破坏，但是储存在里面的信息没有完全消失，因此伊斯卡能够利用这些信息。 这个时候，岩浆涌了过来。 “楚，我坚持不了多久！” 听到索雅的喊叫声，楚天疆这才发现，坚持不住的不仅仅是索雅，还有构成这个房间的墙壁。 那只是用金属制成的墙壁，在高温下会融化。 楚天疆没有迟疑，立即从子空间里召唤出能量体，把整个房间都保护了起来。 “伊斯卡，还要多久？” “十分钟，也许十五分钟。” 楚天疆咬了咬牙。“索雅，退回来，让我来应付。” 虽然索雅是能量人，但是也不能在高温高压环境下呆太久。主要就是，她必须利用能量体制造出一个强磁场，以此隔绝高温岩浆，维持这个磁场需要消耗大量能量，而她没有多余的能量体。 还好，楚天疆并不缺少能量体。 虽然在把多姆的子空间交给伊斯卡的时候，楚天疆分了一半能量体给伊斯卡，但是剩下的能量体仍然非常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楚天疆受到的压力在逐渐增大。 “好了！” 伊斯卡这么一说，楚天疆立即搂住她的腰，同时一把拽住索雅的胳膊，然后径直向上冲出了地下基地。 此时，岩浆已经灌满了整个地下基地，即将冲出地面。 在能量体的保护下，三人穿过了岩浆，冲上了地面。在伊斯卡感应到了霍克等抵抗战士之后，楚天疆带着她俩飞了过去。 等到三人落地的时候，岩浆已经涌上了地面。 随着镇压岩浆的力量消失，地壳的结构受到破坏，蕴藏在地幔里的能量爆发出来，岩浆喷射到了空中。 看上去很像火山爆发，但是威力远远超过了火山爆发。 火山爆发，喷射的不过是地壳内部的岩浆，而此时喷射出来的是地幔里的岩浆，而地幔里的温度与压力都远远超过了地壳。 “有多少人撤了出来？”楚天疆面色铁青的看着奥丁城。 “我们的人都撤了出来，其他抵抗军的战士也都撤了出来，只是……” “平民百姓呢？” “不到一万人。” 楚天疆长出口气，看着霍克，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霍克已经尽了全力，其他抵抗战士也都尽了全力。 “其他城市也差不多。” “其他城市？” 霍克点了点头，说道：“刚刚收到的消息，东部地区的所有城市都被岩浆吞没，几乎没有幸存者。” “吗的！”楚天疆暗自咒骂了一句。 “现在怎么办？” 楚天疆回头看了一眼，大家都看着他。显然，在这个危难时刻，需要他这个领袖来下达命令。 “回驻地。”楚天疆没有多想。“你安排一些人，护送撤出来的平民前往驻地，我们想办法把他们安顿下来。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对他们进行改造与调制。等下，你跟我们先行赶回驻地。” “其他抵抗军呢？” “派人去联系他们。本着自愿的原则，我们欢迎所有人加入。当然，不能强迫，毕竟我们不是占领军。” 霍克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好了，你去安排吧。我跟伊斯卡、索雅先行一步，你等下来追上我们。” 楚天疆等人回到驻地前，霍克赶了上来。因为有大量平民，而且这些平民都保持着本来面目，没有因为失控而变身，所以大队伍的行进速度很慢，至少要两天之后，才能来到抵抗军的驻地。 提前回到驻地，一是为拯救那些幸存者做准备，二是为了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索雅，霍克，我们得从头说起。”楚天疆知道，该向这两位土生土长的抵抗战士合盘托出了。“首先，你们对人类的历史有多了解？” 索雅看了眼霍克，霍克看了眼索雅，随即两人都摇了摇头。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朝伊斯卡点了点头。 如果靠说的话，也许说上几天几夜，也未必能够说清楚。所幸的是，精神层面上的交流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递大量信息，还能传递一些用语言无法表述的信息，让索雅与霍克对人类的历史有了全面与充分的了解。 索雅与霍克沉默了，因为那是一段他们根本不愿意相信的历史。 “不管你们信不信，这就是我们的过去。当然，你们已经知道，我来自一万年前，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伊斯卡属于这个时代，但是她不属于北方大陆，而是来旧大陆，来自一个已经存在了数千年的组织。总而言之，你们以前知道的，其实都是入侵者制造的、或者说是编造的谎言。” “可是……” 楚天疆压了压手，说道：“关于那段历史，今后可以让伊斯卡告诉你们。现在，我们得说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索雅点了点头，闭上了嘴。 霍克满脸疑惑，只是没有开口。 “占领军，其实就是教会，只是换了个名头而已。五年前，我跟伊斯卡能逃出来，关键是我们实现了能量化，而且有多姆，那个入侵者留下来的生命体。显然，我跟伊斯卡一直忽视了一个问题。这就是，教会其实早就获取了多姆的基因样本，并且在神殿被摧毁之后开始克隆多姆。” “克隆？” “准确的说，应该是改造，把多姆改造成另外一种生命体。” “这……” “事实上，这也正是教会建立这些城市，并且在城市下建设地下基地，在里面设置巨型调制槽的原因。”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虽然我不知道教会利用多姆调制出的东西是什么，以及这么做的目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教会仍然在朝着原定目标前进，只是做得更加隐秘，而且规模更大。除此之外，教会放弃北方大陆东部地区，肯定是已经达到了既定目的。” “这个目的是什么？” “把人类变成武器，去帮助入侵者作战。” “这……”霍克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楚天疆。 “一直以来，费斯特都认为，入侵者是人类的救星，而且他本人就是入侵者的杰作，所以他做梦都想回到入侵者身边，而且通过自己的努力为入侵者打造一支军队，帮助入侵者打赢战争。为此，他创建了教会，亲手调制出了霍姆斯，然后让霍姆斯调制出其他元老，再用这些元老去控制多姆。可惜的是，我的出现，打乱了费斯特的安排，而且多姆也跟随我一起能量化了。费斯特别无选择，才让霍姆斯用多姆的基因样本，调制出了一种类似于多姆，但是肯定更加庞大的生命体。这种生命体拥有多姆的所有特征，也是由单细胞聚集而成的，所以可以分解开来。” “然后再拼凑起来？”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伊斯卡获得的信息，而且与我之前在旭日城做出的猜测完全吻合。因为已经完成了调制，所以教会不再需要这里的设施，加上我们的活动，所以教会离开了东部地区。” “让两亿人为此丧命？” “在教会眼里，特别是在费斯特与霍姆斯眼里，人类不是他们的同胞，只不过是他们达到目的的工具。” “吗的！”霍克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我们该怎么办？”索雅把话题拉了回来。“这正是我们需要考虑清楚的问题。”伊斯卡开口说道，“很显然，在其他地区，甚至在其他大陆上，存在类似的情况，而且很有可能所有的调制都已经完成，因此我们不大可能阻止教会达到目的。”索雅与霍克立即皱起眉头，随即把目光转向了楚天疆。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世界之塔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朝伊斯卡点了点头。 随即，索雅与霍克的脑海中就出现了一副图像，一个巨大人造物体的三维图。 “这是什么？” “伊斯卡在奥丁城地下基地里获得的最重要的一份资料。”楚天疆亲自做了解释。“这个东西，正是教会在地下基地里调制出来的产物。中间那个圆球状的物体，在奥丁城的地下基地里调制出来的，而围绕在四周的那些圆盘型的物体是在另外十五座城市里调制出来的，组合到一起之后，就是一个巨大的生命体，同时也是一个可以容纳数十万、甚至是上百万调制者的军事基地。” “什么！？” “多姆也有着类似的功能。” “这……” 索雅与霍克都是万分震惊，甚至不敢相信看到的图像。 “这还不是全部。”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们看到没有？在圆球状物体的一侧，有一片空白区。也就是说，这很有可能只是教会正在缔造的军事设施的一部分，并且通过这个部位与其他部分联系到一起。再结合实际情况，北方大陆上，总共分成了三块占领区，也许每一块占领区都负责调制一个类似的组成部分，而地球上有四块大陆，只有旧大陆由霍姆斯直接统治，其他的三块大陆都分成了三个占领区。也就是说，也许有九个类似的组成部分，而且在旧大陆上，由霍姆斯亲自调制的那一个才是真正的核心，而另外九个都将与之结合。” “成为一座要塞？”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问题是，这个要塞用来干什么？” “太空要塞。” 伊斯卡一开口，索雅与霍克立即把目光转了过去。 “根据我获得的信息，这些调制出来的生命体中，都有生命维持系统，能在内部制造出让调制者生存的环境。在地球上，这样的生命体没有太大的价值。只有在外层空间，才能发挥作用。” 索雅与霍克长出口气，把目光转向了楚天疆。 “伊斯卡说得没错，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更重要的是，这是一座可以受到控制，而且移动的要塞。也就是说，这很有可能是教会准备的运输飞船。如果教会已经掌握了打开空间通道的能力，并且能够让物质突破空间障碍，那么这艘运输飞船就能把数百万、甚至上千万经过了调制，拥有强大超能力的战士带到入侵者的微宇宙，并且为入侵者作战，帮助入侵者打赢战争。” “这未必是坏事。” 楚天疆一愣，让霍克说下去。 “他们离开后，至少就没有人来威胁我们了。” “霍克，你要这么认为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入侵者不会放过我们，而且人类必然会遭受灭顶之灾。即便在这场灾难中，有少数人幸存了下来，可是也需要很长的时间，人类文明才能恢复元气。毫无疑问，在人类文明恢复元气之前，入侵者就会回来，而我们将失去最后的机会。” “那该怎么办？”索雅问了一句。 “因为我们获得的信息非常有限，所以不得不做一些大胆的猜测。最重要的就是，教会为什么要急着搞出这个庞然大物来？”楚天疆看了索雅一眼，又说道，“虽然只是猜测，但是我觉得只有一种可能。这就是，入侵者确实在内战中遇到了大麻烦，然后给费斯特安排了这个重要的使命，让他把人类武装起来。显然，这很有可能正是入侵者留下费斯特，并且赋予他超强能力的根本目的。一直以来，费斯特始终在超着这个目标前进，而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索雅点了点头，霍克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如果这个猜测没有错，那么费斯特拥有的时间将非常有限。” “问题是，这能说明什么？” “如果我们能够阻止他，那么他所追随的入侵者就会在内战中战败。虽然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这无法从根本上杜绝入侵再次到来，但是能为我们争取到时间，更能让我们获得一次宝贵的机会。” “什么机会？” “超越入侵者的机会。” 索雅与霍克都是一愣，不大相信的看着楚天疆。 “当然，这与第二个猜测有关。这就是，当初到来的三个入侵者中，至少有一个留在了地球上，或者太阳系里。” “这……这可能吗？”索雅问了一句。 “我觉得，可能性非常大。”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如果仅仅是为了制造出这个庞大的太空要塞，教会完全没有必要入侵其他三块大陆，在旧大陆上就有足够的资源与空间完成调制了。更重要的是，费斯特已经存在了一千多年，霍姆斯也活了五百多年。如果不是某个方面出了问题，他们根本不需要等到现在才来组建调制者军团。这个问题，很有可能与空间技术有关。显然，即便费斯特是入侵者的杰作，入侵者也不会茫然的把至关重要的空间技术告诉他。从某种意义上讲，入侵者并不信任费斯特，甚至把他当成了威胁。要不然，入侵者为什么要用强力场禁锢其他三块大陆，让费斯特只能在旧大陆上扩张势力？换个角度，这很有可能正是教会入侵其他大陆的原因，即费斯特相信，那个留下来的入侵者，藏在其他某块大陆上。” “这……” “显然，在过去的几年时间里，教会有足够的时间找到藏在其他大陆上的入侵者，也就能从入侵者那里获得空间技术。在掌握了突破空间技术的障碍之后，费斯特才下令调制太空要塞。” “好吧，我们该怎么办？”霍克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我们只能前进，不能退缩，更不能当缩头乌龟。”楚天疆看了霍克一眼。“除了搞清楚其他地区，以及其他大陆上的情况之外，我们要想反败为胜，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那个留在地球上的入侵者。” “什么？” “其实，根本不用找。” “什么意思？”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教会肯定找到了它，并且把它藏了起来，而且最有可能藏在旧大陆上。” “这……” “虽然费斯特是教会的真正主导，但是霍姆斯才是教会的头号科学家。如果教会从入侵者那里获得了什么，肯定与霍姆斯有关，而霍姆斯一直留在旧大陆上，那个入侵者很有可能就在他那里。” “这样的话，我们有关去旧大陆？”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只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搞清楚情况，尽可能的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 “什么信息？” “比如入侵者的具体形态。” “这……” “当然，如果能够找到入侵者之前藏身的地点，那就再好不过了。”楚天疆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你们仔细想想，在占领军到来之前，北方大陆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而且受到了占领军的重视？” 索雅与霍姆斯都思考了起来，随即两人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有这样的地方？” “世界之塔。” “什么？” 楚天疆与伊斯卡立即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霍克长出口气，朝索雅点了点头，让她来说。 “在占领军到来之前，世界之塔是魔法工会的总部，也是禁区，即便是魔法师，也不能随意进出，只有魔法工会的几名长老能够进入，而且只有大魔法师，也就是魔法工会的领袖知道里面的秘密。” “就这些？” “当然不止。”索雅稍微停顿了一下。“之前，我们都认为那里受到魔法保护，而且是很强的魔法屏障。直到占领军到来，魔法工会在一夜间消失，我们才知道，那不过是一座位于深渊之湖中心的一座高塔。说得更直接一点，在此之前，深渊之湖根本不存在。直到保护世界之塔的魔法屏障消失，深渊之湖才显露了出来。我们才知道，在那里有一座北方大陆上最大的湖泊。” “在哪？” “北方大陆的中央。” 楚天疆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了伊斯卡。 “如果那个入侵者之前就藏在北方大陆上，那就肯定藏在世界之塔里面。所谓的魔法屏障，也许只是一个空间屏障，而且这个屏障把深渊之湖笼罩了起来，所以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进入世界之塔。也许以前有一条空间通道，而且需要某种超能力才能打开，而拥有这个超能力的只有长老与大魔法师。”伊斯卡瘪了瘪嘴，说道，“问题是，既然世界之塔在四年前就已经展现出了本来面目，而且魔法工会也消失了，表明教会已经去过那里，而且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不管怎么样，我们得过去看看。” 伊斯卡点了点头，没有表示反对。 “现在，我们得对接下来的事情做一个安排。”“索雅跟你们去，她知道路。”霍克很主动。“我留下来，负责安顿其他人员，并且组织抵抗力量。”既然霍克主动请缨，楚天疆也就没有拒绝。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全面毁灭 用索雅与霍克的话来说，前往世界之塔是一件非常漫长的旅程。 当然，对楚天疆、伊斯卡与现在的索雅来说，这段距离根本算不了什么。如果需要，楚天疆能够带着伊斯卡直接返回旧大陆。 出发前，楚天疆让伊斯卡做了一些安排。 主要就是对霍克等几名抵抗军的领袖做了再调制。虽然以伊斯卡的能力，无法把霍克他们调制成元老，但是能够让他们掌握对其他人进行调制与再调制的能力，也就是让他们掌握了部分只有元老才拥有的精神力量。也只有这样，在伊斯卡跟随楚天疆去世界之塔时，霍克他们才能扩展壮大抵抗力量，让那些从奥丁城的灾难中幸存下来的平民通过再调制，获得做人的自由。 至于改造，那就办不到了。 能够用能量体对神经系统进行改造的只有楚天疆，连伊斯卡都办不到，而且楚天疆无法把这种能力传授给其他人。所幸的是，北方大陆东部地区已经没有元老，而霍克他们的精神力量足够应付一般的敌人。 其他的事情，就用不着楚天疆操心了。 霍克是一名出色的领导者，虽然比不上楚天疆，但是他要做的工作，更多的是恢复社会生产。 显然，霍克完全有能力应付这样的事情。 做好这些安排，楚天疆他们才离开了驻地。 “要不要去中部地区的城市看看？”索雅有点兴奋，因为她获得了跟楚天疆同行，一同前往世界之塔的机会。 “你了解中部地区的情况？” 索雅点了点头，说道：“之前，我跟霍克来过这边，虽然是三年前了，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有太大变化吧。” “那跟我们说说这边的情况。” 虽然意识交流更加直接，但是除了跟伊斯卡进行意识交流之外，楚天疆跟其他人更喜欢通过语言交流。 与东部地区一样，北方大陆的中部地区也有一座中心城市，叫做朱庇特城，总司令也是教会的元老，与克洛斯同样强大。除了这座中心城市，中部地区还有八座卫星城市，只不过每座卫星城市有两千万人，而中心城市只有四千万人。也就是说，中部地区的总人口与东部地区一样，也是两亿。 朱庇特城就坐落在深渊之湖的南面。 此外，其他八座城市也在深渊之湖附近，围绕着深渊之湖，最远的一座，离湖岸也不过只有一百多公里。 事实上，深渊之湖的面积相当于北方大陆中部地区南面温暖地带的一半。 在深渊之湖附近，还有很多稍微小一些的湖泊，以及众多的河流，因此可用的陆地面积本来就不是很多。 因为所有城市都在深渊之湖附近，而且与中心城市的距离都不是很远，其他地方的环境又极为恶劣，所以中部地区的抵抗力量非常弱小，只有几支抵抗军，而且大多藏在远离城市的地方。因为缺少必要的资源，又很难通过袭击占领军获得资源，所以这些抵抗军的处境都极为艰难。 按照索雅的说法，抵抗力量最早崩溃的就是中部地区。 在占领军到来之后的第一年里，北方大陆中部地区的抵抗行动最为激烈，抵抗力量在这里发起过数次大规模反击行动。原因就是，如果丢掉了中部地区，那么西部与东部地区的抵抗力量就会被分割开来，也就无法联合行动，只能各自为战。只有控制中部地区，才能有效的打击占领军。 结果就是，抵抗力量在这里遭受了最惨痛的失败。 霍克参加的那场战斗，就是在朱庇特城外面发生的，数万名抵抗战士阵亡，抵抗力量几乎彻底完蛋。 巨大的失败，导致中部地区的抵抗力量迅速萎缩。 事实上，霍克正是在那场战役之后离开了中部地区，跟随其他抵抗战士向东撤退，最终来到了旭日城。 此后，霍克只去过朱庇特成一次，也就是带索雅去的那一次。 如果没有必要，没有人愿意去中部地区，因为在这里根本找不到志同道合的人，即便是那些勉强坚持下来的抵抗力量，也在长期的艰苦生活中变了味，有的甚至迷失了方向，只是为了生存而生存。 用素雅的话来说，那次霍克带她来，是希望找到这边的抵抗战士，把他们带回去。 结果嘛，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反正，很难想像。他们不但忘记了为什么要抵抗，甚至忘记了人的本性，成为了靠本能活着的动物。” “动物？” “反正，一切都是为了生存。为了生存，他们可以做任何事情。” “有这么恐怖？”伊斯卡问了一句。 索雅叹了口气，说道：“我没有权力指责他们，因为任何人有他们的经历，都会变成他们那个样子。不管怎么说，谁都不想死，谁都想活下去。生存的压力，迫使他们做出了那些根本不应该是人做的事情。” “比如……” “伊斯卡，够了。”楚天疆制止了伊斯卡。“索雅，前面好像就是朱庇特城了。” “我们要走过去吗？” “不用。”楚天疆摇了摇头，朝伊斯卡看了一眼。 伊斯卡锁紧眉头，随即说道：“很混乱，有很多调制者，而且没有受到控制，大部分都已变身。” “什么？” “显然，这里的占领军也撤走了。”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或许，教会已经完成了在这里做的事情。” 来到朱庇特城上空，伊斯卡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城市里，全是已经变身的调制者，而且都是最普通的调制者。显然，它们原本都是这里的居民。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因为没有获得用来抑制排斥的药物，所以几乎所有居民都已变身。为了争夺食物，这些调制者开始相互残杀。事实上，在它们的眼里，其他的调制者就是食物，所以它们开始相互攻击。弱小的调制者首先倒霉，然后是受伤的调制者。所有调制者都失去了理智，完全在本能的控制之下。 伊斯卡咬紧牙关，想通过精神力量控制那些调制者。 楚天疆握住她的手，朝她摇了摇头。 虽然已经有很多调制者丧生，但是剩下的少说也有一千万，而且都是那些比较强悍的调制者。别说是伊斯卡，即便是霍姆斯，也不可能直接控制一千万调制者。再说了，这些调制者已经变身，完全丧失了理智，大部分还饿着肚皮。就算伊斯卡能用精神力量控制它们，也无法拯救它们。 对这些调制者来说，区别只是早一点死与晚一点死。 在占领军撤离，在它们丧失理智变身的那一刻，它们的命运就已注定，谁也无法把它们拯救出来。 “楚大哥……”伊斯卡扑到了楚天疆的怀抱里，没再看下方那惨烈的场景。 索雅要坚强得多，只是她也把目光收了回来。显然，她也不忍心看下去，毕竟那些调制者以前都是北方大陆上的平民。 不用多想，那些卫星城市肯定是同样的景象。 楚天疆甚至想到，教会已经放弃了北方大陆，所以在东部地区也是一样，整个北方大陆上的幸存者，恐怕就只有霍克那里的一万多人了。 “走吧，我们离开这里。”楚天疆朝北面看了一眼。“那边就是深渊之湖？” 索雅点了点头，带头朝北方飞去。 这确实是一座很大的湖，不过楚天疆很快就发现，这也许不是湖，而是一个深入到北方大陆腹地的海湾。 很快，楚天疆就看到了世界之塔。 那不是一座高塔，而是一座山，一座耸立在湖中央的火山。 楚天疆没有立即去世界之塔，而是带着索雅与伊斯卡一直往北飞行，并且证实了他开始的猜测。 在进入极寒地带之后，湖面就被冻结了。 虽然在冰层上有一座卫星城市，但是那确实是冰层，而不是陆地。继续往北，则是覆盖了海洋的冰层。也就是说，深渊之湖其实是一座海湾，只是深入了大陆腹地，而且北面完全被冰层覆盖，才会被当成湖泊。 也许，那些冰层已经存在了一万年。 因为气候的变化，所以即便在夏季，极寒地带里的冰层也不会融化，深渊之湖也就被彻底与海洋隔开。 完成了探索，楚天疆才转为向南。 世界之塔是一座火山岛，而且是一座活着的火山。从上方能够看到，在内部有大量流动的岩浆。只是这座火山没有爆发，至少按照索雅的说法，在过去很久的时间里，这座火山都没有爆发过。 这也可以理解，如果爆发了，那么藏在这里的秘密肯定被毁掉了。 问题是，在这个曾经被魔法工会封锁起来的地方，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楚天疆没有直接进入火山口，而是降落在了火山外面。按照伊斯卡的判断，在占领军到来之前，这里肯定有一条空间通道，从南面的湖岸连接到岛上。只是这条通道已经消失了，不过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只要找到这些痕迹，就能找到进入火山内部的秘密通道。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入侵者的墓室 伊斯卡搜寻入口的时候，楚天疆也没有闲着。 在附近转了一圈，楚天疆就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即覆盖在地面上的火山灰很薄，而且都是最近才有的。 也就是说，这座火山最近才开始活动。 火山！？ 楚天疆猛的一惊，立即把伊斯卡与索雅叫了过来。 “楚大哥，你发现什么了？” “也许，我们要找的秘密不在水面上，而是在水面之下。” “水面下？”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很明显，这座火山沉寂了很多年，最近、也许在几天前才变得活跃。还有，你们不觉得，朱庇特城，还有那些卫星城市，围绕着深渊之湖修建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 “有什么奇怪的？”索雅问了一句。 “在东部地区，中心城市与卫星城市的分布没有任何规律，对吧？” “这……” “还有，调制那些庞然大物，肯定需要很多能量，而且教会还需要获得生产能量体所需要的能量。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在东部地区，所有城市都建立在地质断裂带上，从而更加方便的获得地热能。” “什么是地质断裂带？” 楚天疆一愣，说道：“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城市的选址很重要。在中部地区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了。显然，整个深渊之湖就在一个巨大的火山口上，至少深渊之湖的南部地区在火山口上，而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不过是火山口冒出来的一部分而已。因此，城市全部分布在这里。如果占领军愿意，甚至不需要专门建造地下基地与调制槽，深渊之湖就是一个巨大的调制槽。” “这……这怎么可能？” “我们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三人没多耽搁，立即下到湖里。 虽然没有发现水下基地，但是楚天疆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在湖底，特别是南面，靠近朱庇特城的湖底，有着大量的管线。也就是说，教会确实把深渊之湖当成了调制槽，在这里完成了调制。 从管线的分布范围，还能大致判断出，这里的调制是在一个地方完成的。 也就是说，即便调制出了九个生命体，但是这九个生命体连在一起，而且其中一个的体积极为巨大，是奥丁城那个的十倍以上。如果调制是分地区进行的，那么北方大陆上的调制产物肯定是一个分系统，而且这个系统以中央地区的调制产物为核心，东部地区与西部地区的调制产物都将连接到这上面。 这是个惊人的发现，只是没有让楚天疆感到惊讶。 事实上，发现得越多，楚天疆越是平静。他没有觉得惊讶，只是更加担心，因为这表明战胜教会将更加困难。 在湖底转了一圈，楚天疆的另外一个猜测得到了证实。 深渊之湖确实是一个巨大的火山口，而且这个火山口是一万年前形成的，也就是地质大变迁的产物。甚至可以说，北方大陆的存在与这个火山口有直接的关系，因为正是从这里涌出来的岩浆，稳固了北方大陆的地壳，没有让北方大陆沉没。在地质大变迁发生后，这座火山至少喷发了数百年，只是受板块整体沉降影响，才被海水淹没。随着北方大陆整体向北漂移，所以深渊之湖北面的出口被封冻。火山口被淹没，不等于火山已经死了，而露出水面的那座岛屿，也正是火山持续喷发的结果。因为在猛烈喷发中消耗了大部分能量，所以后续喷发释放的能量少得多。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教会才把朱庇特城建在这里，而且围绕着深渊之湖建立了八座卫星城市。 这就是，这里的地壳厚度最薄。 在深渊之湖的最深处，地壳厚度不到五公里。即便在其他地方，地壳厚度也在十公里到十五公里之间。 要知道，地壳的平均厚度在二十公里以上。 除此之外，因为火山没有熄灭，所以不需要深入地幔，在地壳里面就能够获得巨大的地热能。 有这么好的自然条件，教会不可能不加以利用。 通过那些分散在湖底的管线，楚天疆还有了一个新的发现。 这就是，调制那个庞然大物，不但需要热量，还需要各种各样的资源，特别是构成生命所需的有机物。 一些巨大的管道，就是用来输送有机物。 更重要的是，这些管道全都连接到朱庇特城，以及附近的卫星城市。也就是说，教会控制平民百姓，就是把他们当成了劳动力，让他们去工厂里工作，制造出调制庞然大物所需的有机物。 显然，这也是教会在东部地区，把调制槽藏在城市下面的关键原因。 或许，这里面还有很多秘密，不过都与调制有关。 在湖底，伊斯卡找到了进入火山的通道。 这是一个意外发现，为楚天疆他们省却了很多麻烦。 与伊斯卡预料的一样，这是一条由强力场构成的空间通道，而且在好几年之前就遭到了严重破坏。在遭到破坏之前，这条通道的入口在湖岸上，也就是索雅说的那个魔法堂，而出口在火山内部。更重要的是，通道本身只是强力禁锢场的一部分，而这个禁锢场，原本把整个深渊之湖都笼罩了起来。说得简单一些，那个制造了禁锢场的存在，把深渊之湖所在的空间压缩到了一起，使其无法被其他人发现。直到禁锢场消失，深渊之湖才出现，才被北方大陆上的居民发现。 显然，这不是魔法，而是极为先进的科技。 甚至可以说，这绝对不是人类的科技。 要知道，虽然教会已经掌握了制造子空间的科学技术，而且能够压缩空间，但是绝对不可能把面积超过五百万平方公里的深渊之湖压缩到一个狭小的空间之内。显然，制造这个禁锢场的，只有可能是入侵者。 那么，入侵者为什么要制造这个禁锢场，为什么要把深渊之湖，还有位于湖中央的火山岛隐藏起来呢？ 答案只有一个，为了保护某个极为重要的秘密，或者是某个极为重要的存在。 这让楚天疆相信，在教会到来之前，那个留下来的入侵者就在这里，而且就藏在火山内部。 或许，费斯特费尽心机，就是要找到这个地方。 当然，在过去的几千年里，魔法在北方大陆上横行，魔法师倍受尊重，也肯定与藏在这里的秘密有关。 经过通道，楚天疆他们来到了一个硕大的地下室里面。 看上去，这更像是一座专门为某个人建造的坟墓！ 可惜的是，楚天疆他们来晚了。 墓室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虽然看得出来，以前这里存放了很多东西，但是早就被洗劫一空了。 “楚大哥……” “显然，费斯特他们在四年前就来到了这里。” 伊斯卡叹了口气，就算那个入侵者曾经在这里，现在也什么都没有了。 “我们好好找一下吧。”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也许会有一些发现，即便没有，我们也不能就这么离开吧。” 伊斯卡与索雅立即开始搜寻，楚天疆则朝中央的高台走去。 高台有三层，每一层的高度都一样，差不多有三米，而且层梯形。来到顶部，楚天疆知道，这里原本放了一个类似于棺材的东西，而且受到万人朝拜。或许，那个入侵者在这里躺了好几千年。 这下，楚天疆更有兴趣了。 魔法工会的那些魔法师，显然不是一直跟随入侵者的，而是偶然发现了这里，而且第一批来到这里的人根本没有魔法，而是在来到这里之后，在接触到了入侵者之后，才拥有了强大的魔法。随后这些人建立了魔法工会，开始统治北方大陆，并且把这里设为禁区，不准平民百姓进入。 也就是说，所谓的魔法师，只不过是入侵者的守护者。 他们精心守护了入侵者数千年，直到教会到来。 那么，他们反抗了吗？ 想到这，楚天疆才注意到，墓室里确实有战斗过的痕迹，只不过被清理过，即有人想掩盖在这里发生过的事情。 显然，肯定是教会的人清理了战场，设法掩盖在这里发生过的战斗。 可惜的是，魔法工会只是一个小集体，而且不过是一群利用了入侵者的科学技术，获得了超能力的普通人。面对由费斯特领导的教会，他们那点超能力根本算不了什么，也就不可能阻挡教会夺走入侵者的棺椁。 当然，入侵者也许还活着，所谓的棺材不过只是供它休眠的工具。 问题是，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天疆站在高台上，努力的去构想当时发生的事情。 面对强敌，魔法工会就这么消亡了吗？这个存在了数千年的组织，难道不会做一些比较有意义的事情？比如，在消亡之前，留下一些线索，一些对后来者有帮助，能够让后来者战胜敌人的线索。如果有，肯定就藏在这里的某个地方，只是藏得很隐秘。也许，教会的人不是在清理战场，而是在寻找魔法工会藏起来的线索！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最简单的办法 问题是，线索到底藏在哪？ 楚天疆在平台顶部转了一圈，虽然地方不小，但是也不是很大，而且光秃秃的，根本没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至于墓室的其他地方，除了那些较为明显的战斗痕迹，同样没有值得关注的地方。 当然，线索肯定藏在不会被别人注意到的地方。 那么，怎么找到呢？ 楚天疆没有急着寻找，而是思索了起来。 显然，在几年前，这个平台上，放着一个用来容纳入侵者的装置，也许看上去像是一个棺材。 入侵者为什么需要这个装置？ 楚天疆想到，在多姆里有一个用来改造地球环境的程序。也就是说，地球的自然环境并不适合入侵者生存。 问题是，在突破空间障碍的时候，入侵者已经能量化了。 不对，入侵者有一套类似与巴加尔的作战系统，而且这套系统由能量体构成，因此入侵者在突破空间障碍的时候并没有能量化，而是把信息全部储存在了作战系统里面，在到达太阳系之后，再由这套系统克隆出来。 也就是说，在来到地球的时候，入侵者其实是物质生命体。 显然，如果有一个入侵者留在了地球上，那么必须有一个适合它的环境，哪怕它进入了休眠状态，也需要类似的环境。 放在这里的装置，显然就是为了创造一个适应入侵者的环境。 接下来呢？ 几千年前，北方大陆上的几个人来到了这里，发现了入侵者。 不对，应该是一千多年前。 不管是多姆里记录的资料，还是从费斯特那里获得的消息，入侵者都是在消灭了影子帝国之后才离开的。 也就是说，直到一千多年前，北方大陆上的人才发现了这里。 问题是，这座火山肯定存在了数千年。也就是说，在此之前，深渊之湖就存在，只是没有被当地人发现。 显然，早在几千年前，入侵者就来到这里，建造了这个地下设施。 在过了几千年，也就是直到一千多年前，北方大陆上的人才发现这里，并且发现了藏在这里的入侵者。 问题来了。 在此之前，北方大陆上的人没有发现这个地方，那么在一千多年前，又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呢？ 显然，与入侵者有关。 是入侵者引导北方大陆上的人来到这里，让他们发现了这个地方，并且让他们获得了所谓的魔法，然后由这些人建立了魔法工会，然后利用魔法工会统治北方大陆，如同利用教会统治旧大陆。 问题是，入侵者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对，这想得太远了。 楚天疆揉了揉额头，把思绪拉了回来。 所谓的魔法，其实就是入侵者的高科技。显然，那些所谓的魔法师，只是掌握了高科技的使用方法，却不知道基本原理。要不然，他们也不会称其为魔法，并且在一千多年的时间里没有任何进步。 什么样的高科技，既容易被人类掌握，又难以被人类探知究竟？ 能量体！ 楚天疆猛的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 显然，魔法工会的大部分，甚至所有魔法都来自能量体，准确的说是利用能量体所产生的影响。 果真如此，这里曾经有很多的能量体。 因为只知道利用能量体，而不知道制造能量体，所以在漫长的岁月中，魔法工会消耗了大量能量体。为了减少消耗，魔法工会把魔法控制在少数人的手里，因此在北方大陆上，魔法师的数量非常少。 更重要的是，魔法工会肯定会设法保存下一部分能量体，以便让魔法延续下去。 对魔法工会，对魔法师来说，能量体就是一切。 显然，他们会把能量体保存在最安全的地方。 在教会到来之前，这里无疑是最安全的地方。问题是，教会找到了这里，而且突破了由入侵者设下的强力禁锢场，还发生了战斗。魔法工会视能量体为一切，那么就很有可能设法保留下了一些能量体。如果魔法师掌握了能量体的使用办法，就很有可能在保存下来的能量体里储存了一些极为重要的信息。 线索，就是魔法工会保存下来的能量体。 当然，前提是找到这些能量体。 到底藏在哪？ 楚天疆开始感知周围的环境，以他对能量体的了解，如果这附近藏有能量体，那就肯定能发现。 只是，楚天疆立即发现，墓室仍然受到某个强力场影响。 他的感知只限于可见范围，根本无法感知到地下，或者是墙壁后面的情况，似乎被隔绝在了墓室里面。 怎么回事！？ 楚天疆既感到惊讶，又看到了希望。 维持禁锢场，需要很多能量，也只有能量体能够提供能量，因此这里肯定有能量体，而且不会太少。 楚天疆控制住了情绪，他知道，也许那些魔法师已经非常了解能量体了，也就会使用一些较为独特的办法来保护能量体。要是他使用蛮力，比如拆掉墓室，很有可能会触发魔法师设下的机关。 怎么办？ 迅速思索了一阵，楚天疆想到了一个办法。 在奥丁城调制中心，楚天疆遇到的那四个调制者中，有一个能够利用能量体的共振特性来对付能量体。也就是说，能量体也有共振频率，只是受存在的形态影响，不同的能量体有不同的共振频率。 如果能够找到藏起来的那些能量体的共振频率，就能找到它们的位置。 楚天疆从子空间里召出了一些能量体，形成了一个球体，然后让这个球体震动，并且通过改变球体的大小、密度来改变震动频率。 这时候，伊斯卡与索雅来到了楚天疆身边。 她们是能量人，能够感受到能量球体在震动。 虽然她们不知道楚天疆在干什么，但是看到楚天疆那全神贯注的样子，就知道肯定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索雅，你见过魔法师吗？” 索雅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那么，见过他们表演魔法吗？” 索雅又点了点头，不知道楚天疆问这些干嘛。 “那么，想看魔法表演吗？” “我对那个已经没有兴趣了。” “是吗？” “占领军到来之后，我们才知道魔法根本不存在，其实都是用来骗人的。” 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你们错了，魔法一直存在，只不过你们之前没有认清楚魔法背后的秘密。” “什么意思？” “现在，注意看。” 随着能量球体的震动频率不断发生变化，空中出现了一些微小的，如同萤火虫的发光物体。 “这是什么？” “没感觉到吗？”楚天疆看了眼索雅，笑着说道，“这就是能量体，正在从最基本状态凝聚到一起的能量体。” “这……” “墓室里，存在一个禁锢场，让我无法探知到外面的情况。显然，这个禁锢场就是由能量体，由最基本的能量体构成的。这些处于最基本状态的能量体，平均的分布在墓室的整个空间里面。如果不仔细留意，我们根本察觉不到。通过共振，现在这些基本的能量体开始凝聚到一起。因为禁锢场本身也是物理场，而物理场都能用来储存信息，所以我相信，在这些能量体里面，肯定储存着极为重要的信息。这个禁锢场绝对不是一开始就有的，而是后来制造出来的。” “你是说，制造这个禁锢场的人，用禁锢场来保存信息？”伊斯卡问了一句。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最简单的办法，也是最不容易被敌人察觉到的办法。我们在进来的时候，都没有察觉到这个禁锢场。就算四年前，教会的人来过这里，也未必察觉到了这个禁锢场。” “这……” “当然，如果教会的人察觉到了，早就破坏了这个禁锢场，肯定不会留到现在。” 楚天疆做这些解释的时候，已经有很多能量体凝聚到了一起了。虽然楚天疆已经不再让能量球体震动，但是那些能量体似乎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控制，继续自发的凝聚到一起，凝聚成一个能量体。 虽然伊斯卡与索雅都有点惊讶，但是眼前的这一切，让她们不得不相信楚天疆的话。 其实，楚天疆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要知道，这只是他的推测。 楚天疆这么自信，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那些曾经牺牲生命来保护这里的魔法师，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把信息保存下来，又不被入侵的敌人发现与破坏呢？除此之外，显然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再说了，教会的袭击来得很突然，魔法工会根本没有时间准备。 在仓促之间，魔法工会的人只能以最简单的办法来保存信息，而把能量体分散，形成禁锢场，本身就是最简单的办法。更重要的是，教会的人针对入侵者而来，也就不会在意魔法师做的事情。恐怕正是如此，在找到了入侵者之后，教会的人就离开了，根本没有仔细检查这个墓室。不管怎么样，正在自发凝聚的能量体已经证实了楚天疆的猜测。在这些能量体内，肯定储存着极为重要的信息！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魔法师 当所有能量体凝聚到一起的时候，突然发出了刺眼的光芒。等到光芒消散，出现在楚天疆他们面前的是一个人。 一个由能量体构成的人！ 楚天疆与伊斯卡都是暗自吃惊，不过两人都没有感到害怕，因为他们能够感觉到，那个的能量体密度非常低。 索雅就不一样了，立即提高了警惕，还摆出了保护伊斯卡的样子。 “索雅！”楚天疆朝索雅摇了摇头，让她不要紧张。 那确实是一个由能量体构成的人，不过他的能量体密度非常低，大概只相当于楚天疆与伊斯卡的百分之一。虽然在理论上，能量体生命不会死，也不会老，但是这个密度，相当于他离死已经不远了。 “你们是什么人 ？” “你是什么人 ？”索雅仍然有点紧张。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不是你的敌人，也不是来对付你的，只是无意中找到了这里。” “无意……你们是魔法师？” “不。” “那你们怎么能把我唤醒？” 楚天疆没有急着解释，也没有办法解释。 “你不是这里的人。”那个人把目光转向了索雅。“你是这里的人，告诉我，现在是哪一年了。” “哪一年？” “魔法历哪一年？” “魔法工会已经完蛋了，魔法历也终止了。如果推算的话，现在应该是魔法历第一五九八年。” “这么说，我们失败了。” 这次，轮到索雅惊讶了。 “老头，你知道四年前发生的事情？”楚天疆问了一句。 那人把目光转向了楚天疆。“你是大魔法师，你们都是大魔法师？” “不，我们都不是。” “那你们怎么……” “跟你一样？”楚天疆淡淡一笑。那个人这么一说，楚天疆就明白了过来，魔法工会的大魔法师都是能量人。 “我是索林博格，魔法工会的第五任大魔法师。” “我姓楚，这边这个小妹妹叫伊斯卡，她叫索雅。” 大魔法师点了点头。“你们来到这里，我还以为已经战胜了敌人，你们是魔法工会的魔法师呢。” “好吧，我们让你失望了，但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那些恶魔呢？” “占领军？”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他们来自一个叫教会的组织，不过他们确实是恶魔。” “他们仍然在这里？” “没有，已经离开了，就在几天之前。” “几天前？”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他们是自行撤走的，我们还没有取胜。不管怎么样，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我能帮什么？” “告诉我，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这个地方，”楚天疆指了下脚下，“以前放着什么东西？” 索林博格看着楚天疆，显得有点疑惑，显然他并不信任楚天疆。 “老头，我们是抵抗战士，我们……” 楚天疆压了压手，让索雅闭嘴。“大魔法师，我们不是魔法工会的成员。事实上，四年前，魔法工会就消亡了。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所有魔法师都消失了。如果我没猜错，肯定与发生在这里的事情有关。当然，我不是魔法工会的人，也不是魔法师，所以我不会帮助你重建魔法工会。” “那我为什么要帮助你？” “因为我们有着相同的敌人，如果你肯为我们提供信息，那么我们就有更大的把握战胜敌人。”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你没有别的选择。” 索林博格一愣，只是仍然不肯相信楚天疆。 “你已经感觉到，我们三个与你一样，都是能量人。以你现在的状态，恐怕维持不了多久。当然，如果你肯为我提供信息，我可以让你活下去，让你获得几乎永恒的生命，并且让你知道，你们所说的魔法，只不过是一种极为先进的科技。”楚天疆召出了一团能量体。“我不是在求你，而是在跟你做交易。” 看到出现在楚天疆掌心上的能量体，索林博格立即瞪大了眼睛，还吞了口唾沫。 “怎么样，跟我做这笔交易吗？” “你脑袋里的一切。” “什么？” “当然，不会对你造成伤害，而且你必须信任我，你没有别的选择。” 索林博格又看了眼那团能量体，似乎显得有点犹豫。 “考虑清楚，你只有一次机会。”楚天疆握住了能量体，做出了揣回口袋的动作。 “不要……”索林博格伸出手来，咬了咬牙，说道，“我答应你，不过，你得首先给我一些好处。” 楚天疆笑了笑，把那团能量体抛给了索林博格。 这点能量体，最多只是让索林博格的能量体密度提高一倍，没有太大的帮助。 “你肯跟我合作，最后我会给你更多的能量体，让你完全恢复状态。只不过，现在你得把一切都告诉我们。” “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不用这么麻烦。” “什么？” 楚天疆朝伊斯卡点了点头，让伊斯卡直接从索林博格的脑袋里获取信息。任何人都能编造谎言，但是没有人能够在思想里编造谎言。 “她……她要干什么？” “放心吧，没事。她只是读取你的思想，你不要反抗，不然会产生副作用。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就结束了。” “读心术！？”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差不多吧，反正你最好配合她，要不然吃了苦头，那可是你的事情。” 索林博格显得有点担心，但是他确实没有选择。 获得了那团能量体，他已经尝到了甜头，而且他非常清楚，楚天疆他们是更加强大的能量人。站在他的立场上，那就是更加强大的大魔法师。虽然在魔法工会的历史上，任何时候都只有一名大魔法师，从来没有两名大魔法师同时存在过，但是索林博格知道，楚天疆他们能够轻而易举的杀死他。如果那个少女会读心术，那么就算他反抗，也没有用，照样会被少女制服。 既然反抗没有用，那就不用反抗。 没花多少功夫，伊斯卡就从索林博格的记忆中获得了全部重要信息，包括一些不太重要的信息。 魔法工会，已经存在了差不多一千六百年。 也就是说，在影子帝国覆灭之后不久，魔法工会就出现了，而且与这个墓室，与这里的入侵者有直接关系。 在魔法工会里，入侵者被称为“魔法始祖”。 显然，这是一个非常奇特的称呼。 不管怎么说，魔法工会确实存在过，而且与这座墓室，与藏在这里的入侵者有着直接而且密切的关系。 在这一千多年里，魔法工会形成了一套极为独特的制度。 魔法师的数量没有明确的限制，只要懂得利用能量体的，全都是魔法师，只是大魔法师只有一名。更重要的是，不是终生制，也不是选举制。在魔法工会的历史上，总共只有五位大魔法师。任何一位大魔法师，都可以长期拥有这个位置。只有在前一位大魔法师自觉自愿的退出时，才会出现下一位大魔法师，而且通过某种方式，把所有的知识，特别是与能量体有关的知识传授给下一位大魔法师。前四位大魔法师，大概都是厌倦了几乎永恒的生命，才让出了位置。 当然，这套禅让制度，确保了魔法工会的高度传承性。 在一千多年的历史里，魔法工会发生的内乱少之又少，总共只有三次，而且都是由有野心的魔法师发起，而且全都遭到了镇压。那些试图通过阴谋、暴力与诡计夺取大魔法师位置的野心家，无一例外的没有好下场。 当然，这套制度，还有一个极为关键的意义。 这就是，在一千多年的历史中，“魔法石”，也就是能量体的消耗非常少，因为大魔法师直接控制能量体，其他魔法师都只能从大魔法师这里获取能量体，大魔法师就决定了魔法师队伍的规模。限制了魔法师的数量，也就限制了魔法的应用范围，从而大幅度降低了能量体的消耗速度。 对于只能利用，却不能大规模制造能量体的魔法工会来说，这是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 只是，有一点楚天疆没有猜对。 魔法工会不是不能制造能量体，只是不能大规模制造。准确的说，这里原本有一种产生能量体的装置。 也正是如此，在一千多年里，魔法工会既没有扩大，也没有缩小。 从某种意义上讲，魔法工会的规模，也就是魔法师的数量，直接由能量体的生成速度决定。 问题是，能量体的生成速度不由魔法师决定。 关键，就在楚天疆提到的那个东西，也就是原本放置在高台上，用来盛放“魔法始祖”的那个装置上。 按照索林博格的记忆，那确实像一个棺材。 最重要的就是，能量体是从棺材里流出来的，而且聚集在一个同样由能量体构成的容器里面。 显然，棺材是一个生产能量体的装置。不对，应该是一个能量源！想到这，楚天疆猛然明白了过来。费斯特费尽苦心，要找的不是入侵者，而是入侵者的能量源！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另一种推测 想透彻后，楚天疆不得不暗自咒骂自己的疏忽与大意，特别是大意。 这么关键的事情，怎么之前就没有想到呢？ 早在一万年前，地下人类文明就找到了制造能量体的办法。到了影子帝国时期，更是发现了大规模制造能量体的办法。正是如此，从一开始，楚天疆就忽视了能量源，甚至根本没有往这上面想过。 显然，能量源不仅仅是产生能量体。 从某种意义上讲，能量源根本不产生能量体，而是在两个不同的微宇宙，甚至是在两个不同维度的宇宙中传送能量体。 当初，大文明的智慧个体把能量源交给楚天疆，显然是在暗示楚天疆。 虽然罗晋勇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而且提出了相关的理论，认为能量源正是突破空间障碍的关键，但是楚天疆没有这么想过，他不是物理学家，即便听罗晋勇说过，他也不会去仔细考虑。 也就是说，楚天疆根本没有发现大文明智慧个体给他的暗示。 能量源的关键，不是从中获取能量体，而是通过能量源去探知另外一个微宇宙。 入侵者之所以走到了人类的前面，就与能量源有关，即入侵者率先掌握了制造能量源与利用能量源突破空间限制的办法，并且用这个办法前往其他微宇宙，最终攻占与控制了其他微宇宙。 当然，肯定不是如此简单。 也许，在入侵者到达地球的初期，能量源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比如利用能量源提供的能量体，入侵者制造出了威力巨大的为期，以此消灭了地下人类文明，并且对人类文明进行了改造。 别的不说，让月球崩塌，并且形成月环，肯定需要大量能量。 总而言之，能量源才是真正的关键。 当然，入侵者制造的能量源与大文明智慧个体提供的能量源未必是一个样子，也许是另外一个样子。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现在意识到能量源的重要性，应该不是太晚。 按照索林博格的记忆，魔法始祖就在能量源里面，准确的说是一个由能量体构成的特殊装置里面，而且一直在沉睡之中。利用能量源产生的能量体，魔法工会控制了北方大陆，建立起了一套以魔法工会为核心的世界秩序。受到强力场的限制，魔法师，还有其他人都认为他们的世界就这么大。 这一切，直到四年前，在教会突然出现之后，才发生了改变。 笼罩着北方大陆的强力场遭到破坏时，索林博格发出了警报，并且要求所有魔法师立即返回世界之塔。也就在所有魔法师都回来之后，袭击到来。用他的话来说，一群恶魔袭击了世界之塔。当然，这只是他的观点。袭击世界之塔的是教会，而且是教会里那些最强大的调制者，也就是元老。 战斗进行得十分惨烈，魔法师无一幸免。 虽然索林博格是大魔法师，但是他的“魔法”在恶魔面前根本没有用，其他魔法师也不例外。 在最后关头，索林博格退入墓室，并且在恶魔进来之前，用自己构成了禁锢场。 正是如此，索林博格侥幸逃过了一劫。 当然，他也因此知道，那些恶魔的目标根本不是魔法师与魔法工会，而是一直在世界之塔里面的魔法始祖。 接下来，就是四年的等待。 因为消耗了大量能量体，能量源由被夺走，所以索林博格根本无法自行恢复，直到楚天疆的到来，把分散的能量体凝聚到一起，他才恢复了意识，并且通过意识控制，恢复了本来面貌。 “魔法始祖长什么样子？” “跟我们差不多。”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索林博格耸了下肩膀。“有头有手，有鼻子有眼睛，反正跟我们差不多。” 楚天疆叹口气，朝伊斯卡看了过去。 伊斯卡把从索林博格那里获取的记忆传递给了楚天疆，让楚天疆对入侵者的具体形态有了更直接的认识。 确实与人类差不多，只不过有一些较为明显的区别，有点像精灵。 当然，具体什么样子，楚天疆也不好形容，难怪索林博格那么为难。眼睛比人类的稍微大一些，而且有两层眼睑，符合水生生物的特点。身体表面覆盖着一层湿润的东西，也许不是皮肤，而是一种类似于皮肤的保护装置，也就是衣服。手脚比较短，而且看上去有较为明显的退化特征。身躯比较圆硕，只是穿上了保护装置，也许里面有很大的空间，以便容纳维持生命的物质。 楚天疆有点遗憾，因为索林博格知道的只是入侵者穿上保护装置的样子。 在魔法工会里，入侵者是魔法始祖，显然没有人会去动入侵者的棺椁，也就不会知道入侵者的真实面目。 “怎么样，现在可以……” “还有一个问题。”楚天疆朝伊斯卡压了压手，对索林博格说道，“最初，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这……” “不要骗我。” 索林博格咬了咬牙，说道：“发现这里的，是第一任大魔法师。当然，按照魔法工会的记载，他是魔法始祖的守护者，因此从魔法始祖那里获得了无穷的魔法。其实，他在成为大魔法师之前，只是一名渔夫。” “渔夫？” 索林博点了点头。“他住在离这里不远的一个渔村里面，靠捕鱼为生。有一天，他被卷入了一个旋涡。等他醒来，就已经在这里了。好奇心，促使他去触碰了魔法始祖的床，也就是你说的那个东西，然后发生了一些非常奇妙的事情。等他再次醒来，就拥有了魔法，成为了大魔法师。” “这么简单？” 索林博格赶紧点了点头，说道：“就这么简单，至少我知道的就这么简单。” 楚天疆皱起眉头思索了一阵，伊斯卡已经通过意识告诉他，索林博格没有撒谎，确实是这么回事。 问题是，这里面明显存在说不过去的地方。 仅仅只是巧合吗？ 显然没有这么简单！ 如果不是巧合，那么让第一任大魔法师来到这里的就是入侵者，而入侵者这么做，显然是需要有人保护。 也就是说，一千多年来，一直是魔法工会发保护入侵者。 问题出来了。 既然入侵者已经选择了费斯特，而且费斯特也在旧大陆上建立了教会，开始执行入侵者安排的使命，入侵者为什么还要藏到北方大陆上来，制造出这个禁锢场，并且弄出魔法工会来保护它呢？ 这明显说不过去啊！ 唯一的解释就是，入侵者根本不信任费斯特。 这一点，在五年前，楚天疆就已经从费斯特的思想中了解到了。在制造出费斯特后，入侵者感到的不是惊喜，而是恐慌，特别是在费斯特获得了巴加尔之后，展现出来的强大战斗力甚至在入侵者之上。也就是说，入侵者对费斯特也有所忌惮，不然不会逃到这里来，然后弄出个魔法工会。 问题是，费斯特对入侵者忠心耿耿，入侵者为什么要害怕他？ 也许，入侵者害怕的不是费斯特，而是人类。 虽然费斯特是入侵者的杰作，但是他来自人类，至少在制造他的时候，入侵者利用的是人类的遗传基因。也就是说，在本质上，费斯特是一个人，一个几乎完美的人。虽然在自然进化中，不可能出现他那样的人，但是人类迟早一天会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也就能够通过科技手段产生完美的人。 入侵者害怕的，正是完美的，拥有巴加尔的人！ 由此可见，人类拥有很强的发展潜力，让入侵者感到害怕，甚至不敢信任自己调制出来的人。 也正是如此，入侵者在离开的时候，留给费斯特的东西少得可怜。 为此，费斯特组建了教会，首先控制了旧大陆，尽一切可能的，在不引起入侵者注意的情况下发展科技。当时，费斯特并不清楚入侵者已经离开，至少知道有一个留了下来，而且不知道这个入侵者是否在监视他，所以他必须低调，教会也就不能公开发展科技，甚至得反其道而行之。在积聚了足够的力量之后，费斯特才开始行动，首先就是攻占其他大陆，找到那个藏起来的入侵者，获得能量源。在走完这一步之后，费斯特就能获得打破空间障碍的科技手段。 然后呢？ 楚天疆有点疑惑，因为按照这个推论，费斯特不是在为入侵者服务，而是在想方设法的报复入侵者。 这可能吗！？ 要知道，这与楚天疆之前对费斯特的判断截然相反。 “楚大哥……”伊斯卡通过意识提醒了楚天疆。 看到正眼巴巴的看着他的索林博格，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大魔法师，你知道现在外面是个什么样子吗？” “什么样子？” “北方大陆已经彻底完蛋了，绝大部分人都死了，幸存者不到一万人，而且敌人比四年前更加强大。” “这……这不可能……”“我建议你，哪里也不要去，这样对你最好。”没等索林博格反应过来，楚天疆就出手了。在楚天疆干掉索林博格的时候，伊斯卡与索雅都显得极为惊讶。 第一百二十章 新大陆 楚天疆出手杀了索林博格，着实让伊斯卡与索雅非常吃惊。 只是，楚天疆没有多做解释，离开了墓室。伊斯卡与索雅也只好跟了出去，总不能留在墓室里吧。 “索雅，带我们去西部地区看看。” 索雅点了点头，到前面去带路了。 等到索雅走远，伊斯卡才问道：“楚大哥，你开始……” “让他活着，对我们是一个非常大的威胁。虽然教会已经撤走了，但是谁也无法保证霍姆斯或者其他元老不会来到这里。如果让他们发现了索林博格，从他那里知道了我们来过这里的事情，肯定对我们不利。”楚天疆看了伊斯卡一眼，又说道，“此外，让索林博格这个不受控制的能量人离开墓室，对那些幸存下来的人来说未必是件好事，说不定还会对他们构成威胁。” “你是说，索林博格会重建魔法工会？” “伊斯卡，你能读出他的心思，你比我清楚。” 楚天疆这么一说，伊斯卡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她确实知道索林博格的想法，也知道索林博格想干什么。北方大陆上已经面目全非，如果西部地区的情况一样，那么幸存者很有可能只有一万多人。如果在这个时候，出现一个野心家，还是一个强大的能量人，对幸存者来说绝对是场灾难。 只是，楚天疆就这么杀了索林博格，仍然让伊斯卡有点无法接受。 现在，她只能相信，楚天疆做的一切都在为大局考虑。一直以来，伊斯卡从来没有怀疑过楚天疆。 一路无话，三人来到了北方大陆的西部地区。 在一万年前，西面就是广袤的太平洋。只是现在不同了，从北方大陆西海岸出发，往西大约三千公里就到了新大陆。在穿过新大陆之后，再往西大约三千公里就是旧大陆，太平洋已经不存在了。现在世界上面积最为广阔的是联合大陆到旧大陆之间的南大洋，其次是新大陆南面的炎洋，然后是北方大陆与旧大陆北面的冰洋，面积最小的则是北方大陆与新大陆之间的狭洋。除了这四个大洋之外，还有一些分布在大陆之间、大陆与岛屿之间，以及被岛屿环保的海。 西部地区的情况也差不多。 这里也有一座中央城市，被称为霞光城，还有十多座卫星城市，人口总量也是两亿。只是，现在这些城市全都被岩浆吞没，有的甚至随同地壳崩塌沉到了地下。在楚天疆他们去的霞光城没有一名幸存者，至少在楚天疆他们到来的时候，整座城市都毁灭了，没有一个活着的调制者。 占领军走得很干脆，也很彻底。 可以肯定的是，这里的城市与东部地区的城市差不多，都有地下基地，而且都有规模巨大的调制槽。 也就是说，教会在这里也调制了那种庞然大物。 “现在怎么办？” “继续往西，去新大陆。” “现在去新大陆？”索雅有点惊讶的看着楚天疆。他们就三个人，而且他们一点都不了解新大陆。 “只是过去看看。”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占领军撤走了，我们得证明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教会有没有在北方大陆上设置强力场，阻止我们离开北方大陆。” 索雅的眉头跳了几下，有点不大理解的看着楚天疆。 “四年前，入侵者设置的强力场保护着北方大陆，阻止其他人进入。现在，教会已经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而且这么干脆的离开了北方大陆，那么会不会在北方大陆上设置一个强力场呢？” “应该不大可能吧。”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猜测没有用，我们继续往西，很快就知道了。” 既然楚天疆都这么说了，索雅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她没有离开过北方大陆，所以这次轮不到她来带路。 此时，新大陆上。 从面积上讲，新大陆在地质大变迁之后的五块大陆中面积最小，甚至不如几乎全部处于极寒地带里的南方大陆。只是新大陆有差不多四分之三的土地在北温带，只有极少一部分在北方的极寒地带，南方则有一小部分在热带，所以新大陆上可供人类居住与生存的空间比北方大陆大得多。 因为人类的聚居区是温带，所以新大陆上也分成了东中西三个占领区。 新大陆的东部地区，只有一座城市，即曙光城。 事实上，整个新大陆上也只有三座城市，即曙光城、高地城与西港，分别是三个占领区的中心城市。 在教会到来之前，新大陆确实是世外桃源。 在这里，没有威胁到平民百姓的夜魔，有大量肥沃的土地，气候也比较好，人们都能通过劳动过上幸福的生活。由此，新大陆上人类仍然处于农耕文明时代，只是较为发达，而且与世无争。在教会到来之前，新大陆上只有几座规模很小的城市，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居住在乡村里面。 只是，新大陆上的人口并不少。 在教会到来之前，人口规模就突破了四亿，而且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如果把全部耕地都利用上，主要种植各种高产农作物，即便处于较为原始的农耕时代，生产的粮食也足够养活十亿人。 教会没有征服新大陆，只是占领了新大陆。 四年前，新大陆上根本没有出现国家，准确的说是没有现代意义上的国家，大部分地区都处在自由经济状态，受一些小的地主与领主统治，而这些统治者都宣称自己的权力来自一个至高无上的存在。因为统治较为开明，大部分平民都能过上富足的生活，所以这种社会结构维持了一千多年。 教会的到来，其实只是改变了统治方式。 有趣的是，教会在新大陆上的统治非常开明。 与在北方大陆上完全不同，教会只在新大陆上新建了三座中心城市，以此做为在新大陆上的统治中心。对新大陆上的平民，教会极为开明，即所有平民都只用交纳赋税，其他的都没改变。当然，在自觉自愿的情况下，平民也可以加入教会，接受调制，在为教会服务的时候还能得到报酬。 因为不是强迫性的，而且之前的生活方式没有改变，所以接受调制的平民并不多。 对绝大部分平民来说，生活并没改变，只是把赋税交给了新的统治者，不再为以前的领主卖命。 这种较为开明的统治方式，也减轻了教会的压力。 在新大陆上，教会的军事力量总共只有六万人，而且全部驻扎在三座城市里面，只负责维持城市的秩序，并且征收赋税。只是与北方大陆一样，每个占领区都有一名元老，而且城市里的居民都是调制者。 坐镇新大陆东部地区的是纳德，教会的第九名元老。 虽然没有去北方大陆，但是纳德知道北方大陆上发生的事情，知道克洛斯已经死了，而且一直伴随霍姆斯左右的萨迦也死了，杀死他们的正是五年前年个大闹神殿的楚天疆。霍姆斯已经下令从北伐大陆上撤退，还同时调整在了其他大陆上的部署，让其他元老把负责调制的单元送往神殿。 只是，霍姆斯没有让纳德离开新大陆，而是给了他一个新的使命。 这就是，守住新大陆，准备对付随时有可能到来的楚天疆。 为了完成这个任务，纳德在几天前移交单元的时候返回神殿，接受了霍姆斯为他进行的单独调制。 对于霍姆斯的安排，纳德有点不满。 他不是不想变得更强大，而是不想变得更丑陋。虽然再调制，能够赋予他更加强大的超能力，但是也会改变他的形态，让他变得更丑陋。对于一向很注重个人形象的纳德来说，这是很难接受的事情。 当然，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实力，纳德必须做出一些牺牲。 那个家伙，竟然干掉了克洛斯，还干掉了霍姆斯精心调制的萨迦，实力非同一般，如果不增强实力，纳德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显然，纳德不想死在这里，不想成为炮灰。 与所有元老一样，纳德向往着费斯特描绘的那个美好未来，那个让他们能够以神的面目存在的未来。 完成了再调制，回到新大陆东部地区，纳德就没有平静过。 按照霍姆斯所说，那个家伙随时有可能来到新大陆，也有可能去联合大陆，或者直接去旧大陆。 不管他去哪，只要他出现了，所在地区的元老就必须干掉他。 当然，接受了再调制的不仅仅是纳德，还有其他几位元老，只是纳德是第一个接受再调制的元老。 跟霍姆斯在他身上动手动脚比起来，纳德更讨厌霍姆斯对他指手画脚。虽然纳德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绝对不是费斯特的对手，但是他一直认为，在各个方面他都比霍姆斯优秀。哪怕霍姆斯是费斯特直接调制的唯一的元老，可是凭什么就让他来发号施令呢？纳德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因此他需要一个能够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 第一百二十一章 克隆战队 飞行了几千公里，直到看到新大陆，楚天疆才停了下来。 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是楚天疆已经能够肯定，教会没有设置强力场，也许教会掌握的科技力量根本无法设置如此大的强力场。如果教会要用强力场来禁锢北方大陆，楚天疆他们早就撞到强力场上了。 “楚大哥，有人来了，调制者。”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已经看到了。 在新大陆上空，出现了几个小黑点。虽然离得很远，但是楚天疆看得很清楚，那是几个长着翅膀的调制者。 它们的飞行速度很快，超过了以往的喷气式客机。 虽然它们的体形都不是很大，但是翅膀的翼展却非常大，而且反射着光芒，表明翅膀不仅仅用来扑动空气，还具有吸收太阳能的作用。利用吸收的太阳能，这些调制者获得了更高的飞行速度。 “楚大哥……” “放心吧，没事。”楚天疆朝伊斯卡点了点头，又对索雅说道，“你保护伊斯卡，不要离开她。” 伊斯卡一愣，随即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 不是索雅保护伊斯卡，而是伊斯卡保护索雅。因为伊斯卡有子空间，所以就算遇到危险她也能躲藏起来。再说了，她与索雅都是能量人，而且她更加了解能量体，即便不考虑精神力量，伊斯卡的超能力也在索雅之上。楚天疆这么说，只是让索雅听起来舒服点，毕竟索雅比伊斯卡大一些。 总共有九个调制者，带头的那个体形最大。 等到它们飞近，楚天疆才看清楚。它们有着类似于昆虫的身体，准确的说是身体表面覆盖着一层黑色的外骨骼，也就是角质层，也许是由一种特殊物质构成的，能够保护较为脆弱的身躯。此外，它们的翅膀也类似于昆虫，不像鸟类。没有羽毛，只是薄薄的一层，覆盖着闪闪发光的鳞片。这也证实了楚天疆的猜测，即那些鳞片在吸收太阳能，并且把吸收的太阳能转化成了其他的能量，比如电能与内能。在飞行的时候，这些能量能够为它们提供额外的推进动力。 “楚天疆，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再次见面了。”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楚天疆主动出前，与伊斯卡、索雅拉开了距离。 “怎么，你不认识我了？当然，你不认识我也很正常，因为我不再是当初在奥丁城被你痛宰的那个霍华德。” “被我痛宰？” “你留在我身上的那一刀，差点杀死我，但是没能杀死我，反而让我获得新生，让我变得更强大。” 楚天疆一愣，想起了这个家伙。 显然，它就是那个挨了一刀，却没有被楚天疆彻底杀死的调制者。只是，他的模样确实变了很多，让楚天疆认不出来了。 “不要告诉我，为了杀我，你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还活着，而且变得更强大，就是为了杀你。” “你打算怎么杀我呢？”楚天疆有点无语。就算这个调制者很厉害，也不可能比教会的元老更厉害吧。楚天疆想不明白，霍华德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如果他比元老还厉害，他就不是一名小兵了。 “楚天疆，我今天一定要杀死你。” “好了，少说废话吧。”楚天疆没再罗嗦，通过意识让伊斯卡与索雅留下后，径直朝新大陆飞去。 “你想往哪里逃！？” “你不是要杀我吗，那就来吧！” 楚天疆当然不是想逃，他只是不想牵连到伊斯卡与索雅，而且他也想利用这个机会了解新大陆。 霍华德，以及跟随它到来的八名调制者立即追了上去。 显然，它们没有把伊斯卡与索雅放在眼里，至少霍华德的目标只是楚天疆。如果他们能够干掉楚天疆，也就能够干掉伊斯卡与索雅。相反，如果他们无法干掉楚天疆，就无法威胁到伊斯卡与索雅。 飞行了一百多公里，在即将到大新大陆上空时，楚天疆才停了下来。 曙光城就在新大陆的东面，是一座海港城市。楚天疆看得很清楚，这座城市的规模非常大，而且还有很多居民。更重要的是，在城市附近有很多村庄，有的规模还比较大，居住了很多平民。 显然，教会没有从新大陆撤退。 不管怎么样，楚天疆没有理由危害那些无辜的平民，也就没有到新大陆上空去对付追上来的调制者。 “你怎么不逃了？” “霍华德，你是不是能力越强，脑子就越笨？”楚天疆转过身来，“你觉得，我这是在逃跑吗？” “你……” “好了，把你的本事使出来吧，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楚天疆，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 霍华德展开了翅膀，虽然翅膀不再扇动，但是它依然悬浮在空中。也就是说，它根本不用翅膀飞行。 翅膀有别的作用。 也就在这个时候，另外八个调制者在它两侧排开，九名调制者排成了一条弧形，而楚天疆就在这条弧形的圆心上。 “它们是你的兄弟？”楚天疆有点好奇。 另外八个调制者，除了体型比霍华德小了一圈之外，其他都与霍华德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不，它们也是我，它们是我的克隆体。” “克隆体？”楚天疆更加惊奇了。如果数量能够决定胜败，霍姆斯还不如派一个万个调制者过来。 “现在，为你当初没有杀死我感到后悔吧。” 霍华德，以及它的八个克隆体的翅膀同时开始震动，而且在霍华德的引领下，不断的调整着震动的频率。 显然，这仍然是通过共振发起的攻击。 只是，现在有九个震源，而不是一个震源。 更重要的是，楚天疆在圆点处，所以九个调制者产生的震动全部作用在他身上，并且在叠加之后增强了很多倍。 很快，楚天疆就感受到了威胁。 霍华德的实力确实增强了不少，不再通过拍击发出冲击波，而是以翅膀震动的方式产生冲击波。它有四只翅膀，因此它发出的冲击波本身就叠加了四次，并且形成了一个叠加后增强的会聚区。更重要的是，它的八个克隆体发出的冲击波也叠加了四次，并且会聚到了同一个区域里面。 也就是楚天疆的身上。 强烈的震动，影响到了能量体，并且让楚天疆产生了很强的痛苦。 楚天疆召唤出了巴加尔，没有巴加尔保护，他坚持不了多久，至少会把大部分精力分散用来控制能量体。 “怎么，你害怕了吗？” “霍华德，如果你就这点本事，我敢打赌，你不会有下次机会了。” “哈哈……”霍华德狂笑了起来。“楚天疆，你觉得，还能像上次那样击败我吗？” “当然不会像上次那样。” 很明显，霍华德侥幸活下来之后，霍姆斯对它进行了再调制，增强了它的超能力，甚至弄出了八个稍微差一点的克隆体，以增加数量的方式来增强它的战斗力。可惜的是，它仍然是一个实验品。 只是，这样的增强，对楚天疆确实没有任何威胁。 如果换成是楚天疆的话，他会把全部调制集中在霍华德的身上，而不是搞出几个霍华德的克隆体。 说白了，数量增多，意味着每一个单体的战斗力都有所下降。 当然，这也有可能与霍华德的基础素质有关，即霍姆斯无法继续增强它的超能力，只能增加克隆体的数量。 楚天疆也没再罗嗦，在了解了霍华德的实力之后，就该结束这场闹剧了。 只是，楚天疆刚一动弹，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九个霍华德根本不需要移动，通过调整翅膀的角度就能改变冲击波的会聚区，从而确保始终“瞄准”楚天疆。 也就是说，即便楚天疆设法规避，也会受到压制。 冲击波不但在粉碎能量体，还具有一定的迟滞作用。此时的楚天疆，如同掉进了一个满是糨糊的泥潭里面，根本无法灵活运动。 “怎么样，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霍华德，如果你认为这点小把戏就能干掉我，那就大错特错了。” 转眼间，楚天疆就被能量体笼罩住了，而且突然涌现出来的能量体很快就超出了冲击波的会聚范围。紧接着，楚天疆从能量体里冲了出来。虽然霍华德们及时调整了会聚区，但是楚天疆再次如法炮制。更重要的是，楚天疆的前进方向是无规律的，因此霍华德们不可能提前知道他会从哪个方向冲出来，也就无法提前调整会聚区的位置，自然无法像开始那样持续压制楚天疆。 转眼间，楚天疆已经来到弧形队列的左侧。 对于敌人，楚天疆从来不会手软。 除了拥有压制能量体的超能力之外，霍华德在其他方面都很屏障，它的克隆体也就更加一般。 随着楚天疆手起刀落，最外侧的那个克隆体被劈成了两半，随即就被高温给气化掉了。 楚天疆没有停下，而是继续施加攻击。仅仅几秒钟，同一侧的另外三名克隆体都被楚天疆彻底消灭掉了。以霍华德的这点本事，要想杀死楚天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它只是一个实验品，连霍姆斯都不敢保证它能杀死楚天疆，要不然早就把它提升成为了教会的元老。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亡命徒 在楚天疆逼近的时候，霍华德以最快的速度躲闪，避开了致命部位。 高频率震荡刀从它的胯部划过，劈下了整条左腿与一半腹部，不过没有杀死它，只是让它受了重伤。 让霍华德略感惊讶的是，楚天疆没有继续攻击它，而是冲向了另外一侧的四个克隆体。 等到霍华德缓过气来的时候，它的八个克隆体都被干掉了，而且死得非常彻底，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楚天疆……” “我就说过，你这点小把戏，根本不可能杀死我。如果霍姆斯给你的就这点东西，那就太抠门了。” “你……你别高兴得太早！” “怎么，你还想杀死我吗？” 霍华德没再多说什么，它肩膀上的甲壳突然裂开，露出了藏在里面的武器。 导弹！？ 还是炮弹！？ 这下，楚天疆更加惊讶了，甚至张大了嘴。 霍姆斯也太有创造力了吧，竟然用这种在一万年前就被淘汰了的武器来武装霍华德，而且让霍华德来对付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敌人。如果在一万年前，在这些导弹、或者是炮弹里装上核弹头，特别是威力巨大的聚变核弹头，也许还能对楚天疆构成威胁，至少能够让楚天疆投鼠忌器。 问题是，现在用这么原始的武器来对付楚天疆，那也太匪夷所思了。 “楚天疆，受死吧！” 确实是导弹，不是炮弹，至少在发射之后还在加速，表明有推进系统，而且全都奔楚天疆而来，表明有制导系统。 当然，这些导弹肯定由霍华德控制。 楚天疆没有闪避。 有巴加尔保护，即便那些导弹里装的是能量体战斗部，对他也没有威胁，而且他还能吸收爆炸释放的能量。 只是，导弹没有在击中楚天疆之后才引爆。 第一枚导弹，在距离楚天疆大约十米的地方引爆，而且爆炸威力并不强，更像是用来抛射某种物质。 不是物质，是一种能量体。 当那种能量体接触到楚天疆的时候，楚天疆也吓了一跳。 与之接触的能量体立即转化成了物质，而且转化成了水！ 也就是说，那不是能量体，而是质量体，专门用来对付能量体，并且把能量体转化成物质的质量体！ 楚天疆哪敢迟疑，立即退开。 早在一万年前，在与威廉姆斯决战的时候，楚天疆就遇到过类似的情况，而且知道质量体是能量体的克星。 与质量体接触，能量体就彻底完蛋了。 霍姆斯竟然研制出了质量体！ 震惊之余，楚天疆还得规避在后面穷追不舍的几十枚导弹，也就没有时间与精力去考虑究竟。 至少这个时候没办法考虑。 怎么办？ 导弹的飞行速度不是很快，但是受到霍华德直接控制，一直追着楚天疆。 干掉霍华德？ 楚天疆立即打消了这个想法。 显然，那些导弹是由霍华德的身体制造出来的，因此它体内很有可能还有质量体，直接攻击它的风险非常大。 不管怎么样，先解决掉那些导弹！ 加速飞行一段距离之后，楚天疆突然转过身来，伸出双臂。随即，他的手腕上出现了一种类似于能量束发射装置的物体。紧接着，楚天疆对着那些正在逼近的导弹，各发射出了一条能量束。 能量束也是能量体，而且是激化了的能量体。 虽然密度不是很高，但是那些导弹里的质量体也不是很多。 早在醒过来之后，楚天疆就发现，巴加尔能够发射能量束，只是在以前的战斗中，能够用到能量束的地方并不多。对付一般的调制者，楚天疆情愿使用高频率震荡刀。而在对付克洛斯与萨迦这样的调制者时，能量束的意义并不是很大。也正是如此，在以前的战斗中，楚天疆从来没有使用这种武器。 所有导弹都被击落，准确的说是转化成了物质，楚天疆松了口气。 单纯的物质，对楚天疆没有任何威胁。 “霍华德，还有别的招数吗？”楚天疆朝霍华德飞了过去。 此时，霍华德的脸色非常难看。 “看来，你也没有别的手段了。” “楚天疆，我说过，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杀死你，哪怕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只要能杀了你，为那些惨死在你手里的兄弟报仇，就算让我现在就去死，我也不会迟疑，我绝对不会让你活过今天。” “这么说，你的本事还没有完全施展出来？” “你一再激怒我，那我就让你看看，我的终极超能力！” 楚天疆一愣，这家伙竟然有三种超能力。做为一个非元老调制者，霍姆斯在它身上确实下了大功夫。 就楚天疆的了解，其他非元老调制者，大多只有一种超能力。 事实上，即便是元老，比如五年前的雷卡，不久前完蛋的克洛斯，也只有一种最为突出的超能力。即便有的调制者拥有两种超能力，也有主次之分。由此可见，超能力之间存在着排斥现象，一个生命体很难同时拥有多种超能力。霍姆斯能在一个调制者身上弄出三种超能力，是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显然，这也正是霍华德做为实验品的本质。 同时拥有三种超能力，必然会产生一些负面影响，比如加大身体负荷，缩短调制者的寿命，使调制者丧失一些必要的生理功能等等。此外，同时使用这些超能力，很有可能导致调制者死亡。 当然，死不死，对霍华德来说根本不是个问题。 只要能杀死楚天疆，它根本不怕死。 也就在这个时候，霍华德扇动起翅膀。 只是扇动翅膀，没有产生冲击波。 感受到迎面袭来的寒冷，还有在霍华德身边聚集的热量，楚天疆才猛然意识到，霍华德不是在制造冲击波，而是在利用翅膀上的那些鳞片，吸取周围环境里的内能与光能，来制造高温！ 这个家伙，也太变态了吧。 虽然能量体不怕高温，但是在突破临界点之后，能量体的形态会发生变化，转化成某种形式的能量。 说白了，高温能够破坏能量体的形态结构，把能量体还原成能量。 显然，这也正是霍姆斯赋予霍华德这种超能力的原因，让霍华德以高温为武器，来对付能量人。 霍华德开始上升，如同火箭一般蹿入高空。 它想干什么？ 楚天疆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现在是正午，一天中光照最充足的时候。更重要的是，大气层导致阳光散射，还能传递与分散热量，所以大气层内的温度不会高到哪里去。在大气层外面，面向太阳的一面能够获得全部光照，也就能产生很高的温度。霍华德要制造高温环境，需要光照与温度，因此它将离开大气层。 这个疯子！ 楚天疆咬了咬牙，追了上去。 虽然不清楚霍华德的超能力，但是楚天疆知道，如果让它吸取到了足够多的能量，肯定是个严重威胁。 这个家伙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它发起的攻击，很有可能波及到附近的平民。 再说了，伊斯卡与索雅还在附近呢。 霍华德一直在上升，根本没有理会在后面追赶的楚天疆。这也证实了楚天疆的猜测，它要到大气层外获取能量。 吗的！ 楚天疆加快了速度，只是霍华德的速度一点都不慢。 等到楚天疆追上霍华德的时候，离地面已经差不多有两百公里了，而这个高度已经离开了大气层，距离近地轨道很近。 没有空气，没有大气层保护，对楚天疆的影响不是很大。 看得出来，霍华德受到了影响，只不过不太明显。它身上的甲壳、也就是外骨骼，保护了它脆弱的身躯。 此时，霍华德身体表面，特别是翅膀表面的温度已经超过了六千摄氏度。 “霍华德，你疯了。” “楚天疆，我一定要杀了你，哪怕我会为此丢掉性命。” “这有意义吗？” “杀死你，就是我活着的意义。” “你……” “楚天疆，你就等着受死吧！” 显然，霍华德通过体内产生的某种强力场，隔绝了体表的高温，没有让脆弱的身躯在高温下融化。 问题是，这种强力场肯定无法一直维持下去。 更重要的是，这消耗了大量能量，而且都是霍华德自身的能量。为了产生高温，它没有利用获取到的能量。此外，霍姆斯也未必给了它这个超能力。也就是说，这样的攻击，霍华德只能用一次。在完成攻击之后，即便楚天疆不出手，它也会被高温烧死，每一个细胞都会在高温下气化掉。 显然，这也正是霍华德最后才使用这一招的原因。 这让楚天疆有点难以理解，为了杀一个人，有必要这么做吗？ 当然，楚天疆也没有急着动手。 在使出了这种朝能力，在离开了大气层之后，霍华德就死定了。即便楚天疆不出手，霍华德也活不了。此外，楚天疆也想知道，霍姆斯在霍华德身上做的实验，到底有什么样的结果。转眼间，霍华德的身上发出了明亮的白色光芒，它体表的温度骤然上升到了一亿摄氏度以上。 第一百二十三章 知难而退 “霍华德，你在干什么？” 纳德突然出现，立即让楚天疆断定，他是教会的元老，因为只有元老，才无法让楚天疆感知到。 问题是，纳德到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啊——” 在嚎叫声中，霍华德发起了攻击。 准确的说，霍华德的嚎叫声随着高温高压能量冲击波到来。在大气层外，因为没有了传递震动的介质，所以无法传递声音。开始纳德发出的呐喊，实际上是通过精神力的方式发出来的。 此时，楚天疆在霍华德的西面，而且在霍华德的下方。 如果楚天疆就此闪开，不做抵挡的话，高温高压能量冲击波就会落到新大陆上，将有成千上万的平民遭殃。 楚天疆没有抵挡，虽然高温高压能量冲击波有很大的威胁，但是只要能够控制住，那就是巨大的能量。依靠霍姆斯为萨迦制造的那个子空间，楚天疆完全可以把这些能量转化成能量体，再储存起来。 让楚天疆略感惊讶的是，突然到来的元老没有袖手旁观，而是攻击了霍华德。 纳德不是在帮助楚天疆，而是在帮他自己。 感应到三个能量人到来之后，纳德立即派出了霍华德九人组，让它们去阻挡即将到达的楚天疆。 当然，纳德也想知道这九个由霍华德亲手调制出来的家伙到底有多厉害。 “洛克”的存在，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在此之前，纳德这里也有四名“洛克”。只是发生在奥丁城的战斗已经证明，针对五年前的楚天疆调制出来的“洛克”，根本不可能战胜现在的楚天疆。正是如此，在霍姆斯从北方大陆回来之后，分派到所有占领区的“洛克”都被召了回去。 在纳德完成了再调制之后，霍姆斯就把霍华德九人组交给了他。 按照霍姆斯的说法，他已经针对现在的楚天疆，对霍华德进行了再调制，因此霍华德九人组有能力对付楚天疆。 对于霍姆斯的说法，纳德当然没有信以为真。 如果霍华德九人组真的那么厉害，霍姆斯就不需要对元老进行再调制，也不需要让纳德留在新大陆东部地区。 说白了，霍华德九人组只是实验品，是霍姆斯在探索更强的超能力时弄出来的假货。 只是，纳德也没有小看霍华德九人组。 在教会里面，除了元老之外，只有以前的“洛克”由霍姆斯亲手调制，其他的调制者都是按照霍姆斯提供的调制资料，由其他人员调制。能够由霍姆斯做再调制的，除了元老也就只有霍华德九人组了。 毫无疑问，由霍姆斯调制的肯定是最厉害的。 关键就是，霍姆斯的调制都具有很高的难度，还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如果能够由其他科研人员完成调制，霍姆斯就不会插手。他不但是教会里地位仅次于费斯特的元老，还是最忙碌的人。如果不是有开创性的调制工作，只是为了几个普通的调制者，霍姆斯没有理由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 事实上，霍华德此时展现出来的超能力，已经超过了元老。 要知道，即便是最擅长温度控制的元老，也无法制造出一亿度的高温，至少不可能在活着的情况下制造出来。当然，霍华德能够制造出一亿度的高温，除了超能力，还与它根本不打算活下去有关。 这样的超能力，着实让纳德感到恐怖。 如果他是霍华德的对手，此时就已经完蛋了。 更让纳德干扰头痛的是，霍华德根本不受他控制，他的精神力量对由“洛克”再调制而来的霍华德没有用。 如果这个家伙没有死，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更重要的是，如果它在干掉了楚天疆之后依然活着，霍姆斯很有可能对它进行第二次再调试。 到时候，霍姆斯说不准会让它取代某一个元老。 正是如此，纳德才决定除掉霍华德，消除后患。 事实上，在霍华德发射了质量体导弹，却没能击毙楚天疆，然后蹿入高空时，纳德就知道麻烦来了。 可惜的是，他仍然来晚了一步。 更让纳德觉得讽刺的是，他竟然没有看出来，霍华德在发起攻击之前，其实就已经完蛋了。正是因为霍华德死了，所以由它聚集起来的能量才爆发了出来，形成高温高压能量冲击波。 也就是说，即便纳德没有出手，霍华德也必死无疑。 结果就是，纳德为了自己的前程，错过了攻击楚天疆的机会。 当然，纳德也没有感到失望，因为就算他攻击了楚天疆，也未必能杀死楚天疆，反而有可能产生适得其反的效果。 楚天疆是能量人，能够抵挡住一亿度的高温，可是纳德办不到。 他只是一名调制者，哪怕是最高级的调制者。 与一亿度的高温接触，纳德的结局不会比其他调制者好多少。事实上，在接触之前，他就会被气化掉。 显然，他不会在楚天疆解决掉麻烦之前发起攻击，那是自找麻烦。 纳德袖手旁观，楚天疆就有了足够的时间去对付霍华德用生命发起的攻击，把那些巨大的能量转化成能量体。 只是，这也让楚天疆吃尽了苦头。 别忘了，他已经把多姆的子空间交给了伊斯卡，留下的是霍姆斯为萨迦制造的那个子空间。 这两个子空间，有着很大的区别。 多姆的子空间，除了能够储存能量体之外，还有一个强力场来约束能量体，并且把所有进入内部的能量转化成能量体。也就是说，在使用多姆的子空间时，楚天疆可以直接把能量导入子空间，不需要提前转化成能量体。萨迦的子空间就不一样了，只能储存能量体，无法把能量转化成能量体。结果就是，楚天疆首先得把吸收的能量转化成能量体，再把能量体储存到子空间里面。 问题就在这里。 楚天疆把能量转化成能量体，实际上是通过自身完成的，即利用自己的意识去控制进入身体的能量，再把能量转化成能量体。这要耗费大量精力，而且转化得到的能量体首先储存在楚天疆体内。 说白了，这一切都在楚天疆的身体里面进行，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压力。 如果纳德在这个时候发起袭击，楚天疆将别无选择，只能释放那些能量，从而对新大陆造成毁灭性破坏。 要知道，霍华德用生命发起的攻击所聚集的能量，足够摧毁整个新大陆。 所幸的是，纳德没有趁人之危。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看到楚天疆吸收了所有能量，纳德才开口。 可惜的是，楚天疆听不到他说的话。 楚天疆看了纳德一眼，没有跟他纠缠，而是转身向下俯冲。 跟随霍华德来到外层空间，楚天疆有了一个新的发现，即能量人在大气层外，同样会受到影响。 虽然没有大气层保护，能量人也能生存，不像物质生命体那样会立即死亡，但是直接暴露在强烈的太阳辐射下，还有月环反射的辐射，能量体受到太阳风影响，也就需要用更多的精力去控制能量体。 显然，楚天疆更想呆在大气层里面。 纳德没有变身，不过在他身体外面有一个强力场，把他保护了起来，所以他也能在大气层外生存下来。 看到楚天疆返回大气层，纳德立即跟了上去。 楚天疆没想招惹教会的元老，新大陆上还有一摊子事情等着处理呢，而且他也没有打算现在就登陆新大陆。 问题是，纳德穷追不舍。 “你是教会的元老？”在距离海面大约一千米的时候，楚天疆停了下来。 “对，我叫纳德。你是楚天疆？” “显然，你们每一个人都认识我。”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五年前，我们应该见过一面，只是我已经忘记你了。今天，我玩够了，我也没有打算跟你拼个你死我活，所以我要走了。” “你……” “怎么，你想成为第二个霍华德？” “楚天疆，你别得意，你认为我会像霍华德那么好对付吗？” “你的意思是，我们得在这里拼个高下了？”楚天疆摆出了战斗的架势。要打的话，那还不好说？ “你……”纳德深吸了口气。“你走吧，我让你再多活几天。” 楚天疆一愣，随即大笑了起来。 “不要让我为开始的决定反悔。” “那我们就后会有期了。” 楚天疆没多罗嗦，他确实不想跟纳德交手，因为这里远离北方大陆，伊斯卡与索雅也在附近。 看着楚天疆离开，纳德才返回了曙光城。他不是不想跟楚天疆战斗，而是没有绝对的把握击败楚天疆。要知道，就在不久前，楚天疆在一场战斗里干掉了克洛斯与萨迦。虽然接受了再调制，但是纳德相信，他的战斗力绝对不在两个元老之上。更重要的是，在击败霍华德，准确的说是迎接霍华德的攻击时，楚天疆所展现出来的战斗力远在元老之上。特别是在吸收那些高温高压的能量冲击波时，楚天疆的能力让纳德也极为震惊。没有足够的把握，纳德不会去招惹楚天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出路 “楚大哥，你没事吧？”伊斯卡对楚天疆的关心溢于言表。 “放心吧，我没事。我们回去吧。” 楚天疆说没事，伊斯卡也没再多问。当然，她早就知道楚天疆没有事，只是她更希望得到楚天疆的肯定答复。 开始的那一幕，让伊斯卡与索雅都极为担心。 在霍华德发出的高温高压能量冲击波击中楚天疆的时候，天空中如同多了一个太阳，而且是一颗更加明亮的太阳。虽然持续的时间极为短暂，但是伊斯卡能够感受到，楚天疆在那一刻承受了极大的压力。那个突然出现的元老，还有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伊斯卡为楚天疆提心吊胆。虽然以伊斯卡的能力，无法探知到元老的底细，但是她的感觉很清楚，那不是一个普通的元老，至少与克洛斯有明显区别。那个家伙有更强的超能力，肯定比克洛斯厉害得多。 “楚，你怎么不杀了那个元老？”索雅也关心楚天疆，只是对楚天疆放过那个元老有点不解。 “没那个必要。” “你不会害怕了吧？” 楚天疆一愣，随即笑着说道：“害怕不是坏事，只有懂得害怕，才明白只有不断的提高自己的能力，才能战胜让你害怕的敌人。如果不懂得害怕，认为自己天下第一，我保证你活不了多久。” “你……” “其实，确实没有必要杀他。” “为什么？” “索雅，你还没想明白吗？”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即便他是元老，他也与其他调制者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五年前，霍姆斯只用了几个小时就把伊斯卡调制成元老。对他来说，调制元老根本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没错，我杀了克洛斯与萨迦，可是霍姆斯肯定调制出了两个元老。同样的道理，就算杀了那个叫纳德的元老，霍姆斯也可以调制出另外一个元老来取代他。说得直接一点，如果不能杀死霍姆斯，以及调制霍姆斯的费斯特，我们杀再多的元老也没用。” “总比放跑他好得多。”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索雅，你有没有考虑另外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那个纳德，明显比克洛斯强大。这一点，伊斯卡应该察觉到了。” 伊斯卡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也就是说，在我干掉了克洛斯与萨迦之后，霍姆斯已经设法增强了元老的超能力，让元老变得更厉害。更重要的是，这是专门针对我的超能力。如果我杀了纳德，那么霍姆斯会根据我所展现出来的实力，继续提高元老的超能力。只要霍姆斯活着，我们就会不断的遇到更厉害的元老。问题是，我的超能力是有限的，不可能一直增强，而霍姆斯则能不断的提高元老的超能力。也就是说，如果见到一个元老就杀掉一个，那么迟早有一天，我会遇到一个战胜不了的元老。” “这……” “你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吗？” 索雅咬了咬嘴唇，说道：“你不杀他，是在隐藏自己的实力，以便今后能够一举击杀霍姆斯？”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错过了两次机会，绝对不能错过第三次机会。” 索雅没再多问，毕竟楚天疆说得很有道理。 几个小时之后，楚天疆等三人回到了旭日城附近的抵抗军驻地。 虽然三人在北方大陆上跑了个来回，还去了新大陆，但是总共也就两天时间，驻地里依然非常混乱。 按照楚天疆的安排，霍克正在对幸存下来的调制者进行再调制。 虽然伊斯卡教会了霍克等人使用调制设备的办法，但是他们精神力不够强，进行再调制的效率非常低。 还好，楚天疆他们及时返回。 简单说了一下行程，楚天疆与伊斯卡就忙碌了起来。只是，楚天疆故意隐瞒了在世界之塔里的发现，还让伊斯卡与索雅管好嘴，不要到处乱说。在楚天疆看来，某些事情根本不需要让霍克等人知道。 接下来的好几天，楚天疆与伊斯卡都非常忙碌。 伊斯卡负责进行调制与再调制，而楚天疆则要对其他抵抗军的战士，以及那些自愿加入抵抗军的调制者进行改造。压力最大的是伊斯卡，毕竟需要接受再调制的人太多了，而且时间非常紧迫。对那些已经变身，但是受到精神控制的调制者，进行再调制的难度与花费的时间都多得多。 问题是，现在绝对不能放弃一个人。 就楚天疆的了解，这些调制者是北方大陆上仅有的幸存者。也许还有一些调制者幸存了下来，但是没有抵抗军的帮助，他们活不了多久，而且在变身之后，他们将成为其他幸存者的威胁。 拯救这些调制者，就是拯救了整个北方大陆。 在这几天里，楚天疆还跟霍克，以及其他抵抗军的领袖谈了一些今后的事情。 虽然所有人都认为，应该一鼓作气的攻打新大陆，铲除那里的占领军，解救被教会统治的平民百姓，但是楚天疆却不这么认为。关键就是，抵抗军的规模很小，而教会的实力并没有明显降低。 更重要的是，新大陆上的平民百姓需要解救吗？ 虽然没有登上新大陆，但是楚天疆已经发现，那里的平民百姓都过得不错，只有很少一部分接受了调制。 还有就是，教会已经提高了警惕，而且做了针对性的部署。 楚天疆并不怀疑自己的实力，但是他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推翻教会，更不可能凭一个人的力量去重建世界。 他需要一支军队，一支更强大的军队。 这下，问题出来了。 他对抵抗战士做的改造，只是让抵抗战士不受精神力量控制。伊斯卡做的调制，才是提高抵抗战士战斗力的关键所在。虽然通过能量化，能够进一步提高抵抗战士的战斗力，但是楚天疆隐约觉得这么做并不妥当。原因就是，霍姆斯能够制造出萨迦那样的能量调制者，却没有让自己能量化，也没有让其他元老能量化。教会并不缺乏能量体，甚至能够让所有调制者能量化。霍姆斯没有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而且是十分重要的理由，很有可能与霍华德拥有的质量体有关。即便没有这个顾虑，楚天疆也要面对一个更加现实的问题，即他没有那么多的能量体。 显然，要想提高抵抗战士的战斗力，必须设法改进调制技术。 问题来了。 伊斯卡所做的调制与再调制，利用的都是教会已有的技术。即便她的精神力量，能够让她调制出元老那样的调制者，可惜的是，调制元老所需的技术全部在霍姆斯的脑袋里，伊斯卡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调制元老。 也就是说，伊斯卡调制不出比司令官更高级的调制者。 怎么办？ 依靠现在的抵抗军，小打小闹没有问题，如果有楚天疆有伊斯卡带队，应付一些小规模战斗也没有问题。可是要想扩大进攻范围，让抵抗军单独发起进攻，现在这些抵抗战士根本办不到。 忙了一个多月，伊斯卡总算完成了这项几乎没人敢想像的浩大工程。 楚天疆也很心疼，因为在这一个多月里，伊斯卡不眠不休，几乎就没合过眼，随时都在临时设置的调制中心里面。如果不是楚天疆给了她一个子空间，里面有很多能量体，恐怕她早就累垮了。要知道，即便能量人可以不吃不喝不睡觉，但是精神活动会消耗能量体，而且精神活动强度越大，消耗的就越多。 当然，这一个多月的辛苦，收获也很大。 所有接受了再调制的人，不但不再需要那种抗排斥的药物，而且能够在变身之后自行恢复本来面貌。因为他们原本就是平民，只是被教会欺骗，没有被洗脑，也没有被教会的人直接控制，所以在完成了再调制，能够自行控制身体形态之后，他们保留了自我意识，再也不会丧失理智。 更重要的是，在这一个多月里，驻地里迎来了七个新生命。 由调制者产下的婴儿，出生的时候与普通人没有区别，只不过他们天生就拥有经过了调制的基因。 也就是说，他们天生就拥有超能力。 与调制者不同的是，这些新生儿的基因要在成长的过程中逐渐完善，因此要在性成熟之后才拥有超能力。 新生命的到来，让所有人都很高兴。 对于遭受了灭顶之灾的北方大陆居民来说，新生命的到来是一个极好的象征，即他们迟早有一天能够建立起往日的辉煌。只要能够繁殖后代，只要能够让族群延续下去，人类就能获得未来。为此，每一个新生命的到来，都被当成一件喜事。更重要的是，这些新生命的到来，让伊斯卡与楚天疆有了一个新的发现，教会占领北方大陆，并且在这里建造了数十座规模巨大的城市，把平民百姓控制起来，让平民百姓接受调制，并不仅仅是为了调制那些庞然大物，还与人类的繁衍有关，与那些在驻地里降生的新生命有关！ 第一百二十五章 完美的人 耐心听伊斯卡说完，楚天疆沉默不语。 因为有其他人在，包括了一些来自其他抵抗军的领袖，所以伊斯卡没有通过精神交流传达信息，而是使用了语言。 按照楚天疆的要求，伊斯卡得尽量不用精神交流。 这就是，其他抵抗军的抵抗战士不大习惯这种交流方式，而且会让他们觉得，在接受了改造与调制之后，他们受到了楚天疆与伊斯卡控制。对于为自由而战的抵抗战士来说，这是无法接受的。要知道，在过去几年里，他们坚持与占领军对抗，就是不像受到控制，成为占领军的奴隶。 “你能确定吗？”霍克打破了沉默。 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在一万多名幸存者中，大约有六千名女性，而她们中的三分之一在过去四年里怀过孩子，而且无一例外的流产了，其中一些还在分娩之前流产的，其他的大多是在怀孕七个月之后流产。更离奇的是，在过去几年里，只要在城市里，就没有一个孕妇正常产下过婴儿。几个产下过婴儿的妇女，也是在离开城市之后，比如在前往另外一座城市的途中生产的。即便如此，她们也没能保住自己的孩子，并且在不久之后就被告知，她们产下的孩子已经夭折了。” “确实很奇怪。”霍克长出口气，朝其他人扫了一眼。 “显然，那些孩子没有夭折。还有，所谓的流产，很有可能是占领军制造出来的，占领军要的就是孩子。” “问题是，占领军要孩子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把他们培养成士兵。” “有这么简单吗？” “不然的话，还能做什么？” “也许，那些孩子被送到了别的地方。” …… 大家讨论的时候，楚天疆没有吭声。伊斯卡的这个发现，让他也十分震惊，只不过他考虑得更多。 显然，教会要那些孩子，不是为了扩充占领军的规模。 城市里有足够多的调制者，即便不考虑调制者，教会也能通过克隆的方式制造士兵，根本没有必要盯着平民产下的婴儿。至于送到别的地方去，也不大可能，新大陆上有足够多的居民，旧大陆与联合大陆也不例外，教会没有必要把北方大陆上的婴儿送走，更没有必要只在北方大陆上做这样的事情。 问题是，教会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楚天疆把目光转向了伊斯卡。 “楚大哥……”伊斯卡用的是精神交流。在跟楚天疆商量事情，特别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时候，精神交流就能派上用场了。 “你想到了什么？”楚天疆用的也是精神交流。 “费斯特。” “费斯特！？” “费斯特是入侵者制造出来的，而且是一个结合了所有优良基因的完美人，因此他才那么强大。” “然后呢？” “显然，费斯特想复制自己，可是没有办到。也许是入侵者在他的基因上做了手脚，让他无法通过克隆的方式复制自己。人类的基因极为复杂，教会掌握的技术，还远远没有达到入侵者的程度。也就是说，即便霍姆斯已经非常努力了，也无法用入侵者的办法制造出类似于费斯特的人。” 楚天疆没有吭声，让伊斯卡继续。 “在世界之塔，你已经想到了，费斯特的目的很有可能与他当初所说的不一样。即便这个猜测是错误的，费斯特依然想着帮助入侵者，那么他需要的也是一支最强大的军团，而组成这支军团的必须是跟他类似，拥有完美基因的人。也正是如此，教会不但在世界各地调制出了太空要塞的组成单元，还控制了人类的生育，通过与生育有关的科技手段，繁衍出拥有完美基因的人。也许，这也正与教会在北方大陆上做的事情，即强迫所有人接受调制有直接关系。” “调制能改变基因。” “不但能改变基因，还能够在繁衍的时候让优良基因保存下来，从而使繁衍的后代获得父体与母体的优点，获得更强大的超能力。事实上，那几个新生婴儿都拥有比父母更加优良的基因。” “这……” “虽然他们都不是完美的人，但是肯定比父母强大。” “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们成为调制者，甚至接受再调制，他们就能获得更加强大的战斗力？” “正是如此。” “如果霍姆斯无法调制出完美的人，或者是无法克隆完美的人，那么这些拥有更强超能力的新生儿就是次优选择。” “由他们组成的调制大军，肯定比现在的厉害得多。” “也就更符合费斯特的要求。” “或许，霍姆斯只是想找出一个最接近费斯特的新生婴儿。” “为什么？” “人类的基因，几乎拥有无穷的组合方式，因此人类的适应能力非常强。在无法确定基因变化导致的影响时，霍姆斯要想找出完美的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扩大实验规模，制造更多的样品。” “这……” “当然，前提是，霍姆斯能够克隆找到的最佳样本。”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伊斯卡的意思。 “不管怎么样，这肯定与教会的最终目的有关。楚大哥，我们……” “我知道该怎么办，不过目前得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 “既然这些新生婴儿拥有更好的基因，而且这些基因赋予了他们更强的超能力，那么你能不能将其利用起来呢。” “怎么利用？” “进行更深入的研究，也许能够从中找出一些办法，让你能够调制出类似于元老的调制者。” “这……” “有问题吗？” “理论上行得通，只是我不是霍姆斯，就算我掌握了与调制有关的知识，也需要花很多的时间。” “时间不是问题，你可以去子空间里面进行研究。” “这……” “伊斯卡，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在去新大陆的时候，你就知道，教会已经根据新的威胁对元老进行了再调制，让元老变得更加强大。我们不可能一直留在北方大陆上，总有一天要去新大陆，要去旧大陆的神殿。我们需要更强大的力量，可是我们的人就这么点，因此必须提高每一名战士的战斗力。” “可以让他们能量化。” “我想过这个问题，但是觉得这么做很不稳妥。” “为什么？” “能量化很有可能是一个陷阱。” “陷阱？” “你想想，教会不缺能量体，而且霍姆斯已经弄出了萨迦那样的能量化元老，他为什么不让更多的元老能量化？更重要的是，入侵者肯定拥有比我们更先进的科技，可是入侵者同样没有能量化。” “这……” “虽然我搞不清楚其中的原因，但是我觉得，暂时不能让更多的人能量化，而且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的能量体。” 还有一个理由，楚天疆没有说出来。 这就是，在他重新与教会作战之后，他拥有的能量体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在不断的战斗中增加了不少。霍姆斯明知道楚天疆是能量人，能量体的多少决定了他的能力，却没有设法减少楚天疆拥有的能量体，反而让楚天疆在战斗中获得了更多的能量体，让楚天疆的战斗力有了很大的提升。 显然，这根本说不过去。 这么多的疑点，楚天疆再是疏忽大意，也不可能熟视无睹，因此他必须有所顾虑，不敢贸然采取行动。 “楚大哥，我明白了。” “明白了？” 伊斯卡笑了笑，继续通过精神交流说道：“等下，我去采集那些新生儿的基因样本，然后进行研究。” “伊斯卡……” “我相信，你的判断没有错。”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没再跟伊斯卡多说什么，抬起手来，打断了还在进行着的讨论与争执。 当然，楚天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霍克等人稍安勿躁，然后就结束了讨论。 按照楚天疆的安排，伊斯卡在采集了那些新生儿的基因样本，并且把基因样本转化成了信息之后就进入了多姆的子空间。 楚天疆没有进去，总得有个人留在外面主持大局。 要知道，现在他领导的是十多支抵抗军，而不是一支抵抗军。虽然霍克在抵抗军里拥有很高的地位，但是其他抵抗军的领袖与他有着相同的地位。所有的抵抗战士只听从楚天疆与伊斯卡指挥，霍克只能直接领导他的抵抗军。结果就是，除非楚天疆与伊斯卡离开，不然就得有个人出来主持日常事务。 所幸的是，也没有多少日常事务需要楚天疆亲自处理。大部分事情，都在抵抗军内部做出了分工与安排。做为最高领袖，楚天疆要做的只是解决抵抗军之间的矛盾，以及抵抗军与平民的矛盾。不管怎么说，几千名抵抗战士、还有上万名平民，之前大多并不认识。只是在最近的一个多月里，他们才住在一起，也就免不了会为一些小事发生矛盾。虽然只是一些小事，但是积累起来就是大矛盾，所以需要及时解决与处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十年的成果 十天之后，伊斯卡从多姆的子空间里出来了。 对伊斯卡来说，刚刚过去的不是十天，而是差不多十年。 多姆的子空间是由入侵者建造的，因此与那些由地下人类文明、影子帝国、以及教会建造的子空间有很大的区别。最显著的区别就是，多姆子空间的时间与人类所在的微宇宙，也就是太阳系的时间线完全不一样。在多姆的子空间里，时间线以入侵者所在的微宇宙里的标准运行。 楚天疆早就发现了这一点，才把多姆的子空间给了伊斯卡，而且让伊斯卡到子空间里面去做科学研究。 十年的研究，让伊斯卡取得了很重要的成果，也让她变得非常憔悴。 能量人也是人，在精力过度消耗之后，同样会身心疲惫。 任何人，如果持续十年都在做一件事情，即便有极为坚强的意志，也会因为枯燥乏味的工作而精神崩溃。 伊斯卡坚持了下来，也变得更成熟了。 “别动，我帮你揉揉。”楚天疆也很心疼。如果有别的办法，他不会让伊斯卡去子空间里呆上十年。 “楚大哥，你对我真好。”伊斯卡躺在楚天疆怀里，背最着楚天疆，享受着楚天疆为她做的头部按摩。虽然对她来说，这种按摩的意义不是很大，但是她很享受跟楚天疆挨在一起的感觉。 “废话，现在，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不对你好，能对别人好吗？” “今后呢？” 楚天疆一愣，把手放在了伊斯卡的肩膀上。 “楚大哥……” “伊斯卡，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在欺骗自己。”楚天疆捏了捏伊斯卡的肩膀。“你知道我回来的原因，而且一直以来，我都相信，我能够坚持下去，哪怕只有我一个人，我也能坚持下去。可是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我才发现，我没有我想像的那么坚强。伊斯卡，我需要你，不管是现在，还是今后。” “楚大哥……” “伊斯卡，我爱你。”楚天疆早就想对伊斯卡说出这三个字了。 “我也爱你。”伊斯卡转过身来，趴到了楚天疆的怀抱里。 抱着伊斯卡，楚天疆想到了其他人，想到了尼科尔她们，而且他相信，在知道了他与伊斯卡经历的事情之后，尼科尔她们会接受伊斯卡，会像当初对待钟蕊蕊，对待克拉拉与安娜一样，把伊斯卡当成一家人。 只是，楚天疆的这些念头，根本瞒不了伊斯卡。 “楚大哥，你在想她们了？” 楚天疆一愣，勉强笑了笑，说道：“自从回到这个世界之后，我无时不刻不想她们。伊斯卡，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也不是不喜欢你。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你跟她们一样，对我来说都极为重要。” “我能理解。”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能够见到尼科尔她们，我会把她们当成姐姐一样。” “伊斯卡……” “楚大哥，我爱你，我会接受你的一切，包括你的过去。” 楚天疆一阵激动，搂住伊斯卡的肩膀，吻住了她的嘴唇。 伊斯卡主动的配合起来。 她在子空间里呆了十年，而十年来她一直期待着回到楚天疆的身边，再次成为楚天疆的女人。 即便是能量人，身体接触也能使感情得到升华。 一番云雨之后，两人才平静了下来。 “楚大哥，你还没有问我呢。” “问你什么？” “我在子空间里面干了些什么。”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其实，你进入子空间之后，我反而想通了。” “想通什么？” “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带上你返回旧大陆，直接去神殿，找霍姆斯算总账。不管是死是活，都要做个了结。” “楚大哥……” “当然，这很危险，但是我们会在一起。” 伊斯卡点了点头，靠在楚天疆的胸膛上，帖得更紧了。 楚天疆没再多说什么，他现在只是想跟伊斯卡在一起，不想再跟她分开。 “楚大哥，我们不用冒险，至少不用像你说的那么做。” “是吗？” “你的猜测没有错，霍姆斯肯定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哦？” “当然，他肯定进行了长期的研究，取得了很多的成果。”伊斯卡抬起头来，看着楚天疆说道，“虽然我无法调制出教会元老那样的调制者，但是可以做得更好，调制出属于我们的元老。” 楚天疆一愣，有点惊讶的看着伊斯卡。 “我不知道霍姆斯是怎么调制元老的，但是我的发现，能够让抵抗战士拥有不亚于元老的超能力。” “有难度吗？” 伊斯卡摇了摇头，说道：“我会亲自调制他们，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伊斯卡，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那就什么都不用说，满足我就好了。”伊斯卡把嘴唇送了上来。“今天，我们不做别的事情，明天再去考虑。” 楚天疆没有理由拒绝，而且他也没想过立即让伊斯卡去调制抵抗战士。 次日上午，楚天疆把所有抵抗战士都召集了起来。因为有很多平民自愿加入，所以抵抗战士的数量增加到了五千。如果不是楚天疆严格控制了规模，并且提出，需要有足够多的人留下来重建家园，恐怕会有更多的平民，特别是年轻男女加入抵抗军。楚天疆不是不想拥有更多的抵抗战士，而是重建家园同样重要。再说了，并非所有的平民都适合成为战士，更不是所有平民都天生拥有作战的勇气。懂得杀人，能够在训练中有良好表现，并不等于能够到战场上去战斗。 在楚天疆宣布了好消息之后，所有人都行动了起来。 伊斯卡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立即把抵抗战士调制成元老级的存在，而是首先让索雅成为了她的助手。 在所有抵抗战士中，只有索雅有资格成为伊斯卡的助手，因为只有索雅是能量人。 伊斯卡首先教会索雅用能量体获得强大的精神力量，并且用精神力量去控制进行调制的设备。 这样一来，索雅其实成了另外一个伊斯卡。 当然，她没有子空间，也没有更多的能量体，所以在超能力，特别是精神力量方面远远比不上伊斯卡。 在索雅掌握了对精神力量的控制之后，伊斯卡才把调制方法教给了她。 因为可以通过精神交流传递极为复杂的信息，而且效率非常高，所以索雅没花多少功夫就掌握了全部技术。 有了这个得力的助手，伊斯卡才着手对抵抗战士进行调制。 事实上，楚天疆也可以参与进去，只是伊斯卡不想增加他的负担，更不想让他为此浪费时间，也就没让他参与。从某种意义上讲，在伊斯卡看来，调制这类事情是她的指责，也是她最重要的工作。她想做出贡献，想为楚天疆排忧解难，想为楚天疆提供帮助，自然没有理由让楚天疆来做她份内的事情。 只要掌握了技巧，调制元老不比调制其他麻烦。 伊斯卡与索雅首先调制霍克，两人一起动手，花了足足一天。随后，两人不但分别调制其他抵抗军的领袖，还把调制时间缩短了一半。在调制了所有抵抗军领袖之后，伊斯卡更是把调制时间缩短到了四个小时。更重要的是，随着伊斯卡与索雅掌握了调制技巧，两人甚至能够同时对多名抵抗战士进行调制。 即便伊斯卡与索雅能够在一天内完成对一百名抵抗战士的调制工作，也需要五十天才能完成调制。 在这期间，楚天疆也没闲着。 与以往一样，楚天疆把时间利用到了极限，让那些完成了调制的抵抗战士与他过招，以此来提高抵抗战士的战斗技巧，而且他也能够在训练中，了解各种超能力，寻找对付超能力的办法。 当然，这对提高楚天疆在抵抗军中的声望与地位也很有帮助。 要知道，即便拥有了教会元老的超能力，抵抗战士也不是楚天疆的对手，甚至好几名抵抗战士联手都无法打败楚天疆。 面对楚天疆这样的强者，抵抗战士除了敬佩，就是暗自感到庆幸了。 楚天疆不是他们的敌人，而是他们的领袖。有这么强大的领袖，抵抗战士拥有了战胜一切敌人的信心。 显然，抵抗战士的信心比楚天疆还要充足。 虽然楚天疆知道，胜利不会来得这么容易。就算他有五千名元老，教会的战斗力也得到了增强，而且教会有一个强大到几乎无法战胜的存在。只要无法打败费斯特，那么楚天疆所做的任何努力都是白费。但是不管怎么说，让抵抗战士充满信心，总比让他们在绝望之中自甘堕落好得多。 现在的抵抗军，除了需要实力，最需要的就是建立在信心上的士气。两个月之后，调制完成。虽然并非每一个抵抗战士都获得了元老的超能力，毕竟要看他们的基础素质，而且针对他们的调制也不尽相同，但是现在的抵抗军，绝对是一支强大的战斗力，一支能够让任何敌人感到畏惧的军团。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戴罪立功 三个多月过去了，楚天疆再也没有出现，让纳德感到无比郁闷。 那次战斗的第二天，霍姆斯就来到了曙光城，而且是突然到来，没有知会纳德，也没有告诉其他人。 虽然霍姆斯没有指责纳德放跑了楚天疆，但是明显对他不再那么信任。 这一点，纳德感觉得非常清楚。 在询问了当时的情况之后，霍姆斯利用曙光城的调制设备，为纳德做了一次再调制。在留下了七名调制者之后，霍姆斯就离开了曙光城。当然，霍姆斯告诫了纳德，如果楚天疆再次出现，而他仍然无所作为的话，就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并且暗示了纳德，费斯特已经知道这边的事情了。 如果只是霍姆斯的警告，纳德还不会当会事。 与其他元老一样，只要纳德不原因，霍姆斯就无法通过精神力量强行控制他，而精神力量失去作用，霍姆斯就什么都不是。在教会成立之后，霍姆斯还没有亲手对付过不听话的元老。 再说了，所有元老的效忠对象是费斯特，而不是霍姆斯。 问题是，霍姆斯提到了费斯特，还提到费斯特对这边发生的事情很不满。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费斯特到底有多厉害，一直是个迷。别说是纳德，即便是霍姆斯也不清楚，可以说没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厉害。 纳德对费斯特的了解，只限于五年前。 在神殿里发生的那场战斗，也是纳德唯一见到费斯特动手的一次。 费斯特在那场战斗中展现出来的战斗力，超出了纳德的想像。在神殿里面，费斯特没有变身就压制住了楚天疆。要知道，在费斯特带着其他元老到来之前，楚天疆已经干掉了战斗力在元老中绝对排在前三位的雷卡，还差点干掉了霍姆斯。如果不是费斯特及时到达，霍姆斯已经完蛋了。即便如此，费斯特也没有变身，在保持本来面目的情况下，就打得楚天疆落花流水。直到最后关头，即在楚天疆引爆多姆的时候，费斯特才变身。变身之后，费斯特更是轻而易举的战胜了楚天疆。如果没有多姆，没有多姆里的子空间，楚天疆在五年之前就已经完蛋了。 当然，让纳德匪夷所思的事情还有很多。 比如，当时他远在数千公里之外领导教会的军团，准备征伐北风国。在没有半点征兆的情况下，他就被费斯特召唤走了，而且直接出现在了神殿里面。其他元老也一样，都是费斯特通过超能力召唤过去的。拥有这种超能力的，也只有费斯特，而且这绝对不是元老可以拥有的超能力。 事实上，对费斯特的敬畏，存在于每一个元老的基因里面。 即便是纳德，也觉得自己在费斯特面前，不过就是一只蚂蚁，元老身份，根本不足以拉近他与费斯特的差距。 可以说，在纳德的心里，费斯特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纳德敢挑战霍姆斯的权威，但是绝对不敢怀疑费斯特，更不敢忤逆费斯特。 霍姆斯带来的消息，让纳德意识到，如果他不能办好事情，不能做出贡献，费斯特肯定会更换一个元老。 也就是说，他必须通过行动来赢得费斯特的信任。 问题是，三个多月过去了，楚天疆如同石沉大海一样，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虽然纳德很想知道楚天疆藏在哪，打算亲自去找楚天疆，但是霍姆斯已经把北方大陆划为禁区，禁止任何教会的人前往，连元老也不例外，还说这是费斯特的意思，所以纳德也不敢轻举妄动。 除了等待，他能做的还是等待。 所幸的是，霍姆斯没有催促他，也没有因为他曾经放走楚天疆而责备他，反而对他进行了再调制。 这让纳德相信，他当时没有挑战楚天疆是一个明智之举。 如果他能够战胜楚天疆，霍姆斯就不会对他进行再调制，以增强他的超能力。 也就是说，以纳德之前的超能力，肯定不是楚天疆的对手。如果他当时出手，结果与霍华德不会两样。 显然，霍姆斯正是通过霍华德的惨死，发现楚天疆比以前更加厉害。 要不然，他也不会亲自来到曙光城。 在感到庆幸的同时，纳德也感受到了压力。 他已经犯了一次错，绝对不能犯第二次错。即便霍姆斯对他进行的再调制，依然无法让他战胜楚天疆，他也不能退缩。在楚天疆再次到来的时候，他必须挺身而出，必须像一名元老那样去战斗。 这些复杂的念头，让纳德的思想也变得很复杂。 他希望楚天疆到来，然后通过战胜楚天疆来证明自己的价值。他不想楚天疆到来，因为他不想死在这里。 更让纳德难以忍受的是，楚天疆来不来，在什么时候来，根本不由他决定。 他只能等待，在复杂的心情下等待。 当然，等待的时间越久，纳德就越是无法忍受，越是浮躁不安，似乎他成了一个正在等待宣判的囚犯。 也许是死刑，也许是无罪释放。 这样的处境，让纳德觉得很是无语。他是教会的元老，除了费斯特之外，这个世界上至高无上的存在。 而现在，他却要在等待着忍受煎熬与折磨！ 当然，这一切终归有个尽头。 虽然霍姆斯禁止教会的人员前往北方大陆，但是没有禁止加强戒备，所以纳德派了很多侦察兵在狭洋上空巡逻。 只要楚天疆出现，他就能在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楚天疆出现了，却不是一个人，也不是几个人，而是一大群，好几千，至少带来了五千名手下！ 收到消息的时候，纳德也吓了一跳。 这个楚天疆在搞什么名堂，难道人多就能取胜吗？ 对纳德来说，如果是一般的调制者，哪怕是那种不受精神力量控制的调制者，五个、五十个、五百个、五千个、乃至五万个都没有区别，毕竟超能力摆在哪里，低级别的调制者很难战胜高级别的调制者。 更何况，楚天疆早就证明了这一点。 跟他相比，再多的普通调制者都没有用。 在超能力的战斗中，数量绝对不是决定胜败的关键，要不然费斯特也不可能统治拥有上千万成员的教会。 楚天疆带了这么多人来，到底想干什么？ 没有时间让纳德多想，他立即发出了战斗命令，让曙光城里的调制者全都动员起来，而且派出了霍姆斯带来的那七名调制者。 对这七个家伙，纳德还真是不大了解。 按照霍姆斯的说法，它们是“洛克”的增强型，拥有更强的超能力，而且是在克洛斯与萨迦死后，针对新的威胁，也就是楚天疆现在的实力调制出来的，专门用来对付那些拥有超能力的能量人。 与“洛克”一样，它们不受元老的精神力量控制，只服从霍姆斯的命令。 霍姆斯把它们留下来，就是让它们协助纳德对付楚天疆。 既然楚天疆已经来了，它们就该派上用场。 纳德没有亲自出面，不是他不想去战胜楚天疆，用战胜楚天疆来证明自己的价值，而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楚天疆身边，有一名极为强大的能量人，而且是一个擅长精神控制的能量人。 要知道，在纳德这里，除了那七名特殊调制者，其他的调制者都会受到精神控制，也就会被那个能量人控制。 如果没有元老指挥它们，这些调制者根本没有存在的价值。 为此，霍姆斯也给纳德提供了一个便利条件。这就是，为纳德送来了一套用来增强精神控制的设备，让纳德能够同时控制曙光城里的两万名调制者，并且让这些调制者按照他的意志行动。 如果来的只是楚天疆，或者是几个能量人，纳德用不着动员全部调制者。 问题是，楚天疆带来了五千名抵抗战士，而且根据侦察兵发回来的消息，这些抵抗战士都是高级调制者。 纳德可不想跟楚天疆对阵的时候，受到这些调制者攻击。 为此，他必须设法消耗掉楚天疆的兵力，用更多的调制者去对付抵抗战士，然后再与楚天疆进行面对面的决斗。 当然，如果霍姆斯派来的那七个特殊调制者能够干掉楚天疆，那就再好不过了。 只是纳德没有对此抱太大的希望，因为就在不久之前，曾经被寄予厚望的霍华德就没能拿楚天疆怎么样，还差点毁掉整个新大陆。如果特殊调制者就能干掉楚天疆，霍姆斯完全没有必要亲自来曙光城，更没有必要为纳德进行再调制，给他送来一套精神控制设备，让他做好戴罪立功的思想准备。 那七个特殊调制者也不是没有价值。它们最大的价值就是试探楚天疆的底细，逼迫楚天疆使出全部实力，从而让纳德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来对付楚天疆。更重要的是，即便纳德没有干掉楚天疆，他在这里的发现，也能让霍姆斯找到对付楚天疆的办法。纳德非常清楚，霍姆斯让他戴罪立功的主要目的就是要他去摸清楚楚天疆的底细！ 第一百二十八章 质量调制者 率领抵抗军离开北方大陆，楚天疆就没想过要回去，至少没有想过现在就回去。 教会的人有所准备，反而让楚天疆松了口气。如果像在北方大陆上那样，教会的人从新大陆上撤走，留下的肯定是个烂摊子，而楚天疆他们在到达新大陆之后，还要设法安置那些平民百姓，肯定要花不少时间。 楚天疆没想占领新大陆，只是通过新大陆前往旧大陆，去教会的神殿。 既然教会的人还在新大陆上，表明教会没有放弃新大陆，因此楚天疆就用不着留下抵抗军占领新大陆。在攻占了神殿，摧毁了教会的中枢之后，再回过头来收拾残余人员，也就不用在乎花多少时间了。 队伍还没到达新大陆，战斗就打响了。 教会出动的是普通调制者，楚天疆也就没有急着动手，甚至没有让索雅与霍克等核心人员参与战斗。既然教会是早有准备，肯定还有更厉害的角色，没有必要在第一时间就投入抵抗军的主力。 战斗进行得很激烈，却没有多少悬念。 虽然教会的调制者更多，但是大部分都是普通调制者，有些甚至没有飞行能力，而楚天疆这边，最差的都拥有接近元老的超能力，部分抵抗战士的超能力甚至超过了元老，至少超过了以前的元老。 在调制者的战斗中，决定胜败的是超能力的强弱，而不是调制者的数量。 如果数量相差不是很悬殊，超能力的强弱就更加重要了。 不到半个小时，纳德派来的调制者就死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一些不会飞行，又无法在水里战斗的调制者。 此时，空中只剩下了七名敌人。 这七个调制者一直没有参加战斗，呆在战场外，似乎它们与这场战斗没有关系。 伊斯卡感应不到它们的存在，楚天疆也一样，但是它们漂浮在空中，而且没有变身，表明它们肯定是调制者。 最初的时候，楚天疆还认为它们的教会的元老。 只是，楚天疆很快就发现，它们不是教会的元老，而是类似于霍华德，那种不受精神力量控制的调制者。 当然，它们肯定拥有很强的超能力。 “楚大哥……” “让大家都撤下来。”楚天疆准备亲自动手。 “楚大哥，这太危险了吧，还是先试探一下它们的底细。” 楚天疆的眉头稍微跳了几下，随即点了点头。 一个霍华德就让他吃够了苦头，如果这七个家伙比霍华德还要厉害，而且不是像霍华德那样的克隆人，它们的威胁肯定比霍华德大得多，而且它们很有可能是霍姆斯根据最新情况搞出来的调制者。 弄清楚它们的底细，也能够更容易的干掉它们。 按照楚天疆的意思，伊斯卡让七十名抵抗战士上前，挑战那七名调制者。 十倍的数量，应该能够弥补一些超能力上的缺陷。再说了，如果那七个调制者是针对楚天疆的，它们的超能力未必能够对付拥有元老能力的调制者，因此它们未必是七十名抵抗战士的对手。 七十名抵抗战士，分成了七个十人小队，分别朝七名调制者杀去。 平常，伊斯卡很少通过精神跟抵抗战士交流，主要是不想引起抵抗战士反感。只有在战斗的时候，伊斯卡会通过精神沟通向抵抗战士下达作战命令。如果有必要，伊斯卡甚至能够通过精神力量控制抵抗战士。 七名调制者没有分头迎战，而是在空中排出了一个六边形的阵列，六个定点与中心各有一名调制者。 更重要的是，它们没有变身。 有点蹊跷。 楚天疆锁紧眉头，他搞不懂那些家伙在干什么，也不知道它们想干什么，只是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面对七十名拥有元老能力的抵抗战士，七名调制者没有变身迎战，反而在空中排出了古怪的阵列，要么是它们的智力极为低下，要么就是另有企图。显然，前一种情况的可能性非常小。 再蠢的调制者，都拥有正常人的智力。 不是智力有问题，那就是别有企图。 问题是，它们有什么能耐，能够对付十倍于己，而且都是拥有强大超能力的对手？ 不对，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伊斯卡……” “楚大哥，怎么了？” 楚天疆略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让他们撤回来？” “撤回来？” “对，立即撤回来。” 伊斯卡没有迟疑，立即通过精神沟通下达了命令，而且是强制命令。只是，抵抗战士在空中飞行，要想一下停住根本不可能。也就在伊斯卡下达命令的时候，他们已经冲到了那七名调制者身旁。 也就在这个时候，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七名调制者身上炸开。 紧接着，冲近的七十名抵抗战士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全都失去了控制，然后以抛物线轨迹坠落下去。 楚天疆猛的一惊，随即朝伊斯卡看了过去。 “啊——”伊斯卡抱住脑袋，发出了惨叫声。 “伊斯卡……”楚天疆一把抓住伊斯卡的胳膊，才没有让她坠落下去。 “楚大哥，我没事。”伊斯卡放开手，只是神色显得很痛苦。 “开始怎么了？” “我与他们的精神联系突然中断了，非常诡异，他们就这么消失了，没有任何征兆，突然就从我的脑海里消失了。” “消失？” 伊斯卡点了点头。“他们很痛苦，在消失前的一刹那间，我感觉到了他们的痛苦，一种绝望的痛苦。” “吗的……” “楚大哥……”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控制好其他人，不要让他们参与战斗。还有，不管发生什么，只要遇到危险，立即进入子空间，千万不要犹豫。这七个家伙比我想像的还要麻烦。” “它们……” “它们是质量人。” “什么？”通过楚天疆的记忆，伊斯卡知道楚天疆之前的遭遇，也就知道与质量体有关的所有事情。 “按照我吩咐的做，不要罗嗦。” 伊斯卡没再多问，立即控制其他抵抗战士后撤，然后带着索雅退到了抵抗战士设置的防线后方。 对楚天疆来说，最大的敌人不是元老，甚至不是费斯特，而是质量人。 在此之前，只出现过一个质量人，也就是威廉姆斯。当初为了干掉威廉姆斯，楚天疆在拥有七个能量源的情况下，依然跟他拼得两败俱伤，甚至因此导致自己的意识进入了大文明设置的隔离空间。如果不是大文明的帮助，楚天疆已经死了，至少他的意识已经死了，也不可能回来。 再次遇到质量人，而且是七个，楚天疆不担心才是怪事。 那七个调制者竟然是质量人！ 楚天疆不得不佩服霍姆斯，也只有这个拥有罗晋勇基因的家伙，能够搞出这么变态的调制者。 在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楚天疆就知道，那七十名抵抗战士为什么会突然被干掉了。 原因很简单，所有抵抗战士的神经系统都接受过改造，由能量体构成。如果能量体突然转化成了某种物质，比如水，或者是黄金，那么承载抵抗战士灵魂的大脑就没有了，抵抗战士不死才怪。 事实上，这也正好解释了楚天疆的担忧。 能量人很强大，但是有一个死穴。只要被质量化，而且是无规律的质量化，能量人比物质人更加脆弱。要知道，即便与质量体接触，因为身躯本身就由物质构成，所以物质人不会受到半点影响。 也许，这正是入侵者，还有费斯特没有成为能量人的原因。 同样的道理，在明知道能量人更加强大的情况下，霍姆斯只是实验性的搞出了萨迦那个能量调制者，而没有把所有元老都能量化，更没有让自己能量化。不然的话，霍姆斯没有理由不这么做。 想明白这些，楚天疆不但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 能量体能够储存在子空间里，那么质量体也能储存在子空间里。如果霍姆斯制造出了足够多的质量体，而且把这些质量体储存在子空间内，再把这个子空间交给某个调制者，那么这个调制者就是楚天疆的克星。如果这个调制者本身就是质量人，楚天疆在它面前，那就没有丝毫胜算了。 现在的问题是，楚天疆的对手不是一个，而是足足七个！ 与这七个质量调制人交手，楚天疆很难占到便宜，更别说取胜了。 当然，那只是以往采取的战术。 面对它们，必须改变战术，必须有创新，必须找到一种可以击败它们的办法。 什么办法可以击败它们？ 楚天疆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一边上前。他不能让伊斯卡受到威胁，哪怕敌人比他想像的厉害，他也不能退缩。当然，即便没有伊斯卡，楚天疆也不会退缩。如果不能在这里战胜那七个质量人，从而找到战胜质量人的办法，那么在别的地方，楚天疆依然无法取胜，也就不可能打败教会，更不可能干掉霍姆斯。至于费斯特，那更是连再次见到的机会都没有。 第一百二十九章 意外收获 楚天疆靠近的时候，七名调制者没有改变阵形，只是把间隔距离缩短了一点。 让楚天疆略感惊讶的是，它们仍然没有变身，似乎它们有足够的信心，认为不变身都能战胜楚天疆。 吗的！ 楚天疆暗自咒骂了一句，召唤出了巴加尔。 当然，楚天疆知道，巴加尔也未必能够帮上忙，因为巴加尔同样是能量体生命，在质量体面前非常脆弱。 这个时候的楚天疆，身上就没有与能量体无关的东西。 怎么办？ 虽然一时之间，楚天疆想不出应对办法，但是肯定不能拖下去。七名调制者都已进入战斗状态，如果楚天疆不出手，它们就会攻击其他人。再说了，就算给楚天疆更多时间，他也未必想得出办法。 要想干掉它们，首先就得搞清楚它们的底细。 开始的攻击，已经证明，它们是质量人，是由质量体构成的调制者。只是，还有一个问题没有搞明白。 这就是，它们到底有多少质量体？ 如果只是构成身躯的那点质量体，问题还不是很严重，楚天疆有足够多的能量体去融合掉它们的质量体。 关键就是，它们有没有用来储存质量体的子空间？ 别说七个都有，哪怕只是其中的一个拥有储存了质量体的子空间，楚天疆就肯定无法战胜它们，至少无法轻易战胜它们。 要想搞明白这个问题，唯一的办法就是发起攻击，让它们损失一些质量体，然后再看它们有没有补充损失掉的质量体。 正是如此，楚天疆没有任何迟疑，立即发起了攻击。 早在一万年前，在与威廉姆斯交手的时候，楚天疆就知道，质量人与能量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能量人可以利用能量体，获得极为强大的超能力。质量人却与普通人差不多，几乎没有超能力。从某种意义上讲，质量人唯一的超能力就是克制能量人，不会像普通人那样被能量人干掉。 或许，这也正是那七个家伙没有变身，而且需要通过调制才能获得超能力的原因。 交手之后，楚天疆的这个猜测立即得到了肯定，只不过他有了一个新的发现，即这七个家伙绝对不是普通的质量人。 最大的区别，他们能够通过某种非接触的方式来对付楚天疆。 这种方式，让他们能在消耗极少的情况下，让楚天疆损失大量能量体，从而让楚天疆没有办法利用能量体的数量优势。 事实上，开始的时候，它们就用这种办法对付了那七十名抵抗战士。 显然，这就是它们的超能力，霍姆斯赋予它们的超能力。 一轮攻击下来，楚天疆与七名质量调制者各交手了数十次，除了自己损失了大量能量体之外，并没有给对方造成太大损失。只是楚天疆暗自松了口气，因为这一番攻击，证明那七个质量调制者没有子空间。 除了身上的质量体，它们没有别的质量体了。 虽然它们的超能力，能够让它们以更少的消耗来对付楚天疆，但是总比它们拥有更多的质量体强得多。 攻击之后，楚天疆主动退开。 试探出了对手的底细，楚天疆得寻找战胜对手的办法了。 想来想去，楚天疆也想不到一个好办法，也许唯一的办法就是用能量体去融合它们，耗光它们的质量体。 还有别的办法吗？ 楚天疆想不出来，也没有时间让他多想。 随即，楚天疆再次发起攻击，而且这次对准了位于阵列中央的那个质量调制者，只有它与另外六个调制者都有联系，而其他六个调制者都只与相邻的三个调制者有联系，因此它肯定是这七个质量调制者的核心。 击败它的难度最大，不过却是击败所有质量调制者的关键。 楚天疆的判断没有错，只是他低估了对手。 到这个时候，七名质量调制者都没有变身。要知道，楚天疆已经证明，质量体不能赋予调制者更多的超能力。也就是说，这七个家伙的超能力来自调制，而不是质量体，它们肯定能够变身！ 通过变身，它们能够获得更强大的超能力。 也就在楚天疆迫近的时候，阵列中央的那名质量调制者突然变身了。 准确的说，是突然分解开来，成为了一团纯正的，没有生命迹象的质量体。 紧接着，另外六名质量调制者也出现了同样的变化，而且在某种力量的引导下，全部向中央聚拢。 楚天疆的反应很快，可惜他已经被中央的质量体给包裹住了。 在召唤出能量体对付从四面八方涌来的质量体的时候，楚天疆根本无法脱身，甚至无法施展出别的能力。 转眼之间，楚天疆就被质量体裹了个严实。 此时的楚天疆，除了不断的从子空间里召唤出质量体之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要想活命，他只能赌上一切。如果被质量体融合，他就会化为一滩水，或者是一滩流动的黄金。 空中，由能量体与质量体融合之后形成的液体倾落而下，如同在下一场倾盆大雨。 最焦急的显然是伊斯卡，因为当楚天疆被质量体包围之后，她就再也感觉不到楚天疆的存在了。 当然，楚天疆也很不好受。 质量体似乎永远也耗不光一样，在楚天疆即将耗尽子空间里的能量体时，仍然被质量体包裹着。 这个时候，楚天疆想到了一个办法，一个能够逃走，但是却无法战胜那七个质量调制者的办法。 进入子空间！ 能量体能够进入子空间，质量体却未必能够进入子空间，即便能，在进入子空间后，质量体也未必能够保持原来的物理性质。 更重要的是，楚天疆能够控制子空间移动，离开质量体的包围网。 问题是，真要这么做，那就等于认输，而且那七个质量调制者绝对不会放过伊斯卡，以及那些抵抗战士。 楚天疆不会丢下伊斯卡，也不想抛下那些追随他的抵抗战士。 楚天疆犹豫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耗光了子空间里的能量体，质量体接触到了巴加尔，并且开始迅速与巴加尔融合。 脱掉巴加尔，楚天疆也能逃入子空间。 逃，还是拼死一博！？ 要知道，也许质量体即将耗光，也许只会因此损失一部分构成身躯的能量体，而且随后就能从伊斯卡那里获得更多的能量体。问题是，如果不是这样，那么留下来，就绝对是死路一条。 怎么办！？ 正在楚天疆犹豫的时候，巴加尔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其实，楚天疆也没有犹豫多久，不过几秒钟而已。 在与质量体融合之后，巴加尔没有转化成液体，而是转化成了其本来形态，即成为了那种由物质构成的单细胞生命体。 发现这个变化，楚天疆吓了一跳。 随即，楚天疆还发现，质量体的消耗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提高了数百倍，甚至可以说是上千倍。 猛然间，楚天疆明白了过来。 理论上，质量体与能量体必须是一比一的融合，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的转化成某种形态的物质。在此之前，楚天疆认为，霍姆斯对它们的调制，让这七个家伙拥有了某种可以降低质量体消耗量的超能力。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因为在攻击它们的时候，楚天疆使用的是没有附加意识的能量体，也就是一些纯粹的，没有生命力的能量体。结果就是，它们只用很少的质量体就瓦解了这些能量体，并且只融合了其中的很少一部分，其他的能量体都在融合的过程中被分解掉了。虽然巴加尔没有意识，但是有生命力，是一种能量体生命，也就不会那么轻易的被瓦解掉。为了融合构成巴加尔的能量体，就必须进行一比一的融合，因此质量体的消耗速度大为加快。 这根本不是什么超能力，只是利用了能量体生命的缺陷！ 想明白之后，楚天疆顿时安下心来，像是吃了颗定心丸。 只是，没等他做出反应，质量体就完全消失了。 显然，巴加尔的强大生命力帮助了楚天疆，也成为了那七个家伙的终结者。 这就是，巴加尔是生命体，而且是通过分裂繁殖的单细胞生命体，能够利用从周围获取的物质进行繁殖。在能量体状态下，巴加尔是利用能量进行繁殖。没有受到威胁，而且有足够多的能量体的时候，巴加尔不需要进行繁殖，也不需要从外界获取能量。只是现在，巴加尔肯定是通过吸取周围空间的能量，加快了仍然是能量体部分的繁殖速度，以此来增加了自身的能量体数量。由此产生的直接结果就是，大量增殖的能量体单细胞生命消耗掉了全部的质量体。 随着质量体消散，那七个家伙也彻底完蛋了。更让楚天疆惊奇的是，巴加尔成了一件“复合战甲”。在这件战甲里，即有物质化的单细胞生命体，也有能量化的单细胞生命体。只是物质化的部分更多一些，能量化的部分只起到了加强作用。显然，这是一个意外收获。 第一百三十章 恍然大悟 劫后余生，一时之间，楚天疆还没想明白巴加尔发生的变化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在与元老作战的时候，物质化的巴加尔显然更加脆弱，但是在遇到质量人的时候，物质化的巴加尔就更加有价值了。 还有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这就是，在部分物质化之后，楚天疆已经无法把巴加尔储存到萨迦的子空间里，只能放到原本容纳巴加尔的那个子空间里。问题是，在那个由入侵者制造的子空间里，根本没有供能量体稳定存在的环境。在找到即便不用精神控制，也能够让能量体稳定存在的办法前，楚天疆不能把巴加尔脱下来。 “楚大哥……” 随着伊斯卡发来的精神信号，一个新的对手到来了。 “楚天疆，霍姆斯确实没有看错你。在这个世界上，你是生存力最顽强，也是战斗能力最强的人。”到来的，正是纳德。“当然，这三个多月，我也没有白等，至少可以通过里来证明我的能力。” “纳德，看来霍姆斯给你打了气，让你不再像三个多月前那么怕死了。” “怕死！？如果你不怕死，你当初为什么要逃走？” 楚天疆一愣，对纳德的厚脸皮，他还真是无话可说了。 “楚天疆，不要以为干掉了那七个家伙，你就很厉害了。它们不过是霍姆斯搞出来的玩物，根本无法与我相提并论。” “纳德，我好像没有拿你跟它们对比，而是你在跟它们比吧？” “你……你会死得很难看。” 楚天疆这下是彻底的无语了。 对这个纳德，楚天疆的第一印象就非常糟糕。不管是五年前的雷卡，还是不久前被干掉的克洛斯，哪怕是被霍姆斯控制了的萨迦，都是堂堂正正的战士，讲的是实力，跟楚天疆拼的也是实力。只有这个纳德，除了嘴上很厉害，就没见他动过手。也许，他的超能力体现在语言上吧。 想到这，楚天疆忍不住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很大声。 “你笑什么？” “纳德，我问你一个问题，私人的。” “什么？” 楚天疆收住笑声，说道：“当初，你用什么办法让霍姆斯认同你，并且把你调制成了元老，不会是你很会说吧？” “我当然会说，只是……”纳德一愣，发现自己掉进了楚天疆设下的陷阱里面。“楚天疆，你今天肯定会死。” “这样的话，有很多人对我说过，我还活得好好的，而那些家伙都完蛋了。” “你……” “别废话了，使出你的真本事吧，看看今天谁会死在这里。” “楚天疆，羞辱我，是你犯下的最大的错误。” 说完这句话，纳德就变身了。 他也是质量人，一个由质量体构成的元老！ 楚天疆略感惊讶，不过并不觉得意外。 霍姆斯既然弄出了七个质量人，而且赋予了它们超能力，那就肯定会在某个元老身上做文章。 更重要的是，纳德是元老，不是普通的调制者。 也就是说，霍姆斯肯定给了纳德一个子空间，而且里面存满了质量体，甚至有可能让纳德保留了原来的超能力。 果真如此，纳德就是一个非常棘手的对手。 想到这，楚天疆稍微往后退了一点。 “楚天疆，你害怕了吗？” “害怕？干掉你，肯定比干掉那七个家伙容易。” “那就放马过来吧。” 纳德首先发起攻击，使用的不是抛射类武器，而是一把由质量体构成的长剑。 显然，他与克洛斯不大一样，是一个擅长近身格斗的元老，有点像萨迦，也许格斗能力不比萨迦差。 楚天疆没再退缩，立即使出了由能量体构成的高频率震荡刀。 纳德攻上来的速度非常快，由此证明了楚天疆的猜测，即在让他质量化的时候，霍姆斯想办法保留了他的超能力，让他成为了一个拥有强大超能力的质量人，也许他是第一个质量化的元老。 打斗开始，楚天疆之前的发现也得到了证实。 只要通过精神加以控制就能降低能量体的消耗量，几乎是一对一的消耗。 纳德的攻击非常有力，楚天疆一直在招架。虽然两人都遭受了很大的损失，但是纳德并没有因此降低攻击强度。 很快，楚天疆就发现，纳德一直在补充质量体，而且质量体的来源就在他的身体里面。 这个家伙，肯定拥有一个储存了质量体的子空间。显然，霍姆斯已经解决了在让质量体进入子空间，并且储存在子空间里的问题。 想到这，楚天疆马上联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就是，霍姆斯是否也拥有了类似于能量源的质量源，并且通过质量源，想出了在子空间里储存质量体的办法？ 更重要的是，这个质量源是不是来自入侵者！？ 如果是，入侵者就在地球上留下了一个质量源！ 楚天疆猛的一惊，因为这个猜测，让他意识到了一个之前忽视了的，或者说是信以为真的事情。 这就是，留在地球上的入侵者只有一个！ 显然，那个质量源不可能保存在世界之塔里面，不然索林博格早就说了，伊斯卡也早就读出了索林博格的记忆。 不在世界之塔，就只有可能在另外一个地方。 显然，按个地方不在北方大陆上。 如果北方大陆上有一个类似于世界之塔的地方，那么在过去一千多年里，统治北方大陆的肯定不仅仅是魔法工会。 也就是说，质量源如果真的存在，就只有可能在另外一块大陆上。 这下，问题来了。 至少有一名入侵者留下来守护能量源，那么会不会有另外一名入侵者留下来守护同样重要的质量源？ 如果有，那么留在地球上的就是两个入侵者，而不是一个。 显然，北方大陆上有一个，而另外一个要么在新大陆上，要么在联合大陆上。 更重要的是，费斯特肯定早就知道了，只是他故意编造了一个谎言，甚至用这个谎言来欺骗自己，以便做到绝对保密。 当然，费斯特肯定把这些信息储存在了某个地方。 教会要找的不仅仅是能量源，还有质量源。 既然教会已经找到了藏在北方大陆上的能量源，那么就肯定找到了藏在另外一个大陆上的质量源。 因为霍姆斯弄出了质量人，还能对质量人进行调制，所以这种可能性极大。 教会同时掌握了质量源与能量源，也就掌握了入侵者的全部科技精华，并且从中获得了最为关键的空间技术。 费斯特想要的，肯定就是空间技术。 事实上，如果入侵者把能量源与质量源留在了地球上，而且分别加以保管，还各安排了一名入侵者去守护，那就表明这两个东西十分重要，肯定与空间技术有关，而且只有找到这两个东西，人类才有可能从中发现突破空间障碍的秘密，从而掌握入侵者的科技，甚至超越入侵者。 掌握了空间技术，费斯特就能前往入侵者所在的微宇宙。 也正是如此，他才发动教会，在世界各地调制出了太空要塞的单元，最终肯定会把这些单元组装起来。庞大的太空要塞，足够承载数百万、甚至是上千万调制者，而这就是费斯特前去兴师问罪的军团。当然，费斯特也有可能是另外一个目的，即率领这支军团帮助入侵者打赢内战。 不管怎么说，教会已经掌握了入侵者的科技精华。 也许，早在四年前，教会就找到了质量源。也正是如此，霍姆斯才没有把楚天疆的威胁放在眼里。说白了，他根本没有把楚天疆当回事，甚至在利用楚天疆来获得更多与能量人有挂年代信息。也就是说，霍姆斯没把楚天疆当成威胁，反而把楚天疆当成了工具，通过他来了解能量人的底细。 从克洛斯到纳德，还有那些专门针对楚天疆的调制者，无一不是霍姆斯的杰作。 霍姆斯不过是想知道楚天疆到底有多厉害，也就不断的给楚天疆制造挑战，让楚天疆不断的展示出更强的战斗力。 显然，霍姆斯在做一项研究，在利用楚天疆为进军入侵者的微宇宙做准备。 原因就是，也许连费斯特都无法肯定入侵者的存在形态，因此要针对所有出现的可能做好准备。 想到这，楚天疆不禁暗自感叹。 他一直认为在打击教会，可是事实上，他一直被霍姆斯逗得团团转，根本没有找准前进方向。 “楚天疆，你不敢与我打了吗？” 看到嚣张疯狂的纳德，楚天疆禁不住又是一番感叹。这个家伙以为自己是元老，有多么的了不起，其实也只是霍姆斯手里的一颗棋子，与其他调制者根本没有差别，不过是被霍姆斯利用罢了。 “楚天疆，你要怕死的话，那就投降吧，兴许我还能饶你一命。” “纳德，你不觉得你很可怜吗？” “什么！？”纳德很是惊讶。 “做为一条为教会卖命的走狗，你很优秀，不过终归是一条走狗！”“楚天疆……”楚天疆没再多想，不管接下来怎么样，他都得干掉这条走狗！ 第一百三十一章 怕死鬼 刀剑交击的刹那间，楚天疆手上的高频率震荡刀突然软化掉了。 没有折断，也没有被长剑劈断，而是直接软化，然后缠到了长剑上。 突然的变化，把纳德吓了一跳。只是他的超能力来自调制，根本比不上楚天疆从能量体获得的超能力。没有等纳德反应过来，楚天疆的左手就缠住了他持剑的右手，在高频率震荡刀消失的刹那间，楚天疆的右手击中了他的胸口。在直接接触的情况下，构成两人躯体的能量体与质量体开始融合。 “楚天疆，你……你要干嘛？”纳德害怕了。 “拼命！” 楚天疆的回答十分直接，而且他的行动更加直接。 没有任何招数，不需要任何技巧，能量体与质量体的直接比拼，也是两人意志力量的直接比拼。 “楚天疆，你是找死。”纳德吼叫了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纳德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跟楚天疆拼命。 要知道，楚天疆的右手已经进入他的躯体。更重要的是，质量人不是能量人，虽然损失一部分质量体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很难迅速恢复元气。更重要的是，纳德的超能力来自调制，而调制针对的是身体。也就是说，哪怕他有壮士断臂的勇气，也不可能通过这种办法来战胜楚天疆。 纳德发狂了，楚天疆的攻击，让他的躯体受到了伤害。 只是，纳德没有绝望。 在他体内，有一个霍姆斯专门为他准备的子空间，里面存满了能量体。虽然霍姆斯明确提到，楚天疆也有一个储存了能量体的子空间，而且拥有大量能量体，但是纳德没有半点担忧，因为就在开始的时候，为了对付那七个质量调制者，楚天疆消耗了很多能量体，剩下的已经不多了。 真要比拼能量体与质量体的数量，纳德有足够的信心战胜楚天疆。 能量体与质量体相互融合，直接转化成了液体。数量之多，转化的速度之快，在两人下方形成了一根水柱。 这些转化的液体，不再受两人控制，也就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垂直落下。 片刻后，纳德的信心崩溃了。 楚天疆身上的能量体没有减少，反而是他身上的质量体开始减少，进入他体内的那只手伸得更进去了。 “楚天疆，你……” “纳德，你还没想明白吗？”在与纳德交手之前，楚天疆就已经把交给伊斯卡的那个子空间收了回来。 也就是说，楚天疆获得了储存在多姆子空间里的能量体。 “你……” “如果我没猜错，霍姆斯让你变成了这个样子，而且让你知道，质量体是对付我的最佳武器，从而让你拥有了战胜我的信心。不对，这还不够。霍姆斯留下了那七个家伙，并且让你首先派它们上场，通过它们与我的战斗，让你相信他的话。当然，这还不够，霍姆斯给了你一个存满质量体的子空间。” “你……” “怎么样，我没有说错吧？在得到了这个子空间，以及那七个家伙在战斗中让我吃了很多的苦头之后，你有了十足的信心，认为能够凭借霍姆斯赐予你的那些东西，轻而易举的干掉我。” “楚天疆，我会杀了你。” “可惜的是，你办不到，因为你只是一条走狗，一条听主人命令，为主人服务的走狗。” “你……” “怎么，还没想明白？纳德，你一直认为你很聪明，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也想不明白呢？” “不管你说什么，你都得死。”纳德咬紧了牙关。他不想死，更不想死在这里。 “显然，你被霍姆斯利用了，还在为霍姆斯卖命。为了让你死得安心，我就把霍姆斯做的事情告诉你。从一开始，霍姆斯就没有把我当成威胁，而是在利用我，通过我来了解能量人的能力。为此，他做了很多安排，从克洛斯到你，全都是他的安排。说得简单一些，他在用你来试探我。” “楚天疆……” “不相信吗？也许我会死，但是绝对不会死在你手上。你不是教会的最后一个元老，而且我的能力还没有完全展现出来，所以就算你有能力杀死我，你也无法轻易杀死我，我绝对不会死在这里。相反，你已经让我突破了极限，让我有了新的认识，让我能够更加彻底的利用能量人的能力，所以你的价值已经没有了，你已经没有继续存在下去的资格了。我敢跟你打赌，就算霍姆斯在这里，就算他带着更多的元老，就算那些元老能干掉我，他也绝对不会出手救你。” 纳德瞪大眼睛，他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了。 “其实，你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了。当初，霍姆斯就是看着克洛斯被我杀死，没有让萨迦从背后偷袭我。随后他又看着萨迦死在我手上，甚至没有留下来为萨迦收尸。你与他们其实没有区别，都只是霍姆斯手里的工具，用来试探我、逼迫我取得更大突破，去获得更强超能力的工具。” “楚……” “我说完了，你有什么感想？” 纳德咬紧牙关，死死的盯着楚天疆。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楚天疆已经控制了纳德全身，只剩下大脑、眼睛与嘴巴没有融合掉。“一个可以让你活下去的机会。” “你……你要我干什么？”随着楚天疆的控制力减弱，纳德终于张开了嘴。 “老实把你知道的所有与教会有关的事情都告诉我，我就让你进入子空间，让你能够在子空间里活下去。” “不……我不会答应……” “当然，在我杀死霍姆斯的时候，我会让你从子空间里出来，让你享受复仇的快乐。如果你肯老实做人，那么在我铲除教会之后，你能获得重新做人的机会，一个能够让你坦然去面对的机会。” “你……” “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 纳德看着楚天疆，他不是蠢货，在楚天疆把道理说透之后，他就明白了过来。 其实，在克洛斯与萨迦战死的时候，纳德就怀疑过霍姆斯。只是有关的消息，全都来自霍姆斯，所以纳德并不清楚当时的情况，反而认为楚天疆太过强大，能够在同一场战斗中干掉两名元老。在此之后，霍姆斯重新调制霍华德，还有派来七名质量调制者，也让纳德产生过类似的想法，只是在他看来，那些家伙都是调制者，而他是教会元老，所以他们才是霍华德的工具。 楚天疆说的这些话，完全改变了纳德对霍姆斯的认识。 回想去过去发生的事情，纳德不得不相信，霍姆斯一直在利用他，利用所有人，包括其他元老。 即便他们是元老，也不过是霍姆斯手里的棋子。 纳德想报仇，更想活下去，而要达到这个目的，他只能跟楚天疆合作，哪怕他并不相信楚天疆的话。 只是，纳德还是有点犹豫。 对费斯特的绝对信任，让他知道，楚天疆不可能铲除教会，甚至无法干掉霍姆斯，因此跟楚天疆合作，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更重要的是，如果他叛变了，而且活着，费斯特绝对不会让他痛快的完蛋。在楚天疆失败的时候，他就会落入费斯特手里，然后遭受根本无法承受的折磨。 这样活下去，还有意思吗？ 可是，不跟楚天疆合作，他现在就得死！ 也许，楚天疆不会失败。也许，楚天疆就算失败了，也不会落到费斯特手上。也许，会发生其他的奇迹。 想到这，活下去的欲望战胜了对痛苦的恐惧。 纳德咬紧牙关，然后眨了眨眼皮。 “纳德，你很聪明，我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聪明人。” 楚天疆知道，纳德没有选择，而且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楚天疆就发现，纳德是一个怕死的元老。 怕死，正是可以利用的缺点。 如果落到他手上的不是纳德，而是克洛斯，楚天疆显然不会指望克洛斯能够为了活下去而背叛教会。 当然，楚天疆不杀纳德，正是需要他脑袋里的那些信息。 在纳德答应之后，楚天疆通过精神联系，让伊斯卡到这边来，直接从纳德的脑袋里读出全部记忆。 即便纳德是元老，只要他合作，伊斯卡依然能够直接读取他的记忆。 获得纳德的记忆，就能找出教会的弱点！ 只是，楚天疆想得太简单了。 纳德是元老，不管隔的多远，也能跟霍姆斯进行精神交流，而且就在不久前，霍姆斯还对纳德进行了再调制，让他成为了质量体元老，并且给了他一个子空间。显然，霍姆斯不会轻易放松对纳德的监视。 伊斯卡还没有赶到，纳德就翻起了白眼。 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纳德就完蛋了，准确说是消失了。随即，那些融合后产生的液体掉落了下去。楚天疆猛的一惊，立即全速退开，同时散开大量能量体，构成了保护罩。爆炸来得很突然，也很猛烈，而且喷洒出了大量质量体。所幸的是，楚天疆的反应非常及时，而且恰好在爆炸点与伊斯卡之间。要不然，那些炸开的质量体肯定会对伊斯卡造成严重伤害。 第一百三十二章 何去何从 楚天疆为什么要杀纳德？ 不但其他人想不明白，连伊斯卡也一样。之前，在世界之塔里，楚天疆杀了野心家索林博格，尚且在情理之中。可是现在，纳德是了解教会内部情况的关键人物，楚天疆为什么还要杀了他？ 只是，纳德已经死了。 没有元老，其他调制者不足为惧。 日落前，由索雅与霍克率领的抵抗军团就攻占了曙光城，在新大陆的东端建立起了桥头堡。 晚上，楚天疆没有参加庆功宴会。 伊斯卡知道楚天疆在想什么，她一直陪着楚天疆，没有去欢庆胜利。 虽然纳德已经死了，但是楚天疆了解到了更多的信息，也让他的心情变得非常沉重。 关键就是，教会不但掌握了能量体与能量源，还对质量体有了足够多的了解，能够制造出大量质量体。 也就是说，教会很有可能拥有质量源。 显然，与能量源一样，质量源也是入侵者留在地球上的。 新的问题出现了。 留下来的入侵者只有一个吗？ 根据索林博格的记忆，在世界之塔里，曾经有一名入侵者，而且与能量源在一起。如果地球上有一个质量源，很有可能存在第二名入侵者，并且与质量源在一起，而且很有可能就在新大陆上。 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时之间，楚天疆无法拿定主意。 虽然去旧大陆，去神殿，能够搞清楚所有秘密，但是楚天疆知道，在对局势不太了解的情况下，去神殿就是自投罗网。 教会在做一件大事，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而且快要完成了。 必须阻止教会，破坏教会的阴谋。 次日，楚天疆让霍克派出了足够多的反抗战士，让他们一路向西，探查整个新大陆上的情况。 这次，楚天疆带来的全是拥有元老实力的抵抗战士。 虽然只有几千人，但是这些人的战斗力在绝大部分调制者之上，而且不受元老的精神力量控制，即便遇到了教会的元老，只要不做蠢事，一般都能逃脱。让他们去侦察情况，楚天疆也就少了一份麻烦。 侦察行动持续了五天，借此机会，楚天疆对曙光城有了更多的了解。 与北方大陆上不同，教会在新大陆上的统治较为宽松，不但没让民众接受调制，还给予了民众很大的选择权。 更重要的是，新大陆上的人口最多。 在四块大陆上，虽然新大陆的面积最小，但是所处位置最为独特，大部分陆地都在温带区域内，因此新大陆上可以耕种的土地面积最为广阔。在没有科技的时代里，耕地的面积与肥沃程度，以及气象决定了人口规模。相对而言，新大陆上的人口数量最多，而且生活条件最为优越。 曙光城，大约有一千万居民。 显然，这个规模算不上大。在北方大陆上，一座卫星城市都有两千万人，如同奥丁城这样的中心城市，更是拥有数千万人。只是，在曙光城附近有很多乡镇，还有一些规模不算太大的城市。 在以曙光城为中心的新大陆东部地区，大约居住着三亿人。 通过探查，楚天疆还发现了一点，即新大陆的土地非常肥沃，部分耕地在连续耕种了数千年之后，依然能够保持肥力。 显然，这很不寻常。 虽然从理论上讲，新大陆的土地确实应该很肥沃，因为新大陆是太平洋板块在受道挤压之后隆起的产物，拥有厚达数千米的沉积层，但是连续数千年的耕种，能够让最肥沃的土地变得贫瘠，依靠自然沉淀产生的养分，根本无法支持长时间的耕种，也就不可能让土地在数千年里保持肥沃。 肯定有别的原因！ 楚天疆想到的，也是唯一的可能，即新大陆上欣欣向荣的面貌与质量体有关。 联想到之前听说的那些与新大陆有关的传闻，比如在农场里面，杰克等人都把新大陆当成了理想中的天堂，楚天疆不得不相信，入侵者很有可能把质量源藏在新大陆上，并且以此让新大陆变得欣欣向荣。 果真如此，新大陆上就有一个类似于世界之塔的地方。 可惜的是，楚天疆派出去的侦察兵，并没有带回来太多的收获。 与北方大陆一样，教会已经放弃了新大陆，另外两座中心城市都被废弃，所有调制者都消失了，只是没有出现大规模动荡。主要就是，教会在新大陆上的介入并不是很深，没有教会的存在，民众的生活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大部分人仍然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没有教会都没关系。 只是，侦察兵没有找到存放质量源的地方。 楚天疆不愿意相信，也不太甘心。 为此，他带着伊斯卡离开了曙光城，去别的地方探访。 利用伊斯卡的精神力量，楚天疆能够很轻易的获取其他人的思想与记忆，从中寻找与质量体有关的线索。 可惜的是，这样的努力同样没有用。 在新大陆上，似乎根本不存在“超自然”的东西，没有人知道质量体，更没有人知道质量源。 这是一个纯粹的农耕世界，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难道，质量源不在新大陆上，或者说根本不存在质量源？ 楚天疆带着伊斯卡回到曙光城的时候，已经是抵抗军团带来的第十五天。 虽然霍克等抵抗军团的领导人认为，应该在新大陆上建立起统治秩序，取代教会成为新的统治者，但是楚天疆没有让他们这么做，而是让抵抗军团保持战斗状态，准备随时离开新大陆。 当然，恢复社会秩序仍然很有必要。 接下来该怎么办？ 楚天疆有点迷茫，或者说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前进。 继续留在新大陆上探寻线索，还是前往别的地方，要不要去联合大陆，还是直接前往旧大陆？ 这些都是问题。 直觉告诉楚天疆，新大陆上肯定存在一个巨大的秘密，而且与质量体有关，可是却无法在短时间内调查清楚。 留在新大陆上，未必会有更大的收获。 去旧大陆？ 在没有搞清楚与质量体有关的问题之前，去旧大陆的风险太大了。 一个纳德，还有那几个接受了质量体改造的调制人，已经对楚天疆构成了巨大威胁，表明霍姆斯已经掌握了利用质量体的办法。如果霍姆斯调制出了更多的质量人，让教会的元老掌握了利用质量体的办法，那么楚天疆要面对的将是成百上千个质量人，而他没有把握战胜这么多的敌人。 既不能留在新大陆上，又不能去旧大陆，唯一的选择就是去联合大陆。 北方大陆与新大陆上都藏着秘密，那么在联合大陆上，肯定藏在另外一个秘密，而且很有可能与入侵者有关。 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前往联合大陆成了楚天疆唯一的选择。 只是，楚天疆没有带上抵抗军团。 虽然楚天疆没有打算占领新大陆，但是既然来到了新大陆上，总不能空手而归。更重要的是，新大陆上有大量的幸存者，而且都是正常人。人类在北方大陆上已经绝迹了，至少找不到纯正的人类。新大陆成了人类的天堂，而生活在这里的人，将是重建人类文明的唯一希望，也就必须控制新大陆。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抵抗军团控制了新大陆上的其他所有城镇。 按照楚天疆的授意，霍克等人在新大陆上建立起了新的政府，并且让当地人参与了行政管理工作。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恢复社会秩序，发展农业、工业与科技，给予更多的人基本教育。做这些事情需要足够多的人手，而且必须是足够强大的人，让他们成为新大陆的领袖。 为此，楚天疆只能让抵抗军团留在新大陆上。 “决定了？”霍克有点依依不舍。 “我们都知道，教会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而且已经接近尾声。”楚天疆把住霍克的肩膀。“不管怎么样，我们必须阻止教会。新大陆上生活着几亿人，他们是人类文明的最后希望。你们必须留下来，管理好这个世界，为人类文明复兴打下基础。如果有需要，我会回来找你们。” 霍克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楚天疆要去的是联合大陆，而最终的目的地肯定是旧大陆。也就是说，在搞清楚了联合大陆上的情况之后，楚天疆很有可能返回，带着抵抗军团前往旧大陆。 接下来，楚天疆跟抵抗军团的其他领袖一一打了招呼。 虽然与这些人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在对他们进行改造的时候，已经有过精神层面上的交流，所以感觉上早就是老朋友了。 这次，楚天疆只带上了伊斯卡与索雅。虽然楚天疆认为带上伊斯卡就行了，但是索雅坚持要跟他去联合大陆。想到索雅与抵抗军团的关系，楚天疆没有拒绝，反正多一个人也没有太大的影响。至于如何前往联合大陆，是个真正的问题。联合大陆，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崭新世界。 第一百三十三章 偷渡 风暴终于过去，十多天来，楚天疆第一次来到了甲板上。 这是一艘由电动机驱动的小渔船，一种极为理想的偷渡工具。想到刚刚过去的那场持续了十多天的风暴，楚天疆对这艘漂浮在海面上，仍然以十节速度向南航行的小渔船感到极为好奇。 偷渡去联合大陆，正是楚天疆做出的决定。 与北方大陆一样，四年前，在教会的人员到达之前，新大陆上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还有其他大陆，认为他们的世界就只是一块陆地，以及附近的一些岛屿。虽然有渔民、还有一些走海运的货商，但是没有人驾船去过远海。根据新大陆上的传说故事，所有驾船驶向远海的人都没有活着回去。 教会的到来，改变了一切。 虽然在过去四年里，新大陆上的大部分人依然像他们的祖辈那样，过着简单朴素的农耕生活，但是一些人却选择了改变，特别是住在海边的渔民，最先鼓起勇气，驾乘简陋的渔船驶向远方。 四年里，这些探险者发现了另外三座大陆，而让他们最感兴趣的就是联合大陆。 从某种意义上讲，旧大陆与北方大陆跟新大陆的区别不是很大，即科学技术受到了严格压制与约束，人类文明处于农耕阶段，大部分人只能够依靠在土地上的辛勤劳作，获取生存所需的物质。 相比之下，联合大陆就是另外一番情形了。 在发现了联合大陆，并且对联合大陆有了足够多的了解之后，这些最初驾船远行的探险者成为了蛇头，通过各种方式送其他人前往联合大陆，并且从中牟取利益，而他们也成了新大陆与联合大陆的桥梁。 通过组织偷渡的掮客，楚天疆对联合大陆有了很多的了解。 可以说，联合大陆是一个彻底的科技文明世界。 按照掮客所见，在联合大陆上，一切不敢想像的事情都成了现实，那里的人掌握着极为先进的科学技术。会飞行的车辆，不需要使用风帆的船只，各种自行工作的机器设备，如同山峰的高大建筑物，能把黑夜变成白昼的巨型路灯等等。所有的这一切，不但在新大陆上不存在，在旧大陆与联合大陆上也看不到。更重要的是，生活在那里的人，不需要劳动就能获得足够多与足够好的生活物资。在掮客眼里，联合大陆才是真正的天堂，一个人人都想前往的地方。 偷渡船上的设备，证明了掮客的说法。 在这艘不大的，看上去极为简陋的偷渡船上，有很多在新大陆上、以及在其他大陆上都不存在的科技设备。比如，具有自充电功能的高容量燃料蓄电池，太阳能电池板与风能发电设备为蓄电池提供了足够的电力，而蓄电池则为电动机提供电能，驱动连接在推进轴上的螺旋桨，让偷渡船能够在滔天骇浪中前行。即便遇到了风暴，偷渡船也有足够的动力驶出风暴区。 偷渡船上还有一套无线电导航设备，使其能够在任何时候都能朝着正确的方向航行。 关键就是这套导航设备。 显然，在联合大陆上，有专门用于船只导航的无线电台。这些电台不断的发送用于导航的无线电信号。按照三角定位法，只需要接受到两座电台发出的信号，并且这两座电台不在同一个方向上，偷渡船就能够确定自身所在的位置，从而知道该朝哪个方向航行才能到达联合大陆。 只是，这套设备并不完善。 导航信号得由人工进行解读，用一套专用设备来完成计算。按照楚天疆的猜测，应该有一种专门的导航设备，能够自动解算收到的导航信号，并且把方位信息显示出来，甚至直接控制船只航行。 当然，偷渡船上没有，也并不奇怪。 这些科技设备，让楚天疆相信了掮客的话。当然，通过伊斯卡，楚天疆知道，那些在他们身上赚了一大笔钱的家伙没有撒谎。也正是如此，楚天疆决定利用偷渡船，以最普通的方式前往联合大陆。虽然对他们来说，前往联合大陆根本不是难事，但是直觉告诉楚天疆，不益过早展现出超能力。 联合大陆与众不同，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更重要的是，教会的重点很有可能不在新大陆与北方大陆上，而是在联合大陆上，更不益打草惊蛇。 关键就是，联合大陆上的科技社会绝对不是教会的杰作。 所有迹象都表明，直到四年前，教会才突破了入侵者设置的强力屏障，获得了前往其他大陆的能力。显然，联合大陆上的科技文明不可能在四年之内建成，也就与四年前到达的教会没有直接关系。 问题是，在其他三块大陆上，入侵者都设法限制了人类文明的科学技术，为什么在联合大陆上背道而驰呢？ 要知道，入侵者不但把人类当成蝼蚁，还非常惧怕人类。 关键就是，如果人类掌握了先进的科学技术，特别是空间技术，就肯定能够对入侵者构成威胁。 正是如此，在过去一万年里，入侵者不但翦除了地下人类文明，摧毁了由克拉拉与娜塔莎建立的影子帝国，还设置了强力屏障，把四块大陆完全隔离开来，让旧大陆、新大陆与北方大陆上的人类处于蒙昧状态。 有趣的是，在联合大陆上，人类的科学技术却取得了长足发展。 按照掮客的描述，联合大陆上的情形与入侵者到来之前，即人类在准备抵抗时所建立起来的科技社会非常相似。以能源来说，联合大陆的科学家肯定掌握了可控聚变技术，获得了几乎取之不尽的能源。此外，联合大陆有一半的陆地在热带地区，还有部分在南方的极寒地带里面，自然环境较为恶劣，因此肯定在食物生产技术方面有很大的突破，可以不依靠土地生产粮食。很多偷渡前往联合大陆的人，不是为了获得更好的生活，而是希望利用那里的技术治疗一些绝症，因此联合大陆上肯定有极为先进的医学技术。还有很多，都表明联合大陆是一个高度发达的科技世界。 这些疑问，让楚天疆决定小心为上。 事实上，在遇到了纳德等质量人之后，楚天疆已经意识到，他之前获得的很多信息根本不靠谱。比如，连费斯特都提到，只有一名入侵者留了下来，可是问题是，楚天疆有理由相信至少还有一名入侵者留了下来。那么，第三名入侵者是否也留在了地球上，或者说入侵者不止三个呢？ 也许，这个秘密就藏在联合大陆上。 显然，如果楚天疆高调的前往联合大陆，只会打草惊蛇，只会引来麻烦，对解开他心里的疑团没有任何帮助。 “就快到了。” 听到话，楚天疆回过头来，看到了走出船舱的伊斯卡。 虽然他们都是能量人，根本不惧怕风浪，但是按照楚天疆的意思，他们三个都表现得跟普通人没有区别。 已经能够隐约看到陆地了，再过几个小时，偷渡船就将靠岸。 为了隐藏身份，楚天疆做了一番特殊安排。 在找到偷渡掮客之前，楚天疆就改变了模样，而且用能量体拟化成物质，让他看上去与普通人没有区别。为了应付教会的元老，也就是那些有精神力量的人，楚天疆甚至用能量体拟化出了一个“假脑”，让对方能够获取假脑里的思维，从而认为他是一个普通人。伊斯卡与索雅也做了类似的准备工作，伊斯卡仍然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多岁的少女，索雅却对楚天疆的安排不大满意，因为楚天疆让她伪装成了一个年龄在三十五岁左右的中年女人，而且充当伊斯卡的保姆。楚天疆也伪装成了中年人，而且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伪装身份是伊斯卡的叔叔。因为伊斯卡得了一种在新大陆上根本不可能治愈的重病，所以他们要偷渡前往联合大陆。 快要靠近陆地的时候，渔船停了下来。 按照安排，要等到天黑之后，渔船才会继续航行，前往附近的一个小港湾。在结清了剩余款项之后，楚天疆他们就能上岸了。至于接下来的事情，与偷渡掮客再无关系，楚天疆他们只能自己寻找出路。 傍晚，水手送来了晚餐。 很简单，不过不算糟糕，而且楚天疆他们对食物没有半点讲究，因为他们根本不需要想普通人那样倚靠食物维持生命。 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偷渡船才再次启动，驶向不远处的海湾。 大概是快要到达目的地了，水手都有点紧张，连船长都非常难得的来到了甲板上，亲自操舵。因为天色已经全黑，所以船长看不到远处的陆地，只能凭着感觉航行。楚天疆他们却看得非常清楚。那是一座不大的海湾，里面有一座小渔村，还有很微弱的灯光。显然，那里是偷渡集团的落脚点，也是一处非常隐蔽的地方。 第一百三十四章 遇袭 警报响起来的时候，甲板上立即乱成了一团。 楚天疆看得很清楚，在东南方向的夜空里，一个发光物体正在迅速靠近。应该是一架飞机，而且附近还有几艘快艇。 显然，那是专门对付偷渡船的巡逻机与巡逻艇。 “我们只能到这里了。”船长跑了过来，“我们已经被发现了，得立即返航。你们要么自己游过去，要么跟我们一起回去。” “游过去！？”索雅很是惊讶的看着船长。 船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手放在了腰间的枪套上。那里面装着一把手枪，虽然船长从来没有使用过，但是楚天疆知道，应该是一把使用能量的激光枪，威力不小，对付普通人绰绰有余。 索雅没有退缩，她可不怕激光枪。 两人对峙的时候，偷渡船已经开始转向。巡逻机与快艇正在逼近，偷渡船上的水手开始为战斗做准备。 “索雅……”楚天疆叫住了索雅。他们是普通人，显然不能跟船长对着干。 “你们只有一分钟，想好该怎么办吧。” 船长也没有罗嗦，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楚大哥，现在怎么办？” “好像除了游到岸上去，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我们总不能跟着这艘船回去吧。” 这时候，一道强光笼罩住了偷渡船。 巡逻机已经到达，正在偷渡船上空盘旋，并且使用了探照灯。 这是一架很奇怪的飞机，跟楚天疆以前见过的飞机有很大的区别，更像是一架把动力装置安装在机翼两端的垂直起降飞机。这架飞机使用的不是螺旋桨，而是一种类似于喷气式发动机的动力设备，只不过喷出的不是高温气流，而是压缩空气。也就是说，这是一种利用电力驱动的喷气推进装置。通过改变推进装置的角度，飞机可以实现垂直起降，或者是在空中悬停。 巡逻机不是很大，大概只有两名飞行员，只是安装在机头下的机炮，还有挂在机翼下的导弹类武器特别显眼。 “船上的人听好了，立即关闭发动机，停止航行，所有人员到甲板上集合……” 楚天疆一愣，朝伊斯卡与索雅看了过去。伊斯卡有点紧张，索雅看上去很平静，不过她也有点紧张。 显然，她们都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 对楚天疆来说，现在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陌生。 巡逻机与即将到达的巡逻艇，显然属于“海警”之类的部门，其主要职责就是对付偷渡者。 渔船上，一些水手停下了脚步，站在了甲板上。 随即，渔船也停了下来。 似乎，巡逻机的警告已经发挥了作用。 “楚大哥……” 在伊斯卡的提醒下，楚天疆朝舱门看去。 舱门里面，船长与一名水手正从一具武器箱里拿出一样武器。 一枚单兵防空导弹！ 至少从外观上看，是一枚单兵防空导弹。 楚天疆很是惊讶，也很是好奇。显然，这东西来自联合大陆，很有可能是联合大陆的制式武器装备。 或许投降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船长没有打算放弃抵抗，准备进行最后的赌博。 这家伙显然是个疯子，一个老练的疯子。 楚天疆对伊斯卡与索雅递了个眼神，让她们准备跳船。 虽然对这个世界，特别是联合大陆上的情况还不大了解，但是就楚天疆所知，像偷渡集团这样的非法组织，肯定不是政府强力机构的对手。再说了，除了那架巡逻机，还有几艘巡逻艇即将赶到。 这个时候，巡逻机降低了飞行高度，盘旋速度也有所放慢。 显然，那些站在甲板上的水手起到了麻痹作用，让巡逻机上的飞行员认为，这艘船上的人已经投降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船长扛着单兵防空导弹从舱门里走了出来。 一道刺眼的光线划破夜空，朝巡逻机飞了过去。 速度很快，普通人根本看不清射出去的导弹，看到的只是导弹飞过时留下的光芒。楚天疆却看得很清楚，确实是一枚导弹，只不过不是他熟悉的那种导弹，而是一种依靠某种能量系统推进的导弹。 当然，在外观上确实与单兵防空导弹非常相似。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让楚天疆感到更加惊讶了。 巡逻机上肯定有用来探知危险的警戒系统，而且在探测到威胁之后，能够直接控制巡逻机进行规避。 结果就是，在导弹射出的刹那间，巡逻机迅速向左侧规避。 这还不算什么。 在避开了导弹之后，巡逻机在空中完成了一百八十度回旋，随即安装在机头下的机炮射出了一道明亮的光速。 显然，那是一道高能量激光。 导弹上没有探知威胁的系统，也不会进行规避，只会按照最佳航线转向，对巡逻机发起第二次攻击。巡逻机的火控系统里，肯定有这种导弹的基本性能数据，也就能够提前计算出导弹的转向角度。 只是一炮，激光束就摧毁了导弹。 紧接着，巡逻机再次完成了一百八十度回旋，把炮口对准了下方的偷渡船。 见此情形，楚天疆哪敢迟疑，立即一手抓住伊斯卡，一手抓住索雅。在巡逻机向偷渡船开炮的刹那间，三人跳了下去。 显然，在受到攻击之后，巡逻机没再发出警告，直接发起了反击。 相比之下，偷渡船上的那点火力就不算什么了。 巡逻机的主要武器就是那门激光炮，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独特的地方，但是可以通过调整输出功率的方式来增强与降低威力。对付导弹，需要的功率不是很大，而在增强功率之后足够击沉偷渡船。此外，巡逻机上还有其他武器。如果激光炮没能击沉偷渡船，挂在机翼下的那些武器就能派上用场。 落水后，楚天疆立即感受到了猛烈的爆炸。 偷渡船上没有炸药，不过用来驱动推进器的燃料蓄电池里面有很多易爆物资，比如固体的金属氢化合物。如果燃料蓄电池的约束系统出了故障，导致氢挥发成气体，在遇到明火之后就会发生爆炸。 偷渡船已经沉入大海，如同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正在缓缓沉向海底。 不用多说，偷渡船上肯定无人幸免。 索雅想浮上去，楚天疆没有松开她，反而抓得更紧了，并且朝她摇了摇头。 头顶上的海面光怪陆离，巡逻机正在用探照灯搜寻幸存者。 不多时，三艘巡逻艇赶到，并且在偷渡船沉没地点停了下来，开始打捞尸体。 看到巡逻艇上放下来的潜航器，楚天疆立即带着伊斯卡与索雅游走。 潜航器一直下潜，最终到达了偷渡船附近，开始对偷渡船的残骸进行扫描，似乎在寻找船里的幸存者。 楚天疆看得很清楚，也听到了潜航器搜索时发出的高频段声波。 搜寻工作持续了大约十分钟，潜航器才浮了上去。 又过了几分钟，三艘巡逻艇首先离开，然后才是那架击沉了偷渡船的巡逻机。 楚天疆又耐心等待了十五分钟，确认巡逻机与巡逻艇都已远离，才带着伊斯卡与索雅浮了上去。 海面上漂浮着一些偷渡船的残骸，主要是一些比重较轻的木材。 没有尸体。 显然，巡逻艇捞走了所有水手的尸体。也许有一些水手幸存了下来，但是肯定都被抓走了。 远处的海湾里，火光冲天，还不时传来爆炸声。 楚天疆有点惊讶，伊斯卡与索雅更加惊讶。 显然，偷渡船不是偶然撞上了巡逻机与巡逻艇，而是进入了一个圈套，联合大陆的统治者发动了一场袭击行动。 只是，这次袭击是针对楚天疆他们的吗？ 或者说，这只是针对偷渡行为的一次有组织的打击行动？ 楚天疆有点疑惑，只是肯定不能去那座渔村了。 “楚大哥，没有幸存者。” 看了伊斯卡一眼，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只少没有人知道我们活着，也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我们现在去哪？”索雅问了一句。 “上岸，然后找个地方弄几件衣服。”楚天疆回答得非常直接。 当然，对他们来说，游到几公里外的海滩上去根本不是难事。为了避免被发现，楚天疆选择了潜泳。 这让楚天疆想到了过去，想到了与尼科尔她们在一起的时候。 那是一段美好的记忆，让楚天疆永远都无法忘却的记忆。 上岸前，楚天疆收拾好了心情，没再胡思乱想。 人不能活在过去，更不能为过去而活着。虽然楚天疆回到这个世界，最根本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回尼科尔她们，但是他更加清楚，在这个世界里，同样有值得他珍惜的人，有值得他去爱的人。 远处，渔村里的战斗已经结束。 大火没有熄灭，借着火光能够看到被炸毁、以及正在燃烧的房屋，还有很多被遗弃在路边的车辆，以及晃动的人影。这就是联合大陆吗？如果是，那么联合大陆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也许跟楚天疆设想的完全不一样，至少不是科技高度发达的文明世界。 第一百三十五章 探索 渔村的规模不是很大，最多只有一千居民。在废墟中，楚天疆找到了一些与偷渡组织有关的东西。也就是说，这里原本是偷渡组织的根据地，专门接待偷渡船，为偷渡者提供一些必要的服务。 街道上到处都是尸体，不过大多是一些老人，有的明显被近距离枪杀。 显然，袭击渔村的是一支军队，而且这支军队非常残忍。 让楚天疆觉得有点惊奇的是，死者中没有多少青壮年，也没有多少儿童，似乎袭击者并没有对这些人下狠手。 “楚大哥，现在怎么办？”伊斯卡比楚天疆想像的坚强。 当然，她本来就是影子联盟的成员，见过很多血腥残忍的场面，因此这种环境对她的影响并不大。 “去内陆。”楚天疆把一张地图交给了伊斯卡。 这张地图是在一家书店找到的，也是渔村里唯一的书店。很明显，来到联合大陆的偷渡客都需要一张地图，所以书店里有很多地图。都是印制的地图，标注得非常详细，还特意标出了几条主要的道路。也就是说，偷渡客来到这里之后，除非很有钱，不然就只能依靠自己的双脚前往内陆城市。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战乱。” “战乱！？”索雅有点惊讶的看着楚天疆。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还有更合理的解释吗？死者大部分是老人，显然袭击者没有杀害年轻人，甚至没有杀害儿童。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袭击者的目的，正是这里的青壮年劳动力。” “这……” “除了战乱，不会是这样的局面。” 索雅没再多问，楚天疆已经说得够明白了。 “走吧，我们得赶在天亮前离开这里。” 虽然说服了索雅，但是对于这个判断，楚天疆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联合大陆上发生了战乱！？ 要知道，根据之前了解的情况，联合大陆是地球上科学技术最为发达的地方，也是最为文明的地方。因为获得了取之不尽的能源，以及其他先进科技，所以联合大陆上的人甚至不需要劳动就能获得生活所需的物资，还拥有能够治疗好几乎一切病症的医疗手段，甚至能够延长人类的正常寿命。 在这样的世界里，怎么可能爆发战乱？ 再说了，联合大陆依然在教会的统治之下。受到教会的压制与控制，更加不可能爆发战乱。 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沿着地图上标注出来的路线，楚天疆等三人一路向东行走。 天亮时，三人已经翻过了海岸山脉，进入了内陆地区，也就是联合大陆北面，占了大陆总面积将近一半的热带沙漠。 在面积上，联合大陆与旧大陆相差不大，远远超过了北方大陆与新大陆。 自然环境上，联合大陆与旧大陆几乎截然相反。旧大陆有近一半的面积在北部极寒地带以内，只有南方在热带。联合大陆则是一半的面积在热带，只有最南面的一部分位于南方极寒地带。 在联合大陆北面，除了沿海潮湿地区，内陆就是环境极为恶劣的荒漠。 白天，荒漠里的气温能够升到五十摄氏度以上，有的地方在正午时的气温甚至能够达到六十摄氏度，地表温度甚至能达到八十摄氏度。如果不穿鞋子的话，光着脚踩到地面上就能造成严重烫伤。到了夜间，气温急剧下降，内陆的夜间气温能降低到零下二十摄氏度，即便在靠近沿海地区的地方，也能降到零下。 在环境如此恶劣的地方，人类根本无法生存下来，至少对于没有用科技武装起来的人类来说，这里根本无法生存。 当然，即便对于掌握了科技文明的人类来说，也很难在这里生存下来。 一路上，楚天疆三人走走停停。 刚刚翻过沿海山脉的时候，路上还能看到一些村庄与城镇。 当然，这些村镇都已遭到战火洗劫，有的在很早以前，大概几个月之前，就已经完全荒废掉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楚天疆他们来到了地图上标注公路附近。 这是一条高等级公路，与楚天疆所熟悉的高速公路非常相似，不过也有一些较为独特的地方。 主要就是，公路上设置了几条金属轨道。 这些轨道都是由特种合金制成，镶在路面上，高出路面大约十公分，而且相邻两条轨道间的间隔大约在五米左右。轨道上没有摩擦的痕迹，表明不是铁路那样的铁轨，而是另外一种设备。 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发现。 沿途经过的村镇，让楚天疆相信了之前的判断，即联合大陆上发生了战乱，而且是非常严重的战乱。 更重要的是，这场战乱大约持续了半年。 半年！？ 楚天疆立即想到了半年内发生的事情。 大约就在半年前，他从沉睡中醒了过来，然后跟随伊斯卡找到了抵抗组织，在北方大陆上发起了反击。 难道说，早在半年前，教会就放弃了联合大陆？ 要知道，按照楚天疆之前的判断，如果教会统治着联合大陆，以教会的实力，绝对不会发生战乱。当然，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秘密，教会也绝对不会让联合大陆发生战乱，会镇压所有抵抗行动。 显然，只有在教会放弃了联合大陆之后，才有可能爆发战乱。 说白了，如果像在北方大陆与新大陆上那样，教会在一夜之间消失，就会产生巨大的权力真空，而那些手中掌握着军队，或者拥有强大实力的组织就会站出来，填补真空，也就会因此爆发战乱。 一场严重的战乱，足够摧毁用数百年，甚至上千年建立起来的文明。 此外，楚天疆还想到了一些事情。 比如，教会为什么要突然离开联合大陆。 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教会已经在联合大陆上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再也没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了。 果真如此的话，教会离其所要达到的目的又近了一步。 虽然暂时不知道教会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即留给楚天疆的时间已经非常有限了。 稍事休息之后，三人继续赶路。 在经过一座村镇的时候，楚天疆在一间商店里搞到了几套衣服，都比较适合长途旅行时穿戴。 不管怎么样，他们至少看上去像是逃亡的难民。 道路建在荒漠里面，走了一个下午，三人只遇到了一座村镇。与其他村镇一样，这里也被废弃了。从那些摆放在路边，已经完全风干的尸体来看，大约在几个月前，这里还有很多居民。 傍晚，三人在一座小村庄附近停了下来。 受环境影响，荒漠里的村镇都在道路附近，而且主要面向过往的旅客服务，有很多的商店与饭店，还有一些宾馆。只是对一座已经荒废了的村镇来说，这些都成了摆设。大概是这里的居民提前收到了消息，在袭击者到达之前就逃走了，村镇里没有尸体，建筑物也没有遭到严重破坏。 楚天疆选了一家看上去比较整洁的旅馆。 虽然三人不需要休息，但是楚天疆不想在晚上赶路。再说了，他们对联合大陆还不够了解。按照楚天疆的判断，真正的逃亡者肯定不会在晚上赶路，只有那些亡命之徒，才会冒险在夜间外出。楚天疆他们伪装成了逃亡者，如果在夜间赶路，碰巧遇到了亡命之徒，那就不大妙了。 楚天疆不是害怕危险，而是不想暴露真实实力。 安顿下来后，伊斯卡与索雅轮番去洗浴。 旅馆楼顶的蓄水池没有遭到破坏，里面有一些积水，而且依靠太阳能驱动的净水装置还在正常工作。 对女人来说，爱干净是天生的事情，与其生体构造没有太大的关系。 事实上，伊斯卡与索雅都是能量人，身体由能量体构成，根本不需要洗浴，也能随时保持清洁。 楚天疆没去洗浴，赶了一天的路，他心里疑惑越来越严重了。 已经能够确定，联合大陆上爆发了战乱，而且教会很有可能已经放弃了联合大陆，只是这场战乱的规模到底有多大，波及范围有多广，还有造成的影响有多大，以及教会为什么要放弃联合大陆？ 这些都是必须搞清楚的问题。 更重要的是，如果教会已经放弃了联合大陆，那么继续探索联合大陆还有意义吗？ 如果没有意义，是不是应该直接去旧大陆？ 想到这些问题，楚天疆就有点头痛。 虽然知觉告诉楚天疆，现在还不是离开联合大陆的时候，至少在到达第一座真正的城市之前，也就是对联合大陆的现实情况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之前，还不能前往旧大陆，但是紧迫感却让楚天疆觉得，在联合大陆上浪费时间，很有可能让他错过阻止教会实现阴谋的最佳时机。更让楚天疆头痛的是，他甚至不清楚教会到底在搞什么。只有一点可以肯定，教会正在做的事情非常重要，对人类文明构成了严重威胁，甚至会导致人类灭绝。 第一百三十六章 逃亡者 轮到索雅守夜的时候，伊斯卡靠到了楚天疆的怀抱里。 意识上的交流，让伊斯卡清楚的知道楚天疆在想什么，也让两人无比亲近，只是她依然喜欢这种更能表现感情的肢体交流。不可否认，伊斯卡是一个十分坚强的女孩子，只是在楚天疆面前，她依然是个女孩子。 两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紧挨着。 “楚大哥，你在想她们？” 楚天疆看了伊斯卡一眼，然后默默的点了点头。对伊斯卡，他没有任何隐瞒。把秘密藏在心底，不是楚天疆的个性。再说了，当他从睡梦中醒过来，是伊斯卡守着他，因此伊斯卡成了他身边最亲近的人。 “你想过以后吗？” “以后？” “在见到她们之后……” “伊斯卡，我从不想这个问题。”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虽然伊斯卡可以探查他的思想与记忆，但是在一般情况下，伊斯卡不会贸然去探询他心里的秘密，更不会去触及那些与过去有关的事情。 楚天疆这么一说，伊斯卡没再多问。 对他们来说，未来是不确定的，甚至连有没有未来都是个未知数，因此楚天疆很少去想未来，伊斯卡也一样。只是他们都是人，在稍有空闲的时候，总会想一些事情。过去的经历太过残酷，没有多少值得回想，特别是对伊斯卡来说，在遇到楚天疆之前，她几乎没有值得回忆的往事。 “伊斯卡，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现在我们不能胡思乱想。”楚天疆用力搂了搂伊斯卡的肩膀。“不是我不愿意去想，而是我们根本没办法去想。如果有未来，我会保证让你永远跟我在一起。” “楚大哥……” 楚天疆淡淡一笑，在伊斯卡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没再多说什么。 等到伊斯卡想到要说什么的时候，索雅回到了房间里。 按照楚天疆的安排，三个人轮流守夜。虽然他们都不需要睡眠，但是保持足够的警惕依然很有必要。 也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 索雅还没有坐下，楚天疆与伊斯卡已经站了起来。他们都听到了响动，不是风刮过时产生的响动，而是人为产生的响动。 做了个禁声手势后，楚天疆走到窗边。 “有人 ？”索雅通过意识询问了一句。 伊斯卡点了点头，她已经探知到了那个人。虽然看不到，听到的响动也很轻微，但是那个人无法隐藏他的意识。 是个男人，年纪在四十岁左右，正在寻找什么东西。 食物！？ 利用伊斯卡探询到的信息，楚天疆很快就发现了藏在对面街角里的那个男人。行动鬼鬼祟祟的，而且万分小心。不多时，那个男人进入了街边的一家商店，是一家专门贩卖各种食物的商店。进入村镇的时候，楚天疆就搜查过那家商店，食物都被运走了，剩下的只是摆放食物的货架。 他是逃亡者？ 楚天疆看了伊斯卡一眼，伊斯卡点了点头，肯定了楚天疆的猜测。 现在怎么办？ 楚天疆晃了晃手，让伊斯卡与索雅不要轻举妄动。 走了一整天，经过了数个村镇，楚天疆他们却没有遇到一个人。虽然战乱导致这附近的村镇全部荒废，但是楚天疆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并非所有人都死了，肯定有人活着，并且留了下来，只是藏了起来。 显然，这些幸存者会远离村镇，远离道路，远离可能存在危险的地方。 问题是，他们要想在荒漠里生存下来，就需要物资，需要食物，也就会外出寻找，也就会回到村镇里面。 正是如此，楚天疆才选择这座没有遭到严重破坏的村镇过夜。 当然，伊斯卡与索雅都知道楚天疆的意图，因此楚天疆才安排三人轮流守夜。 片刻后，那个人离开了商店。 “还有人，而且很多，大概十多个。” 收到伊斯卡通过意识发来的消息，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让伊斯卡与索雅继续保持隐蔽。 显然，开始那个男人只是前来探路。 更重要的是，商店里肯定有食物，不然他不会空手离开，去把其他人叫来。 片刻之后，那个人带着十多个幸存者赶来，有男人，也有女人，都很年轻，年纪在二十岁左右。 这些人没有留在街道上，而是跟着那个男人进入了商店。 “商店里有一个地窖，非常隐蔽。”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伊斯卡的意思。当然，他也想到了，那个最先出现的幸存者肯定是这个村镇上的居民，非常了解这里的情况，甚至有可能是那家商店的主人，并且在离开之前，把一些食物藏在了地窖里面。要不然，他不可能直接进入商店，而不是首先搜寻附近的店铺。 当这些人从商店里出来的时候，手上都是大包小包，几名年轻男人还背着一些食物。 “楚大哥……” “等他们离开，然后跟着他们，离远一点。” 伊斯卡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这些人没有在村镇里逗留，没有去其他商店，而是直接离开了。显然，他们认为这里不够安全，害怕被发现。 等他们出发后，楚天疆带着伊斯卡与索雅跟了上去。 利用伊斯卡的意识探测能力，楚天疆他们保持了足够远的距离，让那些幸存者无法发现他们。 幸存者队伍在离开村镇后，一路向北前进，速度不算慢，至少对普通人来说不算慢。 夜晚，荒漠里非常寒冷，气温已经降低到了零下，只是快速行走，让这些冒险出来寻找食物的幸存者并没感觉到寒冷。当然，相比于可能遭遇的危险，寒冷所带来的威胁根本算不了什么。 几个小时之后，幸存者到达了营地。 他们是幸存者，也是不幸的人。对他们来说，半年前的战乱，彻底改变了原本平静安逸的生活。 对孟菲斯来说，更是如此。 半年前，他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虽然妻子不是很漂亮，但是很贤惠，为他养育了四个子女，大儿子已经能够帮他照看店铺，大女儿在镇上的一家酒吧里当服务员，小儿子正在上小学，小女儿已经学会了走路。有着不错的收入，能让子女茁壮成长，孟菲斯对这样的生活感到非常满意。至于苦心经营的店铺，孟菲斯没有抱太多的幻想，毕竟村镇离城市太过遥远，没有多少居民，往来的旅客也不是很多。只要能够维持下去，能够让一家人衣食无忧就足够了。 可惜的是，半年前发生的事情，改变了这一切。 消息传来的时候，孟菲斯如同村镇上的其他人一样，根本不愿意相信，也根本不愿意离开世代生活的家园。只是，孟菲斯更加谨慎，也更加清楚，在任何时候，多一手准备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得多。 四年前发生的事情，就足够让孟菲斯，还有其他怀有疑虑的人提高警惕了。 为此，孟菲斯花好几天，为储存食物的地窖做了改动，封死了原来的门，在卫生间里开了另外一扇门，并且在里面储存了足够多的食物。对生活在荒漠里的人来说，最为关键的就是食物。虽然很多人认为，水比食物重要，但是现实并非如此。荒漠的地上没有水，但是地下有很多水。真正缺乏的是食物，没有食物，任何人都无法在荒漠里活下来，因此食物决定了一切。 那天早上，当逃难的人流来到村镇上的时候，孟菲斯正在店铺里。 逃难者带来了很多消息，无一例外的，全部与战乱有关。在北面、在西面、在几乎各个地方都有战乱。那些听命于地方军阀的军队正在洗劫城市与村镇，掠夺各种物资，抓走所有能够劳动的人，并且处决上了年龄、无法劳动的老人。已经有很多村镇毁与一旦，战乱离这里已经不远了。 没有再怀疑，即便有所怀疑，也没人表达出来。 经过短暂的讨论与商量之后，镇长决定带着所有人离开这里。 孟菲斯没有留下来，他也不能冒险留下来。 两天后，逃亡开始，灾难也接踵而至。 因为走得很仓促，很多人倒在了路上，根本没有到达目的地。还有的人，受不了逃亡的困难，半路退了出去。只是就孟菲斯所知，他们都没有能够走出荒漠，要么渴死、要么饿死在了前往大城市的路上。 相对来说，孟菲斯是幸运的。他还活着，他的妻子、还有四个子女都活着。 只是，孟菲斯也是不幸的，因为上个月，镇长带着一批人去另外一个由难民建立的营地交换物资，却再也没有回来。孟菲斯成为了这群逃亡者的领袖，肩负起了保护与照顾其他人的职责。 更重要的是，食物所剩无几，很快就会有人挨饿。孟菲斯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只能尽最大的可能让所有人都能填饱肚皮，哪怕肯定有一部分人无法得到足够的食物。这样的日子只能过一天算一天，至于出路在哪，没有人知道。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外来人 营地不是很大，在一座荒山后面。选择这里，主要是附近有一处天然泉水，能够获得干净的饮用水。 最初的时候，在这里避难的逃亡者大约有五百人，差不多是整个村镇的居民。现在只剩下了不到两百人，而且能够外出寻找食物的青壮年劳动力只有五十多人，大多数都是无法劳动的老人与孩子。 孟菲斯尽了最大的努力，可是依然无法满足填饱所有人的肚皮。 从上个月开始，孟菲斯不得不对食物进行管制，并且按照最低标准进行分配。能够外出寻找食物的年轻人获得了最大的份额，老人与孩子则只能获得维持生存的最低份额。即便如此，能够找到的食物也无法满足这么多张嘴。在这几个月里，孟菲斯率领的团队已经搜寻了周围的所有村镇，而他们原本所在的村镇是最后一个。按照孟菲斯的估计，如果找不到新的食物来源，最多再过一个月，所有人都得饿肚皮。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他无法想像，也没有去想。 饥饿的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即便还没有断粮，因为食物已经发生了很多不幸的事情。 就在上周，一男一女两名逃亡者外出寻找食物。他们是一对情侣，很年轻，女的还很漂亮。只是持续了几个月的灾难，让“漂亮”成了一个非常陌生的词汇。他们出去了三天，在孟菲斯带人找到他们的时候，已经是两具白骨了。从现场的印记来看，他们在夜间遇到了荒漠狼，成为了狼的晚餐。 此外，很多人都对孟菲斯实施的强制分配制度感到不满。 孟菲斯也没有办法，如果不对食物进行强制分配，最多几天之后，就会因为食物发生流血冲突。 不管怎么说，至少还没有断粮，至少这次的收获不算太少。 十三个人，尽最大的可能，带回了孟菲斯藏在地窖里的食物，能够保证在接下来的十天之内让所有人填饱肚皮。 走到这一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孟菲斯原本认为，这场灾难很快就会过去，到时候他就能利用藏在地窖里的食物从新生活，让家人都能过上好日子。可惜的是，战乱没有结束，每次外出，总能遇到从其他地方来的逃亡者，或者是路边的枯骨。 没人知道战乱会在什么时候结束。 除了食物，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特别是药品。 在失去的数百人中，有半数死于疾病。虽然村镇在偏远的荒漠里面，但是和平时期有完善的医疗系统，即便得了重病也能得到及时救治，很少有人死于疾病，甚至很少有人因为环境而患染疾病。问题是，现在不是和平时期，不但没有完善的医疗系统，人们也更容易在恶劣的环境中染病。 只有最强的人，才能生存下来。 孟菲斯他们带回来的食物，让所有人看到了希望，也让营地里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虽然战乱只持续了半年，但是几乎所有人都放弃了原本坚持的理想与信念，在环境的逼迫之下，不得不活在当下。对这些还活着的人来说，过好每一天，吃好每一顿，谁好每一觉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至于未来，别说其他人，连孟菲斯都没有想过。 放在以前，这几乎是不敢想像的事情。可是在现在，所有人都无法确定明天、或者几天之后还有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营地里升起了炊烟，散发出了浓烈的臭味。 燃烧的不是木材，也不是油料，而是沙漠马的粪便。 对人类来说，荒漠是生命禁区。像孟菲斯他们这种，能够在与外界断绝的情况下幸存下来的人非常少。可是对其他生物来说，荒漠并不是禁区。荒漠里有很多动物，包括藏在地下的沙漠鼠。 这种动物很小，还不到半个拳头大，而且藏在很深的洞里。虽然沙漠鼠的肉非常嫩，烤熟之后更是香酥可口，但是要把它们从地洞里挖出来，是一件非常费力的事情。捕捉沙漠鼠的有效办法是在洞口附近设置圈套，因为沙漠鼠将在晚上离开洞穴，到地面上来寻找食物与收集露水。 当然，沙漠里也有大型动物，比如沙漠马与荒漠狼。 沙漠马比一般的马大，成年雄马的体重在三百公斤以上。只是，要想捕捉到沙漠马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对于没有武器的人来说，就更加不可能了。沙漠马是群居动物，几十头、甚至几百头聚集在一起，时刻都有一些负责警戒。只要发现了危险，整个马群就会以最快的速度逃跑。即便是最强壮的人，也不可能追上能够以每小时八十公里的速度奔跑一整天的沙漠马。此外，大部分沙漠马生活在沙漠腹地，很少到人类聚集的地方去，更不会主动跟人接近。 对逃亡者来说，沙漠马最大的好处就是带来了燃料。 沙漠马的食物是一种长在沙砾里的旱地藻类，因为极为难以消化，所以沙漠马的排泄物中有很多植物的残留物。 马粪燃烧时产生的气味非常刺鼻，但是能够煮熟食物，还能在夜间取暖。 相比而言，后者更加重要。 如果没有食物，人还可以存活几天，可是只要没法取暖，没人能在荒凉的沙漠里熬过一个夜晚。 很快，熟食散发出的香味压制住了马粪燃烧时发出的臭味。 对于饿了一整天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热腾腾的熟食更有吸引力了，而且也没人在意烹煮时的臭味。 因为没有调料，所以晚餐算不上可口，只能说勉强可以下咽。 很快，热腾腾的熟食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连孟菲斯都放松了警惕，把注意力放在了那碗肉汤上。 直到那三个人从黑暗中走出来，来到营地边缘，负责警戒的人员才看到他们。 孟菲斯在第一时间赶到。 三个旅行者，或者说是逃亡者，一男两女，男的四十多岁，一个女的三十多岁，另外一个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大概是在荒漠里呆的时间太长，而且气温已经开始下降，他们在到达营地外就昏迷了。 也许，他们是被食物散发出的气味吸引过来的。 过去半年里，孟菲斯遇到过很多逃亡者，也有逃亡者来到营地附近，而且情形与这三个人都差不多。 能够走到这里来的逃亡者，都已精疲力尽，离死不远了。 只是，在这里，来自外地的逃亡者不受欢迎。并不是多一个人就多了一张吃饭的嘴，如果是年轻人，那就意味着多了一个劳动力，而一个劳动力能养活好几个人。主要是，并非所有逃亡者都愿意加入这个集体。在过去半年里，孟菲斯救助了很多逃亡者，可是留下来的寥寥无几。更重要的是，一些逃亡者在获得帮助之后，并不知道感恩，而是想方设法的去夺取并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这样的逃亡者是潜在的巨大威胁。 “把他们关起来，派人轮流看守。” 孟菲斯不敢大意，他曾经为此付出过非常惨重的代价。在搞清楚这三个人的真实身份与目的之前，绝对不能让他们对其他人构成威胁。哪怕会因此产生误会，哪怕会因此错失吸收新鲜血液的机会。 看着手下把三个逃亡者押走，孟菲斯的精力重新回到了饭碗上。 夜幕已经落下，气温正在迅速降低，晚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理由在这三个逃亡者身上花费太多的时间。看他们的样子，肯定走了很远的路，而且忍饥挨饿，一时半会不会醒过来。 晚餐结束之后，营地里就安静了下来。 虽然很短暂，但是这是一天中最欢乐的时光。对幸存的这一百多人来说，晚餐最为值得珍惜。 很快，除了劈里啪啦燃烧着的马粪堆，营地里再无别的声响。 孟菲斯是团队里的领袖，用不着守夜。事实上，除了偶尔到来的逃亡者，从来没有陌生人来到营地。孟菲斯坚持安排人轮流守夜，更是想借此让所有人知道，危险并没远去，需要继续保持警惕。从某种意义上讲，让人们在任何时候都保持警惕，也是维护团结，让人们保持希望的有效办法。换个角度看，人在夜间的视力非常差，即便发现了危险，也未必有时间让所有人逃脱。再说了，荒漠里有什么地方可逃？在夜晚离开营地，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在天亮前被活活冻死。即便遭到了袭击，也只能留在营地里，而守夜人最多只是让其他人从睡梦中醒来。 只是对所有人来说，在醒着的时候被杀死，也许还不如在睡梦中死去，至少那样不会有太多的痛苦。 至于轮到守夜的那些人，早就放松了警惕，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睡着了。在营地里的人都进入梦乡的时候，被“救助”的三个逃亡者醒了过来，并且轻手轻脚的离开了营地。他们不是别人，正是楚天疆、伊斯卡与索雅。 第一百三十八章 融入 扑鼻的香味，把孟菲斯从睡梦中唤醒。片刻之后，营地里的其他人都醒了过来。 对孟菲斯他们来说，在过去的几个月里，特别是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早上醒来的时候都是最为痛苦的，因为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已经消化掉了昨天的晚餐，而且夜晚的寒冷还没有完全散去。 受到食物限制，在一个月前，孟菲斯下令取消了早餐。 按照他的安排，只有那些在上午出发，去外面寻找食物的年轻人，才有资格在早上领到一份昨晚剩下的饭菜，确保他们有足够的力气走出荒漠。至于没有参与劳动的人，只能等到中午，领取少得可怜的午餐。 只是，今天早上不一样，不但有早餐，还是非常丰盛的早餐：一头烤好了的沙漠马。 孟菲斯很惊讶，因为不尽有烤马肉，还是用木材堆起来的篝火，而且在篝火堆旁忙碌的正是昨晚到来的那三个陌生人。 在孟菲斯惊讶迟疑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围了上去。 只是，没有人主动走近，而是在篝火堆旁围成了一圈，看着架在篝火堆上缓慢转动着的那头沙漠马。滴下的马油燃烧时，发出了刺鼻的气味，但是比不上各种香料，特别是胡椒散发出的香味。 太香了，连孟菲斯都忍不住流出了口水。 很快，营地里的一百多人都围了过来。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孟菲斯身上。 显然，他们都很饿，可是他们更加害怕。灾难改变了所有人，也让幸存下来的人明白了很多道理。 最关键的就是，对于没有实力的人来说，绝对不要觊觎别人的东西。 显然，那三个陌生人非同寻常。 别说其他人，连孟菲斯都有点紧张。 昨晚，他们到来的时候，都已疲惫不堪，甚至可以说是奄奄一息。可是现在，他们不但精力充足，还猎杀了一匹沙漠马，搞来了大量木材。即便是最没有眼光的人，也能看出他们不是普通人。 要知道，没有人可以在夜间猎杀沙漠马。 也许，通过布设陷阱的方式来猎杀沙漠马。之前，孟菲斯他们就尝试过，而且有一次侥幸捕获了一匹被荒漠狼咬伤的沙漠马。可是布设陷阱需要时间，等到沙漠马掉入陷阱需要更多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在一个晚上办到。至于在沙漠里追捕沙漠马，更是任何人都无法想像的事情。 只是，这没有让孟菲斯感到奇怪。 走近的时候，孟菲斯就看到，那个男人的腰上别着一把手枪，准确的说是一把军队制式的激光枪。虽然看上去有点破旧，但是那是一把枪，一把能够在几十米、甚至上百米外射杀沙漠马的枪。 对于拥有枪的人来说，猎杀沙漠马算不上太困难。 要做的，只是在沙漠马迁徙的路上埋伏下来，然后在恰当的时候瞄准一批沙漠马，再开枪将其击毙。 真正让孟菲斯惊奇的，还是那些木材。 在沙漠里，根本没有树木。即便有一些绿洲，也只有低矮的灌木，根本无法长出高大的树木。 如果说，那个陌生人在到来的时候，把枪藏在衣服里面，没有被人发现，那么他肯定无法把木材藏起来。 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们是有备而来，在到达营地前，把物资藏了起来。 想到这，孟菲斯产生了一股莫名的紧张感。 过去半年里发生的事情，让孟菲斯不愿意相信任何陌生人，也不敢相信陌生人。对于这三个有备而来的陌生人，不仅仅是孟菲斯，即便是其他人，也感到紧张与不安。对任何人来说，不熟悉的事物往往意味着危险。正是如此，这些饥肠辘辘的人才控制住了对食物的强烈欲望，没有贸然靠近。 只是，这样的局面不可能持续下去。 在众人的目光下，孟菲斯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他知道，必须有人站出来，为所有人争取利益。 “你们好，我是孟菲斯。”在孟菲斯说话的时候，那个陌生男人转过身来。“你们昨天晚上来到这里，在营地外面昏倒了。” “我知道，我叫楚天疆。”楚天疆微微一笑，说道，“很感谢你们。” “她们……” “她是我的侄女伊斯卡，得了重病。”楚天疆看了眼伊斯卡，又指了下索雅。“她是伊斯卡的保姆，负责照顾伊斯卡。我们来自新大陆，听说这里有可以治疗伊斯卡的疾病，所以我们花了很大的力气来到这里。” “偷渡？”孟菲斯锁紧了眉头。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可惜的是，这里并不是我们想像中的理想世界。送我们过来的渔船在靠岸前就被击沉了。我们三个掉到海里，好不容易才游上了岸。一路走来，我们经过了很多村镇，只是全都被废弃了。如果我没猜错，这里爆发了战乱，而你们应该是从村镇里逃出来的人。” 孟菲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让大家都过来吧，就算是感谢你们昨晚提供的帮助。” “这……” “再说了，这么多的食物，我们三个人也吃不完。” 孟菲斯没再犹豫，朝看着他的人群点了点头。在得到了孟菲斯的准许之后，那些围在篝火堆旁的逃亡者立即围了上来。一匹沙漠马重达两百多公斤，至少有一百多公斤肉，足够填饱所有人的肚皮了。 当然，孟菲斯也没有客气。索雅把一块切下来的马肉送来时，他很大方的接住了。 “你们来自新大陆？”吃着香喷喷的烤马肉，孟菲斯觉得眼前这个中年人更加可靠，并不是那种危险的陌生人。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也在吃烤马肉，只是吃得很慢，看上去不是很饿。 “要是在半年前，你们来对了地方。可是现在，”孟菲斯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你们根本不应该来这里。” “可惜的是，我们已经来了，而且无法回去。” 孟菲斯一愣，有点不解的看着楚天疆。 “送我们来的渔船已经被击沉，而且接应我们的那个渔村也被摧毁了。不然的话，我们也不会来到内陆。” 孟菲斯叹了口气，说道：“接下来，你们想去哪？” “城市。” “找医生为她治病？”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最多还有半年，也许不到半年，不然我们也不会冒险来到这里。” “即便到了城市，也未必能够治好她的病。” “是吗？” “你们是外来人，根本不了解这里的情况。”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虽然他很想问出来，但是既然谈到了这个话题，孟菲斯自然就会说出来。 “我没有去过新大陆，不了解你们那边的情况，但是现在的联合大陆，早就不是以前的样子了。”孟菲斯放下餐盘，心情显得很沉重。“如果你们坚持要去城市，很有可能都会丢掉性命。” “如果害怕危险，我们就不会来到这里。” 孟菲斯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我相信，你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但是并不表示你能战胜所有困难。” “是吗？”楚天疆淡淡一笑，显得很有自信。 “你能猎杀这匹沙漠马，还能搞到木材，表明你很厉害。也许在新大陆那边，也有一些人拥有超能力，而你就是其中之一。可是你得知道，在这里，有很多人，特别是那些强权者都拥有超能力，而且是非常强的超能力。” “这么说，你知道新大陆上的情况。” 孟菲斯一愣，没有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没错，我拥有超能力。” 孟菲斯的眉头跳了几下，只是没有把想法表露出来。他早就猜到了，如果楚天疆没有超能力，根本不可能猎杀沙漠马，更不可能搞来木材。再说了，对于普通人来说，深入一片陌生的沙漠就是自寻死路。 “我们会在这里呆几天，等伊斯卡的身体好一些，再出发。” 孟菲斯超正在为其他人分割马肉的伊斯卡看了一眼，虽然很漂亮，但是确实是一副病殃殃的样子。 “如果你不反对的话……” “你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只是我们没办法提供更多的食物。”孟菲斯回过头来，非常有礼貌的说道，“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有很多人，而且都是普通人。不怕你笑话，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肉了。” “食物不是问题，我会尽力帮助其他人。只是……”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我希望你能提供一名向导，带我们去最近的城市。当然，我不会让向导冒险，只是送我们到城市附近就行了。” “你能为我们提供食物？”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附近有一支马群，如果你能安排足够多的人手，我们就能猎杀这支马群。把马肉熏制成肉干，足够保证这里的人在接下来几个月里不会饿肚皮，让大家都能吃饱。”孟菲斯没再多说什么，立即答应了下来。如果楚天疆拥有超能力，猎杀沙漠马就不是什么难事，而对孟菲斯来说，食物的诱惑力太大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历史 接下来几天，楚天疆非常忙碌。 在孟菲斯面前，楚天疆没有隐瞒自己的超能力，只是没有完全展现出来，表现出来的超能力与普通调制者相当。如果联合大陆上也有调制者，那么孟菲斯就会知道，也能看出楚天疆的实力。当然，楚天疆还充分利用了那把在沉船里找到了激光手枪，大幅度提高了猎杀沙漠马的效率。 对孟菲斯等幸存者来说，楚天疆等人的到来，绝对是一个意外，更是一个惊喜。 第一天，楚天疆带着孟菲斯，还有另外三十多名青壮年，找到了那支在营地附近游荡的马群。准确的说是两支马群，因为已经到了交配季节，所以这些沙漠马聚居到一起，雄马的数量非常多。总共有数百匹，大部分都是成年雄马，最壮的一头至少有三百五十公斤，其他的也在三百公斤左右，而成年雌马的体重在两百公斤左右。即便只猎杀一半沙漠马，而且主要猎杀雄马，获取的马肉也足够营地里的一百多人生存半年以上了，连老人与孩子也不会饿肚皮。这就意味着，孟菲斯他们在接下来的半年里，再也不需要冒险去村镇、或者其他地方寻找食物。 扎下营地后，楚天疆在第二天开始猎杀沙漠马。 借此机会，楚天疆向孟菲斯等人展现出了自己的超能力。虽然得到了控制，没有发挥出全部实力，但是楚天疆所表现出的能力，特别是高达每小时上百公里的奔跑速度，还有精准的枪法，也足够让孟菲斯等人目瞪口呆了。 仅仅一天，楚天疆就猎杀了数十匹沙漠马。 因为没有足够多的人手把猎杀的沙漠马送回营地，甚至没有足够多的人，及时把猎物制作成肉干，所以楚天疆在第三天放慢了猎杀速度，避免让新鲜的马肉在炎热的沙漠里因为放置而变质。 猎杀工作持续了十天，总共猎杀了一百五十匹沙漠马。 通过这十天，楚天疆成功的让孟菲斯相信，他拥有超能力，能够做到很多普通人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当然，在这十天里，伊斯卡与索雅也认识了很多人。 虽然仍然有一部分人把楚天疆他们当成外人看待，但是孟菲斯已经改变了看法，甚至把楚天疆当成了希望。 孟菲斯非常清楚，一个超能力者所代表的价值。 对联合大陆上的人来说，超能力者并不陌生。在很久以前，超能力者就已出现，只不过并非所有人都能拥有超能力。按照孟菲斯的了解，除了少数天生拥有超能力的人之外，只有极少数强者，才能通过改造获得超能力。用科学家的话来说，每个人都拥有超能力，只是有的人表现得很强大，有得人却没有表现出来。科学手段进行的改造，只是把原本拥有的超能力引导出来，并且加以放大。 当然，像孟菲斯这样的平民，根本不可能接触到超能力者。 半年前，孟菲斯并不认为超能力者有多重要，因为就算没有超能力，他也能通过自己的辛勤劳动让全家人过上富足的生活。再说了，绝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还不是祖祖辈辈都生存了下来。 只是现在，一个超能力者的价值太重大了。 仅仅十天，楚天疆就为一百多人解决了未来半年的粮食问题，让所有人都不再需要担心饿肚皮。如果没有楚天疆，孟菲斯领导的这些逃亡者根本坚持不了一个月，也许很快就会分道扬镳。 “你们要走了？” 楚天疆抬头看了眼孟菲斯，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明天一早出发。按照约定，你得帮我安排一名向导。” “我就是你们的向导。” “你不用照顾其他人了？”楚天疆显得很惊讶。 “有了足够的食物，不需要再担心什么。”孟菲斯勉强笑了笑，说道，“再说了，我只是送你们去最近的城市，往返一趟也就十多天，不会耽搁太多的时间。在这里，恐怕没有人比我更熟悉附近的环境。”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治好了她的病，你有什么打算？” “还没想好。”楚天疆放下了收拾好的行李包，叹了口气，说道，“显然，我们无法在短期内回到新大陆。” “那就只能留在这里。” “也许吧。”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允许，我们会去其他地方。” “也可以回来找我们。”孟菲斯终于说出了想说的话。 楚天疆看着孟菲斯，没有立即表态。 “当然，我们这里的环境很糟糕，但是我相信，这一切都会过去的。”孟菲斯知道自己太过急切了。“如果你想回来生活，随时都可以，我们欢迎你的归来，也希望你能成为这里的永久居民。” “前提是，能够治好伊斯卡的病。” “你对联合大陆有多了解？” 楚天疆瘪了瘪嘴，说道：“只听说这里的医疗技术非常发达，能够治好伊斯卡的病。还听说过其他的事情，只是算不上了解。” “那我们得好好谈谈。” “谈谈？” “不管怎么样，你不能盲目的去冒险，而我告诉你的，也许能给你一些帮助。”孟菲斯笑了笑，笑得很真诚。“虽然我不是你，没有超能力，但是我是这里的居民，比你更了解这个世界。” 楚天疆也笑了笑，他做的这些，都是希望能够了解到更多的信息。 与北方大陆、新大陆不同的是，联合大陆上的人根本不知道教会，孟菲斯甚至没有听说过教会。更重要的是，联合大陆上有着完整的历史记载。在过去几千年里发生的事情，都完整的记录在历史文献上。与历史有关的，都是最基本的知识。虽然孟菲斯没有上过大学，但是所有中学都有历史课程。 联合大陆上，有记载的历史源自八千年前。 在发掘出来的一块石碑上，清楚的记载着，大约八千年前，古人类在大陆中央，一个叫做瓦尼河的地方，建立了第一个国度，并且利用三角洲的肥沃土地，发展出了相当发达的农耕文明。这个古国存在了大约一千五百年，经历了数百位统治者，而且留下了大量遗产，包括统治者的坟墓。因为已经无法考证这个古国的名称，所以在官方的历史书中，将其称为瓦尼国。 在建立一千五百年之后，瓦尼国突然从历史中消失了。 只是，人类没有消失，而是分散成了部族。接下来是长达数百年的战乱，各个分散的部族为了土地，为了资源，也为了荣誉，相互争战，相互厮杀。在瓦尼河三角洲地区，曾经出现了几个盛极一时的帝国，只是这些帝国都极为短命，有的只存在了十多年，最长的也不到一百年。 长期的混战，摧毁了瓦尼河三角洲的基础。 当混战结束之后，联合大陆上出现了两个强大的国度，一个仍然在瓦尼河三角洲，历史上称之为“里昂帝国”，皇室徽章上有一头雄狮。另外一个国家在联合大陆另外一端，以一块高地平原为中心，被称为埃德加帝国，国力极为强大，甚至在里昂帝国之上，控制着联合大陆将近三分之二的土地，包括北部的沙漠地区。 两个帝国没有和平相处，战争仍然是联合大陆上的主体曲。 埃德加帝国拥有土地上的优势，而里昂帝国拥有人口上的优势。 战乱持续了数百年，两个帝国都没能征服对方，反倒使得国内的民众难以忍受长期的战乱。里昂帝国首先在重压下分崩离析。虽然埃德加帝国在短期内统一了整个联合大陆，但是其统治只维持了一百多年。因为长期的镇压，导致民众叛乱，所以埃德加帝国很快就步入里昂帝国的后尘。 随着两个帝国崩溃，联合大陆进入了“万国时代”。 在五千年前到三千年前，联合大陆一直没有实现统一。虽然涌现出了很多帝国，有的甚至差点就完成了统一大业，但是受地理、气候、文化等各方面的影响，联合大陆始终处于分裂状态，很多帝国都只是昙花一现。 这一切，直到大约三千年前才出现了根本性的变化。 关键是一个叫雷德的王国，以及一个叫莫瓦斯的人，特别是后者。雷德是一个很小的王国，在联合大陆东北，大半数国土在热带地区，只有南方的几座小岛上的气候比较适合农耕。因为土地有限，雷德王国一直没能发展壮大，而且大部分国民都不是靠土地生活，而是在海上陌生。莫瓦斯是雷德王国的一名工匠，他的父亲也是工匠，从小就接触到了各种各样的工具。还不到三十岁，莫瓦斯发明了一个改变了雷德王国命运，乃至所有人命运的设备，一种利用内能为机器提供动力，让机器不受自然环境影响，在任何时候都能自行运转的动力系统。由此，雷德王国进入了工业时代，联合大陆上的人类文明也进入了工业时代。 第一百四十章 毁灭与重生 虽然很是惊奇，但是楚天疆并不觉得陌生。 显然，联合大陆上的人类文明发展史，实际上就是人类历史的一个缩影，或者说是人类历史的翻版。 在掌握了机器的力量之后，雷德王国迅速发展壮大。 只用了不到两百年，雷德王国就建立起了联合大陆上最强大的海军，并且利用这支海军征服了几乎所有岛屿，攻占了大部分主要港口。在坚船利炮的威胁之下，联合大陆上的其他国家纷纷臣服。 可惜的是，雷德王国没能完成统一大业。 接下来的五百年里，雷德王国盛极一时。问题是，在离开了海岸线与河流之后，雷德王国的舰队就派不上用场了。在联合大陆上，最强大的几个国家都位于内陆，控制着最肥沃的土地。即便这些国家都遭到雷德王国的威胁，有的甚至与雷德王国爆发了战争，却都没有被雷德王国征服。 更重要的是，其他国家也纷纷开始了工业化进程。 雷德王国的霸权维持了五百年，在这五百年里面，联合大陆上的所有国家都完成了工业化革命。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就显而易见了。 工业的强大生产力，需要足够巨大的市场才能消化，而任何一个工业国家都没有足够大的国内市场来满足本国的工业生产，因此对外扩张成为了工业国的唯一出路，争夺资源与市场更是工业时代的主旋律。 有争夺，也就有战争。 大约在二千五百年前，也就是联合大陆的历史纪元第十四世纪，在短短一百年里，爆发了三场几乎波及到所有人的全面战争。这是三场反抗雷德王国的战争，也是三场工业化时代的战争。这三场战争，夺走了数亿人的性命，却也为工业发展、特别是科技发展注入了一支强心针。 在这三场战争之后，联合大陆上的历史发生了重大转变。 与楚天疆所熟悉的人类历史一样，终结人类内部全面战争的关键不是和平，而是足够让所有人感到恐惧的毁灭。 这就是，核武器。 核武器的出现，不但结束了第三次全面战争，让雷德王国走向衰落，也更让联合大陆迎来了难得的长期和平。 在接下来的一千五百年里，联合大陆仍然四分五裂，却再也没有爆发过全面战争。 当然，小规模的局部战争此起彼伏，但是几个掌握了核武器的大国都相安无事，至少没有用武力解决争端。 有趣的是，和平带来的并不是繁荣。 虽然核能的利用，让联合大陆上的所有人都受益匪浅，特别是可控聚变核能的出现，更是从根本上解决了能源的问题，但是没有战争刺激，科学技术的发展十分缓慢，甚至可以说是停滞不前。 说白了，在和平时期，那些掌握着资源，并且决定如何利用资源的政治家绝对不会在与战争有关的科学技术上多投入一分钱。更重要的是，利益集团没有任何理由让科技发展打破其既得利益。 这一点，与楚天疆所熟悉的人类文明几乎一模一样。 根据从人影那里获得的信息，早在二十一世纪初，人类的科学家就已经找到了实现可控核聚变的有效办法。可惜的是，相关领域的科研工作很快就因为经费不足而终止，而科学家取得的成果也被送进了图书馆。不是没有足够的钱来维持科学研究，而是可控核聚变技术会让很多利益集团，特别是根深蒂固的能源集团受到影响。有趣的是，支持该技术发展的正是当时世界上规模最大的能源集团。道理也很简单，如果可控核聚变技术得到应用，石油就不再是头号战略资源，甚至整个人类文明的能源结构都会发生变化，而能源寡头投入巨资开发的油田全都会成为摆设。更重要的是，可控核聚变技术的扩散，必然会使拥有霸权的国家失去控制全球经济的能力，也就会导致霸权衰落。为了维护共同利益，能源寡头与霸权国家显然会共同阻止可控核聚变技术进入实用化阶段。 联合大陆上的和平维持了大约一千五百年。 在一千年前，一项与能源没有直接关系的科学发明的出现，从根本上打破了由核武器建立起来的恐怖和平。 这就是，建立在基因基础之上的生化技术。 通过调制，除了能够让普通人拥有超能力之外，还有一个附加作用，即拥有超能力的调制者不惧怕核辐射！显然，在调制者组成的军队面前，核武器的价值并不大。虽然核爆炸产生的高温高压，仍然有着极强的杀伤力，但是其作用原理跟那些用特种方法制造的常规炸弹没有太大的区别。更重要的是，核武器的爆炸杀伤半径都不是很大，即便进行空爆，一枚二十万吨TNT当量的核弹头的高温高压杀伤半径也不过数千米，而其产生的放射性沾染物却能污染方圆数十公里地区。也就是说，核弹头爆炸的高温高压所影响到的范围，还不到放射性沾染区的百分之一。对普通人来说，核弹头最大的威胁就是爆炸后产生的放射性尘埃。可惜的是，调制者不会受到核辐射影响，因此就不可能用核辐射来杀死调制者。 恐怖和平被打破，战争再次成为了主旋律。 这是联合大陆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也是持续时间最短的战争，波及到了所有国家与所有人，只是前后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月。 对普通人来说，这几乎是一场彻底毁灭的战争。 虽然调制者不受核辐射影响，但是接受了调制的人非常少，而且大部分是军人，平民几乎都是普通人。 在战争爆发之后，几个大国都在第一时间使用了核武器。 为了避免其他国家在战争之后成为最后的赢家，拥有核武器的大国，不但用核武器打击了同样拥有核武器的大国，还顺带打击了所有国家。在不到一个小时里，联合大陆上所有人口数量在二十万以上的城市都遭到了打击，那些远离城市，设在偏远地区的军事基地也没有能够逃脱。 结果就是，近三十亿人在这场战争中丧生。 在这场战争中幸存下来的，总共不到一百万人，而且半数是调制者。 更要命的是，大规模使用核武器，让联合大陆上充满了放射性尘埃，所有的土地与河流都遭到污染。 对普通人来说，联合大陆上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 在幸存下来的五十万平民中，只有大约五万人活到了五年之后。 所幸的是，这五万人活了下来，而且长期暴露在核辐射之下，让他们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这就是，他们的基因受到核辐射影响，或多或少的发生了变化。 更幸运的是，幸存下来的调制者重新建立了秩序，并且为平民提供了生存所需要的一切资源。在最初的一百年里，这些调制者还在力所能及的帮助平民，在联合大陆上建立了很多的城市。 正是这五万人，还有五十万调制者，让联合大陆上的人类文明保存了下来。 大约五百年之后，联合大陆上的人口恢复到了三十亿，而且全都是最初五万名平民百姓的后裔。联合大陆上的重建工作也持续了五百年，城市、村镇与乡村再次出现，人们再次过上了平静的生活。 当然，联合大陆上的局面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显著的变化就是，由调制者建立的“末日帝国”成为了联合大陆上唯一的国家，联合大陆终于实现了大统一。 利用在战争中保存下来的科学资料，科学技术得到恢复。 更重要的是，幸存下来的人，其实都是超能力的拥有者，只是没有表现出来，因此他们的后代中，偶尔会出现一些天生拥有超能力的人，即便没有超能力，他们的后代也拥有比前人更强的智力。 正是如此，人类文明在联合大陆上得已恢复，并且获得了更大的成就。 可惜的是，末日帝国把重点放在了生化技术上，即通过研究基因，从根本上提高人类自身的能力。在其他领域，特别是至关重要的空间技术上，末日帝国的投入并不大，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也许，这也正是末日帝国能够发展壮大的原因。 在接下来的五百年里，末日帝国建立起来的统治秩序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只是没有人提及到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 这就是，为什么世界只有这么大？ 别说是孟菲斯这样的平民百姓，即便是帝国科学院的科学家，也很少提及，甚至不允许去考虑这个问题。对所有人来说，这似乎根本不是问题。只是，绝对有人知道，联合大陆并不是唯一的存在，人类所生存的世界也不仅仅是一个球体上的一块陆地。在联合大陆之外，肯定还有其他的大陆，而且联合大陆只不过是一颗行星上的一块大陆，还有其他的行星，以及其他的恒星。 第一百四十一章 控制 最关键的证据就是，末日帝国对民众的生育做了极为严格的限制。 事实上，这也正是末日帝国统治联合大陆的标志性事件。 五百年前，末日帝国以“提高人类自身能力，改良人类的人口结构”为由，正式出台了限制生育的政策。 当时，联合大陆上大约有三十亿人。 从理论上讲，如果不考虑保护自然环境，不考虑给其他生物留下生存空间，在彻底解决了能源问题之后，联合大陆上至少能容纳一千亿人。只不过，这只是理论数据，实际中根本不可能达到这个规模。 从三十亿到一千亿，需要多少时间呢？ 从理论上讲，只需要不到一百年。 人类也是生物，而生物有两大自然本能，一是生存、二是繁衍。在生存物资得到充足保证的情况下，特别是在机器取代人，从事大部分生产性社会劳动，即便是普通人，在不参与劳动的情况下，也能获得充足的生活物资，任何人都有繁衍后代的冲动，而且是很难通过理智抑制的本能冲动。如果以二十年为一代人，而且每一代人的数量都增加一倍，那么一百年之后人口就将增加三十二倍。考虑到科技进步，使得人类的平均寿命延长，因此人口的实际数量将增加六十三倍。 也就是说，大约只需要八十年，人口就将从三十亿发展到一千亿。 显然，不加以节制的话，联合大陆上有限的生活空间将成为新的“资源”，成为所有人争夺的对象。 不管末日帝国有多么强大，也制造不出更多的空间来。 为了避免灾难发生，唯一的办法就是控制生育。 这不是按照计划进行生育，而是彻底的控制。 只是，最初的时候，根本没有人认识到这一点。大约五十年之后，联合大陆上的平民百姓才发现，他们已经失去了生育权，生养后代的权力掌握在了帝国手中，而且成为了帝国控制平民百姓的关键筹码。 这就是，所有接受过“优生改造”的人都失去了自然生育能力！ 说得简单一些，生育不再是人类的正常生理机能，而是成了一种科技手段，一种由统治者掌握的技术。这就是，所有人在出生的时候都建立了对应的基因档案。要想生育，必须从帝国政府那获得生育指标，然后由帝国的“未来科学院”着手，利用父母双方保存下来的基因样本进行结合，再以人工克隆的方式培育出后代。 最初的一百五十年里，很多人都无法接受这种生育后代的方式。 为此，甚至爆发过一些叛乱。 可惜的是，在帝国的强力机构面前，民众的自发反抗非常微弱，也并非所有人都愿意为此付出一切。 零星的叛乱持续了一百五十年，最终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化解掉了。 这就是，通过“优生工程”诞生的新人类，拥有父母双方的优良基因，不但更加强壮与聪明，还有更高的几率获得超能力，从而在长大成人之后，比那些通过自然生育产生的同龄人拥有更大的机会。 也正是如此，联合大陆上的民众逐渐认同了帝国当局的做法。 当然，这也与帝国当局的一些政策有关。比如，用怀孕取代人工克隆，即把结合产生的受精卵植入母亲的子宫里面，让母亲通过怀孕的方式生下后代，而不是像最初那样，完全通过克隆来产生后代。 总而言之，在经过了动荡之后，联合大陆上不再有自然生育产生的人了。 与之相对的是，对联合大陆上的平民百姓来说，生育后代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甚至是很多人的梦想。 关键就是，生育指标越来越少，因此也越来越昂贵。 在中部地区的大城市里，一个生育指标相当于父母双方二十年的积蓄。按照孟菲斯的说法，在他祖父的那一代，生育指标还非常便宜，大部分夫妇都能养育三到四个孩子，有的甚至能够养育五个孩子。到了他父亲的这一代，夫妇大多只能养育三个孩子，能够养育四个孩子的已经非常少了。孟菲斯是一个例外，因为他跟随父亲来到北部沙漠地区，能够获得政府提供的额外补偿。在中部地区的大城市里，很多夫妇终其一生，也未必能够获得生育一个生育指标。 按照孟菲斯提供的信息，联合大陆上的人口总量还不到两百亿。 当然，这已经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字了。 大部分人都居住在中部地区的城市里面，而且城市的规模都非常大，比如帝国首都末日城就拥有大约二十亿居民。这是一个什么概念？末日城的面积大约是一万平方公里，相当于每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有二十万人，每个人只有五平方米！在扣除了街道等基础设施之后，每个人的生存空间更加狭窄。 当然，按照孟菲斯的说法，末日城就是一座高楼大厦林立，几乎建在空中的城市，其最高的建筑物，高度超过了两千米，其他建筑物的高度大多在一千米以上，而且城市的地下部分也得到了全面利用。涉及到生活的生产设施，包括生产粮食的工厂全部位于地下，地上部分都是居住区与商业区，而且城市的交通是完全立体化的，几乎没有地面街道，大部分街道都位于建筑物内部，主要在商业区里面。全面的立体发展，让每一个人都获得了足够的生存空间。 只是，这些都是次要问题。 关键就是，末日帝国为什么要控制生育。 答案只有一个，即末日帝国的当权者早就知道，联合大陆不是唯一的世界，在外面还有更加广阔的世界，只是没有办法突破禁锢着联合大陆的强力屏障，也就无法向更加广阔的空间发展。 显然，只有通过控制人口数量，才能使帝国长久存在下去。 只是，这一切在四年前发生了变化。 这就是，四年前，末日帝国当局突然宣称，将逐步放宽生育限制，并且计划在五年之后准许所有夫妇养育两个孩子，只有打算养育更多的孩子，才需要通过申请或者是购买的方式获得生育指标。 只是，孟菲斯在说到这件事的时候，没有提到教会，也没有提到外来入侵，更没有提到外面的世界。 当时，没有人把帝国当局公布的新政策与外面的世界联系起来。 事实上，在经过了几百年之后，已经很少有人想到外面的世界，几乎所有平民百姓都认为，他们所在的空间就是联合大陆，在联合大陆之外什么都没有，而且也没有人愿意为了探索外面的世界而冒险。 当然，这并不表示能够让秘密永远包藏下去。 大约三年前，联合大陆上的民众逐渐认识到，外面有一个极为广阔的世界。 这就是，第一批偷渡客的到来，让更多的民众发现了一直被帝国当局隐藏的秘密，也认识到了帝国当局为什么要限制生育。 只是，对大部分人来说，这未必是好事。 随着对外面世界的认识越来越多，帝国内部出现了骚动，平民百姓也对帝国当局提出了更多的要求，比如派遣军队去探索外面的世界，去开拓殖民地，甚至向平民开放建立海外殖民地的权利。 所幸的是，这仅仅是三年时间。 在这三年里，帝国当局一直在向平民让步，并且逐步满足平民提出的要求，比如派遣军队去探索外面的世界，并且承诺在决定建立海外殖民地之后，将让所有人获得开拓殖民地的机会。 也正是如此，帝国维持了下来。 对于绝大多数平民来说，帝国当局的承诺已经足够了。不管怎么样，对于平均寿命已经超过一百四十岁的民众来说，再等上几年根本不是问题。再说了，并非所有人都主张建立海外殖民地。 如果没有严重剧变，这种局面就会维持下去，并且在一年之后，所有父母都能获得生育两个子女的指标。 问题是，半年前的剧变，改变了这一切。 关于半年前发生的事情，孟菲斯也没有说清楚，或者说他根本无法解释清楚，他能说的只是从其他逃亡者那里听来的小道消息。 关键信息只有一个，帝国不存在了！ 当然，帝国为什么不存在了，其他的逃亡者也没有说清楚。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即帝国已经失去了控制，权力落到了当权者，特别是那些掌握着军队的将军手上。更要命的是，这些当权者似乎并不愿意跟其他人分享权力，也不愿意重建一个新的帝国，然后为了资源、为了土地、为了人口、为了在以往根本没有人重视的一切事物爆发了战争。 这一是场突如其来的战争。 对于根本没有做好准备，甚至没有思想准备的平民百姓来说，这更是一场数百年来从没有遇到过的灾难。孟菲斯这样的普通平民，只能尽一切努力生存下去。当然，其他人也不例外，也许没有人能够例外，那些当权者也是如此。 第一百四十二章 去城市 天还没亮，楚天疆就带着伊斯卡与索雅，在孟菲斯的带领下离开了营地。 最近的城市在南面，受自然环境影响，联合大陆上的城市都在中部地区，也就是较为温暖的温带地区。 对于半年前发生的事情，孟菲斯所知有限，楚天疆也没有多问。 根据孟菲斯的讲述，楚天疆对联合大陆有了更多的了解。楚天疆的第一印象就是，联合大陆是一个由入侵者专门弄出来的实验场，而实验项目就是再现人类的文明进化史，从而更加深入的了解人类。 也许入侵者拥有极为先进的科技，但是未必能够重现人类文明的进化史。因为人类的很多特性与历史有关，所以入侵者要想搞清楚人类，特别是人类的文化，就很有必要搞清楚人类的文明进化史。 发生在联合大陆上的事情，实际上就是人类文明的一个缩影。 这下，问题来了。 在经历了数千年的战乱，当联合大陆终于统一到了一个政府之下的时候，入侵者是否插手干预了文明进程？ 说得直接一点，末日帝国是否与入侵者有关？ 虽然楚天疆觉得，末日帝国的统治者很有可能知道入侵者的存在，但是这个判断未必准确。即便在过去的几百年里，末日帝国实施了极为严格的生育限制，把联合大陆上的人口控制在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可是这并不表示末日帝国的当权者就知道入侵者的存在。也许是末日帝国的科学家发现了笼罩联合大陆的强力禁锢场，而且暂时无法突破，帝国当局不得不限制生育。也有可能是末日帝国的科技发展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前进，在基础物理学领域并没取得太大成果。 总而言之，末日帝国当局未必知道入侵者的存在。 只是，四年前，末日帝国当局突然宣布放宽生育限制，并且把时间订在五年之后，表明末日帝国当局肯定知道教会的存在。 也就是说，四年前，教会来到了联合大陆。 通过某种方式，教会控制了末日帝国的高层，却没有跟平民百姓接触，因此民众并不知道教会的存在。教会的到来，让末日帝国当局对外面的世界有了更多的了解，也意味着联合大陆上的强力禁锢场已经被破除。 问题是，末日帝国当局为什么要放宽生育限制？ 这是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 在教会到来之前，联合大陆上的人口已经接近两百亿，而另外三块大陆上的人口总量还不到二十亿。不管教会要做什么，联合大陆上的人口都足够多了，也就没有必要通过放宽生育限制的方式来增加人口。更重要的是，与生育有关的政策都有一个滞后期，要二十到三十年之后才能见到成效。 显然，教会并没打算在二十年、或者三十年之后再来收取成果。 按照楚天疆的推测，放宽生育限制应该是末日帝国当局出台的政策，与教会没有太大的关系。 由此可见，即便教会来到了联合大陆，也没有立即征服末日帝国。 也许，教会到来之后，与末日帝国达成了某种协议，使得末日帝国继续存在下去，教会却藏在后台。 那么，半年前发生的事情，是否与教会有关呢？ 肯定有关！ 教会没有征服末日帝国，更没有毁灭末日帝国，而是与末日帝国妥协，表明当时教会没有能力征服末日帝国，至少无法像在北方大陆与新大陆上那样，以雷霆万钧之势铲除原有的统治集团。 归根结底，肯定与末日帝国拥有的强大科技实力有直接关系。 根据孟菲斯提供的信息，早在一千年前，联合大陆上就出现了调制者，而且由此打破了强国之间的战略平衡，并且引发了联合大陆上的第四次全面战争，导致所有国家毁灭，甚至差点导致联合大陆上的人类灭绝。由调制者建立的末日帝国，不但帮助平民百姓渡过了战后的困难时期，还把重点放在了以基因为基础的生化科技上。 经过近千年的发展，末日帝国在生化科学上取得的成果肯定非常惊人，未必比教会差。 或许，这就是教会没能征服联合大陆，摧毁末日帝国的根本原因。 此外，联合大陆上还有一个其他大陆所没有的优势。 这就是，经历了第四次全面战争，只有最强的人幸存了下来，而且所有幸存者都发生了变异。用孟菲斯的话来说，在平民诞生的后代中，平均每四个孩子中就有一个天生拥有某种超能力。如果参与了帝国的优生工程，这个比例还能提高到三分之一，部分地区甚至达到了二分之一。 显然，哪怕是四分之一，这样的比例也高得出奇。 要知道，在旧大陆上，天生拥有超能力的比例不到万分之一，在新大陆与北方大陆上也绝对不会超过千分之一。 也就是说，联合大陆上有足够多的超能力者。 这些人的超能力都是天生具有的，而末日帝国提供的调制，只是用来增强或者是改变其超能力。 事实上，即便是平民百姓，也能通过调制拥有超能力。 如果有必要，末日帝国能把联合大陆上的两百亿人武装起来，而教会拥有的调制者显然少得多。 也正是如此，教会无法征服联合大陆，更不可能摧毁末日帝国。 要知道，即便在和平时期，末日帝国不需要维持一支庞大的军事力量，也拥有足够多的军事资源。只需要把那些天生拥有超能力的人武装起来，哪怕只是其中的十分之一，末日帝国也能组建一支规模在五亿以上的超能力军团。在联合大陆之外的其他三块大陆上，天生拥有超能力的人总共还不到三百万。 如此巨大的悬殊，让教会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与末日帝国合作。 问题是，教会显然不会浪费这些资源。更重要的是，教会既然来到了联合大陆，就会想尽办法的利用联合大陆上的资源。 显然，教会与末日帝国的矛盾不可调和。 在维持了四年之后，和平终于到头了。 末日帝国突然崩溃，肯定与教会有关。也正是末日帝国突然崩溃，才引发了波及到整个大陆的战乱。 理清了头绪，楚天疆觉得更加有必要去城市里寻找答案。 孟菲斯很热心，只是他提供的信息非常有限，无法解答所有疑问，特别是与教会有关的问题。 只是，由孟菲斯当向导，队伍的前进速度不会很快。 第一天，四人行进了不到五十公里，傍晚的时候在一处绿洲里扎营。 绿洲并不大，有一口泉眼，还有一个用石头围起来的水池。在进入工业时代之前，这里曾经是过往商队的落脚点。虽然有水，但是受恶劣天气，特别是昼夜温差影响，绿洲里只生长了一些低矮的灌木。 最近的城市在两百多公里之外，而最近的村镇也在一百多公里之外，即便是逃亡者也很少来到这里。只是，楚天疆他们并不孤独。随着夜幕落下，那些在沙漠里生存的动物就纷纷来到绿洲附近。像沙漠马与荒漠狼这样的大型动物，没有水根本活不了，所以每天都会到绿洲喝水，而且大多在晚上。 因为只有楚天疆表现出了超能力，伊斯卡与索雅都是“平民”，所以楚天疆没有让她们轮换守夜。吃过晚饭之后，楚天疆就让索雅陪着伊斯卡去休息了，而孟菲斯则找他谈了一些事情。 按照这个速度，还要五天才能到达城市。 食物不是问题，孟菲斯也规划好了行进路线。楚天疆知道，孟菲斯希望他能留下，至少在治好伊斯卡的病之后，跟大家一起生活。楚天疆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无法答应，因为不能把实情告诉孟菲斯。通过这段时间相处，楚天疆知道，孟菲斯是一个好人，那就更加不能让他知道得太多。 接下来几天，四人一直在沙漠中前行。 孟菲斯故意避开了一些村镇，按照他的说法，村镇非常危险，因为控制北部沙漠地区的军阀会经常派遣军队前往村镇寻找幸存者。此外，逃亡者大多在村镇附近，会经常去村镇里寻找食物。并非所有逃亡者都会善待陌生人，因为欠缺足够多的食物，人吃人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出发的第六天晚上，四人来到了城市附近。 虽然隔着十多公里，但是能够看到被灯光照亮的夜空。战乱爆发前，联合大陆上的每一座城市都是不夜城。充足的能源供应，发达的科学技术让夜晚不再是障碍。对于生活在城市里的人来说，只有“工作”与“非工作”之分，而没有昼夜之分。因为大部分生产都由机器进行，所以人们的主要工作就是服务，为其他人提供各种各样的服务。比如医疗、教育、卫生、娱乐等等。严格说来，孟菲斯之前从事的工业也是提供服务。楚天疆没有跟孟菲斯告别，他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第一百四十三章 帝王 “楚大哥，他是个好人。” “我知道。”楚天疆笑了笑，对伊斯卡说道，“他是个好人，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好人，我们已经做了能做的事情。” 伊斯卡没再多说，看得出来，她已经与那些逃亡者有了感情。 楚天疆知道，伊斯卡是一个感情非常丰富的人，而且特别平易近人，很容易与陌生人成为朋友。这是她的特长，可是换个角度看，也是她的弱点，即她太容易受到感情影响，甚至受到感情控制。 “好人未必有好下场。”索雅在旁边说了一句。 楚天疆看了索雅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伊斯卡更不会跟索雅拌嘴。 与伊斯卡相比，索雅是另外一个极端。虽然她有着女性的特征，但是表现出来的更多的是女性的坚强。 三人默默的走着。 道路很宽敞，双向总共八条车道，以前肯定是一条主干道。只是，两旁的车道已经彻底废弃，成了人行道。大概是连夜赶路，所以在前方没有行人，只有在后面很远的地方才有星星落落的几个难民。 战乱已经持续了半年，对于生活在现代文明中的人来说，逃往城市是最主要的选择。 在很多人看来，到了城市，就能获得想要的一切。相比之下，像孟菲斯那种躲藏在沙漠里的逃亡者反而少之又少。 这是一座大城市，至少以楚天疆的标准来看，是一座不折不扣的大城市。 只是，以联合大陆上的标准衡量，位于沙漠南边的风暴市其实只是一座小城市，只有不到五百万居民。跟那些动辄拥有数千万，甚至上亿居民的大城市相比，风暴市更像是一座边缘地区的城镇。 当然，这是一座城市，一座功能完善的城市。 风暴市没有城墙，也没有城门，只是在通往城区的所有道路上都有检查站，而且城市外面有很多巡逻部队。 孟菲斯说得没错，这里是一个军阀的根据地。 引发战乱的根本原因是强大的末日帝国突然崩溃，出现了大量权力真空，而手握重权的当权者，或者是利益集团都想填补权力真空，成为新的统治者，控制人口与资源，也就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冲突。 在这场争夺权力的游戏中，掌握着军队的将军成了最大大胜利者。 几乎一夜之间，军阀如同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控制了驻地附近的城市，并且把城市打造成根据地。 风暴市，就是这样的城市。 占领这座城市的是“风暴军团”，司令官叫洛克威尔。 在和平时期，末日帝国的军队规模并不大，总兵力还不到一百万，而且所有军队都分散驻扎在城市周围。因为没有来自外界的威胁，所以经历了数百年的和平建设后，末日帝国的军队演变成了治安部队。从某种意义上讲，军队只是一种象征性的存在，用来宣告末日帝国在联合大陆上的统治地位。 在联合大陆上，总共有四个军区，即东部、南部、西部与北部军区。因为人口主要集中在中部的温带地区，所以东部与西部军区的规模最大，各拥有三十五万军人，而北部与南部军区各拥有十五万军人。 做为一个依靠军事立国的帝国，军区也就是行政区。 风暴市只是一座小城市，在北部军区的管辖范围内。虽然城市规模不是很大，但是北部地区几乎全是沙漠，城市非常少，大部分都是村镇，所以驻扎在风暴市附近的是北部军区的精锐军团之一。 战乱爆发前，这支军团拥有五万官兵。 洛克威尔正是这支军团的司令官，同时也是北部军区的三位副司令之一。 更重要的是，他是一名上将，而对应的是五级调制人。 在末日帝国，军人都拥有超能力，只是存在非常大的区别，而且与军衔直接挂钩。普通军人大多是天生拥有超能力的普通人，他们的超能力没有得到强化，能力有限，而且有很大的局限性。成为军官之后，就能通过调制强化超能力。军官又分为三个阶层，即低级、中级与高级。低级军官只能接受普通调制，强化本身已经拥有的超能力，因此其实力也仅在普通士兵之上。中级军官在强化本身的超能力之外，还能获得另外一种或者几种超能力，从而具备更强的个人实力，只是在主要方面与低级军官没有差别。只有成为高级军官，也就是少将以上级别的将领，才能够获得想要的超能力，并且进行针对性的强化，拥有远远超过其他官兵的实力。在这四个阶层中，由根据调制强化的级别，分为了几个不同的阶段，而将领最高能够达到五级。再往上，就是一些平民百姓根本无法接触到的存在了，即便像洛克威尔这样的将领，也很少遇到比他更强的对手。 在和平时期，军人就是摆设。 只有战争与战乱，才能显现出军人的价值。 洛克威尔拥有超能力，同时又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 早在四年多前，当帝国当局开始向平民百姓让步的时候，洛克威尔就认识到，帝国发生了某种变化，一个崭新的时代即将到来。从那个时候开始，洛克威尔就尽一切可能往军团里安插自己的亲信，排斥异己，把军团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准备迎接随时有可能到来的翻天剧变。 当然，不仅仅是他在这么做。 当时，几乎所有帝国的军团将领都在做这样的事情，有的将领甚至利用手里的职权组建了私人军团，也就是在招募拥有超能力的平民百姓，把他们武装起来，甚至通过调制让他们获得更强的超能力。 半年前，当剧变发生的时候，洛克威尔做了一名军团司令必须做的事情。 这就是，自立为王！ 洛克威尔必须这么做，因为他站在权力的顶峰，手里拥有一支五万人的军团，控制着拥有五百万人的风暴市。如果他不这么做，自然会有人站出来取代他，利用他的军团做同样的事情。 剧变来得很突然，短短几天之内，整个世界就变了个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洛克威尔也说不清楚。他只知道，帝国已经不存在了，那些曾经用强大的实力压制住军团司令官的强大存在全都消失了。整个世界失去了秩序，必须有人站出来重建秩序。 洛克威尔站了出来，用手里的军团重建秩序。 控制风暴市只是第一步，随后洛克威尔为军团更名，从而把这支原本属于帝国的军团变车成了自己的私人武装。接下来，洛克威尔开始扩大军团规模，从五万到十万、再到二十万与五十万。不到半年，军团的兵力已经接近一百万。只是洛克威尔并不满足，也没有停止扩充的步伐。 也许在北部地区，风暴军团已经算得上是一顶一的割据实力了，可是放眼整个大陆，根本算不上什么。在东部与西部地区，兵力超过一百万的军团比比皆是，一些控制着超级大城市的军团更是拥有上千万官兵。 问题是，扩充兵力，需要兵员，而且最好是天生拥有超能力的士兵。 虽然通过调制，能够让任何人拥有超能力，但是调制设备有限，而且调制需要耗费大量资源。更重要的是，调制需要时间，因此调制往往只用在军团身上。要想在短期内扩充军团规模，就需要兵员。 半年来，风暴军团从来没有停歇过，一直在各地搜罗兵员。 洛克威尔没先想过称霸世界，只是他更不愿意成为别人砧板上的鱼肉。在这个充斥着混乱与动荡的世界里，任何人都只有两种结果，要么被别人宰割，要么宰割别人。如果是平民百姓，洛克威尔会选择另外一种生活。可惜的是，他不是平民百姓，而是手里拥有一支军团的当权者。 所有军阀都需要平民百姓，没有民众，军阀就成了光杆司令。 问题是，军阀都不需要别的军阀，还会设法消灭别的军阀。 洛克威尔别无选择，他必须发展壮大，必须拥有更强的军事力量。持续半年的战乱已经改变了一切，而数千年的历史告诉他，任何一个崭新的时代都是建立在毁灭之上，而且时代的变化越大，毁灭就越发全面。 当然，做为军团司令，做为称霸一方的军阀，洛克威尔能够获得平民百姓在这个时期根本无法想像的东西。 与往常一样，洛克威尔在天亮后就起床了。 这是他在穿上军服后就养成的习惯。 到仪器上做了检查，确认身体没有发生变异之后，洛克威尔去了设在后花园露台上的餐厅。 这是专门用早餐的地方，在这里能够看到整个风暴市。早餐，也是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光。坐在离地面一千五百米高的地方，鸟瞰着拥有五百万居民的城市，享用产自南部极寒地区的雪鱼制成的鱼肉酱，让洛克威尔觉得，他就是这个城市的主人，是这里至高无上的帝王。 第一百四十四章 强者 卫兵到来的时候，洛克威尔正在翻阅昨天晚上的军团报告。 洛克威尔有个习惯，即在第一时间处理最重要的事情。只要回家过夜，他就会在用早餐的时候处理昨晚的事情。因为各个军阀的势力范围已经大致划定，各股势力的当务之急都是巩固势力范围，暂时还没有哪支军阀有能力发动对外战争，所以军团的事情比较简单，大多是一些常务报告。 昨晚没有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仅有的几起事件也是军民纠纷。 洛克威尔的心情不错，至少暂时没有需要放下早餐，立即动手处理的事情。 只是卫兵的到来，让洛克威尔的心情蒙上了一层阴影。卫兵的步伐很急，每一步都迈得很大，洛克威尔知道，肯定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情，而且刚刚发生。要不然，卫兵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 “发生什么事了？”洛克威尔主动问了出来。 这名卫兵叫山姆，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虽然他只是一名上士，但是拥有四级强化超能力，也就是相当于少校的战斗力。他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洛克威尔的亲信，属于司令部卫队。洛克威尔能够得到军团官兵的拥护，与他的一个特长有关，即他能够记住见过的每一名官兵，至少是他们的姓名。至于司令部卫队的官兵，洛克威尔更加不会忘记，因为他们都是亲信。 “将军，城北卫队发现了一名拥有五级超能力的逃亡者。” “五级强化超能力？”洛克威尔有点惊讶。逃亡者都是平民，而平民根本不可能获得强化超能力的机会。 当然，这并不表示平民中没有厉害的角色。 超能力是与生俱来的，有的人生下来就有很强的超能力。更重要的是，在自然进化的过程中，某些人根本不需要通过调制就能增强超能力。虽然这样的人很少，但是绝对不等于没有。 “是五级调制超能力。” “什么！？”洛克威尔立即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山姆。 “我已经询问过了，城北卫队发来了第二份报告，已经确认是五级调制超能力。” “平民！？” 山姆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做为卫兵，他的职责是保卫司令官，而汇报消息这类工作属于参谋。 “让城北卫队把那个人送到司令部去，我马上过去。” “是。” “还有，让下面的人客气一点，不要激怒他。” “是。” 洛克威尔挥了挥手，让山姆离开了。 看着面前餐盘里的鱼肉酱，洛克威尔突然失去了胃口。与昂贵的雪鱼比起来，一名拥有五级调制超能力的人更有价值。 要知道，在整个风暴军团里，只有一个人拥有五级调制超能力，就是洛克威尔。 在整个帝国，准确的说是前帝国，拥有五级调制超能力的人绝对不超过一万名，也许不到五千人。 原因很简单，自然进化不可能产生调制超能力。 一名五级调制超能力者意味着什么？如果那个人愿意，可以轻而易举的干掉半个军团的官兵。如果他拥有军团司令官的特有的精神控制力，甚至能够控制数千名军团官兵，组建自己的军团。 对任何一名军阀来说，遇到这样的人，只有两种处理办法，要么笼络，要么翦除。 当然，笼络是第一选择。 洛克威尔非常清楚，如果手下有一名五级调制超能力者，不但军团实力倍增，还能组建第二支军团，成立集团军。 有了第二支军团，洛克威尔就能攻打附近的城市，扩大势力范围。 如果一切顺利，甚至能够控制整个北部地区，成为北方的霸主。然后是南下，攻打东部地区与西部地区，霸占整个联合大陆，建立一个能够与末日帝国媲美，而且属于洛克威尔家族的新帝国！ 当然，这些太远了。 仆人收拾餐桌的时候，洛克威尔就离开了官邸，前往军团司令部。 这是近一个月来，洛克威尔第一次这么早前往军团司令部。 在战乱的前三个月，洛克威尔几乎住在军团司令部，以便及时处理各种问题，确保派出去的部队顺利完成任务。接下来的两个月，洛克威尔没有住在军团司令部，却经常很早就前往军团司令部。直到最近，随着局势渐渐稳定下来，辖区内的抵抗势力被逐一翦除，洛克威尔才轻松了下来。 从某种意义上讲，利用军团建立势力范围，就是为了搜罗人才。 任何一支军阀割据势力要想发展壮大，首先需要的就是人才，特别是那些拥有强大超能力的平民。也正是如此，在持续了半年的动乱中，军阀的武装力量才四处出击，搜寻与抓捕各地的平民。也许这些平民不一定会加入军阀阵营，但是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法衡量的价值。即便是没有超能力的平民，也有着很高的价值，因为可以通过调制等方法，激发这些人潜在的超能力，使其成为军团的士兵。军团需要像洛克威尔这样的司令官，更需要基层士兵。 只是，一支军团的强大与否，绝对不是由士兵数量决定的，而是由军官决定。 一支强大的军团，肯定拥有一支强大的军官队伍。 也正是如此，各地的军阀都在努力笼络拥有军官潜力的平民，某些地方的军阀甚至公开招募民间的超能力者。 洛克威尔也打算在民间招募超能力者，只是风暴城太小了，而且过于偏僻，真正的强者根本看不起这里。在过去半年里，除了军队出去掳掠回来的平民百姓，来到风暴城的超能力者寥寥无几。 至于拥有五级调制超能力的强者，更是闻所未闻。 那是一个强者，真正的强者。 当然，洛克威尔没有下定论。在见到他，并且亲自测试他的实力之前，洛克威尔仍然抱有一丝疑虑。 也许，存在自然进化产生的五级调制超能力者。 不管怎么说，自然进化是一件谁也摸不透的事情。至少在过去几百年里，连最优秀的科学家都没有搞清楚人类到底有多大的潜力。早就有科学家做出预测，人类迟早会进化到一个全新的形态。 问题是，这样的强者，怎么会来到风暴城，而且是从北面来的？ 风暴城的北面就是占据了联合大陆一半面积的沙漠，除了零星的乡镇，根本没有人口超过一万的城镇。虽然没有确切的统计数据，但是在和平时期，风暴城以北地区的人口总量绝对不到一亿。相对于联合大陆上近两百亿的人口总量，这点人口确实太少了。如果在这些人里面自然进化出了五级调制超能力者，那么在联合大陆的中部地区，也就是人口最密集的地区会有多少这样的强者？ 至少到目前为止，洛克威尔还没有见到过自然进化产生的五级调制超能力者。 也许是用来测试超能力的仪器出了问题，也许是城北卫队的军官在报告时口误，那个家伙根本不是五级调制超能力者，只是五级强化超能力者。当然，即便如此，他也是十分罕见的强者。虽然比不上调制超能力者，但是这样的人有着非常坚实的基础，只需要进行适当的调制，就能成为真正的强者。 要知道，洛克威尔原本就是五级强化超能力者，在调制后成为了五级调制超能力者。 军团司令部在城区边缘，是一栋独立的大楼，高度超过了一千米。与城市里其他的高大建筑物一样，大楼的底部是工厂，只不过是军火厂。司令官办公区域在楼顶，单独占据了整整三层楼。洛克威尔一个人用不了这么大的地方，这里同样也是军团司令部众多参谋军官的办公区域。 司令官的办公室非常大，而且是一个套房，除了主要的书房，还有卫生间、休息室与更衣室。虽然最近一个月，洛克威尔没有住在司令部，但是勤务兵非常勤快，时刻为司令官准备了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 洛克威尔刚刚进入办公室，还没有坐下，勤务兵就送来了一杯热腾腾的饮料。 是一名女兵，算不上漂亮，属于那种越看越有味道的美女。只是洛克威尔没有多看她一眼，也没有与她交谈，似乎她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或者说洛克威尔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 站在窗边，看不到城区，看到的是郊外的荒野。 虽然风暴城在沙漠边缘，南面就是广阔的稀树草原，但是司令部位于城市东北，能看到的仍然是一望无垠的荒漠。在这座城市里，洛克威尔已经生活了足足五十四年。洛克威尔太了解这座城市了，也了解这里的人。也许在旁人眼里，他是高高在上的军团司令，可是很少有人能够理解他的处境。这是一个剧变的时代，这是一个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的时代。洛克威尔不是平民百姓，他没有别的选择，必须用最大的努力去为自己争取到生存机会。 第一百四十五章 展示实力 被带到司令部的时候，楚天疆就知道，他在城外检查站露的那一手已经发挥了作用。 虽然不太了解联合大陆上的情况，特别是战乱爆发之后的情况，但是根据孟菲斯提供的信息，楚天疆得出了一个结论。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即便是割据一方的军阀，也时刻处在危险之中。不管是为了发展壮大，还是为了自保，军阀都需要强大的手下，因此强者在任何地方都受欢迎。 越是混乱的时代，有能力的人越会受到重视。 此外，楚天疆还从孟菲斯那里了解到一些关键信息。 比如，在平民百姓中，有一些人天生就拥有超能力，而且在这些人中，会涌现出一些罕见的强者。虽然绝大部分人的超能力都来自于调制，特别是增强超能力，或者是获得其他的超能力，几乎只能通过调制，但是仍然会有少数人通过自然进化的方式，获得了极为强悍的超能力。 这些人，正是军阀搜寻与笼络的对象。 事实上，这也正好解释了沿途的所见所闻。 军阀派出的军队，没有杀害年轻人，而是抓走了所有年轻人，表明各地的军阀都在尽一切努力扩大军队规模。也许还没有爆发大规模战争，但是没有任何人会认为，这种混乱的局面会一直维持下去。随着各地军阀完成了内部整顿工作，在利益、生存空间、欲望等等因素的驱使之下，军阀间肯定会爆发战争。到时候，谁手上的军事力量更强，谁就能在战争中获胜。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易懂的道理，谁都能够看明白。 正是如此，在到达城外的检查站的时候，楚天疆故意露了一手。 与楚天疆预料的不一样，检查站并不是针对平民百姓，准确的说并不是用来阻止平民百姓入城。任何人都可以进入风暴城，而且不用接受检查。只有发现了可疑人员，检查站的官兵才会将其拦下来，进行必要的搜查。检查站的主要功能是征兵，即从那些进入风暴城的外来者中征召官兵。 现在是战乱时期，不是和平时期。 在和平时期，任何人，即便不参与社会劳动，也能获得必要的生活物资，而且末日帝国不要求任何回报。这也很好理解，在末日帝国的统治之下，物资生产几乎全部由自动化的机器设备完成，人类几乎不用参与生产工作，大部分人从事的都是服务业。因为社会财富极大丰富，所以即便不用劳动，也能获得必要的生存物资。要想过上更好的生活，或者是获得一些特殊权益，比如生育子女，就需要为社会做出贡献，参与必要的社会劳动。在末日帝国开始限制生育之后，劳动的最主要报酬就是生育权。 可惜的是，这是和平时期的社会规则。 末日帝国突然崩溃，原本无偿提供的生活保障随之崩溃。在这个战乱时期，任何人要想生存下去，都需要劳动，至少在风暴城如此。按照军团定下的规矩，平民不需要参与生产类劳动，但是必须为整个社会提供服务。生活在风暴城里的人，只有通过劳动获取由军团发放的劳动券，才能从军团开设的物资分发点兑换到食品、饮用水、能源、药物、衣物等生活必须物资。 不用劳动的，只有军人。 当然，从军本身就是一种劳动，至少军团的宣传如此。 按照军团的宣传，加入军团本身就是在为所有人服务，即为其他人提供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安全保证。 也就是说，只要成为军团官兵，就能获得军衔所对应的必要生活物资。 即便是最基层的士兵，也能养活一家人。如果成为军官，哪怕是低级军官，也比绝大部分平民百姓富裕。 对于已经在战乱中煎熬了半年的平民百姓来说，这显然是很大的诱惑。 也正是如此，在风暴城外的所有检查站都设了征兵处。 任何人都可以申请加入风暴军团，要做的只是在一份表格上填好个人身份，再接受能力测试。完成测试之后，征兵站的军官会根据测试得出的成绩，分配给受征召者一个与能力对应的预备军衔。虽然只有在通过军事考核，成为正规官兵之后，才能领取军饷，但是只要是预备官兵，就能衣食无忧。 因为赶了个大早，所以楚天疆他们到达的时候，征兵站里没有平民百姓。 楚天疆知道，搞清楚联合大陆上发生的事情，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接触到高层，最好是一个大人物。 在填写身份信息的时候，楚天疆沿用了告诉孟菲斯的那一套。 虽然不是联合大陆上的人，但是楚天疆没有受到歧视，似乎征兵站的那名军官并不在乎他来自哪里。 能力测试，在一台设备上进行。 这是一台高科技设备，至少比楚天疆冬眠前见过的设备先进得多，出了能够检验测试者的基因信息之外，还能测试出超能力，甚至是超能力的级别。当然，这也是楚天疆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测试结果显示在三维立体投影屏幕上，而且会随着测试者所展现出来的基本能力发生波动。 显然，这没有难倒楚天疆。 再说了，有伊斯卡在，就算楚天疆没有展现出超能力，也能够让伊斯卡控制征兵站军官的意识。 因为无法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楚天疆没有让伊斯卡动手。 在征兵站军官的指示下，楚天疆完成了测试。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让楚天疆搞不明白了。 完成测试后，楚天疆被带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里，随后伊斯卡与索雅也被征兵站的士兵送了过来。被凉了半个小时后，征兵站的军官赶了过来，而且非常热情，不但送来了香喷喷的美食，还询问楚天疆要不要其他服务，比如洗个热水澡。楚天疆没有提出其他要求，甚至没有享用早餐。随后，他就被带上了一架能够垂直起降的运输机，准确的说是一部在空中飞行的车辆。征兵站的军官一再表示，他们会照顾好伊斯卡与索雅，楚天疆也就没有让她们同行。 来到大楼外，楚天疆就知道，这里是军团司令部。 与其他建筑物相比，这栋大楼出了显得非常高大之外，还有健全的防御设施，外面有大量悬浮在空中的军用车辆。更重要的是，进出这栋大楼的全是军人，大多是军官，还以高级军官为主。 楚天疆知道，他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引起了某个大人物的重视，而且这个大人物就是军团司令。按照伊斯卡从征兵站军官的脑袋里读取到的信息，下令把楚天疆送到军团司令部的就是军团司令官洛克威尔上将。 进入军团司令部，楚天疆才算是大开眼界。 这不但是一栋大楼，更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世界。大楼内有着四通八达的飞行车道，连接着各个部门，而且大楼内的气压明显高于外界，具有独立的空气净化系统。在大楼底部还有单独的能源系统，以及污水处理厂，食物生产厂等等工业设施。即便与外界隔绝，这栋大楼也能维持运转。 显然，这是科技进步的结果。 按照楚天疆的估计，军团司令部大楼至少能够容纳十万人，也许更多。仅仅这一栋大楼就相当于一座小城镇。也正是如此，在联合大陆上，才会出现如同末日城这样的，人口在一亿以上的超级城市。 负责接待的军官把楚天疆送到了司令官办公室外面，然后就进去汇报了。 楚天疆没有东张西望，也用不着东张西望。 这栋大楼里到处都是监视器，而且是那种非常隐秘，根本不会被人主义到的监视器，比如安装在墙壁与天花板交接处的线状光源。即便是楚天疆这样的强者，除非利用能量体实现隐身，也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楚天疆已经知道，军团司令官叫洛克威尔，是一名典型的军人。 只是，在认识这名军人之前，楚天疆不想表现得过于张扬。不管怎么说，他是一个来自新大陆的陌生人。 不到一分钟，那名负责接待的军官就赶了回来，把楚天疆请进了司令官办公室。 一个很大，同样也很空旷的房间。当然，只是看上去很空旷。做为一间办公室所需要的设施设备，全部隐藏在天花板上或者地板下，由一套智能程序控制着，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展现出来。 楚天疆首先看到的就是洛克威尔，那名看上去约莫五十岁的军人。 当然，那只是看上去的年龄。 联合大陆上的人均寿命达到了一百四十岁，在一百岁之后才会明显衰老，因此洛克威尔的实际年龄应该在七十到八十岁之间。 楚天疆很是放松，他也没有理由紧张。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是楚天疆已经看出，洛克威尔是调制者，拥有的超能力跟教会的元老相当。显然，洛克威尔根本不是威胁，他的超能力根本算不了什么。 第一百四十六章 利用 洛克威尔也在打量楚天疆，只是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在他眼里，楚天疆只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很稳重、很镇定，透露出的眼神表明他经历了很多事情，是那种有着很多故事的人。 两人相互打量了几秒钟。 “楚先生，请坐吧。”洛克威尔打破了沉没。虽然他是军团司令官，但是需要笼络人才的不是楚天疆。 在洛克威尔说这句话的时候，地板上的滑板打开，两张沙发与一张茶几升了起来。 楚天疆淡淡一笑，走到沙发旁，等到洛克威尔坐下后，这才坐了下来，表现出了应有的礼貌。 虽然这只是一个很小的举动，但是洛克威尔看了出来。这个姓楚的强者，在用礼貌的方式保持距离。 “听说，你来自新大陆？”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为了我的侄女。她得了一种怪病，我们那边没办法治好。” “什么病？”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一种绝症。” 洛克威尔皱起眉头，只是并没有怀疑楚天疆的话。 虽然封闭了上万年，但是对洛克威尔来说，外面的世界并不陌生。 在过去四年里，随着大量来自新大陆的偷渡者，别说是洛克威尔，即便是平明百姓都知道，在联合大陆之外还有四块大陆，除了被冰雪覆盖的南方大陆之外，另外三块大陆上都有人类，只是都处于蒙昧时期。在来到联合大陆的外来者中，新大陆的人最多，主要就是新大陆离联合大陆最近。事实上，在来自新大陆的偷渡者中，半数都是为了求医，反而是为了寻找新生活的人少得多。因为新大陆上的科学技术非常落后，所以很多疾病在新大陆上就是绝症。 “她现在在哪？” “征兵站。” “我会替你安排，不过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有价值。”洛克威尔非常直接，他是军人，不是政客。更重要的是，收拢人心的最好办法就是在别人危难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 当然，任何帮助都是有代价的。 楚天疆没有吭声，洛克威尔的直爽让他有点意外。 “相信，你已经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事情。”风暴城是内陆城市，离海岸线上千公里，即便是超能力者，也不可能越过沿途的所有城镇直接来到风暴城，因此洛克威尔知道，楚天疆对局势已经有所了解。 “将军，你要我干什么？” “你很聪明，也很直爽。”洛克威尔笑了笑，说道，“你既然来了，就应该知道，我们拥有极为先进的科学技术，只要你的侄女还活着，不管得了什么病，哪怕是绝症，也能把她治好。”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洛克威尔的意思。 这些事情，在跟偷渡掮客接触的时候就听说了，曙光城的很多人都知道，联合大陆上有着如同魔法般的医疗技术。也正是如此，在选择伪装身份的时候，楚天疆才决定让伊斯卡装扮成绝症患者。 “只是，治疗疾病需要耗费大量资源。” “我可以买，或者用我的能力交换。” “买？”洛克威尔笑了起来，说道，“半年前，你能买到你想要的东西，甚至可以无偿得到。可惜的是，现在不一样了。每天都有战斗，随时都有人负伤，有很多人排队等待接受治疗。他们大多是军团的官兵，有的还是功勋卓著的战士。不管怎么样，我没有理由首先把医疗资源给一个陌生人。” “我已经申请加入军团。” “可惜的是，你现在是预备军人。如果你受了伤，军团会为你治疗，至于你的亲属，而且是非直系亲属……” “将军，为什么不直接一点呢？” “为我做一件事，证明你的能力。” “什么事？” “我知道，你是超能力者，也许你自己都不清楚你拥有多强的超能力。”洛克威尔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可以直言不讳的告诉你，像你这样有超能力的人，在任何地方都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成为有价值的人，要么从世界上消失。很幸运，你遇到了我。只要你肯为我做事，我就帮你解决一切烦恼。” 楚天疆淡淡一笑，等着洛克威尔说下去。 “怎么样？” “将军，我随时为你效劳。” 洛克威尔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站了起来。“虽然战乱已经持续了半年，至今没有爆发大规模战争，但是这种局面肯定不会一直维持下去。到目前为止，各地的军事力量都在努力整顿自己势力范围内的秩序，建立起新的统治机构，我们也不例外。接下来，战乱就会演变成大规模战争。” “最终只有一个胜者。”楚天疆也站了起来。 洛克威尔看了楚天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说道：“你很聪明，可是那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即将到来的战争肯定不会迅速结束，也许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你有足够的能力证明自己的价值。” “将军……” “知道你在哪里吗？” “风暴城。” 洛克威尔笑了笑，说道：“你觉得这座城市怎么样，是不是很大？” “这……”楚天疆故意迟疑了一下，好让洛克威尔相信，他并不了解联合大陆。 “看上去很大，也确实很大，不过大小是相对的。”洛克威尔长出口气，说道，“不管你是否相信，在联合大陆上，风暴城只是一座小城市，与南方的那些超级城市相比，风暴城根本不算什么。事实上，整个北方地区也比不上南方的一座大城市。北面的沙漠，是我们的大后方，也是我们的死穴。如果爆发大规模战争，我们胜出的可能性极为渺茫，而生活在这里的人，都不会有好结局。” “胜利者会杀死所有人 ？” “不会。没有了平民百姓，统治者去统治谁？” “这……” “问题是，谁能控制战争？”洛克威尔看了楚天疆一眼，“你来自新大陆，恐怕并不了解我们的历史。大约一千年前，那场仅仅持续了不到一个月的战争，杀死了数十亿人，幸存者总共不到一百万。虽然对幸存下来的人来说，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已经实效，但是和平已经维持了一千年。” 楚天疆知道，洛克威尔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或许，这将是我们的最后一场战争。” “将军……” 洛克威尔长出口气，说道：“去休息吧，明天我会派人去找你，然后安排给你侄女进行治疗。” “我要做的事……” “明天，会有人告诉你去做什么。” 楚天疆点了点头，起身告辞。因为不是正规军人，甚至连预备军人都算不上，所以楚天疆没有敬礼。 送走楚天疆，洛克威尔又坐了下来。 做为军团司令官，洛克威尔有精神力量，能够探查别人的思想，并且评估其他人所拥有的超能力。虽然从楚天疆的脑袋里读取到的信息非常有限，但是洛克威尔明确感觉到，他是一名超能力者，而且拥有五级调制超能力。 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来自新大陆的偷渡客，一个没有任何牵扯的人。 一个五级调制超能力者，一个没有任何牵扯的人，有着极大的利用价值，对洛克威尔来说更是如此。 要知道，在末日帝国崩溃之前，所有调制超能力者都有注册备案。 虽然在建立之后，末日帝国再也没有经历过大规模战争，但是内部的动乱从来没有停止过，比如三百年前，末日帝国正式实施生育管制之后就爆发了大规模动乱，战火波及到了所有地区。即便依靠强大的军事力量，帝国也花了数十年才镇压了叛乱，而且不得不对生育政策做出调整。 为了有效的控制与管理军事力量，末日帝国有一套极为严格的军事管理制度。 关键就是强大的调制超能力者。 所有的调制超能力者都在帝国档案馆里有一份对应的个人资料，因为数量稀少，所以像洛克威尔这样的五级调制超能力者更是备受关注。别说去做什么，即便到了什么地方，也有迹可查。 受此限制，洛克威尔无法安排手下去做一些特殊的事情。 显然，一个没有任何牵扯的五级调制超能力者就不一样了。他可以做很多事情，而且不会与洛克威尔扯上关系。 对洛克威尔来说，这是一个机会。 当然，洛克威尔更加清楚，一个如此强大的存在，对他本人也是一个威胁。如果这个家伙哪一天厌倦了屈居人下的日子，恐怕没有任何一名军团司令官愿意跟他同处一室，更没有人愿意跟他分享权力。 利用好他，让他去做必要的事情，顺带消除潜在威胁。想到这，洛克威尔笑了起来。这是一个恰到好处的安排，也是一个绝妙的安排。用使用一次医疗设备，就能让一个五级调制超能力者去卖命，实在是太划算了。不管结果如何，都不会亏本，至少不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第一百四十七章 女军官 因为不是正式军人，所以楚天疆没有住进军营，而是带着伊斯卡与索雅，到了由军团司令部开办的酒店里。 房间很大，还是套房，有两间卧室，一个客厅，各种生活设施与用品一应俱全。 楚天疆已经知道，城市里的生活环境没有之前想像的那么糟糕。 因为所有的车辆都靠电力驱动，而电力来自可控核聚变，所以城市里的空气并没有遭到严重污染。至于房间里面，因为每一栋建筑物都有独立的空调系统，能够净化空气，所以比外面还要好。在生活空间方面，像风暴城这样的小城市，城区面积在二十平方公里左右，每平方公里的居民超过两万，只是几乎所有建筑物的高度都在五百米以上，部分甚至超过了一千米，所以人均居住面积并不小。以酒店的标准衡量，达到了一百平方米左右。城里还有很多空中花园与公园，为居民提供了足够多的休闲娱乐场所。生活物资更不是问题，几乎人人都能获得足够多的食物。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理想中的世界了。 可以说，在战乱爆发前，联合大陆就是一个人类的理想世界。 按照孟菲斯所说，当时几乎所有人都居住在城市里面，只有在北面的沙漠地区，还有南面的极寒地带有一些规模较小的村镇。因为人口大量集中，所以城市外的自然环境完整的保存了下来，各种生物都获得了足够的生存空间，人类对环境的影响降到了最低，简直就是所有人梦想中的天堂。 即便在战乱爆发后，联合大陆上的生存环境也远远好于其他三块大陆。 拿风暴城来说，除了军队规模急剧扩充，导致必须由人从事的服务岗位缺少劳动力，迫使几乎所有人都要从事劳动之外，几乎没有太突出的变化。相对而言，城市里游手好闲的人反而少了许多。 有劳动，才有收获，这是楚天疆的人生理念。 只是，对联合大陆上的很多人来说，并非有劳动才有收获。持续一千年的和平，让很多人养成了不劳而获的习惯。对很多人来说，似乎生下来就是为了享受生活，而且任何人都理应获得必要的生活物资。 突然而来的改变，需要通过劳动获取食物，让很多人都无法适应。 这能怪谁？ 当然，楚天疆没有去考虑这个问题。 在他看来，曾经的末日帝国，更像是一个按需分配的理想社会，或者说是一个只存在于小说中的乌托邦。可惜的是，这个为所有民众提供生存物资的乌托邦并没有让民众认识到劳动的价值。 次日上午，来找楚天疆的是一名女性军人。 按照自我介绍，她叫莱卡，一个让楚天疆觉得有点滑稽的名字。很年轻，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只是这未必是她的真实年龄，也许已经四十岁了。很漂亮，身材非常好，至少以楚天疆的眼光看来，丝毫不在他见过的其他美女之下。一身笔挺的军服，更是把她的靓丽气质衬托得一览无余。 当然，楚天疆保持了应有的礼貌。 现在，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 在莱卡的带领下，楚天疆他们去了军团医院，也是风暴城里最好的医院。 洛克威尔没有撒谎，确实有很多伤兵，有的伤势还特别严重。只是依靠高度发达的医学技术，即便只剩下了一口气，准确的说只要在到达医院的时候，大脑没有死亡，就能够救活过来。 只是，这个医院，与楚天疆认识中的军事医院有很大的区别。 地板上很干净，也看不到沾满献血的绷带，医护人员也不是很多，仅有的几名医生只负责为病人诊断病情。 治疗在一种被成为“再生机”的仪器里进行。 看上去，这就像调制槽。病人躺到里面之后，玻璃面罩会自动合上，然后向里面注入一种富含氧气的液体，让病人进入深度水面，或者说是麻痹状态。随后，仪器就将根据病人所患的病症，以及医生的诊断结果进行处理。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以人体克隆的方式为病人更换已经坏死了的器官组织。至于感冒这样的小病，在联合大陆上根本就不存在，因为针对普通疾病的疫苗早已研制出来，即便是普通人，长期暴露在恶劣环境下也不会感冒。最常见的病症是器官坏死。 在莱卡的安排下，伊斯卡首先让医生做了诊断。 当然，伊斯卡没有患病。只是在她的精神控制下，医生开出了诊断书，写的是患了一种十分罕见的器官衰竭症。 在新大陆上，这显然是绝症。只是在联合大陆上，就不算什么了。 按照医生开出的治疗方案，伊斯卡将进入再生机，接受器官克隆再生，就能从根本上治愈这种疾病。 当然，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只需要几个小时，只是得排队。 “治疗安排在十天之后。”莱卡很冷，给楚天疆的感觉是，这个女人有着非常坎坷的情感经历。“在此期间，军团将负责你们的一切生活所需。只是从现在开始，你得接受军团司令官的命令。” “这是当然。”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我们去军团司令部。” “她们呢？” “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会有人送她们回宾馆。” “可是……” “时间非常有限，如果你想治好她的病，而不是再拖上几天，最好不要跟我争论，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楚天疆彻底无语，不过也不好多说什么。 伊斯卡与索雅都有点担心，不过她们知道楚天疆自有应对之策，而且以她们的能力，这里的人根本奈何不了。 离开医院，伊斯卡与索雅首先跟随莱卡安排的士兵离开了。 楚天疆跟着莱卡上了另外一辆飞行车。 来到风暴城之后，楚天疆就发现，联合大陆上的科学技术，其实并没有之前想像的那么发达。 从根本上讲，联合大陆的科学技术建立在可控核聚变上。 正是利用可控核聚变，而且是直接由氢原素进行的核聚变所提供的能源，联合大陆才有了现在的繁荣。 拿飞行汽车来说，实际上就是一种磁悬浮汽车。 这种车辆，只能在城市里的磁力轨道上运行，而且依靠定向微波发射器获取能源。离开城市的话，就只能在道路的轨道上运行，因此楚天疆所见到的道路上，都有早已设置好的金属轨道。 有了几乎用之不尽的能源，其他的就不再是问题了。 说白了，联合大陆在生化科学领域取得的成果，根本算不上什么。 在最重要的，也是最基础的领域，即空间技术上，联合大陆几乎是一片空白，甚至连旧大陆上的影子帝国都比不上。 从医院到军团司令部，只是几分钟的车程。 莱卡没有带楚天疆去顶层，而是带他去了军团司令部的档案中心。这里也是军团里的资料馆与图书馆。 “带我来这里干嘛？”楚天疆是明知故问。 在洛克威尔眼里，他只是一个来自新大陆的偷渡者，因此根本不了解联合大陆，也就需要补充一些必要的知识。莱卡带他来这里，显然是让他对联合大陆有更多了解，以便完成洛克威尔交代的任务。 “你有三天时间。”莱卡把一张身份卡交给了楚天疆。“这此期间，你必须看完所有与北方军区有关的资料。到时候，我会对你进行一场考试，如果你通过了考试，司令官就会给你安排任务。” “什么任务？” “现在没有必要告诉你。还有，只有接到了任务，你侄女才能接受治疗。” 楚天疆暗自苦笑，说道：“只有三天？” “对，只有三天。在这三天里，你可以用这张卡，借阅所有非保密资料。如果你觉得有必要，可以住在这里。那边就有休息室，”莱卡朝左侧的那扇门指了一下，“希望你好好利用这几天时间。” “如果我要去别的地方呢？” “在我们下车的地方，你可以用这张卡调用车辆。”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再多问。飞行车都是自动化的，只需要说出地点，控制程序就能完成接下来的所有工作。 “还有别的问题吗？” “可以跟你一起吃晚饭吗？”楚天疆决定捉弄一下这个面无笑容的美女军官。 莱卡愣了一下，说道：“当然可以，不过前提是，你得通过考试，而且有足够多的剩余时间。” “好吧，是不是三天内，随时都可以进行考试？” “你有信心的话，现在就可以。”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可不行。这样吧，明天晚上。” “考试？” “一起吃晚饭。当然，考试安排在明天下午。” “你……”莱卡显然来气了，主要是楚天疆太过自大，或者说表现出来的自信让人有点无法接受。“就这样吧，明天晚上。”楚天疆没再多说什么，他觉得已经够了，至少给对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一百四十八章 真面目 获取信息，本来就是楚天疆的强项。 因为图书馆里有监控设备，所以楚天疆拿了几本书，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只是，阅读并不是获取信息的方式。 做为能量人，楚天疆完全可以用意识去获取记载在书籍里的信息。 虽然从主观意识上讲，这也是阅读，只不过是通过意识进行的阅读，即通过意识获取的信息，如同幻灯片一样的出现在楚天疆的脑海里面，然后被记住。但是在效率上，这种方式比阅读高得多。到底高了多少，楚天疆也不是很清楚。只花了一个晚上，他就获取了图书馆里大部分信息。在同样的时间里，即便是一目十行，楚天疆也最多只能翻阅几本厚度在一千业左右的书籍。 当然，图书馆里有的不仅仅是书籍。 大部分信息都是电子档案，只有最重要的信息，才有书面备份。此外，就是一些远古时代的书籍了。 搜集了信息，还需要进行处理。 对楚天疆来说，处理信息的办法也很简单，即寻找关键词，并且记下与关键词相关的内容。 到了第二天上午，楚天疆已经获取了图书馆里的所有信息，包括莱卡没有让他接触到的那些保密信息。 在这些信息里，楚天疆找到了洛克威尔器重他的原因。 与末日帝国的绝大部分军人一样，洛克威尔没有深厚的家族背景，而是靠自己的实力成为了军团司令官。当然，在末日帝国崩溃之前，他所在的军团根本不算什么，因此他在军队里的地位也很低。 洛克威尔是一名天生的超能力者，而且在诞生的时候就拥有三级强化超能力。 在成年之后，洛克威尔的超能力达到了五级强化水准，而这是自然进化能够达到的最高级别。也正是如此，洛克威尔被帝国军部相中，顺利进入了军事学院，并且在正式服役之后接受了调制。 以他的背景来说，这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了。 在和平时期，末日帝国的军队规模受到了严格控制，军官要想升迁，往往需要等上好几十年。像他这种没有家族背景的军人，往往需要以预备军官的身份服役十年，才有可能成为正式军官，然后接受调制。从军事学院毕业就成为正式军官，并且接受调制，表明他拥有超强的实力。 当然，实力只是敲门砖。 对一名职业军人来说，拥有足够强的实力，只是比其他人少花十年获得正式军职。 要想往上爬，成为中级军官，甚至成为将领，依靠的就不仅仅是实力了，甚至根本不需要实力。 原因很简单，调制得到的超能力都能够通过调制提升。 说白了，只有在军衔得到晋升之后，才能接受调制，获得对应的超能力。 这个时候，家族背景决定了军人的前途。 可惜的是，洛克威尔没有家族背景。 如果他没有做接下来的事情，那么在服役满五十年之后，他能够获得“预备少校”的非正式军衔，并且光荣的从军队退役，拿着由军队提供的丰厚养老金，以及每个月的退役补助津贴回家过小日子。 事实上，这也是百分之九十的低级军官的结局。 原因就是，只有百分之十的低级军官能够晋升为中级军官，能够当上将领的还不到万分之一。 让洛克威尔取得今日成就的另外一个因素，就是他的野心。 洛克威尔没有家族背景，但是裙带关系同样能够让军人飞黄腾达。 在二十五岁那一年，洛克威尔娶了一名上将的女儿，一个比他大十岁，在高层圈子里非常出名的泼妇。这个女人不是不漂亮，得益于优生工程，高级将领的后代在相貌与身材上绝对可以说是完美。问题是，优生工程只能决定身体，而不能决定性格。养成性格的是后天的教育与环境。 这段婚姻，让洛克威尔获得了远远超过同级军人的机会。 在接下来的二十年里，洛克威尔可以说是飞黄腾达，从最基层的准尉晋升为了少将。 只是，裙带关系带来的利益也到此终结了。 随着岳丈在军部的没落，洛克威尔的仕途遇到了麻烦。 这个时候，决定他命运的第三个因素发挥了作用，即心狠手辣。 在那场军部的内部斗争中，洛克威尔在最后时刻倒戈一击，以正义的化身，亲自出面检举岳丈所犯下的过错，从而得到了军部当权者的赏识，随后就晋升为中将，成为了风暴城卫戍部队副司令。 大概十五年之后，随着卫戍部队司令，也就是军团司令退役，洛克威尔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新的司令官。 当然，在和平时期，洛克威尔的仕途差不多也到头了。 风暴城只是一座小城，卫戍部队的规模也不是很大，而且北部军区在军部里的地位本来就不是很高。如果没有发生战乱，洛克威尔将在这里服役到退役的那一天，也就是他八十岁的时候。 至于成为军区司令官，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末日帝国，实权掌握在几个大家族手上，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帝国的四大军区都由大家族控制，只有这几个大家族的成员或者是亲信，才有可能成为军区司令，其他人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显然，洛克威尔不是大家族成员，也成不了大家族的亲信。 问题是，末日帝国突然崩塌，战乱到来，让洛克威尔有了新的希望。 这就是，以风暴城为中心，控制整个北部军区，再以北部军区为基础，向南面的东部与西部地区进军。 只是，洛克威尔需要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是挡在他前面的北部军区司令官。 虽然洛克威尔是军区副司令，但是按照末日帝国的军事体制，所有带“副”的职衔都是虚的。更重要的是，军区司令拥有高于副司令的控制权，能够通过精神控制直接给军区内的所有官兵下达命令。虽然末日帝国已经不存在了，但是末日帝国建立起来的军事体系并没有完全消失。 很明显，只要军区司令活着，洛克威尔就没有任何机会。 只有除掉军区司令，并且首先到达军区司令部所在的炎阳城，控制军区司令部，洛克威尔就能成为北部军区的统治者。 问题是，怎么除掉军区司令？ 要知道，最强大的超能力者都是军人，洛克威尔只能调动军团官兵，而这些军人同样效忠于军区司令。如果军团司令与军区司令的命令发生冲突，通过调制固化在军人脑海里的服从程序就会自动启动，让军人服从军区司令的命令。 也就是说，洛克威尔不可能派军团的官兵去对付军区司令。 至于平民，更加不可能了。 即便平民中也有一些强者，可是最多也就是五级强化超能力者，根本不可能是拥有五级调制超能力的军区司令的对手，甚至无法接近军区司令，因为军区司令身边肯定有数量众多的卫兵。 这种直接固化在绝大部分军人思想里的禁锢，让洛克威尔根本无法造反。 当然，楚天疆的到来，给了他一个机会。 楚天疆不是帝国军人，没有接受调制，思想没有受到禁锢，也就不会受到军区司令的影响，更不会听命于军区司令。只要他拥有足够强大的超能力，就有机会除掉军区司令，哪怕这个机会非常渺茫。 由此，楚天疆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这就是，洛克威尔没有让他立即加入军团，而是以预备军人的身份存在。 显然，如果楚天疆失败了，洛克威尔会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绝对不会站出来为刺杀行动负责。 还有，那个叫莱卡的漂亮女人，肯定不是军团军人，至少不是以前的军人。 也许，她是洛克威尔的心腹，在战乱爆发后才加入风暴军团，没有接受调制，也就没有思想禁锢。 想到这，楚天疆更加来了兴趣。 很明显，莱卡知道很多事情。如果能够控制她，也就能从她那里了解到很多东西，其中肯定有楚天疆想要的信息。 让伊斯卡去读取她的记忆？ 楚天疆立即否决了这个办法。伊斯卡能够读取任何人的记忆，问题是，只对没有心理防备的人起作用。对于同样拥有超能力的人来说，必须使用某些特殊手段，比如强迫的方式才能让伊斯卡读出记忆。更重要的是，拥有精神方面的超能力，能够制造记忆陷阱，用来保存那些不想被别人知道的记忆。楚天疆不可能强迫莱卡，让伊斯卡读出她的记忆，也无法肯定她是否为自己设置了记忆陷阱。至少在决定离开风暴城，去别的地方之前，楚天疆不能冒险对付莱卡。 此外，在去医院的时候，伊斯卡就试图读取莱卡的记忆，只是没有获得有用的信息。也就是说，莱卡很有可能拥有精神方面的超能力，而且为自己设置了记忆陷阱。这个办法行不通，就只有想别的办法，比如拉拉感情，找寻一些共同语言。 第一百四十九章 惊人表现 带着猜疑与惊奇，莱卡再次仔细翻看了一千道考题。 没有错，楚天疆给出的答案全部正确。 要知道，这是根据图书馆里储存的信息所总结出的十亿道知识类考试题目中随即抽取出的一千道。在过去的数百年里，那些花了数年、甚至十多年的军官，从来没有人答对其中的九百道题目。说白了，在如此多的知识面前，依靠死记硬背根本没有用，必须从根本上理解这些知识。即便如此，最优秀的军人，甚至是最优秀的科学家，也不可能准确无误的回答一千到考题。 更要命的是，这个家伙只用了一天时间！ 关掉虚拟投影显示器，莱卡面无表情、目不转睛的看着楚天疆，似乎看到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怪物。 即便他是超能力者，也没有这么厉害吧。 莱卡就是超能力者，而且拥有的是精神领域的超能力。受人类大脑的限制，即便拥有超能力，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把十亿道考题的答案全都记下来。再说了，这个家伙在接受考试之前根本没有见过考题。他记下来的不是考题的答案，而是关联到考题的全部知识，也就是帝国军事学院图书馆里的全部藏书。 “怎么样，合格了吗？” 莱卡吞了口唾沫，随即点了点头。这个家伙竟然在笑，似乎并没有把这次考试当成一回事。 “这么说，我们今天晚上……” “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 莱卡长出口气，说道：“这一千道考题是随机挑选出来的，而你全部答对了，即便按照最严格的标准也找不出半点错误。” “这应该不难吧？” “不难？” 楚天疆笑了笑，他用表情再次做了回答。 “在过去的数百年里，帝国军事学院的所有军官在毕业之前都需要接受这样的考试，而且只有在考试合格之后才能毕业。有的学员因此在军事学院里呆了十几年，都没有能够获得毕业机会。” “多少合格？” “超过百分之五十的正确率，也就是答对五百零一道题目。” “这也太容易了吧？” 莱卡叹了口气，说道：“在你之前，有不少于一千万军官接受过考试，没有一个人得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成绩。” “是吗？” “即便是拥有记忆方面的超能力，也没有突破这个极限。” “或许是我的运气很好吧，恰好记住了考试所涉及到的全部知识。”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怎么样，想好晚上去哪里吃饭了吗？” “你请客？” “当然，总不能让美女付账吧。” 莱卡一愣，似乎在楚天疆之前，没有人说她是美女。 “想好了的话，我们就走吧。” “你拿什么请客？”莱卡站了起来，“你只是一名预备军人，你现在获得的一切都是由军团提供的。去外面消费，需要钱，你有吗？” “钱？” “军团发行的劳动券。” “这个……” “还有，考试没有结束了。开始进行的只是知识考试，接下来还有能力考试。”看到楚天疆窘迫的样子，莱卡似乎很开心。“这样吧，如果你通过了能力考试，而且表现跟现在一样好，我请你吃晚饭。” “你请客？” “我是正规军人，而且是军官。” “一言为定。” 莱卡没再多说什么，带着楚天疆离开了图书馆。 两人没有离开军团司令部，而是去了司令部里面的训练场。 能力考试，主要就是测试楚天疆的超能力。虽然末日帝国把超能力分成了三个阶段与十多个级别，但是每一个级别只是一个大致的范围，并非同一个级别的超能力者拥有相同的超能力，仍然存在着较为明显的差距。 相对而言，能力考试就要简单得多了。 莱卡给了楚天疆一个透明球体，不是物质构成的球体，而是一个由某种能量场形成的球体，直接大约有十公分，跟楚天疆之前获得的能量源非常相似。按照莱卡的要求，楚天疆首先得通过这个球体，知道自己拥有哪方面的超能力。办法很简单，就是握住球体，然后就能完成测试。 当然，这只是准备工作。 随后，楚天疆还按照莱卡提出的要求，对超能力进行了更全面的测试。 按照测试得出的结果，楚天疆拥有三种较为突出的超能力，力量、抗打击能力与控制温度的能力。最关键的是后者，即楚天疆能够用意识控制某个区域内的温度，通过升高温度制造出火焰，或者是降低温度制造出冰雪。如果是在充满等离子的空间里，甚至能够把温度提高到一千万摄氏度。 显然，这是非常突出的超能力。 只是莱卡并不知道，这仅仅是楚天疆想让她知道的超能力。 除此之外，楚天疆还有四种不太突出的超能力。 事实上，即便是拥有三种超能力，已经非常惊人了。即便是洛克威尔，也只拥有一种最主要的超能力，以及三种次要的超能力。虽然楚天疆展示出来的每一种超能力都没有超过五级调制强化超能力者的最高极限，但是按照所拥有的超能力的数量为准，楚天疆的实力已经在五级调制强化超能力者之上了。 楚天疆完成了能力考试，给出了近乎完美的答案。 莱卡没有食言。 完成考试之后，两人离开了军团司令部。 虽然处于战乱时期，但是风暴城内仍然有很多餐馆与娱乐场所。只是与以往相比，现在的顾客大多是军团官兵，只有服务员是平民百姓。保护服务业，除了为军团官兵提供必要的生活服务，以保持士气之外，也为众多的平民百姓提供了工作机会。只有通过工作，平民百姓才能获得军团发放的劳动券，也才能获得生活所需物资。如果风暴城里没有足够多的工作岗位，平民百姓就不会来这里，会选择其他的城市。对于风暴城的统治者来说，为平明百姓提供养家糊口的工作机会与组建强大的军团同样重要。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本来就是同一件事。 当然，提供服务的全是人，而不是机器。 虽然高度发达的科技，让农业与工业生产几乎完全实现了自动化。如果以个人生产能力为准，一个人生产出来的物资就足够养活一万个人，甚至更多。但是在一些涉及到复杂社会交往的场所，比如服务业，没有思想的机器就无法取代人了。哪怕是拥有高级智能程序的机器人，也无法提供周到的服务。 也正是如此，在联合大陆上，最为发达的就是服务业。 在风暴城里，能够找到楚天疆所熟悉的所有服务业，包括一些特殊服务业。 当然，莱卡没有带楚天疆去娱乐场所，而是去了一家看上去很高级的餐馆。 对楚天疆来说，吃饭只是个噱头。 “怎么，你不饿吗？” “不是很饿。”楚天疆把餐盘往前面推了推，同时目不转睛的看着莱卡。 “看着我干嘛？” “我在猜，你现在在想什么。” 莱卡一愣，随即想到，楚天疆拥有精神方面的超能力。虽然能力测试表明，楚天疆的精神超能力主要在记忆方面，即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但是精神超能力是相通的，也许他还拥有读心术。 楚天疆的目光，让莱卡有点不自在。“猜到了吗？” “没有。”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要不，你来猜猜我在想什么。” “我没有兴趣。”莱卡避开了楚天疆的目光。那道目光如同两柄利剑，能够刺穿她的身体，直达她的灵魂。虽然说不上是阅人无数，但是那是莱卡见到过的最为犀利的目光。只是她并不反感，因为那目光中没有半点杂质，也没有半点恶意，如同慈祥的长辈般温暖，如同至交般亲切。 “是吗？” “吃饱了吗？”莱卡推开餐盘。“我们走吧。明天，我带你去见司令官。你今天的表现能够为你的侄女赢得几天时间，只不过得由司令官决定。如果你想早点让她得到治疗，那就保持好状态，不要把精力花在没用的地方。” “要给我安排任务了？” “是我们。” “我们？” “如果司令官认为你是合格的人选，我们将一起完成任务，准确的说是由你协助我去完成任务。” 楚天疆立即意识到，他之前的猜测没有错，莱卡确实是一名“新人”。 “走吧。” “既然如此，我们更应该相互了解。” 听到这句话，莱卡没有站起来。 “按照你的意思，我们是搭档。” “现在还不是。” “那么将来很有可能是。显然，那是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所以司令官才会安排我这样的强者，去协助你这样的强者，让我们强强联合。如果我们不了解对方，又如何去完成司令官交代的任务呢。”这番话说到了重点上，即便莱卡并不希望了解楚天疆，她也无法反驳。只是，餐馆并不是增进相互了解的好地方，特别是在用餐结束之后。 第一百五十章 特殊任务 楚天疆耐心的等待着，直到伊斯卡从床上坐了起来。 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莱卡，楚天疆把伊斯卡叫到一边。伊斯卡没有多说什么，她已经通过意识交流，把了解到的信息告诉了楚天疆。 进入莱卡的意识，对伊斯卡来说没有任何挑战。 当然，前提是莱卡没有防备。 这也正是楚天疆想出来的办法，以相互了解为由，带莱卡去某个地方，在她放松警惕之后让伊斯卡出面。 与楚天疆猜测的一样，莱卡有精神方面的超能力，而且为自己设置了记忆陷阱。 虽然伊斯卡尽了全力，但是没能进入莱卡的记忆陷阱，没有得到楚天疆想要的信息，只是她在莱卡的记忆里做了手脚，让莱卡认为楚天疆是失散多年的情侣，因此会绝对信任楚天疆。 当然，这需要很高明的手段。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伊斯卡了。 楚天疆也没有留在酒店里面，而是回到了军团司令部，利用莱卡给他的那张身份卡继续查阅相关资料。 次日上午，莱卡来到图书馆，找到了楚天疆。 “昨晚没睡觉吗？”莱卡的语气温柔了许多，而且看着楚天疆的眼神有点奇怪，表明伊斯卡在她的记忆中做的手脚已经开始发挥作用。 “还有很多东西要看。” “走吧，先去吃早饭，等下我们去见司令官。” 楚天疆微微一笑，跟着莱卡离开了图书馆。 在莱卡的记忆中，楚天疆并不是她的失散多年的情侣，至少她在主观意识上没有把楚天疆当成曾经的情侣，而是觉得楚天疆很眼熟，很亲切。由此，莱卡就会对楚天疆的身份产生兴趣，也就会与楚天疆接近。更重要的是，她会设法去搞清楚这种感觉，然后自行接触记忆陷阱，从中获得一些信息。 再次面对洛克威尔，楚天疆依然很是平静。 拿到莱卡上交的考试结果，洛克威尔反复看了两遍，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楚天疆身上。与昨天的莱卡一样，洛克威尔也非常惊奇。即便楚天疆拥有超能力，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记下军团图书馆里的所有信息。 当然，这足以证明，楚天疆确实是五级调制超能力者。 “莱卡，你们明天就出发。”惊讶归惊讶，洛克威尔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记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莱卡起身向洛克威尔敬礼。 楚天疆已经知道，莱卡其实也是预备军官，只不过身份特殊，拥有洛克威尔特地给她准备的身份卡。 “楚先生，你侄女很快就能好起来。” 听到这话，楚天疆也站了起来。洛克威尔的这个安排，已经证明，他要这两个与风暴军团没有直接关系的人去完成一项极为特殊的任务，而且绝对不能与他扯上关系，很有可能就是去刺杀军区司令。 “将军……” “她会受到最好的照顾，我相信，等你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痊愈了。”显然，洛克威尔让楚天疆把伊斯卡留下来，是想用伊斯卡做人质来要挟楚天疆，让楚天疆尽心尽力的完成他交代的任务。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洛克威尔只知道伊斯卡是一个患了绝症的少女，并不知道她是能量人，更不知道负责照顾她的索雅也是能量人。以伊斯卡跟索雅的能力，即便受到威胁，也能立即逃走，而且随时都能跟楚天疆取得联系。 “好了，你们去准备吧。” 莱卡再次向洛克威尔敬礼，然后转身离开。楚天疆没有敬礼，他还不是军人，也没有得到特殊对待。 走出司令官办公室，楚天疆加快步伐，追上了莱卡。“我们现在去哪？” “医院。” “医院！？” “你不想跟伊斯卡告别吗？”莱卡回头看了眼楚天疆，“虽然你很厉害，但是这次的任务非常危险。” “到底是什么任务？” 莱卡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我们将前往炎阳城。” “去那里干嘛？” “到时候，你自然就能明白。” 莱卡不愿意多说，楚天疆也不好继续问下去。 “不管怎么样，去跟伊斯卡告别吧。”莱卡的语气软了下来。“虽然我们会完成司令官交代的任务，但是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能回不来了？” 莱卡点了点头，再也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来到医院的时候，伊斯卡已经住进了病房。是一间单独的病房，而且是专门为伊斯卡准备的。 显然，这是非常高的待遇了。 要知道，即便是中级军官，在受伤之后，也未必能够住进单人病房。整个医院里，总共就只有十间单人病房。洛克威尔的这个安排，出了表示器重楚天疆之外，也与控制伊斯卡来要挟楚天疆有关。 莱卡没有进病房，而是在外面等着楚天疆。 “叔叔……” “怎么样，好点了吗？” 伊斯卡勉强笑了笑，她知道楚天疆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医院的每个房间里面都有监控设备。 “我要出去几天，索雅会留下来照顾你。” 伊斯卡点了点头，根本不需要语言交流，她就能知道楚天疆的安排。 “安心养病，不要多想，我很快就会回来。”楚天疆握住伊斯卡的肩膀，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不是很热情，更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动作很是轻柔。“有什么事，让索雅去办，明白吗？” 伊斯卡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虽然通过意识交流，楚天疆早就把想说的话告诉了伊斯卡，比如两人随时保持双向的意识交流，遇到任何危险就立即离开风暴城，但是楚天疆故意停留了一阵，跟伊斯卡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等他从病房里走出来的时候，莱卡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算好吧，如果及时得到治疗，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楚天疆勉强笑了笑。伊斯卡根本没有得病，也不可能患病，因此根本不需要使用再生机。当然，这不是问题，因为伊斯卡可以通过意识控制，让医生开出她使用再生机进行治疗的证明，让所有人相信她确实是绝症患者。 “还有什么事情要安排吗？” 楚天疆摇了摇头。索雅的伪装身份是伊斯卡的保姆，因此用不着跟她道别。其实，索雅就在医院里面，而且知道楚天疆来了。 “那我们回军团司令部，为明天的行动做准备。” “明天一早出发？” “如果可以的话，今天晚上就出发。” “这么急？” “从这里到炎阳城有数百公里，而且沿途的道路遭到了破坏，我们恐怕得在路上花上好几天。” “有危险？” 两人走出医院，上了悬浮在平台上的飞行车。 “也许有，也许没有。”设置好飞行车的控制程序，莱卡看了楚天疆一眼。“现在是战乱时期，即便是军人，单独外出也有很大的危险。当然，我们不是普通军人，而且我们在离开风暴城之后就不是军人了。” “这……” “昨晚，你什么时候走的？” “你睡着之后。”楚天疆没有撒谎。他确实是在莱卡入睡后离开的，只是在离开之前让伊斯卡过来，在莱卡的记忆里做了手脚。 “没做什么？” “能做什么？” 莱卡打量了楚天疆一番，说道：“你这个人很特别。如果换成是其他人，恐怕已经做了很多事了。” “做什么？” “你是男人，难道不知道能做什么？” 楚天疆当即无语，他是男人，可是他没有理由见到美女就想做点生理运动吧。 大概是这个话题过于敏感，莱卡也没再多说什么。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军团司令部。去军需处领取了一些装备物资后，莱卡带着楚天疆去了军官住宿区，而且去了自己的房间。一个独立的房间，不是很大，只有一间卧室，以及单独的卫生间。 当然，这是一个女人的房间。 进去后，楚天疆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应该是一种香水。房间的陈设很简单，不过很整洁，而且有一些女性用品。这同样是一个充满了高科技的房间，四面的墙壁实际上是多功能显示器，能够根据主人的喜好，显示出不同的画面，一般都是自然风景，或者是看上去很古怪的艺术画。 “你先坐一会，我去换件衣服。” 楚天疆点了点头，坐到了门边的沙发上。 显然，莱卡的身份非常特殊，因为在军团司令部里，即便是中级军官，住的也是四人宿舍，只有将领才有资格住单人宿舍。当然，这只是军人的临时住处，大部分军人在风暴城里都有自己的家。 楚天疆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准确的说是一种合成的，含有酒精的饮料。不多时，卫生间里传来了淋水声。在任何时代，女人都比较爱干净，特别是年轻漂亮的女人。楚天疆已经知道，莱卡不仅仅是年轻漂亮的女人，还是一个有着故事的女人。 第一百五十一章 幻象 莱卡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楚天疆站在墙边。墙壁已经变得透明，能够看到大半个风暴城。 只看外在的话，这是一座科技非常发达的城市。只是深入的看，构建这座城市所需要的科学技术，其实在一万多年前，人类就已经掌握了，而且当时的人类世界里有很多这样的城市，甚至是更加发达的城市。相比之下，联合大陆的科学技术与一万多年前，在入侵者到来前的人类文明相差不大。 “你们那边的是什么样子？” 楚天疆回过头来，看到莱卡的样子，心里很是惊讶，只是神色依然很平静。她穿着一套半透明的浴衣，应该是用一种高分子材料制成的，能够隐约看到衣服下的胴体，而且若隐若现的样子非常有诱惑力。莱卡本来就很漂亮，身材近乎完美，而她现在的这个样子，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诱惑。 换成其他人，肯定是十指大动了。 “怎么，没见过漂亮女人 ？” 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你跟其他女人不一样。” 莱卡也笑了笑，说道：“你怎么知道我跟其他女人不一样？你来自新大陆，你们那边是个什么样子？” “与这里完全不同。”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如同在此之前，我无法想像出联合大陆一样。如果你没有亲眼见到，就算我告诉你，你也无法想像出新大陆上的情形，那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她是你的亲侄女？” “可以这么说。” “那就不是了。” 楚天疆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与伊斯卡没有血缘关系，其实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是吗？” “我只记得最近几年的事情。” “之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一个渔民救了我，当时我躺在海滩上，只是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床上了。她是那个渔民的女儿，我在渔村里生活了好几年。直到四年前，变故发生之后我们才离开渔村。因为不知道该去哪，所以我一直带着她在新大陆上流浪，并且在去年遇到了索雅。” “然后呢？” “她突然病倒了，患上绝症，只有来这里才能治好她的病，所以我用全部积蓄买了三张船票。” “船票？” “偷渡需要很多钱。” 莱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你的超能力是与生俱来的？” “可以这么说，至少在我有记忆的时候，我就有现在的能力了，不然也不可能带着伊斯卡在新大陆上的流浪，更不可能赚到买船票的钱。”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至于之前，我全都忘记了。” “你想知道过去吗？” “这……” “你有很强的超能力，而且是调制超能力，不是强化超能力，而这些超能力是不可能自然获得的。” “你的意思是……” “你不觉得这里很熟悉吗？”莱卡朝四周扫了一眼。“虽然我也不知道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按照我的猜测，你应该是联合大陆上的人，只是因为某种原因离开了联合大陆。” “这不可能……”楚天疆显得很惊。 “你的超能力就能说明问题。虽然很多人，生下来就有超能力，甚至得到强化，但是没有人生下来就有通过调制才能获得的超能力，更没有人天生拥有七种超能力，至少在过去一千年里没有。” “这……” “因为你忘记了过去，所以你很难相信我的话。” 楚天疆沉默了，莱卡说出这番话来，表明伊斯卡做的那些手脚，已经在她的记忆里固化了下来。 “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发现，你根本不是你所认识的这个人。” “莱卡……”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莱卡把目光从楚天疆身上挪开，随即又突然问道，“你杀过人吗？” “什么意思？” “以前，你杀过人吗？” “当然。” “很好，至少你不会对杀人产生抵触。” “这次的行动……” “我们的任务是去杀一个人。”莱卡坐了下来，拿起了领取回来的武器装备。“我不知道你的道德标准，但是你必须明白，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如果我们失败了，倒霉的肯定不止是我。” “这是在威胁我？” “不，是在提醒你，让你打起精神。”莱卡把一把激光枪抛给了楚天疆。“你来这里的目的是治好伊斯卡的病，只有完成任务，伊斯卡才能好起来。如果想不明白，那就好好想想她的处境。” 楚天疆苦笑了起来，莱卡的这番话，至少表明伊斯卡从她记忆里获取的信息没有错。 “在新大陆上，你靠什么谋生？” “做跟现在差不多的事情。” 莱卡朝楚天疆看了过来，让楚天疆说得更清楚一些。 “依靠自己的能力，去做一些其他人做不了的事情，包括干掉某个人。” “刺客？” “准确的说是雇佣兵。” “这样的话，希望这次不要让我失望。” “问题是，到现在为止，你都没有告诉我，要杀的人是谁。” “你会知道的。” “莱卡。”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是搭档，如果你能单独完成任务，肯定用不着跟我合作。既然需要跟我合作，就应该开诚布公，让我知道要做的事情。如果什么都对我保密，为什么还要让我加入呢？” 莱卡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我们要杀的是一个大人物。” “炎阳城里的大人物？” “你想过回到新大陆吗？” 莱卡突然转移话题，让楚天疆有点惊讶。 “如果我没猜错，在治好伊斯卡的病之后，你会带她回去，只是要想回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莱卡回过头，继续整理武器装备。“也许，你们将不得不留下来，而你肯定希望让伊斯卡生活在一个安定的世界里。这个世界没有战乱，没有凶杀，也没有叛乱，所有人都能过上好日子。” “这不仅仅是我的希望。” “那就要为此做出努力。” “杀掉一个人，就能改变这一切？” “当然不能，但是能离目标更近一步。”莱卡笑了笑，说道，“不管你是否相信，联合大陆都不可能回到以前的样子了，至少在短期之内，不可能出现一个如同末日帝国那样的统一国家。战乱会持续一段时间，也许是几年，也许是几十年。到时候，会出现很多国家，而且这些国家之间很难长久维持和平。” “这与我们的任务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们能够完成任务，那么联合大陆北部地区就能实现统一，就能以风暴城为中心成立一个新的国家。” 楚天疆立即锁紧了眉头。 “也许，这不是联合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但是至少能够让生活在这里，生活在北部地区的人过上安稳的日子。”莱卡长出口气，说道，“你已经来到这里，而且很有可能会永远留在这里。不管你是否愿意，你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就应该努力去争取自己的利益，为某个理想活着。” “你呢？” 莱卡一愣，随即沉默了。 楚天疆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只是莱卡不肯回答，他也不能继续追问。 “我已经收拾好了，半个小时后出发。”莱卡放下背包。“楚天疆，不管你是不是叫这个名字，我希望你能明白，即便不喜欢这个世界，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我们能做的就是完成自己的使命。” “你喜欢这个世界吗？” 莱卡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算不上喜欢，不过我没有别的选择。” “如果有呢？” “有？” “有别的选择，比如离开这里。” “怎么离开，跟谁离开，去哪？” 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你说得没错，在治好伊斯卡的病之后，我就会离开。也许会很困难，但是我不会留在这里。” 莱卡看着楚天疆，眼神非常复杂。 虽然楚天疆没有明说，但是意思表达得很清楚，即莱卡愿意的话，可以跟他一起离开联合大陆。 “除了伊斯卡，你还有其他亲人吗？” “没有。” “没有爱的人 ？” “没有，至少现在没有。”楚天疆没有撒谎，因为他爱着的人根本就不在这个世界上。 “也许，你只是忘记了。”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也可以这么说。虽然他没有忘记尼科尔她们，没有忘记克拉拉，但是他努力不去想她们。 莱卡走了过来，帮楚天疆收拾武器装备。 两人挨得很近，楚天疆能够嗅到莱卡身上散发出来的女人气息。虽然莱卡对楚天疆的感情，只是伊斯卡在她的记忆里做手脚所产生的结果，也就是一种幻象，但是对她来说，这确实来自记忆，最为真实的感情。楚天疆非常清楚这种感情，因为他也依靠记忆维系着对所爱人的感情。在莱卡靠近的时候，楚天疆有一种想要抱住她、亲吻她的冲动，只是忍住了，没有做出越轨的行为。 第一百五十二章 同路人 离开风暴城，两人一路向东行进。 炎阳城在风暴城的东面，位于一条河流的河口处，是一座港口城市，规模是风暴城的五倍，也是联合大陆北部地区最大的城市。在战乱爆发前，炎阳城驻扎了两支军团，兵力有十万。只是在过去的半年里，炎阳城的军事规模扩大了数十倍，现在拥有的官兵数量已经超过了五百万。 单纯论军事实力，炎阳城在北部地区最为强大。 也正是如此，在初期的动乱结束之后，炎阳城很有可能首先向外扩张，实现统一北部地区的大业。 显然，这是洛克威尔所不愿意见到的结果。 天亮前，两人在一座废弃的村镇停了下来。为了避免遇到逃亡的难民，以及那些在白天四处搜寻难民的军队，莱卡采取了与逃亡者截然相反的行进方式，即在夜间沿道路行进，天亮后在村镇休息。白天，难民很少到村镇里来，而且搜寻难民的军队也不会过于关注那些已经废弃的村镇。到了夜间，难民则很少在主干道附近活动。虽然这有一些麻烦，比如夜间的气温过低，但是两人拥有全套装备，能够抵御夜晚的严寒，也有足够的能力对付那些在夜间出没的野兽。 一路上，楚天疆都跟在莱卡后面，让莱卡在前面带路。 显然，莱卡很熟悉这附近的情况，而且懂得如何隐藏行踪，以及如何应付遇到的突发情况。 与伊斯卡了解到的一样，莱卡接受过极为严格的军事训练。 虽然她的超能力并不强大，而且集中在精神领域，但是与普通人相比，她仍然有很强的实力。比如在第一个晚上，两人就行进了一百多公里，前进速度是普通人的数倍，而且并没感到疲惫。 找到落脚点后，莱卡拿出了军用口粮。 实际上，这是一种液体食物，按照严格的标准配制葡萄糖、氨基酸与脂肪，里面还有少量维生素与微量元素。正常情况下，一袋口粮相当于一名军人一天的正常消耗，只是没有什么味道。 当然，真正的军人并不在乎食物的口味。 吃完晚饭，莱卡靠着墙角坐到地板上。虽然一路上走在前面，但是她一直在留意与关注跟在后面的楚天疆。 “你好好休息吧，我负责警戒。”楚天疆站在窗户旁，把身体隐藏在墙壁的阴影里，关注着通往村镇外的道路。 “我们要杀的人叫维克多。” 楚天疆回过头来，朝莱卡看去。 “他与洛克威尔一样，是一名五级调制强化者，而且实力在洛克威尔之上。此外，他是北部军区司令。” “为什么要杀他？” “只有杀了他，才能统一北部地区。” “仅仅如此？” 莱卡迟疑了一下，说道：“他是奥卡索家族的人。”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立即想到了在军团图书馆里获取到的信息。 在末日帝国，奥卡索家族非常有名，是控制帝国的五大家族之一。在过去一千年里，这五个家族轮流掌握帝国大权，而在四年前，也就是帝国宣布放宽生育管制的时候，当权的正是奥卡索家族。 事实上，末日帝国就是这五个家族建立的。 按照末日帝国的史书，在一千年前的第四次全面战争结束之后，整个联合大陆上的幸存者只有五十多万，而且占绝大多数的是调制者。在巨大的灾难面前，最强的五个调制者站了出来，建立起新的社会秩序，利用超能力的强大能力，为其他人提供保护，并且在此基础上组建了末日帝国。 在这五个调制者中，就有一个叫奥卡索。 从某种意义上讲，末日帝国的出现是文明的进步。虽然统治末日帝国的是拥有强大超能力的调制者，但是他们并没歧视平民百姓，反而在最艰难的时期，为平民百姓提供了生存所需的一切，从而使得人类文明得以复兴。如果没有这些调制者，特别是首先站出来的五个调制者，联合大陆上的人类早就灭绝了。 问题是，那是一千年前，而不是现在。 在前五百年里，末日帝国的局势比较动荡，在一致利益面前，统治者与平民百姓之间的矛盾并不突出。 可惜的是，后面长达五百年的和平，几乎改变了一切。 从某种意义上讲，在过去的五百年里，阻止末日帝国发展壮大，特别是在科技领域继续发展的，正是末日帝国的统治集团。在自身利益的驱使下，末日帝国的统治集团把重点放在了生化科技领域，根本不重视更加重要的基础物理。在这其中，如日中天的五大家族就发挥了极其重要的原因。 当然，如果没有四年前的变故，这样的局面会继续维持下去。 至少根据楚天疆从军团图书馆里获得的信息，在战乱爆发前，末日帝国的统治基础依然极为坚固。关键就是，整个帝国的军事力量都掌握在五大家族手里，而且通过生化技术，五大家族牢牢的控制着最重要的科技力量。对于野心家来说，既没有反抗统治的军队，也没有推翻统治的技术。事实上，在五大家族的统治之下，野心家很难获得上位机会。像洛克威尔这样的人，最多也就只能成为军团司令，根本没有继续往上爬的机会。至于平民百姓，在生活优越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为野心家卖命，而且没有接受调制的平民百姓，也绝对不是军人的对手。 可以说，五百年的和平，就如同一个巨大的温室。 虽然末日帝国是在战争所导致的毁灭下建立起来的，但是却在和平的温室中成长，最终成为了一个没有抗体的废物。不管末日帝国有多么的庞大，在强大的外来入侵下，自然是不堪一击。 显然，这也正是人类文明在遭受入侵前的写照。 在一万多年前，人类文明同样是这个样子。 虽然末日帝国已经崩塌了，五大家族都遭到重创，但是并没有彻底消亡，很多遗孤依然在努力重建末日帝国。这也可以理解，末日帝国建立起来的社会秩序，给五大家族带来了无法想像的好处。因为仍然掌握着大部分军事力量，所以五大家族没有放弃，依然希望重建末日帝国。 做为最强大的家族之一，奥卡索家族统治着北部地区。 事实上，风暴军团仍然在名义上隶属于军区司令部，洛克威尔是维克多的手下，必须听从维克多的命令。虽然楚天疆无法预测未来，但是有一点很清楚，即奥卡索家族在重新建立起了统治秩序之后，肯定会设法铲除所有异己，包括那些在动乱中自立为王的人，也就是洛克威尔这样的人。 显然，这是洛克威尔所不愿意见到的结果。 只有除掉维克多，控制炎阳城，特别是驻扎在炎阳城的两支军团，才能消除最为迫切的威胁。即便这仍然不足以解决所有威胁，但是至少能够向前迈进一步，让洛克威尔坐拥整个北部地区。 想明白这些，楚天疆觉得有点好笑。 洛克威尔就是一只井底哇，看到的只是眼前的事情，而他根本不清楚，整个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然，也许洛克威尔都不知道教会，更不清楚联合大陆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至于莱卡，其实只是洛克威尔手里的一件工具。 楚天疆看了眼缩在墙角的漂亮女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如果他不是来自一万年前，不是对这个世界有更深刻的认识，他也会受到蒙骗，成为莱卡那样的人，为某个野心家卖命。 天色已经大亮，村镇里无比荒凉。 莱卡醒来的时候，楚天疆仍然站在窗户旁边，如同一尊雕塑，似乎他一直站在那，根本没有动过。 “其实，我以前跟你一样。” 听到莱卡的话，楚天疆回过头来。 “为别人卖命，靠自己的能力谋生。”莱卡爬了起来，开始收拾行装。“我天生就拥有超能力，只是幼年的时候没有表现出来，或者说没有被帝国的探子发现。当时，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超能力，只是认为，能够听到其他人的心声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的事情。直到长大成人，我才发现这是一种很独特的能力，能让我做到其他人根本做不到的事情，而且能够依靠这种能力过上更好的生活。” “然后呢？”楚天疆问了一句。 “如你所见，我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莱卡淡淡一笑，说道，“也许你不会相信，我已经活了近四十年。” “为什么觉得我不会相信？” “因为我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 “那么，你觉得我像是活了一万多年的人吗？”莱卡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她把楚天疆的这句话当成了玩笑。“像你我这样的人，都不会相信看到的表象。”楚天疆也笑了笑，说道，“不管我们多少岁了，都只能向前看，而不是向后看，因为我们活在现在，为将来打拼，而不是活在对过去的回忆中。” 第一百五十三章 往事 天色完全暗下来后，两人再次上路。这次，莱卡让楚天疆跟得更近一些，而且行进的速度明显比昨晚快得多。 夜晚的沙漠很冷，不过对莱卡没有多大影响。 在出发前，莱卡去领取了两套军团的制式作战服。这是一种类似于“末日战士”系统的单兵作战服。虽然末日帝国的所有军人都拥有超能力，但是他们都是人，而不是不怕一切的无敌存在。更重要的是，超能力也存在局限性，特别是基层官兵来说，拥有超能力并不意味着拥有不死之身。为此，末日帝国开发了很多用来增强军人战斗力的武器装备，包括这种单兵作战服。 单兵作战服用一种高分子材料制成，采用了纳米技术，在纺织的时候，还写入了作战服的控制程序。保温是作战服最基本的功能，能在零下一百度到九百度之间正常工作，为穿戴者提供一个较为合适的内部温度。除此之外，还具有一定的防弹功能，准确的说是针对能量武器的防护能力。最为独特之处，在于其控制能力。这就是，作战服的手掌部位有一套控制系统的接口，能够与各种武器连接，从而对武器进行控制，让穿戴者能够更加便利的使用各种高科技武器。 对楚天疆来说，这套作战服只是摆设，可是对莱卡就不一样了。 莱卡拥有的是精神领域的超能力，即便体能比普通人好一些，也好不到哪里去，在其他方面更是与普通人没有太大的差别。如果长期暴露在零下二十度的严寒下，她也会冻伤，甚至被冻死。 “以前，我也有一个搭档，跟你很像。”莱卡回头看了楚天疆一眼。“他很优秀，跟我合作了十二年。” 楚天疆没有吭声，这是莱卡的记忆，并非伊斯卡编造出来的。伊斯卡做的，只是改变了莱卡记忆中那个人的形象，以及去向。说得简单一些，那个人已经死了，但是在被伊斯卡动了手脚之后，莱卡仍然认为他还活着，而且他的相貌跟楚天疆非常相似，也就由此对楚天疆产生了好感，甚至是怀疑。 “跟我很像？” 莱卡点了点头，说道：“知道我跟他是怎么认识的吗？” “不打不相识？” 莱卡笑了笑，说道：“你猜对了。在发现了自己的超能力之后，我离开了家乡，那个再也不想回去的村镇。也许你不会相信，我有一个家庭，但是并不幸福。在我出生之后，我的父亲就怀疑，我不是他的女儿。虽然我的母亲对我很好，一直在呵护照顾我，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基本上没有女人的位置。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会永远住在那里，成年后嫁给一个从小就认识的男人，然后为他活着。如果他足够能干，能赚到足够多的钱，也许我还会为他生育儿女。” “你不是普通人。” “其实，每一个人都不普通。”莱卡长出口气，说道，“拥有超能力，未必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因为在拥有了超能力之后，就再也不能像普通人那样活着了，必然会过上一种陌生的生活。” 楚天疆没有开口，在军团图书馆里，他已经获得了足够多的知识。 在末日帝国，有专门的探子，在民间寻找那些天生就拥有超能力的孩子。虽然大部分只需要在帝国政府的超能力名册中备案，但是其中的一部分会被挑选出来，有的甚至会被送到帝国首都。 这些人中，绝大部分会从小就接受严格的教育与训练，在成人之后成为帝国军人。 洛克威尔就是这样例子。 当然，如果一些孩子在长大成人时，超能力得到了加强，也会被帝国选中，并且进行定向培养。 总而言之，只要拥有了超能力，就必须放弃原来的一切。 “只不过，我感到很庆幸。”莱卡放慢脚步，让楚天疆走了上来。“不仅仅是因为我拥有超能力，可以离开出生的地方，还因为在我小的时候，表现得并不突出，没有被帝国的探子发现。” “这也值得庆幸？” “你觉得，被帝国当局吸收就一定会有好的结果吗？” “至少能够成为军人，也许还能够成为帝国政府的官员。以你的超能力，肯定能够得到重用。” 楚天疆的意思是，莱卡的超能力非常独特。 精神领域的超能力，可以说是最为少见，也是最为重要的。在帝国军队中，大部分军人的超能力，无非是增强力量，或者是更好的抗打击能力，只有军官才拥有精神控制力，而且军衔越高的军官，控制力越强。此外，帝国政府更需要这样的超能力者，因为负责行政管理的人不需要太强的个人战斗力，却需要足够高的智商，以及对所负责的政府机构的强大控制能力。说得直接一点，军人是去镇压与对付其他人，官员却是去管理与控制其他人，更需要精神控制力。 “你认为如此？” “难道错了？” “你是从图书馆里知道这些的吧？”莱卡笑了笑，说道，“显然，你根本不了解这个世界。” “我确实不了解，而且也没有人告诉我。” 莱卡叹了口气，说道：“军团图书馆里的资料来自帝国军部与帝国科学院，属于公开资料，任何人都能看到。对一个统治集团来说，只有需要让民众知道的事情才会公开，而且公开的都只是对帝国当局有利的事情。” “这……” “你会最简单的算术吗？” 楚天疆一愣，露出了一副不明白的表情。 “战乱爆发前的两百年里，帝国的人口总量一直稳定在一百九十亿到两百亿之间，从来没有超出过这个范围。在帝国科学院的一份研究报告里明确提到，实行优生工程之后，天生拥有超能力的人达到四分之一。也就是说，每四个人当中就有一个人天生拥有超能力。这是个什么概念？”莱卡稍微停顿了一下。“在帝国里，有差不多五十亿人拥有超能力。虽然这其中，只有很少一部分的超能力表现得足够明显，而且拥有实际价值，但是依然是一个极为庞大的群体。即便以百分之一为准，也意味着差不多有五千万人在生下来的时候，就拥有能够对其他人产生影响的超能力。” “比例并不高。” “确实不高，但是数量很多。”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没有跟莱卡争辩。 “之前，帝国只有一百万军队，帝国政府的行政人员不到一千万。也就是说，有差不多四千万天生拥有强大超能力的人根本不可能在军队或者政府里获得自己的位置，可是这些人并没有危害社会。” “什么意思？” “任何人，在拥有了超能力之后，肯定不甘心像普通人那样生活，除非能够通过正规途径获得更多的生存空间，不然就只能通过一些特殊的办法来实现自身价值，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利益。” “这……” “问题是，在过去两百年里，帝国从没发生过大规模动荡。” “你是说，帝国秘密处决了这些人 ？” “还有更合理的解释吗？”莱卡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在被探子选中的人中，只有五分之一有机会成为帝国军人或者官员，另外五分之四都去向不明，或者说是消失了，他们肯定离开了这个世界。也许你很自信，但是我觉得，以我在十六岁时表现出的超能力，根本不可能成为帝国统治集团的一份子。” “你逃走了？” “当时，我并不清楚这些，只是想离开那个鬼地方，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去过一种截然不同的日子。”莱卡勉强笑了笑，说道，“你知道，我的超能力很特殊，所以对我来说，生存并不是问题。” 楚天疆笑了笑，他当然相信莱卡的生存能力。 “只是，我当时太小了，还不到十六岁，而且一点都不了解我出生的那个村镇之外的世界，跟你现在差不多。” “那可不一样，我可不是十多岁的少年。” “确实不一样，至少你知道轻重缓急，知道如何应对突发情况。” “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 “一次偶遇，准确的说是我犯下的错误。”莱卡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能够探知他人的思想，特别是普通人的，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识别普通人与超能力者，更不知道某些人拥有与我一样的超能力，或者是能够对抗我的超能力。当时，我自以为是，认为自己就是最厉害的人。” “然后呢？” “我遇到了他，而且试图偷走他的钱。” “他抓住了你？” 莱卡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他跟我差不多，也才十多岁，但是已经在城市里流浪了四年，比我更了解这个世界。” “然后呢？”莱卡沉默了，似乎觉得已经说了太多的话。楚天疆没有追问，因为他早就知道，此后莱卡爱上了那个比她大四岁的男人，并且跟他一起生活。 第一百五十四章 动机 因为已经深入沙漠，所以天亮前，两人没有找到可以落脚的村镇，只能在一个沙丘下的狼窝里渡过酷热的白昼。 相比之下，在夜晚行进确实比暴露在烈日下好得多。 关键就是，暴露在烈日下，高温将蒸发掉很多水分，而在沙漠里，最难以找到的就是天然水源。军用口粮能够提供身体所需的热量，却没有多少水分。如果身体脱水，即便是超能力者也无法走出沙漠。 与昨天一样，楚天疆主动担负起了警戒任务。 “你不用睡觉吗？” 楚天疆回头看了眼莱卡，然后摇了摇头，说道：“还不是很累，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几天几夜不合眼。” “看来，你是一个精力旺盛的人，更他简直一模一样。” “你们在一起生活了多久？” “十二年，准确的说是十二年、三个月、二十二天。”莱卡收起了已经吸空了的军用口粮袋。“那是最快乐的时光，可是当时，我却一点都不珍惜，并不知道我是一个多么幸福的女人。” 楚天疆再次回过头来，装着不解的看着莱卡。 “他很爱我，也很照顾我，一切都在为我着想，可是我却不理解，认为他在约束我，在限制我的自由，并且经常为此跟他吵架，给他制造麻烦，甚至故意藏起来，让他花很多时间寻找。”莱卡的神色很平静，语气却有点颤抖。“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是他对我太好了，让我非常自以为是。” “那是你太小了。” 莱卡勉强笑了笑，说道：“也许吧，当时我才二十多岁，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对生活有着很高的要求，更不懂得去珍惜身边的人与物。可惜的是，当我懂得这些的时候，已经失去了一切。” “他死了？” “没有，我不知道。”莱卡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那是十多年前的一个晚上，我们在炎阳城，盯上了一个大富豪。那个家伙拥有的资产，足够买下一百个生育指标。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相当于五十对夫妇一生的积蓄。他制订了一套完美的计划，把各个方面都考虑到了，保证我们能够在得手之后顺利逃脱，不会被别人怀疑，也不会引来麻烦。可惜的是，我却没有按照他的计划行动，而是擅自做主，拿了不该拿的东西，结果我们遭到追捕，不得不逃里炎阳城。” “然后呢？” “我们逃进了沙漠，跟这里的环境一样。虽然他已经为此做了准备，带上了足够多的食物与水，还准备了一些在沙漠里生存要用到的装备。但是我一直在抱怨，一路上都在抱怨是他的计划不够周密，却没有认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我们在沙漠里逃亡了半个月，吃光了准备好的食物，水也用得差不多了。” 楚天疆蹲了下来，而且靠近了一些。 “那个晚上，他说附近有荒漠狼出没，如果能够猎杀一头荒漠狼，我们就能获得足够多的食物，也就能够走出沙漠。当时，我们就藏在一个这样的洞窟里面。哄我入睡后，他就出去了。”莱卡的眼眶湿润了，情绪也变得有点激动。“可是，他再也没有回来，就这么从我身边消失了。” 说完，莱卡就哭了起来，准确的说是掉下了眼泪。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握住了莱卡的肩膀，轻轻往身前拽了一下。莱卡没有拒绝，趴到了楚天疆的胸口上。 显然，对此时的莱卡来说，哭出来要好受一些。 哭了一阵，莱卡才稍微平静了一些。 “此后，我一直在找他，足足找寻了十一年。”莱卡摸掉眼泪，看着楚天疆的眼睛，说道，“我知道，他还没有死，他肯定活着，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无法回到我身边，甚至已经忘记了我。我要找到他，不是要告诉他这些，而是要让他知道，我错了，我不该任性，我不该跟他对着干。” “莱卡……”楚天疆知道，莱卡已经把他当成了那个人。 “楚，你说，如果我找到了他，他会原谅我吗？” “会，一定会。” “你怎么知道他会原谅我？” 楚天疆一愣，说道：“如果我是他的话，就会原谅你，因为我相信，一个为你做了这么多事情的人，肯定非常爱你。不管你做了什么，他都会原谅你。当然，如果他还活着，肯定会尽一切努力回到你身边。” “你能肯定？” “当然，因为我也是男人。” “那么，如果你是他的话，你会原谅我吗？” “我不是他。” “假如你是。”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我会。” 听到楚天疆这么说，莱卡似乎好过一些。“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调查。当时，我们对付的那个富翁，有着非同寻常的背景，不然炎阳城的军警也不会死死咬住我们，让我们不得不逃入沙漠。” “背景？” “他是北部军区司令的远亲。” “这……” “因为与军方合作，为军方提供一些军事物资，所以他很有钱，而且他的脑袋里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是说……” “你知道我的超能力。在事情发生之后，维克多认为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所以派驻军来对付我们。可笑的是，我们的目的只是钱，对他们之间的秘密根本没有兴趣，也就不知道他与维克多的关系，以及为维克多做的事情。如果当时我按照他的安排，只是拿走了那些钱，没有擅自进入那个家伙的思想，试图找到更多的财宝，就不会惹上后来的麻烦，他也不会因此离开我。” “莱卡……” “十一年来，我在寻找他，可是我已经绝望了。我找不到他，他也没有回来找我，我能做的只是为他报仇。” “如果他还活着……” “那就为我们所经受的苦难复仇。” 楚天疆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莱卡早就知道，她的恋人在十一年前就已经死了。当时，他回来了，而且在猎杀荒漠狼的时候受了重伤。重要的是，他为莱卡带回来了够走出沙漠的食物。问题是，走出沙漠不但需要食物，还需要水。剩下的水，只够一个人走到最近的村镇。他留下了食物，然后离开了。第二天，莱卡找到了他，不过是一具没有了生气，已经被愤怒的荒漠狼撕扯成了碎片的尸体。 这些记忆，已经被伊斯卡抹除。莱卡记得的，只是他离开，因此相信他还活着。 楚天疆知道，这么做很残酷，至少对莱卡来说很不公平。一时之间，楚天疆甚至想告诉莱卡，她知道的都是编造出来的故事。只是楚天疆没有开口，因为即便他说了，莱卡也不会相信。 事实上，这也解释了莱卡为是没要为洛克威尔卖命。反过来，莱卡也在利用洛克威尔达到复仇的目的。以她一个人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对付维克多，甚至无法接近维克多，也就谈不上报仇了。在过去的十年多里，莱卡一直在寻找机会，好几次甚至差点因为寻刺维克多而丧命。半年前的战乱，让莱卡看到了机会。因此她来到了风暴城，在发现洛克威尔是一个野心家之后，加入了风暴军团，并且向洛克威尔展现了自己的超能力，让洛克威尔认为她是一个有价值的棋子。 有趣的是，莱卡隐藏了自己的真实实力。 在其他人看来，莱卡只是一个五级强化超能力者，可她实际上已经是调制超能力者，而且至少达到了三级。 能够进行调制的不仅仅是帝国当局。 虽然最后一次大规模内部战乱发生在三百年前，即帝国开始限制生育之后，很多民众对此严重不满，由此引发了反抗帝国的内部动乱，但是在接下来的三百年里，帝国的科学技术并没有太大的进步，特别是在生化领域。在这场战乱中，一些调制设备被叛军夺走，随后流落到了各个地方。即便在三百年之后，只要有足够多的钱，依然能够在地下组织那里进行超能力调制。当然，这需要很多钱，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即便是莱卡这种拥有超能力的人，也未必能够办到。更重要的是，地下组织进行调制，有很大的风险，无法保证百分之百成功。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哪怕是莱卡这样的超能力者，也未必愿意花钱冒险进行没有安全保障的调制。 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实力，莱卡花掉了近十年的全部积蓄。 如果有更多的钱，她甚至能够成为五级调制超能力者。 当然，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即末日帝国的科技在三百年前就陷入停顿，和平并没有让末日帝国获得更大的发展。也许这正是人类的本性，和平环境能让人类文明驻足不前。虽然战争很残忍，会夺去很多生命，但是也能促进科技进步，让人类文明得到发展，取得更大的成就。太阳已经升起，大地正在回暖。楚天疆用伪装网遮挡住了洞口，好让莱卡能够安然入梦。 第一百五十五章 入城 这段旅程持续了五天，也让楚天疆与莱卡有了更多的相互了解，更让两人从陌生变得熟悉，甚至是亲密。 第六天清晨，两人来到了炎阳城郊外。 两人换上了早已准备好的便服，并且丢弃了所有与风暴军团有关的物品，包括那种单兵作战服。 “我们傍晚的时候入城。” “在这里等到晚上？” 莱卡点了点头，说道：“离炎阳城最近的村镇在五十公里之外，相当于普通人一天的行程。我们现在是逃亡的难民，我们的装束根本不可能在夜间赶路。如果在早上入城，可能会引起怀疑。”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他们现在的装扮确实像足了逃亡者。 “计划已经制订好了，你只需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我觉得，根本不需要什么计划。” 莱卡的眉头跳了几下，有点惊讶的看着楚天疆。 “我的意思是，任何计划都靠不住。”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我是外来人，根本不了解这座城市，也不认识那个叫维克多的家伙。当然，你可以告诉我，他长什么样子，住在什么地方。虽然你比我熟悉这里，但是我相信，这半年的战乱，已经改变了很多，就像风暴城一样，这里已经变得陌生。不管你制订的计划是否足够精细，我认为，最好见机行事，不要被计划束缚住手脚。” “这就是你的计划？” “算不上是计划。” 莱卡笑了笑，说道：“你说得没错，我已经五年没有来过这里了。我也不是很了解这座城市，特别是现在的情况。” “那更应该去了解情况，再决定如何下手。” “你杀过多少人 ？” 楚天疆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说道：“很多，多得连我都记不清楚了。” “有多少？” “几亿，几十亿，几百亿。” 莱卡也笑了起来，她觉得楚天疆在开玩笑。“在此之前，我杀过三个人。” “才三个？” “我不是杀手，我的目标是钱财，在遇到他之前、以及遇到他之后，我没杀过人。直到他离开之后，我才被迫杀人。” “你的手比我的干净。” “等这一切都结束了，你有什么打算？” 楚天疆没有开口，这是一个很不好回答的问题，而且他也不知道答案。 “如果无法离开联合大陆，你……” “不管能不能离开联合大陆，我会找一个地方，把伊斯卡安顿下来，让她过上平静富足的生活。” “那是她，你呢？” “我？” “你总不可能跟她生活一辈子吧，难道你喜欢她，或者是她爱上了你。” “我是她的叔叔。” “可是你们没有血缘关系，而且我早就看了出来，她爱你，甚至把你看得比她自己都要重要。” “这……” “难道，你没有爱过什么人吗？” “当然不是，只是……” “只是不能跟她在一起？” 楚天疆长出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她还活着？” “算不上。” “什么意思？” 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如果她还活着，也在另外一个世界。” 莱卡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或者说是从字面上理解了楚天疆这句话要表达的意思。 “你说过，人活在现在，为将来打拼。” 楚天疆看了莱卡一眼，他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莱卡握住了楚天疆的手，这是一个含义非常明确的肢体语言。 “我觉得，我们应该找个僻静点的地方。” 莱卡一愣，有点惊讶的看着楚天疆。她只是给出了一个暗示，而楚天疆这样的回答不但很大胆，还很直接。 “我的意思是，这里离道路很近，说不定会被巡逻部队发现。”楚天疆笑了笑，莱卡明显误解了他的意思。“如果我没有猜错，炎阳城的驻军与暴风军团一样，也在四处寻找逃亡者。虽然未必会把我们怎么样，我们也不需要害怕什么，但是我们现在是平民，能够避开军队当然更好一些。” 莱卡松开了楚天疆的手，站去来，朝着背离公路的沙丘走去。 楚天疆苦笑着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白天的时间很难熬，主要是强烈的日照所造成的酷热。即便躲在阴影下，依然能够感受到地面的高温。过高的温度，很容易让人疲惫。快到中午的时候，莱卡就在伪装网的阴影下进入了梦乡。 她睡得很香，毫无警惕，表明完全信任楚天疆。 当然，她也许希望发生什么事情，只是楚天疆什么都没有做。不是楚天疆没有这方面的欲望，而是提不起半点兴趣。他与莱卡的关系，完全建立在谎言之上，而且是为了达到一个特定的目的。 显然，这样的关系很难维持下去。 在谎言被揭穿之后，两人就会分道扬镳。即便通过伊斯卡，楚天疆能够控制莱卡，但是得到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傍晚，太阳落到了沙丘下面。 从总体上讲，炎阳城与风暴城没有太大的差别，依然是高楼林立，只是更大，而且楼宇更高。在市中心，有十多栋高度在一千五百米以上的摩天大楼，而且整个城区的面积在一百平方公里以上。站在城市郊外，遥望那些摩天大楼，任何人都会感受到渺小，也能感受到强大的科技力量。 与风暴城一样，炎阳城外的道路上也有检查站。 不同的是，所有入城的人都需要接受检查。只是，这里没有征兵站，也没有强制征召平民加入军队。 接受检查之后，楚天疆与莱卡都领到了一张黄色的身份牌。 楚天疆注意到，绝大部分入城的平民领到的是绿色身份牌。也就是说，驻军会对入城的人进行甄别，根据是否拥有超能力发放不同颜色的身份牌。因为在炎阳城，做任何事情都需要使用到由驻军发放的身份牌，所以驻军能够随时掌握这些人的动向，知道他们在什么时候做了什么事情。 当然，这张黄色身份牌还有另外一种用途。 “记住了，每天上午八点到下午五点。”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有跟那名负责检查的士兵多说什么。 炎阳城不是没有征兵站，而是没有设在郊外的道路上，而是设在市区，并且由平民自行决定是否加入军团。按照那名士兵的解释，拿着这长身份牌，楚天疆能去市里的招募中心报道，成为预备军人，在完成训练与考核之后就能成为正式军人。与风暴城一样，军人在炎阳城享受很多特权。 莱卡与楚天疆一样，也受到了邀请。 根据楚天疆的了解，在这个时代，军人的性别差别已经很不明显了。只要拥有足够强大的超能力，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能成为士兵，而且不会按照性别加以区分，甚至连住宿洗浴这些也没有分开。 当然，楚天疆与莱卡千里迢迢的赶来，显然不是为了加入炎阳城的军团。 入城后，各种限制就没有了。 只是，与和平时期不同的是，要想获得各种服务，都需要支付“金钱”，也就是由炎阳城驻军发行的劳动券。虽然也被称为“劳动券”，但是不同势力的无法通用，因此楚天疆与莱卡可以说是一贫如洗。 所幸的是，这根本难不住两人，甚至不需要楚天疆出面。 别忘了，莱卡原本就是干这一行的。 在市中心的娱乐场所里转了一圈，莱卡就获得了足够多的金钱。 所谓的“金钱”，并不是钞票，而是一种电子货币，而且跟每一个人的身份牌关联，只是可以转账。 随后，两人去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只是，楚天疆对这个时代的食物没有任何兴趣。 因为农业几乎完全消失，即便是食物工厂，也不是在人工环境下种植农作物，而是直接合成人体所需的糖、氨基酸与脂肪。制作食物的过程，其实就是将这些原料构塑成某种食品的形状，在里面加入水、盐、维生素与微量元素。结果就是，这个时代的每一种食物上都表明了所含的热量，以及含有的盐、维生素与微量元素，以便让食用者知道，摄入的食物是否已经超过了日常消耗。虽然每一样食品都很精致，味道也很不错，但是对于来自一万年前的楚天疆来说，没有半点吸引力。想到这些都是用机器合成出来的，而不是在地里长出来，或者是从畜禽身上割下来的，楚天疆就没有了胃口。说白了，这与喝通过净化处理重新变成水的尿没有任何区别。事实上，制造食物所需要的那些原料，绝大部分都来自生活垃圾，以及排泄物。也就是说，这个时代的人，已经用机器取代植物，用科学技术建出了一套完整的食物链。 当然，莱卡没有这样的感觉，她就是吃这种食物长大的。所幸的是，晚餐只是夜间活动的一部分。虽然在附近的酒店写了房间，但是炎阳城是一座不夜城，夜晚与白天没有区别，也就用不着到酒店里去过夜。 第一百五十六章 计划 “看到那栋如同军刀的大楼了吗？” 楚天疆点了点头，然后把目光转了回来。 现在，他们在一栋高达一千八百米的大楼的顶层。这里是一家高级夜总会，虽然不像半年以前那样热闹，但是仍然有很多客人。两人选了一张靠窗的桌子，还为此给了侍者一笔不少的小费。 “那里就是军区司令部。” “维克多就在那里？” “如果他的生活与工作习惯没有太大的变化，那么每天上午八点半，他就会进入军区司令官办公室。一般会在下午六点之前回家，不过有的时候会稍微晚一点。如果遇到了比较重要的事情，他会在那里过夜。”莱卡稍微停顿了一下。“当然，这也说不准，因为这是他在五年前的规律。” “防卫部署呢？” “与风暴城的军团司令部差不多。” “什么意思？” “只要有军人的身份卡就能进入，而且不会被拦下来接受检查。” “这么松懈？” “你认为，有必要设置更加严密的防卫措施吗？”莱卡笑了笑，说道，“军区司令部大楼，其实就是一座立体化的小城市，规模比军团司令部大了两倍，里面足足可以容纳三十万人。对于不了解大楼整体布局的陌生人来说，就是一座走进去之后，再也无法活着走出来的迷宫。” “你了解里面的情况吗？” “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那是五年前，难道这五年里没有变化？” 莱卡笑了笑，说道：“五年前，没人相信末日帝国会在一夕之间灰飞烟灭，甚至没人相信末日帝国会从联合大陆上消失。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末日帝国将永久存在下去，至少在可以预知的未来，这个庞大的帝国会保持繁荣。也许你不会相信，在三百年前的那场内部战乱结束之后，帝国的所有建筑物都按照‘永久’的标准建造。说得简单一点，这些建筑物本身就是一台巨大的机器，而且是一台能够自我维护与自我修缮的机器。只要有能源，这些建筑物就能永久存在下去。” “也就是说，不再需要进行改动？” “为什么要改动？” “这……” “三百年来，连帝国都没有发生过变化，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吗？” 楚天疆明白了过来，关键仍然是人口。 三百年来，至少在过去的两百年里，帝国的人口就没有发生过变化，生育政策使帝国的人口数量稳定在了两百亿左右。人口的数量直接决定了基础设施的规模，人口没有增加，也就没有必要建造更多的基础设施。很明显，末日帝国的统治者早就认识到了这个问题，所在建造城市的时候，做了明确的规划，而且不打算在此之后扩大城市规模，想以这种方式一直维持下去。 “当然，你也不要指望我能帮上忙。” “我们是搭档。” “但是我不会陪你去送死，也不想让你去送死。” “送死？” “知道军区司令部，还有军团司令部的防卫措施为什么这么松懈吗？” 楚天疆摇了摇头。 “原因很简单，军团司令与军区司令都是所在地区最强大的存在，根本没有人能够对他们构成威胁。”莱卡淡淡一笑，说道，“在风暴城，洛克威尔就是最强大的超能力者，其他人都比不上他。在炎阳城也一样，维克多是最强大的存在。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一支规模庞大的卫队，而且成员最差都是五级强化超能力者，甚至有一些四级调制超能力者。任何人想要对付他们，首先都要战胜他们的卫队。当然，即便你是五级调制超能力者，能够干掉维克多的所有卫兵，也未必能够干掉维克多。在你对付他的卫兵的时候，他会对付你，或者是离开司令部。” “这么说，我们是白跑一趟了？” “当然不是，我说过，我已经计划好了。” “什么计划？” “在他离开司令部的时候。” “在远处用激光枪击毙他？”楚天疆觉得莱卡的计划有点可笑。如果维克多是洛克威尔那样的五级调制超能力者，即便不比洛克威尔强，普通武器也无法威胁到他，就算射中了他也未必能够击毙他。 “炸死他。” “用炸药？” “你的超能力。” “什么？”楚天疆瞪大了眼睛。 “在你的三项主要超能力中，就有一项与温度有关，即你能控制一定范围内的温度。也许你对这种超能力还不够了解，甚至在以前没有使用过，但是你确实拥有这样的超能力，而且非常强。” “让我用超能力烧死他？” “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 莱卡笑了笑，说道：“他是军区司令，拥有普通人根本没有的特权，能够使用一些平民百姓，甚至是其他军人都接触不到的特殊装备。比如他的飞行车，使用的不是外部能源，而是内部能源。” “什么意思？” “我们平常使用的飞行车，依靠的都是外部能源，即通过设置在城市各个角落里的定向微波发射器获取能源。如果离开城市，就只能在安装道路的轨道上行驶，离开了道路就成了一堆废铁。配备给军区司令的飞行车是标准的军车，能源来自一块超临界聚变电池，几乎能够提供永久的动力，而且不受基础设施影响，即便在野外也能正常飞行。关键就是上面的那块电池。” “引爆电池？” 莱卡点了点头，说道：“超临界聚变电池就是一颗炸弹，只要约束聚变反应的强力场消失，电池就会爆炸，威力非常大，能够杀死半径一百米内的所有人，包括强大的五级调制超能力者。” “你能肯定？” “当然，我曾经用这种办法对付过维克多，只是失败了。” “失败？” “我不是你，没有控制温度的超能力，所以只能用另外的办法来引爆飞行车上的临界聚变电池。虽然只是十分之一秒的差距，但是一名五级调制超能力者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跑出一百五十米。”莱卡叹了口气，说道，“更重要的是，用遥控装置引爆电池，需要在飞行车上做很多手脚。” “被发现了？” 莱卡点了点头，说道：“那是离成功最为接近的一次，可惜的是，维克多仍然察觉到了危险。当然，用你的超能力就不一样了。这要你用超能力融化掉飞行车上的能源系统控制器件，就能让超临界聚变电池爆炸。因为不需要在飞行车上动手脚，而且在爆炸前不会有任何征兆，所以很难被发现。” “问题是，这也需要时间。” “以你的超能力，融化控制器件所需的时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问题是，维克多得进入飞行车。” “别忘了，我们是搭档。” “你的意思是……” “车库在司令部里面，我们无法进去，但是我可以通过意识感知到他的存在，并且大致确定他的方位。” “等他上了车，我就引爆电池？” “最好等飞行车离开司令部，进一步确认他在车上。”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怎么样，你觉得有问题吗？” “你怎么感知他的存在？更重要的是，即便你能感知到他的存在，难道他就无法察觉到吗？” “这是一种被动感知能力。” “好吧，那也是五年前的事，对吧？” 莱卡一愣，有点不解的看着楚天疆。 “就我所知，在北部军区，不止有一位副司令，除了洛克威尔，还有好几名与他拥有同等权力的副司令。也就是说，能够取代维克多的不止是洛克威尔。那么，你认为，想要维克多死的人，只有洛克威尔？” “这……” “毫无疑问，洛克威尔是一个很稳重的人，没有足够的把握，他不会贸然行动，可是另外几位副司令呢？” “你是说，有人刺杀过维克多？” “这只是我的猜测，虽然无法肯定，但是也不能排除。如果在此之前，维克多已经遭到过刺杀，他就会加强防范，至少不会让像我们这样的刺客轻易的找到他，因此你说的那种办法未必可靠。” 莱卡沉默了，她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当然，维克多很有可能还有替身。” “替身？” “替身根本不值钱，如果能够用替身引出刺客，再通过刺客查出要对付他的人，显然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换句话说，如果我是维克多的话，我就会找几个替身。” 莱卡长出口气，说道：“好吧，我承认你说得没错，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既然维克多多了一手准备，我们为什么不能多做一手准备呢？” “什么意思？”“维克多在防范别人，在防范随时有可能出现的刺客，可是仅仅躲过刺杀，或者是仅仅干掉刺客，不足以从根本上消除威胁。为此，维克多就需要通过此刻查明幕后真凶，甚至需要拿到证据。”莱卡的眉头跳了几下，她已经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 第一百五十七章 僵局 对维克多来说，在这半年中经历的事情，比过往七十四年还要多得多。 虽然对军人来说，只有战争才能证明价值，但是对一名已经穿了五十六年军服，还有六年就将退役的军人来说，战乱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改变了一切，还带来了很多让维克多感到陌生的东西。 做为奥卡索家族的成员，以及北部军区司令，在战乱爆发前，维克多过着舒适、安逸与奢侈的生活。对于炎阳城里的两千五百万居民，还有整个北部地区的几亿人来说，他就是至高无上的帝王。 可惜的是，战乱改变了一切。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在半年前，突然收到消息的时候，维克多知道，最大的靠山已经消失。随同末日帝国，包括奥卡索家族在内的五大家族都已完蛋，只剩下了他这种被派往外地的家族成员。维系了一千年的统治秩序已经崩溃，没有人知道未来如何，所有人都在拼命的争夺生存资源。 对于一个老人来说，很难适应这样的变化。 事实上，所有人都难以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剧变。 如果是平民百姓，所要做的无非就是尽可能的搜集与囤积食物，然后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等待战乱结束。这也是绝大部分平民的做法，因为对于那些在和平时期成长起来的平民来说，末日帝国是无比强大的存在，没有人相信帝国会在一夕之间崩塌，都认为战乱很快就会结束。 问题是，维克多不是平民百姓，不可能像平民百姓那样躲藏起来。 虽然依靠强大的超能力，维克多并不惧怕任何人，至少在北部军区，没有任何人的超能力在他之上，但是拥有超能力的仅仅是他，而不是他身边的所有人。他有妻子，有子女，还有更多的孙子孙女。他能逃走，能够找个地方藏起来，能够用超能力获得生存所需要的所有物资。问题是，他不可能保证所有亲人都活下去，更不可能保证在将来的某一天不会遇到比他更加强大的人。更重要的是，他是奥卡索家族成员，更是帝国的守护者，肩负着更加重大的责任。 维克多没有逃避，也没办法逃避。 他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强大，让自己的军团变得更强大，用实力来保护自己，保护家人与完成重任。 只是，维克多很是惋惜。 事实上，早在四年多前，他就应该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虽然是奥卡索家族成员，但是做为外派人员，维克多在家族里的地位并不是很高，甚至不如一些直系晚辈。当然，在奥卡索家族，也只有像维克多这样的旁系成员，才会被派到末日城之外的地方去。从某种意义上讲，除了姓奥卡索，并且依靠这个姓氏，在军队里获得了比其他军官更多的晋升机会之外，维克多并没有从家族中获得太多的好处，反而承担了很多义务。要知道，担任北部军区司令，控制这里的五支军团，正是维克多的最大价值，也是他为家族做的贡献。 与家族里的其他人一样，年轻的时候，维克多也不想离开繁华的末日城，来到这个偏远的地方。 当然，如果维克多拒绝家族的安排，就会失去这个让很多人都很羡慕的姓氏。 与现在一样，当时的维克多也没有第二种选择。 只是，五十多年过去了，维克多已经不再埋怨什么。如果留在末日城，他最多只是千万个顶着高贵姓氏，却一贫入洗的家族成员之一。高贵的姓氏，能够让他过上富足生活，却不能给予太多。年轻的时候，维克多就知道，很多旁系的家族成员还不如平民百姓，有的甚至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们叫“奥卡索”。如果留在末日城，维克多很有可能成为其中之一。在炎阳城，则是另外一副天地。至少在这里，没有其他“奥卡索”，也没有人敢于质疑维克多的权威。 更重要的是，正是因为来到炎阳城，成为了北部军区司令，维克多在家族中的地位反而得到了提升。 四年多前，维克多受到邀请，返回末日城，参加家族的内部会议。 虽然这不是军部的高层会议，与帝国统治集团也没有多大关系，但是维克多知道，家族内部会议有着更大的影响力，直接决定了家族成员的命运。更重要的是，有资格参加这种会议的，都是家族的核心成员。在维克多的记忆中，只有他的祖父，也是当时奥卡索家族组长的小儿子，有幸参加过家族内部会议。因为不是直系，所以从维克多的父亲开始，他们这支血脉就再也没有参加过家族内部会议，也就失去了在家族里的话语权，只能听任其他人的安排与摆布。 能够参加家族内部会议，意味着维克多成为了家族的核心成员。 当然，实际情况并没有维克多想像的这么好。 回到末日城，维克多才知道，不仅仅是他受到了邀请，当时被派到外地，职务在军团司令与市长之上的家族成员都受到了邀请，而且都已返回末日城。这是一次扩大了规模的家族内部会议，维克多没有能够成为家族的核心成员，甚至没有议事的资格，回到末日城，只是为了了解情况，听从家族族长的安排。 维克多很失落，不过想到其他外派成员也是如此，也就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只是，维克多忽视了最为关键的信息。 这就是，在这次家族会议上，族长以极为委婉的方式传达了一条信息，即末日帝国即将发生难以预测的剧变。 事实上，这也正是召开家族会议，让外派成员全部返回末日城的原因。 按照族长所说，这场剧变将在五年之内到来，不但是奥卡索家族，整个末日帝国都受到了威胁。 可惜的是，维克多没有记住这一点。 当时，在维克多看来，奥卡索家族这么强大，而且还有另外四个大家族，就算有天大的威胁，也无法击倒末日帝国。这也与族长没有把话说明有关，即维克多等外派成员并不知道即将到来的是什么样的威胁。 现在回想起来，维克多很是感叹。 如果当时把族长的警告听进去了，即便末日帝国仍然会崩塌，即便战乱仍然会在半年前到来，至少也不会毫无准备。 要是有四年的准备时间，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当然，感叹与惋惜都无法改变现实。 战乱爆发后，维克多立即控制住了炎阳城的局势，以最快的速度撤消了手下的两名军团司令，并且让自己的亲信接替。可惜的是，维克多也只能控制炎阳城，北部地区的另外几座城市在几位副司令的控制之下，而且他们都有自己的军团，也都在战乱爆发后的第一时间建立起了自己的势力。 在经历了初期的混乱之后，炎阳城的驻军控制住了局势。 与其他割据势力一样，维克多首先做的就是扩充军事规模，为随时有可能到来的混战做好准备。 当然，他是军区司令，比军团司令高了一级，能够做更多的事情。 三个月前，维克多第一次向手下的三位副司令下达命令，让他们来到炎阳城，当面汇报情况。可惜的是，没有一名副司令听从命令，只是也没有拒绝执行命令，而是派来了一名代表。 这让维克多非常不满。 虽然没有人直接反叛，但是三位副司令的举动已经表明，他们不再听从军区司令下达的命令。 这与反叛没有区别。 上个月，在做好了准备之后，维克多再次下达了命令，准确的说是送去了邀请，让三位副司令来炎阳城商量未来的发展问题。让维克多极度失望的是，三位副司令不但没有接受他的邀请，反而派来了一名刺客。 虽然刺杀行动没有对维克多构成威胁，但是差一点就炸死了他的妻子。 维克多知道，他已经不可能用军区司令的身份去命令、甚至是请求那些在他的控制势力范围之外的人做任何事情。这场混乱的局面由战乱引起，也必然由战争结束，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攻打其他城市。 如果只是对付一名副司令，维克多有足够的信心。除了拥有更强的超能力，他还拥有远远超过副司令的军事力量。更重要的是，炎阳城是北部地区最大的城市，拥有最多的人口与最多的兵员。 问题是，维克多的对手是三名副司令。北部地区总共只有五支军团，而维克多直接控制的只是其中两支。此外，另外三座城市的人口数量加起来也不比炎阳城少。更要命的是，维克多不可能在不亲自出面的情况下只用一支军团去攻占其他城市。如果他亲自出面，或者是出动两支军团去攻打某座城市，那么占据着其他城市的副司令就会攻打炎阳城。局面僵持了下来，战争也就没有立即爆发，只是这种局面绝对不会维持多久。 第一百五十八章 操劳 与往常一样，维克多在七点半准时从军区司令官官邸出发，前往军区司令部，开始一天的工作。 即便发生了战乱，但是已经维持了五十多年的习惯并没有立即改变。 对维克多来说，战乱更像是一支不太和调的插曲，让他在正常的生活与工作之余，不得不做一些额外的事情。不管怎么说，他不需要像平民百姓那样，每天都要为生活去忙碌与奔波。 在气候控制设备的影响下，炎阳城的天气永远是那么风和日丽。 当然，在某些时候，会根据需要，降一场雨，让生活在城市里的人知道，除了湛蓝的天空之外，还有乌云与雷电。 坐在飞行车里，维克多俯瞰着下方的城市。 这是一辆专门为军区司令官配制的飞行车，不但有单独的能源系统，还有着完备的探测与防御系统。说白了，这就是一辆内部装饰豪华的飞行装甲车，只是看上去不像装甲车那么威武罢了。 “将军，这是今天要处理的事情。” 维克多放下盛放饮料的杯子，把缩小了的视频通信画面放大，然后展开，呈现出虚拟的三维影像。 汇报工作的是一名女秘书，很漂亮。 她叫埃丽，是维克多担任军区司令之后的第四位秘书。在担任军区司令之前，维克多还有几名秘书。所有的秘书都有一个要求，必须年轻，而且必须漂亮。当然，漂亮不是最主要的问题。在优生工程的影响下，几乎所有人都有着近乎完美的外表，至少以维克多的审美标准来看，在他接触到的那些年轻女性中，没有一个不漂亮。关键是年龄，修改基因可以让女人拥有完美的脸蛋与身材，可是谁也无法战胜时间，更没有人能够长生不老，所有人都会渐渐老去。 秘书不是一项高技术职业，所做的只是一些很简单的工作，谁都能做。 “将军，需要详细说明吗？” “说重点吧。”维克多眯起了眼睛。虽然人类的平均寿命已经延长到了一百四十岁，而且得益于发达的医疗科技，很少有人死于疾病，但是人的一些基本生理功能并没有因此而发生变化。 对于七十多岁的维克多来说，早就失去了男人的正常功能。虽然利用在年轻时保存下来的基因，维克多依然可以养育子女，但是对他来说，要想做一些男人才能做的事情，已经是勉为其难了。当然，这并不表示他对女人没有兴趣。在物质生活得到吉大满足的情况下，能够让男人感兴趣的，无非三种东西，权力、名誉与女人。维克多已经有了权力，而且军人本身就有很不错的名誉。 “新组建的第七十七营队，需要您去检阅。” “这是今天做的第一件事情。”维克多点了点头，让秘书把这件事放在今日的日程表的第一位。 “所有安排都已到位，半个小时后，您就能接见营队的军官。” “很好，安排勤务兵去照顾好他们。” 对于军官，维克多一点都不含糊，原因就是，军官是维系维克多在军团内统治地位的基础力量。 维克多要做的，不仅仅是接见那些刚刚提拔的军官，还要控制他们。 做为军区司令官，维克多有一项非常独特的超能力，当然，其他三位副司令也有这样的超能力，只是维克多更加突出。这就是，他能够通过思想，让手下的军官绝对服从他下达的命令。 说白了，这就是一种通过调制所获得的精神力量。 事实上，这也正是维克多必须亲自接见每一名军团军官的原因。 虽然纪律、信念、荣誉与道德也能维持军队的统治秩序，但是这种精神层面上的控制能够让军官绝对忠诚。哪怕是在最艰险的时候，也不会有军官背叛，更不可能出现违背司令官禀明的事情。 当然，除非遇到了更强大的存在。 在和平时期，这不算什么。 因为没有战争、没有动乱，所以在过去的五十多年里，维克多亲自提拔的军官总共还不到一万人，平均下来，每天连一个都不到。可是现在是战乱时期，军团的规模在扩大，每天都有数十名、甚至上百名军官得到提拔，其中很多都是新任军官，维克多也就得在这上面花费大量时间。 在秘书的提醒下，维克多又安排了另外几件事情，包括食物生产。 对维克多来说，除了扩充军团规模，现在最为要紧的事情就是提高食物产量。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甚至是最重要的事情。 两百多年前，炎阳城最后一次大兴土木的时候，国内的动乱已经遭到镇压，局势评定了下来，而且人口数量也趋于稳定。当时，没有任何人相信，末日帝国会在两百多年之后突然崩塌，更没有人知道，会有大量的难民涌入炎阳城。结果就是，炎阳城的所有基础设施都严格的按照供给二千五百万人的标准设计。这其中就包括食物生产能力。虽然通过实施严格的管制，能够多为五百万人提供口粮，但是在人口超过三千万之后，炎阳城所生产出来的食物就不够分配了。 现在，炎阳城里的人口已经超过了三千万，而且每天都在增长。 难民来到炎阳城，都想吃上一口饱饭。如果无法生产出更多的食物，很快就会有人饿肚皮，然后就是骚乱与动荡。 更要命的是，还不能把难民赶出炎阳城。 说白了，最宝贵的资源就是人。如果维克多下令驱逐难民，等于把这些人赶到其他城市去，增强对手的实力。 要知道，任何人都能通过调制获得超能力。 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办法增加食物产量。 除了食物，与生存有关的资源还有很多，比如能源，干净的饮用水，以及提供给每一个人的生存空间。 这些麻烦，都让维克多感到头痛。 在和平时期，负责处理城市日常事务的是市政官员。可是在战乱爆发之后，为了防止可能出现的动荡，维克多让军团接管了市政府，并且撤消了市长等官员，他成了集军事与行政与一身的总督。 虽然很多烦琐的事情都已经由下面的人处理了，但是一些关键问题，依然需要维克多亲自过问，并且给出大体意见。说白了，如果他没有下达命令，军区司令部的那些参谋军官都不会擅自做主。 在这半年里，维克多唯一的感受就是疲惫。 来到军区司令部，维克多直接去了司令官办公室。稍事休息了一阵，维克多就去了军官接待室。 从这个时候开始，在接下来的十多个小时里，维克多都会忙得无法停歇。 相对而言，接见那些刚刚提拔起来的军官，反而是最轻松的事情。至少在面对这些军人的时候，维克多没有多大的压力。他要做的，只是在交谈中，以地方无法察觉到的方式，在对方的脑海里写下一条精神指令。平常，这条指令不会发挥作用，只有在出现相抵出的情况时，也就是违背司令官的命令时，这条指令才会启动，然后强迫军官做出服从司令官命令的决定。 当然，与这些年轻军人相处，维克多用不着钩心斗角。 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维克多就不得不考虑得更加全面，有的时候甚至得用上一些他所不齿的手段。比如在面对前来情愿的市民，也就是那些祖祖辈辈都住在炎阳城，把这里当成家的平民百姓的时候，维克多就得让他们相信，帝国仍然存在，只是爆发了战乱，而且战乱很快就会平息。 这样的话，连维克多自己都不相信。 帝国已经完蛋了，帝国已经成立历史，留下的只是一副烂摊子，一个突然出现的权力真空，以及一大群野心家。战乱绝对不会迅速平息，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会演变成各大势力之间的全面战争。在历史书上，记载了很多类似的时期。在过去的数千年里，联合大陆上出现过很多类似的情形。 维克多知道，抱有希望是最愚蠢的想法。 问题是，他必须让平民百姓，特别是那些做为军团基础的平民百姓抱有希望。如果所有人都不再对未来抱希望，那么维克多也就不可能继续统治炎阳城，更不可能以炎阳城为根基平定北部地区。 对这个时代的所有人来说，“希望”不过是包裹着糖衣的毒药，而且是慢性毒药，只有在毒性发作的时候才会被察觉到。 一直忙到下午六点，维克多才有了一点空闲时间。 只是，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负责食物生产的几名管理者找到了一种办法，能够在短期内提高食物产量，但是会使生产设备严重损耗，也就会对今后的生产造成影响。维克多得见见他们，搞清楚情况。在秘书安排晚餐的时候，维克多跟妻子通了电话。虽然无法回家，但是想到明天要在家里举行一场大型宴会，维克多得派一些人回去，帮住他完成准备工作。 第一百五十九章 刺杀 晚餐不算丰盛，却非常可口，都是维克多最喜欢的菜肴。 了解司令官的饮食习惯，为司令官准备可口的饭菜，正是秘书的基本职责。可以说，维克多的秘书，比他的妻子更了解他的胃口。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也就没有资格当军区司令官的秘书。 虽然司令官的秘书与其他将领的秘书一样，也只是普通士兵，只能领取到士兵所对应的军饷，但是在司令官身边，总能得到一些特殊的好处。比如在战乱爆发后，埃拉就利用这个身份，把几个没有通过检验的亲戚安插到了军团里面，让他们能够领取到足够养活一家人的军饷，并且获得了特权。像埃拉这种没有突出超能力的女性军人，全都梦想着成为军区司令官的秘书。如果在其他岗位上，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也就不可能获得这个身份才能拥有的特殊好处。 可惜的是，维克多没有多少胃口。 虽然身体很健康，即便按照平均寿命，维克多还能活六十多年，而且他是上将，实际寿命可以达到两百岁，但是他已经老了，很多生理机能都已退化，身体消耗大为降低，因此对食物的需求也不是很多。更重要的是，他是五级调制超能力者，能够比普通人更有效的利用食物的养分。 “埃拉，帮我捏捏肩膀。”维克多往后面仰倒，然后闭上了眼睛。 埃拉立即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然后捏住了维克多的肩膀。对她来说，这是一天中最为重要的事情。三年前，成为维克多的秘书之后，埃拉每天都要做这件事，而且享受的不仅仅是维克多。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每次在给维克多按摩的时候，埃拉总会对这个已经不再具备男人正常功能的老人产生一股莫名其妙的冲动，有的时候甚至会产生生理反应，让她产生一种难以用语言表达出来的舒爽感觉，似乎仅仅是这种算不上亲密的举动，就能让她达到高潮。 当然，在享受这一切的不是埃拉，而是维克多。 更重要的是，在享受的同时，维克多还获得了一种更重要的东西：生命力。 早在末日帝国建立之前，联合大陆上的科学家就发现，受基因限制，正常人的寿命很难突破一百四十岁。虽然有个别例外，但是人类的平均寿命只有一百四十岁。延长寿命，只能通过克隆的方式，更换掉已经衰老的器官。在末日帝国之前，通过克隆延长寿命已经是非常普遍的事情了。 到了末日帝国时期，受生育政策限制，通过克隆更换器官来延长寿命，被帝国当局彻底禁止。原因很简单，联合大陆上的空间非常有限，即便不考虑克隆所消耗的资源，每一个人都拥有无限的寿命，要不了多久就会人满为患。到时候为了争夺有限的生存空间，战乱将不可避免。 问题是，并非所有人都想在一百四十岁的时候死去，特别是那些掌握着权力的人。 结果就是，帝国的科学家开发出了一种技术，可以通过调制，让某些人获得一种独特的超能力，即吸收其他人的生命力。通过这种方式，帝国的高层都获得了额外的寿命，代价是另外一些人根本就活不到一百四十岁。因为这涉及到了一个最为基本的问题，即在生命权上的平等，所以这项技术一直没有公开，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而且也只有在军区司令官这样的高位之后，才能通过调制获得这种超能力。此外，要想施展这种超能力，必须有直接的身体接触。 埃拉并不知道，她在享受的同时，也在损失生命力。 也正是如此，每隔五年，维克多就会换一名秘书，而且每天都会以按摩、推拿等方式与秘书有直接肢体接触。通过这种方式，维克多至少为自己累积了额外的六十年，除非死于意外，不然他能活到两百岁。 地板突然震动了几下，维克多睁开了眼睛，随即整栋大楼开始摇晃。 爆炸声传来的时候，维克多已经推开埃拉，站了起来。 就在附近发生的爆炸，而且很猛烈，要不然总质量超过五千万吨，高达一千八百米的军区司令部大楼不会摇晃。 “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维克多很冷静。大楼没有坍塌，就算坍塌了，他也不会死在这里。 埃拉却很紧张，匆忙朝办公室的大门走去，她没有维克多那样的超能力，她不想死。 埃拉把门拉开，一名参谋军官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将军……” “发生什么事了？” “爆炸……是你的专车。” “什么！？”维克多立即锁紧了眉头。 “应该是超临界聚变电池，刚刚驶出车库就爆炸了，附近的人全死了，还有很多人被炸伤……” “叫卫兵过来。” “将军，爆炸现场很混乱，你……” “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完蛋吗？”维克多瞪了参谋军官一眼，“立即戒严，禁止任何人出城，然后进行全城搜捕，一定要抓到刺客。” “是！” “还有，好活口。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要让刺客活着。” “是！” 维克多挥了挥手，参谋军官立即出去了。 卫兵随即赶到，看了眼神色惶恐的埃拉，维克多离开了办公室。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针对他的刺杀了，而且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刺杀方式。 在听到参谋军官的汇报时，维克多立即联想到了五年前发生的事情。也是一次爆炸，而且同样是飞行车上的超临界聚变电池。虽然事后查明，有人破坏了电池的控制芯片，导致电池在运行的时候超过临界点，但是更多的线索表明，那是一次有针对性的刺杀行动，而不是意外事故。 当时，搜捕工作持续了整整一个月，却没有能够抓到刺客。 主要就是，爆炸发生半天之后，才确认是刺杀行动，维克多没有及时下令全城戒严，也就给了刺客逃脱的机会。 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让维克多怒不可遏。 虽然五年前的那次刺杀行动，与战乱没有关系，也不可能是其他人指示，很有可能只是私仇。不管怎么说，做为军区司令官，维克多手里有足够大的权力，也就不可避免的有足够多的仇人。但是现在的这次刺杀，显然与某股割据势力有关，绝对不是私仇，而是与维克多的权力有关。 如果只是私仇，维克多不会抱怨什么。 即便在和平时期，除了少数几个大家族的成员，所有人都得依靠自身的实力，有能力就能享有特权。 对于手下的叛乱，维克多却无法容忍。 问题是，维克多没有证据证明那些副司令做了反叛的事情。 虽然已经天下大乱，靠实力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但是现在，维克多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去对付三名副司令。如果需要借助外界的力量，比如寻求其他军区的帮助，让其他家族提供支援，就必须拿出足够多的证据。更重要的是，在军队内根深蒂固的观念，更是让维克多必须依靠证据采取行动。 要知道，他要对付的军团副司令同样是五级调制强化人。 如果没有证据，又采取了行动，就会授人以柄，让其他野心家获得插手北部军区，甚至是取缔维克多的机会。 获得证据的唯一办法就是抓住刺客。 上个月遇到的那次刺杀行动，让维克多差一点就获得了发兵沙堡城的机会。刺客已经被卫队包围，却没有投降，而是在最后时刻引爆了藏在身上的爆炸装置。当时，维克多没有在现场，而卫队的军官没有足够强的精神力量。如果他在现场，就能控制刺客的意识，阻止刺客自杀。 错过了一次机会，绝对不能错过第二次机会。 维克多没有乘坐电梯，而是直接下楼。在使用超能力的情况下，他的奔跑速度要比电梯快得多。 当然，他的几名卫兵也一样。 他们都是调制超能力者，卫队长是一名四级调制超能力者，而且是在战乱爆发之后才接受了调制。另外几名负责贴身保护维克多的卫兵都是三级调制强超能力者，而且着重增强了力量与速度。即便跟那些非力量与速度型的五级调制超能力者相比，他们的速度与力量也丝毫不差。 事实上，在整个北部地区，能够战胜军区司令官卫兵的人几乎没有。 来到爆炸现场的时候，军团司令部的卫队已经出动，封锁了周围的城区，戒严令也下达给了驻扎在城市外围的部队。更重要的是，城市的安全监控系统已经启动，正在搜寻爆炸前后出现的可疑人员。维克多没有带通信设备，利用精神力量，他能及时获得搜查信息。爆炸的威力很大，如果不是发生在空中，而是在大楼的地基下面，肯定能够让整栋大楼倒塌。死了很多人，而且都是直接被气化掉了。还有很多伤员，医护人员已经到达，抢救工作也正在进行。 第一百六十章 追捕 已有十多支警卫部队赶到，搜索行动已经开始。 因为是军区司令部警卫队，所以每一支部队的军官都有精神力量，能够依靠精神领域的超能力搜寻可疑人员。只是这些军官的超能力都很一般，搜索半径不算太大，还无法发现更高级的超能力者。 显然，维克多就不一样了。 做为军区司令官，维克多有着远超普通军人的超能力，而且以精神超能力见长。 到达现场后，维克多就发现，这是一起人为制造的爆炸，而且刺客就在附近，也是一名超能力者。更重要的是，这个家伙有一种很独特的超能力，即能够控制温度，用高温烧毁了电池的控制器件。 当然，这个人的存在，并没有瞒过维克多。 在维克多的精神指挥下，警卫部队的官兵迅速向刺客所在方向聚拢，并且按照战斗队列形成了包围圈。 是一辆飞行车。 追捕随即开始。 虽然维克多有飞行能力，而且司令官卫队的卫兵都有这种超能力，但是维克多依然与卫兵上了一辆飞行军车。 这是炎阳城，不是在郊外。 如果军团的官兵在空中飞来飞去，哪怕是最愚蠢的平民百姓都知道，发生了非常严重的事情。至于在空中飞行的军车，那就是见怪不惊了。为了避免引发不必要的骚动，维克多没有直接使用超能力。 再说了，刺客也使用了飞行车。 平民使用的飞行车，都需要外部能源，因此无法离开城市，刺客也就不可能乘坐飞行车逃出炎阳城。 “不要随意开火，抓活的。”维克多下达了命令。 通过精神力量，可以非常方便的向军团里的官兵下达命令，但是很难同时跟上千名军人进行精神联系。 在这种情况下，使用通信设备反而更加便捷。 发现后面的追兵之后，那辆飞行车离开了高空，冲入了城市下方的工业区。 对炎阳城的平民来说，很多人根本不了解城市下面的情况。在炎阳城建成之后，绝大部分平民都居住在离地面五百米高度以上的公寓里面，在城市下面是工厂、发电厂、与处理废物与废水的环境维护系统。在炎阳城的二千五百万居民中，只有不到五万人在这些工业设施里工作。所谓的工作，也只是在收到系统自检时得出的错误报告之后，前往出故障的区域排除故障。因为大部分工作都由机器完成，所以需要的人工非常少，根本不需要工人来操作工厂里的生产设备。 对任何人来说，这里都是一个巨大的迷宫，连军团的官兵也不例外。 要知道，炎阳城的最后一次扩建在两百多年前，而当时参与建设的工人，在一百年前就死光了。从此之后，几乎没有人到城市的下方去，连驻军也不例外。结果就是，这里成了无政府区域。 只是，这里绝对不是无人区。 莱卡所熟悉的那些地下组织就藏在这里，藏在帝国当局的眼皮底下，做一些帝国当局所不允许的事情。 虽然已经过了五年，但是城市几乎没有变化。 比起那些追捕者，莱卡更熟悉这片区域。 飞行车在如同迷宫的建筑物通道内穿行，很快就甩掉了大部分追捕者。 只是，莱卡没有办法甩掉维克多，因为维克多已经锁定了她的意识，只要她还在维克多的精神感知范围内就无处可藏。 当然，莱卡也没有打算甩掉维克多。 在楚天疆提出这个办法的时候，莱卡觉得他有点太过自信。维克多身为军区司令，为亲自追捕一名失手后逃窜的刺客？五年前，维克多没有这么做，而五年后的现在，维克多也未必会这么做。要知道，他手下有数百万军人，其中不乏四级调制超能力者，有的还拥有强大的精神力量。即便很想逮住刺客，维克多也可以派出足够多的手下，而不是亲自到城市的下方冒险。如果有必要，维克多甚至能够封锁整座城市，然后派遣军队逐一搜查，让刺客无处可藏。 只是，莱卡的判断错了。 维克多不但亲自参与了追捕行动，还抛下了所有警卫。 显然，维克多很自信，认为在炎阳城里，没有任何人能够对他构成威胁，也就没有必要害怕什么。 再说了，警卫部队就在附近，如果遇到危险，也能及时都到支援。 维克多确实很自信，他想到的只是逮住那名胆大包天的刺客，然后让刺客交代出幕后主使。如果请来刺客的是某一位副司令，他就能够利用这个机会，发动一场能够争取到足够多支持的战争。只要铲除了一个副司令，维克多就有足够的实力控制北部地区，成为北部地区的唯一强权。 关键就是抓住刺客，并且让刺客活着。 也许卫兵能够抓到刺客，却不一定能阻止刺客自杀。真正的刺客，在刺杀失手后，绝对不会让自己落到刺杀对象手上。 前方的飞行车正在减速，而维克多乘坐的军车依然保持着速度。 在城市下方，用来提供能源的微波场已经很弱了。一般的飞行车，必须从外部的微波场获取能源，因此微波场的强度减弱等于能源减少，飞行车的速度就会降低。军车都有自带的超临界聚变电池，不依靠外部的微波场，因此即便在没有微波场的地方，军车也能以最快的设计速度飞行。 至于电池的电量，在其五十年的设计使用寿命中，绝对不会用光。 如果军车的出动频率不是很高，电池甚至能够使用七十年。 通道变得越来越狭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与联合大陆上的所有城市一样，直到两百年前的最后一次大规模建设，炎阳城一直在向空中“生长”。修建高大的建筑物，不但能够更有效的利用土地，为城市里的居民提供更加广阔的生存空间，也能改善环境。这就是，城市排放的废气，全都沉降到了地面上，对高处的居民没有太大的影响。 从某种意义上讲，炎阳城就是一座建在废墟上的城市。 一千年前，在那场波及到整个大陆的全面战争结束的时候，炎阳城就出现了，并且在接下来的几百年里，由一座小城市，发展成为北部地区规模最大的城市。在城市下方，甚至能够找到一些有着数百年历史的“古董”。因为城市一直在向空中发展，所以后来的建设者根本不重视城市下方的环境。 驾驶员启动了导航雷达，飞行线路与周围环境显示在了挡风玻璃上。 当然，挡风玻璃其实也是一块显示屏。 前方出现了微弱的光亮，维克多顿时锁紧了眉头，因为他感知到了很多思维，而且都是不太友善的思维。 这里有人，而且是很多人！ 军车没有减速，光亮迅速增强，最终笼罩住了整辆军车。 看清楚外面的情况，惊讶的就不仅仅是维克多了，还有随行的四名卫兵，以及军车的驾驶员。 这是一个世界，一个维克多从没见过的地下世界。 算不上繁华，甚至可以说非常凌乱。 军车所在的地方，以前应该是一座全封闭体育馆，有着坚固的穹顶，内部足以容纳数十万人。这样的建筑物，至少有五百年的历史，因为在五百年前，帝国才在各座城市修建了这样的基础设施。随着科学技术进步，人们不再需要去体育馆，即便在家里，也能够利用全息虚拟投影设备观看体育比赛。如果使用了场景模拟设备的话，甚至能够在家里制造出身临其境的场面。只是现在，这里成了一个充斥着商店、人流与垃圾的广场，准确的说是一个巨大的市场。 有很多人，至少有几万，也许更多。 只不过，他们都是普通人，只有很少一部分拥有超能力，而且都只有强化水准，根本算不上是厉害角色。 在维克多等人目瞪口呆的时候，广场里的那些人也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军车。 显然，他们对军团的车辆并不谋生，因此他们肯定知道，在头顶上有另外一个世界，那里有一支强大的军队。 只是在这个地下世界里，来自上面的人肯定不受欢迎。 “将军……” “不要停下，继续追！” 维克多已经反应了过来。这里是一片“未开发区域”，因此在军区司令部规划的城区改造计划中，并没有涉及到这里。这应该是一片隔离区域，为了容纳源源不断到来的难民，附近的城市地下区域都已进行了整改。也就是说，只要离开这里，就能摆脱那些态度并不友好的地下居民。 飞过广场，军车进入了另外一条地下通道。 只是，驻军的到来，已经引发了骚乱，并且迅速演变成了战斗。维克多乘坐的军车在最前面，而跟在后面的几辆军车刚刚来到地下广场上空，就遭到了袭击。生活在这里的人并不欢迎来自上面世界的军人，甚至把上面世界的军人当成了天敌。 第一百六十一章 差距 换成其他人，也许会有所担心，只是维克多没有半点惧怕。 强大的精神力量，不但锁定了那名刺客，还能提前感知到迫近的威胁，发现意识感知范围内的所有超能力者。 维克多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在这个地下世界里，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事实上，在整个北部地区，也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至少在战乱爆发前，维克多是北部地区最强大的存在。 依靠强大的精神力量，维克多能够感知到任何威胁。 只是，维克多忽视了一个问题。 这就是，精神力量所带来的感知能力，只对低级超能力者有效。也就是说，他只能感知到在他之下的超能力者。如果对方拥有跟他同等的超能力，甚至是更强的超能力，他就无法感知到了。 当然，维克多没有这样的顾虑。 在战乱爆发前，所有分派到末日城之外的帝国军人、以及帝国官员，最强的就是五级调制超能力者。在此之上的存在，都属于帝国高层，而且都在末日城里，他们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离开末日城。更重要的是，末日帝国已经完蛋了，而这些把持着帝国，控制着整个大陆的家伙也已经随着帝国烟消云散。 或许，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比五级调制超能力者更强大的存在了。 前方的飞行车突然停了下来，驾驶员立即控制军车减速。 维克多说过，要抓活的，因此不能直接撞上去。再说了，驾驶员只是士兵，拥有的只是强化超能力，他可不想死在这里。 这时候，维克多已经发现，这是一条死胡同，只有一条出路，也就是进来的通道。 通道很宽敞，在几百年前，应该是城市地下交通系统的一部分，至少能够让三辆飞行车并行。通道的终点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看上去有点像过去的地铁车站，而且是主要地区的中央车站。另外一端的通道已经坍塌，并且完全堵死，看上去是地震的结果，或者是在城市改建中被堵死了。 刺客已经无路可逃了！ 维克多让驾驶员把军车停了下来，然后打开了座舱的舱门。 这是一台标准的军用战斗车辆，除了驾驶员，还可以容纳十人，而且顶部有一台大功率激光炮。只是，舱门设在车体后方，而且比较狭窄，进出时需要低头弯腰，像是从狗洞里钻出去。 维克多没有想这么多，他现在只想抓住刺客。 通过精神感知，维克多已经发现，刺客是一名女性。 这让他想到了五年前发生的事情。 那次袭击，差点要了维克多的老命。根据事后进行的调查，基本上肯定此刻是女人，而且非常了解炎阳城，很有可能就是炎阳城的居民，或者在炎阳城居住了很多年，并且精心策划了刺杀行动。 当时，维克多想不明白，什么样的女人会来杀他。 虽然女刺客并不少见，维克多也在军区司令官的位置上树立了大量敌人，但是在末日帝国的体制下，女性的社会地位并不高。即便维克多得罪了很多人，他的对手，那些想要他命的也主要是男人。 再说了，五年前的那次刺杀，肯定是私人恩怨。 离开军车，维克多稳稳当当的悬浮在空中。在他身后，还有四名卫兵，他们也有操控飞行的能力。 刺客也下了车，确实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维克多皱起了眉头，他不认识这个女人，至少从来没有见过。维克多想不明白，这么漂亮的女人，为什么要成为刺客？虽然基因科技，已经让人类的相貌与身材趋于完美，但是个体差异依然存在。再说了，并非所有人的审美观念都一样，因此漂亮女人有很多种，有的更符合大众的审美标准，有的则属于少数人心里的女神。在维克多看来，那个从飞行车上下来的女人绝对符合大多数人的胃口。以她的相貌，能够谋求到一份很好的工作，根本没有必要用生命去冒险。 “为什么要刺杀我？”维克多来到军车前，与女刺客保持着大约五十米的距离。 维克多已经知道，她是一名超能力者，而且有很强的精神力量，也许是一名天生就拥有精神力量的超能力者，而且达到了五级强化水准。五十米的距离，足够让维克多控制她的意识，阻止她自杀。 美女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看着维克多。 她想自杀！？维克多有点惊讶。 在维克多的认识中，真正的刺客，特别是那些成了名的刺客，都有很强的职业道德，绝对不会出卖雇主。问题是，如果刺杀对象拥有更强的超能力，特别是精神超能力，即便刺客不开口，也会被对方读取记忆。为此，几乎所有刺客都会准备一种用来自杀的物品，以便在必要的时候，让自己永远闭上嘴。 想到这，维克多开始施展精神控制力。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维克多震惊不已。 他没能控制女刺客的思维！ 五十米，只有区区五十米！ 别说是五级强化超能力者，即便是调制超能力者，在这个距离上，也绝对会被维克多控制住。 也就是说，她不是五级强化超能力者，而是调制超能力者，至少达到了三级。 在帝国军团中，三级调制超能力者所对应的军衔是中将。在北部军区司令部里，中将总共还不到二十人。 一个刺客，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超能力！ 她到底什么来头？ 暗自惊讶之余，维克多朝女刺客飞了过去。 只是，他刚刚动身，后方就传来了猛烈的爆炸声。顷刻间，爆炸产生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地下区域。 维克多猛的一惊，而守在他身后的四名卫兵已经散开。 “要杀你的不是她，而是我。” 听到从后面传来的话语，维克多立即转过身来。 虽然还没有看清楚来者的相貌，但是维克多知道，那个突然出现的家伙，比女刺客更加厉害。 原因很简单，维克多没有感知到他的存在，甚至没有感知到他拥有的超能力。 显然，能够来到这里的，而且说出这种话的，肯定是超能力者。在任何时候，维克多都能感知到附近的超能力者。前提是，对方的超能力在他之下。维克多无法感知到那个人，表明他的超能力在维克多之上。 是一个中年人，看上去四十多岁。 维克多敢肯定，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家伙。 当然，这不是重点。 关键是，那个人给维克多的感觉很奇怪，似乎只是一个普通人，却散发出一股无可匹敌的气势。 毫无疑问，他的超能力在五级调制之上。 这让维克多想到了那些强大的存在，包括家族的族长，还有帝国枢密院的成员。 只有那些传说中的存在，才拥有五级调制以上的超能力，而且正是他们，让其他人拥有了超能力。 “你是谁？”维克多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虽然敌人刚刚出现，但是维克多已经想到，这是一个早就设计好的圈套。发生在军区司令部外面的爆炸，随后的追捕，都是精心安排的，目的就是把他引到这里来，并且阻绝军团的援兵。 “要杀你的人。” “你认为，你能杀了我？” 对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股灼热的感觉扑面而来，维克多猛然发现，旁边的军车突然变得通红，准确的说是正在融化。 用不着维克多吩咐，四名卫兵立即出手。 要知道，军车的能源来自超临界聚变电池，而电池爆炸后，能够在一百米的范围内产生一亿度的高温。即便是五级调制超能力者，也无法用保护力场屏蔽如此高的温度。这个地下区域只是一座废气的车站，尺度绝对不到一百米。如果军车的电池爆炸，那么在里的人都会被直接气化掉。 四名卫兵，有一名是四级调制超能力者，还有三人是三级调制超能力者。 他们拥有的，都是与战斗有关的超能力，而且接受过极为严格的训练。如果以战斗力为准的话，他们甚至在五级调制超能力者之上。只要不受对方的精神控制，他们能够轻易击杀一名军区副司令。 可惜的是，他们的对手拥有超过五级调制的超能力。 实力上的差距，让四名卫兵的攻击变成了飞蛾扑火。 四人根本没有机会靠近那个中年人，在离中年人大约二十米的时候，四人身上突然发出了刺眼的光芒。 显然，那个家伙拥有控制温度的超能力。 更重要的是，他能在一定范围内，在某个区域内制造出超高温。如果这个区域恰好是某个人的身体，就能直接烧死敌人。 四名卫兵正在高速运动，转眼间就化为了满天烟尘，最后连一片灰烬都没有剩下。这根本不是战斗，而是单方面屠杀！见到这副场景，维克多顿时目瞪口呆。随即，他想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即那个人有能力立即杀了他，却没有这么做！ 第一百六十二章 选择 四名卫兵化为气体的时候，维克多猛然想到，刺客的目的不是杀他，而是想要得到他脑袋里的信息。 刺客把他引到这里来，就是要控制住他，然后读取他的记忆！ 虽然维克多不是刺客，没有刺客那样的职业道德，但是他知道，如果他脑袋里的秘密被别人获取，完蛋的不仅仅是他，还有整个奥卡索家族，以及那些得到他的庇护，过者安逸生活的亲人。 保守秘密的唯一办法，就是让秘密随着大脑一起死去。 维克多想到了自杀，可是他立即发现，身体已经变得僵硬，根本不停使唤，而且意识只存在与大脑中。虽然大脑还在控制之中，但是没有任何人能够凭借存在于大脑里的意识来完成自杀的举动。 这时候，旁边的军车发生了爆炸。 只是，产生的高温场受到了某种强力场的控制，爆炸的波及范围不到十米，而且在强力场外面，感觉不到爆炸释放出的热量，只能看到爆炸产生的刺眼光芒，如同一个突然出现的冷光源。 紧接着，刺眼的光芒就消失了。 军车也消失了，似乎从来没存在过。 黑暗迅速吞没了一切，只有一些从坍塌通道的缝隙中透过来的微弱光亮。 当然，这没有影响到维克多。他是超能力者，即便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下，他也能感知到周围的情况。 让维克多略感惊讶的是，他的超能力没有消失，只是身体不受控制。 那个中年人，还有那个女刺客都在，而且靠得很近，几乎就在身边。随即，维克多发现自己掉入了一个意识的黑洞。脑海里，出现了大量画面，都是他的记忆，还有一些被他遗忘了的记忆。 维克多知道，他的记忆正在被人读取。 那两个人中，肯定有一个拥有很强的精神超能力，要不然不可能从他的脑海里读取这些记忆。 是那个中年男人，还是那个女刺客？ 维克多根本没有机会想明白这个问题，因为在所有记忆被读取之后，死亡降临了。来得很突然，不过也很迅速。没有一点痛苦，只是意识突然消散。相对而言，这是一种非常仁慈的死法。 “怎么样？” 莱卡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杀死维克多的不是楚天疆，而是莱卡。 当然，莱卡并不知道，如果不是楚天疆控制住了维克多，压制住了维克多的意识，她根本不可能用这种方式杀死维克多，更不可能读取维克多的记忆。更重要的是，她读到的只是维克多的部分记忆。 最隐秘的部分，楚天疆没有与莱卡分享。 “谢谢你。” “为什么要谢我？”楚天疆来到坍塌的通道前，用高温融化了堵死通道的混凝土。 “没有你的话，我根本杀不了维克多。”莱卡跟得很紧，似乎觉得，隔得远一些，楚天疆就会离开他。“我承认，我怀疑过你，也怀疑过你制订的刺杀计划。现在已经证明，你确实是我遇到的最厉害的刺客。”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高温融化了混凝土，也产生了光亮。 “能接受我的道歉吗？” “为什么要道歉？” 莱卡一愣，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觉得该向你道歉。不管怎么样，我曾经错看了你。” “那是过去。”进入通道，楚天疆就降到了地面上。“你没有必要向我道歉，因为换成是我的话，同样会怀疑你。” “知道洛克威尔为什么要派我来吗？”莱卡转移了话题。 “因为他不但要杀死维克多，还要得到维克多脑袋里的秘密。” “知道是什么秘密吗？”莱卡并不知道，她知道的，楚天疆全都知道，而且楚天疆比她知道得更多。在莱卡眼里，楚天疆的精神超能力非常弱，因此不可能读取维克多的记忆。开始的时候，楚天疆只是制服了维克多，并且让维克多进入受迫状态，所以莱卡才能轻易的读取维克多的记忆。 “说实话，我这个人没有太大的好奇心。” “奥卡索家族没有消亡，另外四大家族也一样，仍然存在，而且仍然梦想着重建末日帝国，维克多只不过是一颗棋子。”莱卡没有理会楚天疆的话。“如果维克多成功了，不但洛克威尔，五大家族之外的其他强权势力都没有好下场。更重要的是，五大家族的人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 “是吗？”楚天疆确实没有兴趣，因为他已经知道这些秘密了。 “在五大家族之上，还有一个更强大的存在。” “莱卡，对秘密太过好奇的话，不会有好结果。” “可是，我们已经知道这些秘密了。” 走到通道的出口旁，楚天疆停下了脚步。“莱卡，想听我的劝告吗？” 莱卡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那就不要回风暴城，至少在战乱结束之前不要回去，更不要去见洛克威尔。” “为什么？” “你开始已经说了。” “这……” “我们知道的这些秘密，能够改变整个联合大陆，也能够让我们丧命。” “可是……” “我必须回去，因为伊斯卡还在风暴城。”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你问过我，在完成这些事情之后，要去什么地方。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会去末日城，因为只有到了那里，才能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我跟你一起回去。” “没这个必要。” “你很厉害，可是你需要我。”莱卡的态度很坚决。“你也许已经猜到了，我不是五级强化超能力者，而是三级调制超能力者，不然我也不可能读取维克多的记忆。有我协助，你能更加顺利的把伊斯卡接出来。” “莱卡……” “你不让我道歉，就让我为你做点事情。” 楚天疆觉得有点可笑，不过莱卡是好意，而且非常真诚。再说了，楚天疆也不可能把真相告诉莱卡。 “走吧，我们得抓紧时间。要不了多久，维克多遇害的消息就会传开，我们得赶在洛克威尔察觉到异常之前回到风暴城。”莱卡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虽然洛克威尔没有告诉我会如何安顿伊斯卡，但是他让伊斯卡留在风暴城，肯定要用伊斯卡来要挟你，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赶回去。” “这样的话，我们需要一辆配备了独立能源的飞行车。” “这不是问题，别忘了，我在炎阳城生活了十多年。” “莱卡，我不是这个意思。”楚天疆暗自叹了气，“即便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洛克威尔也会在我们回去之前收到消息，然后设下陷阱，等我们自投罗网。如果我没猜错，洛克威尔不但要除掉我，也许还会除掉你。为此，他肯定会利用伊斯卡，而我别无选择，只能面对洛克威尔。” “我与你一样，并不是风暴军团的正规军人。为洛克威尔卖命，只是借助他的力量去对付维克多。” 楚天疆有点无语，因为莱卡仍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楚天疆单独行动，他能在一个小时后到达风暴城，然后悄无声息的接走伊斯卡。带上莱卡，楚天疆就无法使用真正的超能力，除非把真相告诉莱卡。即便有一辆飞行车，也要花上好几个小时才能到达风暴城。洛克威尔肯定能在此之前收到消息，也肯定会在楚天疆返回之前采取行动。 当然，楚天疆并不担心伊斯卡与索雅遇到危险。 问题是，如果局势失去控制，伊斯卡与索雅在风暴城大开杀戒，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联合大陆。 “走吧……” “莱卡，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人。” 莱卡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有点疑惑的看着楚天疆。 “你对今后有什么打算？” 莱卡一愣，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跟你去末日城。到了那里，也许我会找一份工作，也许跟某个值得信任的人合作，也许会跟某个人产生一段新的感情，从此过上新的生活。” “如果我要离开联合大陆呢？” “去哪？” “一个陌生的地方。” 莱卡笑了笑，说道：“如果你觉得，我不是合格的搭档，我会留在末日城。当然，我觉得，我还不是很差劲。”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跟着我的话，你会有很多危险。” “从我十六岁不到离开出生的村镇，就一直与危险相伴。” “还会有很多你不想有的遭遇。” “在遇到你之前，所有的遭遇都不是我希望的。” “莱卡……” 莱卡没再多说什么，因为按照她的标准，她已经用最大的限度表达了自己的情感。 楚天疆当然清楚，莱卡做出了选择。虽然楚天疆并不希望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但是他需要一个熟悉末日城的向导。更重要的是，在相处了这段时日之后，楚天疆没有理由把莱卡抛下。很快，楚天疆也做出了选择。对于这趟前途未定的旅行来说，多一个伴也许不是什么坏事。 第一百六十三章 如意算盘 洛克威尔确实采取了行动，而且比楚天疆预料的还要早。 在楚天疆与莱卡离开风暴城的当天晚上，洛克威尔就下令把伊斯卡软禁起来，并且安排卫队官兵，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监视伊斯卡与索雅，禁止伊斯卡离开军团医院，索雅也只能在城内活动。 至于给伊斯卡的治疗，更是不了了之。 只是，洛克威尔没有立即对付伊斯卡与索雅。 洛克威尔想得很周到，考虑到了两种结果。 一是楚天疆与莱卡顺利干掉了维克多。到时候，两人肯定会回到风暴城，至少楚天疆会回来，因为他还要给侄女治病。虽然维克多死后，洛克威尔最有可能成为接替者，即掌管北部军区，但是楚天疆与莱卡知道得太多了，他们必须死，绝不能活着，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更重要的是，通过除掉楚天疆与莱卡，洛克威尔还能让北部军区，特别是炎阳城的官兵相信，是他除掉了刺客，为惨死的维克多报仇，从而获得军队的支持，取代维克多成为军区司令。 二是楚天疆与莱卡没能干掉维克多，甚至落到了维克多手上。这样的话，洛克威尔就得撇清与两人的关系。 相对而言，莱卡的问题不是很大。 如果出现了第一种结果，莱卡很有可能回到风暴城，到时候就能除掉她。即便她没有回到风暴城，也回去别的地方，找到她并不困难。如果出现第二种结果，莱卡也绝对不会向维克多妥协，甚至不会活着落到维克多手上。关键就是，她去对付维克多，更多的是为了实现个人目的。 真正的问题，在楚天疆身上。 楚天疆不是职业杀手，至少洛克威尔认为他不是职业杀手，因此在刺杀失败后，他很有可能会向维克多妥协。所幸的是，他不是联合大陆的人，而是来自新大陆，因此他的话根本没有可信度。只要除掉与他相关的人，就能与他撇清关系，从而让其他人相信，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楚天疆这个人。即便刺杀成功了，也不能让他活着，因为他根本不可能加入风暴军团，甚至不会留在风暴城。只要侄女的病好了，他就会离开，而且是带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离开。 显然，不管是哪一种结果，洛克威尔都不会让楚天疆活下去。 只是，因为有可能出现第一种可能，即楚天疆与莱卡在完成任务之后回到风暴城，所以得让伊斯卡多活几天。等到他们回来，不管楚天疆有多强的超能力，只要控制住伊斯卡，就能让他放弃抵抗。 说白了，伊斯卡是控制楚天疆的关键。 也正是如此，在楚天疆与莱卡赶往炎阳城的当天，洛克威尔就软禁了伊斯卡。 在洛克威尔看来，这些安排天衣无缝，没有半点漏洞，局势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不会出现第三种可能。 当然，洛克威尔更希望出现第一种结果。 有足够多的线索表明，维克多正在为战争做准备，而且以他掌控的实力，在北部地区拥有绝对的优势。更重要的是，上个月，某个没长脑袋的家伙，派刺客去对付维克多，结果却惨遭失败。虽然那次刺杀行动与洛克威尔无关，但是已经导致局势失控。如果战争在近期爆发，洛克威尔没有半点胜算。要是楚天疆与莱卡失败了，连续两次刺杀，肯定会让维克多做出发动战争的决定。显然，洛克威尔没有时间、也没有人手发动第二次刺杀，也就不可能阻止维克多的愤怒。 与前几天一样，这天晚上，在吃了晚饭后，洛克威尔没有回家。 按照莱卡制订的计划，她将在维克多回家的路上动手，因此在天黑前后，维克多遇刺的消息就将传到风暴城。 晚餐不是很丰盛，主要是洛克威尔没有太大的胃口。 与维克多不同，他不是大家族成员，生活品味不是很高。在晋升为将领之前，洛克威尔的个人生活非常简单，甚至可以说是朴素。与很多基层官兵一样，洛克威尔对吃什么不是太讲究。虽然在晋升为将领之后，洛克威尔努力让自己进入上流社会，学会了享受，也养成了挑剔的胃口，但是只要有需要，他随时可以回到在基层部队服役的状态，把吃饭当成是获取营养的方式，而不是一种享受。洛克威尔非常清楚，享受只是生存的佐料，而不能成为生存的全部。 秘书匆忙来到办公室的时候，洛克威尔正在翻看一本古典小说。 是一本纸质书籍，有上千年的历史，内容是一个神话爱情故事，很凄凉，也很唯美。关键不是小说的内容，而是书籍本身。在战乱爆发前，这本书的价值相当于一个生育指标，是很多富人追求的收藏品。 只是，在战乱时期，这样的古董根本不值钱。 “将军……” 洛克威尔放下书本，看到秘书紧张与不安的神色，立即意识到，楚天疆与莱卡在炎阳城动手了。 这才第七天，也许是好消息。 从风暴城去炎阳城，至少需要五天半，然后需要休息一个晚上。 也就是说，在到达炎阳城之后，楚天疆与莱卡就动手对付维克多，并没有为刺杀行动搜集情报。 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他们不会这么急着下手。 当然，也未必是好消息。 “怎么了？”洛克威尔不动声色。虽然在战乱爆发后，他就更换了秘书，把那个为维克多效忠的女秘书送到基层部队，去充当男性军人的发泄物，但是维克多是军区司令，在北部军区官兵的心里有着崇高的地位。 “炎阳城发来的消息，维克多司令官遇刺……” “遇刺？” “还没有确定司令官的生死，只是他与军区司令部失去了联系，现在整个炎阳城的驻军都在寻找他。” 洛克威尔的眉头跳了几下，这算不上是确切消息。 “将军……” “联系军区司令部，搞清楚情况。另外，下达戒备令，让所有部队都做好战斗准备。” “是！” 洛克威尔点了点头，又挥了挥手，让秘书离开了。 关键不是维克多是否遇刺，而是他有没有死。 按照洛克威尔的计划，只要维克多死了，他就得在第一时间赶到炎阳城，以军区副司令的身份接管大权，让炎阳城的驻军官兵向他效忠，准确的说是用精神力量，让这些官兵承认他取代维克多，成为军区司令。 问题是，如果维克多没有死呢？ 显然，洛克威尔就不能去炎阳城，因为他的精神力量不如维克多，不但不可能让炎阳城的军官承认他的司令官地位，还有可能被维克多逮住。只要被维克多控制，他就彻底失去自由。 在获得确切消息之前，洛克威尔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想到这，洛克威尔有点头大，也有点埋怨楚天疆与莱卡。 显然，他们设法把维克多引出了军区司令部，甚至设法干掉了维克多的警卫，不然维克多不会凭空消失。问题是，如果维克多死在了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而且随行的卫兵都被他们干掉了，那么短时之内就没有人知道维克多已经死了。除非洛克威尔打算冒险，不然就得耐心等待。 等待不是问题，关键是，另外两名副司令肯定收到了消息。 如果其中的一个愿意冒险，就能在洛克威尔之前到达炎阳城，然后接替已经完蛋的维克多，成为军区司令。 等，还是不等？ 迅速思索一番，洛克威尔做出了决定，把秘书叫了进来。 “去把伊斯卡，还有那个叫索雅的女人带来。另外，让卫队官兵做好出发准备。” “将军，你要离开风暴城？” “炎阳城出了大事，总不能坐视不管吧。” “可是……” “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秘书没再多问，她也没有资格多问。 虽然现在前往炎阳城是很不明智的决定，但是留在风暴城同样愚蠢。几个小时后，就能知道维克多的死活，因此立即率领部队赶往炎阳城，在炎阳城郊外等待消息，在确认维克多已经死了之后，立即进驻炎阳城才是最明智的决定。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第一个进入炎阳城，成为新的军区司令。 当然，得带上伊斯卡。 如果楚天疆还活着，就表明他的超能力在维克多之上，同样也在洛克威尔之上。如果手上没有人质，洛克威尔显然不是楚天疆的对手。 至于莱卡，洛克威尔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洛克威尔早就知道，莱卡故意隐藏了实力，而且是通过非正规方式，完成调制，获得了三级调制超能力。只是洛克威尔没有揭穿莱卡，而是装着不知道。在洛克威尔看来，即便是最糟糕的结果，莱卡也只是在干掉维克多之后离开北部地区，绝对不会愚蠢到去挑战一个五级调制超能力者。不多时，卫队队长来到了办公室。只是，到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好几个人，其中就有洛克威尔打算对付的楚天疆。 第一百六十四章 了结 洛克威尔很惊讶，甚至认为产生了错觉。 这是一种很荒谬的想法，他是超能力者，拥有五级调制超能力，根本不可能产生视觉上的错觉。 显然，这不是错觉。 不但楚天疆回来了，连莱卡也回来了。 要知道，这才过去了几分钟。 莱卡的超能力主要集中在精神控制上，体力只是略强于普通人，从炎阳城到风暴城至少需要五天。即便有飞行车，也需要好几个小时才能赶回来。显然，他们绝对不可能在杀死维克多之后立即回到风暴城。 问题是，他们回来了。 也就是说，楚天疆有更强的超能力，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赶回来，也许只是一个小时。 看到站在楚天疆身后的伊斯卡，洛克威尔立即意识到，楚天疆已经猜出了他的想法，所以先去找到了伊斯卡。 不对！ 他有精神力量？ 洛克威尔暗自一惊，随即又把目光转向了莱卡。 楚天疆有精神上的超能力，不过主要表现在记忆上，而真正拥有精神控制力的是莱卡。 注意到卫兵的表情，洛克威尔猛的意识到，卫兵已经被控制，也许这附近的所有官兵都已受到控制。 显然，莱卡站在了楚天疆那一边。 “将军，看你的表情，好像不欢迎我们回来。” 洛克威尔回过神来，努力瘪出了一股笑容。“当然不是，我只是很惊讶，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炎阳城发生的事情了？” “你们完成了任务？” 楚天疆笑了笑，坐到了从旁边地板上升起来的沙发上。 洛克威尔注意到了这一点，更加肯定了莱卡所扮演的角色，并且朝莱卡看了一眼。这间房屋的设施管理系统由精神力控制，因此只有莱卡才能控制管理系统，让沙发从地板下升起来。 “维克多已经死了，不过我觉得，该死的不仅仅是他。” “他已经死了？” “将军，我们为什么不能直接一点呢。”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你开始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你很惊讶。” “这……” “其实，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我去对付维克多，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说得直接一些，在杀死维克多之后，我会离开风暴城，去别的地方，而且我对你想要做的事情没有半点兴趣。至于你的担心，根本是无中生有。你觉得，我会在乎由谁来掌管北部地区吗？” “你……” “如果你没有做那些事，如果你没有那些想法，我们肯定能好聚好散。” “我的想法？”洛克威尔暗自一惊，又朝莱卡看了一眼。 不对，这不对！ 莱卡只拥有三级调制超能力，而洛克威尔的精神力量达到了四级调制水准，因此莱卡不可能读出他的思想。如果是楚天疆，那就表明他的精神超能力达到了四级调制水准，甚至超过了四级调制水准。 “看来，对于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感到很惊奇。” “你到底是什么人 ？”洛克威尔肯定了这个猜测，楚天疆绝对拥有十分强大的精神超能力，之前隐藏了起来。 “这是个好问题。”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只是，就算我回答了这个问题，你也肯定无法理解。”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 “跟你告别。” “告别？” 洛克威尔很是吃惊，只是当他感受到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的热量，就不再是惊讶，而是恐惧了。他早就知道，楚天疆最强的超能力就是控制温度，而且能够子一定范围内控制某个区域内的温度。 与维克多的遭遇一样，死亡降临到洛克威尔身上，只是一刹那间的事情。 当然，对于拥有强大超能力，感知特别敏锐的洛克威尔来说，被体内产生的高温活活烧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对洛克威尔来说，这就是永恒，似乎是永不消失的痛苦。 “抹除他们的记忆，不要杀人。” 楚天疆的这句话不是说给莱卡，而是说给伊斯卡。 在做出选择之后，楚天疆立即带着莱卡离开了炎阳城，以最快的速度返回风暴城，找到了被洛克威尔软禁在军团医院里的伊斯卡。虽然洛克威尔没有把他的想法告诉任何人，但是根本瞒不了伊斯卡。也正是如此，楚天疆知道了洛克威尔的通盘计划，也就觉得，应该跟洛克威尔做个了结。 当然，这不是主要问题。 最关键的是，洛克威尔知道楚天疆的存在。 如果洛克威尔活着，而且顺利接管了整个北部军区，那么他所知道的事情，很有可能对楚天疆接下来的行动产生影响。 只是，楚天疆也用不着杀死洛克威尔，完全可以让伊斯卡抹掉他的记忆。 正如楚天疆所说，如果洛克威尔没有那些想法，没有做那些安排，他会放过这名野心勃勃的军团司令。 在楚天疆他们离开军团司令部的时候，伊斯卡已经抹除了所有见过他们的人的记忆。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虽然风暴城也是一座不夜城，但是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大多是平民，而且也没有人会在夜晚注视几千米的高空。 俯瞰整座城市，楚天疆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当然，此时心情最复杂的不是楚天疆，而是趴在他背上的莱卡。 从炎阳城到风暴城，楚天疆只花了不到一个小时。要知道，即便是最好的飞行车也要几个小时，而像洛克威尔这样的超能力者，飞过去的话，也得花上三个小时，没有人能够飞得楚天疆这么快。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拥有超能力的不仅仅是楚天疆，还有他的侄女伊斯卡，以及那个叫索雅的保姆，而且她们两人的超能力都极为强大，特别是伊斯卡，拥有的是精神方面的超能力，而且比维克多还要强大。在进入军团司令部的时候，伊斯卡就控制了里面的所有人，而这是莱卡根本无法想像的超能力。要知道，即便是洛克威尔，也不可能同时控制几万人的意识，而且控制范围也不没有这么大。 这些，全都超出了莱卡的认知范围。 “末日城在哪个方向？” 听到楚天疆的话，莱卡猛的回过神来，然后朝南面指了一下。 “有多远？” “直线距离是两千多公里。” “这么说，我们用不着急着赶路。索雅，去找个合适的地方落脚，我们明天再赶往末日城。” 莱卡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而且她也确实在云雾里面。 虽然有夜色掩护，但是为了避免被下方的人发现，楚天疆他们在升入云层，借着云层的遮挡离开了风暴城。 向南飞行了大约一千公里，索雅才找到了一处较为合适的落叫点。 是一座山峰，海拔高度在八千米以上，五千米以上全是积雪。山峰的北面是荒凉的稀树草原，南面则是茂密的亚热带雨林。 显然，这也正是联合大陆上的气候特征。 受到山峰阻挡，积雨云层大多在南面转换成了降雨。虽然也有一些来自北面的云层，但是水汽含量很少，很难形成大规模的降雨。这座山峰，成为了两种气候带的边界，山峰南北两边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气候。 只是，这座山峰与楚天疆认识中的崇山峻岭有很大的区别。 这就是，山峰不属于某条山脉，而是完全独立的，附近的只能算得上是山丘，最高的也要矮上几千米。 显然，这是短时间内，剧烈地质活动的结果。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座山峰是在一夜之间形成的。根据楚天疆的了解，在一万年前，也就是入侵者到来的时候，地球曾经发生了极为剧烈的地质活动，在不到两百年的时间里，地球的面貌完全变了个样，原本的六块大陆要么消失、要么合并，形成了现在的四块大陆，而联合大陆就是原来的南美洲与非洲大陆。 落脚点在山峰的南面。 受海拔高度影响，森林只蔓延到了山脚下，山腰上是广阔的草地。再往上，则是苔原地带，以及终年不化的积雪。索雅选择的落脚点，切实是一处已经荒废了的登山营地。地面经过了平整，还有一些登山者留下的生活垃圾，以及搭建帐篷的痕迹。此外，有一条小路通往更上方的营地。往下大约一千多米，有一处规模更大、连接到公路上的营地，还有一块空地供飞行车停靠。 只是，这里没有人。 可以想像，在和平时期，因为优越的生活条件，联合大陆上肯定有很多登山爱好者。只是在战乱时期，恐怕没有人愿意到这种荒凉的地方来，更不会有人无所事事到来征服山峰的程度。 伊斯卡与索雅去查探营地周围的情况。其实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她们主动离开，也是为了给楚天疆与莱卡腾出一些空间，让楚天疆能够亲自向莱卡解释疑问。即便不去探知莱卡的意识，伊斯卡也知道，她有很多疑问。 第一百六十五章 死城 烤熟的羊肉非常香，即便楚天疆不需要进食，也是十指大动，来了胃口。 “放心吧，这东西能吃，绝对没有毒。” 莱卡仍然有点犹豫，虽然她知道岩羊没有毒，但是她从没有吃过羊肉，准确的说是来自岩羊身上的肉。 事实上，如果不是战乱把很多人逼上了绝路，恐怕联合大陆上根本没人吃野生动物。 早在几百年前，随着可控聚变核能取代其他能源，联合大陆上的人就不再依靠动物或者植物为食。到了末日帝国鼎盛时期，甚至连种植与饲养都成了历史，人类所需要的食物都直接在工厂里用原材料合成。如果没有这场战乱，也许随着科技进步，人类会进化到不需要进食的程度。虽然在传统与习惯的影响下，城市里所提供的食物都被制作成了人们所熟悉的模样，照样有楚天疆熟悉的面包与牛排，但是这只是形状与颜色，味道也差不多，却并非天然的食物。 楚天疆撕下一条羊腿，先吃了几口。 莱卡抑制住翻胃的感觉，咬了一口楚天疆给她的羊腿。很好吃，还有一种非常独特的味道，一种有点刺鼻，不过却很香的味道。莱卡并不知道，这是野生动物身上特有的香味，任何人工制作出来的食物都没有。 “怎么样，好吃吗？” “还不错。”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其实，如同我对联合大陆不够了解一样，你也不了解联合大陆外面的世界。” 莱卡抬头头来，看着楚天疆。 “我确实来自新大陆，不过在此之前，我去过北方大陆与旧大陆，听说过吗？” 莱卡点了点头，她听说过其他大陆的事情。 四年多前，所有人都认为，联合大陆就是唯一，在联合大陆之外没有别的世界，人类的生存空间就只有这么大。虽然有人提出了疑问，特别是一些充满好奇心的科学家。比如有的科学家发现，联合大陆不在一个平面上，而是在一个球体的表面上，因此联合大陆在一颗球形的星球上。即便这颗星球只有一块大陆，那么从大陆的东面出发，一直向西航行，肯定能够到达大陆西面。但是这些猜测与怀疑，都没有得到证实，没有人离开联合大陆，也没有人来自外面的世界。 几乎是在一夜之间，这一切都改变了。 准确的说，不是一夜，而是几个月。 第一批偷渡者到来的时候，联合大陆上的人还不以为意。毕竟，人太多了，没有人会注意到区区几个偷渡者。 随着越来越多的偷渡者到来，联合大陆上的人才知道，外面是一个更为广阔的世界。 当然，偷渡者带来了很多消息。比如在联合大陆之外，不仅仅有新大陆，还有北方大陆与旧大陆。 在最初的猜疑之后，联合大陆上的探险家去证实了这些传言。 几年下来，对联合大陆上的任何人来说，外面的世界不再是秘密，只是真正离开联合大陆去探索外面世界的人却少之又少，在完成探索之后回到联合大陆的人更少，所以联合大陆上的居民对外面的世界仍然不够了解，大多消息来自北方大陆的偷渡者，以及一些不那棵可靠的流言与传闻。 “这四块大陆，还有南面的南方大陆，在一颗星球上。”楚天疆在地上画了个圆。根据他从军团图书馆获得的信息，联合大陆上的天文学非常滞后，主流学说甚至认为联合大陆在一个平面上。“我们称这颗星球为地球，而地球只是太阳系中的一颗行星，在太阳系里还有好几颗行星。如果继续往外看的话，还有很多类似的恒星系，只不过受到隔绝，我们暂时无法前往别的恒星系。” 莱卡看着楚天疆，像是在发痴。 “当然，人类的历史不止几千年。如果从第一个智人出现算起，人类已经拥有大约二十万年的历史，即便是最早的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也出现在大约两万年前。”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当然，联合大陆不是人类文明的诞生地。事实上，在联合大陆记载的人类历史之前，人类文明就已经非常发达了。” “之前？”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早在一万多年前，也就是联合大陆出现之前，人类文明就已经非常发达了。虽然比不上现在，准确的说是在某些方面比不上现在，但是当时的人类更加自由。” “等等，你开始说一万多年前？” “不管你信不信，这才是真正的历史。”楚天疆看着莱卡的眼睛，把他所知道的人类史讲了出来。 当然，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虽然通过精神交流，楚天疆能够让伊斯卡以更高的效率，让莱卡知道过去一万多年里发生的事情，但是楚天疆觉得，这么做过于直接，恐怕很难被莱卡接受，因此选择了这种较为传统的方法。 等楚天疆讲完，莱卡已经彻底迷糊了。 “其实……” “你能确定？这是你从书本里学到的知识，还是……” “我的亲身经历。” “什么？” “我经历了一万多年前的那场剧变，然后消失了一万年，准确的说，是到了一个没有时间限制的空间里，在那里呆了一万年。” “这……这不可能……” 楚天疆已经预料到了这种结果，因为即便换成他，也不会轻易相信如此离奇的事情。 “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索雅与伊斯卡已经回来了，只是一直没有加入话题。 “莱卡，有一种办法能够让你相信。” 莱卡一愣，把目光转向了伊斯卡。她已经知道，伊斯卡拥有强大的，她无法想像的精神超能力。 伊斯卡朝莱卡笑了笑，然后朝楚天疆看了过去。 莱卡把目光转到楚天疆身上，显得有点迷惑。 楚天疆当然明白伊斯卡的意思，通过改造，他能与莱卡建立起绝对信任，而且莱卡会相信他说的任何话。当然，楚天疆根本不用说话，因为进行改造，需要进入莱卡的意识。只要楚天疆愿意，就能让莱卡看到他的记忆。 问题是，在建立起这种精神层面上的联系之后，两人就再也无法分开了。 至少在感情上，莱卡会对楚天疆产生很大的依赖，如同伊斯卡与索雅。 也正是如此，楚天疆才很少对其他人尽心改造。虽然他亲手改造了整支抵抗军团，但是没有与军团战士进行精神层面上的交流。在回到这个世界上之后，只有两个人例外，即伊斯卡与索雅。 显然，现在有了第三个例外。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让莱卡闭上了眼睛。 为了让莱卡相信他的话，楚天疆放开了自己的意识，在进行改造的时候，让莱卡进入了他的记忆。 完成改造的时候，天色也快要亮了。 进入楚天疆的记忆，不等于获得了楚天疆的观念与意识。对莱卡来说，只是多了一份认知而已。 显然，对她来说，这一切显得是那么的虚假。 虽然她不再怀疑，但是依然需要一些时间去消化这些信息，并且逐渐认同建立在这些信息之上的观念。 当然，楚天疆没有必要为此多耽搁一些时间。 天亮前，四人来到了末日城郊外。 如果说，之前的风暴城与炎阳城都可以用“城”来形容的话，那么末日城就是一个庞大的世界。 在末日帝国建立之后，末日城一直是联合大陆上规模最大的城市。 战乱爆发前，末日城拥有两亿居民。 这是个什么概念？ 在一万多年前，地球上只有三个国家的人口数量超过两亿！ 末日城的面积在五千平方公里以上，每平方公里上住着四万人。城市，实际上就是一片钢铁森林，即便在城区边缘，楼房的高度也在一千米以上，而在市中心，所有建筑物的高度都超过了两千米。象征着帝国至高无上权威的五棱塔更是高达三千五百米，其顶部已经在大部分云层之上了。 虽然没有城墙，但是从远处看去，末日城坐落在一块高地上。 当然，那不是真正的高地，而是数百年来形成的城市地基。 在落成的时候，末日城的规模并不是很大。在随后的数百年里，末日城前后进行了十次大规模扩建。准确的说，在帝国实行严格的生育限制之前，末日城一直在扩建，以容纳越来越多的居民。 在见到末日城之前，楚天疆一直无法想像，一座拥有两亿人的城市是个什么样子。 也许，用“云中城”来形容末日城更加贴切。 当然，从末日城的宏大规模，完全可以想像出鼎盛时期的末日帝国是多么强大，多么的不可一世。 只是，这些都是过去的辉煌。 现在的末日城，除了仍然庞大的城区之外，已经成了一座没有半点生气，看不到半个人影的死城。 城区没有遭到破坏，建筑物全部完好无损，只是没有一个居民。如果城市也有生命，那么这座城市已经彻底死去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一百六十六章 最大的秘密 站在五棱塔的顶部，鸟瞰这座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城市。想到这座城市的名字，楚天疆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楚大哥，现在怎么办？” “看来，我们来错了地方。不过在离开之前，得做一件事情。”楚天疆长出口气，对莱卡说道，“在风暴城，军团司令部有自己的图书馆，想必在末日城里，应该有一座规模更大的图书馆吧？” “不止一座。”莱卡点了点头，说道，“末日城有三处信息中心，也就是图书馆，分别隶属于军部、行政院与枢密院。风暴城军团图书馆的资料，全部来自军部信息中心。行政院信息中心储存的主要是帝国的居民资料。枢密院是帝国的最高统治结构，因此枢密院信息中心的资料最为齐全。” “那我们去枢密院信息中心。” 莱卡没有多说什么，在前面带路。经过楚天疆改造，成为能量人之后，莱卡拥有了足以跟伊斯卡匹敌的超能力。 楚天疆并不指望能够找到什么，只是去碰碰运气。 虽然很难想像末日城为什么会突然被荒废掉，更难以想像，住在这里的两亿人一起往外搬迁的场景，但是要让末日城“死掉”，并不是太复杂的事情。这就是，只需要破坏末日城的能源系统，就能让这座城市完蛋。 事实上，这也正是联合大陆上所有城市的死穴。 末日帝国能够发展壮大，在联合大陆上建立起前所未有的文明世界，除了极为发达的生化科技之外，还与一项技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即可控核聚变。正是这项技术，为整个联合大陆提供了几乎用之不尽的能源。从某种意义上讲，正是因为解决了能源问题，末日帝国的生化科技才能得到全面发展。 虽然在风暴城呆的时间不长，但是楚天疆已经有了足够多的了解。 整个风暴城，其实只有一座可控聚变发电站，而且就在军团司令部下面，得到了最为严密的保护。这座发电站，为风暴城里的五百万居民提供了生活用电，还为各种工业与商业设施提供了电能。如果没有这座发电站，风暴城就将变得跟末日城一样，绝对没有人可以在钢铁森林里生存下来。 与风暴城一样，炎阳城也有发电站，不过是三座，而且发电能力更强。 显然，末日城也是同样的情况。只是末日城的规模更大，不但发电站的规模更大，数量也更多。 问题是，相对于整座城市，发电站再多，占的比例也不是很大。 也就是说，如果末日城的发电站全部瘫痪了，这座城市就将丧失正常机能，从而变成一座死城。 四年多前，教会就来到了联合大陆上，肯定了解这些情况。 由此可见，击垮末日帝国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精心准备，然后在同一时间袭击末日城里的所有发电站，就能瘫痪末日城。 当然，这不能解释更多的问题。 比如，末日城里两亿居民的去向。 要知道，如果遭到了袭击，就算末日帝国的军事系统没有做出反应，末日城里的居民也不可能全都任人宰割。任何人在受到威胁的时候都会进行反抗，更何况是两亿个谁都可能拥有超能力的人。 显然，袭击会导致动荡，也就会产生破坏。 问题是，末日城里的建筑物全部完好无损，根本没有战斗留下的痕迹，甚至没有发生大规模动乱。 也就是说，两亿居民全部束手就擒。 这可能吗？ 再说了，末日帝国有一个极为庞大的统治集团，也就是枢密院。这个集团的成员，全都拥有很强的超能力，肯定在五级调制之上，也就是超过了教会的元老。这些人绝对不会束手就擒，肯定进行了反抗。 问题是，末日城里找不到任何与反抗有关的线索。 进入末日城的时候，楚天疆就注意到了这一点，而且想到了一种可能，而且也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可能。 这就是，出面对付末日帝国的绝对不是教会元老，甚至不是霍姆斯，而是费斯特。 只有费斯特，拥有在举手投足之间毁灭末日帝国的能力。 这也解释了一个问题，即在半年前，也就是楚天疆在北方大陆上大干特干的时候，费斯特为什么没有亲自出面。 要知道，当初费斯特很想干掉楚天疆，却让楚天疆给溜走了。 也就是说，楚天疆从睡梦中醒过来，在北方大陆上对付教会的时候，费斯特正忙着对付末日帝国。 问题是，接下来，费斯特没有去新大陆。 显然，在联合大陆上，费斯特获得了他想要的东西，而且这样东西，让他离实现目标又进了一步，也许已经让他达到了目的。不管费斯特想做什么，他抛弃了联合大陆，抛弃了这块大陆上的两百亿人。也就是说，费斯特很有可能已经展开行动，不再需要其他大陆上的资源，包括那些拥有超能力的人。 想到这，楚天疆的心情未免有点沉重。 费斯特离成功越近，就意味着楚天疆离失败越近。必须尽快查清楚隐藏在联合大陆上的秘密，然后赶往旧大陆。 枢密院就在五棱塔里面，准确的说五棱塔就是枢密院。 根据楚天疆的了解，末日帝国建立的时候，五棱塔就存在了，只是最初的时候，规模比目前小得多。随着帝国扩大，特别是文明得到复兴，末日帝国对这座象征权力的建筑物进行了五次扩建，最终成了现在的样子。五棱塔，本身就象征着建立末日帝国的五位先祖，也就是五大家族的创始人。 当然，帝国枢密院的成员，全部来自五大家族。 即便在和平时期，对联合大陆上的平民百姓来说，枢密院也是最为神秘的地方，即便是帝国军部与行政院的高层，也未必认识枢密院的成员，或者说不知道枢密院成员在现实世界里的身份。 更重要的是，枢密院掌握着帝国最先进的科学技术。 被民众广泛所知的帝国科学院，其实只是枢密院下的一个分支机构，而且帝国科学院的院长是枢密院成员。 从某种意义上讲，帝国的全部秘密都藏在枢密院里面。 五棱塔上没有入口，准确的说是没有其他建筑物上那种能够看到的入口。因为枢密院的成员都拥有极为强大的超能力，外人根本不可能进入枢密院，所以也没有必要在五棱塔上设置入口。 所幸的是，这没有难倒楚天疆。 围绕着五棱塔飞行了一圈，楚天疆找到了入口。 一扇必须依靠精神力量才能打开的门。 因为没有电力供应，所以五棱塔内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进去之后，楚天疆没有让莱卡带路，而是与伊斯卡走在最前面。与他们一样，莱卡也不了解枢密院，不清楚枢密院的内部构造。 沿着通道行进了大约一百米，四人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区域内。 什么都没有，只是空空荡荡的！ 楚天疆有点惊讶，因为莱卡说过，信息中心就在五棱塔里面，可是这只是一个空间，没有任何用来储存信息的设备。 事实上，五棱塔之有外部的墙壁与顶部。 怎么会这样？ 楚天疆很惊讶，伊斯卡等人也不例外，而第一次进入五棱塔的莱卡更加惊讶，大概她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楚大哥，用点特殊的办法。”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伊斯卡的意思，随即从子空间里取出了一团能量体，并且让这些能量体凝聚到了一起。 五棱塔的内部构造很难理解，不过却不是没有道理。 如果说，枢密院是一个用来藏匿秘密的地方，那么藏在这里的，肯定是帝国建立之后一千年里的所有秘密。 也许是过去一千年里的所有信息。 显然，这是多得惊人的信息，用任何常规手段都无法完全保存下来，也就必须用到特殊手段。最为特殊的手段就是把信息储存在能量体里，准确的说是用能量体成为储存信息的载体。 如果帝国枢密院掌握了能量体，就肯定会这么做。 楚天疆已经想到，帝国枢密院很有可能掌握了能量体，并且利用能量体，让枢密院成员拥有了远超过其他人的超能力。 显然，这正是帝国枢密院最大的秘密。 楚天疆要做的，就是找到这里残留的能量体，并且获得储存在这些能量体里的信息。 当楚天疆手里的能量体完全凝聚到一起之后，四周出现了光亮。 与物质一样，能量体之间也能产生某种引力。因此只要某个区域的能量体够多，就能把附近的能量体吸引过来。 光亮越来越明显，覆盖的范围也越来越大，只是仍然很微弱。楚天疆猛然想到，五棱塔是一个用来储存能量体的容器，而原本储存在这里的能量体已经被人取走了。只是没有收拾干净，仍然有一些能量体残存了下来，而且自然分散成了最基本的能量粒子。这些能量粒子中，肯定储存着一些信息。 第一百六十七章 创始人 随着四周的能量体开始聚集，楚天疆收回了从子空间里取出来的能量体。接下来，就交给伊斯卡了。利用精神上的超能力，加上本来就是能量人，所以伊斯卡能够读出这些能量体里的信息。 通过意识交流，楚天疆能够实时获得伊斯卡读取的信息。 确实有很多秘密，有的甚至被隐藏了上千年。 这些秘密也让楚天疆认识到，能够通过公开渠道获得的历史资料，往往都是统治集团精心挑选、甚至是编纂的结果。 导致第四次全面战争的，并非拥有超能力的调制者大幅度降低了核武器的效率，从而打破了大国间的战略平衡。引发战争的真正原因，或者说另外一个关键原因是能量体，准确的说是能量人。把能量体与那些已经拥有了超能力的人结合到一起，能够从根本上让曾经威胁到所有人的核武器成为摆设。 也就是说，在一千年前，联合大陆上的科学家就发现了能量体，甚至找到了大规模制造能量体，并且让人实现能量化的办法。结果就是，大国间的稳定关系被打破，不愿意臣服的国家首先使用了核武器。 建立末日帝国的五位始祖，正是联合大陆上最初的五位能量人。 事实上，他们不是调制者，至少在最初的时候不是，而是科学家，还是物理学家。正是他们发现了能量体，找到了制造能量体的办法，以及最先实现了能量化，率先进入了一个全新的进化阶段。 问题是，五个人不可能成为一个文明。 第四次全面战争以几乎彻底毁灭的方式结束之后，这五个人站了出来，首先控制住了占幸存者绝大多数的超能力者，并且在此基础上组建了末日帝国，然后开始为只剩下几万的平民百姓提供保护。 只是，这五位创始人没有公开能量体的秘密，反而在创建末日帝国的过程中，除掉了所有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最初，只是不希望让更多的人成为能量人。 说白了，如果所有人都成为了能量人，拥有了与五位创始人同等的超能力，他们的统治基础就会崩溃。 只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局势稳定下来之后，随着人类文明开始复兴，五位创始人以自己为基础，组建了各自的家族，以及帝国最高统治机构，也就是枢密院。因为科学力量决定了统治秩序，所以枢密院直接掌控了科学院。 也正是如此，末日帝国始终没有在物理学领域取得太大的突破。 严格说来，不是没有成果，而是没有把成功公开。 在后期的研究中，五位创始人发现，即便他们愿意公开能量体的秘密，也不可能让所有人进行能量化，因为联合大陆上的资源，根本不足以让所有人能量化，而当时又找不到突破强力禁锢场的办法。 当然，帝国科学院在物理学领域的研究，主要就是为了突破强力禁锢场。 这方面的研究持续了数百年，无以计数的科学家把毕生的精力耗费在这上面，却没有取得任何突破。似乎联合大陆上的某些基础物理性质发生了变化，让末日帝国的科学家很难在基础物理学领域取得成果。也正是这种变化，让末日帝国在物理学领域的成就一直处于可控核聚变阶段。 如果没有四年多前发生的事情，这种局面将一直维持下去。 从某种意义上讲，即便再过几千万年，末日帝国也未必会消亡。 这就是，笼罩着末日帝国的强力禁锢场，只是阻止联合大陆上的人类与外界交往，并没有彻底隔绝。如果末日帝国的人口维持在两百亿，那么即便再过一千万年，地球上的氢元素也不会被耗光。 由此，楚天疆相信了之前的一个推测。 这就是，联合大陆是入侵者故意设置的实验场。 入侵者用强力禁锢场，把联合大陆与外界隔绝，让联合大陆上的人类文明不受影响，也就像一万多年前的人类文明一样，进行自然进化。为了防止联合大陆上的人类文明取得关键科技进步，即空间技术领域的进步，入侵者改变了联合大陆上的一些物理特性。入侵者这么做，很有可能是想知道，在不受外界影响的情况下，人类文明到底能够发展到什么程度，取得多大的成就。 其实，这不仅仅是楚天疆的猜测，也是末日帝国五位统治者的猜测。 因为是能量人，这五位统治者没有死，而是一直活着，至少在半年前还活着，只是他们没有以真实面目与外界接触，每隔一百多年就会换一个身份，以另外一个面貌出现在其他人的面前。 也许联合大陆上的平民百姓并不清楚强力禁锢场是怎么回事，但是末日帝国的五位创始人非常清楚，强力禁锢场是科技的结果，绝对不是自然现象。事实上，在深入进行的科学研究中，就能发现很多非自然现象。正是如此，早在五百年前，末日帝国的无畏创始人就产生了怀疑，并且由此出台了限制生育的政策，以免联合大陆上有限的空间与资源在短时间内被无限的人口所消耗掉。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入侵者的存在，只能猜测，在笼罩着联合大陆的那个强力禁锢场外面还有一个更加强大的文明。根据这个猜测，他们得出了一个结论，即联合大陆是那个强大文明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制造出来的，包括他们在内，联合大陆上的所有人无非是拥有智慧的实验体。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一个能够让任何人感到绝望的结论。 即便对拥有强大超能力的五位创始人来说，他们也感到了绝望。这就好比，被圈养起来的肥猪突然有了智慧，知道其生存的空间就是猪圈，而被带离猪圈的时候，也就是遭到宰杀的时候。 绝望归绝望，五位创始人却没有公布这个发现，而是将其隐藏了起来。 为了避免绝望导致情绪失控，五位创始人甚至相互抹除了相关的记忆，并且把这个发现藏在了枢密院里，而且只有在五位创始人做出同样的决定时，才能从枢密院里获取这条封存起来的信息。 遗忘，也是应对绝望的一种办法。 至少对当时的五位创始人来说，末日帝国已经井然有序，而且在可以预知的未来不会遇到致命威胁，也就没有必要用绝望来做为整个社会、或者说他们五个人的动力，而遗忘就成了最佳选择。 问题是，他们对未来的预测并不准确。 四年多前，强力禁锢场被突然破除，一群外来者的到来，改变了他们的命运，也改变了整个联合大陆。 虽然到来的也是人类，但是是一群更加强大的人类。 如果说联合大陆上的人类是一群圈养起来的家猪，那么闯进来的就是一群野猪。虽然野猪的数量少得多，但是更加凶悍，也更加强壮。对于顺利成长的家猪来说，根本就不可能是野猪的对手。 当然，这种比喻并不贴切。 闯见来的是一群狼！ 在强力禁锢场被打破之后，五位创始人就认识到，闯入者拥有更先进的科技，能够轻而易举的击败他们。也许平民百姓不会受到影响，毕竟所有统治者都需要统治对象，可是原本的统治者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对五位创始人来说，失败的结局就是彻底完蛋。 与闯入者进行面对面的战斗，很勇敢，也很愚蠢。科技上的差距，决定了这样的抵抗毫无意义。 只是，五位创始人也不笨。 闯入者来到联合大陆，显然不是为了欣赏保存完好的自然风光，也不是来采集标本，做一些科学调查。闯入者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取代原本的统治集团，成为新的统治者，占领整个联合大陆。 如果联合大陆不存在了，闯入者就得不到任何好处。 最后关头，五位创始人做了一件极为疯狂的事情，即利用五棱塔里的能量体，向闯入者宣战。 准确的说是让闯入者妥协。 如果闯入者不妥协，那么他们就将引爆那些能量体，与闯入者同归于尽，至少是让闯入者一无所获。 很疯狂，不过也很管用。 当然，五位创始人并不知道，在强力禁锢场破除之后，引爆五棱塔里的能量体不仅仅能摧毁整个联合大陆，还能摧毁整个地球，把地球炸成粉末。如果闯入者没有妥协，人类文明将就此终结。 闯入者不得不妥协。 通过这种极端疯狂的办法，五位创始人为自己争取到了机会，可是他们却严重的低估了闯入者的能力。 事实上，相互妥协也让五位创始人放松了警惕。按照达成的协议，闯入者将不在联合大陆上谋求统治地位，而五位创始人也保证，末日帝国不会向联合大陆之外的地方扩张。正是这个协议，让五位创始人觉得，闯入者同样害怕末日帝国。接下来几年，对外面世界的了解，更让五位创始人坚定了这个看法，甚至认为自己比闯入者更加厉害。显然，这是一个极端错误的认识。 第一百六十八章 直捣黄龙 对于在位近千年，拥有高绝智慧的五位创始人来说，不可能想不到未来的可能性，也不可能在有了预测之后不做准备。 放开生育限制，正是五位创始人做的最重要的事情。 在与闯入者对决，并且迫使闯入者妥协之后，五位创始人利用自身的超能力，在短期内获得了非常多的信息，对外面的世界有了一个比较透彻的了解，也因此产生了之前提到的那种自信与自大。关键就是，联合大陆上的科技比另外三块大陆都要发达，而且联合大陆上的居民天生就拥有超能力。更重要的是，联合大陆上有两百亿人，而另外三块大陆上的人口总共也不到二十亿。由此，五位创始人相信，人口数量是他们最大的优势，也是击败闯入者的关键。 事实上，这也点燃了五位创世人的野心。 要知道，末日帝国是在毁灭的废墟上建立起来的，而在三百年前，最后一场内部战乱被镇压下去之后，末日帝国再也没有爆发过战乱。对于拥有无穷寿命的五位创始人来说，时间是最大的敌人。 发现了外面的世界，而且有了信心之后，野心自然占据了主导地位。 当时，五位创始人甚至认为，只要找到闯入者的弱点，他们就能够凭借末日帝国巨大的人口规模，还有更高的人员素质，征服其他三块大陆，成为地球的统治者，也就是整个人类文明的统治者。 由此可见，五位创始人并不知道入侵者的存在。 当然，这不仅仅是为了增加人口数量。 强力禁锢场被打破之后，其他大陆上的居民来到联合大陆上只是时间的问题，因此末日帝国的民众很快就会了解到外面的世界，也就会提出相应的要求，因此提前放宽生育限制能够平息民愤，等于给民众打了一支预防针，让民众对即将到来的变化做好心理准备，迎接崭新的时代。 从某种意义上讲，人口规模扩大，也正是对外扩张的内部动力。 当然，五位创始人不会等待那么久。 他们也知道，虎视眈眈的闯入者不会给他们这么多的时间，绝对不会等到几十年之后再来打破僵局。 为此，五位创始人制定了一项更加具有野心的计划，并且把实施计划的时间定在了闯入者到来后的第五年。按照该计划，末日帝国到时候将武装二十亿军人，以排山倒海之势扫荡其他三块大陆。 只是，为了保密，该计划将提前一年启动。 可惜的是，知道剧变发生，五位创始人才发现，他们所做的事情，一直受到了闯入者的监视。 剧变来得很突然，也很猛烈。 一个晚上，准确的说是同一时间，末日城里的二十座发电站就全被摧毁，所有需要使用电力的设备也随之瘫痪。虽然五位创始人在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知道是闯入者抢在他们之前动手了，但是等他们赶到五棱塔的时候，储存在里面的能量体已经消失了，而且他们的精神控制也失去了作用。 更重要的是，闯入者拥有比他们更强大的超能力。 被闯入者控制之后，末日城与外界彻底断绝了联系，即便有人从外面到来，也再也没能离开。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末日城的两亿居民全部成了闯入者的战利品。 只是，五位创始人没有这么幸运。他们是能量人，而他们的结局就是在失去了全部能量体之后，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因为在剧变发生后，五位创始人就彻底完蛋，所以在他们残存的能量体里面，没有与之相关的信息。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干掉他们的是一个极为强大的存在，而且这个家伙拥有控制能量体，甚至是融合能量体的能力。不是用质量体去抵消掉能量体，而是把能量体融合后转为己用。 这个人，只有可能是费斯特。 还有一点可以肯定，教会攻打联合大陆，不是为了入侵者藏在这里的秘密，而是这里的人。 准确的说，费斯特的目标就是末日城的两亿居民。 关键就是，教会在攻占了末日城之后，没有杀死这里的居民，也没有放走，而是掳掠走了所有人。在此之后，教会没有去攻打联合大陆上的其他城市，包括那些人口在一亿以上的超级城市，而是离开了联合大陆。此外，教会发起攻击的时候，正是末日帝国五位创始人准备启动其战略计划之前。 在教会到来之前，末日城就是联合大陆上的中心城市。 这里，不仅仅是帝国的首都与五大家族的根据地，更是数百年来，联合大陆上最繁华的城市。在与外面的世界连通之前，末日帝国的精英全部居住在这座城市里，而其他的城市不过是末日城的卫星城。为了实施攻打其他大陆的战略计划，在剧变发生前，末日帝国最强的人全都在末日城。 也就是说，教会对五位创始人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就等到这个时候动手。 显然，教会需要的，正是联合大陆上的人。 说白了，与其他大陆上的人类相比，联合大陆上的人类已经进化到一个更高的层面，四分之一的人天生就拥有超能力，其他四分之三也拥有潜在的超能力，而且几乎所有人的基因都趋于完美。 毫无疑问，这些人是绝佳的兵员。 以教会的科技力量，能够轻易的把他们调制成元老，甚至是比元老更厉害的存在，然后用他们组建一支强大的军团。 一支官兵数量达到两亿的军团！ 这是个什么概念？ 这支军团，能够轻易征服一个还没有掌握空间技术的文明！ 难道，这就是费斯特的目的？ 楚天疆很是疑惑。 显然，如果费斯特能够带着这支军团前往入侵者所在的微宇宙，他不但能够帮助入侵者中的一个种群打赢内战，甚至有能力征服入侵者。如果这支军团留在地球上，将成为捍卫人类文明的主要力量。 他是在保护人类文明，还是在毁灭人类文明？ 当然，这不是需要立即想明白的问题。 “楚大哥……” “就这些？” 伊斯卡点了点头，她已经尽了全力，而且十分疲惫。从零散的能量粒子中读取信息是一件非常耗费精力的事情。 “现在怎么办？”索雅也在读取伊斯卡的思想，获得了同样的信息。 “显然，我们用不着去其他地方了。”楚天疆长出口气，“不管教会在联合大陆上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已经达到了目的。在三块大陆上，我们都晚了一步。只不过，我们还没有失去所有希望。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旧大陆依然是教会的中心地区，因此我们得立即前往旧大陆，去神殿。” “神殿？” “在什么地方开始，就在什么地方终结。” “可是……”伊斯卡拉住了楚天疆的胳膊。“楚大哥，我们现在去神殿，根本没有半点胜算。” “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去神殿会有胜算？” 伊斯卡愣了一下，随即就闭上了嘴。 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是她也知道，即便去别的地方，即便有更多的发现，也未必能够战胜教会。 “你们可以留下来，或者去别的地方。” 伊斯卡抬起头来，很是惊讶的看着楚天疆，索雅与莱卡更是万分震惊。 “虽然我还不知道费斯特想做什么，但是至少可以肯定，他不会毁灭人类文明，至少现在不会。再说了，如果我的能力无法阻止他，就算他打算毁灭人类，我们也得完蛋，除非我们逃离地球，找到离开太阳系的办法。”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你们都知道，去神殿与送死差不多。我不会退缩，也没办法退缩，所以我必须去。你们不一样，你们有选择余地，也有别的地方可去，而且这不是你们的职责。如果我成功了，你们就能过上平静的日子，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如果……” “楚大哥，你说过，你不会抛下我。”伊斯卡打断了楚天疆的话。 楚天疆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虽然我不想死，但是我觉得，如果你都死了，而我还活着，那么拥有永恒的生命就是一种煎熬。”索雅笑了笑，说道，“我这个人很胆小，绝对没有自杀的勇气，也不会蠢到为你殉情，所以我得跟你一起去。” 楚天疆苦笑了起来，只是没有反对索雅的决定。 “十一年来，我第一次爱上了一个人，我可不想在认识了不到半个月的时候，就跟他说再见。”莱卡也表明了立场。 “这么说，你们都打算跟我一起去送死？”楚天疆扫了三人一眼。 三个人点了点头，态度很坚决。 “好吧，我们现在就出发，希望还来得及。”楚天疆也没再多说什么，每一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而且楚天疆知道，她们发自内心的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事实上，楚天疆也不想抛下她们，即便是刚刚认识的莱卡。 第一百六十九章 宏伟理想 从联合大陆前往旧大陆，不需要返回新大陆，而是直接向东飞行，准确的说是向东北方向飞行。 至于联合大陆会变成个什么样子，楚天疆根本没有多想。 显然，由战乱导致的动荡局势不会持续太久，随着军阀割据的局面稳定下来，势力范围内的动乱得到平息，四分五裂的联合大陆将再次爆发战争，最终将有一个或者几个赢家，然后建立起新的统治秩序。因为隔绝联合大陆的强力禁锢场已经消失，所以在实现了重新统一之后，联合大陆上的统治者将开始向外扩张。相比之下，新大陆与北方大陆上的文明根本没有抵抗能力。如果没有教会的存在，旧大陆也会被征服。到最后，整个人类文明会实现大一统。 当然，人类文明不会灭亡。 这已经足够了！ 楚天疆关心的，也正是霍姆斯关心的。 别人怎么看教会，怎么看费斯特，霍姆斯并不关心，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费斯特的就是霍姆斯。 霍姆斯甚至觉得，他完全能够理解费斯特的感受。 在教会的所有人眼里，费斯特都是无比强大的存在，更是“完美”的象征，在他的身上根本没有缺陷。 霍姆斯知道，这并不是真实的费斯特。 事实上，费斯特也有不完美、甚至是脆弱的一面。 在被创造出来的时候，费斯特就是一张白纸。在接下来的几千年里，他单独生活在由降临者为他创造的世界里。这是一个几乎什么都有的世界，唯独缺少的就是一个与费斯特一样的人。在这个世界里，有各种各样的动物、有各种各样的植物，还有变化的气候，可是只有一个人！ 霍姆斯可以想像出这个世界，却很难想像出生活在这个世界里是个什么滋味。 而且，那是好几千年！ 在这几千年里，费斯特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每年只有一次的交流，跟创造他的降临者的交流，而且不是直接交流，更像是一种祷告。即便每年只有一次，每一次的交流时间也只有短短的十分钟。在这几千年里，费斯特就活在这十分钟里。在一年中的其他时间里，他根本不是活着，只是靠本能生存。 降临者创造了费斯特的身体，给予了他几乎完美的超能力，却没有给他半点感情。 如果说费斯特是降临者的孩子，那么他对父母的感情，恐怕也就只有怨恨了。 当然，了解这一点的只有霍姆斯，因为霍姆斯是费斯特创造的第一个超能力者，也是费斯特之后，教会的第一位元老。 正是如此，霍姆斯知道，费斯特的目的并不是其他人所知道的那么简单。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回到降临者身边，只不过不是为了帮助降临者，也不是为了击败降临者。 其实，他的目的非常简单，他只是想去问一个问题。 那就是，降临者既然创造了他，为什么又抛弃了他？ 看上去，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可是除了创造他的降临者之外，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当然，要想提出这个问题，费斯特必须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 要想让降临者回答这个问题，需要更加强大的实力。 做为费斯特在教会里的代言人，霍姆斯非常清楚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关键，并不是如何找到降临者，而是如何让降临者认识到，提出问题的人有实力让它回答问题。 事实上，早在调制霍姆斯之前，费斯特就可以去找降临者。 原因很简单，费斯特有这样的能力。在他所拥有的超能力中，就有一种与空间有关，即他可以用自己的超能力前往降临者所在的微宇宙。 费斯特为什么拥有这样的超能力，霍姆斯也说不清楚。 通过这几百年的观察与了解，霍姆斯大致上觉得，费斯特的超能力很有可能与降临者创造他的方法有关。 这就是，费斯特很有可能是降临者利用自身基因创造出来的克隆人。 准确的说，费斯特是人类基因与降临者基因结合的产物。 也许，降临者在创造费斯特的时候，只是想知道，在与人类结合之后，能够获得多强的超能力。 显然，降临者找到了答案，而且很有可能因此抛弃了费斯特，甚至因此离开地球。 这就是，这种跨物种结合所造就的后代，拥有比亲代更强的超能力，即费斯特的超能力已经超过了降临者！ 也许这很难让人相信，但是绝对不是没有可能。 对此，霍姆斯有着极为清楚的认识。 在最初的研究中，霍姆斯就试图在调制者的基因中加入一些其他物种的基因片断，以此让调制者获得其他物种所特有的能力。虽然研究成果非常有限，甚至可以说彻底失败，但是如果对基因有更加全面的了解，以及更加高明的手段，也许会是另外一个结果，而降临者显然拥有更加高明的手段。 从某种意义上讲，费斯特是一件几乎完美的作品。 结果就是，在面对这个比自己还要强大的作品时，降临者感到害怕，却舍不得亲手毁掉呕心沥血的创作。 问题是，费斯特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去战胜一个强大的文明。 即便他的超能力在降临者之上，也不会强多少。前往降临者所在的微宇宙，需要面对的是成千上万的对手。 正是如此，费斯特需要一支军团，一支足够强大的军团。 事实上，这也正是数百年来，教会一直在争取实现的目标。 如果没有楚天疆，没有那个突然杀出来的家伙，历史会是另外一个样子，至少教会不会急着打破各个大陆上的强力禁锢场。在教会的控制下，在霍姆斯的精心安排下，最多只需要五百年，就能在旧大陆上组建出这支军团。对于已经等待了数千年的费斯特来说，在等待五百年根本不算什么。再说了，在过去几百年里，费斯特大部分时候都在睡眠，醒着的时间非常短。 问题是，楚天疆出现了，打破了霍姆斯的精心安排。 显然，这个带着拯救人类文明使命回到地球的家伙，绝对不会等上五百年，也绝对不会跟教会、跟费斯特和平相处。 两头雄狮相遇，只会有一个留下。 霍姆斯不得不改变计划，而且差点在功亏一篑。所幸的是，费斯特及时出现，改变了被动局面，也带来了新的安排。 四年半，不算漫长。 在北方大陆上，霍姆斯找到了降临者的遗迹，还找到了降临者留下来的能量源，由此掌握了与能量源有关的秘密。当然，这主要是费斯特的功劳，因为他对降临者制造的能量源并不陌生。在新大陆上，则有更大的发现，即找到了费斯特在几百年前就已提到，与能量源对应的质量源。 只是，这些都不是关键。 依靠费斯特所掌握的知识，即便霍姆斯无法制造出能量源与质量源，也对其有着足够多的了解。 关键就是，如何融合与利用能量源与质量源。 答案就在联合大陆上，只是联合大陆上的末日帝国在建立起了辉煌的文明，取得了重大的科技成果之后，却没有发现这个秘密。更让霍姆斯觉得匪夷所思的是，末日帝国的统治者甚至不知道这样的存在。 当然，这是天大的好事。 如果末日帝国掌握了这个秘密，而且加以利用，那么被征服的肯定不是教会，甚至连教会都不会存在。 当然，在过去的四年多里，霍姆斯还做了很多事情。 最重要的就是完成那项浩大的，能够运载两亿名超能力者，并且带着他们前往降临者所在微宇宙的“堡垒”。 事实上，这也主要是费斯特的功劳，霍姆斯不过是负责具体的建造工作。 感受到迎面吹来的狂风，霍姆斯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就在下方的海湾里，他的杰作已经进入到了最后的组装阶段。 因为过于庞大，所以无法在同一个地方制造堡垒，只能分开制造。 当然，这很费劲，不过却能大幅度缩短制造时间。 堡垒不是一台机器，而是一个生物，一个由无数个单细胞生命体构成的庞然大物，一个由降临者带来的生物。 能够控制这个生物的，只有费斯特，因为只有费斯特懂得降临者的技术。 要不了多久，这个庞然大物就将起飞，离开大气层，带着两亿名超能力者，到达环绕地球的转移轨道上。 霍姆斯只知道这么多，至于接下来如何，只有费斯特知道。 当然，霍姆斯相信，费斯特肯定能够打破空间障碍，带着这个庞然大物，还有两亿名超能力者前往降临者的微宇宙。到时候，将开启一个全新的时代，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想像，也不敢想像的时代。也许费斯特是人类与降临者的结合物，但是霍姆斯相信，费斯特是人，不但有着人类的相貌，还拥有人类的意识。更重要的是，过去的经历，让费斯特把自己当成了人，而不是降临者中的一份子。 第一百七十章 危机 在费斯特提出来之前，制造堡垒是霍姆斯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一个能够容纳两亿名超能力者，而且能够突破空间障碍的堡垒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连霍姆斯也想像不出来。 堡垒由费斯特设计，霍姆斯只需要按照设计图纸去做。 事实上，早在几百年前，费斯特就完成了堡垒的设计工作，只是一直以来，没有制造堡垒的基础条件。在拿到设计方案的时候，霍姆斯甚至觉得，教会的存在，就是为了在某个时候制造出这个怪物。 因为过于庞大，所以堡垒不得不在各个地方分开制造。 做为一种由单细胞生命体构成的生物，把各个部分组装起来并不是一件难事，只需要一个足够大的地方，以及一个合适的环境。 这个海湾就足够大。 海湾位于旧大陆南方，西面与北面是大陆，东面是一条狭长的半岛，南面则是一个狭窄的出口。因为堡垒在完成组装后将直接升空，然后进入环绕地球的转移轨道，所以不需要考虑出口的大小。 小一点的出口，还能够更便利的改变海湾里的水文环境。 堡垒分成三个部分，其中两个部分分别在北方大陆与联合大陆上建造，只是最后到这里来组装。在建造各个部分的时候，霍姆斯安排教会的人封堵了海湾，在南面的出口处建造了一座略高于海平面的堤坝，并且在堤坝上安装了一千套海水净化装置。经过净化的海水进入海湾，足足用了四年时间，才使海湾里的海水变得适合堡垒生存，并且能够让堡垒在里面完成组装。 只是，这还远远不够。 海湾的平均水深不到一百米，达不到组装堡垒的要求，因此在过去四年里，由教会工程的工程队伍从海湾里挖出了大量淤泥，甚至通过爆破的方法炸碎了海床，把海湾的平均水深增加到了两千米。 从海湾里运出去的泥石，在西面的陆地上堆出了一座近五千米高的山峰。 可以说，这是一项规模惊人的工程。 完成了建设与改造的海湾，成了个巨大的生化培养皿，里面的环境能够让单细胞生命体茁壮成长。 当然，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也没有人知道藏在海湾里的秘密。 四年多来，在四名长老的控制下，教会之外的人根本不可进入海湾，也无法接近，自然不知道教会在这里做什么。 至于堡垒，更是教会最大的秘密。 堡垒即是生物，也是机器。 在这台生物机器里面，拥有一个能让超能力者生存下去，并且在漫长的宇宙航行中逐步增强能力的环境。当然，这是一个让普通人根本无法生存的环境，而且没有设置太多的生活设施。 费斯特要的是一支军队，而不是一群难民。 此外，堡垒本身就有调制能力，能够对进入的超能力者进行调制，而且是按照费斯特的意识进行调制。 霍姆斯知道，费斯特要的是最强大的手下。 按照费斯特的标准，即便是教会的元老，甚至是霍姆斯，都算不上强大，根本不可能与降临者对抗。 要想变得更强大，只有一个办法，即实现最后的进化。 虽然霍姆斯并不赞同使用“进化”这个词，因为在掌握了进化规律之后，人类的发展已经与自然无关，而进化是自然演变的结果，准确的说应该是自我强化，但是要想达到费斯特的标准，就必须对自我形态做出最后的改变，让人类拥有超乎想像的，以前只有神才拥有的强大能力。 到时候，人就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人了。 如果以形态标准为准，在走出这一步之后，人类就已经不存在了，取代人类的是一个全新的物种。 一个跟降临者相似的物种！ 这不是自然演变的结果，却是必然的结果。如果人类不迈出这一步，那么唯一的结果就是灭亡。 在即将到来的大时代，弱者没有生存权，也没有生存空间。 只有变得更强大，人类才能生存下去，而变得更强大的唯一办法就是通过科技手段改变人类的本来面貌。 正是如此，包括霍姆斯在内的教会成员才绝对忠诚于费斯特。 也许费斯特的目的很自私，也许教会采取的手段有点极端，但是至少提出了一个能够让人类文明变得强大，并且战胜其他文明的办法。不管那个叫楚天疆的家伙有着多么崇高与伟大的理想，他所做的一切，无非是给绝望中的人类画了一个大饼，让残存的人类文明怀揣着渺茫的希望走向灭亡。 他有办法拯救人类文明吗？ 霍姆斯看不到，也想不出来。他所做的，只是破坏教会努力建立起来的基础，宣扬那些不可能实现的理想。 “博士……” 霍姆斯回过头来，看了眼身后的乌玛，一个在相貌、身材上绝对完美的女人，一个由费斯特亲手调制出来的元老。 她也是霍姆斯之后，费斯特调制的第二位元老。 虽然她在教会里的资历最浅，是最后一位元老，但是霍姆斯知道，她是除费斯特之外最强大的存在。 这也正是费斯特亲手调制她的结果。 几个月前，在北方大陆上的那场战斗，霍姆斯损失了两名元老，包括由他调制的第十二位元老。虽然费斯特没有责备他，毕竟他遇到的是楚天疆，但是费斯特显然对霍姆斯调制的萨迦感到严重不满。其实这也不能怪霍姆斯，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而他的能力也只能调制出萨迦的元老。 结果就是，在霍姆斯回到旧大陆不久，乌玛就来到了神殿。 第一次见到乌玛的时候，霍姆斯就知道，费斯特创造出了一个在能力上与他极为接近的元老。 霍姆斯有点想不明白，费斯特为什么要创造一个这样的存在。 当然，没过多久，乌玛就用行动证明了她的价值。在入侵联合大陆的战斗中，乌玛凭一己之力就摧毁了末日帝国的枢密院，击毙了五位创始人，让教会在几乎毫无损失的情况下占领了末日城。更让霍姆斯惊讶不已的是，乌玛竟然依靠精神力量，控制了末日城里的两亿居民，让他们放弃了反抗。 如此强大的超能力，即让霍姆斯感到惊讶，也让他觉得害怕。 虽然霍姆斯事后发现，乌玛不是凭一己之力控制了整个末日城，而是利用了教会里那些精神力量得到加强的调制者，但是在同样的情况下，霍姆斯绝对不可能像乌玛那样，用精神力量控制两亿人。 要知道，这两亿人中，有四分之一拥有超能力。 让霍姆斯感到害怕的是，乌玛的出现，表明他已经不是教会里，除费斯特之外，精神力量最强大的元老了。事实上，乌玛的出现更加表明，像霍姆斯这样的元老，随时有可能被淘汰掉。 与外面的世界一样，在教会里，实力决定一切。 费斯特拥有绝对强大的实力，所以他拥有绝对崇高的地位。如果霍姆斯不再是费斯特之外最强大的存在，那么他在教会里的地位就会受到影响，甚至会被在某个时候，被另外一名长老替换掉。 只是，这样的事情还没有发生。 不管怎么说，霍姆斯还有存在的代价。在堡垒完成之前，除非费斯特亲自出面，不然没有人可以取代他。 “北面有一支巡逻队遭到袭击，八名调制者都死了。” 霍姆斯一愣，朝乌玛看了过去。 为了保守海湾里的秘密，霍姆斯设置了一道宽达一百五十公里的警戒线，所以才需要三名元老分别守卫不同的地点。乌玛的精神感知能力肯定超过了一百五十公里，不然她不可能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龙巴多已经过去了。”乌玛似乎没有注意到霍姆斯看她的目光。 事实上，在与霍姆斯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乌玛从来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只是在名义上听从他的指挥。 “什么情况？” “应该与之前发生的袭击一样，袭击巡逻队的是一名调制者，而且不受我们的精神力量控制。” “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乌玛终于把目光转到了霍姆斯身上，似乎觉得霍姆斯有点小题大做。 当然，霍姆斯也没有把乌玛放在眼里。 在北方大陆上的失败，已经引起费斯特不满。堡垒即将建成，霍姆斯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发生意外。如果袭击巡逻队的不是一名调制者，而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那就得重新部署防御。 费斯特可以容忍一次错误，但是不会容忍第二次。 再说了，堡垒的建造工作正在顺利进行，这里也暂时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如果没有发生这起袭击事件，霍姆斯早就离开了海湾。他的基地不在这里，而是在神殿，那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霍姆斯与乌玛赶到的时候，另外一名元老，即龙巴多已经到达。现场很混乱，也很血腥，跟过去几个月里发生的袭击一样，遭到袭击的巡逻队员全部死亡，而且是彻底死亡。 第一百七十一章 权威的质疑 这样的袭击，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也就是霍姆斯从北方大陆上回来之后不久，海湾附近就发生了第一次袭击事件。 最初的时候，霍姆斯认为是楚天疆所为。 只是，在对现场做了全面勘测之后，霍姆斯否定了这个判断。 关键就是，如果袭击者是楚天疆，他会杀死教会的人，却不会处理掉尸体，更不会留下完好无损的车辆等装备。显然，袭击者不是楚天疆，而且袭击巡逻队的人，不是为了给教会制造麻烦，只是为了对付巡逻队的调制者。 搞清楚情况，霍姆斯就没再把袭击事件放在心上。 这里有三名元老，而且在旧大陆上，没有比元老更加强大的存在。如果是楚天疆，而且他袭击了元老，霍姆斯能在第一时间感知到。仅仅只是损失一些普通的调制者，对教会没有半点影响。 当然，也就没有必要为此大动干戈。 也许，袭击巡逻队的，只是一些土著居民，一些对教会不满，也不愿意为教会副物的当地人。 这些人站出来反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虽然从海湾往南就是热带地区，也是旧大陆上南部的沙漠地区，但是在教会到来前，海湾里居住着很多人，有数十个渔村，几座小村镇与一座规模不算太小的城市。这些人原本都是教会的信徒，只是为了建造这个巨大的生化调制场，而且时间紧张，教会没有用通常方式搬迁当地的居民，而是以极为野蛮的方法，摧毁了那座城市，然后派遣军事力量，驱逐了所有原住民。过激的手段，引起了原住民的反抗，至少有一少部分原住民成了叛徒，开始反抗教会统治。 换在以前，霍姆斯会派遣军事力量去铲除这些反抗者。 只是现在，霍姆斯没有这样的心情。 反抗者大多是一些普通人，只有少数拥有超能力，而且是很普通的超能力，根本不可能是教会的对手。他们能做的，最多就是袭击外围的巡逻队，而且是那些离营地较远，单独行动的巡逻队。 对于庞大的教会来说，损失几名调制者根本算不了什么。 事实上，按照费斯特的计划，在堡垒建成之后，除了跟随他的两亿人，其他的调制者都会被抛弃。 “怎么样？” “没有什么发现。”龙巴多是一名活了几百岁的元老，跟霍姆斯一样老气横秋。“袭击者非常狡猾，抹掉了所有痕迹，没有留下什么东西。跟以往一样，他只是杀了巡逻队员，没有取走任何物品。” “你得调整巡逻安排。” 龙巴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霍姆斯的意思。虽然这样的袭击很让人讨厌，但是龙巴多的首要任务是保护海湾里的生化调制场，阻止其他人进入海湾，守护正在进行的调制，其他的都是次要问题。 “也许，应该组织一次大规模扫荡行动。” 乌玛这么一说，霍姆斯与龙巴多都朝她看了过去。 “袭击者显然是一名调制者，至少拥有超能力，而且不是太差。如果他是原住民，那么他就是自然进化产生的超能力者，因此他不受我们的精神控制，甚至无法被我们的精神力量感知到。”乌玛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样的存在，能够让反抗的原住民变得更强大，也会让他们忘记谁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袭击频率越来越高，袭击者的手段越来越高明。如果不加以压制的话，很快就会失去控制。不管怎么样，费斯特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想必你们也曾但不起这样的责任。” 霍姆斯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虽然乌玛只是就事论事，但是她的语气，还有说话的态度，根本没有把两位元老放在眼里。似乎在这个地方，她才是真正的领袖，而霍姆斯只不过是她的小跟班。 龙巴多没有表态，而是看着霍姆斯。 因为没有参加攻打联合大陆的行动，所以他不知道乌玛的实力，他也无法感知到乌玛拥有的超能力。他只知道，乌玛是费斯特直接派来的，而且听命于霍姆斯，所以他也只听命于霍姆斯。 再说了，是霍姆斯调制了龙巴多，让龙巴多成为了教会元老。 霍姆斯很生气，只是表现得很平静。他知道，用不着跟一个女人生气，更不应该跟费斯特的人生气。 “博士？” “就这么办吧，组织一次扫荡行动。当然，前提是不能影响防卫部署，在完成调制之前不能出任何意外。” 龙巴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霍姆斯的意思。 霍姆斯也没再多说什么，径直朝北方飞去，而乌玛就跟在他身后。 来海湾，只是确定堡垒的建造进度。霍姆斯没有想到会遇到袭击，也没有想到乌玛会出面指责他。 这是一段不愉快的经历。 当然，这并不重要。堡垒即将建成，而为了进入太空，到达转移轨道，还需要完成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龙巴多忠实的执行了霍姆斯下达的命令。 在霍姆斯离开之后，龙巴多就把主要的手下召集了起来，为他们安排了扫荡原住民抵抗组织的任务。 对付一群原住民，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事实上，龙巴多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一直没有得到霍姆斯准许。不管怎么样，守在海湾里等着敌人来找麻烦，肯定不如直接去对付敌人。至少在龙巴多的认识中，这种主动出击更有意义。 只是，龙巴多不知道，袭击巡逻队的不是原住民。 当然，霍姆斯与乌玛也不知道，不然他们就不会让龙巴多安排扫荡行动。 袭击者不是一群人，而是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已经不再算得上是人的调制者，一个不受控制的调制者。他就是格拉姆，那个由霍姆斯亲手调制出来去对付楚天疆，并且在楚天疆手下幸存下来的家伙。 可以说，格拉姆的存在，完全是一个意外。 因为楚天疆是能量人，有强大的精神力量，而且他身边还有一个精神控制力不亚于教会元老的伊斯卡，所以用教会的调制者去对付楚天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是元老也未必能够干掉楚天疆。至于元老之下的调制者，受精神力量控制，他们甚至不可能对楚天疆构成威胁。 说白了，强大的精神控制力，能让所有调制者在楚天疆面前成为木偶。 神殿的那场战斗之后，霍姆斯做过专门研究，搞出了一些实验品，即不受精神力量控制的调制者。 只是，这种调制者的存在，对教会来说同样是巨大的威胁。 这就是，他们不受元老的控制，即便他们的超能力不如元老，也有可能在失去控制之后对教会构成威胁。 正是如此，霍姆斯不可能大量调制这种实验品。 更重要的是，必须用一些特殊的方法来限制这些实验品发展壮大，使其在失去控制之后也不会制造太大的麻烦。最主要的手段，就是让这些实验品失去生育能力，让他们无法自然繁衍后代。 在教会里，普通调制者都有繁衍能力。 事实上，在不变身的情况下，大部分调制者与普通人没有区别，在繁衍后代的方式上也与普通人一样。如果实验品拥有繁衍后代的能力，而且失去了控制，就很有可能产生大量的后代。即便实验品全是男性，他们的后代也有可能继承父体的半数基因，从而获得父体的一些超能力。更重要的是，这种自然繁衍，很有可能产生更强大的后代，从而对教会的存在构成严重威胁。没有繁衍后代的能力，实验体在失去控制之后，种群规模就不会扩大，也就不是太大的麻烦。 问题是，霍姆斯严重低估了生物的生存能力。 在剥夺了实验体的生育能力之后，霍姆斯却赋予了实验体一种更强大的能力，即强大的再生能力，而且是通过吸取其他调制者的身体，让受损的器官与组织再生，并且由此获得其他调制者的超能力。 当然，霍姆斯很快就发现了这个缺陷，而且加以弥补。 问题是，在制造出第一批实验品之前，霍姆斯并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因此第一批实验品都具有超强的再生能力。 可以说，这也是第一批实验品最强大的超能力。 格拉姆就是第一批实验品中的一员，而且是唯一的幸存者。他的三名队员，全都死在了楚天疆手里。至于被派到其他地方去的第一批实验品，在霍姆斯发现了他们所拥有的再生能力之后，都被秘密处理掉了。 格拉姆幸存了下来，而且在不断变强。杀死楚天疆仍然是他活下去的主要动力，但是这几个月遭遇的事情，让他知道，除了楚天疆，他还有其他仇人，包括那个把他当成实验对象，把他变成怪物，还有把他的所有兄弟都拿去送死的人。如果不是霍姆斯，他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而跟他同生共死的兄弟也不会惨死在北方大陆上。该死的人，不仅仅是楚天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复仇 霍姆斯到来的时候，格拉姆就藏在附近，离他不到一百米，伪装成了一块岩石。 格拉姆并不担心被霍姆斯发现，因为他只要不用意识去探知周围的情况，而是用常人都有的感官，也就是眼睛去看、耳朵去听、鼻子去嗅，加上改变身体形态融入环境，即便近在咫尺，也不会被霍姆斯发现。 霍姆斯的精神力量，只对有思想活动的人起作用。 在高度伪装的时候，格拉姆没有任何思想活动。准确的说，他把自己的思想活动限制在了大脑一个极小的区域内。 虽然离得很近，但是格拉姆没有蠢到去袭击霍姆斯。 霍姆斯是元老，而且他身边还有两名元老。虽然没有用意识去感知，但是格拉姆一眼就看了出来，那个漂亮得根本不像是人的元老拥有强大的实力，而且龙巴多也是一名战斗型元老。 以他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同时对付三位元老，甚至不可能正面战胜霍姆斯。 他还太弱小了，需要变得更强大，也就需要更多的超能力，需要通过袭击其他调制者来增强超能力。 早在来到新大陆之前，格拉姆就认识到了这一点。 不管是杀掉楚天疆，为三个惨死的兄弟报仇，还是干掉霍姆斯，让他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格拉姆都需要更加强大的超能力，而他获取超能力的唯一办法就是不断的袭击拥有超能力的调制者。 事实上，在被楚天疆击败的时候，格拉姆就醒悟了。 他的存在，不过是霍姆斯手上的一颗棋子，而且是一颗无足轻重、随时都可以舍弃掉的棋子。 对那些受到元老精神力量控制的调制者来说，这是他们存在的价值。 可是对不再受元老控制，获得了完全独立人格，有了自主意识的格拉姆来说，这绝对不是他存在的价值。如果说，在此之前，格拉姆为了复仇而活着。那么现在，除了复仇，也为了实现个人价值而活着。 在奥丁城外的战斗结束之后，格拉姆隐藏了起来。 当然，他很幸运，因为他不但没有被楚天疆彻底杀死，还碰巧遇到了一名从奥丁城里出来的调制者。如果没有碰到这名调制者，并且在濒死的时候，发现自己拥有通过侵占其他调制者获得再生的超能力，格拉姆早就死了，而且死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此后，格拉姆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来考虑自己的价值，以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虽然早就知道北方大陆不是唯一的世界，而且教会的中心在旧大陆上，但是格拉姆没有立即离开北方大陆。 说白了，以他当时的超能力，也无法跨过重洋回到旧大陆上。 他留了下来，并且一直在抵抗组织的营地附近活动。 当时，格拉姆想过袭击抵抗战士，从那些接受了调制的抵抗战士身上获得更加强大的超能力。只是他很理智的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抵抗战士不是教会的调制者，而且抵抗战士很少单独活动。更重要的是，这些抵抗战士不但接受过调制，还接受过改造，拥有远远超过调制者的超能力。 在此期间，格拉姆数次遇到楚天疆。当然，楚天疆并不知道他的存在，或者是没有把他当成威胁。格拉姆也没有蠢到去袭击楚天疆，因为再生之后，他的战斗力实际上还比不上再生之前。 直到霍姆斯与那个叫萨迦的女人出现，格拉姆才发现了机会。 显然，萨迦在战斗中展现出来的超能力，远远超过了格拉姆的想像，而且楚天疆也比他之前认识的更加强大。 格拉姆全程观摩了这场战斗，却没有找到半点下手的机会。 他必须忍耐，更需要耐心等待。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格拉姆感到震惊。 这就是，在被楚天疆击败之后，霍姆斯没有留在北方大陆上，甚至下令让教会的所有人都撤离了北方大陆。 也就是说，霍姆斯放弃了北方大陆。 霍姆斯的安排，让格拉姆认识到，继续留在北方大陆上，只会让他失去报仇的机会，也不可能变得更强大。 当然，格拉姆知道，要想获得更加强大的超能力，唯一的办法就是会到旧大陆上。 在那里，才有足够多的调制者！ 结果就是，在教会撤离的时候，格拉姆利用袭击调制者所获得的超能力，特别是改变相貌的超能力，还有一套占领军的统一装备，成功的混入了占领军，并且搭乘教会安排的船只离开了北方大陆。 撤离人员成千上万，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普通的士兵。 当然，组织撤退的军官也不可能用精神力量去感知所有士兵。 对格拉姆来说，离开北方大陆是冒险，更是新生。 运兵船首先前往新大陆，并且在新大陆的港口停靠了几天，然后就驶往旧大陆，而格拉姆也顺利的到达了旧大陆。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格拉姆几乎走遍了旧大陆，而且伏击了大量调制者。 格拉姆的实力在不断的增强，只是仍然无法战胜教会元老，特别是霍姆斯，而且他还有了更多的发现。 比如，藏在这个海湾里的秘密。 建造堡垒，需要大量资源，特别是用来培养单细胞生命体所需要的各种有机物，所以堡垒被分开建造，以便合理有效的利用各个地方的资源。问题是，进行最后的组装，其实也是一种调制，同样需要大量资源。旧大陆上的人口与生产力，无法生产出完成调制所需要的全部资源，也就需要通过船只，从其他大陆上运来资源。更重要的是，得有足够的人力把这些资源利用起来。 海湾是一个巨大的调制场，也是一个港口。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每天都有大量船只进出，送来完成调制所需的资源，并且改变海湾里的水文环境。 从事这些工作的，大多是一些普通的调制者，如同蚁群里的工蚁。 他们的超能力非常有限，袭击他们，并且获取他们的基因，对格拉姆来说根本没有多少价值。 在来到旧大陆后不久，格拉姆就认识到，增强超能力，与袭击多少调制者无关，而是与袭击的调制者所拥有的超能力有关。说得简单一些，格拉姆要想变得更强大，唯一的办法就是袭击比自己强大的调制者，并且获取调制者的基因，从而获得其超能力。如果只是袭击比自己弱小的调制者，不管袭击了多少，都没有半点帮助。 也就是说，格拉姆必须袭击高级调制者，甚至是教会的元老。 可惜的是，他根本没有这样的能力。 在面对面的战斗中，格拉姆绝对不是元老的对手。 怎么办？ 格拉姆并不笨，正面交手无法干掉元老，不等于无法击败元老，突然袭击，很有可能产生意向不到的结果。 偷袭，正是对付元老的唯一办法。 当然，前提是，需要能够偷袭元老的机会。 海湾里就有三名元老，可是格拉姆守候了几个月，都没有获得这样的机会。 这些元老根本不会离开营地，甚至不会单独行动。格拉姆可以潜入营地，却无法发起突然袭击。 要想偷袭元老，就得让元老离开营地，而且最好是单独离开。 如果元老身边有几名强大的调制者，就算格拉姆藏得很好，而且发起突然袭击，也未必能够接近元老。 等待下去的话，格拉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这样的机会。 随着调制工作完成，元老肯定会离开这里，所以格拉姆也不能一直等待下去，他必须为自己创造一个机会。 正是如此，几个月来，格拉姆一直在袭击外出的巡逻队，给驻守此地的元老制造麻烦。 让格拉姆万分郁闷的是，教会对遭到的袭击根本不在意，也不在乎有多少调制者在袭击中丧生。 当然，这也可以理解。 海湾里至少有一百万调制者，即便格拉姆每天袭击一支巡逻队，干掉几个调制者，也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说白了，对一百万调制者来说，多几个与少几个根本没有区别。 虽然格拉姆提高了袭击频率，而且开始袭击一些较为厉害的调制者，但是始终没有获得偷袭元老的机会。 只是，情况发生了变化。 霍姆斯的出现，特别是那个叫乌玛的元老，帮助格拉姆达到了目的。 龙巴多打算派遣手下去对付那些躲藏在大山里的原住民，如果清剿行动失败，龙巴多就很有可能亲自出马。 等待了几个月，格拉姆知道，机会很快就会到来。 在龙巴多率领手下离开之后，格拉姆也悄悄的离开了。按照格拉姆的判断，如果他能够成功偷袭龙巴多，获得龙巴多的超能力，那么下一次就能偷袭霍姆斯，至少偷袭霍姆斯的成功几率会提高很多。杀了霍姆斯，获得了霍姆斯的超能力就能对付其他元老，从而获得其他元老的超能力，最终拥有能够挑战楚天疆，并且击毙楚天疆的超能力。复仇，并不是一件遥远的事情。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亲自出马 派出了两名最得力的手下，还有二十名高级调制者，龙巴多觉得，已经足够干掉那些冥顽不灵的原住民了。 虽然只有二十二人，还不到三支巡逻队的规模，但是绝对不是同一回事。 龙巴多派出的手下更加强大，而且是主动出击，而不是在巡逻中等到敌人前来袭击，因此足够解决问题。 即便不能干掉全部原住民，也至少能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不再受到骚扰。 损失一支巡逻队的几名调制者，最多只能算得上是骚扰。 只是，扫荡的结果，多少让龙巴多感到有点意外。 利用精神探知能力，龙巴多派出去的清剿部队很快就找到了原住民的聚居地，并且锁定了几百名原住民。对于拥有强大超能力的调制者来说，这不过是几个小时的事情，而且战斗很快就会结束。问题是，也就在战斗开始的时候，龙巴多与派出去的手下失去了联系，而且是精神层面上的联系。 龙巴多知道，那些手下遭到了伏击，说不定已经完蛋了！ 要知道，指挥这此行动的两名手下都拥有仅次于元老的超能力，而且他们都是战斗型调制者。即便是另外二十人，也都极为强悍，在变身之后拥有极强的战斗力，根本不是普通原住民所能对付的。 二十二人，竟然同时断绝了精神联系。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知道，即便遭到了伏击，而且有很多敌人，他们也不可能同时被干掉，至少袭击者不可能同时发起攻击。袭击者的人数越多，协同攻击就越麻烦，因此在发起袭击的时候，总存在先后顺序。 只要遭到袭击，龙巴多就能感知到。 问题是，他没有感知到袭击，只是突然与手下中断了精神联系。 难道说，袭击他们的不是原住民，而是那个强大的存在？ 五年多前，龙巴多到过神殿，见到过楚天疆，对楚天疆的实力有所了解。在他的认识与记忆中，楚天疆是第一个能够迫使费斯特在不变身的情况下使出全力的人，也是除了费斯特之外最强大的存在。 如果是他，干掉二十二名调制者就不算奇怪了。 再说了，他有足够强大的精神力量，而且他身边还有一个拥有元老级别精神控制里的伊斯卡。也就是说，在发起袭击的时候，他可以控制那些调制者，或者是让伊斯卡阻断调制者与元老的精神联系。 除了他，还有谁有这样的实力？ 龙巴多有点紧张，也有点犹豫。 如果是楚天疆，那就得立即向霍姆斯汇报，让霍姆斯知道，调制场已经受到威胁，必须派更多的人来。 当然，最好是更强大的存在。 要知道，即便把另外两名元老算上，也未必能够击败楚天疆。如果楚天疆知道了海湾里的秘密，而且袭击了调制场，即便龙巴多等三位元老在这里战死，他们也无法弥补因此造成的损失。 问题是，如果袭击者不是楚天疆呢？ 显然，只因为一个猜测，就让霍姆斯返回调制场，并且调来更多的元老，同样是不可原谅的错误。 也许，袭击者根本不是楚天疆。 原因很简单，如果楚天疆回到了旧大陆上，而且来到了调制场，以他的精神力量，能够轻易的知道教会在这里做的事情。显然，他没有理由去袭击巡逻队，更没有理由在原住民的藏身地点伏击教会的调制者。以他的实力，他会直接进入调制场，干掉三名元老，然后尽一切可能的破坏正在进行的调制，甚至干在霍姆斯赶到之前破坏堡垒，而不是用如此愚蠢的举动来警告教会。 如果不是楚天疆，那会是谁？ 龙巴多有点头痛，甚至有点怨恨霍姆斯。 显然，袭击者拥有很强大的超能力，也许是调制者，也许是霍姆斯在心血来潮的时候搞出来的那些怪物。 做为霍姆斯亲手调制出来的元老，龙巴多从来没有质疑过霍姆斯做的事情，只是并不表示他赞成霍姆斯做的事情。 在过去的几百年里，霍姆斯几乎独揽大权，并且利用手里的权力，做了很多在其他人看来极为荒谬的事情。比如当初调制那个叫伊斯卡的女孩，让她获得元老的超能力。还有赋予雷卡的超能力。至于霍姆斯做的一些研究，特别是与超能力有关的研究，更让龙巴多觉得是多此一举。 如果那是一个不受控制的调制者…… 龙巴多没有多想，他知道，必须尽快结束这一切，让秩序得到恢复，而不是继续在这样的小事上浪费时间。 最重要的，袭击者肯定不是楚天疆。 只要不是他，那就好说了。 龙巴多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费斯特等少数几个存在之外，没有人比他更加厉害。虽然还有其他元老，而且各个元老的超能力都不一样，但是大致上，元老的超能力在同一水准上，特别是由霍姆斯调制出来的元老。跟其他调制者相比，元老就是无敌的存在，包括霍姆斯搞出来的实验品。 肯定是一个失败的实验品，一个不受精神力量控制的调制者。 当初，霍姆斯也派了四个这样的调制者到龙巴多手下，让龙巴多在遇到楚天疆的时候动用他们，因此龙巴多比较了解这些实验品。除了不受精神力量控制，以及一些专门针对楚天疆的超能力之外，霍姆斯对他们的调制存在很多问题，甚至无法肯定他们是否拥有其他方面的超能力。 也正是如此，在不久之后，霍姆斯就下令处理掉了所有实验品。 虽然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但是龙巴多依然清楚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情。 在受到威胁之后，那四名调制者进行了反抗，而且在极短的时间内杀死了几百名去对付他们的教会成员。如果不是龙巴多及时赶到现场，控制住了局面，并且亲自出手，恐怕局势会失去控制。那些家伙都很强大，而且有两个还在绝望的逼迫下，施展出了霍姆斯没有赋予他们的超能力。可惜的是，他们的超能力都是针对楚天疆，而不是针对教会元老，所以对龙巴多的威胁不是很大。相对于元老之外的调制者，他们很强大，只是他们绝对不是元老的对手。 想明白这些，龙巴多就离开了营地，直本原住民的聚居地。 几百公里的距离，对龙巴多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在他赶到的时候，受到惊吓的原住民正在仓皇逃跑。只是龙巴多没有对付原住民，因为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与遭到袭击的巡逻队一样，他派来的二十二名调制者都死了，彻底的死了。 现场，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甚至没有献血与尸体。地上，只有教会发放给调制和的制服，一种类似于军装的衣服。如同被蒸发掉了一样，二十二名调制者的躯体都消失了，连一根毛发都没有剩下。 因为他们是高级调制者，所以没有配备武器。 对于拥有强大超能力的调制者来说，武器没有任何价值，反而是一种累赘。调制者本身就是武器，而且是最理想的武器。 虽然现场没有多少痕迹，但是看得出来，袭击者数量众多。 没有足够多的数量，也不可能同时袭击二十二名调制者，而且击杀他们。 龙巴多锁紧眉头，从空中缓缓降了下来。 这样的场景，在过去几个月里，他已经见到过很多次了。所有迹象都表明，袭击者绝对不是一个人。 霍姆斯到底搞出了什么样的怪物？ 要知道，那些实验品都没有繁殖能力，而且也不可能在短短几个越内，通过自然繁育的方式产生足够多的后代。 显然，不会是那些实验品。 如果实验品大量逃亡，龙巴多早就收到了消息，而且霍姆斯也早就采取了行动。 难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更强大的存在，比如联合大陆上的末日帝国？ 虽然没有参与针对末日帝国的战争，也没有去过联合大陆，但是龙巴多知道，在联合大陆上有着一个足够与教会匹敌的强大存在，而且在过去的四年多里，一直与教会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如果不是乌玛的到来，这种关系会一直维持下去。问题是，末日帝国已经完蛋了。 难道是末日帝国的余孽？ 龙巴多觉得也不大可能，因为少数几个幸存者，不可能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 难道是楚天疆在北方大陆上发展的抵抗力量？ 就龙巴多所知，在霍姆斯下令从北方大陆上撤退之前，楚天疆就把北方大陆上的抵抗者组织了起来，控制了整个北方大陆，而且对这些人进行了改造与调制，然后利用他们占领了新大陆。 问题是，这支抵抗力量仍然在新大陆上。 再说了，如果楚天疆没有回来，抵抗组织也就不会来到旧大陆上，更不可能愚蠢到直接挑战教会。龙巴多很是疑惑，也就没有注意到附近的危险。当然，他也无法用精神力量感知到迫近的危险。 第一百七十四章 毁灭能力 龙巴多的出现，让格拉姆看到了等待已久的希望。 他是单独到来的，没有带随从，而且被眼前的场景迷惑住了，似乎没有想明白这里发生的事情。 格拉姆知道，只要被发现，他绝对不是龙巴多的对手。 机会只有一次，绝对不能错过，更不能失败。 格拉姆耐心等待着，等着龙巴多落到地面上的那一刻。 不得不承认，格拉姆的运气非常好。龙巴多不但没有发现他，没有感知到他的存在，而且恰巧就在他埋伏地点的上方。格拉姆的伪装非常好，只用眼睛的话，根本看不出他伪装的岩石有什么异常。只是格拉姆同样清楚，龙巴多是一名元老，还是战斗型元老，反应速度比其他调制者快得多，因此只要稍有动弹就会被龙巴多察觉到。格拉姆必须耐心等待，等着龙巴多自己送上门来。 格拉姆需要通过吸收一名元老来增强实力，可是他不想为此丢掉性命。 龙巴多从空中降落下来的速度不是很快，不过跟过去的几个月相比，这点时间就算不了什么了。 突然，龙巴多停了下来，离地面大约还有五米。 格拉姆很是惊讶，也很是头痛。虽然对任何一名调制者来说，五米的距离不算远，但是龙巴多是元老。 怎么办？ 龙巴多确实停了下来，只是他没有打算离开。 有很多问题，龙巴多还没有想明白，而且他必须搞清楚，不然就无法向霍姆斯交代，更不可能阻止下一次袭击。 直觉告诉龙巴多，袭击者就在附近，而且藏得很隐蔽。 问题是，精神力量无法感知到袭击者的存在。 龙巴多有点头大，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必须设法找到袭击者，可是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找到袭击者呢？ 就在龙巴多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袭击到来。 与他预测的一样，袭击者不是一个人，而是好几个。 只是，与他预测不一样的是，袭击者其实是一个人，准确的说是由一个人产生的众多克隆体。 也许不是克隆体！ 攻击来自四面八方，总共有六名袭击者。虽然他们的形态不一样，而且超能力肯定也大不相同，但是龙巴多一眼就看了出来，他们其实是一样的，准确的说有一个母体，只不过展现出来的是不同的超能力。这么做，也主要是为了让某种超能力达到最强程度，因此就得通过控制身体形态来抑制其他超能力。 当然，他们都是普通的调制者。 至少在龙巴多的眼里，这六名袭击者都很一般，超能力不算太强，即便把数量增加十倍也无法威胁到他。 显然，袭击没有任何结果。 六名袭击者根本没能靠近龙巴多，就在空中分解成了粉末。 这正是龙巴多的超能力。 在霍姆斯亲手调制的教会元老中，龙巴多的超能力是控制物质，准确的说是把精神力量直接作用到物质上。利用这种超能力，龙巴多能够攻击精神力量范围内的任何人，而且从内部分解敌人。 如果用五年前的标准衡量，这是一种极为恐怖的超能力。 要知道，只要精神力量不如龙巴多，而且进入了他的攻击范围，即便是最厉害的调制者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只是，以现在的标准衡量，这种超能力就不算什么了。 龙巴多能够控制的只是物质，而不是能量体，也不是由能量形成的场，所以他的攻击对楚天疆这样的超能力者没有任何效果。如果遇到更强大的调制者，比如霍姆斯，龙巴多的超能力依然派不上用场。此外，如果对手能够制造出某种强力保护场，也能够屏蔽龙巴多发起的攻击。 当然，对于普通调制者，龙巴多的超能力依然足够强大。 袭击者只有六个？ 显然不可能！ “给我出来！” 龙巴多愤怒了，袭击者只是普通的调制者，竟然干掉了他的二十二名手下，而且其中两个还是他最器重的手下。更重要的是，这种低劣的调制者，竟然敢埋伏下来偷袭他，偷袭教会的元老。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对龙巴多的侮辱。 如果连普通调制者都敢挑战教会元老，那么教会的威权就荡然无存了。 随着龙巴多开始施展超能力，在他附近两百米范围之内的生命体开始粉碎，包括那些根本没有威胁的植物。 只是，这还不够。 龙巴多知道，袭击者有很强的伪装能力，至少在发起袭击之前，他就没有发现埋伏在附近的袭击者。 也就是说，袭击者可能伪装成任何物体，而且不会被精神力量发现。 被粉碎的不仅仅是生命体，还有各种非生命物质，包括地面上的岩石，乃至那些看上去根本不起眼的沙土。 这是彻底的分解，所有物质都被分解成了原子。 在这个半径之内，没有任何生物能够生存下来，哪怕是单细胞生物。 如此凌厉的攻击，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转眼间，龙巴多就发现，附近至少有一百名袭击者。 让他略感惊讶的是，袭击者是同一个人，准确的说是同一个人的克隆体。 显然，袭击者掌握了克隆技术，以自己为样本，克隆出了很多复制品，而且用这些克隆体组建了一支队伍。 问题是，这样的事情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 拥有相同超能力的克隆体，数量多少对战斗力没有任何影响。 龙巴多知道，早在几百年前，在教会初创的时候，霍姆斯就试图通过克隆的方式来组建一支绝对效忠于教会的军队。虽然这支军队绝对忠诚，但是战斗力非常有限，因为组成军队的官兵在各个方面都一样，没有明显差别。在遇到强大的敌人时，这样的军队除了增加伤亡就没有任何作用了。 也正是如此，霍姆斯再也没有使用克隆技术。 在他的安排下，即便是教会里最低级的成员也是独一无二的。也许，某些低级成员有着相似的超能力，但是肯定存在个体差异，而且个体差异决定了能力的强弱，从而提高了教会成员的战斗力。 只是，这些袭击者绝对不是简单的克隆。 原因很简单，每一个袭击者都有独特的超能力。也就是说，他们的母体拥有上百种超能力。 这可能吗？ 龙巴多很疑惑，也很想搞清楚其中的原因。 要知道，在龙巴多的认识中，即便是费斯特，也没有这么多种类的超能力，而且真正强大的调制者，都只有一种、最多几种超能力，并且会格外增强其中的一种，从而成为独一无二的调制者。 同时拥有上百种超能力，只是在浪费资源。 如果袭击者的母体是调制出来的，肯定与霍姆斯无关，因为霍姆斯绝对不会愚蠢到搞出这样的怪物。 不是霍姆斯调制出来的话，那么袭击者是怎么获得这些超能力的呢？ 有了这个疑惑，龙巴多决定搞清楚原因。不管这个疑问的答案是什么，至少能够对教会有所帮助。 结果就是，龙巴多留下了一个袭击者，并且用超能力制造出了一个禁锢场。 “你是什么人 ？”龙巴多靠了上去。 他在那个袭击者的四周制造出了一个能够粉碎物质的禁锢场，因此袭击者根本不可能从中逃脱。 那是一个看上去很奇怪的家伙，而且是变身后的模样。 当然，变身是所有调制者都拥有的能力，而且通过变身，能够获得更强的超能力，元老也不例外。只是在战斗中，元老很少变身，特别是在与低级调制者战斗时，元老根本不需要通过变身来增强超能力。 需要使用到变身的，大多是普通调制者。 显然，袭击者也不例外。 袭击者没有回答龙巴多提出的问题，而是在奋力挣扎，试图冲出由龙巴多的超能力制造出的禁锢场。 当然，这样的尝试根本没有用。 刚刚接触到禁锢场，袭击者的左手就被彻底粉碎了。 “我可以让你死得很痛快，也可以让你死得很痛苦。” “别做梦了，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袭击者开口了。因为变身，所以他发出的声音有点走调。 “你现在不想说，但是我有办法让你开口。” 龙巴多没有继续悬浮在空中，而是降落到了地面上。他知道，必须尽快让这个可恶的家伙开口。他只是一个克隆体，为了保住秘密，他很有可能选择自杀，也许他的母体会下令让他自杀。 因为使用了超能力，而且波及范围是方圆两百米，所以在龙巴多下方，其实是一个深度接近两百米的大坑。被彻底粉碎了的物质全部转化为原子，并且成了气体，没有重新凝固后堆积在周围。 当然，龙巴多有理由相信，这些克隆体的母体已经完蛋了。 如果袭击者要对付他，肯定不会埋伏在两百米之外的地方。在他突然发起攻击时，袭击者根本不可能逃出这个范围。接下来要做的，只是审讯那个克隆体。用强迫的办法，也许能够从他的脑袋里获得一些重要信息。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失望 落到地面上，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让龙巴多安心了很多。 因为是战斗型元老，所以除了拥有一种独特的超能力之外，龙巴多还擅长格斗，也就不太喜欢漂浮在空中的感觉。主要就是，悬浮状态下，必须用超能力控制飞行，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即便是最厉害的战斗型调制者，也不喜欢漂浮在空中。只有站在地面上，才能把格斗能力全部发挥出来。 问题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不仅仅是龙巴多。 “你已经知道我的超能力，如果你不肯老实交代，我可以一点一点的粉碎你的身体，让你尝到痛苦的滋味。” 袭击者没有开口，只是死死的盯着龙巴多。 他的眼神，让龙巴多觉得很不舒服，也让龙巴多知道，如果不让他尝点苦头，他肯定不会老实交代。 为此，龙巴多粉碎了袭击者的右手，而且是从指尖开始，一点一点的来。 即便是调制者，也有着与普通人完全一样的神经系统，而且绝大部分调制者的触觉感官更加敏锐，也就更能感受到肢体粉碎时产生的剧痛。虽然部分调制者能够屏蔽痛觉，但是没有任何调制者能够忽视身体被粉碎的事实。 袭击者惨叫了起来，身体开始颤抖，随后吐出了一口献血。 显然，手指与手掌被粉碎所导致的剧痛，让袭击者的身体开始抽搐，并且使得内脏器官受到挤压。 “怎么样，都快死了，还不肯老实交代吗？” “要死的不是我，而是你。” “我？哈哈——”龙巴多狂笑了起来，只是刚刚笑出声来，脚上产生的异常感觉就让他闭上了嘴。 龙巴多是元老，他的触觉比普通调制者更加敏锐。 别说是受到攻击，哪怕是身上的一个毛孔发生了异常变化，他也能察觉到。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两只脚已经离他而去，再也不属于他了。 龙巴多低下头，看到脚上覆盖了一层沙土，准确的说，是一种看是去像沙土的东西，准确的说是一种生命体。 一个调制者！ 龙巴多猛的一惊，立即意识到，那是另外一个袭击者。 紧接着，理智告诉龙巴多，那个袭击者能够入侵其他人的身体，而且以这种方式来控制敌人的身体。现在要做的就是立即粉碎被袭击者控制的肢体。可是龙巴多迟疑了，哪怕只是短短几毫秒。 对格拉姆来说，这几毫秒就已经足够了。 如果龙巴多只是一名普通的调制者，那么在接触到的时候，就已经被格拉姆通过神经系统控制住了。问题是，龙巴多不是普通调制者，而是教会元老，因此格拉姆不可能用对付普通调制者的办法来对付龙巴多。更重要的是，格拉姆的精神力量比不上龙巴多，也就无法直接控制龙巴多的神经系统。 为此，格拉姆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占领龙巴多的身体。 所幸的是，在正确的选择面前，龙巴多迟疑了，没有立即出手。要不然的话，格拉姆将在达到目的之前被彻底粉碎。虽然这会使龙巴多身负重伤，但是只要他还活着，就肯定能够长出新的肢体。 这片刻的迟疑，让龙巴多失去了身体，只剩下了包括大脑在内的神经系统。 虽然神经系统没有被控制，但是龙巴多的超能力已经无法发挥出来了。 “你到底是谁？”龙巴多无法开口，他只能通过意识询问那个进入他的身体，而且控制了他的身体的家伙。 “一个被你们唾弃了的人。” “你……你是人 ？” “曾经，我跟你们一样，也是教会成员。虽然我不是元老，但是我为教会做了贡献，结果却被教会抛弃。” “你……你是一个人 ？” “怎么，很惊讶吗？” 龙巴多感到的并不是惊讶，他只是不想死，不想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是你们创造了我。”格拉姆很是愤怒，虽然创造他的是霍姆斯，但是在他眼里，其他元老同样可恶。 “你到底想干什么？” “很快，你就知道了。” “我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怎么，想把你的发现告诉霍姆斯？”格拉姆猜出了龙巴多的想法。就算无法说话，龙巴多的意识也跟霍姆斯连在一起，因此只要他的意识还在，他就能把发现的所有事情告诉霍姆斯。 龙巴多知道，这个袭击者非常了解教会。 虽然不想死，但是现在的处境让龙巴多意识到，他根本没有活下来的机会，因此他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的死变得更有意义。如果能够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也许霍姆斯就能干掉这个家伙。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格拉姆没有隐瞒，因为龙巴多对他有了足够的了解，而且已经告诉了霍姆斯。更重要的是，通过龙巴多，格拉姆能够向霍姆斯传递一些信息。“我叫格拉姆，也许你不认识我，但是对霍姆斯来说，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因为是他缔造了我，让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是调制者？” “而且是特殊的调制者，一种被用来达到某种目的的调制者。” “你……你是实验品？” “你说对了，我是实验品，而且是一个失败的实验品。所幸的是，我还活着，而且变得更加强大。” “你……” “觉得很奇怪吗？我有很多分身，而且每击毙一名敌人，我就能得到一个分身。准确的说是另外一个我，因为每一个分身都有着相同的意识与相同的目标。我们不是克隆体，也不为对方活着，但是我为共同的目标活着。你可以杀死其他的我，但是只要有一个我，就能干掉你，并且让你变成我中的一员。” 龙巴多很是震惊，因为这是他没有想到的情况。 “还有，你的加入，能让我变得更加强大。” “你……你能吸取别人的超能力？” “答对了，还能增强我的超能力。” “你……” “问答结束了，你就安心的上路吧。很快，其他元老就会来与你为伴。” 对龙巴多来说，死亡来得很快，没有太大的痛苦。事实上，身体被格拉姆控制，也没有产生太大的痛苦，只有一些麻木的感觉。那是神经末梢遭到破坏的结果，即便是最后的死亡也没有半点痛苦。 当然，格拉姆就不一样了。 吸收掉龙巴多的超能力，让他变得更强大，只是这也让他损失惨重。 如果不是龙巴多首先对付第一批六个分体，让格拉姆意识到了危险，恐怕他已经被龙巴多干掉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分体就是格拉姆最大的优势。 正如他所说，分体不是克隆体，而是分裂产生的，因此每一个分体都有独立意识，而且相互不会产生影响。只要有一个分体活着，格拉姆就不会死。当然，损失了分体，也等于虚弱了格拉姆的实力。 在对付龙巴多的时候，格拉姆损失了一百零七个分体，只剩下了两个，而且其中一个还受到重创。 当然，这很划算。 利用从龙巴多身上获得的超能力，发展更多的分体根本不是难事，甚至能够对付另外两名元老。 问题是，这样的超能力就能对付霍姆斯吗？ 不可否认，在对付普通调制者的时候，龙巴多的超能力非常管用，即便面对同级别的元老也是锋利无匹。可是面对拥有更强精神力量的元老，龙巴多的超能力就没有价值了，也就不可能用他的超能力去对付霍姆斯。 再说了，龙巴多是霍姆斯调制出来的，因此霍姆斯肯定非常了解龙巴多。 想到这些，让格拉姆有点失望。 看着新生的身体，格拉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超能力得到明显增强，甚至获得了元老才有的精神控制力。只是这还不够强大，还不足以挑战霍姆斯，甚至连对霍姆斯构成威胁都办不到。 显然，吸收了元老的超能力，并没让格拉姆感到满足。 要想对付霍姆斯，必须吸收一个更强大的存在。楚天疆是不用多想了，那个家伙是能量人，根本无法吸收。可是在霍姆斯之上，只有费斯特。格拉姆知道费斯特很强大，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费斯特。 不对，还有那个女人。 对，那个叫乌玛的女人。 她也是教会的元老，而且她很强大，也许比霍姆斯更加强大。如果能够吸收她，获得她的超能力…… 格拉姆笑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了希望。 能够通过偷袭干掉龙巴多，也就能够用同样的办法干掉乌玛，获得她的超能力，然后用她的超能力对付霍姆斯。当然，偷袭霍姆斯更直接，问题是偷袭他的机会非常少。格拉姆遇到霍姆斯三次，他身边总有一名元老。在格拉姆的认识中，霍姆斯从来不会单独活动。要想偷袭霍姆斯，首先就得干掉他身边的元老。格拉姆有自知之明，在获得更强大的超能力之前，绝对不是两名元老的对手。直接偷袭霍姆斯，不但杀不了霍姆斯，还与送死没有区别。 第一百七十六章 存在价值 回到神殿，霍姆斯就忙碌了起来。 构成堡垒的单细胞生物来自入侵者，是一个庞大的生命体，也是一台机器，能够为里面的两亿名调制者提供理想的生存环境，并且保护他们突破空间障碍。问题是，堡垒并不是完整的机器，缺少一样关键设备，即能源。 其实，这也是霍姆斯最想不通的地方。 构成堡垒的单细胞生物来自多姆，早在五年前，楚天疆所做的事情就证明，多姆可以能量化，而且这正是突破空间限制的关键。要不然，在即将被费斯特干掉的时候，楚天疆也无法逃走。 显然，为堡垒提供能源的最简单方式就是能量化。 虽然堡垒非常庞大，全部能量化需要足够多的能量体，也很那办到，但是至少可以让一部分能量化，或者干脆用能量体制造能源系统。以教会掌握的科技来说，这根本算不上什么难事。 问题是，费斯特没有答应，而是让霍姆斯开发一种全新的能源。 一种之前从没有过的能源。 这就是，把在北方大陆上获得的能量源改造成能源。 四年多来，霍姆斯一直在研制这种能源。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没有能源，堡垒不过是海湾里的一个摆设。 只是，对霍姆斯来说，这太难了。 要知道，在进军北方大陆之前，霍姆斯根本不知道能量源的存在。 四年多里，霍姆斯在这上面花费了大量精力，却没有取得多大的成果，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利用这个看上去有点像棺材的东西。直到乌玛的到来，相关的问题才得到解决，研制工作也由此走上了正轨。 事实上，这也正是霍姆斯最担心的事情。 虽然在很多人眼里，霍姆斯是费斯特的代言人，他的精神力量最为强大，能够控制所有由他调制的元老，但是在教会里面，霍姆斯的真正身份是首席科学家，即他的贡献在于科研领域。 这也是霍姆斯最得意的地方。 即便其他元老有着强大的超能力，有的还拥有不错的精神力量，可是没有一个元老在科研领域能够与霍姆斯匹敌。 也正是如此，在教会里，霍姆斯有着不可取代的地位。 可惜的是，乌玛的到来，改变了这种情况。 虽然只是小露了一手，但是乌玛已经用行动证明，她不但拥有比霍姆斯更加强大的精神控制力量，而且有着丰富的科学知识。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取代霍姆斯，因此她的出现大幅度降低了霍姆斯的重要性。 如果霍姆斯不再是不可否缺，那么他在教会里就没有任何发言权了。 当然，这样的事情并没发生。至少到现在为止，乌玛的主要工作仍然是协助霍姆斯，并没有取代霍姆斯。 更重要的是，乌玛的到来，让能源的研制工作取得了重大进展。 按照乌玛提出的研制进度表，能源系统将先于堡垒完成，以便对其进行测试，以确定是否需要进行改进。也就是说，在堡垒建造完成之前，能源就会被制造出来，然后送往调制场组装到堡垒里面。 这次去调制场，也主要是了解堡垒的建造工作，以确定什么时候把能源送过去。 虽然能源的研究工作还没有结束，但是已经能够稳定运行。剩下的事情，其实不需要在神殿里进行。 霍姆斯知道，再过几天，他就得再次前往调制场。 在堡垒启动的时候，费斯特肯定会到场，因为只有他能够启动堡垒，能够让堡垒进入转移轨道。接下来就是把两亿名调制者分批次送入堡垒，对元老做最后一次调制，然后跟随费斯特前往降临者的微宇宙。 这些工作早就安排好了，而且是费斯特亲自安排的，不会有半点更改。 霍姆斯也知道，留给他证明自身价值的机会已经不多了。如果他的表现不够出色，也许费斯特就会让乌玛取代他。 想到这些，霍姆斯不免有点失落。 对费斯特的了解，让霍姆斯知道，他根本不可能反抗费斯特，甚至不能产生半点反抗的念头。在费斯特眼里，其他人根本没有区别，哪怕是教会的元老，哪怕是霍姆斯，与最低级的调制者都一样。任何反抗费斯特的行为都不会有好结果，即便是霍姆斯，他的反抗举动也不可能得到谅解。 唯一的办法，就是向费斯特证明，他仍然有着巨大的价值。 当然，要想在超能力上证明自己的价值，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乌玛也是费斯特亲手调制的产物，而且比霍姆斯年轻几百岁，所以乌玛的超能力肯定在霍姆斯之上，而这种差距根本无法弥补。 只有在科学研究上，霍姆斯还有一点机会。 虽然多活了几百年，意味着调制霍姆斯的方法已经过时，即他的超能力不可能跟后来的调制者相比，但是这几百年的知识积累是无法通过调制获得的，因此霍姆斯至少比乌玛更加了解科学技术。 为此，霍姆斯只能拼命的工作。 即便自己都觉得无法相信，可是霍姆斯不得不认为，乌玛的到来，也许是费斯特给他施加的压力，让他把精力放在最为重要的事情上，而不是去应付烦琐的事情，让最关键的研究工作受到影响。 不管怎么说，霍姆斯已经为费斯特服务了五百年。 在过去五百年里，霍姆斯一直是教会的实际领导者。即便费斯特创造了教会，可是管理教会，以及让教会发展壮大全是霍姆斯的功劳。在过去的五百年里，费斯特曾经对霍姆斯无比信任。 霍姆斯有理由相信，这种信任，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而发生改变。 问题是，很多事情，霍姆斯根本不可能置之不理。 比如，龙巴多的死。 回到神殿后不久，霍姆斯与龙巴多的精神联系就中断了。 最初的时候，霍姆斯并不是很在意。 除了乌玛，教会里的其他元老都是霍姆斯亲手调制的，因此霍姆斯与这些元老时刻都保持着精神上的联系。 问题是，有些元老已经存在了数百年。 比如，龙巴多就已经有四百多岁了。 虽然这种精神联系无法永久切断，但是能够在短时间内屏蔽掉。如果其他元老想做一些不需要让霍姆斯知道，也不想让霍姆斯知道的事情，他们就会屏蔽掉精神联系，并且在完事后恢复联系。 不管怎么说，元老也是调制者，也有着欲望与隐私。 问题是，与龙巴多的精神联系在断绝之后就再也没有恢复。 直到乌玛到来，霍姆斯才知道，龙巴多已经死了。 “他是怎么死的？”霍姆斯的面色很不好看。过去半年，他损失了三名元老，即便不把萨迦计算在内，也已经损失了两名元老。都是他亲手调制的元老，而且都对他忠心耿耿，与乌玛完全不一样。 “没有人知道，他是单独离开的，然后就失踪了。” “失踪？” “在此之前，他派了一批手下去对付原住民。” “与此有关？” “应该有关，不然他没有理由单独离开。” 霍姆斯立即锁紧了眉头。“调制场有没有遭到攻击？” “暂时没有，法拉与卓武已经控制住了局势，接管了龙巴多的手下，调制场附近没有发现潜在的威胁。” 霍姆斯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显然，这与楚天疆无关，因为他不可能只对付一个元老，更不可能不去破坏正在进行的调制工作。 问题是，什么人会对付龙巴多呢？ “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无视这件事情。” “既然调制工作没有受到影响……” “博士，你不觉得，龙巴多的死，本身就是一种威胁吗？” 霍姆斯看着乌玛，没有跟她争辩。 “显然，那个袭击龙巴多的家伙并不是为了杀死龙巴多，而是想通过干掉龙巴多达到更加重要的目的。当然，我们可以派另外一名元老过去顶替龙巴多，甚至可以立即动手调制出一名元老。问题是，龙巴多已经死了，派再多的元老过去也未必能够解决问题。如果我们不做任何准备的话，也许下次遭到袭击的就是调制场。你也知道，正在进行的调制工作绝对不能受到任何影响。” “问题是，我们这边的工作也不能耽搁。” “能源的研制工作已经完成了，虽然还在调试，但是用不着留在这里。” “你的意思是……” “我带着能源去调制场，在完成了调制之后就安装到堡垒里面。” 霍姆斯的眉头跳了几下，虽然乌玛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很明确，即霍姆斯留下，负责神殿的善后工作。 “博士，你知道，在完成调制的时候，费斯特会亲自前来启动堡垒。”“我当然知道。”霍姆斯有点来气，不过他立即控制住了脾气。“就这样吧，我在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之后就去调制场。在此之前，由你负责调制场的事情。我相信，你肯定不会让费斯特失望。”既然霍姆斯做出了让步，乌玛没有提出更多的要求。 第一百七十七章 最后的机会 被乌玛夺走了一部分权力，让霍姆斯感到很不爽，只是乌玛的离开，也让霍姆斯顿时轻松了许多。 与其他元老不一样，霍姆斯无法跟乌玛建立精神联系。 当然，他可以与乌玛进行精神联系，因为他们都是费斯特调制出来的。问题是，这不是单向的强制性联系，而是双向的自愿联系。也就是说，只有在乌玛愿意的情况下，才会与霍姆斯进行精神联系。 正是如此，乌玛的存在，让霍姆斯感到很别扭。 在乌玛到来之前，对霍姆斯来说，身边的人根本没有秘密可言。哪怕是元老，只在霍姆斯的视野范围之内，心里想的事情都能被霍姆斯感知到。乌玛却不一样，即便就在身边，霍姆斯也无法知道她在想什么。说得简单一些，如果说其他人在霍姆斯面前是透明的，那么乌玛就是一个漆黑的影子。对普通人来说，这并不是别扭的事情。可是在过去五百年里，除了费斯特，霍姆斯能够知道身边所有人的想法。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让他看不透的人，不别扭才是怪事。 当然，乌玛的离开，让霍姆斯能够做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 事实上，在乌玛带走了为堡垒研制的能源之后，霍姆斯就没有什么事可做了。所谓的善后，更多的是销毁神殿里的秘密。按照费斯特的安排，在堡垒升空之后，神殿在地球上的所有设施都会被废弃掉。 这件事情，就是调制一个龙巴多的替代者。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费斯特明确提到，在启动堡垒的时候，需要十二名元老，一个都不能少。 龙巴多死了，自然需要一个人顶替他。 当然，对霍姆斯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事。调制元老的技术，全部在他的脑袋里，只要不做太大的改动，他能够利用神殿里最高级的调制设备，在几个小时之内，让一名普通的调制者，甚至是普通人成为元老。 只是，霍姆斯决定多花一些时间。 虽然乌玛没有说出来，而且霍姆斯对能源的研制工作也不大了解，但是他感觉到，乌玛没有说实话。 这就是，能源已经研制成功了，不再需要进行调试。 果真如此的话，最多两天，能源就能装入堡垒。也就是说，在完成建造后，堡垒就能立即升空。 如果乌玛刻意隐瞒了能源的事情，那么接下来的局势就不容乐观了。 显然，她打算把霍姆斯排除在下一步行动之外。更重要的是，这绝对不是她的主意，而是费斯特的意思。 费斯特为什么要这么做？ 霍姆斯很疑惑，也很担心。 他不可能反叛费斯特，甚至不敢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他可以利用最后的机会，为自己争取到一些东西，比如费斯特的信任。 霍姆斯必须好好的利用这次机会。 如果他能够调制出一名实力强大的元老，就能让费斯特相信，他没有白活五百年，依然能够做出贡献。 更重要的是，这能证明他在科技上取得的成果。 只要他对科学技术的了解在乌玛之上，哪怕只是在某一个领域，那么他就拥有继续为费斯特效劳的资格。 只是，霍姆斯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乌玛离开之后，霍姆斯首先从备份档案中挑选出了一名最合适成为元老的替代者。 是一个普通人，而不是调制者。 这个普通人，来自联合大陆，曾经是末日帝国的臣民。 其他人都觉得，最强的调制者最有资格成为元老。这种观念没有错，可是现实情况却恰恰相反。从技术上讲，任何人都能成为元老，区别只是在成为元老之后所拥有的超能力存在一定的差别。更重要的是，拥有的超能力越强，那么在调制成为元老之后，其获得的超能力反而越弱。说得简单一些，如果说调制者的基因是一张白纸，那么调制就是在这张白纸上创作一幅画。对一名高明的艺术家来说，在一张纯粹的白纸上创造一幅画，显然要比在已经涂抹了颜料的白纸上创造更加容易。 也正是如此，最适合成为元老的，反而是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人。 当然，最普通的调制者也比较合适。 只是在过去的几百年里，霍姆斯一直没有这么做。关键就是，元老不但拥有远超过其他调制者的超能力，还拥有崇高的地位，即元老本身有着巨大的权力。如果霍姆斯把没有任何贡献的普通人调制成元老，意味着让一个平民突然成为某个地区的主宰，也就必然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结果就是，元老大多是一些本身就很厉害的超能力者。 在过去几百年里，霍姆斯只有两次打破了这个惯例。一次是把伊斯卡调制成元老，目的是笼络楚天疆。另外一次是调制出了萨迦，目的是对付楚天疆。除此之外，霍姆斯一直遵行着权力的原则。 当然，霍姆斯得再次打破惯例了。 最适合调制成元老的是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人，而在普通人中，最合适的又是那些基因已经发生了变化，即拥有某种潜藏的超能力，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的普通人，而这种人在联合大陆上最为普遍。 事实上，联合大陆上的居民，几乎都是这种人。 虽然不大了解费斯特的想法，但是霍姆斯觉得，费斯特让乌玛出面攻打末日帝国，并且掳掠了末日城的两亿居民，很有可能就与此有关。这就是，这些人的基础最好，最符合费斯特的要求。 霍姆斯挑选出来的，正是一个这样的人。 虽然在教会里，元老的数量并不是很多，而且意外身亡的可能性非常低，即便把伊斯卡算上，到目前总共也就只有六名元老身亡或者背叛，但是在五年多前的那场战斗后，霍姆斯就建立了一个备份档案，储存了一些适合成为元老的个体资料，并且随时更新，以确保可以在任何时候调制出最强大的元老。 这次，霍姆斯挑选的是一个不久前才进入名单的对象。 当然，霍姆斯并不关心这个对象的来历。在他看来，在完成调制后，不管调制对象过去有着什么样的经历，都将成为教会的忠实成员。更重要的是，只要精神联系存在，这个元老就会绝对忠诚。 事实上，霍姆斯也不清楚这个调制对象的来历。 负责寻找调制对象，并且获取个人信息的不是霍姆斯本人，而是他的几名手下，他也不可能事无巨细的全都过问。 在调制开始之前，霍姆斯只知道这是一个女人。 当然，性别并不重要。 虽然从概率上讲，男性获得超能力的概率要比女性高得多，但是五百多年的经验告诉霍姆斯，能够获得超能力的女性，往往比同级别的男性更强。更重要的是，对女性的精神控制要更加容易一些。 要不然，霍姆斯也不会弄出萨迦这样的女性元老。 真正的重要是调制方式。 如果霍姆斯需要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元老，准确的说是一个配得上元老身份是调制者，那就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要做的，无非是把这个家伙送入调制设备，然后用精神力量为调制设备输入调制程序，再耐心的等待几个小时。在调制完成之后，这个家伙就成了元老，一个仅仅算得上合格的元老。 这样的元老，其实就是增强型的调制者。 说白了，这种元老只有一样、或者两样独特的超能力，以及较强的精神力量，其他方面与普通调制者没有区别。使他们成为元老，并且获得控制力量的，正是比其他调制者更加强大的精神力量。 要想调制出更加强大，能力更加全面的元老，必须由霍姆斯亲自动手。 这就是，霍姆斯需要全程控制调制过程，而不是让调制设备按照程序进行，甚至需要用自己的精神力量来出发调制对象拥有的某些潜能，激发出这种潜能，并且最大限度的强化这种能力。 当然，霍姆斯的精神控制力越强，调制就越彻底，调制对象获得的超能力就越强。 在此之前，霍姆斯只做过一次类似的尝试，即调制萨迦。 虽然萨迦没有按照他所想像的那样击杀楚天疆，但是她所表现出的超能力，远在其他元老之上。甚至可以说，在与楚天疆的战斗中，萨迦败下阵来，最终被楚天疆所杀，完全是一个意外。如果当时对楚天疆有更多的了解，霍姆斯就能消除这些偶然因素，萨迦也就不会败给楚天疆。 在萨迦身上取得的成功，让霍姆斯相信，只要他全力去做，绝对能够调制出一个让费斯特都刮目相看的元老，让费斯特相信，他仍然能为教会做出贡献，仍然能够用丰富的知识发挥作用。 同时，这也是一个对他效忠的元老。更重要的是，这个元老能够让霍姆斯重新赢得费斯特的信任与重用，巩固他在教会里的地位，至少不会受到削弱与动摇。只是，这需要付出代价。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大意的结果 进入调制设备之前，霍姆斯着重叮嘱了几名负责协助的科研人员，让他们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终止调制。 用精神力量全程控制调制，实际上就是在利用与消耗霍姆斯的超能力，也就是消耗他的生命力。对于一个五百多岁的老人来说，巨大的消耗随时有可能要了他的老命，所以他需要通过某种方式来获取更多的生命力。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对他进行实时调制，即通过调制来增强生命力。 调制设备还有一个用途，即可以建立起稳定的精神联系，不需要使用超能力，从而让霍姆斯把精力集中在调制工作上。 当然，这么做也有弊端。 这就是，在调制设备里面，霍姆斯很难感知到外界的情况，如果出现了威胁，他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还有，在进行调制的时候，霍姆斯在精神领域的防卫力量降到最低，也最容易遭到攻击。 只是在霍姆斯看来，这些都不是太大的问题。 乌玛已经去了调制场，短期之内不会回来，也就不会对他动手。当然，如果费斯特觉得霍姆斯已经无足轻重了，打算找一个人来取代他，霍姆斯也没有半点反抗的机会。至于另外一个威胁，有足够的消息表明，楚天疆要么在新大陆上，要么去了联合大陆，短期内不会来到旧大陆上。再说了，如果楚天疆已经来到旧大陆，早就出现了。以他的性格，不大可能藏起来不露面。神殿里的那些教会人员，全都是霍姆斯的手下，绝对忠诚，他们不可能出手对付霍姆斯。 再说了，也就是几个小时的事情。 对于已经活了五百多年的霍姆斯来说，几个小时无非是一眨眼的功夫。 调制设备启动，霍姆斯的精神力量迅速增强，随即就通过连接两台调制设备的信息交换系统，进入了调制对象的意识。 准确的说，是进入了调制对象体内。 只是，霍姆斯遇到了一点麻烦。 这就是，调制对象在反抗他的精神力量，似乎不打算向这股外来意识屈服，而且反抗时的精神力极为强大。 当然，这不是什么坏事。 霍姆斯有足够的理由相信，除了费斯特、以及费斯特调制出来的乌玛，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那个人的精神力量比他强大。也许楚天疆是个例外，不过霍姆斯觉得，楚天疆最强的不是精神力量。至于那个被楚天疆能量化了的伊斯卡，霍姆斯也不认为是个威胁，因为她并不是真正的元老。 更重要的是，调制对象的抵抗意志越顽强，精神力量就越强大。 在进入调制设备之前，霍姆斯见过那个女人。虽然已经躺在调制设备里面，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但是看得出来，她很漂亮，拥有完美无瑕的相貌与身材，皮肤特别细腻，即便用最为严厉的要求，也挑不出半点瑕疵。 霍姆斯知道，这是末日帝国在生化科技领域取得的成果。 通过建立在生育管制上的优生工程，以及对基因的调整，末日帝国的臣民全都拥有完美的外表。 这个女人，本身就拥有潜在的超能力。 根据她的个人资料，她有好几种潜力，除了强大的精神力量，还包括对各种能量的控制能力。 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罕见的调制对象。 至少在旧大陆、新大陆与北方大陆上，霍姆斯没有发现过类似的调制对象。 这也可以理解，因为只有在联合大陆上，末日帝国才有着先进的生化技术，并且影响到了所有人。 从某种一样上讲，与她的相貌一样，她是一个完美的调制对象。 霍姆斯有足够的信心把她调制成最强大的元老，至少不会比乌玛差多少，肯定比之前的萨迦更厉害。 只是，她的精神力量也太强大了吧。 尝试了很多次，霍姆斯都没有能够进入她的精神世界，似乎霍姆斯试图进入的地方根本就不存在。 这可能吗？ 霍姆斯有点疑惑，任何人都有精神世界，没有人可以例外。 只要是人，就不可能挡住霍姆斯的精神入侵。 当然，能量人不算。 这个念头冒起来之后，霍姆斯吓了一跳。 半年前，在北方大陆上遇到楚天疆的时候，霍姆斯就试图进入伊斯卡的精神世界，结果却失败了。 也就是说，霍姆斯的精神力量对能量人无效。 现在的这种感觉，与当初试图对付伊斯卡的时候非常相似。 难道她是一个能量人 ？ 这不可能，如果她是能量人，根本不会出现在旧大陆上，更不可能进入教会，成为元老的备选人员。 除非，她是楚天疆的人！ 只有这种可能。 楚天疆有精神控制力，伊斯卡的精神力量更加强大。如果他们回到旧大陆上，肯定会来神殿，也就能够控制神殿里的人员，然后让另外一个能量人潜伏下来，并且让她成为元老的备选者。 更重要的是，如果楚天疆他们是在霍姆斯离开的时候来到神殿，那么霍姆斯就不可能察觉到神殿里发生的变化。 也就在几天前，霍姆斯去了调制场，不在神殿。 虽然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非常小，但是绝对无法排除。 霍姆斯很是震惊，而且理智告诉他，必须立即离开调制设备，在搞清楚调制对象的情况后再做尝试。 可惜的是，等到霍姆斯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的意识已经无法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 两台调制设备之间的信息通道已经被切断，而且被某种禁锢场给包裹了起来，霍姆斯的意识留在了调制对象体内。更要命的是，霍姆斯的意识没有占据主导地位，只是一种附加在调制对象身上的存在。也就是说，霍姆斯的意识对调制对象没有控制权，也就无法控制调制对象的身体。 当然，霍姆斯能看到，能听到，能嗅到，能尝到，也能感觉到。 如果调制对象愿意的话，还可以让霍姆斯利用她的嘴说话，或者是利用她的肢体表达一些信息。 当调制设备开启，霍姆斯看到了外面的情况，也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 楚天疆与伊斯卡。 还有一个女人，不过长得不算很漂亮，至少无法跟调制对象相比。 虽然万分震惊，但是霍姆斯很冷静。现在的这种处境，他什么也做不了，只是楚天疆显然不会杀他。 如果楚天疆要杀他，早就动手了。 更重要的是，他在调制对象的身体里面。调制对象明显是一个能量人，而且肯定是楚天疆的人。要想杀死霍姆斯，楚天疆就必须杀死调制对象。霍姆斯知道，以楚天疆的为人，绝对不会对自己人下手。 “霍姆斯，很惊讶吧？” 霍姆斯看着楚天疆，准确的说是调制对象看着楚天疆，他只不过是分享了调制对象用视觉获得的信息。 “我知道，你就在这里。你能看到我，还能听到我说话。对了，莱卡，让他控制你的嗓子与舌头，让他说话。不过，别给他太多的控制权。这个家伙是个老狐狸，一不小心，就会上他的当。” 霍姆斯感觉到了嗓子与舌头，知道自己能够说话了。 这种陌生的感觉，更让霍姆斯相信，那个叫莱卡的调制对象是一个能量人，即由能量体构成的身躯。 在产生感觉的同时，霍姆斯还发现，他没有在调制对象体内。 准确的说，他的意识被禁锢在了一团能量体里面，而这团能量体构成了一个大脑，只不过不是调制对象的大脑。 这个发现，让霍姆斯很绝望。 显然，楚天疆可以在不伤害到调制对象的情况下干掉霍姆斯。 “霍姆斯，我说过，我会杀了你。” “你已经杀了我。” “当然，只要我打开那台调制设备，你的身躯就会死亡。”楚天疆朝霍姆斯使用的那台调制设备指了一下。“只是，仅仅是除掉你的躯体还不够，也不彻底。像你这样的人，必须死得更彻底。” “为什么还要让我活着呢？”霍姆斯没有服软。 “让你活着，自然有让你活着的原因，不过这只是暂时的。”楚天疆走近了，“我与伊斯卡回来了，而且非常幸运的是，在我们回来的时候，你不在神殿，所以伊斯卡才能用最简单的方式带我们进入神殿，藏在神殿里面，并且了解到很多有趣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我让你活着，与你知道的事情有关。” “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 “你当然不会主动告诉我，除非你知道，费斯特没有打算继续让你统治教会。” “你……”“怎么，很惊讶吗？其实，这根本不是秘密，即便是最普通的教会成员多知道，乌玛的出现，对你构成了严重威胁。在过去的几个月里，这个由费斯特亲手调制的元老，不但挑战了你的权威，还一点一点的蚕食你的权力，让你成为一个摆设，准确的说是一个有着五百年历史的活古董。”霍姆斯沉默了，因为楚天疆说的是事实，也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第一百七十九章 谎言 楚天疆坐了下来，因为无法控制这具身体的其他部位，所以积存在莱卡体内的霍姆斯不得不坐到楚天疆对面。 五百多年来，这是霍姆斯第一次在非自愿的情况下做某件事情。 这种感觉很不好，只是目前的处境，让霍姆斯顾不上尊严这样的个人情绪，至少活着比任何情绪都重要。 “一直以来，我都相信，仇杀不但不能解决问题，还会使矛盾变得更深重。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也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只是你错误的使用了你的聪明才智与卓越能力，做了很多错误的事情。”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不可否认，最初的时候，我无法原谅你。只是在有了这几年的经历之后，我发现，你并不是那么可恨，甚至是可以理解。换个位置，如果我是你，被费斯特控制住了思想，相信了他的鬼话，我也会做出同样的事情来。说得直接点，我可以原谅你，不过你得为自己争取到这个机会，而不是等着别人把机会送上门来。你愿意为自己争取到这个机会吗？” 霍姆斯很是惊讶，觉得自己听错了。 “怎么，还在迟疑？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即便没有回来，要不了多久，也就是在你们所说的堡垒建成之后，你就没有半点价值了。你活了五百多年，在教会里面，没有哪个人与费斯特相处的时间比你长，所以你应该非常清楚，费斯特需要的不是一个有五百年交情的老朋友，而是有价值的手下。对他来说，任何没有价值的人，都没有存在下去的意义，如同曾经被抛弃的那些人。” “你会放过我？” “我说过，这是你的机会，你要自己去争取。” 霍姆斯再次沉默了，因为他得评估楚天疆这番话的可信度。 至于费斯特，在楚天疆把局面挑明之后，霍姆斯有了更加清楚的认识，或者说是肯定了之前的猜测与担忧。 “怎么样，想明白了吗？” 霍姆斯知道，不管他是否打算背叛费斯特，首先就得活下去，并且在活着的时候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如果死在这里，他的死不会有任何意义。 “你想知道什么？” “我觉得，用我问你答的方式，太过烦琐了，所以我不打算提问，而你要把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我。” “什么事情？” “与费斯特有关，与入侵者有关的所有事情。”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如果你觉得方便的话，就从费斯特开始吧。” “他不是你想像的那种人。” “那是什么人 ？” “你根本无法想像的那种人。” “霍姆斯，我不想跟你拐弯抹角。” “五百年来，我从来没有见过费斯特的真实面目，也没有人见过。五年多前，你在这里见到的费斯特，哪怕是你认为变身之后的费斯特，其实根本不是他的真实面目，那只是一个假象。” “假象？” “你已经知道，费斯特是降临者用最先进的科技打造出来的调制者，而且是直接创造出来的，而不是在活人的基础上调制出来的。只是你不知道的是，费斯特不是人类，至少有一半的基因不属于人类。” “人类与入侵者的结合物？” “可以这么说，不过并不准确，他不是有性繁衍的结果。其实，我的了解也不多，大部分都是猜测。他的基因，主要还是属于人类，至少是在人类的基因基础之上，融合了一些降临者的基因，并且由这些基因，赋予了他强大的超能力，让他拥有超越所有人，甚至是你的超能力。” “也就是说，他拥有一些原本只属于入侵者的超能力？” “正是如此，只是并非完全如此。” “那是什么？” “他比降临者还要厉害。” 楚天疆立即瞪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相信霍姆斯的话。 “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是你应该知道，我最了解费斯特，因此即便是猜测，也是最准确的猜测。” “有证据吗？” “降临者为什么要离开？”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让霍姆斯说下去。 “之前，你已经知道，降临者突然离开，与三大种群之间的内战有关。确实如此，降临者爆发了内战，而且十分惨烈。问题是，来到地球的降临者只有三个，而且只有两个离开了地球。即便降临者都是所在种群中的精英，拥有种群中最强大的战斗力，但是两个个体能够对内战有多大的帮助？” 楚天疆没有反驳，因为两个个体确实不可能改变一场战争的走向。 “还有一点是你不知道的。” “什么？” “在来到我们所在的微宇宙之前，降临者的内战就已经爆发了。” “什么？” “说得直接一点，降临者来到我们所在的微宇宙，不是为了占领这里，至少最主要的目的不是占领太阳系，而是要利用太阳系里的智慧生命，组建一支武装力量，帮助其所在的种群打赢内战。” “这……” “费斯特正是降临者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制造出来的实验品。” “用了一万年来做这件事情，未免也太漫长了吧？” “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万年。准确的说，这是地球时间的一万年。对降临者来说，也许这段时间并不漫长。” “然后呢？”楚天疆把话题拉了回来。 “大概是进行一次完整的实验，需要耗费大量时间与资源，而且费斯特仅仅是一个凭空制造出来的实验品，所以降临者在他的身上用上了所有先进科技，以便在他身上获得尽可能读殴打实验数据。如果在费斯特身上进行的实验成功了，降临者就会用类似的办法，以人类为基础组建一支军团。在费斯特身上的实验确实成功了，只不过不是完全成功，准确的说只存在一个瑕疵。这就是，降临者亲手创造出来的实验品并不听从降临者的指挥，至少无法被降临者直接控制。” “这……” “实验品就是一件武器，而一件不听话的武器，对使用者也是一个极大的威胁，更何况这件武器有自我意识，而且比使用者更加强大。这就好比普通人养了一条不听话的猛犬，即便不会因此把猛犬宰杀掉，也绝对不会打开关着猛犬的笼子。也许关上一段时间，这头猛犬就会乖乖听话了。” “因此入侵者离开了地球，而且抛下了费斯特？” “还有更合理的解释吗？别忘了，降临者离开之前，只把旧大陆留给了费斯特，而且用强力场把另外三块大陆禁锢了起来，让费斯特无法接触到其他大陆上的人类，而旧大陆上的人类世界显然最过落后。更重要的是，有一名降临者留了下来，而它没有留在旧大陆上，而是藏在了北方大陆上。” “费斯特的目的是什么？” “我说过，这只是我的猜测，哪怕是正确的，费斯特本人也没有认识到。” “因此他还梦想着为入侵者卖命？” “当然不是。他被降临者禁锢了几千年，还被抛弃了。换成是你，会继续为降临者卖命吗？他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去降临者所在的微宇宙，询问抛弃他的降临者，为什么在创造了他之后，又将他遗弃。” “仅仅为了一个问题？” “很荒谬吗？确实很荒谬，连我都觉得很荒谬。问题是，我不是费斯特，你也不是费斯特，因此我们无法知道他的感受与想法。对他来说，如果不去降临者的微宇宙，他能在地球上获得任何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大概是这些东西来得太容易了，所以他会为了一个在其他人看上去很荒谬的原因，去做一些很疯狂的事情。其实，你也一样。你回到地球上，难道不是为了一个很荒谬的原因吗？” 楚天疆沉默了，因为霍姆斯说的是事实。 “当然，目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费斯特想干什么。” “他想干什么？” “两亿名调制者，一个巨大的堡垒，一种能够突破空间限制的技术。换成是你，你会干什么？”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不是很多，大概就这几天吧。”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至少回来得还不算太晚。 “你现在就可以赶过去，不过这么做的话，与送死没有区别。启动堡垒，需要费斯特的超能力。也就是说，在堡垒建成的时候，他会亲自前往。到时候，所有元老都在那里，还有一个不比他弱多少的乌玛。更重要的是，费斯特到底有多厉害，连我都不知道，也许除了降临者，没有人知道。” “霍姆斯，你怕死吗？” 霍姆斯很是惊讶，因为楚天疆提出的这个问题很不简单。 “其实，你并不怕死，而且你从来没有、也没有打算背叛费斯特，你始终认为活着就是为了费斯特。”“楚天疆，你答应过我。”“每个人都会撒谎，我也不例外，特别是对敌人，更没有必要说实话。” 第一百八十章 精心安排 楚天疆并没打算放过霍姆斯，而且也算不上欺骗，因为霍姆斯所说的一切，并不是为了给自己争取到生存的机会，而是在利用楚天疆给他的机会来，获得一些重要信息，并且把这些信息告诉费斯特。 关键就是，霍姆斯根本不相信楚天疆能够干掉费斯特。 如果他因为受到逼迫而背叛，费斯特绝对不会原谅他，甚至会让他死得很痛苦。相比之下，霍姆斯更愿意冒险，哪怕有可能被楚天疆揭穿，然后被楚天疆干掉，至少不会在死前吃多少苦头。 霍姆斯的判断没有错，楚天疆确实没有让他吃多少苦头。 干掉霍姆斯，只不过是耗散掉积存着霍姆斯意识的那团能量体，而且意识直接消亡不会产生任何痛苦。 能够如此轻易的干掉霍姆斯，其实没有在楚天疆的预料之中。 离开末日城之后，楚天疆带着伊斯卡、索雅与莱卡，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旧大陆，而且直接来到了神殿。 只是，霍姆斯没有在神殿里。 虽然神殿已经修复，而且规模至少扩大了一倍，但是这里没有元老驻守，全是一些根本没有威胁的普通调制者。伊斯卡的精神力量，不仅仅是让楚天疆他们毫无风险的进入了神殿里面，还让楚天疆有了更多的发现。虽然教会普通成员知道的事情非常有限，但是大致让楚天疆搞明白了这里的情况。 关键就是，神殿是教会的科研中心。 虽然没有去调制场，也不可能预料到龙巴多会死于非命，但是根据了解的情况，楚天疆认识到，霍姆斯与费斯特派来的那个元老，即乌玛的关系并不融洽，而且她的出现，让霍姆斯感受到了威胁。 从某种意义上讲，乌玛的出现，表明费斯特不再信任霍姆斯。 不是费斯特认为霍姆斯起了二心，而是不再信任霍姆斯的能力，不然也不会弄出乌玛这样的元老。 显然，总有一天，乌玛会取代霍姆斯。 更重要的是，以霍姆斯的头脑，不可能看不到这个问题，也就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等着被乌玛取代。 当然，霍姆斯根本不可能容忍这种结果。 要知道，在过去的五百多年里，霍姆斯一直以费斯特代言人的身份管理着教会，是教会事实上的统治者，费斯特的存在，更多的只是一种象征性的意义，让教会里的所有人都产生敬畏，并且由此绝对忠诚于教会。乌玛的出现，无疑让霍姆斯的权威受到了威胁。如果被乌玛取代了，即便保留了元老的身份，霍姆斯也无法面对教会里的其他人，特别是那些由他亲手调制的元老。对于一个活了五百多年，为教会做了五百多年贡献的老人来说，地位比什么都重要。 也就是说，霍姆斯肯定会设法证明自己，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实力。 问题是，霍姆斯不是战斗型元老，不可能像其他的元老那样，通过战胜敌人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因为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所以费斯特也不会让他像战士一样去战斗。 霍姆斯要想证明自己，只能通过其他办法，比如亲手打造出一个实力超强的元老，最好能够超过乌玛。 想明白这一点，楚天疆就制订了对付霍姆斯的这一套计划。 只是，楚天疆没有亲自出面，也没有让伊斯卡出面。虽然他与伊斯卡能够通过改变相貌的方式来蒙骗教会的人，但是霍姆斯非常了解他们，未必能够瞒过霍姆斯。索雅也不行，因为霍姆斯也见过她。 只有莱卡合适，因为霍姆斯从来没有见过她。 更重要的是，莱卡本来就是联合大陆上的人，没有参与楚天疆他们在北方大陆与新大陆上的行动。 当然，楚天疆没有让莱卡冒太大的风险。 虽然莱卡是能量人，不会受到霍姆斯的精神力量空驶，但是霍姆斯了解能量体，如果让他进入莱卡的身体，他就很有可能控制莱卡，甚至霸占莱卡的身体。为此，楚天疆为莱卡准备了那个专门用来容纳霍姆斯意识的能量球体。只是这么做，也有一定的风险，即有可能被霍姆斯识破。 所幸的是，在掉入圈套之前，霍姆斯根本没有察觉到异常。 或许，他根本没有仔细观察莱卡，也就不知道莱卡是能量人。 干掉霍姆斯，楚天疆沉默了。 回到这个世界上后，有几个人是楚天疆最想杀掉的，而霍姆斯排第二位。 在此之前，楚天疆一直认为，需要费很大的功夫，才能干掉霍姆斯。当霍姆斯真的死在了他的手上时，他却觉得有点失落。 这一切，来得太容易了。 伊斯卡她们看着楚天疆，伊斯卡最清楚楚天疆的心情，知道杀掉霍姆斯，等于是实现了一个心愿。更重要的是，伊斯卡知道，霍姆斯不仅仅是楚天疆的死敌，他还拥有楚天疆最好朋友的基因。就算楚天疆从来没有把霍姆斯当成罗晋勇，但是楚天疆知道，霍姆斯与罗晋勇存在某种关联。 通过了解楚天疆的记忆，索雅与莱卡也知道这些，只是她们无法理解楚天疆的心情。 其实，楚天疆并不觉得悲痛。 如果说，遇到人影，让楚天疆觉得张小刚还活着，那么遇到霍姆斯，并没有给楚天疆同样的感觉。在他的认识中，罗晋勇早就死了，随着地下人类文明一起覆灭，而且在死之前做了很多重要的事情。除了为楚天疆打造了那个子空间与七彩战甲之外，还为后面的影子帝国大下了科学基础。 楚天疆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轻而易举的杀掉霍姆斯，实际上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启示。 这就是，霍姆斯在教会里的地位已经变得无足轻重了，至少对费斯特来说，霍姆斯已经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元老。即便没有霍姆斯，费斯特仍然可以达到目的。那么，那些由霍姆斯调制出来的元老呢？ 答案很明显，也许除了乌玛之外，其他元老都成了摆设。 问题就在这里。 在楚天疆的认识中，教会一直保持着十二名元老，而且霍姆斯调制莱卡，也是为了替代完蛋的龙巴多。 也就是说，十二名元老是一个固定配制，而且非常重要。 既然费斯特不再重视霍姆斯，以及其他元老，他肯定有所准备，也就是说，乌玛并不孤单，至少还有十个跟她相似的存在。要不然的话，费斯特没有理由放弃霍姆斯，也就不会让霍姆斯死得这么悲惨。 要知道，如果有一名元老留在神殿，霍姆斯就不会死。 在发现异常之后，那名元老至少能够提醒霍姆斯，让霍姆斯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然后逃离神殿。别忘了，如果楚天疆没有切断两台调制设备之间的信息通道，霍姆斯的意识就不会被禁锢在能量体内。 更重要的是，在过去的任何时候，霍姆斯身边至少会有一名元老。 显然，这绝对不是巧合。 再说了，堡垒还没有建成，乌玛用不着立即前往调制场，更没有理由一个人带着能源前往调制场。 难道，这是精心安排的？ 也许，这与费斯特无关，但是肯定与乌玛有关。也就是说，那个女人早就知道楚天疆他们潜入了神殿，而且在找机会对付霍姆斯，而她不但没有警告霍姆斯，甚至利用龙巴多之死离开了神殿，还故意让霍姆斯留下来善后，从而使霍姆斯落单。更重要的是，正是她做的这些事情，迫使霍姆斯急切的想要调制出一个取代龙巴多的元老，并且要让这个元老拥有超强的超能力，也才亲自动手进行调制。 果真如此的话，那个乌玛就是一个比霍姆斯还要厉害的角色。 当然，这绝对不是她的个人行为。她是费斯特调制出来的，因此她所做的事，肯定得到了费斯特的准许。 也就是说，这些都是费斯特的安排。 那么，费斯特故意牺牲掉霍姆斯，又是为了什么呢？ 仅仅是借楚天疆的手除掉霍姆斯？ 显然，这根本说不过去。 对费斯特来说，除掉霍姆斯根本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而且可以做到不让其他任何人知道。 更重要的是，费斯特亲自动手除掉霍姆斯，可以保守秘密。 别忘了，在死之前，霍姆斯说出了很多秘密，而且都是与费斯特有关的秘密。 换个角度来看，费斯特显然希望霍姆斯说出这些秘密，或者是借霍姆斯的嘴，让楚天疆知道这些秘密，并且信以为真。 难道，霍姆斯说的都是谎话？ 楚天疆很是惊讶，也很是担心。 这些推测，已经说明了一个问题，即楚天疆所做的事情全在费斯特的掌握之中，而且他正按照费斯特的安排向前迈进。更重要的是，楚天疆做的这些事情，不但没有对费斯特构成威胁，反而在帮助费斯特。 那么，费斯特的目的是什么？按照之前的计划，在干掉霍姆斯之后，楚天疆就得前往调制场。问题是，现在去调制场合适吗？ 第一百八十一章 绝对理智 来到调制场，乌玛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其他地区的元老全部赶过来。 虽然只是短短几个月，但是乌玛对霍姆斯的了解，超过了费斯特之外的所有人，而且是全面的了解。 霍姆斯始终都不知道，他无法感知到乌玛的意识，乌玛却能把他看个透彻。 原因很简单，乌玛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调制者，而是比调制者更高级的存在，拥有超过所有调制者，包括霍姆斯的超能力，而且是全面的超能力。从某种意义上讲，她就是费斯特的复制品。 霍姆斯的死，在她的预料之中，也在她的计划之中。 当然，这不但是她的计划，也是费斯特的计划。 虽然有点残忍与无情，但是霍姆斯必须死。在费斯特的计划中，今后所要做的事情没有霍姆斯的份。 事实上，从一开始，霍姆斯就是一个临时角色，哪怕他存在了五百年。 连霍姆斯本人都不知道，他的出现，源自于费斯特的一个无奈选择。 可以说，霍姆斯告诉楚天疆的那些事情，也就是他对费斯特的猜测，在总体上没有太大的偏差，只是霍姆斯忽视了一个最为根本的问题。这就是，费斯特对降临者的怨恨，并不是被降临者抛弃。如同每一个孩子都会长大一样，费斯特总有一天得离开降临者，用自己的实力去创造属于自己的未来。费斯特的怨恨来自于另外一种感情，即降临者在创造他之后，给了他数千年的孤独生活。 要知道，在降临者为费斯特创造的世界里，所有生物都有种群，都有家庭。 即便是最低级的食草动物，都生活在族群里面。 在这个世界里，唯一没有族群、没有家庭的只有费斯特。他是一个单独的存在，一个没有伴侣的存在。 问题是，费斯特的基础是人。 正如霍姆斯的猜测，费斯特是以人类的基因为基础，加上了降临者的基因片断，然后凭空创造出来的生命体。 从根本上讲，费斯特也是人。 人是社会性动物，这是本性，根本不会因为调制而改变。 任何人，都需要生活在一个由更多人构成的大社会里面，不管其他人是亲人、朋友或者敌人。 可惜的是，在这个世界里，没有其他人，只有费斯特一个。 数千年的孤独，让费斯特心里充满了怨恨，也让他渴望有一个伴侣，一个跟他没有太大差别的伴侣。 问题是，费斯特并不认同人类的身份。 不是其他人在他眼里没有亲切感，并且他有着人类的相貌与身体特征。 关键就是，其他人跟他的差距太大了。哪怕是霍姆斯，也不在一个层面上。 结果就是，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费斯特找不到一点归宿感，仍然是那么孤独，哪怕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显然，费斯特需要的是一个与他拥有相等，至少是相当超能力的伴侣。 乌玛，正是这样的存在。 由此可见，乌玛与霍姆斯等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说得直接一点，她不是霍姆斯那样的忠诚部下，而是费斯特的妻子。 当然，是一个晚来了五百年的妻子。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直到四年多前，费斯特才找到了创造乌玛的方法。 如果在五百年前，费斯特就掌握了这种方法，根本就不可能有霍姆斯，也没有霍姆斯调制的那些元老。 关键就是藏在北方大陆上的能量源与藏在新大陆上的质量源。 也正是如此，霍姆斯不过是一个临时角色。 在完成了费斯特所赋予的使命之后，霍姆斯这样的临时角色自然没有存在的价值了。他们必须死，只是必须死得有价值。 霍姆斯不知道楚天疆他们已经回来，而且就藏在神殿里面，乌玛却非常清楚。 在费斯特的计划中，楚天疆有着不可替代的价值，因此利用霍姆斯让楚天疆上钩，自然成了计划的一部分。 乌玛做了充足的安排，只是楚天疆是否上钩却是一个未知数。 楚天疆不是教会成员，所以乌玛不可能像了解霍姆斯那样了解楚天疆。事实上，连费斯特都不了解这个在五年多前突然出现的家伙。在费斯特制订的整套计划中，楚天疆是唯一的变数。 乌玛不了解楚天疆，也无法控制楚天疆，所以她只能铺下一条道路，然后放下诱饵，让楚天疆上钩。 当然，这只是计划的一部分。 在费斯特精心制订的这份计划中，还有很多事情要完成。 比如，铲除那些与霍姆斯有关的元老。 事实上，乌玛发出命令，让其他元老到调制场来的时候，霍姆斯还没有死。因为霍姆斯与这些元老有精神联系，所以乌玛不可能等到霍姆斯死后才下达命令。虽然乌玛对其他元老的控制不像霍姆斯那么强大，毕竟费斯特没有让她直接取代霍姆斯，而是以霍姆斯助手的身份出现，但是在下达命令的时候，乌玛明确提到了这是费斯特的旨意，而且这也确实与费斯特有关，即在启动堡垒的时候，费斯特会到场，也需要所有元老到场，所以其他元老并没有对这项命令产生质疑。 不管怎么说，乌玛也是费斯特的代言人。 所有元老都知道，乌玛与霍姆斯一样，是费斯特亲手调制出来的元老，因此乌玛的地位肯定在其他元老之上。 只是，乌玛的如意算盘并没有完全实现。 关键就是，楚天疆是一个变数。 霍姆斯死得很突然，也死得很干脆，让乌玛很是惊讶。要知道，通过精神联系，她能随时感知到霍姆斯的存在。当霍姆斯的意识信号突然消失的时候，乌玛就知道，他已经被楚天疆干掉了。 这个时候，除了原本就在调制场的两位元老，只有四位元老到达，还有四个没有到达。 虽然对乌玛来说，对付霍姆斯调制的元老根本不是什么难事，甚至不需要动手，只需要使用精神力量，让这些元老认为自己做了对不起费斯特的事情，然后在强烈的恐惧之中选择自杀谢罪就行了，但是霍姆斯突然完蛋，让没有赶到调制场的四位元老察觉到了异常，也让他们改变了前往调制场的决定。 结果就是，乌玛不得不花一些力气去除掉这些元老。 其中两个试图前往神殿探查究竟，他们都没有能够到达神殿，而是在前往神殿的路上被乌玛追上。还有一个试图返回之前的驻地，只是也在路上被乌玛追上。另外一个试图前往新大陆，因为他之前就驻扎在新大陆的西部地区。虽然他也死了，但是不是被乌玛干掉。在乌玛赶到的时候，他就死了。死得不明不白，袭击他的是另外一个人，那个之前在调制场附近制造了很多动乱的家伙。 当然，这并不重要。 虽然无法感知到那个人的存在，但是乌玛知道，根本不需要担心，因为那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角色。 与费斯特一样，乌玛根本没有把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放在眼里。 当然，她有这样的本钱。 要知道，在一夜之间铲除了末日帝国的不是费斯特，而是乌玛。她不但处理掉了储存在五棱塔里的所有能量体，干掉了匆忙干来的五名创始人，还利用精神力量，控制了末日城里的两亿居民。 正如霍姆斯猜测的那样，乌玛的超能力直接向费斯特看齐。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费斯特比乌玛更加厉害。 铲除了全部元老，乌玛回到调制场，开始做最后的工作，即完成堡垒的建设，准确的说是最后的组装工作。 乌玛能够控制两亿人，控制一百万调制者就算不上什么了。 事实上，堡垒早已建成，只是需要把各个部位组装到一起，准确的说是通过生长的方式连接到一起。堡垒本身就是生命体，由无数个单细胞生物构成的生命体，只是太庞大，所以组装需要一个合适的环境，以及大量时间。所幸的是，在过去的几个月里，霍姆斯安排的调制者已经完成了绝大部分工作。剩下的，只需要三天就能完成。到时候，只需要装上能源就能让堡垒活过来。 对乌玛来说，三天不算漫长。 虽然她只存在了几个月，但是她的一切都来自费斯特，包括部分费斯特的记忆，所以她相当于已经存在了数千年。不是在冬眠中渡过了数千年，而是实实在在的活着，至少拥有这方面的记忆。 此外，乌玛也像费斯特一样，没有多少感情。至少，除了对费斯特之外，她没有任何感情，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也就不会受到感情影响。换成其他人，也许会担心楚天疆。可是乌玛没有半点担心，她很理智。楚天疆是一个无法控制的因素，那就没有必要在他身上花费太大的精力。他来到调制场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即便他没有上钩，没有来调制场，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到时候，费斯特自然有办法找到他，把他带到这里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 完美的女人 袭击了第二名元老，让格拉姆获得了第二种突出的超能力，但是他立即发现，与对付其他调制人一样，袭击更多的元老并不能提高超能力，只是增加了超能力的数量，即实力并没得到增强。 格拉姆并不知道，元老其实也是调制者，至少霍姆斯调制出来的那些元老，只是拥有更强超能力的调制者。在本质上，这些元老与其他调制者没有区别，因此袭击元老产生的结果与袭击普通调制者无异。 当然，从这两位元老身上获得的超能力，还不足以让格拉姆干掉霍姆斯。 此外，格拉姆并不知道，霍姆斯已经完蛋了，而且他最大的仇人楚天疆已经回到了旧大陆上。 格拉姆的目标，仍然是霍姆斯。 只是，要想干掉霍姆斯，需要袭击一个更强大的存在，获得这个存在的超能力。 除了元老，还有更强大的存在？ 有，而且就在旧大陆上。 那个叫乌玛的元老，肯定非同一般。如果能够偷袭她，获得她的超能力，也就能够干掉霍姆斯。 格拉姆没有离开旧大陆，而是回到旧大陆上。 准确的说，是从海上返回，直接进入了海湾。 四年多前，被霍姆斯调制出来，然后被派往北方大陆的奥丁城，格拉姆就知道，教会正在进行一项规模浩大的工程。在奥丁城的下面，有一个规模巨大的调制槽，教会利用收集到的所有资源，在这里调制出了一头庞然大物。除了奥丁城，在北方大陆的所有城市下面都有类似的调制槽。 只是，格拉姆并不知道调制出来的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回到旧大陆的时候，格拉姆对教会正在做的事情有了更多的了解。只是，他仍然不清楚发生在海湾里的事情。 事实上，格拉姆从来没有进入过海湾，甚至没有靠近过海湾。 在击杀龙巴多，获得龙巴多的超能力之前，格拉姆没有挑战元老的实力，也就不敢贸然进入海湾。 只是，当他击杀了龙巴多，完全吸收与掌握了龙巴多的超能力之后，乌玛到来，让他放弃了进入海湾的念头。不管教会在那里做什么，都与格拉姆无关，也与格拉姆要达到的目的无关。 现在，格拉姆没有别的选择。 从陆地上进入海湾，显然是最不明智的选择。那里有一百万名调制者，还有至少七名元老。就算能够获得机会接近那个叫乌玛的元老，也不可能偷袭她，更不可能在偷袭之后吸收她的超能力。 根据数个月的观察，格拉姆发现，大海方向上的防卫部署并不严密。 至少，守卫不会严密检查每一艘进入海湾的运输船。 利用一艘运送调制物资的超级货轮，格拉姆顺利潜入海湾，见到了那个让他根本无法想像出来的庞然大物。 因为建造还没完成，而堡垒的自然生长需要一个较为合适的环境，所以堡垒整个浸没在海水里面，准确的说是悬浮在海水里面。所谓的建造，其实就是通过一些外界刺激，让堡垒自行生长。因为是分段建造的，所以在组装的过程中，只需要让各个分段的结合部位以生长的方式连接到一起。 这是一个庞然大物，一个前所未见的庞大生命体。 此时，乌玛一直在等待的人也终于出现了。 楚天疆的到来，并没有瞒过乌玛。其实，在楚天疆进入调制场之前，乌玛就已经感知到了他的存在。虽然楚天疆是能量人，无法被精神力量控制，也很难被教会的元老发现，但是乌玛不是一般的元老。 如果说霍姆斯调制出来的那些家伙是元老，那么乌玛就是另外一种存在。 当然，楚天疆也没有故意隐藏行踪。 楚天疆直接来到调制场，没有采取任何隐蔽措施，并没让乌玛觉得奇怪，因为楚天疆在霍姆斯那里了解到的信息，让他别无选择。再过几天，费斯特就将来到调制场，正式实施他的宏伟计划。楚天疆要想阻止费斯特，唯一的办法就是来到这里，破坏堡垒，阻止费斯特带领调制人军团离开太阳系。 他要是不来的话，才会让乌玛感到奇怪。 “就你们两个人吗，那两个小朋友呢？” 看着挡住去路的乌玛，楚天疆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私曾相识的感觉，因为她太像费斯特了。 楚天疆只带了伊斯卡过来，没有带上索雅与莱卡。 正如乌玛的判断，在是否来调制场的问题上，楚天疆没有选择的余地。除非他愿意看着费斯特离开，不然就得来这里。 只是，楚天疆更加清楚，这是一个早就设计好了的圈套，一个针对他的圈套。 虽然霍姆斯没有提到费斯特的后继计划，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费斯特的后继计划，但是霍姆斯提供的信息，足够让楚天疆认识到，在费斯特的后继计划中，他扮演了一个极为重要的角色。 要不然，费斯特也不会让霍姆斯死在神殿里面。 问题是，要想对费斯特的计划有所了解，楚天疆就必须来调制场，进入这个为他设计的圈套。 只是，楚天疆并没打算束手就擒。 不管费斯特接下来想做什么，肯定对人类文明极为不利，因为费斯特压根就没有把自己当成人类的一员。更重要的是，费斯特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家伙，因此他很有可能牺牲掉整个人类文明。 必须阻止费斯特，也必须做好更多的防范准备。 正是如此，楚天疆让莱卡返回联合大陆，尽最大的可能把一部分人组织起来，应对可能到来的灾难。索雅则前往新大陆，找到抵抗组织，让抵抗组织做好应对灾难的准备，并且派人前往联合大陆协助莱卡。 如果没能阻止费斯特，至少得让一部分人在灾难中幸存下来。 楚天疆原本让伊斯卡也离开，让她跟索雅一起去新大陆，只是伊斯卡没有答应，坚持要留在楚天疆身边。 “怎么，我们认识吗？”楚天疆的目光，让乌玛很不舒服。 做为费斯特亲手创造出来的人，而且拥有费斯特妻子的身份，乌玛是一个完美的，几乎无可挑剔的女人。至少在相貌、身材上，乌玛没有半点缺陷。虽然在此之前，乌玛从来不在乎性别上的区分，实际上她也没有这样的概念，而教会里的那些元老，显然不会因为她是女人就对她另眼相看。但是乌玛确实是个女人，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她觉得，楚天疆的目光似乎能够穿透她身上的衣服，看到她的身体。 当然，乌玛误解了楚天疆。 对楚天疆来说，最完美的女人只存在于记忆之中。他不是想看透乌玛，只是觉得乌玛给他的感觉很熟悉。 “你就是乌玛？”楚天疆开口了。 “对，我们第一次见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与费斯特的关系非同寻常。” “你很聪明，完全没有猜错。”乌玛笑了笑，说道，“其他人都认为，我是费斯特亲手调制出来第二名元老，实际却并非如此。我是费斯特创造出来的，只不过我不是元老，而是另外一种存在。” “是吗？”楚天疆早就知道，乌玛与霍姆斯不一样。 “我是费斯特的伴侣。”乌玛没有用“妻子”这个词，因为她觉得这个词不太恰当。 “伴侣？” “很惊讶吗？”乌玛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霍姆斯已经把他知道的与费斯特有关的事情告诉你了。那么你应该知道，在被创造出来之后，费斯特一直生活在由降临者为他创造的世界里。虽然这个世界里什么都有，但是费斯特很孤独，因为只有他没有伴侣。” 楚天疆没有开口，这些他已经知道了。 “可惜的是，霍姆斯知道的，只是费斯特想让他知道的，他并不了解费斯特，也不可能了解费斯特。” “这么说，你很了解费斯特。” “你说得没错。”乌玛笑了起来，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没人比我更了解费斯特，没有比我跟清楚他的感受。” “那可未必。”楚天疆原本没有打算跟乌玛罗嗦，只是乌玛的这些话，让楚天疆改变了主意。 从这个女人身上，能够获得更多与费斯特有关的信息。 越了解费斯特，也就越有把握击败他。 “怎么，你怀疑我的话吗？” “毫无疑问，在人类里面，你肯定最了解费斯特。问题是，是费斯特创造了你，而不是你创造了费斯特。” “你这是什么意思？” “很明显，创造费斯特的那些家伙，肯定比你更了解他。”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降临者只是创造了费斯特的身体，却没有陪伴费斯特渡过几千年的时光，他们根本不了解费斯特。”乌玛的反应，让楚天疆觉得有点可笑。不过，乌玛是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很强大的女人，所以在受到质疑之后，她出现如此激烈的情绪波动也在情理之中。 第一百八十三章 共同体 关于费斯特的过去，即便是霍姆斯，知道的也极为有限。 从某种意义上讲，费斯特是一个全新物种的始祖，因为他不单单是人类，也拥有入侵者的基因。 大概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以前有过极为惨痛的教训。在创造费斯特的时候，入侵者还为他创造了一个世界，一个完全独立的世界。这是一个子空间，只不过是一个极为辽阔的子空间。 严格说来，子空间不是创造出来的，而是把已有的空间高度压缩，然后在另外一个维度上展开，并且通过降维技术与原有空间连接到一起，连接面也许是一个平面、也许是一条直线或者一个点。子空间的大小，由被压缩、然后再次展开的空间决定，也就由创造子空间的人来决定。 这是一个极为广阔的子空间，完全就是一个独立的世界。 有陆地、有海洋、有天空，还有山峰、丘陵、平原、河流、湖泊、云层等等。因为与原来的空间，也就是地球并没有完全分割开来，所以这个子空间的环境，以及构成空间的物理性质与地球完全一样。 说白了，这就是一座监狱。 在这个子空间里，费斯特生活了差不多八千年。 没有冬眠，也没有长久的睡眠，以正常的方式生活了八千年！ 对任何人来说，这都是难以想像的事情。 虽然楚天疆来自一万多年前，但是在过去的一万多年里，楚天疆真正醒着的时候，也不过三十多年。即便在大文明为他创造的空间里，他一直醒着，可是那是一个完全没有时间概念的空间。因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所以楚天疆并不觉得过去了多久，仿佛始终生活在某一天里。 显然，费斯特的处境完全不一样。 在这八千多年里，虽然为了获取实验数据，特别是实验对象的数据，降临者会定期跟费斯特交流，但是绝大部分时候，费斯特是一个人活着，为了生存，他不得不反反复复的做某些事情。 对很多人来说，别说是八千多年，就算是八十天，也会精神崩溃。 要知道，人是社会性动物，任何人都离不开其他人。哪怕在完全隔绝的环境里面，人与人之间的交流都极为重要。就算费斯特与人有着很大的差别，但是他的基础仍然是人，他依然会感到孤独与寂寞，他依然希望拥有一个伴侣，依然希望跟同伴交流，依然希望得到别人的关心与关怀。 问题是，他没有同伴，更没有伴侣。 正是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下，费斯特发生了变化，一种精神层面上的变化。 乌玛正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显然，乌玛不是费斯特调制出来的，也不是费斯特的分身，而是在极度寂寞的时候，在费斯特的大脑里产生的另外一个意识，一个与费斯特本身意识有着密切关系，又完全独力的意识。 从精神学上讲，这就是多重人格，即乌玛是费斯特的另外一种人格。 当然，这种说法并不是完全准确。 这就是，乌玛不是费斯特的一种人格，至少从来没有主导过费斯特的意识。 严格说来，最初的时候，乌玛只是一种精神上的存在，很像是费斯特通过想像，在自己的意识里编织出来的一个人，一个只存在于脑海里的人，一个陪伴他渡过漫长岁月，与他分享喜怒哀乐的人。 说得贴切点，有点像小说作者通过思维编造出来的小说里的人物。 这很虚幻，但是至少让费斯特拥有了一个伴侣。 显然，乌玛存在了很久，也许是几千年，而且在这几千年里，她一直陪伴在费斯特的身边，至少存在于费斯特的记忆中。 听完乌玛的讲述，楚天疆很惊讶，不过又觉得这一切都是情理之中。 事实上，费斯特所做的这些事，即在意识中创造出一个完全不存在的人，楚天疆也做过类似的事情。在大文明的那个空间里，尼科尔她们的形象，同样是楚天疆通过意识创造出来的，并非真正的存在。虽然尼科尔她们原本就是活生生的人，但是在那个空间里，楚天疆与她们在一起过的日子却全是虚构的。 换成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做同样的事情。 “可惜的是，他现在，或者说几个月前，才把你创造出来，让你以活生生的面目出现在他面前。” “你认为，他不想让我早点出现吗？” 楚天疆没有说，不过他要说的就是这句话。 “如果可以，我早就来到他身边了。只是直到四年多前，他才找到了创造我、让我成为人的办法。” “什么办法？” “也许，霍姆斯已经告诉你，在过去的五百多年里，费斯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入深度睡眠，而且睡眠的时间越来越长。” 楚天疆暗自惊讶，因为霍姆斯没有提到这件事情。 五百多年前，在创造了霍姆斯之后，费斯特进入了第一次深度睡眠。当时，费斯特告诉霍姆斯，因为在调制他的时候耗费了大量精力，以及不太合适的环境与身体本身的问题，他需要定期进行深度睡眠。 其实，这并非事实。 在过去的五百多年里，费斯特根本没有睡觉。 他是入侵者创造出来的，拥有入侵者的基因，因此与普通人类不一样，费斯特根本用不着通过水面来恢复精力。 所谓的睡眠，不过是不想被别人打扰而已。 如果费斯特一直醒着，他就不得不处理教会的日常事务，只有宣称进入深度睡眠，费斯特才能把教会的事情丢给霍姆斯，然后去做更重要的事情，而且不让霍姆斯产生怀疑。这件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寻找创造乌玛的办法。 看上去，这并非什么难事。 以费斯特掌握的技术，他完全可以通过克隆自身的方法，为乌玛这样的独立意识创造出一具躯体。即便费斯特需要的是一个异性伴侣，他也有足够的能力，通过改变基因的方式来创造出女性。 问题是，这种办法根本行不通。 原因就是，费斯特不是纯正的人类，他身上有降临者的基因，而这些基因片断让克隆变得不可行。 费斯特做过尝试，不过全都失败了。 因为无法克隆降临者的基因，所以通过克隆办法创造出来的都是羸弱的人类，而且是存在大量生理缺陷的人类。 漫长的五百年里，费斯特做过很多尝试，没有一次成功。 这些失败的尝试，也让费斯特认识到。如果他想创造出另外一个“自我”，就必须获得降临者的基因。 说白了，就是用降临者创造他的办法来创造出另外一个“自我”。 从某种意义上讲，正是为了这个目的，费斯特才想尽办法打破其他三块大陆上的强力禁锢场，寻找留在地球上的那个降临者。也正是因为找到了这个降临者，费斯特才找到了创造乌玛的办法。 当然，这还不够。 四年多前，在北方大陆上找到了那个降临者之后，费斯特依然花了大量时间，才掌握了降临者当初使用的科学技术，并且利用从这名降临者身上获得的基因，在人类基因的基础之上创造出了乌玛。 为了这件事，费斯特几乎放弃了其他所有事情。 也正是如此，霍姆斯一直掌管着教会，而费斯特并没有经常过问教会的事情。 可以说，费斯特在乌玛身上倾注了大量的心血，因此与乌玛有着特殊的感情，一种超越了所有感情的感情。绝对不是简单的爱情，更不是普通的友情与亲情，而是一种类似于共生的感情。 对乌玛来说，费斯特更是她的创造者。 当然，费斯特没有抛弃她，跟她相守了数千年，而且最终给了她一个完美的躯体，所以她对费斯特的感情，要比费斯特对入侵者的感情强烈得多。此外，她对费斯特也不会有半点怨恨。 显然，乌玛对费斯特不仅仅是忠诚。 数千年的共同经历，让乌玛拥有与费斯特几乎完全相同的观念，特别是在对待入侵者的态度上，她就是另外一个费斯特。说得简单一些，即便费斯特完蛋了，乌玛也会尽一切努力实现他的理想。 由此可见，把乌玛看成另外一个费斯特也没错。 当然，她不是费斯特，与费斯特仍然有一些差别，准确的说是差距。 关键就是，费斯特是入侵者创造的产物，几乎是完美的，拥有入侵者赋予他的所有超能力。乌玛却是费斯特创造的，虽然费斯特最为了解入侵者，也掌握了入侵者的技术，但是他不是入侵者。结果就是，在乌玛身上，肯定存在一些缺陷，因此乌玛的超能力，肯定不会在费斯特之上。 只是，这并不重要。对楚天疆来说，乌玛依然是一个超强的存在。霍姆斯已经提到，费斯特从来没有施展出全部的实力，即便在五年前，他也没有通过变身来对付楚天疆。如果乌玛拥有费斯特一半的实力，哪怕是一成，其拥有的超能力也远在其他元老之上。 第一百八十四章 战斗 “让我很好奇的是，费斯特做了这么多，特别是寻找留下的入侵者，难道只是为了让你出现在他身边？” “当然不仅仅为了我。” “那是为了什么？” 乌玛笑了起来。“为了一个更加重要的目的。当然，要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了。” 乌玛已经透露了足够多的信息，楚天疆知道，她再也不会多说什么了。 “伊斯卡，你马上离开这里，去找索雅或者莱卡。在收到我的意识消息之前，绝对不要回来。” “楚大哥……” 楚天疆回过头，朝伊斯卡看了过去。虽然通过意识进行的交流很直接，但是有的时候需要用别的方法加以强调。 虽然很不想离开，但是伊斯卡知道，留下来非但帮不了楚天疆，反而会碍手碍脚。 到来的只有乌玛，没有其他元老，也无法感知到其他元老的存在，伊斯卡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楚天疆之前做出的猜测没有错，在费斯特最后的计划中，根本没有霍姆斯这类人的位置。 显然，乌玛已经解决掉了其他元老。 交谈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绝对的实力比拼。 乌玛不是普通元老，甚至不是元老，而是接近于费斯特的超级存在，伊斯卡拥有的那点超能力根本帮不了楚天疆。 “怎么，想保护你的小女友？” “乌玛，你的对手是我，不是她。” 看着伊斯卡飞走，乌玛没有去追她。“楚天疆，你根本不是费斯特的对手，甚至不是我的对手。你觉得，就算她能逃掉吗？不管她逃到什么地方，只要费斯特愿意，随时都可以把她找出来。” “前提是，费斯特得杀了我，而不是被我干掉。” “哈哈……”乌玛大笑了起来，“你觉得，你能干掉费斯特？” “没有尝试过，谁能肯定呢？” “你很自信，也很狂妄。不可否认，你很厉害，你是迄今为止，唯一让费斯特感到头痛的人，也是唯一得到了费斯特重视的人。”乌玛稍微停顿了一下，转而说道，“其实，费斯特根本不想杀你。我给你另外一个选择，只要乖乖跟我们合作，我们就放过伊斯卡，还有你在乎的其他人。”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 “这不是信与不信的问题，而是你没有更好的选择。不跟我们合作，你得死，你在乎的那些人也会死。跟我们合作，他们才有活下去的机会。”乌玛看着楚天疆，说道，“当然，我可以向你证明这一点。” 乌玛开始变身，展示自己的实力。 与五年前，在神殿里与楚天疆对决时的费斯特不同，乌玛不是改变身体形态，而是真正的变身。 “知道吗，变身并非人类所特有的能力，而是来自降临者。” 从乌玛身上散发出的金黄色光芒，转眼间就充斥了整个天地。远远看去，她就想是一颗炽烈的恒星。 只不过，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只有光芒，没有热量。 “其实，不管是人类，还是降临者，都是从低等生物进化而来，而且在掌握了先进的科学技术之前，已经有了稳定的社会结构与道德观念。也就是说，即便是降临者，也有一种得到普遍认同的审美观。可惜的是，先进科技带来的超强实力，往往与大众所认同的审美观并不一致，比如在获得强大超能力的同时，身体形态发生的变化就让大部分人无法认同，而降临者找到了一个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这就是，在需要使用到强大超能力的时候，才改变身体形态。” 乌玛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金黄色的光芒已经暗淡了许多。 变身之后的乌玛，并没有变得丑陋。 事实上，变身之后的乌玛，更加符合她的身份。 此时的乌玛，虽然有着人类的模样，但是看上去，更像是神话故事中的那些存在。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正是她体内入侵者的基因所产生的结果。也就是说，在平时，乌玛的身体特征主要由人类的基因决定。变身，则是让入侵者的基因占主导，从而让乌玛具有了一些入侵者的特点。 只不过，乌玛的基础是人类基因，入侵者的基因只是用来增强超能力。 也就是说，在变身之后，乌玛依然具有极为明显的人类特征，比如由脑袋、脖子、躯干与四肢构成的身体。在乌玛的身体表面，覆盖着一种类似于鳞片的物体，很细小，一般人根本无法用肉眼看出来。此外，这些物体在身体的各个部位所展现出来的形式并不相同，在胸口、腹部、胯部与脑袋等关键部位更多，而在其他次要部位明显要少一些。显然，这是一种具有保护功能的覆盖层。 最明显的变化，是乌玛的头发。 在变身之前，乌玛是一头靓丽的黑发，只不过在头顶上盘成了一个比较滑稽的样子。变身之后，变成了金发，而且散开披在身后，还自然分散成了数十条辫子。准确的说，只是自然聚集在一起，而不是扎在一起成为辫子。这些长发，似乎拥有了生命力，不然很自然的漂浮在空中，还形成了一个固定的样子。 除此之外，乌玛身上再无半点修饰。 楚天疆敢肯定，她没有穿衣服。当然，这并没有让她的躯体暴露在空气当中，因为覆盖在身体表面的保护层实际上就是一件衣服。 “现在，你看到的，才是真正的我。”乌玛的声音没有太大的变化。“你有两个选择，而且必须做出选择。” “如果我没猜错，你在变身之后，拥有的不仅仅是这一种形态。” “哈哈……” 乌玛大笑起来，楚天疆也知道，他确实没有猜错。 “你很聪明，或者说，你从霍姆斯那里知道了这些事情。”乌玛收住笑声，“没错，这确实不是我变身后的唯一形态，而且是最基本的形态。只是，要想看到其他形态，你就得拿出实力来。不瞒你说，你是第一个让我需要通过变身才能战胜的对手，不过你的实力还不足以让我使用更高级别的变身。” “这么说，我们只能打上一场了？” “除非你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 “乌玛，你应该知道，我来到这里，其实就是一种选择。” 楚天疆没再罗嗦，也进入了战斗状态。当然，他没有变身，他也不会变身，因为他不是调制者。 面对乌玛，楚天疆不敢有丝毫大意。 虽然不清楚乌玛的实力，也无法通过精神力量感知到乌玛的实力，但是楚天疆知道，她是除了费斯特之外，在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至少是楚天疆回到这个世界上之后，遇到的仅次于费斯特的对手。 更重要的是，她不是教会的元老，她的实力远远在元老之上。 面对这样的对手，楚天疆不会有半点大意。 再说了，乌玛也没有轻视楚天疆。按照她的话，在对付其他人，哪怕是教会的元老时也没有变身。可是在面对楚天疆的时候，她直接进入变身状态。也就是说，她把楚天疆当成了头号对手。 强者之间的交战，所有花俏的招式都没有意义。 这是实力的对抗！ 近距离格斗是高手对决的主要战斗方式，也是楚天疆的强项，至少楚天疆还没有遇到比他厉害的对手。 冲向乌玛的时候，楚天疆使出了高频率震荡刀。 乌玛没有退缩，而是迎了上来，她的双手上同样出现了两把长剑，而且与楚天疆的高频率震荡刀非常相似。 刀剑交击，楚天疆却没能粉碎乌玛手上的长剑。 这让楚天疆很是惊奇。 要知道，所有的感觉都告诉楚天疆，乌玛不是能量人，构成她身体的是物质，因此突然出现在她手上的长剑也是物质。楚天疆的高频率震荡刀由能量体够成，能够通过震动粉碎所有物质。 只要长剑是由物质构成的，在交际的时候，至少会被劈断。 问题是，这样的事情并没发生。 更重要的是，劈上去的时候，楚天疆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两把长剑只是幻象，根本不存在。问题是，反作用到高频率震荡刀上的力量足以表明，长剑确实是存在的，并不是虚构出来的幻象。 显然，那是两把很不一般的长剑。 楚天疆没有停下，在交错之后又转了过来，再次冲向乌玛。乌玛也没有退缩，同样迎了上来。 只是，两人没再快速冲击，而是缠斗在了一起。 眨眼之间，两人已经交手数百次。 那种既虚无、又充实的感觉，依然非常强烈，而且乌玛手上的两把长剑并没在打斗中产生半点破损。 乌玛是一个很厉害的对手！ 楚天疆落到了地面上，在空中进行格斗，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乌玛也跟着来到了地面上，似乎脚踏实地能让她变得更加强大。 “害怕了，还是放弃了？”“乌玛，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开始只是热身运动，我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呢。”“你这么自信，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第一百八十五章 陷阱 持续几个小时的打斗，让楚天疆意识到，用常规方式不可能战胜乌玛。 当然，除非采用特殊手段，或者是更高级别的变身，乌玛也不可能用这种办法来制服楚天疆。 “我们这么打下去，就算再过几天几夜，也不会有结果。”楚天疆退开几步，与乌玛保持着距离。 “厌烦了？”乌玛没有逼近，似乎并不急着除掉楚天疆。 “不可否认，你是一个强大的对手，至少是我到目前遇到的第二强的对手，只是我们没有必要浪费时间。” “对我来说，时间并不重要。” “是吗？”楚天疆有点头大。 “你知道，就算你输了，我也不会杀你，因为在费斯特的计划中，你有着不可取代的重要性。” 楚天疆锁紧了眉头，他早就猜到了这一点，只是不知道原因。 “如果有必要，我可以陪着你，在这里耗上几天几夜。” “好吧，我认输，不过我不会屈服，更不会听从你的摆布。”楚天疆收起了高频率震荡刀，身上散发出了白色光芒。 “你想干什么？”乌玛第一次感到了震惊。 “开始，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你……” “你说过，在费斯特的计划中，我有着不可取代的价值。那么，如果我不存在了，费斯特的计划就无法实现。” “你是个疯子！” 乌玛冲上去的时候，已经有大量的能量体从楚天疆的身体里散发出来，而且都是一些处于临界状态的能量体。因为没有受到楚天疆的意识控制，这些能量体迅速扩散，随时有可能发生爆炸。 显然，这是一股非常恐怖的能量。 如果楚天疆散发出来的能量体完全爆炸，包括构成他自身的能量体，不但能够炸毁整个调制场，还有可能摧毁大半个旧大陆。更重要的是，如此猛烈的爆炸，意味着楚天疆也将完蛋。 乌玛的目的，显然不是杀死楚天疆。 如果只是杀死楚天疆，乌玛也就不会跟他缠斗几个小时。 清楚费斯特计划的只有乌玛，而要完成这个计划，必须有楚天疆。没有楚天疆，费斯特就无法达到目的。 乌玛没有半点迟疑。 在她逼近的时候，那些四散开来的能量体自动散开，似乎乌玛身上有一股力量，能够推开楚天疆散发出来的能量体。 只是，那些散开的能量体，在她身后重新开始聚集。 显然，乌玛身上有一股针对能量体的排斥力。 被能量体笼罩住的时候，乌玛才猛然发现，楚天疆消失了，没在他之前站立的地方，也没有在这团能量体里面。 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有点疑惑，但是只是片刻的疑惑。乌玛立即就明白了过来，楚天疆不想自杀，也没有自杀。 这是一个陷阱！ “楚天疆——” 此时，楚天疆就在他开始站立地点后方大约五十米处，已经用意识控制住了那些散开的能量体，而且正在压缩能量体。 这确实是一个陷阱。 乌玛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楚天疆就知道，乌玛没有下狠手，正是因为不想杀他，而跟他消磨时间，并不是什么问题。因为早就猜到了这种可能，所以楚天疆要是想以自杀的方式来阻止费斯特的话，就不会来到这里，在神殿里就能了结掉自己的性命。当然，楚天疆利用了这一点，让乌玛失去理智。 或许，这是干掉乌玛的唯一办法。 在之前的打斗中，楚天疆已经察觉到，乌玛身上有一股针对能量体的排斥力。 很微弱，很难察觉到，不过这股排斥力确实存在，距离越近就越强。更重要的是，正是这股排斥力，让乌玛立于不败之地。说得简单一些，在打斗的时候，楚天疆与乌玛没有发生直接接触。即便是两人使用的武器，也没有直接接触，毕竟两人的武器，其实都是各自躯体的一部分。因为没有直接接触，所以楚天疆无法用高频率震荡刀劈断乌玛的长剑，更无法对乌玛构成威胁。 说白了，这股排斥力的存在，让楚天疆很难用直接的方式干掉乌玛。 问题是，构成乌玛身躯的，既不是能量体，也不是质量体。 就楚天疆所知，如果乌玛是能量人，她就不可能排斥能量体，而会对能量体产生一股吸引力。更重要的是，如果她是能量人，也就不用害怕楚天疆的高频率震荡刀，自然用不着用排斥力来避免直接接触。乌玛同样不是质量人，如果她有足够的质量体，完全可以通过融合能量体的方式来击败楚天疆，并且控制住楚天疆。别忘了，在此之前，霍姆斯就搞出了一些质量体调制人，而且给予了其大量的质量体。乌玛是费斯特弄出来的，因此她肯定有资格拥有更多的质量体。 构成乌玛身体的是一种很特殊的东西。 至于是什么，楚天疆却没有搞清楚。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这种特殊的东西，同样能够毁灭掉。 当然，如何毁灭，则是个问题。 只是，把乌玛用能量体包裹起来，再压缩能量体，未必能够杀死她，必须使用到另外一种极端方法。 这就是，把压缩后的能量体送入储存能量体的子空间！ 在引诱乌玛上当的时候，楚天疆就想到了这一点。关键就是，进入储存能量体的子空间是个零维界面，也就是一个点。受此限制，能够进入这个子空间的只是能量，所有物质在通过的时候都会被粉碎掉，并且分解成基本粒子。事实上，能量体也一样，也会在通过的时候分解成基本能量粒子。只不过，能量可以在子空间里重组，而物质却不行。不管构成乌玛身躯的是什么东西，只要能够破坏，那么在进入子空间的时候都会被分解掉。因为那不是乌玛的子空间，所以乌玛的意识会随着身体消亡而彻底消亡。也就是说，进入子空间，就能杀死乌玛。 这个办法很残酷，却能保证杀死乌玛。 只是，楚天疆低估了乌玛的实力。 当能量体被压缩成为一个直径不到一米的球体，附近的空间开始扭曲，而且能量体开始不受楚天疆的意识控制。 怎么回事？ 刚刚察觉到了危险，突变就发生了。 聚集的能量体突然发出了刺眼的光芒，而且是金色的光芒，随即就像爆炸一样散开，只不过不是爆炸，仿佛那些金色的光芒拥有很强的力量，把能量体给吹散了，并且在顷刻间达到了最强程度。 虽然视力受到影响，但是楚天疆感觉到了一个极为强大的存在。 乌玛不但没有死，反而变得更强大了。 在楚天疆的逼迫下，她进行了第二次变身。 光芒很快就消散了，而之前用来禁锢乌玛的能量体也全部消失了，准确的说是被乌玛吸收掉了。 出现在楚天疆面前的是另外一个人，准确的说是形态发生了变化的乌玛。 仍然是一个女人。 身体没有变大，也没有缩小，只不过全部变成了金色。覆盖在体表的鳞片消失了，没有任何修饰，也看不到如同毛孔这样的东西，体表没有任何缝隙与空洞，如同一个用黄金浇铸产生的金人。当然，这只是肉眼能够看到的。肉眼看不到的是，乌玛的身躯确实没有半点缝隙与空洞，那是一块完整的表面。原本分散的长发也消失了，准确的说是缠在乌玛身上，遮住了身体的关键部位，看上去像是一条裹住身体的毛巾，只不过更像是一件款式超级简单的衣服。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此时的乌玛已经不是人，而是另外一种生命体。 楚天疆也猛然意识到，对乌玛来说，变身其实是让入侵者的基因占据主导地位，而变身的程度强弱，与入侵者基因发挥的作用有直接关系。也就是说，乌玛的超能力，全部来自入侵者的基因。她要想获得更强的超能力，就需要让入侵者的基因发挥更大的作用，因此变身会让她变得更像入侵者。 也许，费斯特也是如此。 显然，再次变身后的乌玛，在身体形态上更加接近于入侵者，与人类的差别更加明显。 不可否认的是，再次变身之后的乌玛比以前更强大。 虽然无法对乌玛的超能力进行感知与评估，但是直觉告诉楚天疆，此时的乌玛肯定比五年前在神殿里击败他的费斯特更加厉害。 “你确实很厉害，还很聪明，也很有经验。”乌玛开口说道，“知道吗，看得起你的不仅仅是霍姆斯。五年前，霍姆斯就希望让你成为教会元老，而且也是费斯特的想法，因为这能省却很多麻烦。” “照你的话，我应该感谢费斯特了？” “可惜的是，你不识抬举，拒绝了霍姆斯的邀请。” “说实话，我可不想成为霍姆斯那样的蠢货，为一个在幽闭环境里呆了几千年，神经变得有些错乱的疯子卖命。” “如果这是你对费斯特的评价，你要为此付出代价。”“怎么，杀了我吗？”“当然不是，我会让你活着，不过会让你尝到痛苦的滋味。”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失败 乌玛主动发起攻击，楚天疆立即产生了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她太强了，比五年前的费斯特还要强！ 虽然她没有采取特殊打法，仍然像开始那样，只是进行近距离攻击，但是每一招都蕴涵了无匹的威力。不管是速度、还是力量，都增强了不少。仅仅如此的话，楚天疆还不会完全被动。关键就是，乌玛不再避免与楚天疆直接接触，反而以直接接触的方式，夺走楚天疆身上的能量体。 要知道，楚天疆是由能量体构成的能量人。 更重要的是，乌玛似乎没有用意识去控制那些夺走的能量体，而是直接将其毁灭，而且是彻底的毁灭。 也就是说，乌玛不会因为突然获得的能量体太多而变得被动。 换句话说，楚天疆无法像对付质量人那样，以突然释放出大量能量体的方式，让乌玛放弃攻击。 事实上，在频密不断的攻击下，楚天疆也无法释放出子空间里的能量体。 说白了，每一次攻击，楚天疆都会损失一些能量体，也就需要对自身进行补充。如果他把精力转移到别的地方去，那么没等他把子空间里的能量体释放出来，构成他身躯的能量体就全被乌玛毁灭掉了。 结果就是，在乌玛的攻击下，楚天疆只能不断的用能量体重塑遭到毁灭的身体。 楚天疆很被动，根本无法扭转局面。 虽然不至于立即完蛋，因为储存在子空间里的能量体足够多，能让他坚持一段时间，但是乌玛有的是时间。 只要这样的打斗持续下去，楚天疆肯定会被击败。 转眼间，大地上腾起了遮天蔽日的烟尘。没人能看清楚两人打斗的局面。当然，附近也没有其他人。 楚天疆知道，这么消耗下去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问题是，如何才能破解这种被动局面？ 楚天疆再次想到了“死”，因为乌玛不会杀他，所以只要楚天疆有自杀的勇气，乌玛就会有所顾虑。 只是，楚天疆马上否决了这种办法。 不是他怕死，而是他知道，同样的办法在用第二次的时候，不会有任何效果。 更重要的是，乌玛显然非常了解能量体，而且掌握了对付能量体的办法，还是一种非常简单的办法。也就是说，乌玛知道，楚天疆的意识其实是依附在能量体上的，因此在毁灭楚天疆身体的同时，只需要保留一小部分能量体就能保存下楚天疆的意识，并且在必要的时候让他复活。 如果楚天疆无法控制这些能量体，他想死都死不了。 显然，用死来威胁乌玛，根本没有意义。 与乌玛同归于尽吗？ 楚天疆觉得有点可笑，因为他根本没有这样的资本。 乌玛的能力是直接毁灭能量体，而不是把能量体从楚天疆身上夺走，因此能量体不会在失去控制之后发生爆炸。 再说了，就算爆炸了，也未必能够伤害到乌玛。 怎么办？ 在楚天疆寻找着对策的时候，储存在子空间里的能量体正在迅速消耗。虽然那些能量体足够对数十万人进行改造，但是在高频率的攻击下，也坚持不了多久，也许是几十分钟，最多几个小时。 事实上，这个时候，楚天疆已经没有时间的概念了。 在激烈的打斗中，他能分出心思考虑一些事情，已经非常不容易，哪还有精力去管打斗持续的时间？ 甚至可以说，楚天疆根本不清楚还剩下了多少能量体。 突然，乌玛停止了攻击。 楚天疆快速退开，突然感到脚下发软。在踉跄着退出几步后，他才站稳脚跟，随即发现储存在子空间里的能量体已经全部耗光了。更让楚天疆感到震惊的是，乌玛在最后关头停止了攻击。 显然，乌玛知道楚天疆拥有多少能量体。 此时的楚天疆非常虚弱，构成他身体的能量体已经降到最低限度，如果乌玛没有及时收手的话，他已经完蛋了。 乌玛确实不想杀楚天疆，而是要活捉他。 楚天疆有点绝望，因为他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这个时候，楚天疆也明白了一个问题，即在掌握了制造能量体的技术之后，教会为什么没有让元老能量化。 显然，能量人不但不完美，还存在着致命的缺陷。 在遇到更强大的存在时，能量人甚至不如调制者。 更重要的是，这不是教会的认识，而是入侵者的认识。也正是如此，入侵者才没有实现能量化，或者说没有彻底能量化。 “我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 “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别笑得太早。”楚天疆尽力控制着身上的能量体，保持着清醒的意识。 “当然，你确实是我遇到过的最强大的对手，也只有你，才让我不得不露出真实面目。” “这就是你的真实面目？”楚天疆有点惊讶。在知道乌玛可以多次变身之后，楚天疆就觉得，两次变身应该不是她的极限。 “以你的头脑，应该已经猜到了变身的本质。”乌玛走了过来，在离楚天疆不到五米的地方停下脚步。“最先实现变身的不是人类，而是降临者。准确的说，降临者让我们认识到了变身的价值。你去过联合大陆，应该知道，在那个地方，几乎所有人都拥有超能力，即便是隐藏的超能力。” 楚天疆没有退开，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联合大陆上的末日帝国才是纯真的人类文明。虽然通过基因深化科技，末日帝国也掌握了与获取超能力有关的技术。可惜的是，末日帝国的人并没发现，变身能让超能力变得更强大。” “那你是否知道，早在一万多年前，人类就已经实现了变身。” “一万多年前？你说的是史前人类文明吧。”乌玛笑了起来，说道，“你说得没错，当时的人类确实掌握了变身的技术，而且通过这种技术获得了强大的超能力，但是与我所说的变身有本质上的区别。” “是吗？” “我们的变身技术，来自降临者，而不仅仅是通过融合其他生物的基因，来改变身体的形态。” “只是在我看来，这没有什么区别，因为你实现变身，依靠的就是入侵者的基因。” “没错，确实如此，只是你知道得非常有限。”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楚天疆知道，乌玛才是真正的关键。更重要的是，以他现在这个样子，乌玛没有必要对他撒谎。 “早在五年多前，费斯特就跟你提到过，降临者有三个种群，由同一个祖先进化演变而来的种群。” 楚天疆没有吭声，因为当时费斯特确实提到过。 “只不过，这三个种群的最大区别不是对待其他智慧文明的态度，而是各自的科学发展方向。” “什么意思？” “在漫长的进化与发展史中，这三个种群的科技文明走上了不同的发展道路。来到地球上的只是一个种群，而这个种群的特点就是，充分利用其他生物、特别是智慧生物在进化中产生的特点来提高自身力量。” “什么？” “怎么，很惊讶吗？” “你是说……” “他们只是一群智慧体，准确的说，是一种能够依附在任何生命体，当然最好是智慧生命体上的智慧意识。” “这……” “现在，你还认为费斯特是一个实验品吗？” 楚天疆很是惊讶，因为按照乌玛的这番话，费斯特就不是入侵者为了研究人类而搞出来的实验品，而是为自己设计的智慧载体。也就是说，入侵者创造费斯特，其实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更重要的是，最初来到太阳系的入侵者应该不是实体，而是某种意识。 这些意识要想发挥作用，需要依附到某个载体上。 这还说明了一个问题，即入侵者所掌握的科学技术，比楚天疆想像的还要发达，甚至已经达到了四维宇宙大文明的程度。 也许，这也正是大文明不愿意介入这场微宇宙之间的战争，没有出手帮助人类的原因。 只是，这里面存在一个问题。 这就是，费斯特的出现，本来就是人类与入侵者基因结合的产物，因此入侵者肯定具有某种实体表现形势。 至少，在来到太阳系之前，入侵者是实体存在的，而不仅仅是一种意识。 也许，正是由大文明设置的空间障碍，让入侵者只能以意识的方式前往其他微宇宙，而无法把实体带到其他微宇宙。 反过来讲的话，如果费斯特要去入侵者的微宇宙，也只有把意识送过去。 显然，费斯特无法把他的身体带到入侵者的微宇宙里面。 这样一来，费斯特就将失去所有超能力。 他会做这样的事情吗？ 还有，费斯特之前所做的一切事情，包括建造堡垒，以及为进军入侵者的微宇宙而准备了两亿名调制者，实际上没有半点意义。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情呢？楚天疆很是疑惑，不过他知道，这也许正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第一百八十七章 等待 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住了楚天疆，让他丧失了所有反抗能力，剩下的只有个人意识。 楚天疆猜得没错，乌玛确实非常了解能量体，而且掌握了控制能量体，却不破坏附着在能量体上的信息的办法。严格说来，楚天疆的个人意识也是一种信息，只不过是一种具有智慧的信息。 虽然看不到，但是楚天疆感觉得到，乌玛已经恢复了人类的面貌。 变身让乌玛获得了更强大的超能力，只是很明显，她并不喜欢变身后的模样，至少不喜欢不穿衣服的感觉。 恢复了人类面貌后，乌玛直接回到了调制场的营地，穿上了一套衣裤。 她确实不喜欢变身，因为这会让她的身躯一览无余的展现在敌人面前，而她是一个有那么一点爱美心的女人。在此之前，乌玛只把自己展现给了费斯特，从来没有让另外一个男人看到她的真实模样。她没有杀楚天疆，那是因为费斯特的计划需要楚天疆，并不等于她愿意让楚天疆把她看个透彻。 说白了，如果可以不变身就战胜楚天疆，乌玛就不会变身。 当然，战胜楚天疆，也让乌玛耗费了大量精力。 在被费斯特创造出来之后，这是乌玛第一次在战斗中变身，也是第一次在二次变身后露出本来面目。 这也是最后一次。 乌玛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楚天疆是唯一的变数。至于楚天疆改造的那些能量人，根本不值一提。 以乌玛所处的层面，甚至用不着费力气去对付那些能量人。 说白了，在费斯特的计划顺利实施之后，乌玛与人类世界就再也没有关系，人类文明的未来并不是她需要关心的事情。 只是，费斯特的计划还没有实施。 与楚天疆的战斗，让乌玛展现出了真实面目，也让她暂时失去了对调制场内其他调制者的控制，更失去了意识感应能力。现在她需要花费一些时间来控制那些调制者，完成剩下的调制工作。 当然，最重要的是把能源转到堡垒里面。 从某种意义上讲，“能源”正是降临者留给人类的最宝贵的财富。 霍姆斯一直认为，能源就是在北方大陆上找到的能量源，准确的说是以能量源为基础开发出来的，实际却没有这么简单。能源的基础不仅仅是能量源，还有来自新大陆，却从来没有被人类发现的质量源。 能量源与质量源是相对的，也是统一的。 回到这个世界前，楚天疆就知道这一点，而费斯特与乌玛对能量源与质量源的了解，还远在楚天疆之上。 能量源与质量源是打破空间障碍的关键所在。 只是，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问题是，即便是费斯特，也并不清楚如何用能量源与质量源来打破空间障碍。 虽然费斯特是降临者创造的杰作，但是降临者并没有把科学知识传授给费斯特，因此费斯特对降临者的了解，特别是降临者科技文明的了解依然非常有限。从某种意义上讲，费斯特知道的事情，大多是从降临者的基因片断中获取的。这就是，在降临者赋予他的基因中有很多重要信息。不仅仅是决定着身体形态的遗传信息，还有一些与遗传无关，却十分重要的信息。 按照费斯特的了解，降临者对基因的了解，远在人类文明之上。 正是凭借着发达的科学技术，降临者更加充分的利用了基因，甚至把基因变成了信息储存器。 可惜的是，降临者给予费斯特的，只是一些基因片断。 如果拥有降临者完整的基因，在过去的八千多年里，费斯特早就掌握了降临者的科学技术。可惜的是，他只有一些片断，因此能够获得的只是一些非常有限的科学技术，不足以让他掌握最关键的科学技术。 直到四年多前，在北方大陆上找到了那个留下的降临者，这一切才有了改观。 利用从这名降临者身上获得的信息，费斯特不但创造出了乌玛，还做了一些更加重要的事情。 比如，让教会全力调制堡垒。 这其中，也包括了能量源与质量源的秘密。 当然，这些发现，也让费斯特对当初降临者来到太阳系的原因有了更多的了解。降临者不是为了征服太阳系，也不是来占领太阳系，甚至不是利用人类，而是为了另外一个更加重要的目的。 可惜的是，因为某种原因，降临者突然放弃了人类，离开了太阳系。 最初的时候，费斯特认为，这与降临者的内战有关。当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内战只是一个原因。 这个发现让费斯特认识到，他与降临者的关系，仅仅是创造者与被创造者。 在降临者抛下费斯特，离开太阳系的那一天，就与费斯特没有关系了，他不过是一个被抛弃了的实验品。 问题是，这是一个有生命，而且有着高绝智慧的实验品。 费斯特没有甘于沉沦，也没有放弃仅有的机会。 乌玛知道这些，因为她与费斯特一起生活了数千年，哪怕在几个月前，她还只是费斯特用意识虚构出来的一个人物。从某种意义上讲，乌玛的意识与费斯特完全同步，所以她能彻底了解费斯特。 也正是如此，费斯特想要达到的目的，也是乌玛的目的。 控制住调制场的局面后，乌玛来到海湾上空，开始用精神力量遥控调制者，加快堡垒的建造速度。 当然，乌玛不可能直接控制所有调制者。 在攻打末日城的时候，乌玛并不是直接控制了两亿居民，而是通过分级控制，在数十万名超能力者的协助下，完成了对末日城的控制。说得简单一些，乌玛首先控制了末日城中那些有着强大精神力量的超能力者，再让他们去控制另外一些拥有精神力量的超能力者，建立了好几层控制关系，最终控制了整座城市里的两亿居民。 在这里，情况也一样。 由乌玛直接控制的调制者不到一千名，而这些调制者每一个都控制着一百名稍微弱一点的调制者，最终每一个只控制十名调制者。虽然这种分层控制方式，大幅度的降低了乌玛对普通调制者的控制能力，但是能够让她同时遥控一百万名调制者，让这些调制者按照她的意愿行动。 因为是不完全的掌控，所以乌玛不可能知道每一个调制者的情况。 如果某一个位于最底层的调制者出了问题，只要直接控制他的调制者没有发现异常，就不会被乌玛察觉到。 当然，调制者在精神控制下出问题的概率非常低，而且会立即被发现。 问题是，如果那个调制者不受精神力量控制，那就很难被发现了，至少很难被那些只拥有有限精神力量的调制者发现。 在这一百万调制者中，就有一个这样的存在。 他就是格拉姆。 进入海湾，发现了藏在海面下的秘密之后，格拉姆很快就被发生在陆地上打斗吸引了过去，并且发现了楚天疆。 当然，格拉姆没有进入战斗范围，也没有试图靠近。 格拉姆非常清楚，他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击败楚天疆。 只是，格拉姆也没有离开。 他有一个想法，这就是，当鹤与蚌之外的那个渔翁，即偷袭被楚天疆击败的乌玛，获取她的超能力。 可惜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格拉姆简直不敢相信。 被击败的不是乌玛，而是楚天疆！更重要的是，乌玛不但在变身之后变得更强大，而且能够进行二次变身。 要知道，这绝对不是教会元老拥有的实力。 在二次变身之后，乌玛变得极为强大，连楚天疆都没有还手之力。 格拉姆很震惊，不过他并不愚蠢。乌玛能够击败楚天疆，也就能够轻易击杀像格拉姆这样的小角色。 偷袭乌玛，显然是去送死。 格拉姆有点绝望，还非常失落。 楚天疆已经死了，他也失去了继续变强的动力。只是他不想死，更不像成为一个碌碌无为的存在。 既然不想死，那就需要一个活下去的目的。 对格拉姆来说，这个目的也很简单，那就是继续变强，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 也许这很疯狂，但是这能让格拉姆找到前进的方向。 当然，首先要做的就是超过乌玛，成为比她强的存在。 格拉姆没有离开调制场，而是混到了调制者当中。因为大部分普通调制者都没有精神力量，所以他们不可能知道格拉姆的真实面目，也无法发现格拉姆的异常之处。这样的普通调制者有一百万之多，藏在他们中间，即便是乌玛也未必能够发现，而且还能够通过这个身份获得增强实力的机会。只是，没有绝对的把握，格拉姆不会偷袭乌玛。他要做的是耐心等待，也许乌玛会在某个时候放松警惕，也许会出现某个类似的，却更容易偷袭得手的家伙。总而言之，格拉姆没有别的选择，他必须有足够的耐心，等待那样的时机到来。 第一百八十八章 费斯特到来 对其他人来说，费斯特是一个神秘的存在，即便对乌玛来说，费斯特身上也有着很多无法探知的秘密。 虽然乌玛来自费斯特的意识，之前是由费斯特的意识产生的一个虚构的人物，并且分享了费斯特的记忆，但是乌玛得到的，只是费斯特让她知道的，而在那个已经存在了八千多年的意识中，仍然有很多乌玛不知道的地方。用另外一种方法来说，费斯是一个复杂的、任何人都无法琢磨透的人。 按照计划，在乌玛完成了堡垒的组装工作时，费斯特来到了调制场。 来得很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直到他出现在海湾上空，被负责警戒的调制者发现，乌玛才收到消息。 只是，来的不是费斯特一个人，而是十一个人。 在费斯特身边，还有十个与乌玛相似，却又完全不同的存在，由费斯特亲手创造出来的另外十个“乌玛”。 全是女人，跟乌玛一样完美的女人。 乌玛有点惊讶，因为在她的记忆中，费斯特的意识里没有别的女人，至少她不知道还有其他与她一样的存在。 显然，她对费斯特的了解还远远不够。 很明显，她们也是费斯特根据意识里的虚构形象创造出来的，而且她们与乌玛一样，与费斯特共同存在了数千年。如同创造乌玛一样，费斯特给予了她们强大的超能力，让她们成为了仅次于费斯特的存在。 猛然间，乌玛明白了一点，即费斯特为什么需要十二位元老。 算上费斯特本人，现在就正好有十二名元老。 也就是说，在费斯特的计划中，十二名元老是一个不可否缺的条件。 “乌玛，辛苦你了。” 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乌玛依然感到非常亲切。这至少证明，她是费斯特根据记忆创造出来的第一个人，跟另外十个人相比，她有着非常独特的地位，在费斯特的心目中独占一席。 “都准备好了吗？” “一切都准备好了。”乌玛知道，费斯特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他不喜欢其他人，特别是手下的人做错事。 “那么，我们开始吧。” 费斯特首先朝海面上飞去，乌玛紧随其后，另外十个女人也跟了上来。 下方，海水自然分开，出现了一条直接到达堡垒的通道。 虽然费斯特天生就拥有强大的超能力，但是他对自身超能力的认识是一个过程，而且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在被降临者创造出来的时候，费斯特并不认为自己拥有超能力，而且他也无法掌握与发挥自身的超能力。在随后的漫长岁月里，为了生存下去，为了在那个隔绝的世界里找到存在的价值，费斯特逐渐发现了自身的超能力，并且将其发挥出来，并且成为了那个世界的主宰。这种漫长的探索，还有对所在世界的主宰地位，让费斯特养成了一些非常独特的习惯。 比如，他很爱干净。 也许，这也是他追求完美的一种表现吧。 堡垒已经完成，如同一条巨大的蠕虫。因为堡垒由无数个单细胞生命构成，所以称其为蠕虫也没有错。长度在一百公里以上，宽度超过十公里，不过有点扁平，最厚的地方只有一千五百米。 在见到堡垒之前，乌玛都无法想像出这个大家伙的样子。 费斯特直接飞向堡垒的头部，也就是隆起的部位。如同周围的海水，在他靠近时，该部位的组织自动分开，出现了一条通道。 在费斯特到来之前，乌玛就安装好了能源，只是需要费斯特来启动。 霍姆斯一直认为，乌玛的到来是为了完成能源的研制工作，其实乌玛与这件事根本没有关系。在过去的几个月里，能源仍然是以前的样子，即由费斯特亲手融合到一起的能量源与质量源。当然，能源根本不需要研制。在启动之前，只需要由费斯特对其进行改装，而且只有费斯特能够做这件事情。 费斯特进入的是堡垒的控制舱，非常广阔，如同一个能够容纳数十万人的体育馆。 能源就悬浮在这个舱室的正中央。 没有用费斯特吩咐，跟随他前来的十人就把他围了起来。这里面没有乌玛的位置，既然费斯特没有吩咐，乌玛也就没有加入这个球形阵营，仍然留在费斯特身边，等待着费斯特给她安排任务。 只是，费斯特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动手改装能源。 在费斯特的控制下，原本利用相互排斥力，在高速运动下保持着稳定的能量源与质量源开始缓缓靠近。 看上去，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只是绝对不是这样。 在此之前的几年里，霍姆斯花了大量精力研究能量源与质量源，也用过很多办法，试图把能量源与质量源合二为一。可惜的是，霍姆斯的所有努力都失败了，不管是他掌握的科学技术，还是他拥有的超能力，都无法融合能量源与质量源，甚至无法对其加以控制，也就无法实现融合。 费斯特却办到了，而且看上去根本不费劲。 当然，这是一个非常快的过程。 几乎是一瞬间，能量源与质量源就融合到了一起，两者的固有性质都消失了，不再向外面释放能量体与质量体，仅仅是散发着刺眼的光芒，似乎那些光芒就是原本应该释放出来的能量体与质量体转化之后的产物。 费斯特松开了合并后的能量源与质量源，也许称之为能源更为确切。 光芒开始消散，准确的说是聚合成了十道光束，而且每一道光束都连接到了某一个人的身上。通过费斯特带来的十个人，这些光束在她们身后散开，最终融入到堡垒里面，成为了堡垒能够吸收的能量。 乌玛很惊奇，不过她知道，在费斯特手里，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获取到能源，堡垒活了过来。 当然，堡垒一直活着，只不过是以物质生物的形式活着，而现在，堡垒正在发生着奇妙的变化。 显然，这正是能源的价值。 通过能源，费斯特正在把堡垒转化成另外一种生物，一种能够带着他穿过空间障碍，前往降临者所在微宇宙的生物。 严格说来，发生转变之后的堡垒已经不在生物的范畴之内了。 “乌玛，知道为什么需要十二名元老吗？” 乌玛一愣，这才发现费斯特在跟她说话。 “你也知道，堡垒是由构成多姆的单细胞生命形成的，而多姆来自降临者，是降临者来到这个微宇宙之后的产物。” 乌玛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这些事情。 “只不过，这只是最浅显的认识。”费斯特笑了笑，说道，“其实，降临者创造多姆，在更大的程度上是为了保存其自身的信息。说得直接一点，降临者是利用带到这个微宇宙里来的信息创造了多姆，并且把这些信息保存在多姆里面。至于其他的用途，则是降临者对多姆的开发与利用。” “这很重要吗？” “驱动多姆，需要的是降临者的个人信息。” “这……” “五年多前，楚天疆能够进入并且控制多姆，正是因为他获得的那套生化战甲里面储存着降临者的信息。” 乌玛愣了一下，似乎不大明白费斯特的意思。 “当初，如果没有让他逃走，而是逮住了他，我就能获得降临者的个人信息，也就不用等到今天了。” “对我们来说，五年不算漫长。” 费斯特笑了笑，说道：“确实不算漫长，我们已经等待了八千多年，也不在乎多等上五年。” 乌玛也笑了起来，虽然那是一段漫长的时间，但是她并不觉得孤独。 “堡垒与多姆，在本质上完全一样，因此控制堡垒，最少只需要一个人，而我却必须用上十个人。” “这……” “知道是为什么吗？”费斯特看了乌玛一眼。“很简单，控制者身上必须要拥有降临者的全部信息，而且是最根本的基因信息。可惜的是，我不是降临者，我身上只拥有降临者一半的基因。你跟我一样，拥有的也是不完整的基因信息。为此，我创造了她们，让她们来取代你与我。” 乌玛一愣，朝四周的十个女人看去。 显然，她们与乌玛不一样，她们只是不完整的替代品。 “在她们身上，各自拥有降临者一成的基因信息，而且完全不一样，所以她们在一起就能控制堡垒。” “这……” “当然，如果没有他们，你与我同样能够控制堡垒。”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创造了她们？”虽然知道那些女人与自己不在一个层面上，而且她们肯定不是费斯特的意识创造出来的虚构人物，只不过是一些工具，但是乌玛仍然对她们抱有敌意。 费斯特笑了笑，说道：“很简单，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乌玛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因为费斯特没有理由让她闲着。“走吧，我们到外面去。完成善后工作，我们就该出发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格拉姆的末日 不仅仅是海湾里的一百万调制者，对整个旧大陆、甚至整个地球上的调制者来说，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都是灭顶之灾。 虽然调制者受到了精神控制，对教会绝对忠诚，而且会准确无误的执行元老下达的任何命令，但是调制者不是克隆人，更不是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在成为调制者之前，他们都是有着独立思想的个人。即便在成为调制者之后，他们也保留下了自我意识，只是认同了教会宣扬的价值观。 也就是说，调制者也是人，而且每一个都拥有独力的个人意识。 事实上，在教会建立初期，霍姆斯试图以克隆的方式，为教会组建一支武装力量，并且以此控制整个旧大陆。只是霍姆斯在克隆上的所有尝试都失败了，不是克隆技术的问题，也不是克隆人不够忠实，而是在与敌人战斗的时候，克隆人存在很多致命缺陷，根本无法成为优秀的战士。 正是如此，霍姆斯才不得不在克隆之外想办法，并且最终通过调制，让任何人都能够成为教会的忠实成员。 当然，在找到这个办法之后，霍姆斯也做过一些尝试。比如，在调制的时候，抹除调制者的记忆，只保留与战斗技能有关的部分。可惜的是，霍姆斯所做的尝试都失败了，没有个人记忆的人，也就没有了个人人格，而保留下来的其他知识因为缺乏完整的人格，很难得到有效利用。更重要的是，所有人的意识都建立在完整的独立人格之上，因此在丧失了完整的独立人格之后，调制者的精神很容易失去控制，也就会做一些违背命令的事情，甚至会因此不受元老控制。 总而言之，到最后，霍姆斯只能回到老路上来，除了调制之外，还需要一套完整的学说来控制其他人。 由此可见，即便是调制者，也拥有完整的独立人格。 显然，没有一个调制者想死。虽然所有调制者都不怕死，而且在他们的认识中，为了教会的伟大理想而牺牲是一件极为光荣的事情，因此他们会勇敢的为教会去死，但是他们并不认同其他的死亡方式。 比如，在元老的命令下自杀。 几乎在同一时间，海湾附近的一百万调制者失控了，因为他们收到了自杀的命令，而且是极为强大的命令。 调制者开始反抗，只是根本没有用。 如果下达这道命令的只是普通的元老，只要离得足够远，也就是元老的精神力量因为距离而被削弱，那么他们的反抗还有一些意义，至少那些离得较远的调制者能够在自我人格的控制下拒绝执行这道命令。 可惜的是，下达命令的是最强的存在。 对他们来说，那是一股不可抗拒的精神力量。虽然个人人格告诉他们，无缘无故的自杀是一种毫无意义的行为，但是那股与个人人格相抵触的强大精神力量却让他们相信，自杀是实现共同理想的正确方法。这就好比，任何人都知道水是可以喝的，却有一个绝对不能质疑的人在说，水有毒，绝对不能喝。 面对这股强大的精神力量，任何调制者的抵抗都是徒劳的。 不仅仅是在海湾附近，在整个旧大陆，整个地球上，所有教会的调制者都收到了同样的精神指令。 对这些调制者来说，死亡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不过很快就过去了。 只是，也有一些例外。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些不受精神力量控制的调制者，准确的说只有一个，即霍姆斯制造出来的格拉姆。 一百万调制者就这么在眼前死去，费斯特没有半点动容。 似乎，死去的根本不是曾经为教会、为他卖命的手下，只是一群蝼蚁。 当然，这也与那些没有死去的调制者有关，因为费斯特已经注意到了他们，准确的说是数百个格拉姆。 虽然潜入调制场还不到两天，但是格拉姆已经发展出了数百个分身。 对格拉姆来说，在低级调制者里面发展分身根本不是什么问题。要是有足够的时间，他甚至能把一百万名调制者全都发展成自己的分身。当然，前提是，不会因为这个愚蠢的举动被更强大的存在发现。正是如此，格拉姆很克制，只发展了几百个分身，以便对这个庞大的调制场有更多的了解。 可惜的是，费斯特来了，而且是突然到来。 看到费斯特的时候，格拉姆就知道，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问题是，他根本没有更好的选择。虽然离开调制场，能够躲开即将发生的灾难，但是也将因此失去变得更加强大的机会。 也就在格拉姆犹豫着要不要离开的时候，费斯特再次出现在海湾上空。 这次，变化来得极为突然，格拉姆没有半点思想准备。 当附近的调制者纷纷倒下死去的时候，几百个格拉姆依然站着，因此他们也就显得格外的醒目。 “看来，霍姆斯这几百年也没有白活，竟然制造出了一些连我也无法控制的怪物。” 费斯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乌玛已经动手了。 乌玛知道，费斯特不喜欢惊喜，也不喜欢意外。他喜欢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上，享受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显然，格拉姆的出现是一个意外。 格拉姆想逃，几百个格拉姆都想逃走，可是攻击他们的是乌玛，哪怕只有一个乌玛，可是她是仅次于费斯特的存在。她能够轻而易举的战胜楚天疆，那么对付格拉姆，哪怕是几百个格拉姆，显然不在话下。 逃跑没有意义，抵抗同样的没有意义。 虽然乌玛没有变身，但是她拥有的超能力已经足够强大了，以错时的方式对几百个格拉姆发起攻击根本不成问题。更重要的是，乌玛没有手下留情，所有被她追上格拉姆都被彻底的消灭掉了，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乌玛，别杀光了，留下一个。” 听到费斯特的吩咐，乌玛手下留情，让最后一个格拉姆活了下来。 “小心，别与他接触，这个家伙能够同化其他人，并且获取其他人的超能力。” 虽然格拉姆看到了希望，只要能够接触到乌玛，他就能尝试着同化乌玛，并且获得乌玛的超能力，但是这个希望在一瞬间就破灭了，乌玛根本没有给他接触的机会，而是用强力场把他禁锢了起来。 费斯特赶了过来，上下打量了格拉姆一番。 “霍姆斯确实有点本事，竟然能够弄出这样的调制者，很让我意外。” “要让他活着吗？”乌玛显然很反感格拉姆，特别是那丑陋的外表。 虽然格拉姆来不及反抗，但是在遭到攻击之前，他完成了变身，而且是直接变成了最强形态。因为格拉姆的超能力来自那些被同化掉的调制者，所以在变身之后，他身上出现了那些调制者的特征。 必须承认，这种堆积起来的身体特征让他变得极为丑陋。 也许，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为丑陋的生物。 “这样的低级调制者根本没有价值，活着也是浪费资源。不过，霍姆斯在他身上做的研究非常有趣。” 乌玛朝费斯特看了一眼，似乎不大明白费斯特的意思。 “杀了他，不过保留下一些身体组织。也许他的这种独特的能力，在今后能够发挥一些价值。小心点，千万不要与他接触。这家伙有很强的再生能力，哪怕只剩下一个细胞，也能够活过来。” 格拉姆彻底绝望了。 当然，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在绝望引发的痛苦情绪产生之前，他已经完蛋了。准确的说是他的意识完蛋了，而他没有死，至少他的身体还没有死，仍然有一小部分身体组织还活着。 “你不在的时候，霍姆斯做了很多事情，而且……” “我知道，他做的任何事情都瞒不过我。”费斯特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说，他已经死了，没有必要跟一个死人较劲。” 乌玛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她是女人，所以她有一些女人的心态，不可能像费斯特那样，以一个站在巅峰俯瞰众生的眼光来看待所有事情。 显然，乌玛对霍姆斯很不满，哪怕只是相处了几个月。 虽然霍姆斯对费斯特绝对忠诚，但是在乌玛的眼里，几百年的时光，让这个倔强的老头变得很难理解。至少在做某些事情的时候，霍姆斯并没有完全遵照费斯特的意愿，而是在费斯特做出的安排之内，尽可能的加入了自身的认识。虽然他忠诚的执行了费斯特下达的所有命令，但是却施加了个人影响。如果不是他还有一定的价值，早在几个月前，乌玛就亲手干掉他了。当然，费斯特说得没错，没有必要跟一个死去的人较真。乌玛觉得霍姆斯很幸运，因为他死在了楚天疆的手里。如果他没有被楚天疆杀死，而是活到了现在，那么费斯特也肯定会让他死，而且让他死得更加痛苦。 第一百九十章 面对面 虽然能源很先进，可以说是凝聚了降临者的全部科技精华，但是堡垒太大了，补充能源是一个较为漫长的过程。 补充能源，其实也是对堡垒进行改造。 当然，乌玛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 虽然堡垒来自多姆，而多姆是降临者创造出来的生命体，但是从本质上讲，多姆依然是物质生命。对于费斯特即将要做的事情来说，物质化的堡垒根本派不上用场，不然降临者也不会在来到太阳系之后才创造了多姆，而不是直接把多姆带到太阳系里面来。只是费斯特不是降临者，他的能力也未必在降临者之上，所以他不可能像降临者那样，在到达目的地之后再创造出一个类似于堡垒的东西。他必须在出发之前就做好所有准备工作，包括对堡垒进行彻底的改造。 只不过，不是让堡垒能量化。 如果只是能量化，费斯特早就办到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当然，能量化本身就是实现空间穿越的办法，不过不是唯一的办法。 费斯特早就知道，降临者就是通过能量化突破了空间障碍，来到了太阳系，可是在到达之后却没有保持能量化状态，而是转化成了物质生命。也就是说，降临者早就知道，能量体生命存在致命的缺陷。 问题是，费斯特不可能用这种办法来做同样的事情。 如果沿用降临者的办法，他根本不可能超过降临者，也就不可能比降临者更强大。 必须用另外一种办法来实现空间穿越，而且是一种比降临者更聪明的办法。直到五年多前，费斯特才发现了这种办法。 这就是楚天疆的出现。 说得直接一点，这种办法就藏在楚天疆身上，而且只有楚天疆使用过，而且发明这种办法的人比降临者厉害得多。 费斯特始终相信，楚天疆知道藏在能量源与质量源后面的秘密。 原本，只是一个只有降临者才知道的秘密。 虽然在四年多前，费斯特找到了留在地球上的那个降临者，获得了完整的信息，但是这里面并不包括这个秘密，甚至没有与之有关的信息。也就是说，对降临者来说，这都是最高机密。 费斯特很强大，不过他不是万能的。 显然，这正是费斯特要楚天疆活着的原因。 “让他出来吧，有些事情，我需要跟他谈谈。” 乌玛点了点头，把禁锢住的楚天疆放了出来，准确的说是一团储存了楚天疆仪式的能量体。 当然，乌玛没有冒险，仍然用强力场禁锢着这团能量体。 显然，她不想让费斯特受到威胁。 虽然这么做有点滑稽，楚天疆连乌玛都对付不了，又怎么可能对费斯特构成威胁呢，但是乌玛仍然觉得有必要这么做，毕竟费斯特不喜欢意外，也就不喜欢看到一个濒死的人对他发起攻击。 “乌玛，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呆一会。” 乌玛有点惊讶，只是费斯特没有说第二次，她也没有问，然后离开了费斯特所在的这个舱室。 对楚天疆来说，从见光明并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因为能量体还存在，而且受他的控制，所以楚天疆的意识没有消散，只是也没有获得完全的自由。在乌玛创造的禁锢空间内，他可以自由活动，不过也仅限于此。当然，他能够看到、听到与感受到，却不能做任何事情。 看到面前的费斯特，楚天疆知道，堡垒已经完成，即将启动，或者已经启动了。 楚天疆并不害怕，他也没有理由害怕。 败给乌玛，让楚天疆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也让他意识到，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是多么的愚蠢。他的实力跟费斯特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甚至没有挑战费斯特的资格，而他却一直认为能够战胜费斯特。 当然，这还不是最愚蠢的事情。 在乌玛手里遭受的惨败，最直接的说明了一个问题，即楚天疆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远远不够。 从某种意义上讲，楚天疆的失败，主要就是他不够了解对手。 就算实力不如费斯特，如果对费斯特有足够的了解，楚天疆也未必会败下阵来，至少不会败得这么惨。 失败很痛苦，不过认识到失败的原因，让楚天疆觉得更痛苦。 与费斯特相比，他不但更弱，也更加短视。就算他来自一万多年前，也完全无法跟费斯特相提并论。 更让楚天疆痛苦的是，他失去了所有希望。 虽然还活着，但是楚天疆知道，费斯特不会让他一直活下去，在实现了价值之后，他就会成为另外一个霍姆斯。 说白了，楚天疆仍然或者，只是因为他具有不可取代的价值。 至于拯救人类文明，找会耗散在虚无空间里的尼科尔等人，过上平安幸福的日子，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楚天疆并没感到害怕。 早在一万多年前，他就失去了一切，而现在他失去的只是弥补过去的机会，不过是回到一万多年前的状态。 楚天疆有的只是失望，对自己的失望。 “你很失望？”费斯特无法读出楚天疆的思想，不过他能够从楚天疆的表情看出他的内心活动。 “费斯特，你战胜了我，不过我不会为你做任何事情。” “哈哈……”费斯特大笑了起来。“没想到，你竟然会认输。根据我的了解，你是一个从来不肯认输的人。” 楚天疆没有笑，他也笑不出来。 “既然你已经承认了失败，我也不妨告诉你。”费斯特走近了一点。“其实，你一直没有理解我。” “你觉得，我是教会里那些对你绝对忠诚的信徒吗？” “我没有要你向我效忠，我只是希望，其实我们是一样的人，甚至连我们想要达到的目的都一样，只是你始终没能理解。” “是吗？” 费斯特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回来，有两件事要做，准确的说是做一件事来达到两个目的，即击败你所说的入侵者，以此来拯救人类文明，并且找回那些你永远无法舍弃的亲人。” 楚天疆有点惊讶，因为费斯特原本并不知道与尼科尔她们有关的事情。 “其实，我能理解你。虽然你的遭遇与我不一样，但是我们的经历很相似，而且你也是一个有着丰富感情的人。”费斯特稍微停顿了一下，“不要用这种惊讶的眼神看着我。我能够用罗晋勇的基因信息调制出霍姆斯，自然就能获得一些罗晋勇的记忆，也就对你过去的遭遇有所了解。” “你见过罗晋勇？” “怎么，很奇怪吗？” “这不可能！在你出现之前，他就死了。” “谁告诉你的，那个承载着张小刚个人记忆的智能程序吗？” 楚天疆更加惊讶了，因为费斯特的这些话，让他意识到，人影当初提供的信息并不完全准确。 “当然，他没有撒谎。在他的记忆中，罗晋勇确实死了。在地下人类文明覆灭时，所有人都死了。可惜的是，他并不知道，那次灭绝是有针对性的，并非所有的人都死了，有一部分人被保存了下来。准确的说，是这些人的个人信息，包括他们的遗传基因，还有他们曾经拥有的记忆。” “为什么？”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降临者，而不是来问我，因为在摧毁地下人类文明的时候，降临者还没有把我创造出来。” “你……” “其实，在我的身上，就有这些人的存在。说得简单一些，在创造我的时候，降临者利用了地下人类文明那些幸存者的信息。也就是说，我身上的人类基因，其实就是来自这些幸存者。虽然不是他们当中的某一个，但是与他们都有关。要不然，我也不可能拥有如此强大的超能力。” “你是说，你的超能力是来自人类，而不是来自降临者？” “你很聪明，怎么你到现在都没有搞明白呢？”费斯特显得有点失望。“真正强大的不是降临者，而是人类。” 楚天疆很惊讶，或者说是震惊，因为这彻底颠覆了他的所有认识。 更重要的是，在这种情况下，费斯特没有理由向他撒谎。 如果费斯特说的是实话，那么楚天疆一直在探询的秘密并不在入侵者身上，而是在人类身上。 “看来，你始终在一个误区里面，我们很有必要从头开始，让你对这个世界，对面对的局势有更加清楚的了解。” “费斯特，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虽然知道费斯特没有撒谎，但是楚天疆仍然不敢相信他的话。 “不要急着下定论，等我们说完了，你就知道，我的话是否可信。”楚天疆看着费斯特，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跟费斯特比起来，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就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我们从哪里开始说起呢？这样吧，就从你到来的那个时代开始。”费斯特笑了笑，说道，“我觉得，这样更能让你接受，也能让你对此之后一万多年里发生的事情有一个更加全面彻底的了解。” 第一百九十一章 颠覆 利用罗晋勇，以及其他地下人类文明幸存者的记忆信息，费斯特对地质大变迁时代之前的人类文明有着足够多的了解。也正是如此，他才能够猜出楚天疆回到这个世界来的真实原因。 “关键就是，那个创造了太阳系，甚至一直在操控人类文明进化史的家伙，为什么会在警告了人类文明之后，却没有在人类文明遭受灭顶灭顶之灾的时候站出来，帮助人类文明战胜外来入侵？”费斯特耸了下肩膀，说道，“或许，你相信了那个家伙给出的解释，但是我觉得根本不能相信。” “为什么？” “降临者的到来，足以证明他给出的理由不可信。” 楚天疆有点惊讶，或者说一下没有明白过来。 “不管你是否相信，太阳系并非降临者发现的第一个微宇宙，也不是降临者到来的第一个微宇宙。在此之前，降临者已经征服了好几个微宇宙，并且除掉了原生的智慧文明，而太阳系是第四个。如果那个家伙告诉你的是实话，那么做为更加强大的存在，而且是迟早有一天会变得更我们一样的存在，为什么不出面阻止？更重要的是，如果每一个微宇宙都存在一个与他类似的创造者，那么在另外三个微宇宙遭到入侵，原生智慧文明遭到毁灭时，其他的创造者就能作壁上观吗？答案明显是否定的，大文明对微宇宙的干预一直存在，只是创造了太阳系的这个大文明个体，似乎不是很在乎太阳系，而且人类的存亡跟他想要达到的目的没有太大关系。” 楚天疆没有吭声。不管费斯特的这番话是否有道理，至少是能够说得通。 “出现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是那个创造者很幼稚，也许是一个没有成熟的智慧个体。虽然这很难想像，不过创造者也是智慧体，因此也有一个成长的过程，并非在诞生之后就拥有全部知识与技能。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我开始提到的，创造者根本不在乎什么，因为不管发生什么，对他都没有影响。” “有证据吗？”楚天疆不得不问出来。 “如果没有证据，我就不会跟你说这些。”费斯特笑了笑，“最直接的证据就是，太阳系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恒星系。” “这……” “其实早在五年多前，我就告诉你了，降临者所在的微宇宙，拥有一个比太阳系复杂得多的恒星系。这是一个拥有两颗恒星的恒星系，主星非常巨大，比太阳大得多，散发出的热量也更大，而且对星系内所有行星与卫星上自然进化产生的生物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让这些生物在进化的过程中获得了一些特殊的能力。此外，还有一颗次等恒星，而且其大小跟太阳差不多，能够产生生命带。正是在如此复杂的环境下，降临者得到全面进化，拥有了远远超过人类的科学技术。事实上，降临者征服的另外三个恒星系也差不多，都很复杂，有一个还拥有三颗恒星，而且主星的质量大到在坍塌之后能够形成黑洞的程度。显然，人类所在的太阳系如此简单，并不合理。如果说，其他的恒星系是用钢筋混凝土构筑起来的高楼大厦，那么太阳系就像是一个在海边用沙子堆砌起来的城堡。显然，那些创造者没有任何理由创造出这样一个恒星系。” 楚天疆沉默了，这确实是一个非常明显的证据。 “由此不难推测出，创造太阳系的那个家伙，要么是过于弱智，要么就没有把太阳系放在心里。” “好吧，就算你说得有理，这又能说明什么？” “很明显，我们必须用另外一种眼光来看待这位创造者，以及通过创造太阳系所要达到的目的。”费斯特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管你是否愿意相信，直觉告诉我，这个答案也许不那么容易被接受。” “什么答案？” “人类所在的微宇宙，只是一个失败的作品。” “什么？” “哪怕对那些创造者来说，在三维空间内创造一个微宇宙，就像我们在一张纸上画出一幅工程设计图那么简单，可是对一个初学者来说，仍然有可能搞砸，也就有可能在正式创作之前练练手。” “你是说，太阳系是大文明智慧个体练手的结果？” “你觉得呢？” 楚天疆很惊讶，只是他没有怀疑这个推论。 “什么事情都得从简到难，也许创造者也不例外。结果就是，在正式创作前，他练习了一下创作技巧，并且创作出了太阳系。只是这不是描绘一幅图纸，无法通过涂抹的方式来改变描绘的结果。” “这……” “显然，他掌握了创造技巧，而且创造出了一幅真正的作品，而他只能在所有创作出的作品中选择一个。” 楚天疆暗自一惊，很是震惊的看着费斯特。 “看来，你已经猜到我还没有说出来的话了。没错，降临者跟人类非常相似，因此降临者与人类很有可能是一个创造者的作品。” “这……这不可能……” “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你认为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呢？” “如果你的推断没有错，那么创造者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开始已经说过了，创造者只能从他创造的众多作品中挑选一个，而且原因你也很清楚。在降维的过程中，即便是强大的大文明，也没有足够的资源为每一个个体提供一个以上的栖身空间。” “所以他要通过优胜劣汰的方式，选出最优秀的那一个？” “完全正确，其实你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了。”费斯特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如果真如他所说，大文明的个体禁止参与微宇宙之间的战争，而每一个微宇宙都是由一个大文明的个体创造出来的，而且具有唯一性，还关系到了大文明个体在降维后的生死存亡，你觉得微宇宙之间的战争会被允许吗？如果说微宇宙是农夫辛苦开垦出来的耕地，而且耕地的收成决定着农夫能否填饱肚皮。如果你是这个农夫，在你的耕地被别人侵占，即将收获的庄稼被别人夺走的时候，你会怎么办？” 楚天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不过他知道，费斯特说得有道理。 “显然，合理的解释是，这种微宇宙之间的战争根本没有什么影响，至少对创造这些微宇宙的大文明个体来说没有什么影响。按照最基本的逻辑推理，就能说明，创造人类与创造降临者的，其实是一个个体。” “好吧，就算你说得没错，那又怎么解释大文明发出的警告呢？” “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是吗？” “很明显，在这个简单环境里产生的人类，并不像大文明个体所想像的那么羸弱，而那个在复杂环境下产生的降临者，也不像大文明个体想像的那么强大，或者说能够轻易的加以控制。” “这……” “就算人类与降临者都是大文明个体创造的，却不是没有生命的绘图，而是有着智慧的生命体。从某种意义上讲，降临者的发展，特别是在科技领域的发展让创造者感到失望，或者是感受到了威胁，所以创造者希望用人类来取代降临者，让人类成为最后的赢家，获得进入新时代的门票。” “果真如此，创造者为什么不直接出手？” “原因有两个，一是创造者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完成这件事情，二是他也无法肯定人类就是理想中的智慧载体。” “这……” “这就好比，你在两块地里种了两种不同的庄稼，夏季的时候，一种长得很旺盛，却没有结出多少果实，另外一种长势颓废，却结出了一种果实。因为无法肯定在秋季的时候能否丰收，所以你不得不同时耕种两块地。当然，在收获果实之前，你绝对不会愚蠢到去铲除某一块地里的庄稼。” “你早就知道这些了？” “算不上早，也就几年前的事情。” “几年前？” “做出这样的推测，需要一个前提，即对人类、以及降临者的全面了解。虽然对人类的全面了解不算什么难事，但是直到四年多前，我才对降临者有了全面的了解，并且产生了这个推测。” “那个遗留在地球上的家伙？” “可以这么说，不过也不完全准确。” “什么意思？” “那个降临者留在了地球上，只不过留下的只是信息，而不是实体，准确的说是与他有关的全部信息。” “信息！？” “对于掌握了先进科学技术的降临者来说，保存一个个体的全部信息，比保存一具肉体要容易得多，而且利用科学技术，可以在任何时候，通过保存下来的信息，让这位降临者回到这个世界上来。” “这……”“当然，要说清楚这件事情，得从八千年前，也就是降临者创造我的时候说起。”看着费斯特，楚天疆知道，他对费斯特的了解确实远远不够。 第一百九十二章 科技的尽头 “你早已知道，我是由降临者创造出来的，而且对其他人来说，这也不是秘密，我从来没有隐瞒过。” “这么做，只是为了巩固你在教会里的统治地位。” “那么，你知道降临者为什么要创造我吗？” 楚天疆看着费斯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现在发生的事情，已经证明，之前了解到的信息都不可靠。 “为了控制人类？还是为了以我为基础，创建一支军团？或者你觉得，降临者做的这些事情只是想让自身变得更强大？”费斯特淡淡一笑，说道，“其实，最初的时候，我也有类似的想法。可是在对你有了更多的了解，特别是获得了那些与大文明有关的信息后，我改变了想法。” “与大文明有关？” “毫无疑问，大文明才是真正的关键。” “这说不通。” “如果你掌握的只是有限的信息，很多事情都说不通，比如一万多年前，你根本无法想像大文明的存在，也根本无法想像，人类生存的宇宙空间，其实是一个微宇宙，一个被创造出来的地方。” “可是……” 费斯特没让楚天疆发问，继续说道：“很明显，降临者很早就知道了大文明的存在，比人类早得多。” 楚天疆没有反驳，这是绝对有可能的事情。 “在很早以前，得益于科学技术的进步，降临者就探索了其所在的整个微宇宙，发现了微宇宙的边界，也发现了阻挡其前进脚步的空间屏障。因为我们看到的整个三维宇宙，不过是所有微宇宙的投影，而降临者看到的与我们一样，所以即便创造者没有露面，没有与降临者直接接触，降临者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微宇宙是某种高等文明的产物，甚至连自身都是高等文明的产物。这个发现，迫使降临者寻找突破空间障碍的技术，并且让降临者最终迈出了其诞生的微宇宙。” 楚天疆仔细听着，如果换成人类，也会做同样的事情。 “现在，问题出现了。”费斯特稍微停顿了一下。“换个角度，如果我们是降临者，在有了这些重大发现，并且掌握了突破空间障碍的技术，去到了另外个微宇宙的时候，你会想到什么。” “占领？” “那只是最狭隘的想法，或者说是最功利的想法。” “你会想到什么？” “创造者为什么要制造出空间障碍？更重要的是，这种障碍不是不可打破，即便是微宇宙里的智慧文明，在发展到一定的程度之后，也能掌握打破空间障碍的方法。这两者，显然是矛盾的。” “矛盾？” “如果说，微宇宙只是一个实验场，即创造某个微宇宙只是一项科学实验，哪怕同时进行了多个类似的实验，隔绝各个微宇宙的空间障碍必然会牢不可破，至少微宇宙里的智慧文明无法突破。这就好比，你用很多组小白鼠做实验，并且把这些小白鼠分别关在笼子里，你能够打开笼子，小白鼠却办不到。” “这……” “答案很明显，这不是一次单纯的实验，创造者有着更为重要的目的。” 楚天疆立即锁紧了眉头，因为他知道大文明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我们现在已经知道，大文明所在的四维宇宙空间正在坍塌，整个大文明不得不进行降维，即去掉一个维度。大文明创造的三维微宇宙，其实是在为今后创造一个三维大宇宙做准备。也就是说，当这一切完成的时候，大文明的智慧体将来到三维宇宙，并且主宰三维宇宙。”费斯特似乎叹了口气，说道，“来到地球前，降临者并不清楚这一点，也就只能对创造者的意图进行推测。根据我之前提到的，降临者得出了类似的结论。很相似，不过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区别。这就是，降临者产生了一种担忧，一种与自身科技文明高速发展有关的担忧。” “什么意思？” “一头从笼子里逃出来的野兽，最害怕的是什么？” “这……” “在掌握了突破空间障碍的技术，并且去到另外一个微宇宙的时候，降临者就有了这样的担忧。在他们看来，这是创造者才拥有的能力，而他们掌握了这种能力，并且利用这种能力打破了禁锢，获得了原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显然，降临者并不感到高兴，而是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楚天疆有点惊讶，不过却觉得这番话很有道理。 “也许人类很难理解这一点，但是降临者拥有远远超过人类的科学技术，也就有着更加长远的目光。” “什么意思？” “在三维空间里，科学技术总有一个尽头。” “尽头？” “不管是现在的微宇宙，还是今后把无数个微宇宙合并起来的大宇宙，受到空间维度的限制，所能取得的科学技术肯定非常有限。其实，你早就应该知道这一点了。在创造者所在的四维宇宙空间里，时间的流逝速度与我们不一样，而且对空间的概念也不同。由此引发出的担心就是，降临者所掌握的科学技术，是否已经达到了三维宇宙空间的极限，是否已经对创造者所要达到的目的构成了威胁。说得更直接一点，被创造出来的降临者是否已经对创造者构成了威胁。” “如同你一样？” 费斯特淡淡一笑，说道：“这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不管怎么说，我跟降临者是同一个维度上的智慧生命，因此我与降临者没有本质上的差别。问题是，降临者面对的不是一个同维度上的智慧生命。虽然在完成降维之后，创造者也将变得跟我们一样，至少在最基本的物理特征上与我们一样。问题是，创造者还没有降维，依然生活在四维空间里，而且依然控制着三维微宇宙。” “这……” “显然，如果创造者感受到了威胁，摧毁降临者所在的微宇宙与占领的微宇宙，不过是举手之劳。” “你的意思是，正是这种恐惧，迫使他们不断的去占领其他微宇宙？” “可以这么说，但是并不完全准确。”费斯特稍微停顿了一下，“最初的时候，降临者确实打算以扩张的方式来应对随时有可能到来的灭顶之灾。在他们看来，只要占领了足够多的微宇宙，哪怕遭到了来自创造者的毁灭性打击，也总有一部分能够幸存下来，从而让整个文明延续下去。” “这……” “问题是，毁灭性的打击没有到来。问题是，在太阳系，降临者发现了你。” “我？” “通过你，准确的说是通过你带回来的那些信息，降临者对创造者有了更多的了解，也大致推测出了创造者的意图。” “然后呢？” “显然，降临者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只是没有他们想像的那么严重。只是，降临者由此得出了一个极为重要的结论。” “什么结论？” “即便占领了所能到达的所有微宇宙，也不可能逃出创造者的手心。” “这……” “说得简单一些，降临者攻占的所有微宇宙，包括降临者发源的微宇宙，其实都属于一个创造者。也正是如此，降临者才能够突破空间障碍，去到别的微宇宙。也正是如此，降临者才没有遭到毁灭性打击。” 楚天疆有点惊讶，只不过已经不像之前那么震惊了。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降临者内部出现了分歧。” “分歧？” “虽然在此之前，在科技发展方向的影响下，降临者分成了三个种群，但是这种差别并没有割裂三个种群的关系。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三个种群的存在，更多的是相互弥补各自存在的缺陷，让降临者变得更强大。” “没有内战？” “你觉得，降临者像人类那样看待战争吗？”费斯特笑了笑，“对降临者来说，战争只是一种促进科技发展的动力。在降临者内部，战争从来就没有结束过，只不过没有你想像的那么严重。” “这……” “在这里的发现，彻底的改变了降临者，也让降临者分成了两个阵营，而我正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创造了出来。” “什么？”楚天疆很惊讶，他不得不觉得惊讶。 “在这里取得的发现，等于给了降临者两条出路。一是变得更强大，但是不能引起创造者的注意，最终在降维的时候取代创造者，成为这些微宇宙的主宰。二是变得更强大，只不过不是留下来与创造者对抗，而是去寻找其他的微宇宙，准确的说是由其他创造者创造出来的微宇宙。” “创造你的，是那一种？” “你觉得呢？” 楚天疆没有猜测，因为根本用不着去猜测。 “做为旁观者，我们很清楚，这两条道路都走不通。只要降临者试图变得更强大，迟早有一天，创造者会横加干预。”“这……”“当然，我们不是唯一的旁观者，还有一些旁观者，也清楚的看到了这一点。” 第一百九十三章 无奈的选择 “当然，不是别的智慧文明，只是几个智慧个体。” “个体？” “来到地球上的三个降临者。” 楚天疆有点疑惑，不但明白的看着费斯特。 “他们发现了你从大文明那里带回来的信息，对局势有着更透彻的了解，因此他们并不认同那两种选择。归根结底，降临者所面临的威胁与对外扩张没有任何关系，真正的原因在降临者身上。这就是，对实力的无限追求，让降临者不得不面对更强大的创造者。只要不肯放弃，灾难迟早会降临。” “难道还有第三种选择？” “有，而且很容易想到。” “什么？” “要想收获，首先就得付出。这个道理，对降临者来说也一样。为了获得继续生存下去的机会，降临者必须学会放弃。” “放弃？”楚天疆更加疑惑了。 “很明显，真正重要的不是微宇宙，而是在微宇宙里自然进化而来的智慧生命。虽然包括人类在内，所有的智慧生命在进化的过程中都受到了创造者的影响，以更加符合创造者的要求，但是关键只有一点，在降维开始之后，唯一能够承载创造者的是智慧生命，其他的都是次要因素。” “这……” “也就是说，在这些微宇宙中，最终肯定有一种智慧生命要成为创造者的载体。” “他们被选中了？” “我不知道，也没有人能够知道。当然，最有可能被选中的，肯定是最强大，科学技术最为发达的智慧文明。” “这就是对他们的最大威胁？” 费斯特笑了笑，说道：“也许，创造太阳系的那个创造者还创造了很多个同样的，暂时没有被降临者发现的微宇宙，也许在这些微宇宙里，已经进化出了更高级的智慧文明，可是谁能肯定呢？至少在降临者所到达的微宇宙里，他们是最高级的智慧文明，也是最有可能被选中的智慧文明。虽然在你带回来的那些信息中，创造者需要的是整个文明，对文明个体的影响不是很大，但是这明显是个幌子，创造者的到来，必然改变整个文明的命运，也就必然会影响到文明里的每一个个体。也许成为创造者的载体，能够获得很多好处，但是也会因此失去很多。” “独立自主。” 费斯特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正是降临者最为担心的问题。当然，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其实非常简单。” “放弃第一的位置，成为第二。” “你很聪明，当然，这本身就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任何人都能想到。” 楚天疆苦笑了起来，绝对费斯特不是在夸奖他。 “可惜的是，对于统治着五个微宇宙的降临者来说，却很难接受这一点，甚至认为这是最愚蠢的做法。当然，这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么做，等于封锁了科技进步，等于要与比自己更强大的文明进行面对面的竞争。更重要的是，谁也不知道创造者会在什么时候到来，也就不知道这种局面要维持多久。如同降临者没有放过其他微宇宙里的智慧生命一样，如果降临者放弃了第一的位置，那么取代降临者的那个智慧文明肯定会做同样的事情，铲除所有的潜在威胁，包括降临者。” “显然，出来混迟早都要还。” 费斯特一愣，大概是没有明白楚天疆这句话的意思。 楚天疆也没有多做解释，即便费斯特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字面含义，也应该能够明白这句话所表达的意思。 “不管是直接挑战创造者，还是试图前往其他创造者创造的微宇宙，降临者都需要更加先进的科技，也需要面对更加强大的敌人。总而言之，这两条路其实都是死路，最终都会导致降临者灭亡。”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还没想明白吗？”费斯特笑了笑，说道，“来到地球的三位降临者对此有着极为清楚的认识，知道按照这两条道路发展下去，降临者所在的文明肯定会遭受灭顶之灾，而他们显然不能作壁上观。” “然后就创造了你？” “不是创造我，而是创造出一个更加强大的文明。” “什么？” “你认为，降临者只创造了一个我？” “这……” 费斯特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个秘密，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虽然我是实验品，但是降临者创造了千千万万个我这样的实验品，并且打算利用这些实验品，在太阳系里发展出一个极为强大的文明。” “这说不通。” “确实说不通，因为这个强大的文明，本身就对降临者构成了威胁，甚至会导致降临者彻底灭绝。正是如此，在创造出我们这些实验品的同时，降临者还做了很多事情，以防止这样的事情出现。” “什么事情？” “你去过联合大陆，应该知道那里发生的事情。” “与此有关？” 费斯特点了点头，说道：“联合大陆其实就是一个实验场，一个用来检验降临者所设下的各种禁锢的实验场。虽然经历了几千年的战乱，但是在最近一千年里，联合大陆上的科学技术取得了长足发展与进步，甚至所有人都拥有了强大的超能力，末日帝国的实力更是在教会之上。如果没有乌玛，那就只能由我亲自出手。问题是，在最为重要的领域，末日帝国却没有任何进展。如果不是我去打破了联合大陆的强力禁锢场，恐怕再过一千年，末日帝国也无法离开联合大陆。” “你是说……” “这正是降临者的功劳，而且非常简单，只需要改变一些基本物理特征就行了。” “这……” “如果降临者在联合大陆上的实验成功了，那么以联合大陆为蓝本，降临者就能在地球上制造出一个极为强大的人类文明，只是这个人类文明永远无法掌握最关键的技术，也就永远无法对降临者构成威胁。更重要的是，在创造者到来的时候，这个人类文明无疑将是最为理想的选择。” “成功了？” “我不知道，因为降临者的实验并没完成。” 楚天疆一愣，随即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当然，这只是个插曲，或者说是一种次要手段。降临者最先想到的办法，并不是以人类为基础去创造一个文明，准确的说是在进行限制的条件下，让人类文明发展壮大，而是创造一个全新的文明。” “什么意思？” “以我，还有那些跟我一起创造出来的实验品为基础，创造出一个全新的文明。” “这……” “当然，这个想法很荒谬，根本就行不通。” “为什么？” “你觉得，一些拥有了强大实力的实验品会听从降临者的吩咐吗？” “你们起来反抗了？” “不是我们，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费斯特稍微停顿了一下，“在把我们创造出来后不久，降临者就发现，这些结合了人类与降临者基因的创造物，过于强大，而且主要根源在人类的基因上，因此降临者不可能通过修改自身基因的方式，来获得与创造对象相当的超能力。说得简单一些，降临者创造出了一些比他们还要强大的存在，而这些存在无疑对降临者构成了威胁。” “然后呢？” “恐惧，让降临者销毁了所有实验品，只有一个被保存了下来。” “你？” 费斯特点了点头，说道：“我很幸运，因为我是最后一个被创造出来的，虽然是最强大的一个，也是最没有野心的一个，至少在降临者决定销毁实验品的时候，我在他们眼里是最没有威胁的一个。也许是为了保存一件样品，也许是为了今后继续进行这项实验，降临者给了我生存的机会。” “机会？” “为我创造了一个完全隔绝的子空间，把我隔绝了起来。虽然这是一个充实的空间，里面拥有外面世界的一切，但是在这个空间里，我却很孤独，因为只有我是智慧生物，只有我是独一无二。” “然后，他们就离开了？” “我不知道，至少在被禁锢的时候，我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费斯特笑了笑，“在那种环境下，我根本就不关心外面发生的事情。事实上，我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也不了解外面的世界。用人类的标准来衡量，在被降临者禁锢起来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婴儿。虽然有着健全的身体，有着强大的超能力，但是在认知上，我与一个婴儿没有两样，所以我根本不了解外面的世界。在我的认知中，至少在最初几千年里，那个子空间就是一切，就是我所认识的世界。” “然后你找到了出口？” “没有那么快，也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容易。直到乌玛的出现，这一切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乌玛？”楚天疆很是惊讶，难道乌玛也是创造出来的？“对任何一个文明来说，仅仅只有一个个体，显然不足以称其为文明。” 第一百九十四章 实验场 “不要误解，乌玛不是降临者创造出来的，而是我的精神结晶。其实，包括你在内，很多人都不了解降临者。” “是吗？” “与我们一样，降临者也是自然进化的产物，而且也是由单细胞生物演化而来，经历了由简单到复杂的过程，并且在生命体的构造方式复杂到某种程度的时候产生了智慧，最终超越了进化。受诞生环境的影响，降临者又与我们有着很大的区别。比如，在水生阶段，降临者就有了较高的智慧，创造出了非常辉煌的海洋文明。在繁衍后代的方式上，降临者与我们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最初的时候依然是有性繁殖，以此来提高基因的变异概率，从而让进化变得更容易。只是在科技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时，降临者放弃了进化得来的繁衍方式，采用了一种全新的繁衍方法，即定向繁衍。说得简单一些，每一个降临者在出生之前，就针对某一个专门的社会岗位，并且通过控制与改变基因的方式，获得了胜任这个社会岗位所必须的能力。” “这……” “很惊奇吗？”费斯特笑了笑，说道，“你去过联合大陆，我觉得，你不应该对此感到惊奇。虽然末日帝国还没有发展到这个阶段，但是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末日帝国迟早会在资源的限制下，演变出类似的社会形态，由定向繁衍取代所有自然繁衍，以此对整个文明社会进行严格管理。” “资源？” 费斯特点了点头，说道：“促成降临者进行定向繁衍的正是资源。虽然降临者拥有的微宇宙比太阳系大得多，里面的资源也多得多，而且降临者还攻占了其他微宇宙，获得了其他微宇宙的资源，但是相对于爆炸式增长的个体数量来说，微宇宙里的资源远远不够，如果不对个体数量加以控制，禁止毫无目的繁衍后代，那么要不了多久，在资源耗光之后，所有个体都将失去繁衍后代的能力，甚至将失去生存下去的资格。为了整个文明，控制个体数量是唯一选择。” “这与你，与乌玛有什么关系？” “显然，在降临者当中，已经没有性别的区分了。” “什么？” “虽然与人类一样，在最初的时候，降临者中存在性别，有雄性与雌性，但是定向繁衍改变了这一切，也改变了基本的社会伦理。定向繁衍对性别没有任何要求，甚至对亲体的数量没有要求。说得简单一点，可以以一个个体为模子进行克隆，也可以从无数个个体上获取优秀基因组合成一个新的个体。” “这……” “每一个繁衍出来的后代，到底拥有多少亲体的基因，以及什么样的基因，完全由其所要承担的社会职责决定。” 楚天疆很震惊，不过这并非不可想像的事情。 “显然，在降临者眼里，没有男人与女人，因此在创造我们的时候，降临者也没有考虑性别的问题。” “什么意思？” “降临者创造出来的全是男性，至少直接表现都是男性，而所有实验品，其实都拥有双重性别基因。”“双重性别基因？”“在每一个实验体身上，都多出了一对染色体，每一个实验品的性染色体都是XXYY型。” “这……” “说得简单一些，你可以说我是一个男人，也可以说我是一个女人。只是，在性别染色体中，雄性基因更为突出，所以我的性别特征是男性，而不是女人。只是多出来的一对性别染色体，能够让我以自身为基础，创造出女人。”费斯特笑了笑，说道，“显然，这有点像圣经里的某个故事。” “所以，你创造出了乌玛？” “不仅仅如此，以我自身为基础，根本创造不出乌玛。” “需要入侵者的基因？” 费斯特点了点头，说道：“事实上，入侵者在基因层面上，与人类的相似性很大。也正是如此，我才认为，人类与入侵者是同一个创造者的作品，只是受生存环境影响，进化出了不同的形态。” “很相似？” “同样是双螺旋结构的染色体，同样是二十三对，甚至连染色体的数量都差不多，区别只在于，降临者的染色体被利用得更加彻底。也许不是进化的结果，而是科学技术进步所产生的结果。” “什么意思？” “在文明初期，降临者与人类极为相似。也就是说，在科学技术取得长足进步，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后，降临者更加充分的利用了那些没有开发的基因，并且通过这种手段获得了超能力。其实，人类已经走上了这一步，只是还没有发展起来就遭到了遏制，从而失去了自我完善的机会。” “这……” “也正是如此，降临者才能把他们的基因片断整合到人类的基因上，创造出如同我这样的强大存在。可惜的是，降临者没有预料到的是，人类基因拥有很强的可塑性，就如同一张什么都没有的白纸。” “白纸？” “虽然不知道降临者到底花了多少时间，才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以及又花了多少时间才达到现在的程度，但是肯定花了不少的时间，而且自我进化对基因的改变，加上定向繁衍所造成的结果，让降临者忽视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在人类的基因，也就是在这张白纸上描绘未来，显然是一件极为容易失去控制的事情。说得简单一些，在创造我们之前，降临者并不清楚这些实验品拥有多么强大的潜力，也就无法预制到，创造出来的实验品会成为一个巨大的威胁。” “他们因此销毁了其他实验品，然后离开了地球？” “可以这么说，不过并不完全。即便是我，对世界的认识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足够多的时间。降临者放弃了这项实验，不过没有放弃所有实验成果，甚至希望从中获得一些额外的好处。” “什么意思？” “他们没有离开，至少没有全部离开，有一个留了下来。当然，你已经知道，那个降临者就藏在北方大陆上，而且不是以实体的方式存在，只是保存下了与他有关的全部信息，而且与能量源在一起。” “保存在能量源里面？” “你很聪明。”费斯特笑了笑，说道，“降临者做这些事情，肯定有其目的，而且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目的。” “什么目的？” “迟早有一天，他们会回到太阳系，会回到地球上，而且主导人类文明的演化进程。” “这……” “别忘了，在离开之前，降临者用强力禁锢场把北方大陆、新大陆与联合大陆全部隔绝开来。虽然没有用强力禁锢场隔绝旧大陆，但是在无法突破禁锢场的情况下，也等于让旧大陆与其他三块大陆失去了联系。从某种意义上讲，四块大陆都是降临者的实验场，同时进行的四种实验。” “但是成功的，只有联合大陆。” “既然是实验，而且是自然演化的实验，不受降临者直接控制，所以能够有四分之一的成功率就非常不错了。当然，严格说来，联合大陆上的实验也没有成功，至少末日帝国的发展模式前途渺茫。” “然后呢？” “显然，降临者内部存在严重的分歧，并没有就是否采用第三种路线做出决定，因此降临者没有回来。关键就是，如果降临者达成了一致，决定采用第三种路线，就肯定会回到太阳系。也正是如此，其中的一个才留在了地球上，准备迎接返回的同伴，并且为控制与改造人类文明打下基础。” “问题是，他什么都没有做。”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可惜的是，出了意外。” 费斯特笑了起来，说道：“你说得没错，确实出了意外，而且这个意外就是我，由降临者亲手创造出来的最强大的存在。” “是吗？”楚天疆也想笑，只是笑不出来。 “当然，还有你。至少在离开之前，降临者认为你已经死了，或者说认为创造者不会把你送回来。不管怎么样，一万多年前，你所做的那些事情算不上突出，而且你对整个宇宙的认识远远达不到人类救世主的要求。在正常情况下，创造者不会再选择你。也许是没有其他的选择，所以你回来了。” 楚天疆没有反驳，因为费斯特说的是事实。 “降临者认为，把我禁锢在子空间里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这也没有错，因为在数千年的时间里，我都没有认识到外面的世界，也就没有试图离开子空间。直到乌玛的出现，才改变了这一切。”“乌玛？”“虽然你与我有着相似的经历，但是你从来没有独处过，所以你根本无法理解独自生活数千年的感受，更无法理解一个伴侣带来的好处。”费斯特稍微停顿了一下，“乌玛，改变了我，也改变了整个历史。” 第一百九十五章 乌玛的秘密 “乌玛没有对你撒谎，她确实是我创造出来的，而且在拥有身躯之前，她已经在我的意识里存在了几千年。”费斯特勉强笑了笑，说道，“只是在此之前，我独处了几千年，差不多有三千年吧。” “过了三千年，你才想到用意识去创造一个完全虚构的人物？” “你觉得，乌玛是完全虚构出来的吗？”费斯特看了楚天疆一眼。“没错，她是我的意识产物，可是她不是虚构出来的，而是另外一个意识。准确的说，在极端孤寂的环境下，我对伴侣的需求，让我产生了第二种意识，而这种意识最终演变成了一个独力的人物，一个能够在精神上给予我一切的伴侣。” “好吧，接着说。”楚天疆没有跟费斯特争辩，因为这没有任何意义。 “当然，创造乌玛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对我来说更是如此。在此之前，我不认识其他相似的存在，因为整个世界上只有我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我也不知道同伴是什么，应该拥有什么样的模样，什么样的思想，以及什么样的行为。我甚至不知道是否需要同伴，需要其他人在精神上的支持与顾虑。对伴侣的认识，需要足够多的经历，也就需要时间，而我在这上面花了三千年。通过不断的观察与探索，特别是对其他生物的观察，我才认识到，每一种生物都不是单独存在的。” “三千年？” “你在创造者给予的虚幻空间内存在了一万年，什么时候想到过外面的事情，又在什么时候认识到那只是一个虚幻的世界？” 楚天疆一愣，顿时哑口无言。 “一个人独处，让我在思考任何问题的时候都存在着片面性与局限性，很难认清事物的本质。” “两个人就不一样了？” “你觉得呢？”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他没有否认费斯特的观点。 “当然，这不是从量变到质变的简单过程。乌玛不但给了我精神上的安慰，陪伴我渡过孤寂的岁月，还给了我很多启示，让我对世界有了更加透彻的认识，也让我发现，这不过是一个完全封闭的世界。更重要的是，这个世界里存在的种种弊端与疏漏，让我知道，这是一个不完整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世界。当然，在离开了子空间之后，这些都不是问题了。降临者不是创造者，即便能够利用空间技术，制造出完全封闭的子空间，也不可能像创造者那样，创造出一个完美的，几乎没有瑕疵的世界，更不可能在这个世界里构造出完整的物理规律。” “这……” “其实，在我之前，联合大陆上的人类有更大的可能发现这些问题，并且找到突破强力禁锢场的办法。可惜的是，末日帝国的统治者极为短视，更为了维护自身的统治地位，并没有在相关领域进行深入研究，白白浪费了一千年。要是末日帝国好好利用了这一千年，人类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这并不能成为你去摧毁末日帝国的原因。” 费斯特笑了笑，说道：“这是另外的事情，我不想跟你争辩，而且你去过联合大陆，应该非常了解那里的情况。对我来说，乌玛的出现就已经足够了。她让我产生了怀疑，让我在降临者创造的子空间里开始探索，并且最终找到了离开子空间的办法，也最终摆脱了降临者对我的约束。” “可惜的是，你却没有能给予她任何回报。” “是啊，这也正是最惋惜的地方。”费斯特叹了口气，说道，“来到外面的世界，我足足等了五百年，或者说探索了五百年。在这五百年里，我一直在寻找让乌玛拥有一具身躯的办法。可惜的是，我的所有努力都失败了。直到五年多前，我才有所发现。当然，这还的感谢你带来的启示。” “启示？” “你的出现，就是一种启示。” “为什么？” “我们谈了这么多，你不觉得其中有一个问题吗？” “问题？” “降临者在来到地球后不久，就获得了与你有关的信息，知道在降临者到来之前，创造者曾经用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来警告了人类，或者说是刺激人类，希望人类能够抓住最后的发展机遇。可惜的是，人类错过了这个机遇，而且在错误的方向上越走越远。当然，对降临者来说，人类的发展并不重要。关键就是，创造者已经直接干预了人类的文明进程，意味着创造者已经对日益强大的降临者产生了警惕，希望培养出一个能够对抗降临者的种族，并且用来取代降临者。对降临者来说，这就意味着来自创造者打击，也就是足以导致整个文明毁灭的打击随时都有可能到来。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来到地球上的降临者想出了应对打击的办法，并且采取了行动。” “你到底想说什么？” 费斯特看着楚天疆，说道：“关键就是，在发现这一点之后，降临者有必要继续在地球上停留数千年吗？” “这……” “显然，在摧毁了地下人类文明之后，降临者就离开了地球，至少其中的两个离开了地球。” “还有一个留了下来。” “对，而且有足够多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个推测，比如影子帝国留下的历史文献，还有一直在监视我的那个降临者。至少直到五百多年前，这个留在地球上的降临者都一直在监视与干预各个大陆上的人类文明。也许正是我从子空间里出来，迫使他用强力禁锢场，把四块大陆隔绝开来。” “为什么？” “显然，他不是我的对手，而且他的使命让他不能出手对付我，同时得阻止我破坏正在进行的实验。” “实验？” “人类文明正常演变的实验。”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的到来，等于告诉我，创造者还没有抛弃人类，至少没有彻底抛弃，因此人类仍然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这……” “当时，你在神殿的表现，更加证明了这一点。更重要的是，你跟多姆同时消失，让我想到了一个突破强力禁锢场的办法。” 楚天疆很是惊讶，不过立即就明白了费斯特的意思。 “在那场战斗之后，我发动了教会的全部力量，甚至亲自出面，搜寻了整个旧大陆，还有能够到达的所有地点。可惜的是，却没有找到你。显然，你不可能离开地球，而是去了某个我无法到达的地方。也就是说，多姆帮助你突破了降临者设下的强力禁锢场，把你送到了另外一块大陆上。” “这……” “显然，多姆是降临者创造出来的，因此多姆能够突破强力禁锢场。利用这一点，我也能够突破强力禁锢场。更重要的是，我在你到来之前就发现了多姆，而且在你到来之前保存了一些构成夺目的单细胞生命。” “你就借此获得了突破强力禁锢场的技术？” “完全正确，而且非常简单。” “有多简单？” “利用能量体，以及子空间技术就能突破强力禁锢场的限制。破除强力禁锢场，只需要吸收掉起蕴涵的能量。”费斯特笑了笑，说道，“正是如此，我才能到达北方大陆，找到那个留在地球上的降临者，找到由他直接保存的能量源，以及藏在新大陆上的质量源，发现联合大陆上的末日帝国。当然，最重要的是，通过那个降临者，我终于找到了能够让乌玛出现在我身边的办法。” “降临者的基因？” “这些，你都知道了。对我来说，乌玛太重要了，所以我赋予了她几乎与我相等的超强实力。可惜的是，我不是降临者，至少我对降临者的科技了解得还不够透彻，所以我没法让乌玛成为另外一个我。当然，这并不重要，因为她已经足够厉害，而且她不再是我意识里的一个虚构人物。” “费斯特，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仅仅是为了一个意识虚构出来的女人 ？” “乌玛不仅仅是一个女人，她还是我的伴侣，陪伴我生存了数千年。当然，她在现实中的存在，还有着更加重要的意义。” “什么意义？” “在我的身上，拥有降临者一半的基因，而在乌玛身上，有另外一半。也就是说，我跟她身上，拥有降临者的全部基因。” “如果你们有孩子，那就有可能是降临者的样子。” “楚天疆，你觉得这很好笑吗？”费斯特显得有点愤怒。“这与繁衍后代无关，而且即便繁衍后代，也未必会用这种原始的办法。你根本不了解降临者，所以你根本不知道这有多么重大的意义。” “那可未必。” “是吗？”“显然，降临者把信息储存在基因里面，包括最先进的科技信息，所以通过乌玛，你就能掌握降临者拥有的一切。”楚天疆一口气说出来，而费斯特的神色变化，表明他没有说错。 第一百九十六章 替死鬼 费斯特也看着楚天疆，而且沉默了下来。 “怎么，我说错了吗？” “你确实很聪明，所以霍姆斯才想笼络你，甚至连我都觉得，你有足够的资格成为教会的元老。” “然后被乌玛除掉？” “你错了，这根本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乌玛的错。”费斯特看上去有点激动。“在过去的五百多年里，我赋予了霍姆斯足够大的权力，还给了他足够多的时间。虽然直到死，他对我都是忠心不二，但是他浪费了五百多年。如果他能够把目光放得更长远一些，而不是把精力放在如何巩固自己的地位、争取自己的利益上，他能做得更好，也不会让我失望，更不会失去一切。” “因为他没有了利用价值，所以你抛弃了他？” “这是最基本的原则，谁也改变不了。任何人，活着都有价值。” “其他元老呢？” “其他？”费斯特笑了起来，说道，“他们不过是霍姆斯弄出来的残次品，根本没有资格在我的计划中获得一席之地。像那样的元老，谁都能调制出来。更重要的是，他们已经被时代淘汰了。” “杀他们的不是时代，而是乌玛，或者说是你下达的命令。” “怎么，你开始同情他们了？” “我不是同情他们，即便乌玛没有杀他们，只要他们挡住了我的去路，我也会亲手杀了他们。”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只是，你对待他们的方式，让我觉得，你根本不是值的追随的人。” “你……” “当然，争论这个问题根本没有意义，对吧？” 费斯特控制住了情绪，说道：“你说得没错，降临者确实把所有信息，包括最先进的科学技术，全部储存在基因里面。事实上，这也是保存重要信息的最佳办法，至少是最为安全的办法。” “安全？” “如果降临者没有离开地球，并且在这里建立起了自己的文明，就算我从子空间里逃了出来，也无法对其构成威胁。事实上，降临者根本没有想到我能够离开子空间，也就没有做任何防范。” “然后呢？” “在北方大陆上的发现，让我对降临者有了全面的了解，其中的很多，已经在之前告诉你了。” “所以你决定组建这支军团前去挑战，甚至是取代，成为新的主宰？” “你觉得，这是明智的做法吗？” “这……” “降临者将我禁锢在子空间里，对我的恐惧足以证明，我比降临者更强大，而且正是来自人类的基因，让我拥有了超过降临者的实力。更重要的是，我可以用同样的办法，武装出一支超级军团。问题是，这种强大只是相对于降临者。在创造者面前，不管是我，还是降临者都不值一提。只要创造者愿意，能够用最简单的办法消灭掉微宇宙里的智慧文明，比如让太阳坍塌成为一颗白矮星，或者是让降临者所在星系的恒星成为黑洞。在创造者发起的打击面前，我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这么说，取代降临者，无非是自寻死路。” “可以这么说，即便不会死，在创造者到来时候，也会成为没有意识、丧失了人格与自由的傀儡。” “那你打算做什么？” “创造者需要的是智慧的载体，一个个体众多的智慧种群，无外乎是在各个微宇宙的智慧种群中挑选出一个最好的。至少就我们所知，不是人类就是降临者，而目前看来，降临者被选中的可能性最大。虽然我并不认同自己是人类的一员，但是我也不是降临者的成员，因此我没有理由去取代降临者。” “你认为，你创造了一个种群？” “怎么，你觉得有问题吗？” “别忘了，你也是被创造出来的。” “哈哈……”费斯特大笑了起来，“显然，你的想法很幼稚。即便是降临者，也是被创造出来的，你也不例外，没有人可以例外。没错，我确实是被创造出来的，但是这并不能限制我的行为。就如同你一直想找回失去的亲人一样，我也有自己的目的。如果有需要，为什么不去创造一个种群。” “你……” “还有，为什么要去做替死鬼？”费斯特指了下楚天疆，说道，“我的目的很简单，让降临者承担一切，让我们获得更大的发展空间。虽然我不是人类，但是我身上的半数基因来自人类，而且是来自最后一个纯粹的人类文明。更重要的是，我是在人类的基础上创造出了这个新的种群。你应该产生归宿感与认同感，因为这是人类文明发展的必然结果，也是人类文明必须迈出的一步。如果人类文明依然故步自封，如果人类文明依然把希望寄托在那个从来没有伸出过援手的创造者身上，人类文明就永远不可能获得更大的发展，更不可能主宰自身的命运。” 楚天疆看着费斯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费斯特说得没错。创造者把楚天疆送回来，不是为了帮助人类，而是在利用人类。 问题是，费斯特的所做所为就是正确的吗？ 更重要的是，费斯特所说的这个种族，还算得上是人类吗？ “你到底想做什么？”楚天疆问了出来。 “很简单，去降临者的微宇宙，用毁灭来迫使降临者变得更强大，让降临者接受最终的宿命。” “宿命？” “八千多年过去了，降临者始终没有回来，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这确实是个问题。 “显然，降临者已经认识到，太过强大只能招来杀身之祸，因此做出了选择，而且是最明智的选择。可惜的是，我们不知道创造者会在什么时候到来，也许根本无法预测，因为在创造者的世界里，时间观念与我们有很大的差别，也许是下一刻，也许是很久之后，而人类文明迟早有一天会发展壮大。显然，这也正是降临者等待的结果，一个让人类文明去承担一切的结果。” “这可未必。” “显然，你还抱着一丝幻想。” 楚天疆看着费斯特，等着他说下去。 “关键就是，人类与降临者存在着差别。” “差别？” “在联合大陆上，末日帝国已经认识到了资源对个体数量产生的限制，所以出台了严厉的生育限制政策，并且通过优生政策，尽可能的确保每一个后代都拥有足够优良的基因，成为几乎完美的人。问题是，即便在这种情况下，末日帝国的人口数量依然达到两百亿，而整个地球的资源，至少能够在今后一千万年之内，维持两千亿人的正常需求。如果把目光放到整个太阳系，算上那些可以开发的行星与卫星，人类的个体数量有可能突破一万亿，而对生育的无限追求，让任何统治者都不可能从根本上控制个体数量，也就会导致人类文明的规模急剧膨胀。” “这……” “如果有足够发达的科学技术，你觉得，人口增长到一万亿，需要多少时间？” 楚天疆一愣，他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仅仅五百年。” “这么短？” “这还是以资源为限制做出的估计，如果科技足够发达，能够解决资源问题，也许只需要三百年。显然，不管是以降临者、还是以创造者的标准衡量，三百年都是一段极为短暂的时间。结果显而易见，人类拥有成为创造者智慧载体的基础条件，而庞大的数量让创造者能够轻易的做出选择。” “难道他们就没有这么多的个体？” “你觉得呢？” 楚天疆看着费斯特，他没有去猜测。 “在来到太阳系的时候，降临者的个体数量还不到一百亿。” “什么？” “很惊讶吗？”费斯特笑了笑，说道，“其实，这就是人类与降临者的区别，不是生理上的区别，而是认知上的区别。受认知上的限制，人类个体对维持生存所需的资源的需求要比降临者少得多。说白了，所有人都向往稳定安逸的生活，人类已经失去了开拓心，并不在乎外面的世界，每一个个体所需的资源都极为有限。相比之下，降临者一直在开拓，一直在探询其他世界，每一个个体所占有与消耗的资源比人类多得多，因此降临者的个体数量始终维持在一个较低的水准上。显然，必须有一个强大的外来威胁，让降临者感受到了灭绝的可能性，才能迫使降临者扩大种群规模，也才能够让降临者成为选择对象，从而让其他的指挥种群获得机会。” 楚天疆沉默了，如果费斯特没有说错，那么人类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现在，你觉得，我所做的一切很疯狂吗？” “就算你说得没错，我也无法认同你的做法。”“为什么？”费斯特明显有点不耐烦了。“因为你做的这些事情，同样有可能导致人类文明灭绝。”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末日城的两亿居民，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诱惑 “对于一个拥有两百亿个体的庞大文明，你在乎的只是其中的两亿个体？” “费斯特，这根本不是个体与整个文明的关系，而是你的所做所为，仅仅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哈哈……” 看着大笑不已的费斯特，楚天疆没再多说什么。 显然，按照费斯特的推断，入侵者放任联合大陆上的人类文明发展壮大，肯定是为了让人类文明变得更有价值。这就是，如果人类的个体智慧与入侵者相差不大，那么个体数量上的差别就足够让大文明做出选择。结果显而易见，人类将被大文明选中，成为大文明在降维之后的智慧载体，也将因此失去独立自主的机会，每一个人都将成为被大文明智慧个体控制的傀儡。消除这种威胁的办法只有两个，一个是人类文明的自我毁灭，即通过毁灭的方式减少个体数量，另外一个就是以某种方式，逼迫入侵者增加个体数量，并且超过人类，最终被大文明选中。 费斯特提到的，无疑正是后一种办法。 问题是，费斯特没有提到前一种办法。更重要的是，费斯特根本无法保证他正在做的事情能够达到目的。 显然，费斯特不可能只做一手准备。 这也正是楚天疆最担心的地方。 如果费斯特做了两手准备，那么在离开太阳系，前往入侵者的微宇宙之前，他就会使用某种极端的方式来减少人类文明的个体数量。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费斯特也必须这么做。 这就是，费斯特从来没有认同自己的人类身份，因此他不会把人类看成同胞，更不会为人类文明着想。 显然，一个强大的人类文明，对他来说同样是潜在的威胁。 如果费斯特的最终目的是创造一个文明，那么他肯定会选择太阳系为根基，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入侵者的微宇宙上。 为此，他更有必要以某种极端方式来摧毁人类文明。 当然，如果他的计划失败了，也能回到太阳系，利用人类灭绝之后腾出的空间，创建自己的文明。 显然，楚天疆不可能站在费斯特这一边。 “其实，他们就在这里。” “这里？” “你觉得，我花费大力气建造这个庞大的堡垒，仅仅是为了让我与乌玛前往降临者的微宇宙吗？再说了，就算我比降临者更加强大，也不会有本质上的区别，因此我需要一支强大的军团。” “所以，你把他们全都变成了炮灰？” “炮灰？”费斯特很是惊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他们将成为这个全新种群的第一批成员。” “可是，他们仍然是炮灰。” “楚天疆，你觉得我跟你说了这么多，只是希望让你继续反驳我吗？”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费斯特显然无法理遇。 “不管你怎么看待，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无法改变即将到来的未来，更无法改变人类文明的命运。在发展的道路上，人类文明要么变得更强，要么被淘汰，没有第三种可能，而你也不是人类的救世主。事实上，降临者的进化历程，已经为我们指明了方向，为我们开创了一条全新的道路。” “是吗？” “你知道，在降临者的三个种群中，最强大的是哪一个吗？” 楚天疆一愣，有点不解的看着费斯特。 “正是能够与其他智慧文明高度融合的那一个。事实上，在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后，这个种群的降临者就一直在利用其他的智慧文明或者是智慧生命，吸取有用的部分，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来到地球的就是这些家伙？” “当然。” “显然，你把自己当成了他们。” “在很多时候，追随是超越对手所必须经历的阶段。在找到更合适的发展方式前，追随强大的对手很有必要。” “你可以这么认为，但是我无法认同。” “你是否认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价值。” “费斯特，我绝对不会为你做任何事。” “我相信你的话，而且你是一个很坚强的人，任何手段都无法迫使你屈服，但是很多事情，根本不由你做主。” “你……” “在即将发生的事情上，你没有别的选择。” “你到底想干什么？” “怎么，你还没有想明白吗？” “什么没有想明白？” 费斯特冷笑了起来，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要你活着，并且跟你说这些话吗？” 楚天疆看着费斯特，没有开口。 “你有着很大的价值，而且是难以想像的价值，因为在这个微宇宙里，你是唯一进入过能量源的人。” “什么！？” “怎么，你忘记了吗？第一次跟创造者见面，你就进入了能量源。” 楚天疆暗自一惊，随即明白了费斯特想要做的事情。 “当然，你早就知道，所谓的能量源，其实是一个微型冲动，把某个宇宙空间里的能量体传送到另外一个宇宙空间里面。虽然创造者的能量源与降临者的能量源有所不同，但是在本质上没有差别。你进入过能量源，而且通过能量源到达过其他宇宙空间，显然没有人比你更了解能量源了。” “你……” “除非你想放弃所坚持的一切，不然你就没有别的选择。” 楚天疆沉默了，这确实是事实。如果被费斯特强行送入能量源，楚天疆唯一的选择就是通过能量源到达另外一个微宇宙。 显然，这也正是突破空间障碍的技术。 费斯特让楚天疆活着，就是要利用这一点，让楚天疆去突破空间障碍，带着他前往另外一个微宇宙。 “现在，你仍然有选择的机会。对我来说，除了需要一个伴侣，还需要一个助手。” “费斯特，你就别做梦了。”楚天疆有种无力的感觉，因为他根本无法改变什么，他的抵抗也毫无意义。 “看来，我仍然没有说服你。那么我不妨告诉你，你败给乌玛，与此有关。” “什么？” “显然，在被乌玛击败之前，你根本没有想到会遇到这么强大的对手，而且直到被乌玛击败，你也没有搞清楚失败的原因。”费斯特笑了笑，说道，“其实，并不复杂，因为乌玛不是你所能想像到的存在。更重要的是，她所拥有的实力与能量体有关，与质量体有关，与你最想知道的那个秘密有关。” “什么秘密？” “降临者通过能量化来到了太阳系，而且这也是唯一的办法，因为必须通过能量源才能突破空间限制，而进入能量源的前提就是能量化。问题是，在来到太阳系之后，降临者为什么没有保持能量化，而是转化成了物质生命，连由其制造出来的多姆也是物质生命，而不是能量体生命？” 楚天疆锁紧了眉头，这确实是他最想搞清楚的问题。 “原因很简单，能量体生命并非尽善尽美，存在着很多致命缺陷，在某些方面甚至比不上物质生命。” “什么缺陷？” “这就好比，在计算机刚刚问世的时候，很多人都认为计算机很强大，能够做一些人类根本无法完成的工作。可是在深入研究后，人类发现，计算机确实很脆弱，一枚电磁炸弹就能瘫痪掉所有计算机。”费斯特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对拥有十分发达的科学技术的降临者来说，能量体生命的缺陷十分突出。这就是，能量体很容易耗散，在更强大的存在面前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更重要的是，能量体的耗散速度与能量体生命的实力成正比，因此越是强大，缺陷越是明显。” “这……” “你很强大，所以你身上的缺陷十分突出。乌玛能够击败你，正是利用了你身上的能量体会迅速耗散的特点。” 费斯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楚天疆就想明白了。 显然，这也正是他在遭到攻击，损失了大量能量体之后，而那些能量体却没有因为失去控制而爆炸的根本原因。 “当然，在正常情况下，能量体生命确实比物质生命更加强大。只是，能量体生命存在一个根本无法弥补的缺陷。” “什么缺陷？” “做为一种更高级别的生命体，能量体生命很难转化成其他形态。虽然物质生命的形态更加原始，但是能够通过科技手段，迅速转化成其他形态的生命体，包括比能量体生命更加高级的存在。” “所以那些家伙放弃了能量体形态？” “正是如此，而且这也是你从来没有认识到的问题。” “这……” “当然，只要你肯跟我合作，获得这些并不困难。” 楚天疆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说道：“费斯特，你认为这些诱惑就能让我动心吗？” “这不是诱惑，而是让你看清楚形势。” “费斯特，你很了解我，所以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为你做任何事。”“这么说，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楚天疆没再多说什么，他已经说得够多，也听得够多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分别 进入能量源是一个既简单，又复杂的过程。关键就是，能量源是一个微型虫洞。 简单的是，只要有足够强大的外界作用力，就能把任何物体送入能量源，准确的说是进入虫洞的逃逸范围。那是一个用肉眼看不见的球面，只要通过这个面，任何物质都会在瞬间转化为能量体。 复杂的是，在自然界里，根本就没有这么强大的外界力量。 还有一点，即在进入了能量源之后，即便是楚天疆这样的能量人，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凝聚能力，也会被立即分解成最基本的能量粒子。如果是物质生命，在进入能量源的刹那间就会死亡。 显然，能够进入能量源的只有能量人，而且是足够强大的能量人。 楚天疆是能量人，只是他还不够强大，也就无法保证在进入能量源之后，依然能够对构成自身的能量体加以控制。 这样一来，需要一个外界力量，而且必须跟随楚天疆一同进入能量源。 这个外界力量就是费斯特。 乌玛看着费斯特，虽然这是早就制订好的计划，但是她仍然觉得，费斯特不应该亲自去冒险。费斯特这么做，等于把自己置于与楚天疆同样的危险位置，而且在进入能量源后，谁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 别忘了，楚天疆是能量人，对能量体的控制在任何人之上。在能量源里，两人能够接触到的只有能量体。如果楚天疆获得了足够多的能量体，在能量源内部的极度压缩空间内，费斯特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费斯特知道乌玛在看他，只是没有放在心上。 乌玛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一切都在费斯特的掌控之中。更重要的是，费斯特必须跟随楚天疆通过能量源的奇点，以此掌握跨越空间障碍的能力，然后以同样的方法让乌玛到达降临者的微宇宙。 在这件事情上，费斯特没有选择余地。 能源启动四十八小时之后，庞大的堡垒终于完成了改造，随即在费斯特带来的那十名手下的控制之下离开了地球，进入了转移轨道。 虽然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实行空间跨越，但是费斯特没有在地球上冒险。 原因就是，降临者没有直接来到地球上，而是在距离地球大约三百万公里，也就是相当于十个地月距离的轨道上出现。费斯特据此推测，进行空间跨越的时候，会对周围的空间产生很大的影响，比如导致空间畸变。如果跨越点离某个星体过于接近，那么空间畸变就很有可能导致星体坍塌。 不管费斯特对未来有什么想法，他至少没有打算毁掉地球。 转移轨道离地球三百多万公里，远远看去，地球仍然是一颗湛蓝色的行星，一颗非常漂亮的行星。 事实上，在地质大变迁之后，地球上的陆地面积缩小了很多。 即便把被冰雪完全覆盖的南方大陆算上，陆地总面积也不到六千万平方公里，加上南方大陆与北方极寒地区的冰盖，大概只有七千万平方公里，而在地质大变迁之前，地球上的陆地面积接近一亿五千万平方公里。也就是说，地质大变迁，直接导致陆地面积缩小了百分之六十，意味着海洋的面积占到了地球表面积的百分之八十八。结果就是，地球成了一个典型的“水球”。 这样的变化，并不难以理解。 原因就是，在降临者诞生的星体上，水域面积占到了百分之九十五，仅有的陆地也是一些较小的岛屿，根本没有面积巨大的陆地。也正是如此，降临者最初是一种生活在海洋里的智慧生物，并且建立起了极为辉煌的海洋文明。在进入到宇宙探索阶段，降临者才根据实际需要，通过自我进化的方式，获得了适应陆地生存的形体。因为降临者的最初目的是占领地球，并没有考虑过与人类和平共处，所以在由降临者导致的地质大变迁中，地球变成了一个海洋面积更为广阔的行星。 堡垒表现出了强烈的生命特征，不但在吸收来自内部的能源，还在吸收太阳能。 在进入转移轨道之后，堡垒就主要吸收太阳能。 “费斯特……” “乌玛，这件事情，我们已经讨论过很多次了，而且我们都知道，要想达到目的，没有别的办法。”费斯特回头看了眼乌玛。“虽然有一定的风险，但是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而且还有你。” 乌玛有点激动，她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不管与费斯特的关系如何，乌玛都知道，费斯特决定这么做与她有直接关系，因为她的存在，让费斯特没有了后顾之忧。即便费斯特在进入能量源之后遭遇意外，乌玛也会帮他完成整个计划。 “好了，我们开始吧。” 乌玛突然紧紧的抱住了费斯特。 数千年的相处，让她不需要用语言来表达感情，甚至没有必要过多的表达感情，但是乌玛控制不住自己。 “乌玛，这不是永别，我们一定能成功。” “就一会，让我抱一会。” 费斯特没有多说什么，用意识控制能源，脱离了与堡垒的连接。 能源进行过改造，不再是能量源，与能量源完全不同，是能量源与质量源完美融合之后的产物。虽然在基本结构上，能源与能量源相差不大，仍然是一个微型虫洞，只不过释放出来的不单纯是能量。准确的说，从这个微型虫洞里释放出来的是一种能量体与质量体高度融合之后的东西。 也正是如此，费斯特才决定跟楚天疆一同进入这个微型虫洞。 楚天疆能够控制能量体，却未必能够控制能量体与质量体结合之后的产物，也就未必能够对费斯特构成威胁。 乌玛放开了费斯特，她知道不管做什么，都无法改变费斯特的决定。 数千年来，没有人能够影响到费斯特，哪怕是乌玛。 更重要的是，费斯特做出的决定从来没有错过。在乌玛的记忆中，过去数千年里，费斯特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正确的，哪怕在最初的时候根本无法被理解，最终也能证明，他绝对不会犯错。 在乌玛眼里，费斯特就是完美的代表。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他更加完美的存在了。 “乌玛，记住我的吩咐。” “费斯特……” “不用伤感，我们很快就能见面。”费斯特转过身来。“在虫洞的逃逸空间内，时间是静止的，所以对你来说，在我进去之后，只需要一瞬间，我们就能再次见面了。到时候，我们将在一个崭新的世界里面。” 乌玛知道这些，可是她仍然很担心。 事实上，连乌玛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情绪。 费斯特是一个完美的，一个最强大的存在，根本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他，又有什么理由为他的安全担心呢？ 难道，这只是女人的直觉？ 乌玛觉得好笑。 她是费斯特的伴侣，却没有明显的性别特征。以女性的面貌出现，主要是为了迎合一些习惯，准确的说是费斯特身上那半数人类基因所产生的习惯。对降临者来说，伴侣与性别差异没有任何关系。 一直以来，乌玛并不认为自己是女人。 当然，在费斯特面前，她需要更多的女性特征，特别是在言行上，因此她的性格也就更加接近于女性。 能源的逃逸边界开始扩张。 当然，这只是视觉上的幻象。 能源的逃逸边界并没扩张，只是在附近聚集了大量能量体与质量体的融合物，从而导致光线扭曲。准确的说，是能源附近的空间开始扭曲，而这正是实现空间跨越，突破空间障碍的前提。 扭曲的空间，同样能够让费斯特以更小的形态进入能源内部。 费斯特没再多说什么，倒退着向能源飘去。 乌玛看着正在逐渐缩小的费斯特，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该说的已经说了，而且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 当然，费斯特并没缩小，只是扭曲的空间让他看上去变小了。 随即，费斯特身上散发出了金黄色的光芒。 虽然不是能量人，但是在进入能源之前，费斯特必须完成形体转化，避免在进入能源的时候被分解掉。 事实上，这也正是费斯特必须亲自进入能源的关键所在。 能源产生的不再是能量体，而是能量体与质量体的融合物，所以楚天疆根本无法控制这种东西，也就不可能到达奇点。只有费斯特能够控制这种融合物，所以他必须进去，协助楚天疆到达奇点。 要到这个时候，楚天疆的价值才能显现出来。这就是，只有他曾经通过奇点，到达奇点对面的世界。也就是说，如何通过奇点，以及如何在奇点对面恢复本来面貌，只有他才知道。费斯特要做的，就是跟随他通过奇点，掌握这种奇妙的办法。这么做有很大的风险，但是必须承担风险，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到达降临者的微宇宙。 第一百九十九章 真正的较量 进入虫洞内部是一个非常奇妙的过程，对费斯特来说也不例外。 虽然逃逸界面是一个看不到的曲面，但是在这个曲面的两边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至少就时间观念来讲，逃逸界面完全不一样。在逃逸界面外面，就算受空间扭曲影响，时间的流逝速度不同程度的减慢，但是在逃逸界面内部，也就是虫洞内部，时间完全停止，已经没有时间的概念了。 当然，这只是对虫洞外面的存在而言。 在进入虫洞内部之后，费斯特依然能够感觉到时间在流逝，只不过这只是相对于他的时间。说得更简单一点，在费斯特离开虫洞的时候，不管他在虫洞里面呆了多久，对外面的人来说只是一瞬间。也就是说，对虫洞外的人来说，费斯特在进入虫洞之后就立即出来了，根本没有在虫洞内停留。 因为时间的流逝速度与空间的压缩程度有关，所以虫洞内部是一个被彻底压缩的空间。 对费斯特来说，奇点几乎在无穷远的地方。 事实上，奇点离费斯特也无穷远。 在虫洞里面，不关多么强大的存在，都不可能真正到达奇点，即便有足够多的时间，最多也只是离奇点无穷进。因为空间被彻底压缩，所以“远”与“近”无法用来形容两个物体之间的距离。也就是说，费斯特离奇点无穷进，同时也无穷远。两者看上去是相对的，其实又是统一的。 这也正是费斯特需要楚天疆的地方。 通过降临者留下的信息，费斯特已经对虫洞的内部机构有了足够多的了解，知道没有正确的方法，就算他能够进入虫洞，也永远无法到达奇点，也就不可能通过虫洞到达奇点另外一端的世界。 问题是，降临者没有留下到达虫洞奇点的办法。 以人类的认知，即便是教会所做的科学研究，至少在理论上，没有任何人能够到达虫洞的奇点。 当然，有一个人例外。 这个人就是楚天疆。 虽然不是靠自身能力通过了奇点，但是在整个太阳系里，只有楚天疆进入过虫洞，而且通过了奇点。 也许，楚天疆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只是，他有这方面的经验，因此在进入虫洞之后，他有可能找到到达奇点的办法。 进入虫洞之后，费斯特一直在朝着奇点飞行，只是他却觉得根本没有动，只是漂浮在原地。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即在向前运动，又没有动。 费斯特想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他没有获得任何有用的信息，或者说根本没有获得信息。 虫洞是一个充实的空间，到处都是能量体与质量体的融合物。 同样的，虫洞也是一个虚无的空间，那只是一些纯粹的融合物，不含任何信息，如同没有半点瑕疵的白纸。其实这个形容并不贴切，因为“纸”也是一种信息，即便上面没有书写任何文字与描绘任何图案。 在这个奇妙的世界里，一切相对的矛盾都成了高度统一的整体。 只是，费斯特仍然在尝试。 虽然在他的计划中，楚天疆的价值就体现在这里，但是费斯特非常清楚，乌玛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关键不是楚天疆到底有多厉害，而是这个家伙根本无法琢磨，是整个计划中唯一的不确定因素。 在费斯特制订的计划中，除了楚天疆，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也就是说，能够破坏整个计划的只有楚天疆。 也正是如此，费斯特才觉得，如果他能够找到到达奇点的办法，就不需要楚天疆，以免节外生枝。只有在别无他发的时候，才能让楚天疆出来，让他来解决这个问题，从而让计划顺利进行。 对费斯特来说，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别忘了，在离开降临者创造的子空间之前，费斯特孤独的生存了数千年。 更重要的是，虫洞内的时间与外界的时间是完全隔绝的，即不管费斯特在虫洞里面耽搁了多久，对外面的人来说，都只是一瞬间，所以在虫洞里面，费斯特有足够多的时间来摸索到达奇点的办法。 探索了多久？连费斯特都没有明确的概念。 以地球上的时间为准，也许是几千年，也许是几万年，反正是一段非常漫长的时间。 最终，费斯特放弃了探索虫洞的努力。 显然，仅凭他的能力，不管花上多少时间也不可能搞清楚虫洞的本来面貌，也不可能到达虫洞对面的世界。 停下来后，费斯特把禁锢着的楚天疆放了出来。 对楚天疆来说，这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 虽然被强力场禁锢着，但是楚天疆能够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对他来说，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这是一种很难用语言表达出来的感受，却让楚天疆获益匪浅。 在这极为漫长的禁锢期间，楚天疆明白了很多事情。最重要的是，这等于给了他与费斯特相同的经历。 数千年、甚至是数万年的孤寂，让楚天疆对费斯特有了足够多的了解。 当然，两者存在本质上的区别。 这就是，费斯特在被创造出来后不久，在他还没有形成个人意识的时候就被降临者送入了子空间，然后经历了数千年的孤寂，并且在此期间形成了他的性格，以及一个较为完整的世界观。楚天疆则不一样，在这段孤独的经历到来之前，楚天疆已经有了完整的人格，有了完整的世界观。 所幸的是，这些差别产生的影响并不明显。 最为重要的是，长期的孤独，让楚天疆能够更加彻底的了解费斯特的遭遇，以及这些遭遇所形成的世界观。 除此之外，楚天疆还有足够多的时间去考虑一些更加重要的问题。 比如，为什么费斯特与乌玛那么强大。 不可否认，降临者在费斯特身上做的实验很重要，人类的独特基因也很重要，但是最关键的是，费斯特拥有一种不同于能量体、也不同于质量体，而且更加强大的东西，才让他拥有了远远超越了所有存在的超能力。 事实上，这也正是乌玛能够战胜楚天疆的根本原因。 当这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楚天疆也发生了蜕变。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我们在什么地方？”楚天疆直接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虽然刚刚接触到费斯特所处的世界，而且无法通过意识感觉到周围的信息，但是楚天疆立即认识到，费斯特已经迈出了最为疯狂的一步。 “一个只有你才熟悉的地方。” “你真的这么做了？” “我决定了的事情从来不会改变，而且我必须这么做。” “难道你就不担心，在进入了这个空间之后，你就再也无法离开了？” 费斯特笑了起来，说道：“我确实很担心，不过我们在同一个地方，我无法离开，你也无法离开。” “你……” “我不会放弃，你也不会。也就是说，现在要么一起离开，要么就永远留在这里。”费斯特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当然，不管做出哪种决定，对外面的世界都没有影响，因为时间在这里没有意义。” “什么意思？” “不管我们在里面呆了多久，在我们出去的时候，对外面的人来说，我们只是在这里面呆了一瞬间。”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这么说，外卖可以一直耗下去了？” “哈哈……”费斯特笑得更开心了。“别忘了，我一个人生存了数千年，而你只不过是在一个由思想虚构出来的世界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在那个世界里同样没有时间观念，所以你根本不知道究竟呆了多久。加上由你的记忆构成的虚拟时间，所以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孤独。” “拜你所赐，我已经知道了。” “什么？” “你不觉得，在让我出来之前，你已经花费了足够多的时间来了解这个世界，而且没有任何收获。” “你……” “在此期间，类似的经历，让我对你有了更多的了解。” 费斯特看着楚天疆，神色变得非常复杂。 “更重要的是，在你给我创造的寂寞里，我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以前没有思考过，或者说没有时间去思考的问题。说实话，这是一种很好的感受。停下匆忙的脚步，回头审视曾经做过的事情。” “不管怎么样，你会离开这里，你必须离开这里。” “没错，我肯定会离开这里，因为我有目的，有一个很明确的，不断的给我鼓励与支持的目的。”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费斯特，你有这样的目的吗？” 费斯特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也有目的，只是他的目的与楚天疆的目的完全不同，那不是一个随时都能给他鼓舞与支持的目的。更重要的是，那不是一个发自最基本需求的目的。显然，为了达到目的，楚天疆可以坚持下去，一直到永远。可惜的是，费斯特的目的却会随着时间流逝而被冲散。 第二百章 自欺欺人 僵持持续了很久，久到连楚天疆与费斯特都无法记清楚了。 这不是实力的比拼，而是意志力的比拼，更是目的性的比拼，最终的胜败不由双方的实力决定。 “费斯特，你很强大，你所达到的程度，恐怕是我永远都无法企及的，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可惜的是，你跟我不一样。你所要达到的目的，无非是证明你的价值，无非是证明你到底拥有多强的实力。我回到这个世界上来，不是为了证明什么，也不是为了创造什么，只是为了我所爱的人。” “这能让你坚持下来？” “显然，你根本不爱乌玛。” “不——”费斯特大声吼叫了起来。 “不管你是否承认，都改变不了事实，你根本不爱乌玛。对你来说，乌玛不过是一个在孤独时陪伴在你身边的人，而不是一个你全心全意去爱的人，更不是一个你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去争取与保护的人。也许，乌玛很爱你，会为你做任何事情，可是对你来说，你俩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 “那是什么，你告诉我，那是什么？” “伴侣，一种纯粹意义上的伴侣。” “你……” “显然，即便在经历了几千年的孤寂之后，你仍然没有明白爱的意义。” “楚天疆……” “或许说，在你的感情世界里，根本就没有爱的概念，所以你失败了。”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你没有败给我，也没有败给时间，而是败在了自己手上，败在了那种毫无根据的自信与自大之上。也许在你的感情世界里，根本不需要爱，需要的只是拥有价值的手下与能够陪伴你的伴侣。你不会去爱任何人，哪怕得到了别人的爱，因此你永远不会明白，去追求所爱的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以及这种感情能够产生的力量。当然，你也永远无法获得这种力量。” “我要杀了你。” “杀了我，你就能达到目的吗？” “至少，你永远无法达到目的。” 楚天疆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很大声。 “你笑什么？” “费斯特，你仍然没有认识到你的弱点，也许你永远也无法认识到。” “你……” “毫无疑问，在你的世界里，一切都以你为中心。你就像是太阳系里的太阳，其他的星体都只能围绕着你来运行。哪怕是在那个子空间里，你仍然是唯一的，仍然是最为重要的存在。显然，你从来没有经历过另外一种情况，因为你也从来不了解，一个不把你当成中心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 “楚天疆……” “事实上，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就是一个这样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你，你并不是真正的中心，而且你的能力并不能改变什么。” “你错了，这里仍然是我的世界。” “是吗？” “至少，我比你更加了解这个世界，而且我能够轻而易举的杀了你。” “杀了我，你能得到什么呢？如果你能离开这里，你就不会让我出来，也不会跟我消磨时间，更不会说这么多的废话。显然，杀了我，你永远不可能离开这个世界，也就永远无法实现你的目的。” “你错了，我能。” “是吗？” “就算我无法出去，就算我彻底消失了，乌玛也会做完其他的事情。” “怎么做？” “这……” “如果你无法通过奇点，而且没有找到其他打破空间障碍的办法，你觉得，乌玛能够做得更好吗？当然，你也许是这么跟乌玛说的，可是你非常清楚，这只不过是安慰她，或者是让她坚持下去的话语，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如果你失败了，最有可能出现的事情就是，乌玛成为第二个你，来到这个世界里。当然，她不是为了完成你的计划，而是希望能够永远跟你在一起。” “你……” “你不爱乌玛，不等于乌玛不爱你。就算我是个外人，无法了解她的想法，都能从她的行为上看出，她非常爱你，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甚至愿意为你去死。显然，你根本没有资格得到她的爱。” “够了——” “怎么，还要杀我吗？”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那就动手吧。”楚天疆冷笑了起来。 “不，我现在不会杀你，我要你活着，要你做完你该做的事情。” “我该做什么？”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费斯特，到现在你都没有明白。在这个世界里，你已经不是中心了。在外面的世界里，你可以发号施令，用你强大的超能力对付像我这种不肯向你臣服的人。可是在这里，你能做什么？当然，对实力的迷信，是你另外一个致命缺点。在你看来，只要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你没有想过，对实力的应用比实力本身更加重要。不管你拥有多么强大的实力，如果不能用到正确的地方，都没有任何意义。” “你说够了没有？”费斯特愤怒了，因为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他。 “正如你曾经跟我说的，你也有一次机会，现在改变还来得及。” “你认为，我会改变吗？” “费斯特，你并不坏，至少在本质上，你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人。虽然你做事的方式非常极端，也非常自我，但是你在追求个人目标，而这也正是每一个人都有的权利。如果你现在改变观念，还来得及。” “你觉得，你真的是救世主吗？”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你的能力能做很多事情，只是你首先得承认，你是人类中的一员。” “人类，不过是蝼蚁般的渺小存在。” “问题是，在你的身上，有一半的基因来自人类，而且正是这些基因，让你拥有了如此强大的超能力。” “我不能决定我的出生，但是我能选择我的未来。” “那么，你现在能决定什么？” “你……” “事实上，你的很多观点都是正确的，至少在我看来是正确的。比如说，人类必须通过自我进化来达到更高的文明程度，甚至需要在自我进化的过程中，吸收与融合来自其他智慧生命的优势基因。但是你达到目的的方法却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因为你根本没有把自己当成人类看待，因为你根本不在乎人的生死。在你的观念中，为了达到目的，别说是一部分个体，哪怕是正个人类文明也可以舍弃。这一切，无非只是想实现你的野心，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野心。” “为什么？” “为什么无法实现？”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你比我清楚，可是你没有提到，甚至在欺骗自己。” 埋藏在心底的秘密被楚天疆揭穿之后，费斯特沉默了。 之前，他确实没有提到这个秘密，甚至如同楚天疆所说，他在自我欺骗，编造出了一个欺骗自己的谎言来隐藏这个秘密。 这就是，降临者很有可能已经毁灭了，即便没有毁灭，也遇到了大麻烦。 关键就是，降临者已经离开地球八千多年。 这是一个很容易被忽略的问题，却是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 按照费斯特的推测，降临者与人类是由大文明的同一个个体创造的，而且人类所在的微宇宙存在的时间最为漫长。如果以人类的标准衡量，人类所在的微宇宙，如果把太阳的前两次寿命计算进去，已经存在了差不多一百亿年，而降临者所在的微宇宙，存在的时间绝对不到四十亿年。 显然，这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差距。 要知道，即便是现在这个太阳，也已经存在了四十多亿年。 也就是说，降临者出现的时间比人类晚。 这一点，在费斯特获得的信息里就提到过。从拥有智慧算起，降临者存在的时间还不到十万年，而早在二十万年之前，智人就出现了，而且现代人类与智人没有本质上的差别，即人类文明已经存在了二十万年。 在同样的时间里，降临者进化到了更高的阶段。 也就是说，在自然进化的过程中，降临者对时间的利用要远远高于人类，即降临者的进化速度更快。 更重要的是，降临者已经进入到了自我进化阶段。 显然，对降临者来说，八千多年绝对是一个漫长的时间。不管降临者打算以何种方式应对来自创造者，也就是大文明的威胁，都不可能在八千多年之后还没有做出决定，也不可能在这八千多年里对人类文明不闻不问。 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即降临者遇到了大麻烦，根本无法顾及人类，或者说已经无法对人类进行干预了。 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降临者已经灭绝了。果真如此，费斯特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没有意义。他不可能从已经毁灭的降临者那里得到答案，更不可能让人类摆脱宿命。更重要的是，即便前往降临者所在的微宇宙，他能得到的不过是一片废墟。费斯特早就知道这一点，可是他不愿意相信。 第二百零一章 决斗 沉默再次取代了一切。 楚天疆没有再用语言刺激费斯特，因为他知道，这个家伙在受到刺激之后，肯定会做出一些理性之外的事情。 “楚天疆，我不会失败的，我绝对不会失败。” “难道，你觉得还有成功的机会吗？” “有，绝对有！”费斯特的面目变得很狰狞。“即便降临者已经灭绝了，我也能够达到目的。降临者可能会灭绝，但是降临者所在的微宇宙，还有降临者占领的微宇宙不会消亡，而我需要的只是一个空间。” “你现在就在一个空间里面。”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可惜的是，你无法到达降临者所在的微宇宙。” “是吗？”费斯特笑了起来，“你认为，只要你不可能出手，只要你不肯说出通往奇点另外一侧的办法，我就无法离开这里吗？” “如果你有办法，还需要跟我废话吗？” “现在没有，不等于今后找不到。” “这么说，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楚天疆，你必须死，而且现在就得死。” 费斯特说翻脸就翻脸，攻击来得很突然，只是楚天疆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费斯特不可能与他和平相处。 这是纯实体的攻击，没有任何花俏的成分。 当然，在虫洞空间内，其他战斗方式也派不上用场，对于两个超强存在来说，最简单的也是最有效的。 突袭来得很猛烈，只是结果却让费斯特大失所望。 他根本没有伤到楚天疆，甚至没有接触到楚天疆。虽然是擦身而过，但是楚天疆避开了那根本不可能避开的攻击。至少在费斯特看来，楚天疆不可能避开他的攻击，因为楚天疆一直在禁锢场中。 “你……” “很惊讶吗？” “你是怎么逃走的？” “费斯特，你知道我们对峙了多久吗？”楚天疆轻而易举的破除了禁锢场，成为了与费斯特同样的存在。“如果以外面的时间为准，在你把我放出来后，我们对峙了一百万年，也许更久。虽然不管我们在这里面呆多久，对外面的时间来说都是一瞬间，但是时间仍然在这里发挥了作用。” “你……” “不可否认，由乌玛制作的禁锢场非常强大，而且还得到了你的强化。如果在外面，别说是一百万年，哪怕是一百亿年，我也无法逃脱。可惜的是，你忽略了一点，这里不是外面的世界。” “你一直在隐藏增强的实力？” “或者说，跟你对峙，正是我想做的事情。” “你……” “你能控制能量体与质量体，甚至能够控制两者的融合物，可是有一个极限，更需要一个合适的环境。在这个世界里，到处都是这种融合物，多得不可胜数。就算你拥有极为强大的控制能力，你也不可能控制住所有融合物，总有一些在你的控制之外。有趣的是，禁锢我强力场就来自这种融合物，所以在外面的世界里，我根本无法突破禁锢场，甚至无法感知到禁锢场外面的世界。问题是在这里，到处都是这种融合物，由乌玛设置的禁锢场还有什么意义呢？” “你掌握了控制融合物的能力？” “时间，能够让一切陌生的东西变得熟悉，而且对你来说也是如此。如果我没猜错，这种融合物不是你创造出来的，而是那些家伙的成果，你只是加以利用。也就是说，你原本也非常陌生，只是你在我之前发现了这种融合物，有更多的时间去了解它，并且利用它，所以你与乌玛掌握了这种融合物，并且用来对付我。” 费斯特看着楚天疆，什么都没有说，表明楚天疆没有猜错。 “当然，你也不知道降临者是如何发现这种融合物的。不可否认的是，这是一种十分奇妙的东西，而且正是那些家伙的力量源泉。” 漫长的对峙，让楚天疆搞清楚了很多问题。 最重要的，当然是能量体与质量体的融合物。 这种融合物拥有能量体的全部特征，却没有能量体的缺陷。更重要的是，融合物具有几乎完美的表现特征。 说得简单一些，能量体与质量体的融合物，能够表现出任何形式。 如果有需要，这种融合物能够直接形成某种物质。准确的说，是以基本粒子的方式组成常见的各种物资。正是如此，降临者在来到太阳系之后，放弃了能量化，通过融合物成为了物质生命。 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因为不是真正的物质，只是具有物质的特征，所以融合物可以转变成能量，而且是最基本的能量体。 显然，降临者真是凭借这一点，在拥有物质生命的同时获得了极为强大的超能力。 让融合物拥有如此神奇特性的，其实是一种非常简单的东西，即基本粒子。 事实上，早在一万多年前，就有人类科学家提出，所有的物质都是由基本粒子构成，只是当时人类所掌握的技术还无法找到基本粒子，也无法证明基本粒子的存在，也就无法证明这个预测的正确性。 当然，在入侵发生之后，楚天疆的经历证明了这一点。 问题是，楚天疆证明的不是基本粒子的存在，而是基本能量粒子的存在，即能量体是由基本能量粒子构成的。 显然，构成物质的基本粒子仍然是一个迷。 虽然在此之后，有科学家预测，物质的基本粒子与能量的基本粒子具有高度统一性，甚至有科学家想到，两者其实是硬币的两面，或者说互为镜像，但是科学技术限制，人类的科学家始终没有证明这一点。 事实上，在该领域的研究工作进行得最为深入的就是地下人类文明。 主导与推动相关研究工作的正是罗晋勇，而且他提出了很多猜想，后来成为了影子帝国科学家的探索依据。 可惜的是，直到影子帝国覆灭的那一天，人类的科学家都没有发现藏在两种基本粒子里面的秘密。 至少，人类的科学家没有证明罗晋勇提出的猜想。 罗晋勇的猜测没有错，甚至没有半点瑕疵，基本物质粒子与基本能量例子确实是一个统一体，而且互为镜像。两者只有一个区别，即运动方向相反。因为是微观粒子，而且是最基本的微观粒子，所以无法用宏观尺度上的方向来衡量其运动方式。只有一点可以肯定，改变运动方向，就能改变其基本属性。也就是说，两种粒子有着相同的本质，并且能够用最为简单的方式实现相互转换。更重要的是，这两种基本粒子的最直接表现方式就是能量体与质量体。 既然可以相互转换，也就能够通过某种方法，使两种基本粒子达到平衡。 当然，通过这种方法得到的，正是能量体与质量体的融合物，称之为质能体也许比较合适。 与能量体一样，质能体也能成为信息载体，成为生命的载体。 显然，不管是能量人、还是质量人，或者是由普通物质构成的人，在质能体生命面前都不堪一击。 楚天疆败给乌玛，也就不足为奇了。 在此之前，除了费斯特，乌玛是这个世界唯一的质能人。 当然，现在不一样了。 长期的对峙，让楚天疆发现了费斯特身上的秘密，也知道为什么费斯特没有像他一样成为能量人。 事实上，早在五年多前，费斯特就是质能人了。 当时，他能够轻而易举的击败楚天疆，迫使楚天疆逃跑，正是因为通过质能体获得了极为强大的超能力。 楚天疆同时获得的，还有掌握质能体的方法。 更重要的是，在这漫长的对峙中，楚天疆以极为隐秘，根本不为费斯特所察觉的方式实现了质能化。 如果没有充足的时间，楚天疆所做的小动作肯定会被费斯特发现。 因为他不可能立即转化成质能人，所以在完成转化之前，只要被费斯特发现，他就必死无疑。 所幸的是，费斯特没有发现。 同为质能人，费斯特失去了绝对的优势。就算楚天疆没有超过他，但是至少比他差，更不会出现一面倒的局面。 显然，双方的实力对比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更重要的是，楚天疆已经为这种变化做好了准备，而费斯特却没有任何思想准备。 只是，费斯特并不笨。 他非常清楚，楚天疆在掌握了质能体的秘密之后，已经变得非常强大，而且楚天疆的经验与斗志都在他之上。更重要的是，楚天疆的目的性更强，为了实现目的，他会爆发出最强的战斗力。 要想击败楚天疆，必须在楚天疆完全掌握了利用质能体的方法，也就是熟悉了这具新的身躯之前。等到他掌握了质能体，熟悉了由质能体构成的身躯，即便是费斯特，也未必是他的对手。认清楚这一点，费斯特没再迟疑，再次发起了攻击。这是一场只会有一个胜者的决斗，两个最强存在之间的决斗！ 第二百零二章 意志比拼 如果说，两个实力相当的对手所进行的打斗，斗志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那么将打斗的时间无限延长，坚持下去的决心与动力就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而影响决心与动力的正是所要达到的目的。 费斯特从来都不相信自己会失败，更不相信会败给某个人。 在他八千多年的生命里面，即便是面对降临者，他也没有畏惧过，更没有人让他尝到过失败的滋味。 对于一个从来没有失败过的人来说，失败是很难想像的事情。 实际上，这也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 费斯特与楚天疆都是质能人，而且他们所在的虫洞空间内充斥着质能体，因此在打斗中所造成的损耗随时都能获得补充。对两人来说，决定战斗的不是损失了多少质能体，而是坚持下去的意志。 打斗会造成损失，而损失需要补充，也就需要用精神力量控制新的质能体，而精神力量正是来源于意志。 如果说，之前的对峙就是在比拼意志的话，那么这场打斗让比拼变得更加激烈。 到底持续了多久，费斯特已经忘记了。 意志的比拼，实际上是跟自我进行的较量。 当意志出现动摇的时候，费斯特就会询问自己，坚持下去的理由是什么。最初，费斯特根本不需要理由。渐渐的，费斯特发现需要理由让自己坚持下去，也就编造出了坚持下去的理由。接下来，这些编造出来的理由站不住脚了，费斯特的意志开始动摇。最终，当他觉得一切都不重要的时候，意志崩溃了。这就如同一个人进行长跑，最初的时候不需要坚持，当体力开始降低的时候，会设法鼓励自己，比如说终点就在前方，很快就能到达；在体力超过极限之后，则会开始动摇，开始怀疑根本没有终点；直到体力彻底耗尽，怀疑最终击垮了坚持下去的意志。 费斯特停了下来，他的意志崩溃了。 看着仍然斗志昂扬的楚天疆，费斯特根本想不明白，这个家伙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从哪里获得了如此顽强的意志。 当然，失败的结果非常悲惨。 楚天疆掌握了控制质能体的办法，也就能够用意识控制的质能体来对付费斯特，让费斯特无处可逃。 在费斯特停下的时候，在他四周的质能体立即就被楚天疆控制住了。 对费斯特来说，结局只有一个，即他的意识被压缩到一部分质能体里面，然后被楚天疆彻底抹除。 “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已经告诉了你，我有一个让我坚持下去的目的。” “仅仅是为了一个目的？” “这不是一个单纯的目的，因为你从来没有爱过某个人，所以你根本不清楚，在你真正爱上某个人之后，你能为所爱的人做的事情。你也根本不知道，这种无私的感情，能够给你多大的力量。” “只是为了所爱的人 ？” “这已经足够了。” “难道，你没有跟崇高的理想？”费斯特很不明白，爱一个人就能有产生如此大的能量吗？ “费斯特，你到现在都没有明白。”楚天疆觉得费斯特很可怜。“没错，我也有着崇高的理想，比如拯救人类文明。只不过，这些理想都是建立在基本世界观与责任感上的，属于较为高级的认识。虽然这种认识更加高尚，但是可惜的是，如果基本世界观崩溃了，那么这些认识就会消失。与之相比，爱是生命的本能，而且这种本能不需要去加强，也就不会受到外界因素影响。不管我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对于我爱的人来说，那份感情永远不会改变。” “所以，你就坚持了下来？” “正是如此。最简单、最纯真的感情，其实就是最强大的动力。” 费斯特沉默了，他确实无法感受到楚天疆所说的爱，因为他没有爱过任何人，但是事实就在他的面前。在实力完全相等的情况下，他败给了楚天疆，而失败的原因，正是他失去了坚持下去的理由。 “费斯特，这一切，该结束了。” 费斯特没再多说什么，他知道，他已经失败了，而且败得很彻底。楚天疆已经从他面前消失，融入到了附近的质能体内，挡住了外界的质能体，把费斯特包裹了起来，让费斯特孤立了起来。 最后的打击来得很迅速，费斯特没有抵抗。 他已经战斗了很久，几年、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乃至几万年，也许更久，他已经对战斗厌倦了。 此时的费斯特，只想获得解脱，真正意义上的解脱。 即便以虫洞外面的时间衡量，费斯特已经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了数千年，如果以他个人的时间标准衡量，则存在了上百万年。对于这漫长的生命，还有在漫长生命中的等待，费斯特已经彻底厌倦了。 可惜的是，他拥有永恒的生命。 对他来说，解脱的唯一办法就是死亡。 严格说来，只是意识的溃散，或者说构成意识的信息被彻底打乱，成为一些没有任何意义的杂乱信息。 在这个过程中，费斯特没有感觉到痛苦，得到的只是解脱。 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费斯特甚至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那是他从未体会过的轻松愉悦的感觉。 那是一种放下了一切负担之后的感觉。 当然，楚天疆没有手下留情。 如果按照人类的时间标准，这场打斗足足持续了一千万年，也许更久，而楚天疆只是略强于费斯特。 他也动摇过，甚至怀疑过。 如果再来一场类似的战斗，楚天疆无法肯定能否坚持到对方倒下的时候，因此他也不敢再次面对费斯特。 可以说，费斯特是楚天疆遇到的最为恐怖的对手。 楚天疆能够战胜费斯特，靠的不是实力，也不是出奇制胜的战术，而是坚持，最为原始的力量。 从某种意义上讲，楚天疆没有击败费斯特，因为他并不比费斯特强大。 击败费斯特的是时间，或者说是他自己，因为他缺少战胜时间，让自己能够在时间的长跑中坚持下去的目标。 如果费斯特有了这样的目标，就算无法战胜楚天疆，也不会败下阵来。 结果显而易见，两人将在虫洞空间里一直耗下去，也许直到永远。 最终，在这个奇妙空间里所拥有的无限时间，会将两人彻底吞噬掉，让两人彻底的失去自我，迷失方向。 战胜费斯特就不一样了。 这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胜利，从根本上讲，楚天疆也不可能彻底消灭费斯特，哪怕只是费斯特的意识。他能做的，只是通过意识控制住构成费斯特的质能体，准确的说是储存了费斯特意识的质能体，然后把构成费斯特意识的信息彻底打乱，抹除掉费斯特的主观意识，把另外的保存下来，比如费斯特的记忆。当然，这其中肯定包括了费斯特的知识，特别是与入侵者有关的知识。 严格说来，楚天疆并没有杀死费斯特。 在这个密闭的空间内，信息是永远也不会消失的，只是在各种形态之间转化，在转化的过程中变得杂乱无章，失去了完整性与统一性。因为与费斯特有关的信息一直存在，所以楚天疆并没有杀死他。 当然，楚天疆需要费斯特的记忆。 关键就是，楚天疆也不知道如何通过虫洞的奇点到达对面的世界。在此之前，做这些的都是大文明的智慧个体。 楚天疆拥有的，只是穿过奇点时的个人感受。 如果没有费斯特的记忆，也就是那些与虫洞有关的知识，楚天疆肯定无法找出离开虫洞的办法。 当然，就算有了这些知识，楚天疆也未必能够离开虫洞。 所幸的是，长达上百万年的对峙，以及上千万年的战斗，让楚天疆有足够多的时间去思索离开虫洞的办法。 其实，这并不困难。 关键就是，如何认识奇点。 在费斯特看来，奇点就是位于虫洞空间正中央的那个没有尺度的点。 事实上，这也是几乎所有科学家的认识。 虽然这个认识没有错，但是并不完整。 奇点确实是一个没有尺度的点，可是虫洞空间，也就是逃逸范围是奇点的投影，一个无限放大了的投影。受到虫洞大小控制，奇点的投影空间受到了限制，因此逃逸范围也就受到了限制。 显然，在虫洞空间内，就是在奇点里面。 所谓的穿过奇点，实际上就是离开虫洞空间。如果离开虫洞空间的形式与进入的形式恰好相反，那么就到达了奇点对面的世界。关键就是，如何以恰好相反的方式离开虫洞空间。虫洞释放质能体，所以费斯特顶着虫洞在释放质能体时产生的压力进入虫洞空间。换句话说，费斯特不是被吸入虫洞空间，而是把自己压入了虫洞空间。那么，相反的办法就是用自身的力量离开虫洞空间。说得简单一些，通过虫洞空间到达另外一个世界，要抵抗的是来自虫洞空间的引力。 第二百零三章 艾维 想明白这个道理不简单，可是怎么做到，却成了难事。 虽然质能源一直在向外界释放质能体，但是在质能源内部，也就是虫洞空间里，质能体之间的相互作用力不是排斥力，而是引力。原因就是，质能体有物质的基本属性，也就会产生万有引力。 改变虫洞空间的基本性质，显然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情。 怎么办？ 楚天疆只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通过自己的意识去控制质能体，从而改变质能体的基本性质。也就是说，通过意识控制，让质能体的相互作用由引力转变为排斥力，从而离开虫洞空间。 问题是，这么做的话，必然会有一部分意识要永久性的留在虫洞空间里面。 显然，至少需要双重人格的人，才能办到。 可惜的是，楚天疆没有双重人格。 虽然知道这些问题，但是楚天疆别无选择。至少他需要知道这个办法是否行得通，然后再去考虑如何进行。 让意识在质能体中扩散，对楚天疆来说没有任何难度可言。 只是，当他开始扩散意识的时候，立即察觉到了一个问题，即在这些质能体中，拥有一股极为微弱的意识。 一个智慧意识，只不过不是费斯特，也不是楚天疆认识的任何人。 更重要的是，这个意识极为微弱，似乎存在了很久。 也正是如此，在开始的对峙与战斗中，楚天疆与费斯特都没有注意到这个极为微弱的智慧意识。 楚天疆很惊讶。 要知道，这意味着，费斯特不是最先进入这个虫洞空间的智慧生命。在他之前，已经有一个智慧生命来到这里了。 问题是，这根本说不通。 原因就是，这是由费斯特亲手创造出来的质能源，之前根本不存在，也就没有人能够来到这个空间里面。 当然，那个意识确实存在，似乎快要消亡了。 楚天疆没有迟疑，立即着手把附着了这个意识的质能体聚集在一起，而且用自己控制的质能体将其隔开。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情况，特别是遭到这个智慧意识的攻击，楚天疆还控制好了附着这个意识的质能体密度。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只是在没有参照的情况下，时间感并不明显。 最终，附着有这个意识的质能体全部聚集在了一起，而且密度得到了控制，使其无法形成威胁。 确实是一个智慧生命的意识，而且是一个完整的独立意识。 准确的说，是一个人！ “你是谁？” “你又是谁？” 楚天疆有点惊讶，不过他可以肯定，这个家伙很聪明，而且不是人类，只是拥有人类的形态。 入侵者！？ 聚集在一起的质能体开始凝聚，最终成了一个人的形象。是人类的模样，而且看上去像是女人。当然，只是拥有女人的相貌，没有明显的性别特征，或者说质能体没有构造出一个完整的身躯。 “你是人类？不，你不是真正的人类。” “我是人类，只不是另外一种样子。”说着话的时候，楚天疆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目。 她看着楚天疆，久久没有说话。 “你是什么人 ？” “你可以叫我艾维。” “艾维？” “你没有猜错，我就是你所说的入侵者，或者说是入侵者中的一员。你来到了这里，还让我恢复了本来面貌，表明人类已经掌握了极为先进的科学技术，用上了我的遗产，也意味着我们失败了。” “失败？” “多久了？” 楚天疆有点头大，因为艾维的思维跨度太大了。 “来到这里，你们花了多少时间？外界的时间。” “一万年左右。” “地球年？”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虽然根据费斯特的了解，在同一个创造者创造的所有微宇宙中，时间的流逝速度是相同的，但是在不同的智慧文明里面，对时间的表述有着很大的差别。比如对人类来说，“年”是指地球围绕太阳公转一圈所花的时间，而入侵者的这个时间单位要长得多。 艾维再次沉默了，看上去还有点悲伤。 楚天疆没有开口，也没有打扰她。与费斯特的对峙与战斗消耗了一千多万年，在这个叫艾维的入侵者身上花点时间就不算什么了。 过了很久，艾维才开口问道：“你来到这里，想干什么？” “我是人类。”楚天疆的回答非常简单，也非常直接。 “也就是说，你要拯救人类文明？” 楚天疆只是点了点头，这正是他回来的第一目的。 “如果我告诉你，人类已经得救了，你相信吗？” 楚天疆皱起眉头，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艾维。 “显然，你不会相信。同样的道理，你也不会相信，其实我们跟人类没有差别，至少在生物的角度上，没有差别。” “什么意思？” “我们与人类，其实是一个物种。” 楚天疆很是惊讶，因为费斯特也提到了这一点，即入侵者的基因与人类的基因具有高度的相似性。 “其实，人类早已获救了，而且人类的命运掌握在人类手里，与我们无关。” “你认为，我会相信吗？” “你当然会相信。” “为什么？” “因为我可以让你离开这里，让你去我们诞生的微宇宙，让你知道那里发生的事情，然后你就会相信。” 楚天疆再次锁紧眉头，疑惑的看着艾维。 “如果我没猜错，这也是你来到这里的目的。通过这个微型虫洞，前往我们所在的微宇宙，而你肩负着一个极为重要的使命，即击败我们，让我们再也无法前往太阳系，再也无法对人类文明构成威胁。” 楚天疆没有开口，因为艾维至少说对了一半。 “更重要的是，我的出现，表明你已经发现，要想离开这里，需要另外一个人，准确的说是另外一个意识来帮你反转虫洞的内部相互作用。要不然，你也不会把我彻底分散的意识集中起来。” “你说得没错。” “我可以让你出去。”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你没有别的选择。” 楚天疆暗自苦笑，他确实没有别的选择，因为他没有第二种人格。 “当然，你有所怀疑，而且完全可以理解。你觉得，我会把你送往另外一个微宇宙，而且再也无法返回太阳系。” 楚天疆忍不住苦笑起来，这正是他担心的问题。 “既然你已经来到这里，你就应该知道，虫洞其实是连接两个微宇宙的桥梁，也是从一个微宇宙到达另外一个微宇宙唯一途径。那么你就应该知道，这座桥梁是双向的，而且无法改变。” “什么意思？” “在造出这个虫洞的时候，虫洞两边的世界就已经固定了。虽然出口可以在微宇宙的任何一个地方，但是绝对不可能超出这个微宇宙。也就是说，不管怎么改变，这座桥梁的一端在太阳系里面，而另外一端在我们所在的微宇宙。” “这……” “再说了，我在里面，根本无法控制出口。” 楚天疆看着艾维，因为这番话，明显是在争取得到他的信任。问题是，艾维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你会想，我为什么要帮助一个人类，对吧？” 楚天疆一愣，再次苦笑了起来。 “这个问题，我暂时无法回答，只有在你回到这里的时候，我才能回答。” “回来？” “你还想去别的地方？” “既然是通往你们所在的微宇宙，哪怕没有另外一个出口，那么在你们的微宇宙里，应该还有通往其他微宇宙的桥梁吧？就我所知，太阳系不是你们入侵的第一个微宇宙，更不是你们占领的第一个微宇宙。” “没错，是第四个，不过我相信，你会回来。” “是吗？” “就如我开始所说的，在到达了我们的微宇宙之后，你就能明白，为什么人类已经获救了一样。” 楚天疆沉默了，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怎么样，想好了吗？” “我有一个问题。” “请问。”艾维很有礼貌。 “你是一个独立存在的智慧个体，还只是某一个智慧个体的部分意识？” “你很聪明，立即就抓住了最为关键的问题。只是，我现在无法回答你的问题，等你回到这个世界上来，我会回答你的所有问题。” “你不肯回答我的问题，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我要恳求你为我做一件事情。” “恳求我！？”楚天疆很是惊讶。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一种交换，或者说是合作，而且这也是你们人类最为熟悉的交往方式。”艾维笑了笑，说道，“只要你答应帮我做这件事情，不管是否办到，在你回到这里的时候，我会回答你的所有问题。” 楚天疆知道，艾维没有骗他。 “怎么样，做出决定了吗？” “你要我给你做什么事情？”“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绝对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危险。”楚天疆没再犹豫，他需要艾维的帮助，也需要艾维的解答。 第二百零四章 母星 离开虫洞空间，实际上也是一个非常奇妙的过程。 在通过逃逸界面之前，艾维对质能体的控制，用产生的排斥力让楚天疆加速，最终达到了非常高的速度。只是在穿过逃逸界面的那一刻，排斥力就消失了，而且立即转化成了一股强大的吸引力。 此时，在楚天疆身后，不再是释放质能体的虫洞，而是一个吞噬一切的微型黑洞！ 与楚天疆所知道的一样，在虫洞的对面就是黑洞。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而且在离开逃逸界面的瞬间，楚天疆就控制质能体，以最快的速度飞行，但是黑洞产生的强大吸引力，依然让楚天疆难以动弹，甚至有可能被黑洞吸入进去。 楚天疆使出了全身力气，依然无法与微型黑洞拉开距离。 事实上，对微型黑洞来说，逃逸界面只是光线能够逃脱的范围，即在这个界面之内，连光线都无法逃脱黑洞强大的吸引力。也就是说，即便在逃逸界面外面，空间也受到了严重的压缩，并且因为压缩而扭曲。在这种扭曲的空间里，无法用普通的尺度来衡量距离，而且时间的流逝速度也受到了影响。 也就在这个时候，楚天疆猛然想到了一点。 这就是，在来到太阳系的时候，入侵者是能量人，只是在到达太阳系之后，才转化成了物质生命。 显然，这么做，正是为了应对微型黑洞的恐怖吸引力。 楚天疆没有迟疑，立即把构成身体的质能体转化成了能量体形态。紧接着，束缚着他的强大吸引力消失了。 黑洞能够吸引所有物质，哪怕是光子，却无法吸引能量体。 从逃逸界面外面来看，微型黑洞非常小，尺寸与微型虫洞差不多，只是一个直径大约十厘米的球体。当然，这只是主观意识上的尺度。因为微型黑洞附近的空间被压缩，所以在靠近之后，微型黑洞要比在远处看上去大得多。微型黑洞产生的强大引力，让其附近的空间根本无法平整的延展开来。 飞出一段距离之后，楚天疆才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在一颗巨大的星体附近。 这是一颗固态星体，也许是一颗行星，也许是一颗卫星。虽然楚天疆已经猜到，虫洞的出口，也就是空间桥梁的另外一端应该在入侵者的母星附近，但是眼前的这颗星体，让楚天疆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这就是入侵者的家园。 这是一颗已经死亡了的星球！ 按照费斯特的了解，入侵者的母星是一颗海洋覆盖面积高达百分之九十五的行星，而且是一个十分巨大的行星，体积差不多是地球的一百倍，只不过表面覆盖了大量液态水，而且内核的尺度较小，构成内核的主要是轻元素，加上半径更大，所以这颗行星的表面重力只相当于地球的一点四倍。如果不考虑大气层的成分，即便是普通人类，在适应了之后，也能在这颗星球上生息繁衍。当然，人类要想在这颗星球上生存下来，首先就得学会游泳，以及如何在水里生活。 问题是，眼前的这颗星体，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 星球表面根本没有水，只有起伏的山峦，还有深不见底的峡谷。没有生命迹象，似乎这里根本没有演化出生命。 楚天疆猛然想到，艾维把他送到了另外一个微宇宙。 只是，楚天疆立即就否认了这种可能，因为在星体表面的一些高原上，有大量智慧生命留下的痕迹。 城市！ 覆盖了整块高原的城市！ 显然，那里之前不是高原，而是冒出了海平面的陆地，准确的说是一些分散在海洋里的岛屿。 那绝对是城市，绝对是智慧生命建造出来的城市。 楚天疆朝星球飞去。 大气层非常稀薄，而且星体产生的磁场非常弱，无法挡住从主恒星吹来的恒星风，也就无法保护生活在星球上的生物，甚至无法保住星球表面的液态水与大气层。强大的恒星风能够吹散星球表面上的所有气体，并且让液态水蒸发掉，跟随大气层一起耗散，最终让这颗星球失去生命。 如果星球有生命的话，液态水是最为关键的存在。 显然，液态水已经被耗光了，入侵者建立起来的文明，至少是母星上的文明也就随之彻底消亡。 要知道，入侵者是由海洋生物演化而来的。虽然人类的祖先也来自海洋，但是人类是标准的陆地生物。入侵者则不一样，其最初就是在海洋生物的形态下获得了智慧，并且建立起了庞大的海洋文明。 只是，这个文明没有建立在海底，而是漂浮在海洋里面。 原因很简单，除了靠近岛屿的近海，这颗星球上的其他海域，水深都高达数十千米，有的地方甚至超过了一百千米。虽然主恒星更加明亮，但是光线根本不可能到达深海，也就无法在深海里出现智慧生命。 随着海洋消失，入侵者建立的海洋文明也就彻底消亡了，甚至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留下的，只有附生的陆地文明，准确的说是入侵者在陆地上建造的那些城市，也就是城市里的建筑物。 显然，在很久以前，大概是几千年前，这颗星球就已荒废。 虽然这些城市与人类建造的城市有很明显的区别，比如每一座城市，都有一个要么由物质、要么由某种强力场构成的全封闭保护屏障，使其内部环境更适合海洋生物生存，但是城市的本质依然没有变，即供大量个体聚居的空间，因此与人类的城市相比，这些城市有着很多相似的地方。 高大的建筑物，宽敞的街道，还有众多的公共区域。 由此可见，入侵者的社会结构与人类的有一些相似之处，至少与人类一样，入侵者也是社会性生物。这并不奇怪，因为入侵者同样是通过自然进化获得智慧的，而复杂的社群交往能够让社会性生物更容易进化出智慧。事实上，在地球上，除了人类之外，其他称得上有智慧的生物都具有社会性，比如人类的近亲黑猩猩，比如生活在海洋里的海豚，比如体型庞大的大象等等。 围绕星体飞行了不到一圈，楚天疆看到了星系中的第二颗恒星。 离得更近一些，不过明亮等级却比不上主恒星。更重要的是，这颗次等恒星其实也是一颗行星，同样围绕着主恒星运转。也就是说，这颗次等恒星与入侵者的母星的距离会随着时间改变。 从某种意义上讲，入侵者能够以更快的速度进化，与这颗次等恒星有直接关系。 多了一颗恒星，意味着在这个不算太大的微宇宙里，多了一条足够产生智慧生物的生命带，也就意味着入侵者所在的文明处在危险之中，更意味着在其进化到科技阶段的时候就得考虑来自外界的威胁。 入侵者的历史，其实就是一部征服史。 在入侵者的文明发展中，“征服”永远是主旋律，而且正是通过征服，入侵者的科学技术取得了巨大进步。原因很简单，在两个不同的智慧文明之间绝对没有和平，特别是受到有限资源与空间的限制，任何一个智慧文明都不会把另外一个智慧文明当成可以和平相处的邻居，更不会与之和平相处。在智慧文明的竞争中，结果之有一个，即只有最强大的智慧文明能够获得生存所需的资源与空间，而弱小的智慧文明必然灭亡，绝对不会出现其他结局，也没有其他结局。 与入侵者相比，人类的生存环境可以说是太安逸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正是没有迫切的外来威胁，所以人类才驻足不前，科学技术一直没有得到真正的发展。 由此可见，只要能够战胜入侵，那么来自其他微宇宙的入侵未必是坏事。 来自外界的入侵，至少能够让人类产生紧迫感。 围绕着星体飞行了几圈，楚天疆没有发现任何生命迹象，也没有找到留在这颗星体上的入侵者。 只是，那些保存完好的建筑物，让楚天疆相信，入侵者不是灭绝了，而是抛弃了这颗星体，抛弃了他们的母星。或许入侵者还存在，只不过离开了这里，离开了这个微宇宙，去了其他地方。 这时候，楚天疆看到了那座最高的高原。 那是一块孤立的高原，与其他高原一样，在顶部有一座规模宏大的城市，而且很有可能是整颗星球上规模最大的城市。 按照艾维所说，那里应该是入侵者的首都，在母星上的首都。 楚天疆向地面飞去。 大气层没有完全消失，只是变得极为稀薄，无法为生物提供保护，甚至无法为生物提供呼吸所需的氧气。 在高空鸟瞰，城市极为渺小。只有飞近了，来到城市上空，才能真正感受到这座城市的巨大。虽然只是建立在一座高原上的城市，但是其面积超过了楚天疆见过的所有城市，包括拥有两亿居民的末日城。 第二百零五章 毁灭的世界 这是一座庞大的城市，也是一座很独特的城市。 最为独特之处，这座城市里有大量的公共空间，建筑物的间隔距离也很大。还有，这是一座立体化的城市，只是与楚天疆在联合大陆上见到的那些城市不太一样，即不是通过立体化来增大城市的容量，而是完善城市的结构。更重要的是，这座城市里的居民，绝对没有人类的城市那么多。 显然，在入侵者创建的文明中，每一个个体都需要足够的空间与足够的资源。 按照艾维提供的信息，楚天疆找到了那栋大楼，准确的说是一座环形结构建筑物，通过一些粗大的柱子架设在地面上，而且大楼的所有面都是透明的，即便是承受重量的框架也是半透明的。在大楼下面，保持着完整的生态环境，只是全都毁灭掉了，或者说那些自然生物都死了。大楼算得上是漂浮在空中，而且没有分层，整栋大楼就是一个整体，一个由透明物体构成的整体空间。 显然，入侵者的生活方式与人类有很大的区别。 这也可以理解，因为入侵者是典型的海洋生物，因此具有更强的立体空间感，而人类是典型的陆地生物，对平面更加熟悉。即便在来到陆地上之后，入侵者也保持着最为原始的生活方式。这就好比在一万多年前，人类建造出了庞大的空间城市之后，依然没有改变在地面上的生活习惯一样。 这栋大楼，正是入侵者在母星上的统治中心。 从某种意义上讲，在入侵者的社会结构上，不存在“统治”与“被统治”的关系，其社会形态与人类的完全不一样。 这就是，在入侵者的世界里，每一个个体在诞生的那一刻就拥有了其存在的价值。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智慧文明从自然进化演变到自我进化所发生的必然变化，也是应对更高级别科学技术所必须发生的变化。只有这种社会形态，才能保证入侵者的社会局势足够稳定。 在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后，入侵者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发展科技，而是在已有的科技基础之上，建立全新的社会秩序。 这当中，最为重要的就是建立种族基因信息库。 这个包含了入侵者所有个体的基因特征的信息库，可以说是入侵者的社会基石。 正是通过这个基因库，入侵者开始根据社会岗位需求，创造全新的后代，从而确保种族的繁衍与发展。 当然，这只是基础，而不是全部。 在建立起了基因信息库之后，入侵者的每一个个体都被纳入了“基因监管系统”，在体内安装了一套用来实时监视基因变化的设备。通过这种设备，每一个个体所发生的基因突变都会被记录下来，并且由科学家进行分析。如果是有用的基因突变，就会被储存到基因信息库里，然后在某一个后代身上表现出来。 显然，这正是自我进化阶段最重要的工作。 利用这些受环境影响所产生的基因突变，特别是有益的突变，入侵者能够不断的在进化中进行自我完善。 当然，这些也彻底改变了入侵者的繁衍方式。 虽然与繁衍有关的一些原始的本能行为没有消失，但是对绝大部分个体来说，这种行为已经成为了一种纯粹的精神享受，而且与性别没有直接关系。事实上，在所有后代都通过基因拼接的方式诞生的情况下，“性别”在入侵者的基础道德观念中已经消失了，而且不会对繁衍后代产生任何影响。 更重要的是，这改变了入侵者的基本社会伦理结构。 在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前，入侵者与人类很相似，即每一个个体都有父体与母体，而且由此产生了血缘关系，而整个社会的伦理道德，正是建立在这中血缘关系之上。全新的繁衍方式，让血缘关系成为了摆设，而且并不那么可靠，因为个体所拥有的基因，并非来自两个亲体，有可能是一个亲体，也有可能是无数个亲体。没有了血缘关系，以血缘关系为基础的伦理道德观念自然没有了立足之地。 对入侵者来说，每一个个体都是单独纯在的，而且观念到的是整个种族，而不是其他某些个体。 总而言之，在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之后，入侵者的社会结构已经与人类的截然不同。 关键就是，储存着所有个体特征基因的基因信息库。 按照艾维所说，总共有四个基因信息库，即在入侵者已经全面掌控的四个微宇宙中，各有一个基因信息库。 这个信息库里，有入侵者的过去，也象征着入侵者的未来。 只要基因信息库还存在，只要里面的信息还存在，不管入侵者的文明成了什么样子，都能够恢复。 说白了，利用基因信息库里的信息，入侵者能够制造出足够多的后代。 艾维要做的，就是让楚天疆去找到基因信息库，获得储存在里面的信息。 进入大楼内部，楚天疆让一部分质能体自然扩散。 虽然并非所有入侵者都拥有质能体构成的身躯，但是入侵者中的当权者，也就是那些在出生之前就注定要成为领袖的个体，都能够控制质能体，而且通过质能体来保存最为重要的信息。 也就是说，基因信息库里的信息全部保存在质能体中。 正是如此，只有能够控制质能体的个体，才能够读取这些信息，并且利用这些信息来繁衍后代。 虽然楚天疆不是入侵者的成员，但是他是质能人，他能够控制质能体。 按照艾维所说的办法，楚天疆散开了一部分质能体，然后耐心等待着。当那种奇妙的感觉产生之后，楚天疆开始聚拢那些散开的质能体，并且把质能体从周围环境里所捕捉到的信息组织起来。 入侵者已经放弃了这里，自然放弃了这座基因信息库。 只是，信息是永恒的，只是转变成了不同的形态，而质能体能够让这些形态的信息恢复成初始状态。 当这些信息被组织起来的时候，楚天疆看到了一幅惊人的画面。 那是几千年前，也许有五千年了吧。在那个时候，入侵者的母星依然欣欣向荣，生活着上百亿个体，仅这座城市里就有数千万个体。当然，大部分个体居住在海洋里，他们更熟悉海洋，也更喜欢海洋。灾难来得很突然，首先是星体的内核坍塌，直接导致由内核产生的磁场消失。结果是灾难性的，主恒星释放出来的恒星风暴，无情的夺走了大气层，并且使星体表面气温上升，导致海水蒸发，最终耗散在了外层空间里面。只是，在灾难到来时，没有出现社会动乱，所有个体都坦然的面对接受了这场灾难。没有个体逃亡，也没有个体为了生存下去而努力。似乎对入侵者的所有个体，包括那些居于统治地位的个体来说，坦然的迎接灾难所带来的毁灭与死亡是他们的宿命，也是他们的最后价值。灾难到来了，毁灭却是一个较为漫长的过程。大概在几百年，而且是入侵者的几百年之后，整颗星球才彻底毁灭，最后一个入侵者才死去。 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个体逃离这颗即将毁灭的星体。 随之毁灭的，还有入侵者创造的辉煌文明。 楚天疆很是惊讶，也有点想不明白。当然，他是人类，有着人类的认知，所以无法理解入侵者的行为。 换成其他任何人，也无法用人类的认知来理解这种集体自我毁灭。 要知道，星体内核坍塌，并不是自然现象，而是入侵者的所为。 也就是说，入侵者亲手毁灭了自己的母星，毁灭了一百亿个体，并且导致辉煌的文明彻底灭绝。 这很难想像，甚至可以说根本无法想像。 在楚天疆看来，肯定是入侵者放弃了这个微宇宙，去了别的微宇宙。 问题是，这也说不通。 要知道，按照费斯特的推理，所有的微宇宙都来自一个创造者，因此就算入侵者逃到了别的微宇宙，只要拥有强大的科技实力，仍然会在创造者到来的那一刻遭受灭顶之灾，根本不可能逃脱。 难道说，入侵者也放弃了其他微宇宙？ 果真如此的话，入侵者就已经灭绝了，至少在微宇宙的层面上灭绝了。 不对，这肯定不对！ 不管入侵者的文明达到了哪个层面，做为一个文明，最重要的就是生存与繁衍，没有任何文明会自我毁灭。 这绝对不是自我毁灭，入侵者这么做，只是为了达到另外一个目的。 一个更加重要的目的，而且与保存文明有直接关系，或者说这个目的就是要让入侵者的文明保存下来。 显然，入侵者还做了很多事情，很多楚天疆根本就不知道的事情。带着这个疑问，楚天疆离开了这颗已经毁灭了的星体。艾维说得没错，他会返回那个虫洞空间，因为只有艾维能够解释这个疑问。 第二百零六章 进化之道 楚天疆回来，完全在艾维的预料之中，所以她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只是，她很失望，因为楚天疆按照她说的做了，却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即那些决定着整个文明未来的基因信息。 楚天疆没有劝慰艾维，他知道那些信息对艾维的重要性。 从某种意义上讲，那些信息就是艾维的同胞，是她的全部，更是她继续存在下去的全部动力。 “你已经尽力了，我不怪你。”艾维打破了沉默。“我也相信，我的同胞没有灭亡，他们肯定还在，在某个我无法去的地方，并且重新建立起了整个世界。他们不会死，不会在这个时候灭亡。” “这些，你都预见到了？” 艾维看了楚天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说道：“你能来到这里，表明你已经从艾嘉那里获得了所有信息。” “艾嘉？”楚天疆有点疑惑。 “我，艾嘉，还有艾卡是一个整体，又是三个独立的个体，我们一同存在，并且一同完成任务。与其他个体一样，在我们诞生之前，我们就拥有了自己的命运与价值，并且在诞生之后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艾维的意思。 在入侵者中，每一个个体都是根据社会需要被制造出来的，没有例外，因此每一个个体都有其存在的价值。 “其实，我们跟你们非常相似。” “相似？” “在文明初期，我们经历了内战，而且是极为惨烈的内战，几乎导致整个种族灭绝。只是我们生存的环境，要比你们严酷得多。”艾维稍微停顿了一下，“在我们的母星上，不仅仅是我们这个种群产生了智慧生命。” “另外一个智慧文明？” 艾维点了点头，说道：“这是一个陆地智慧文明，而且与我们共处了很久。用你们的标准来衡量，大概有几万年吧。因为我们是海洋文明，而他们是陆地文明，所以在文明的最初阶段，我们之间没有太多的利益纠葛，甚至能够互补，也就能够和平共处。只是，科学技术的进步，让这种局面无法始终维持下去。当我们进入到一个全新的阶段，大概相当于你们的工业时代，对资源与空间的需求，从根本上粉碎了两个不同种群和平共处的基础，也就不可避免的爆发了战争。” “你们打赢了？” “如果我们失败了，现在跟你面对面的肯定不是我。” 楚天疆一愣，开始的问题确实有点白痴。 “这场战争持续了数百年，在最初阶段，我们处于劣势，甚至差点失败。当时，我们损失了几乎所有浅水海域，甚至失去了海洋的表层，只能潜入深海，在敌人到不了地方苟延残喘。惨痛的失败，以及来自生存的压力，让我们发生了变化，让我们的所有个体都认识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我们不能在逆境中改变，就只能失败，而且是彻底的失败。” “这……” “当然，初期的失败，给了我们教训，也让敌人变得十分傲慢。当我们从海洋表层消失之后，敌人认为已经获得了胜利，不再需要保持警惕。当然，接下来长达数百年的和平，也让敌人认为我们已经彻底消亡了。在此期间，我们却在研究敌人，并且从敌人身上吸取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更重要的是，艰难的处境，让我们取得了第一个科学技术上的飞跃，并且发生了本质上的变化。” “什么变化？” “融合与利用敌人的基因。” “什么？” “我们之所以失败，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因素，即我们是海洋生物。虽然在母星上，海洋占了绝大部分面积，但是相对于陆地生物来说，我们存在很多缺陷。比如，我们对生存环境的要求非常高。在没有防护设备的情况下，我们需要洁净的、富含氧气的水源。我们在最初战败，正是因为敌人发现了我们的这个缺点，破坏了海洋的环境，让海洋表层的水文环境变得并不适合我们生存。虽然我们也进行了还击，并且采取了相同的方式，但是破坏陆地环境要困难得多。” “所以你们向敌人学习？” “不仅仅是学习，更准确的说是一种融合。”艾维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相对于陆地生命，我们也有自己的优点。比如，我们有更加强烈的空间意识与更加明确的方位感，在复杂环境下的适应能力更强，而强大的立体方位感，让我们在战争艺术，也就是战争方式上有着明显的优势。” “这……” “我们要做的就是利用敌人的优势来弥补我们的缺陷，当然，这只是一种抽象的说法。” “具体的说，你们利用了基因科技？” “正是如此。”艾维笑了笑，说道，“事实上，这也正是我们的优势，因为海洋环境更适合使用基因技术。” “然后呢？” “在经过数百年的蛰伏与发展之后，我们发起了决定性的反击，并且一举消灭了曾经不可一世的陆地文明。” “消灭？” “彻底消灭，一个敌人都没有留下，全被杀了，连敌人创造的文明也被彻底摧毁了，我们没有给敌人任何机会。” “这……” “只是，我们也因此发生了变化。” “变化？” “为我们赢得胜利的是那些基因战士，准确的说，他们身上融合了陆地生命的基因，因此他们能够适应陆地生活，甚至更适合在陆地上生存。问题是，我们中的大部分，仍然是典型的海洋生物。” “发生了内战？” “没有这么快，至少在那场惨烈的文明战争结束之后，我们需要重建文明，没有多余的资源去打一场内战。不管是发生了变异的基因战士，还是占据了大部分的平民百姓，至少能在短期内和平相处。” “然后呢？” “当然，分歧仍然存在，而且这种本质上的差别，让内战不可避免。对我们来说，战争似乎是解决矛盾的唯一办法。” “与人类很相似。” “我早就说过，我们非常相似。”艾维勉强笑了笑，说道，“这场内战，几乎导致我们彻底灭亡。虽然基因战士的数量很少，但是他们拥有强大的战斗力，而平民百姓，拥有的只是数量上的优势。如果这场内战延续下去，而没有出现中途发生的事情，我们的文明恐怕在几千年前就已经毁灭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我们所处的恒星系的全面认识。” “这……” “战争，推动了科学技术进步，而更加先进的科学技术，让都不愿意因为输掉战争而彻底灭绝的交战双方开始寻找更加广阔的生存空间。当时，我们把目光放在了母星上，即尽可能的利用海洋。相对的，基因战士则把目光转向了大气层外面，去探询星空中的秘密，寻找可以栖身的星球。” “然后，你们发现了另外一颗行星，以及这颗行星上的智慧生命？” “准确的说，是一颗卫星，或者说是次等恒星的行星。在此之前，我们对所处的微宇宙并不了解，直到宇宙大开发时代到来，我们才知道，在我们的恒星系中，有两颗恒星，而我们的母星，只是主恒星的行星。在不远的地方，还有一颗恒星。虽然这颗恒星更小，但是在其附近有很多次等行星，其中一颗次等行星位于生命带内，而且有着与母星类似的环境，上面已经出现了智慧生命，而且创建了自己的文明。虽然只是一个比较落后的文明，但是依然是一个文明。” “内战结束了？” “不管怎么说，哪怕形态上存在着巨大的差异，我们有着相同的祖先，而且在各种方面有很高的相似度。与其他星体上的智慧文明相比，我们就像是表亲。也就是说，即便仍然存在矛盾，但是有着很高的认同度。对我们来说，与其在内战中消耗资源，还不如把目光转向那个崭新的世界。” “内战演变成了对外战争？”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应该能够想像得出来。因为基因战士有更强的战斗力，而且对环境的适应能力在平民百姓之上，所以对外扩张由基因战士完成，其他的种群成员则负责提供支持。更重要的是，两个种群之间达成了协议，即母星归平民百姓所有，而通过对外战争征服的地区归基因战士所有。” “这……” “虽然这不是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但是以当时的情况来说，这是消除我们内部矛盾的唯一办法。当然，这个解决方案，也让我们走上了一条全新的发展道路，并且对整个文明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什么影响？”艾维笑了笑，说道：“我们认识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有改变自身，我们才能够适应新的环境，并且为自己争取到生存权利，所以对那些抱着传统观念的个体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第二百零七章 发展的动力 进化，本来就是一种变化，一种朝着更强大的方向发展的变化。 与其他变化一样，进化也需要动力，不管是来自环境，还是来自其他地方，必须有足够的动力来推动进化。 “这场战争，持续了差不多一千年。” “一千年？”楚天疆很是不理解。按照艾维开始所说，那个星体上的文明并不发达，至少无法与入侵者相比。 “你去过我们的微宇宙，知道我们所处的恒星系有多么巨大。对当时的我们来说，距离是一个几乎无法跨越的巨大障碍。” 楚天疆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 入侵者所处的微宇宙，确实比人类的要大得多，其恒星系的半径，差不多是太阳系的一百倍，而主恒星与次等恒星之间的距离超过了一光年。对于一个刚刚进入宇宙时代的文明来说，这确实是一个极为遥远的距离。 “事实上，早在进入工业时代之前，我们的天文学家就发现了次等恒星，而且总结出了这颗恒星的运行规律。在远古时代，我们的祖先甚至为这颗恒星创造了很多美丽、凄凉的神话故事。直到掌握了足够先进的科学技术，我们才发现，这颗恒星为什么与夜空中的其他星星不一样。也正是如此，我们认识到，我们的母星在一个极为庞大的恒星系里面，而且这个恒星里着两颗恒星，除了极为庞大的主恒星之外，还有一个次等恒星，而且这个次等恒星同样能够为生命提供光与热。” “然后呢？” “对次等恒星的观测，让我们发现了地外文明。当然，这是你们常用的说法。更重要的发现是，这个文明至少进入了工业时代，掌握了电力，甚至学会了如何利用电磁波，因为他们在向宇宙空间发射电磁波。” “什么？” “当然，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望，他们也在寻找其他文明，并且认为其他文明会与他们友好相处。” “这……” “可惜的是，他们找到的不是友好的邻居，而是彻底的毁灭。是不是很熟悉？” 楚天疆有点无语，因为人类也做过类似的蠢事。所幸的是，人类所在的太阳系里，只有地球上存在生命。如果人类也是诞生在一个如此复杂的恒星系里面，而且附近的某颗星球上出现了智慧文明，那么人类的愚蠢举动，只会招来杀身之祸。要知道，在两个完全不同的智慧文明之间，根本不可能出现和平。 “只是，遥远的距离，让我们的科技优势很难发挥出来。” “为什么？” “跨越遥远的距离，需要足够多的时间，而任何文明都在不断的发展壮大，时间能够带来一切。” “这……” “对这颗被命名为‘巴罗’的次等行星的第一次征发，就以彻底失败收场。我们派出去的第一支星际舰队，用了足足一百五十年才到达巴罗星，而在到达的时候，巴罗星上的文明已经掌握了更加先进的科学技术。结果显而易见，我们的星际舰队非但没有能够消灭掉巴罗星上的智慧文明，还全军覆没，并且让敌人认识到，他们的邻居并不友善，而且他们必须为了生存而奋战。” “然后呢？” “所幸的是，在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我们已经掌握了更加先进的科学技术，包括突破速度限制的技术。” “空间技术？” “准确的说，只是亚空间技术。” “什么意思？” “这是后来的命名，因为当时我们并不知道，我们所处的恒星系，其实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微宇宙。真正的空间技术，必须具备突破微宇宙之间空间障碍的能力，而在微宇宙内部的空间跳跃，只是亚空间技术。当然，这已经足够了。利用亚空间技术，两颗星体间的遥远距离不再是障碍。” “好吧，接下来呢？” “我们比敌人领先一步，虽然只是一步，但是已经足够决定战争的胜败了。在巴罗星上的智慧文明研制出亚空间技术之前，我们发动了一次决定性的进攻，从根本上消除了敌人的威胁。” “胜了？” “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但是战争并没有因此结束。在此后的八百年里，战争一直在进行。” “这……” “很疑惑，对吧？既然我们已经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战争就应该结束了。”艾维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攻打巴罗星，不仅仅是为了消除身边的威胁，更是为了解决我们的内部矛盾。前面已经提到了，我们内部的两大种群达成了协议，巴罗星归属于基因战士，所以我们不能摧毁巴罗星，甚至不能对其进行大规模破坏。结果就是，我们花了足够多的时间来对付残余的敌人。” “几百年？” “很漫长，不过很有价值。” “什么价值？” “除了得到巴罗星，还有一个更加重大的收获。这就是，其他的智慧生命，能够为我们的进化提供帮助。” 这时候，楚天疆猛然明白了过来。 “显然，你已经想到了。融合其他智慧生命的优势基因，能够让我们变得更强大，也能让我们变得更聪明。因为已经与其他智慧文明进行了两次战争，所以对我们来说，接受异族的基因不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我们能够打赢这两场战争，到另外一颗星体上建立起我们的世界，与这种基因层面上的融合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要知道，巴罗星上的环境并不适合我们，至少无法让我们直接生存，所以必须通过基因融合的方式，获得在巴罗星上生存的能力。” “由此，你们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 “可以这么说，不过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或者说是一次有益的尝试。不管怎么说，在任何一个文明内部，总会有一些人抱守着陈旧的观念，不肯针对新的环境进行改变，并且认为过去的总是好的。” “这……” “所幸的是，在针对巴罗星的战争结束之后，这一部分人只占少数，我们的绝大部分个体都认同了基因改造带来的好处，也接受了这种变化。正是如此，我们没有爆发内战，只是发生了一场规模不算太大的动荡。” “动荡？” “说是内部动乱也没错。总而言之，在这场动荡被镇压下去之后，我们不再抗拒基因改造，也就不再排斥自我进化理论。” “然后，你们把目光投向了微宇宙之外的世界？” “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与探索更加广阔的生存空间是同时进行的，而且我们也正是在这个阶段发现，我们所处的恒星系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即便我们掌握了亚空间技术，也无法突破空间障碍。从某种意义上讲，在对外面世界所进行的探索中遇到的障碍，也推动了自我进化的发展。说得简单一些，在找到破除空间障碍的技术之前，我们拥有的空间与资源都是非常有限的，而做为一种自然进化产生的智慧生物，我们却拥有无限的繁殖冲动。如果不对个体数量加以控制，那么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耗光全部资源，然后在这个完全封闭的空间内彻底灭亡。控制个体数量的最为有效的办法就是自我进化，既通过自我进化，让每一个个体承担起唯一的社会职责。虽然这剥夺了所有个体繁育后代的权利，但是从根本上保证了种群的繁荣。” “那么，你们是在什么时候掌握了空间技术的呢？” “如果以人类的标准衡量，差不多是一万多年前。” “一万多年前？”楚天疆很是惊讶。也就是说，在入侵者掌握了空间技术的时候，大文明就发出了警告。 “怎么，很惊讶吗？”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有些事情没有必要告诉艾维。 “其实，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因为我们等待了很久。” “多久？” “大约三千年。” “这……” “在攻占了巴罗星后不久，我们就发现，我们掌握的亚空间技术，让我们无法突破恒星系的边缘。从那时候开始，我们的科学家就开始研究真正的空间技术，但是长期的和平，让我们失去了前进的动力。直到有一天，当我们发现，我们的个体数量已经多到现有的资源已经难以维持的时候，才意识到了发展科学技术，特别是空间技术的重要性，而我们为这个发现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 “内战？” 艾维点了点头，说道：“虽然自我进化，让我们建立起了更加稳固的社会体系，但是在无限的需求面前，有限的资源必然引发争夺，并且演变成战争。如果无法开辟更为广阔的生存空间，战争也是保持种族繁衍下去的唯一办法。说白了，只有战争能够减少个体数量，降低对资源的需求量。”“这……”“这是一次规模巨大的内战，不过也是我们的最后一次内战。” 第二百零八章 能源战争 虽然觉得很是讽刺，但是楚天疆不得不承认，战争确实是推动科技进步的强大力量。 “所幸的是，我们没有在这场内战中毁灭，反而取得了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发现，而且是改变了整个文明的发现。” “空间技术？” “不是一个发现，而是很多种发现，不过都与空间技术有关。” “这……” “当时，内战分为两大阵营，即母星文明与巴罗星文明，而引发内战的主要矛盾就是利用能源的权利。” “能源？” “你觉得，能源不是问题吗？” “母星上有足够多的水，而你们不可能没有掌握可控核聚变技术吧？” 艾维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说道：“你觉得，可控核聚变技术就很先进？早在内战爆发前一千多年，也就是在我们征伐巴罗星之前，我们就掌握了可控核聚变技术，只不过这绝对不是最先进的能源技术。” “这……” “更重要的是，我们对能源的需求远远超过了人类。你应该非常清楚，一个文明的科学技术越是发达，对能源的需求就越多。甚至可以说，一个文明对能源的需求量，能够最直观的反映出这个文明的科学技术水平。” 对此，楚天疆没有反驳，因为人类文明就是如此。比如，在地质大变迁之前，人类文明中平均一个人在一天里所消耗的全部能源，比农耕文明时期一个拥有上千万人口的国家在一年里消耗的能源还要多。 “在可控核聚变技术出现的时候，我们也认为，母星上的水资源，能够确保我们在今后数千万年之内，不需要为能源发愁。可惜的是，过了不到一千年，我们就发现，这点能源根本算不了什么。在针对巴罗星的战争结束之后，能源成为了我们最为重要，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生存资源。”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艾维看着楚天疆，说道，“你能够来到这里，表明在此之前，你很有可能是另外一种形态，一种不同于物质生命的形态。” “能量体生命。” “那么你就应该知道，能量体生命，需要的就是能源。” “这……” “当然，一个真正的能量体生命，如果什么都不做，就拥有几乎无限的生命。但是任何智慧生命活着，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总要从事一些工作，还需要娱乐，需要精神享受，需要更多的东西，而这些活动都会消耗能量体，也就是消耗生命力，所以能量体生命需要足够多的能量体，也就需要足够多的能源。” “当时，你们全都转化成了能量体生命？” “当然，而且这是必然的结果。” “什么意思？” “这个虫洞空间，其实也是一个子空间，只不过是一个由凝聚在一起的质能体构成的奇异子空间。” 楚天疆暗自一惊，因为他明白了艾维的意思。 “我们利用亚空间技术打败了巴罗星上的本土文明，攻占了整个巴罗星，而能够直接利用亚空间技术的只能是能量人，至少以我们当时的认知，只有能量人能够进入子空间，并且通过子空间迁移到达目的地。也正是如此，在针对巴罗星的战争结束后不久，我们就进入了能量化时代。当时，这还是我们进行自我进化的主要方式，我们甚至因此放弃了在基因科学领域的研究，认为能量化能够取代一切，能够赋予我们永恒的生命，也能够让我们拥有超乎想像的实力。” “可惜的是，你们错了。” “对，不但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能量体生命不但不够完美，还存在着很多根本无法弥补的缺陷。” “比如……” “我们首先认识到的，就是能量体生命对能源的无限需求，如果在这个无限需求的后面加上一个巨大的乘数，那就更加恐怖了。说白了，任何一个能量体生命，对能源都有着无限的需求，而我们又拥有太多的个体。” “能源就成了问题？” “在当时，能源并不是主要的问题。” “这……” “我们掌握了亚空间技术，所以我们能够从很多地方获得能源，而且看上去是取之不尽的能源。至少在我们发现所处的只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微宇宙之前，所有个体都相信，能源绝对不是问题。” “为什么？” “因为我们能够直接从恒星获取能源。” “什么！？”楚天疆很是惊讶。 “其实，你不应该觉得惊讶。亚空间技术，能够让我们去任何地方，能够让我们从任何地点获得能源。” “也就是说，直接进入恒星内部，然后获取恒星的能源？” “可以这么说。” “可是……” “太疯狂了，是吧？”艾维笑了笑，说道，“当然，对这种技术的应用，也是一个逐渐认识的过程。与人类所处的太阳系一样，在我们的恒星系里，也有一些由气态或者是液态氢构成的巨行星，而且有几颗巨行星的体积比木星还要大，其拥有的质量，几乎达到了成为恒星的临界点。我们最初所做的，就是利用这些巨行星上的能源。相比于从恒星里直接获取能源，这不但更容易，也更安全。” “然后呢？” “利用这些巨行星，在短短几百年之内，我们就创造了一个无比辉煌，也无比庞大的文明。” “庞大？” “你知道，在达到巅峰的时候，我们的个体数量有多少吗？” 楚天疆摇了摇头，他没有去猜测，也没有去想像。 “差不多十万亿。” “什么！？” “当时，整个母星与巴罗星都是城市，而且是空中城市与空间城市。为了保护星球的生态系统，我们把城市全部建在空中，甚至是同步轨道上。当然，这也意味着，我们需要为此付出更大的代价，消耗更多的能源。在内战爆发前，母星上的居民多达四万亿，而巴罗星上的居民与之相当，还有差不多两万亿个体居住在其他星球上，我们甚至着手对一些固体星球进行生态改造，以便容纳更多的个体。总而言之，即便我们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也没有对个体数量加以控制，因为我们都认为，即便耗光了本星系的全部资源，我们也能到其他的恒星系获取资源。” “这……” “当然，我们的恒星系比太阳系大得多，所以你很难想像十亿个体组成的文明到底有多庞大。” 楚天疆确实无法想像，因为就他的认知，整个太阳系的资源，最多也就能够让大约一万亿人类生存下来。而且这还包括了对火星，以及其他一些拥有水资源的星球，包括木星与土星的卫星进行开发利用。 “从某种意义上讲，正是庞大的规模，引发了内战。” “或者说是对未来的绝望。” 艾维勉强笑了笑，说道：“对宇宙空间的认识，是一个渐进的过程。人类如此，我们也是如此。虽然在内战爆发之前，就有科学家提出，无处不在的空间屏障，让我们无法到达其他的恒星系，因此我们所拥有的只是本星系的资源，并且由此提出，应该对生育进行严格限制，以此控制个体数量。但是这些建议与警告，都没有受到重视，甚至被嗤之以鼻，因为所有个体都相信，既然我们已经掌握了空间技术，那么突破空间障碍，只是迟早的事情，而且不会太困难。” “事实却恰恰相反。” “不仅仅如此。” “还有什么？” “对能源的全面开发，以及不太公平的能源分配方式。” “什么意思？” “当时，我没对巨行星的开发已经接近尾声。你去过我们的恒星系，应该发现，除了两颗恒星之外，剩下的都是固态星球。虽然我们知道，主恒星所蕴涵的能源，至少在短期内让我们不用为能源问题担忧，但是在对主恒星进行研究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个当时无法解决的问题。” “什么问题？” “主恒星的巨大质量，引发了空间畸变，对我们的空间技术造成了限制，让我们无法直接开发主恒星的能源。” “这……” “所幸的是，在我们的恒星系里有两颗恒星，而且次等恒星与你们的太阳差不多，质量比主恒星小得多，因此其空间畸变对我们所掌握的空间技术没有太大的影响，我们可以开发次等恒星。” “矛盾出现了？” “正是如此。巴罗星是次等恒星的次等行星，而我们的母星是主恒星的行星，因此在开发次等恒星的问题上，巴罗星文明与母星文明发生了严重的矛盾，特别是在能源分配上，几乎不可调和。”“这就是内战的根源？”“在当时，没有比战争更有效的解决手段，而且我们的文化，决定了我们对战争有着极高的认同度。巴罗星文明不愿意跟母星文明分享次等恒星的能源，而母星文明为了生存需要足够的能源，战争就不可避免。” 第二百零九章 偶然因素 “这场战争，几乎导致我们彻底灭绝，却也在极短的时间之内，让之前已经停滞了三千年的科学技术出现了爆炸式的发展。也许，对经历了这场战争的个体来说，那是一段极为痛苦的往事，但是对于我们这些后来者来说，那却是一个重大的转折点，一个让我们发生了蜕变的转折点。” “你们在战争中发展出了真正的空间技术？” 艾维点了点头，说道：“不仅仅是空间技术，还有一些更加重要的东西。虽然在战争爆发的时候，巴罗星文明与母星文明都已经进入了能量体时代，所有个体都已能量化，都拥有极为强大的个人能力，但是对交战双方来说，科学技术仍然是第一战斗力，而且直接决定着战争胜败。” “这……” “当时，双方都在一个领域投入了大量资源。” “什么领域？” “如何彻底的毁灭能量体。” “这……” “你既然来到了这里，就应该知道，能量体不但不是无敌的，还非常脆弱，很容易被消耗掉。毁灭能量体的办法有三个，一是让其转化为某种形式的能量，二是用质量体将其对消掉。只是这两种办法都不那么有效，或者说是经济，即这两种办法只会让宝贵的能量体在宇宙空间内自然耗散，是一种极大的浪费。如果使用这两种办法，对交战双方来说，这无疑都是一场消耗战，而且在战争结束的时候，没有哪一方能够成为真正的赢家，最有可能的是同时毁灭，或者是共同面对毁灭。” “第三种办法是什么？” “就是你现在见到的，你已经拥有里的能力。” “质能体？” 艾维点了点头，说道：“让能量体自然转化成某种形式的能量是最简单的办法，也不需要研究。在战争爆发之后，我们首先研制出来的是质量体，并且发现了质量体的作用，也在战争中进行了大规模应用。只是这并没给我们带来任何好处，因为我们很快就发现，质量体与能量体融合之后，将会彻底消失，转化成探测不到、也无法利用的暗质量与暗能量，而这必然导致我们所在的微宇宙的总体质量与能量减少。也正是如此，在研制出质量体之后，我们的科学家开始进行更加深入的探索。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科学家把希望寄托在了第三种存在上，认为除了质量体与能量体，还有一种存在，能够控制住能量体，也能够控制住质量体，而不是毁灭这两种存在。可惜的是，科学家在这些领域所做的研究全部失败了，而且耗费了大量资源。” “然后呢？” “当时，我们几乎彻底绝望了。内战已经全面爆发，而且规模一直在扩大，持续下去必然会导致整个文明灭绝。更重要的是，争取结束内战的所有和平努力都已失败，交战双方都不愿意放弃战斗，而且都认为只要自己坚持下去，那么对方就会在开发与利用能源的问题上做出妥协。” “问题是，内战并没有导致你们灭绝。” “这一切，都与一个偶然发现有关。” “偶然发现？”楚天疆有点好奇了。 “当时，占据优势的是巴罗星文明，因为他们能够开发次等恒星，也就能够制造出更多的能量体，增强军事力量。虽然母星文明利用之前三千年的积攒，依然拥有足够多的能量体来对抗巴罗星文明，但是巨行星的资源已经耗光，而母星文明所储存下来的能量体迟早有一天会消耗一空。对于母星文明来说，要想打赢这场内战，唯一的办法就是开发主恒星，从主恒星上获取能源。” “如果你们掌握了开发主恒星的技术，内战就不会爆发了。” “确实如此，至少不会在当时爆发。问题是，那只是和平年代，而在战争年代，科学技术被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上。你是人类，而你应该非常清楚，在战争的推动下，很多在和平时期根本无法想像的科学技术都有可能成为现实。在人类的历史上，发生了很多与之相似的事情，比如在二战种开发出来的核武器。”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艾维勉强笑了笑，说道：“母星文明被逼入绝路，不得不用一切的努力去寻找开发主恒星的技术。当然，关键仍然是空间技术。也就是在这种局面下，一名伟大的科学家改变了母星文明的命运，并且结束了这场内战。” “他开发出了空间技术？” “不是空间技术。” “那是……发现了质能体？” 艾维点了点头，说道：“准确的说，他发现了能量体与质量体的相互关系，即发现了基本能量粒子与基本质量粒子，以及这两种粒子的相互关系。在他之后，其他的科学家找到了制造质能体的方法，并且制造出了质能体。再后来，就是科学家发现，质能体能够克制住能量体与质量体，而且不会让能量体与质量体耗散，而是控制住。也就是说，通过质能体能够在不产生能量与质量消耗的前提下战胜敌人。” “这与空间技术无关。” “最初的时候，这项技术被当成母星文明的秘密武器，只用在战争中，而且成为了母星文明反败为胜的关键。” “这……” “当然，你已经知道，质能体与我们一直在探索的空间技术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甚至可以说是突破空间障碍的关键。这就是，如果对质能体进行压缩，就能形成微型黑洞，而在微型黑洞的另外一端，则是微型虫洞。更重要的是，这个微型虫洞绝对不会与微型黑洞出现在一个微宇宙里面。” “从而构成了两个微宇宙之间的桥梁？” 艾维笑了笑，说道：“其实这个发现，也是一个偶然。当时，巴罗星文明几乎就要在母星文明的新发现面前战败了。只是，巴罗星文明在最后关头发现了母星文明的秘密，并且做出了一个最为疯狂的举动。” “什么举动？” “在母星文明的大军包围了巴罗星的时候，巴罗星文明的最后一支军事力量，把在战场上收集到的质能体集中了起来，然后对其进行压缩。当然，巴罗星文明的目的不是要制造出微型黑洞，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么做所产生的结果，他们只是希望用这种方式，迫使母星文明妥协。” “妥协？” “质能体在极度压缩之后，如果控制力量突然消失就会爆炸，而爆炸释放出的能量足够摧毁整颗巴罗星。” “这……” “要知道，巴罗星是我们的第二家园。如果没有巴罗星，即便母星文明胜利了，我们也将损失惨重。” “然后呢？” “可惜的是，母星文明没有妥协，而是给巴罗星文明下达了最后通牒。灾难发生了，只不过巴罗星没有被炸毁，而是被微型黑洞所吞噬。” “吞噬！？” “虽然微型黑洞是制造出来的，但是与自然界的黑洞没有明显区别，至少在基本物理性质上完全一样。说得简单一些，微型黑洞也有逃逸边界，而且会所者质量的增加扩大，而不断的吸收周围的物质，就能导致微型黑洞扩大。这个微型黑洞在巴罗星的内部，虽然不是在地核里面，周围的物质也足够让其体积扩大。最终的结果就是，整颗巴罗星都被这个微型黑洞给吞噬掉了。” 楚天疆很是震惊，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为此，我们损失了第二家园，还损失了差不多四万亿同胞。所幸的是，这场灾难也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巨大的发现。通过这个微型黑洞，我们对空间障碍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并且在不久之后就通过另外一个微型黑洞，找到了前往其他微宇宙的通道。从此开始，我们的文明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你们去了另外的微宇宙？” “当然，只不过没有这么快。”艾维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虽然在理论上，科学家已经证明，微型黑洞与自然界的黑洞不一样，不但在吸收物质与能量，也在通过某种方式释放物质与能量。更重要的是，这个释放点，也就是虫洞不在我们的微宇宙里面，所以微型黑洞正是前往其他微宇宙的通道。问题是，没有人敢去证实这个理论，而且其他方法都无法证明这个理论。原因很简单，这只是一条单向通道。只有在到达了对面，也就是虫洞所在的微宇宙之后，再制造出一个返回的微型黑洞，我们才能知道这条通道是否行得通，而这需要某个个体去冒险。” “难道没有个体愿意冒险？” “你觉得呢？” “这……” “所有的个体都拥有无限的寿命，而且战争已经结束，谁都不愿意去冒险。” “那你们……” “一些在我们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什么事情？”“某些个体的死而复生。” 第二百一十章 分化 “当时，我们认为，巴罗星被吸入黑洞，四万亿同胞已经永远消失了。因为我们对微型黑洞的了解还远远不够，所以才产生了这种错误的认识。” “错误的认识？” “没错，巴罗星被黑洞吞噬之后，已经彻底毁灭了，只是并没有消失，而是在坍塌的过程中转化成了质能体。这是一种我们在当时根本无法解释的现象，而且也正是微型黑洞与自然黑洞的主要区别。更重要的是，巴罗星文明没有就此毁灭，至少没有完全毁灭，其中一部分人幸存了下来，并且利用巴罗星转化而来的质能体变得更加强大。此外，他们在微型黑洞里呆了很长的时间，只是对我们来说，这只是一瞬间。在对微型黑洞与质能体有了更多的了解之后，他们找到了离开微型黑洞的办法，并且通过这种办法到达了另外一个微宇宙，也就是微型虫洞所在的微宇宙。” “他们打通了空间桥梁？” “这么说也没有错。关键就是，他们率先发现了这个秘密，而且在他们到达的微宇宙里面，没有出现高等级智慧文明。” “这……” “结果显而易见，他们消灭了这个微宇宙里的智慧文明，占领了这个微宇宙，并且建立起了自己的文明。” “然后呢？” “利用空间桥梁，他们回来了。” “战争？” “当然不是，而是联合。” “联合？” “毫无疑问，我们存在的宇宙空间里面，拥有的肯定不止两个微宇宙，而他们到达的那个微宇宙，不过是随机选择的结果。说得简单一些，还有其他的微宇宙，同样能够通过空间桥梁前往。”艾维稍微停顿了一下，“当时，这只是理论，而要把理论变成实践，需要进行实验，更需要足够多的时间。事实上，这也正是他们回来的原因。” “原因？” “必须承认，我们很幸运，因为架起的第一座空间桥梁，通往的是一个相对简单，还没有进化出强大文明的微宇宙。问题是，谁也无法保证，在下一个被我们打开的微宇宙里没有足够强大的文明。如果我们贸然闯入了一个强大文明的领地，哪怕这个文明还没有掌握空间桥梁技术，也有可能导致灭顶之灾。说白了，空间桥梁技术并不复杂，并不需要过于发达的科学技术。至少空间桥梁技术的基础理论十分简单，需要的只是一些实践，以及通过实践总结出来的经验。” “这……” “不管怎么说，残存的巴罗星文明单独冒险，要比跟母星文明联合起来，一起去开拓其他微宇宙更加安全。至于资源上的问题，如果我们足够强大，就能占领足够多的微宇宙，也就不会出现资源不足的问题。” “然后呢？” “在极短的时间内，大概一百年还不到吧，我们相继发现另外两个微宇宙，而且顺利的攻占了这两个微宇宙。” “然后就是太阳系？” “没有这么快。”艾维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在此期间，我们遇到了很多问题，也发现了很多问题。” “什么问题？” “首先就是，其他微宇宙的复杂程度远远不如我们所在的微宇宙。其中两个与太阳系非常相似，都只有一颗恒星，而另外一个虽然拥有两颗恒星，但是这两颗恒星的质量相当，并且相互围绕对方运转，星系内的行星则处在大椭圆轨道上。总而言之，这些恒星系的结构都更为简单。” “这应该是好事。” “最初的时候，确实如此，因为这些微宇宙里的智慧文明远远比不上我们，有的甚至十分原始。也就是说，我们可以用最小的代价来占领这些微宇宙，而且消灭其原生文明根本不是难事。可是在深入研究之后，我们却发现，问题远没有这么简单，而且我们根本没有理由为之感到高兴。” “为什么？” “这是一个非常偶然的发现，这就是，这些微宇宙里的物理常数完全相同。” “什么意思？” “时间的流逝速度，空间的平整程度，以及构成各个星体的基本元素，全都没有半点差别。” “这……” “事实上，在发现了阻隔我们前往其他微宇宙的空间屏障之后，就有科学家提出，我们所在的微宇宙是被某个强大存在创造出来的，甚至连我们都是被创造出来的，不然这个强大的存在不会用空间屏障把我们禁锢起来，更不会用某种方式让我们看到其他微宇宙，也就夜空中的其他恒星。只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这种猜测都被当成了异教邪说，至少没有人能够证明。在发现了另外三个微宇宙，并且对这三个微宇宙有了更多的认识之后，我们才逐渐认识到这种猜测的正确性。” “也就是说，你们猜测到了创造者的存在？” “可以这么说，因此这些发现并不值得高兴。要知道，不管我们有多么强大，我们拥有的科学技术多么先进，在这个能够创造出我们所在的微宇宙，甚至是其他微宇宙的强大存在面前都算不上什么。更加可悲的是，不管我们征服了多少微宇宙，我们也始终没有能够脱离这个强大存在的掌心。” 楚天疆沉默了，因为他早就从费斯特那里了解到了这些。 “有了这样的认识，让我们非常绝望。只是在当时，这个发现并没公开，因此绝大部分个体依然有着极为强烈的扩张愿望。” “为什么没有公开？” “你不觉得，公开消息是更加愚蠢的做法吗？” “我可不这么认为。” “别忘了，我们有太多的个体，而且所有个体都享受到了扩张带来的好处。如果突然公布了这样的消息，除了产生绝望情绪之外，还会破坏整个社会结构，让这个由数万亿个个体构成的文明彻底崩溃。” “这不是最根本的理由。” “没错，这确实不是最根本的理由。”艾维苦笑了起来。“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即我们还没有证实这个猜测。” “证实？” “对四个微宇宙的研究，让我们有了一个非常大的发现。这就是，结构越是简单的微宇宙，存在的时间越是久远。反而是结构复杂的微宇宙存在的时间较短。显然，这是一种很难用我们掌握的科学技术加以解释的现象。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些微宇宙是被按照秩序创造出来的，而且首先创造的是简单的微宇宙，然后才是复杂的微宇宙。如果我们的这个猜测是正确的话，那就说明了一个问题。这个创造者也是一个智慧个体，并且在实践过程中逐渐掌握了创造微宇宙的能力。” 楚天疆没有开口，这些也早就被费斯特想到了。 “那么，这个创造者到底创造了多少个微宇宙，而且其最初创造的那一个在哪，以及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呢？” “这很重要吗？” “当然，非常重要。” “为什么？” “虽然我们已经控制了四个微宇宙，而且这四个微宇宙非常相似，但是仅仅是相似，而不是完全相同。这四个微宇宙仍然存在着一些差别，特别是在微观层面所表现出来的基本物理现象上，有着极为细微的差别。毫无疑问，创造者在创造的过程中，不断的改进着创造办法。正是如此，我们必须找到第一个微宇宙，才能对创造者有足够多的了解，也才能够找到应对潜在危险的办法。” “危险？” “显然，创造者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创造出数个微宇宙，并且让所有的微宇宙里都演化出智慧文明。” “这……” “在找到这个最初被创造出来的微宇宙之前，我们必须保守秘密，而且必须利用扩张来寻找与探索更多的微宇宙。也正是如此，我们的扩张步伐并没有因此停止，也由此产生了新的内部矛盾。” “什么矛盾？” “传统观念与新思想的矛盾，说得简单一些，就是如何对待其他智慧文明。” “这……” “你已经知道，在经历了两次扩张，以及大规模内战之后，我们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智慧文明，即便在最基本的层面上，我们也是由多个种群的基因构成的，因此在我们身上承载着多个种群的历史，只不过表现得最强烈的是我们的原生文明。那么，在向其他微宇宙扩张的时候，我们是否应该秉承之前的传统，吸收与融合其他智慧生命的优点，还是直接摒弃其他智慧生命呢？” “这也是问题？” “当然是，而且是一个非常关键的，涉及到整个社会结构是否能够保持完整，也就是能否避免再一次爆发内战的问题。”“结果呢，爆发了内战？”“没有。如果爆发内战，恐怕我们已经灭亡了。只是，由此引发的矛盾，把我们分成了三个相互孤立的种群。也正是在这个基础上，出现了三种不同的发展方式，并且让我们变得更加复杂。” 第二百一十一章 感激 虽然早就有所了解，但是这些事情从艾维嘴里说出来，仍然让楚天疆感到很惊讶。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入侵者发现了地球所在的微宇宙，而且这是一个极为简单的微宇宙。虽然在最初的时候，入侵者无法肯定这是创造者创造的第一个微宇宙，但是在摧毁了地下人类文明，并且获得了那些与楚天疆有关的信息之后，入侵者基本上断定，这就是第一个被创造出来的微宇宙。 只是，新的发现，让入侵者感受到了更为直接的威胁。 创造者没有袖手旁观，而是开始影响文明进程。更重要的是，创造者的干预明显对入侵者不利。 也就是说，入侵者的某些行为，或者说是某些发现，已经触怒了创造者。 虽然没有像楚天疆那样直接面对过创造者，但是入侵者非常清楚，在更加强大的存在面前，他们的那点科技根本算不了什么。如果创造者把入侵者看成了潜在威胁，并且打算将其毁灭掉，入侵者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在这种局面下，入侵者的文明分化变得更加严重。 “你属于哪一个种群？” “你能在这里见到我，而且我跟你讲了这么多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我属于哪个种群。” “支持联合的那个种群？” 艾维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我们三个来自同一个种群，对待人类文明的态度完全一致。虽然跟我们相比，人类文明非常落后，掌握的科学技术不值一提，但是人类并非一无是处，依然有很多可取之处。” “所以，你们创造了费斯特？” “费斯特？” “如果我知道的没有错，你们曾经做过一个实验，即把你们的基因与人类的基因结合到一起，并且制造出了大量的实验品。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你们销毁了所有实验品，却把最后一个保存了下来，他就叫费斯特。” “你说的是基因融合项目。” 楚天疆皱起眉头，等着艾维说下去。 “没错，我们确实做了这方面的实验，而且确实半途废弃了。恐怕你已经猜到了我们放弃这项实验的原因，即我们对人类基因的了解还不够透彻，而我们创造出来的实验品竟然比我们还要强大。” “这说得过去吗？” “为什么说不过去？” “你们拥有如此发达的科学技术，竟然没能透彻的了解人类基因。” “这怎么说呢。”艾维思索了一阵，说道，“与人类所在的微宇宙一样，人类本身也是被创造出来的，至少人类的整个自然进化过程都在创造者的掌握之中。当然，我们、以及其他微宇宙里的智慧生命也不例外。不同的是，人类诞生在第一个微宇宙里面。虽然这个微宇宙极为简单，导致人类文明的发展速度受到了影响，但是这个简单的环境，同样给了人类一个极为理想的生存空间。如果只是自然进化，人类不会变得更特殊。可是把创造者施加的影响考虑进去，那么这个相对简单的环境，能够更加彻底的干预与影响到进化，人类也从中获益匪浅。” “这……” “更重要的是，我们不过是三个个体，准确的说是一个个体的三个意识，而不是整个文明。” “然后呢？”楚天疆长出了口气。 艾维提供了一条极为重要的信息，即人类并不是完全自然进化产生的，在自然进化的过程中受到了大文明的影响。 “虽然我们一直认为，通过与其他智慧物种联合，能够变得更强大，而且我们也认为应该给予其他物种必要的生存空间，但是有一个基本原则是绝对不能破坏的，即我们必须比其他物种更加强大。” “为什么留下了费斯特？” “因为我们需要一个样本。” “样本？” “虽然这项实验被终止了，但是我们已经取得了极为重要的研究成果，即人类的基因能够让我们变得更强大。留下费斯特，不是为了继续研究，而是为了证明我们已经取得的研究成果，并且在将来的某个时候，对这些研究成果加以利用。当然，这些都是必要的事情，像我这样的存在都会做这样的事情。” “然后呢？” “当然，费斯特不是关键。” “我知道他不是关键。” “对人类文明的研究越多，我们的收获就越大，而且所有研究成果都指向了我们最担心的问题。” “因此，你们不得不离开太阳系？” “这不是我们的决定，而是整个文明的决定。” “什么意思？” “如果我们的担心成了事实，那么我们面对的只有灭亡，而且绝对不可能有半点侥幸的机会。问题是，我们有三个种群，而且这三个种群发展出了各自的文化，在对待未来的态度上也有着很大的区别。虽然这三个种群有着同一个目标，即让我们的文明延续下去，但是所采取的办法却截然不同。更重要的是，这样的分歧，无疑加大了内耗，让我们在那些根本行不通的方向上耗费了大量资源。我们必须扭转这个局面，比如集中整个文明的力量，找到一条可靠的生存之道。” “找到了？” “在太阳系，在人类身上的发现，让我们找到了出路。” “是吗？” “至少在当时，我们三个都认为，这是让我们的文明存在下去的唯一办法。当然，我们必须证明这一点，也必须告诉其他个体，并且获得更大的支持，所以我们必须派一个人返回母星。” “一个，不是两个？” “你已经知道，一个人根本无法通过虫洞的子空间，所以我跟艾卡离开了地球，而我留在这里，她则返回了母星。” “仅仅如此？” “我说过，我们需要证明，所以在离开之前，我们做了很多准备，比如我们通过强力禁锢场，让地球上四块可以供人类生息繁衍的大陆隔绝开来，并且改变了禁锢场限制范围之内的基本物理常数，以此避免人类文明掌握足够对我们构成威胁的科学技术。又比如，我们让艾嘉留了下来，继续监视人类文明的自然进程，并且在必要的时候加以干预，让人类文明不至于过于强大。当然，为了保险期间，我们让艾嘉留在了一块最小的，而且是自然环境最为恶劣的大陆上，并且通过我们的干预，在这块大陆上形成了一个奇异的世界，一个绝对不会产生科技文明的世界。我们做了很多安排，甚至可以说把所有细节都考虑到了，却忽视了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 “什么问题？” “你的存在。” “我？” “准确的说，我们没有想到你会回到这个世界上来。当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在我们获得的信息中，你已经死了，根本不存在了。” “这……” “当然，我们没有预料到的事情，还不仅仅如此。” “还有什么？” “艾卡在前往母星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这……” “虽然虫洞空间内的时间与外界的时间是完全分割开的，不管我在这里等待多久，对外面的世界来说都是一瞬间，但是这并不表示对我来说，外面的时间永远都定格在艾卡离开的那一刻。时间仍然会流逝，并且产生不同的时间断面。可惜的是，我无法感受到、也无法知道外面时间的流逝程度。直到你出现在这里，告诉我已经过去了一万年，我才知道，艾卡已经失败了。” “失败了？” “她的任务是去说服其他个体，采纳我们提出的方案，如果她成功了，就会带着其他个体回来，并且前往太阳系，通过我们的实验来证明我们提出的方案的正确性，可是她没有回来。” “这就能说明问题？” “不能，只是让我产生了怀疑，而你前往我们的母星，所见到的一切，还有从母星带回来的消息，最终证明了我的怀疑。” “这……” “也正是如此，我才告诉了你这些。” “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们的文明已经覆灭了，我并不希望人类文明也走上这条道路。” 楚天疆看着艾维，觉得根本无法理解她。 “显然，你对我的话产生了怀疑，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 “你们的文明，未必已经覆灭了。” “还会有别的结果，或者你在母星上的所见所闻还有其他合理的解释吗？” “虽然你们的母星已经毁灭了，但是没有大灾难留下的痕迹，也许你的族人已经去了别的微宇宙。” “你觉得存在这样的可能性吗？” 楚天疆沉默了，因为他之前就否认了这种可能性。 “当然，我得感谢你。哪怕知道你说这些话，只是为了安慰我，也至少让我感到好受一些，而且给了我一点点希望。” 楚天疆有点疑惑，艾维能够感到悲伤吗？ “好了，我知道的，已经全都告诉你了。现在，我送你返回太阳系。”“你不打算离开？”“我们两个当中，只有一个能够离开这里。” 第二百一十二章 返回 从虫洞空间返回太阳系，可以说是一瞬间，也可以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对楚天疆来说，这是一个较为漫长的过程，而他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对从艾维那里获得的信息进行一番梳理。 楚天疆并不认为艾维在说谎，至少大部分是实话。 关键就是，艾维只存在于虫洞空间内，而且是一个分散的意识，在楚天疆的帮助下才聚合到了一起。由此，楚天疆做出了一个推论，即艾维与艾卡进入了虫洞空间，而且由艾维把艾卡送回母星。在她们进去之后，出于防范可能发展壮大的人类文明，留在地球上的艾嘉把这个虫洞还原成了能量源与质量源。事实上，这也正是艾嘉留在地球上的主要任务，而且她在做完这件事情之后，把质量源藏在了新大陆上，然后在北方大陆上创造了一个以能量体为基础的魔法世界，而她则带着能量源进入了早已准备好的棺椁。因为虫洞被拆散成了能量源与质量源，所以艾维的意识一直处在耗散状态，即没有消亡，也没有凝聚成型，成为了一个漂浮不定的幽灵。直到费斯特的出现，并且把能量源与质量源整合到一起，艾维才获得了再生的机会。 也正是如此，艾维并不了解外面的世界。 如果她编造了谎言，那么在她讲述的那些事情中，肯定会与费斯特的猜测出现较为明显的出入。 问题是，并不能据此完全相信艾维的话。 关键就是，在艾维的讲述中，有一个地方说不通。 这就是，艾维明确提到，艾嘉留在地球上的任务是监视人类文明，并且防止人类文明发展壮大。那么在教会来到北方大陆上，甚至是在教会打破了强力禁锢场的时候，她就应该出现，并且阻止费斯特。问题是，艾嘉非但没有出现，反而被费斯特控制，并且被费斯特获取了藏在她身上的秘密。 从某种意义上讲，如果没有来自艾嘉身上的秘密，费斯特根本不可能制造出虫洞。 虽然费斯特并不代表人类文明，但是也不是入侵者，在他身上有半数基因属于人类，而且他比入侵者强大。 由此可见，艾嘉的存在，非但没有达到目的，反而帮助了费斯特。 如果艾嘉要达到目的，在艾维都可以进入虫洞空间，永远的留在这个空间里面，做出如此巨大的牺牲的情况下，艾嘉可以做得更好，比如在完成了主要使命之后，彻底的从地球上消失。 没有她的存在，没有她身上的信息，就算费斯特找到了能量源与质量源，甚至知道将其融合能够产生空间桥梁，费斯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至少在短期内，他不可能用能量源与质量源制造出空间桥梁。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另外一种情况的结果。 这就是，艾维她们根本没有料到费斯特能够突破她们创造的子空间，更没有想到费斯特能够变得如此强大。 要知道，如果没有费斯特，人类恐怕再过一万年也无法发现藏在能量源与质量源里的秘密，更不可能创造出空间桥梁。至少在此之前，曾经拥有过辉煌历史的影子帝国就没有在这方面取得任何成就。也就是说，就算影子帝国没有被费斯特摧毁，仍然统治着旧大陆，也不可能发现入侵者的秘密。 改变了这一切的，是费斯特，而不是人类文明。 此外，还有一点让楚天疆无法理解。 这就是，艾维在讲述的过程中，特别是在最后的时候，表现出了强烈的感情，而这并不符合楚天疆对入侵者的认识。 只是，楚天疆对入侵者的感情世界也谈不上有什么认识。 在这方面，楚天疆的认识主要来自一些间接信息，比如费斯特的遭遇，比如在母星上见到的那一幕。 问题是，通过这些信息，楚天疆已经能够肯定，入侵者其实是一个个体感情比较淡化的智慧文明，即便入侵者的个体都有着很好的修养，或者说是礼貌与礼节，但是在更加复杂的感情上，入侵者是一片空白。虽然这并不符合生物的进化规律，入侵者是社会性生物，在获得智慧之前就以群体聚居，因此有着非常复杂的社会结构，也就会产生复杂的感情，但是在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后，入侵者很有可能通过某种手段，抹除了个体的复杂感情，从而让社会变得更加稳定。 要知道，在每一个个体都是为特定的社会岗位为诞生的社会里面，入侵者没有太过强烈的个人感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在入侵者的社会里面，有的只是职责与义务，以及与之对应的权利。 显然，艾维的表现，并不符合楚天疆的这个判断。 她的感情很丰富，也很强烈。 难道是虫洞空间内的特殊环境，让她的性格发生了变化？ 显然，这根本说不过去。 要知道，在楚天疆将那些附着她的意识的质能体聚集起来之前，艾维根本没有完整的个人意识。也就是说，不管她在这个空间里呆了多久，她都没有任何感觉，因此她的性格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难道是在重新凝聚的时候，她的意识受到了影响，比如吸收了其他人的意识？ 显然，肯定与楚天疆无关。 也就是说，就算艾维获得了其他某个智慧生命的意识，也只有可能是费斯特的，而费斯特并不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 楚天疆考虑了各种可能性，却得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不得不相信，对入侵者的认识还远远不够，也许入侵者并不是感情淡漠，只是受到外界环境影响，不得不压制丰富的感情。不管怎么说，入侵者是自然进化产生的智慧生命，而且是社会性生物，因此入侵者以前肯定拥有极为丰富的个体感情，只是为了生存，必须得控制个体感情。 还有更合理的解释吗？ 楚天疆不愿意承认，不过确实存在一种可能。 这就是，艾维是故意表现出来的，而且是为了达到某个目的。也就是说，她在用这种方式欺骗楚天疆。 那么，她通过欺骗想要达到的目的是什么呢？ 楚天疆反复考虑了与艾维分开之前发生的事情。 在那个时候，艾维的个体感情表现得最为突出。如果她想借此达到某个目的，那就肯定与当时发生的事情有关。 问题是，当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不对，发生了一件事情。 这就是，在经过最后的交谈，以及简短的道别之后，楚天疆就决定离开虫洞空间，回到太阳系。 难道，艾维的目的就是让楚天疆离开？ 楚天疆有点疑惑，因为就算艾维什么都不做，他也会离开，他绝对不可能在虫洞空间里呆上一辈子，哪怕他拥有无限的生命，哪怕他在虫洞空间里消耗再多的时间也不会对外面的世界产生影响。 显然，艾维的目的没有这么简单，至少不是为了让楚天疆离开虫洞空间。 难道，她是为了让楚天疆不再返回？ 关键是，楚天疆为什么要回去？ 入侵者的母星已经完全毁灭，再也不适合生物栖息，而且入侵者都已灭绝，或者已经离开了所在的微宇宙。显然，楚天疆没有理由回去，哪怕他想前往另外三个被入侵者占领的微宇宙，也可以通过自行制造空间桥梁的方式前往。也就是说，楚天疆没有理由回到艾维所在的虫洞空间。 当然，这绝对不是肯定的事情。 如果人类所在的太阳系发生了类似的事情，甚至更加悲惨，人类文明却没有因此而彻底灭亡，至少有一部分人类幸存了下来，那么楚天疆最佳的选择就是带着这些幸存者，通过已经存在的空间桥梁前往入侵者的微宇宙，利用入侵者的微宇宙重建人类文明，至少在入侵者的微宇宙里面，拥有更加丰富的资源。别的不说，入侵者的微宇宙里有两颗恒星，而太阳系只有一颗恒星。 问题是，出现这种可能的概率非常低，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知道，不管楚天疆在虫洞空间内耽搁了多少时间，外面的时间都没有流逝，而他在入侵者母星上花费的时间非常短暂。也就是说，相对于太阳系而言，楚天疆离开的时间是非常短暂的。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太阳系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人类文明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如果这场灾难来自很久之后，那么在此之前，人类文明就已经掌握了制造与利用空间桥梁的技术，已经去到其他微宇宙了，甚至是入侵者的微宇宙。显然，楚天疆根本不需要利用艾维所在的虫洞空间。 楚天疆很是疑惑，甚至想回去好好询问一下艾维。 只是，当他离开了虫洞空间，离开了逃逸界面外面被压缩了的空间，在看到了眼前的景象之后，立即就惊呆了。不再需要回去询问艾维，因为这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展现在楚天疆面前的，是一个完全陌生，他从来没有见过，甚至没有料想过的世界。 第二百一十三章 沧海桑田 这确实是地球，太阳系中，由内往外数的第三颗行星。 只不过，这绝对不是楚天疆所认识的那个地球。 在月球轨道面上，有一个十分耀眼的光环。因为月球恰好在地球的另外一侧，所以楚天疆没有看到月球的样子。从这圈光环往内，还有很多光环，都反射着耀眼的阳光，只是越往内，光环的宽度越小。 不，那不是光环，是轨道城市！ 再仔细一看，楚天疆才发现，那根本不是用各种金属材料建造出来的城市，而是一个完整的环，准确的说是一个完整的、根据各种功能而在不同部位呈现出不同形态的环，更重要的是，每一个环都是一个生命体，而且是一个完整的生命体，一个类似于多姆与堡垒那样的由单细胞生命构成的生命体。 堡垒已经足够巨大了，而这些环中，即便是距离地球最近的那一个，体积也是堡垒的数百万倍，而月球轨道上的那一个，体积更是堡垒的数十亿倍。如果它们都是生命体，那绝对是最为庞大的生命体。 当然，这些都不算什么。 变得面目全非的，还有地球本身，或者说是地球的表面。 海洋已经消失了，连陆地都看不到，覆盖在地球表面的，也是那种生命体，而且是一块完整的生命体。只是在这块生命体上，到处都是凸凹不平的结构，看上去像是城市里面的建筑物。如果不考虑这个巨大的生命体的话，那么整个地球都已经变成了一座城市，一座分布在球面上的城市。 这时候，楚天疆看到了月球。 与地球一样，月球表面也覆盖着那种生命体。只是，月球的体积明显缩小了许多，而且表面上有很多空洞。仿佛那个生命体不是附着在月球表面上，而是生长在月球上面，而那些空洞就是进入月球内部的通道。 随即，楚天疆发现，地球的变大了一些。 很像是错觉，不过地球的体积确实增大了，只是增加的幅度不是很明显，也许只是那种覆盖在地球表面上的生命体带来的变化。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楚天疆还发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地方。 这就是，那些巨大的生命体，其实只是某种结构性的物体，它们所创造的只是一些提供给其他生物的生存空间。 更重要的是，生存在这里的是一种拥有先进科技文明的生物。 人类！？ 楚天疆很是疑惑，因为他没有发现人类，也没有感觉到人类的存在，而那种生物给他的感觉非常陌生。 难道，还有其他的入侵者？ 当然，绝对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谁也不知道创造者到底创造了多少个微宇宙，也无法肯定入侵者是不是这些微宇宙里进化出来的最为高级的智慧文明。如果存在没有被入侵者发现的微宇宙，而且是一个更加复杂的微宇宙，里面进化出了更加发达的智慧文明，那么这个文明很有可能也在寻找太阳系，并且来到了太阳系。说不定，入侵者的突然消亡，也与这个强大的文明有关。显然，人类在这个强大的文明面前根本没有抵抗的机会。 问题是，这才多久？ 楚天疆根本无法相信，因为以微宇宙里的时间为准，他离开还不到一天。 一天里面，地球竟然变得面目全非！ 如果这个智慧文明强大到能够在一天里面彻底改变地球的面貌，从根本上消灭人类文明显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入侵者都无法办到。也许这样的能力，连创造了太阳系的大文明智慧个体也没有。 难道是降维开始了，大文明来到了太阳系，而且选择了以人类为智慧载体？ 肯定存在这样的可能，而且这也是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 带着疑问与惊讶，楚天疆开始飞向地球。 随着距离缩短，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些庞大的生命体内部有着广阔的空间，而且是类似于建筑物的空间。更重要的是，在这些空间里面，居住着众多的生命个体，而且是同一个种群的个体。 他们都是智慧生命，而且拥有与人类相似的体形。 他们是人类吗？ 肯定不是。因为在他们身上，楚天疆感觉不到人类的正常思维，也没有人类个体拥有的感情与情感。 他们是什么？ 如果从形体上看，他们应该是人类，只是在精神与思想上，他们已经不是人类了，而是另外一种存在。 这个发现，更加肯定了楚天疆之前的猜测。 这就是，降维已经到来，大文明的智慧个体来到了太阳系，人类成为智慧载体，并且被大文明的智慧个体彻底控制。 果真如此，那些活着的生物，不过是承载了一部分智慧的行尸走肉。 当然，他们很有可能拥有独立的思想，甚至拥有独立的行为，大文明的智慧个体只是在无形中控制着他们，并且利用了他们的大脑。更重要的是，这种无形的控制，让他们由分散的个体变成了一个整体。他们的思维不再是独立的，而是相互关联到了一起，因此从智慧的层面上讲，他们已经不是个体了。 一个由群体构成的智慧体。 楚天疆想像过这样的场景，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到来。 随着距离靠近，楚天疆发现，那些庞大的生命体都不是由物质构成的，而是纯正的质能体生命！ 虽然这很让楚天疆惊讶，但是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大文明来自四维宇宙空间，仅从维度上讲，其拥有的资源就是三维空间的无数倍，因此用质能体弄出这些庞然大物，甚至让地球上的所有生命都质能化，对强大的大文明智慧个体来说都不算什么问题。 显然，在选择智慧载体的时候，大文明智慧个体首先考虑的绝对不是文明的发达程度。 只有两点具有决定性，一是文明的个体数量，二是个体的基本构造。 由此可见，大文明选择了人类并不是奇怪的事情，至少人类有足够多的个体数量，而且人类的基本构造与入侵者相差不大。 当然，做为大文明的智慧载体，质能化肯定是基本条件。 反过来，如果楚天疆此时看到的只是普通的物质生命，哪怕是能量体生命，那才真的有问题。 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楚天疆暗自一惊，猛然想到了一个被他忽视了很久的问题，一个非常关键，甚至可以说是具有决定性意义的问题。 这就是，大文明根本不需要让一种智慧生命成为其智慧的载体。 事实上，这个问题，楚天疆早就应该想到了。 早在回到这个世界之前，楚天疆就已经实现了能量化，而且是彻底的能量化，并不像他所创造的能量人那样，用能量体拟化形成的物质在原子层面上取代原来的物质，而他是纯粹的能量人。说得简单一些，在彻底能量化之后，楚天疆的身体构造已经与人类没有任何相同或者相似的地方了。 关键就在这里。 即便在这种情况下，楚天疆依然拥有完整的意识，即他并没有依靠人类的基本构造来获得智慧。 既然楚天疆都能办到，强大的大文明智慧个体会办不到？ 答案明显是否定的。别忘了，楚天疆能够成为能量人，与大文明智慧个体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事实上，能量体本身就是比人类更为理想的智慧载体。 当然，能量体存在缺陷。 其实，这根本就不是问题，因为能量体存在的缺陷，在质能体上面全都没有，而且质能体同样具有能量体所特有的属性，即可以成为智慧的载体。不管是楚天疆，还是费斯特，来自入侵者的艾维，都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总而言之，大文明的智慧个体有更好、更多的选择，根本没有理由劳心费神的来扶持人类文明，让人类成为智慧载体。即便生命体是必然选择，大文明的智慧个体也能够在起创造的微宇宙里面，用干预或者是更加直接的办法，创造出一种智慧生命，并且在这种智慧生命的基础上建立起足够强大的文明。 除非，人类就是大文明创造、并且选择的智慧文明！ 这个突然冒起来的想法，让楚天疆很是惊讶，因为在此之前，艾维已经提到，人类与创造者的关系最为密切。 距离越来越近，楚天疆通过超能力获得的信息也越来越清楚。 也就在这个时候，剧变突然发生。 虽然通过超能力感知外界的事物，并不受到速度的限制，但是当那束强烈的光线出现的时候，楚天疆依然很是震惊。 当然，那不是激光束，而是一种更加强大的武器。 这绝对不是在警告楚天疆，也不是在跟他打招呼，而是攻击，而且是直接使用了最强大武器的攻击。显然，那些智慧生命不但不友好，还把楚天疆当成了一个巨大的威胁。只不过，这仅仅是个开始，各种各样的攻击随即从四面八方到来，让楚天疆应接不暇。 第二百一十四章 重返地球 攻击来得很突然，也很猛烈。虽然对楚天疆来说，所有常规意义上的武器，哪怕是能量武器都很难对他构成威胁，但是面对这个已经掌握了质能体的文明，他没有大意，也不敢大意。 只是，楚天疆也没有调头离开。 那是地球，那是人类的家园！ 投过来的光束越来越多，楚天疆只能不断的改变飞行线路。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成了在炮火中穿行的“超人”。 当然，那不是炮火，他也不是超人。 毫无疑问，这个文明拥有武装力量，还拥有利用高科技设备武装起来的防卫设施，拥有极强的战斗力。 这时候，月球已经出现在附近。 楚天疆看得很清楚，覆盖在月球表面的生命体不是在保护月球，更像在吞噬月球，准确的说是吸取月球内部的物质。 这是怎么回事？ 楚天疆没有时间仔细观察，针对他的攻击已经变得异常猛烈，而且随着他靠近位于月球轨道上的生物体，还出现了一些类似于战斗机的小型作战装备。楚天疆能清楚感觉到，那些武器由智慧生命直接控制。 太空战机！？ 楚天疆很是惊讶，只是他没有还击，而是在不断的规避，并且继续冲向地球。 第一次被光束击中，感觉非常奇怪。那不是普通的光束，是一种由处于激发状态的质能体构成，而且能够使质能体发生性质变化的光束。在被击中的时候，楚天疆觉得失去了一部分质能体。 没有疼痛，却有着致命威胁。 楚天疆当然不敢大意，距离地球已经不到三十万公里。虽然觉得在火网的阻拦下冲向地球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但是楚天疆没有别的选择，因为只有到了地球上，才能知道人类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那些太空战机追了上来，速度非常快。 这让楚天疆很是惊讶，因为他的飞行速度已经超过每秒八百公里，超过了第一宇宙速度一百倍。 太空战机也发起了攻击，而且使用的也是光束武器。 当然，与那些从生命体上发射来的光束不同，太空战机发射的光速更弱，持续的时间也更短。 事实上，太空战机也是由生命体构成的。 也就是说，这种发射光束的武器，本身就是生命体的一部分。 距离地球越近，楚天疆被光束集中的频率就越高。 很快，楚天疆就意识到，他根本不可能到达地球表面，因为在到达之前，构成他的质能体就会被全部转化掉。 怎么办？ 停下来，显然是等死，而转身返回，也未必能够逃脱。 这是一个陷阱，一个死亡陷阱。 似乎，那些占据了地球的智慧生命早已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因此早就做好了攻击准备。 至少，在构筑这些太空生命体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预料到了可能到来的威胁。 楚天疆猛的一惊，因为他想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这个智慧文明做了如此多的防范准备，他们肯定不是大文明的智慧载体，而是一个独立的智慧种群。 原因很简单，大文明没有必要做这些防范工作。 即便在降维之后，大文明的智慧个体在本质上与微宇宙里的智慧生命已经没有区别，但是大文明拥有更加先进的科学技术，而且比任何微宇宙里的智慧文明都清楚微宇宙里的自然规律，因为微宇宙本身就是大文明智慧个体的创造物。也就是说，即便来到三维宇宙，大文明的智慧个体依然拥有比任何智慧文明更加发达的科学技术，其拥有的实力，绝对在任何微宇宙的智慧文明之上。 对于微宇宙里的存在，大文明的智慧个体显然不会放在眼里。 部署防卫措施，使用这些在本质上极为普通的防御武器，以及对可能到来的攻击做好防范准备，显然不是大文明所为。 惊讶归惊讶，楚天疆现在要解决的是如何在被干掉之前到达地球。 虽然每一次攻击造成的影响都微乎其微，甚至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在不断遭到攻击的情况下，那就不能忽视了。 质能体快速消耗，还让楚天疆的速度有所降低。 楚天疆首先想到的，当然是那个微型虫洞，也就是质能源。只是，这是一个来自入侵者的质能源，其主要价值不是产生质能体，而是成为两个微宇宙的桥梁，所以其产生的质能体并不多。 质能源能够补充一部分损失的质能体，却无法抵消掉全部消耗。 前面就是最后一道由生命体构成的轨道环。 距离地面大约一千五百公里，而且以很快的速度转动，以此保持住了轨道高度，保证了整个生命体的完整性。 只是，针对楚天疆的拦截也变得更加猛烈了。 紧接着，从地球表面，准确的说是覆盖在地球表面的生命体上射来了更强的光束，而且封死了楚天疆的去路。 显然，这个智慧文明已经知道，楚天疆的目的是到达地球。 这个时候，楚天疆看得更清楚了。 覆盖在地球表面上的生命体，其实并没有与地表直接接触，至少不像一张布一样把地球包裹起来，而是悬浮在空中，准确的说是通过一些巨大的支柱架在空中，只有支柱部分与地球表面接触。更重要的是，在这个生命体的下面，依然有山川、平原、河流与湖泊，也许还有海洋。更重要的是，在这个生命体的表面，分布着很多类似于建筑物的结构，而且在一些地方高度集中，具备了城市的规模。也就是说，这个巨大的生命体，在地球表面之外构造出了另外一个世界。 当然，地球的环境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最大的变化就是，大气层的厚度明显增加，至少有三百公里，而最外面的逃逸边界应该在一千二百公里左右。 也正是如此，最后一道由生命体构成的轨道环离地面有一千五百公里。 再一次被光束击中，楚天疆感觉到了明显的痛楚。严格说来，不是疼痛，而是质能体减少后对意识产生的影响。 要知道，楚天疆的意识是附着在质能体上。 怎么办？ 地球就在前方，却有可能永远也到不了。 楚天疆一咬牙，让质能体转化成了能量体形态，而且立即进入了隐身状态。 因为具有质量体的属性，所以质能体无法让楚天疆隐身，即便是视觉上的隐身，只有能量体能够做到这一点。 虽然楚天疆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但是奇迹立即发生了。 针对楚天疆的攻击立即就停了下来，一直在后面追赶的那些太空战机也丢失了目标，而射向他的光束则直接消失了。 也就是说，对方无法探测到能量体的存在！ 楚天疆很惊讶，只是他没有错过这个机会。 在尝试之前，楚天疆并不认为这么做有用，毕竟能量体是质能体的一部分，而且质能体也拥有能量体的属性。只是现实很清楚，那个智慧文明非常了解质能体，却不是很了解能量体。 这可能吗？ 楚天疆觉得很奇怪，甚至无法理解。 要知道，即便是入侵者，也是首先发现了能量体与质量体，然后才在这两者的基础上发现了质能体。也就是说，了解质能体，也就必须了解能量体。难道这个智慧文明绕过了能量体与质量体，直接发现了能量体？ 想到这，楚天疆觉得，有必要设法证明这个猜测。 办法也非常简单，即转化成质量体，看看这个智慧文明是否了解质量体。 这个时候，楚天疆已经进入了大气层。 在楚天疆转化成了质量体之后，质量体的属性表现了出来，即在大气层的阻挡下，速度开始减慢，并且与大气层摩擦产生了大量热量。高温不是问题，质量体与能量体对温度都不是很敏感。 楚天疆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因为他没有遭到攻击。 显然，霸占着地球的智慧文明只知道质能体，却不知道能量体与质量体，至少不了解能量体与质量体。 怎么会这样？ 楚天疆很惊讶，而且在这个时候来了个硬着陆。 撞击很猛烈，如同一颗巨大的陨石落在了地面上。虽然楚天疆的质量并不大，甚至不到一百千克，但是速度非常快，因此撞击释放出了巨大的能量，一次猛烈的、波及范围高达数千米的大爆炸。 更重要的是，巨大的速度，让他直接“击穿”了覆盖在地球表面上的生命体。 只是楚天疆觉得，更像是那个生命体主动打开了一条通道，让他到达了地面上，没有与他直接接触。也许，那个生命体把楚天疆当成了一颗自然界产生的陨石，所以才没有将其拦截下来。 所幸的是，这种程度的撞击，对楚天疆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当然，猛烈的撞击，也让楚天疆回到了现实中来。爆炸产生的烟尘散开后，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深达一百米，直径超过五百米的大坑，方圆数千米范围内的树木全被烧焦。只是，楚天疆没有在这个大坑里面。 第二百一十五章 马洛塔 对马洛塔来说，这原本是一个好日子。昨天下午，他收到了来自帝国军事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在结束了这个月的战备执勤之后，他就将前往帝国军事学院，接受成为帝国远征军的调制。就马洛塔所知，这是成为远征军的最后机会。他搭上了末班车，也为自己的将来打下了坚实基础。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能够理解马洛塔的做法。 做为驻守第十区的三百名军事管制官员之一，马洛塔的地位虽然比不上另外九个区的军事管制官员，也比不上第十区的军事统领，但是在整个帝国的十个军事区里面，总共也就只有六十多万名军事管制官员，准确的说是六十一万四千一百名，即第十区有三百名、第九区有六百名、第八区有一千二百名，以此类推，第一区有三十万七千二百名，而整个帝国拥有六千亿人口。也就是说，大约每一百万人中，才有一名军事管制官。在平民百姓眼里，能够成为军事管制官，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了。更重要的是，在这个位置上，既不需要承担太大的职责，也就是没有太大的风险，还能享受到足够多的权利，能够获得批平民百姓更加优越的生活条件。 显然，马洛塔没有理由对现状感到不满，也就没有理由去当什么远征军。 只是，这些都是其他人的认识。 马洛塔去争取远征军的名额，并不是他对现状感到不满，也不是想要获得更加崇高的地位，而是与一个他在无意中听到的传闻有关。这就是，帝国即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有成为远征军，才能在未来的世界里拥有一席之地。更重要的是，成为远征军，能够获得更强的个人实力。 虽然只是一个传闻，但是马洛塔获得消息的渠道非常可靠。 如果说未来是一家电影院，那么成为远征军，等于获得了进入电影院的门票。 当然，就算传闻是假的，成为远征军也不是坏事，除了获得更强的个人能力，还能获得更高的社会地位。 就马洛塔所知，远征军的地位远在军事统领之上。 整个帝国，拥有两千多名军事统领，而远征军的总人数不到一千，而且远征军的个人实力远在军事统领之上。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选择。 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之后，马洛塔就将回到地球上，前往帝国军事学院报道，然后接受调制。 也许，还能见到帝国皇帝，那个至高无上的存在。 当然，那肯定是在完成了调制，并且成为了远征军成员之后的事情，因为他需要在那个时候向皇帝宣誓效忠。 想到这些，马洛塔就很满足。 这也让他的心情非常好，至少在他来到军事管制官的岗位上，像往常的数千天里那样开始一天的工作时，他的心情非常好。 可惜的是，这一切，都被突然到来的混乱给打破了。 收到来自第八区的战斗报告，马洛塔有点惊讶，只是他在第一时间下达了命令，让自己管辖的区域进入了战斗状态。 这是一个庞大的区域。 在这个区域里面，除了有三千名由马洛塔直接控制指挥的军人之外，还有大约三十万公民。 他们是第十区的居民，而且是身份特殊的居民。 虽然在十个区中，第十区最早建成，也是最低级的一个区，但是与那些生活在地面上的平民百姓相比，他们都是帝国的公民，也就是向帝国皇帝宣誓效忠里的臣民，拥有高于平民的社会地位。 事实上，在成为军事管制官之前，马洛塔也是一名公民。 公民与平民的区别只有一个，即公民向帝国皇帝效忠。也正是如此，公民在帝国中享受着很多特权。 做为军事管制官，马洛塔不但要负责保护这些公民，还要应对外来威胁。 当然，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至少在马洛塔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出现过来自外层空间的威胁。 最大的威胁，就是那些漂浮不定的小行星与大陨石。 其实，这根本就不是威胁，因为所有靠近的小行星与大陨石都受到了监视，而具有威胁的小行星与大陨石会被直接摧毁。即便是直径在一公里以上的小行星，也无法通过第一区的防线。 对于生活在第十区的马洛塔来说，他甚至没有参与拦截小行星的机会。 总而言之，这是他第一次面对外来威胁。 虽然没有经验，但是相关的作战程序都已锁定在他的思维之中，所以他仍然能够在第一时间内完成战备工作。 拦截随即开始。 那不是一颗小行星，而是一个能够自行改变飞行轨道的存在。 显然，那是一个由智慧生命控制的飞行器，而且是一个非常小的飞行器，也许就是一个智慧生命。 参与拦截的不仅仅有马洛塔指挥的防卫部队。 事实上，在整个拦截过程中，马洛塔做出的贡献微乎其微。在他的军事管制区内，只有一门轨道拦截炮，以及十架拦截机。马洛塔把这些力量全都用上了，而相对于参与拦截行动的数十个管制区，那就不算什么了。 猛烈的拦截，让马洛塔第一次见识到了轨道拦截炮的威力。 只是，那个威胁突然消失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马洛塔根本没有搞清楚。 虽然他绝对是负责监控目标的手下出了问题，但是控制环反馈回来的信息表明，所有官兵都处于正常状态。 没有人出问题，只是目标突然消失了。 紧接着，负责监视的军官发现了那颗陨石。 速度很快，而且是突然出现的。 虽然马洛塔觉得，那不是一颗陨石，也许跟之前的威胁有关，但是探测到的所有信息都表明那是一颗质量小质量陨石，只是速度非常快，比之前探测到的所有陨石都要快，而且几乎垂直进入大气层。 这个时候，马洛塔所在的军事管制区，恰好在陨石上空。 等到马洛塔想到进行拦截的时候，陨石已经进入大气层，而且通过了供平民居住的生态控制区，最终在地面上爆炸。 直到这个时候，马洛塔才转变想法，希望那是一颗陨石。 原因很简单，如果那只是一颗陨石，这次事情就结束了。陨石没有对生态控制区产生破坏，而是在地面上爆炸，所以不会有善后工作，帝国也没有理由去干预这种自然发生的灾害事件。 问题是，如果那不是一颗陨石，马洛塔就有麻烦了。 至少在接下来的五分钟之内，如果判断出那不是一颗自然界的陨石，而是与之前出现的那个危险有关，因为马洛塔的管制区仍然在陨石的撞击点上空，所以将由马洛塔去调查这起撞击事件。 按照帝国的军事管制条例，在提升威胁等级之前，马洛塔是直接负责人。 当然，五分钟之后，就与马洛塔无关了。因为第十区没有在静止轨道上，所以到时候在陨石撞击点上空的将是另外一个军事管制区，将由那个管制区的军事管制官负责去调查撞击事件。 可惜的是，马洛塔没有等到五分钟。 在撞击发生之后，命令就下达了。 马洛塔很不情愿，毕竟他已经放弃了这份工作，只是暂时留在这个岗位上，他不想因此对一个月后的事情产生影响。 只是，马洛塔没有选择。 对于一名帝国军人来说，他没有拒绝执行命令的权利。在命令下达之后，与之相关的各方面程序就已启动。 马洛塔离开了管制区，径直前往地面。 对于帝国军人来说，去地面根本不是什么难事，甚至不需要借助任何外界设备，需要的只是做好心理准备。 事实上，不管是帝国军人，还是帝国公民，都不喜欢前往地面。 对他们来说，那是一个陌生的世界，更是一个充满了危险的世界。即便是拥有很强个人实力的军事管制官，单独前往地面也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为此，马洛塔带上了四名专门配属给他的卫兵。 虽然只是调查撞击，但是马洛塔不想冒险。 再过一个月，他就要前往帝国军事学院接受调制了，所以他没有理由为了这个倒霉的任务而赔上性命。 当然，马洛塔也希望这只是一次简单的调查。 如果只是一次平常的调查，马洛塔要做的就是搜集撞击点附近的信息，比如寻找陨石的残留物，获取陨石的成分，撞击对环境产生的破坏等等。至于这些信息有什么用，与马洛塔完全无关。 更重要的是，平常的调查，不需要他去撞击点之外的地方。 如果这不是一次平常的调查，意味着马洛塔要在地面上呆更久的时间，甚至要去探查周围的地区。显然，那有很大的风险。想着这些，马洛塔的心情非常复杂。他有一种不那么好的感觉，似乎越接近地面，离他向往的帝国军事学院就越远。马洛塔甚至觉得，这是他的最后一次任务，而且会让他失去前往帝国军事学院的机会。 第二百一十六章 奇妙的世界 虽然撞击并没对楚天疆造成影响，但是他没有离开撞击点。在撞击发生之后，楚天疆就在附近隐藏了起来。之前遭遇的事情，让楚天疆认识到，霸占着地球的智慧文明并不了解能量体与质量体，特别是质量体，所以在隐藏的时候，楚天疆保持着质量体形态，并且让自己融入了周围的环境。 显然，撞击没有对覆盖在地球表面的生物体构成任何威胁。 站在地面上，能够更加清楚的了解这种生物体。 这就是，生物体没有附着在地表上，离地面大约有五千米，而那些支撑着生物体的支柱的间隔距离在一百公里左右。非常有规律，而且那些支柱里有明显的能量流动，似乎在吸收地球内部的能量。 也许，正是来自地核的能量，维持了生命体的存在。 更重要的是，生命体明显有智慧，或者是被某个智慧体控制。 这就是，在楚天疆从空中俯冲下来的时候，生物体没有阻拦他，反而主动开启了一条通往地表的通道。结果就是，楚天疆一头撞到了地面上，而撞击所发生的爆炸，对上方五千米处的生命体没有构成任何威胁。 此外，楚天疆还观察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现象。 这就是，生命体的底部散发着白色的光芒，与阳光有着相同的光谱，看上去如同透过白云的阳光。 显然，正是这种白色的光线，为地面上的植物提供了能量。 因为植物能够继续进行光合作用，而且大气层中的水循环没有断绝，所以地面上仍然保持着完整的生态系统。 一个让楚天疆非常熟悉的生态系统。 这里的植物，以及各种各样的动物，比如昆虫，与楚天疆在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所见到的没有任何区别。 由此可见，那个智慧文明没有破坏地球的生态环境，而是保护了地球的生态环境。 那么，他们会因此放过人类吗？ 或者说，他们保护地球的生态环境，会不会是为了给残存的人类提供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生存空间？ 正是想到了这些，楚天疆才没有急着离开。 虽然他返回地球的方式与陨石非常相似，但是之前遭到的拦截，还有他在遭到拦截时所做的事情，让楚天疆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的行踪已经被发现了，因此肯定会有人来探测撞击点。 很快，楚天疆的这个猜测就得到了证实。 当生命体再次打开通道，五个人从通道里出来的时候，楚天疆看得很清楚，那是五个活生生的人。 至少在形态上，他们与人类没有任何差别。 五个男人，至少从体形上看应该是男人，只是楚天疆无法肯定他们的性别，因为对于进入自我进化阶段的文明来说，性别根本不重要。他们都穿着衣服，一种类似于制服，在款式上具有高度统一性，只有一个人的衣服略有不同，看上去应该是一名领袖，另外四个是他的随从或者手下。 当然，他们都是质能人，构成他们躯体的都是质能体。 楚天疆还感应到，他们都有超能力，而且是很强大的超能力，只是与他们的质能体身躯有很大的差距。也就是说，相对于他们的质能体身躯，他们的超能力非常有限，即他们应该拥有更强的超能力。 察觉到这种情况，楚天疆决定继续隐藏。 虽然这些家伙拥有人类的形态，但是他们是质能人，而且这个智慧文明的所有个体都有可能是质能人。 显然，楚天疆不会笨到去跟几亿、甚至几十亿质能人为敌。 也许，这个文明极为庞大，拥有的个体数量不止几十亿。 五个人来到撞击点上空，最为独特的那个悬浮在空中，另外四个降落到地面上。楚天疆看了出来，他们在探查撞击情况，降落的四个家伙应该是在搜寻撞击后的残留物，而悬浮在空中的那个则负责警戒。 显然，他们真的认为是一颗陨石撞击了地球。 只是，他们没有使用任何工具，而是完全依靠意识进行感知，也许他们穿的制服里面有一些高科技设备，能够帮助他们完成探测工作。不管怎么样，这些都表明，这个文明拥有发达的科学技术。 探查工作进行得很顺利。 大概是有了什么发现，那个悬浮在空中的家伙也降落到了地面上，而且直接进入了由撞击产生的陨石坑里。 当然，那不是陨石坑。 虽然在形态上，这个大坑与陨石坑没有半点区别，毕竟在撞击的时候，楚天疆处于质量体形态，因此其基本属性与一颗同等质量的陨石没有区别，但是楚天疆不是陨石，因此在撞击之后不会留下与陨石有关的线索，比如陨石里所包含的特殊元素，以及在撞击后肯定存在的残留物。 如果找不到这些元素与残留物，就能判断出，这不是陨石引发的撞击。 对于拥有先进科学技术的智慧文明来说，判断撞击性质绝对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那个家伙站在陨石坑旁边，仔细观察了一阵，然后抬起头来，朝空中看去，似乎他已经做出了判断。 当然，证明这次撞击与陨石无关的办法，不仅仅是寻找撞击后的线索。 虽然在撞击前，楚天疆拥有质量，但是他不是陨石，所以在进入大气层之后，他没有像陨石那样在摩擦产生的高温中燃烧，质量也就没有减少，而又此导致的结果就是，楚天疆在撞击之前的飞行轨迹与陨石有着明显的区别。说得更直接一些，因为质量没有减少，所以楚天疆落地前的飞行轨迹更加平稳。 即便没有找到陨石所特有的元素，或者是残留物，也能够通过飞行轨迹判断是否是陨石造成的撞击。毕竟，撞击产生了猛烈爆炸，还产生了极高的温度，因此就有可能把残留物抛洒到很远的地方去，并且气化掉残留的元素。问题是，撞击前的飞行轨迹，肯定不会受到撞击所产生的爆炸影响。 那个家伙低下头，朝陨石坑看去，目光很是复杂。 显然，他已经看出了问题。 这个时候，他的四名手下都在附近，而且这些家伙在探查的过程中，也肯定发现了很多可疑之处。 也就是说，他们已经确定，这并非陨石引发的撞击。 也就在这个时候，袭击到来了。 不是楚天疆发起的袭击，他根本没有这样的打算。 袭击来自陨石坑的另外一侧，非常突然，也非常迅速，楚天疆甚至没有看清楚，只能通过意识进行感知。 袭击者是一群人，而不是一个人。 准确的说，是一群拥有高科技装备的人。 更让楚天疆感到惊奇的是，袭击者似乎有着十足的把握，在发起袭击的时候没有半点犹豫与迟疑。更重要的是，他们确实成功了，那五个家伙，五个质能人不但没有反应过来，在遭到袭击之后甚至没有能够进行反抗。 他们被制服了！ 这不是意识感觉，而是视觉。 楚天疆看得很清楚，五个质能人都被制服了。他们同时被什么东西射中，然后就受到了一股强大力量的压制。正是这股强大的力量，让他们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根本没有能够把质能人的强大超能力发挥出来。 这可能吗？ 要知道，根据楚天疆的认知，质能体几乎是无敌的，不但具有能量体的全部特性，还弥补了能量体的所有缺陷。可以说，质能体没有把点瑕疵，而质能人是最强大的存在，其超能力在其他所有形态的生命体之上。虽然质能体也会被消耗掉，但是质能人很难死，更不可能被轻易制服。 问题是，这一切就发生在楚天疆的眼前。 五个强大的质能人，在几乎没有进行任何反抗的情况下就被制服了，而且袭击他们的不是质能人。 袭击者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总共有十个。 他们都穿着一种很奇特的衣服，很像是伪装服，只是没有这么简单，因为这种衣服能够融入周围的环境，甚至能够屏蔽他们的意识，让拥有意识感应能力的人无法察觉到他们的存在。至少在他们发起偷袭之前，楚天疆没有感知到他们的存在。显然，那五个遭到袭击的质能人也没有感知到他们的存在。也正是在发起偷袭的时候，他们意识屏蔽破除，楚天疆才感知到了他们。 他们手里都有一种看上去有点像步枪的武器。 当然，不是步枪，而是一种更强大的，专门针对质能人的武器。 因为已经制服了敌人，所以他们没再伪装自己。显然，他们没有发现楚天疆，并不知道楚天疆就藏在附近。 把五个质能人分别装入特制的容器之后，袭击者离开了撞击点。 楚天疆没有留下，只是也没有跟得太近。他能够感知到那些袭击着的存在，所以不需要跟得太近。显然，质能人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至少不是无敌的。这是一个奇妙的世界，一个连楚天疆都没有想到过的世界。 第二百一十七章 自投罗网 野外追踪本来就是楚天疆的强项，利用强大的意识感知能力，楚天疆始终与那群袭击者保持着一段距离。 这是一片森林，而且得到了很好的保护，环境几乎没有遭到破坏。 在森林中穿行，让楚天疆想到了过去，想到了成为末日战士之前，在特种部队里服役的那些日子。 对楚天疆来说，那就好像是另外一个轮回里发生的事情，那么的遥远与陌生。 当然，楚天疆也由此想到了后来发生的事情，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尼科尔的场景，想到了蕾切尔他们，还想到了在莫斯科遇到克拉拉时的情形。楚天疆恍然发现，这些一直鼓励着他坚持下去的记忆，已经变得非常模糊了。即便集中注意力，他也很难想像出尼科尔她们的相貌。在他的记忆中，尼科尔她们都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虽然他感到很熟悉、很亲切，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给这些影子加上一长生动活泼的面庞，更不可能赋予她们感情，让她们成为活生生的人。 楚天疆很痛苦，因为他知道，他正在遗忘，遗忘那些曾经无比珍惜的回忆。 这是怎么了？ 楚天疆产生了一种想要大声吼叫出来的冲动，只是他克制住了。 虽然记忆已经变得很模糊，但是一些铭刻在他骨髓里的本能却没有消失，比如做为一名特种战士的本能。 楚天疆猛的停下了脚步，因为对那些袭击者的意识感知突然断绝了。 那些人，消失了！ 楚天疆有点惊讶，但是没有惊慌，因为袭击者很有可能已经到达了目的地，或者是发现了新的威胁，所以再次伪装了起来。楚天疆的第一反应就是找个地方藏起来，因为前方很有可能有危险。 “你到底是什么人 ？” 从身后传来的话语，把楚天疆吓了一跳。 “别动。不想死的话，就站好了，不要乱动。” 楚天疆没有动弹，也没有转过身去。虽然遭到偷袭，但是他现在已经感觉到，偷袭他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好几个。除了站在身后的那个之外，另外几个埋伏在附近，而且都保持着高度警惕的状态。 更重要的是，他们说的是楚天疆能够听懂的语言，旧大陆上的语言。 “你是什么人 ？” 身后的那个人走了上来，开始给楚天疆搜身。当然，他没有任何发现，因为楚天疆根本就没有穿衣服，他身上的衣服，不过是用质能体拟化出来的。当然，在他身上也没有任何武器装备。 “一个迷失了方向的人。”楚天疆回答得很直接，也没有撒谎。 “你认为，你能骗过我们吗？” 搜身结束，那人的手离开了楚天疆的身体。 “我没有骗你们。” 楚天疆还没来得及解释，来自后背上的剧痛让他倒在了地上。那不是真正的疼痛，却比真正的疼痛更痛苦，因为那是质能体被其他力量控制，而且是在楚天疆的意识控制之下被硬生生的夺走。 楚天疆感觉到自己倒了下来，也感觉到有人把他绑了起来。 身上的质能体不受控制，所以楚天疆失去了所有超能力，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至少普通人在被绑缚之后还能挣扎。 随即，楚天疆离开了地面。 有人把他抬了起来，并且送进了一个密闭空间。 楚天疆知道，他被关进了那个密闭容器。 这是一个很特殊的容器，在展开之前只有一个乒乓球那么大，也许还要小一些，而展开之后成了一个边长在半米左右的正方体。其实容器并不是由物质构成的，其六个面上的壁板是一种强力场。 疼痛已经变成了麻木，只是楚天疆依然无法动弹。 容器被抬了起来，袭击他的那些人继续前进。只是没有走多久，队伍就停了下来，容积也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楚天疆有一种头昏目眩的感觉，似乎构成他身躯的质能体就要散架了。 受到强力场屏蔽，楚天疆看不到外面，也听不到，但是能够感受到运动，特别是加速运动时产生的加速度。 可惜的是，身体不受控制，让楚天疆的意识很虚弱。 这样的处境，让楚天疆觉得很讽刺。 他只是离开了一天，人类世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这样的变化，根本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显然，袭击他的那些人跟霸占着地球的智慧文明不是同一路人。 问题是，他们都是人。 至少，他们都有着人的形态，而且袭击他的那伙人还说的是旧大陆上的语言，表明他们很有可能与人类有关。 也许，他们就是残存的人类。 问题是，他们不是质能人，可是他们却掌握了能够对付质能人的技术，而人类根本不可能拥有这样的技术。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 楚天疆想到了影子联盟。 如果地球已经被另外一个智慧文明侵占，哪怕这个智慧文明没有以实体方式存在，所以必须积存在人类身上，人类文明也肯定遭到了灭顶之灾，只是有少数人逃过了劫难，并且开始抵抗入侵。 这与当初的影子帝国非常相似。 楚天疆还想到了伊斯卡。 在前往调制场的时候，楚天疆让伊斯卡离开了。至少以当时的情况，伊斯卡留在地球上没有任何危险，因为没有人是她的对手。她不仅仅是能量人，还拥有原本用来储存七彩战甲的子空间，而且在这个子空间里有足够多的能量体。也许她活了下来，也许她已经在抵抗入侵的战斗中牺牲了。 楚天疆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甚至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这种感觉，让楚天疆很不好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形成容器的强力场开始退开，楚天疆觉得自己能够站起来了，而且他也确实站了起来，只不过不是他想站起来，而是他的身体被某种力量控制，并且在这种力量的控制下站了起来。 那是力量，也是一种意识，没有半点感情，更像是一种智能程序。 这个时候，楚天疆的视力恢复了。 这是一个房间，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没有窗户的地下室，面积不是很大，旁边站着那五个质能人。房间里还有三个人，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女人，至少从身体形态上来看，应该是一个女人。 “把他们绑起来，一个一个的审问。这一个例外，单独审问。” 楚天疆看到，那个女人指着他。 随即，楚天疆就感觉到自己被绑了起来，而且是被绑到了一根无形的柱子上，只是同样无法动弹。紧接着，楚天疆发现自己飞了起来，而且通过了侧面的那扇门，进入了另外一个完全封闭的房间。 再接下来，什么都没发生。 房门关上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了楚天疆。 过了很久都没有人前来，似乎那些家伙遗忘了楚天疆。当然，楚天疆听到了惨叫声，在遭受拷问时发出的惨叫声。 这让楚天疆很是惊讶，质能人竟然能感觉到痛苦。 当然，质能人确实能够感觉到痛苦，但是可以通过意识来屏蔽痛苦，或者是忍受住任何程度的痛苦。只是，这需要顽强的意识。如果那五个质能人没有顽强的意识，也就不可能忍受痛苦。 拷问持续了很久，惨叫声一直没有间断。 只是，总有结束的时候。 当最后一次惨叫的回荡声消失之后，终于安静了下来。楚天疆也知道，那些家伙很快就会来对付他了。 他们是些什么人 ？ 楚天疆仔细观察着这个房间，也尽量的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房间，准确的说是一个挖出来的地下室，墙壁上全是泥土，只是做过简单平整，没有抹上水泥，甚至没有做防潮处理。除了楚天疆身下的那个金属圆盘，房间里没有任何其他物品。 显然，那些人的生存环境并不理想，也不够文明。 问题是，他们却掌握了能够对付质能人的技术，而且他们不是质能人，表明他们拥有很先进的科学技术。 显然，这与他们的生存条件并不吻合。 还有之前见到的那些，更让楚天疆相信，这伙人一直生活在重压之下，始终受到了巨大的威胁，甚至是致命的威胁。他们能够生存下来，依靠的正是先进的科学技术。问题是，他们却没有用如此先进的科学技术改善自己的生存环境。更重要的是，他们没有能够战胜霸占着地球的质能人。 也许，他们是一支类似于游击队的抵抗力量。 想到这，楚天疆认识到，他们肯定有一名领袖，而且有着共同的目标，也许还有更高的统治者。 关键是，他们的敌人是那个霸占着地球的智慧文明。 也就在这个时候，房门打开了，之前出现的那个女人来到了房间里，而且径直走到了楚天疆面前。 趁此机会，楚天疆也看清了她的模样。很彪悍，至少在装扮与神色上，她很像一名战士。她也很漂亮，与楚天疆之前遇到的莱卡有点像。当然，她一点都不友善。 第二百一十八章 审问 “我知道，你与那几个家伙不一样，你比他们更顽强。”她开口了，声音有点沙哑，似乎说了很多话，喊坏了嗓子。“但是你更应该知道，落到我们手里，不管你有多么顽强，最终也会屈服。” 楚天疆有点无语，因为对方明显把他与那五个家伙当成了一伙。 “当然，你可以尝试一下。对我们来说，区别只是要在你身上用到多少拷问手段。” “你觉得，我们跟他们是一伙的？”楚天疆不得不做解释。 “你当然不会承认。”她走了过来，靠得更近了，然后仔细打量了楚天疆一番。“像你这样的家伙，我们抓到过好几个，他们都跟你一样，绝对不会承认。当然，现在不承认，不等于等会不承认。” “我跟他们根本不是一起的，你让我承认什么？” “你们当然不是一起的，他们是皇帝的走狗，你还没有达到他们那样的级别，而且你想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 “这……” “现在老实交代，你能少吃很多苦头。” “好吧，你要我交代什么？”楚天疆有点无语。现在的处境，让他觉得很熟悉，因为在一万多年前，他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只是当时的情形与现在完全不同，至少当时他不用害怕受到伤害。 “你来这里的目的。” “目的？” “你能跟踪我们的猎捕小队，而且没有被立即发现，表明你很聪明，说不定你还拥有一些独特的本领。如果你肯老实交代，说不定我会给你一个重新认识世界的机会，让你获得真正的人生。” 楚天疆更是惊奇了，随即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还笑得出来？”她显然有点愤怒。 “好吧，我老实交代，我确实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更不明白你所说的‘目的’是什么意思。” “看来，不让你尝到一些苦头，你是不会老老实实的跟我们合作了。” “陨石撞击！”楚天疆没有迟疑。他知道，如果沟通无果的话，拷问就会取代问答，而痛苦也就在所难免。 她迟疑了一下，用审视的眼光看着楚天疆。 “刚刚发生的那一次撞击并不是陨石造成的，而是我。” “你？” “我落到了地面上的结果。” 她打量了楚天疆一番，而且目光最终停在了楚天疆身上。 “显然，那五个家伙来自……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称呼的，反正就是上面的世界，而且他们是来调查撞击原因的。我当时就在附近，看到你们的人袭击了那五个家伙，然后就跟了过来。” “就这些？” “再然后就是被你们发现，然后被你们制服，被带到了这里。” “你觉得，我会相信这些鬼话吗？”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这就是事实。” “也许，我对你太温和了，让你觉得我很好欺骗。” “你……”痛苦的感觉突然产生，让楚天疆闭上了嘴。 “为了让你完成任务，皇帝在你身上花了不少的本钱。”她又靠近了一些，“你与那几个家伙确实不一样，调制得更加彻底。看来，是我错看了你。你不是普通的走狗，而是一个专门调制出来的间谍。” “间谍……”楚天疆咬紧牙关，从牙缝里吐出了这个词。 “你对痛苦的感觉更为敏锐，你的意志却更加顽强，能够忍受更大的痛苦。” “你搞错了。” “你的目的肯定非常独特，应该与某个人有关吧？” 楚天疆看着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而且剧烈的疼痛感，也让楚天疆很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可以不开口，但是你肯定坚持不到最后。” 楚天疆咬紧牙关，忍受着一波又一波的疼痛感。她的手法非常娴熟，也许以前拷问过很多人。她没有夺走楚天疆的质能体，准确的说是没有直接夺走，而是在夺走之后，又把质能体还给了楚天疆。正是在这个过程当中，产生了剧烈的疼痛感，而且只是疼痛感，楚天疆不会因此丢掉性命。 当然，这也是最大的折磨。 要知道，做为质能人，楚天疆拥有几乎无限的寿命，而拷问没有对他造成影响，因此这种剧烈的痛苦可以持续到永久。这种感觉，就像是身上的皮肉被一刀刀的割走，随后又长出了新的皮肉，然后再被割掉。这种痛苦会一直持续下去，而且逐渐增强，让楚天疆的意识根本来不及适应。 突然，疼痛感消失了。 “现在，你有一次机会。”显然，她也知道，在剧烈的疼痛下，楚天疆根本无法开口说话。“错过这次机会，你得等待一天。我有足够多的时间来拷问你，所以你要相信，能坚持下去的肯定不是你。” “你们是游击队？” “游击队？” “一种抵抗组织。” 她没有开口，不过等于回答了楚天疆的问题。 “你们的使命，或者说是目的是对抗上面的存在。” “我们的使命是消灭你这样的走狗。” “我说过，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人。” “狡辩没有用，只有尝到更多的痛苦，你才会明白这个道理。” “等等……”楚天疆有点急了。他不害怕痛苦，可是他不想浪费时间，更不想遭受无谓的折磨。 更重要的是，忍受痛苦并不能让他对这些人有更多的了解。 “怎么，想明白了？说吧，我很有耐心。记住了，不要用谎言来欺骗我。” “我要见你们的领袖。” “你觉得，这样就能达到目的吗？” “不管怎么样，只有见到你们的领袖，我才会说。” “你……”她有点来气了。“好吧，我们明天见。” “等下……”疼痛感产生，又突然消失，而她在转过身之后，并没有离开。 “告诉你，在我面前耍花招，只会让你死得更惨。”她转过身来，恶狠狠的对楚天疆说道，“除了老实交代，你没有别的选择。” “既然你不肯让我见你们的领袖，那就去告诉你们的领袖，我姓楚，叫楚天疆。” 她迟疑了一下，看着楚天疆的目光也发生了变化。 看到她的表情变化，楚天疆知道，他的名字发挥了作用。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她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而且一把掐住了楚天疆的脖子。 虽然楚天疆是质能人，而她只是个普通人，但是在脖子被掐住的时候，楚天疆依然产生了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当然，这不是因为无法呼吸而产生的窒息感，而是聚集在头部的个人意识突然被控制住，并且通过其他方式在个人意识里面产生的窒息感，即楚天疆并不会因为窒息而死，只会感受到窒息产生的痛苦。 楚天疆想要挣扎，可是他连说话都办不到。 她也发现了这一点，手上的力气稍微减弱了一些。 “我就是楚天疆。” “你认为，你用这个名字，能够为你换来生存的机会吗？我告诉你，你这么做，只会让你死得更惨。” “我就是楚天疆！”楚天疆急了。 有足够多的理由相信，这些人已经掌握了杀死质能人的办法，所以他们肯定能够干掉楚天疆。 她看着楚天疆，目光变得异常凶狠。 “好吧，不管你是否相信我的话，你至少认识那个叫楚天疆的家伙。”楚天疆知道，他必须证明自己的身份。“如果我没猜错，你们的领袖叫伊斯卡、索雅或者莱卡，至少她们与你们这个抵抗组织有着很大的关系。” 她仍然没有开口，而且眼神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当然，有一个办法，可以更加直接的证明我说的话。” “什么办法？”她终于开口了。 “你们能够对付我，对付那几个家伙，表明你们已经用了对付质能人的办法，所以你们应该掌握了直接读取质能人意识的方法，也许是某种能力。去找一个有这种能力的人来，直接读出我的记忆。” “记忆可以伪造。” “但是一些独特、没有其他人知道的记忆绝对无法伪造，而这些记忆，你们的那几个领袖都知道。” 她松开了手，只是没有走开。 “有些事情，只有你们的领袖知道，而这些事情，能够证明我的身份。” “你要知道，如果你在我面前耍了花招，敢骗我的话，你会死得很惨。” “我这样子，你觉得还能做什么吗？” 她再次审视了楚天疆，显得有点犹豫。 “当然，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而且你有这个能力。不过，为什么不去证实一下，哪怕你认为这是个谎言？对你来说，这显然不是什么难事，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到时候，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杀了我。” “我现在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杀了你。” 楚天疆一愣，立即闭上了嘴，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太多了。“你给我等着。如果你说的话有半点谎言，我会让你尝到所有痛苦，让你哀求我结束你的狗命。”她没有杀楚天疆，也没有放了楚天疆，而是离开了这个房间。 第二百一十九章 猜疑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莱菲亚依然非常惊讶。 即便在“自由卫士”里面并非所有人都知道“楚天疆”这个历史人物，但是莱菲亚是该地区的领袖，统领着一支猎杀部队，所以她对历史有所了解，也就知道“楚天疆”这个历史人物的存在，更加清楚这个历史人物的重要性。当然，莱菲亚更加清楚“楚天疆”与“自由卫士”的关系。 撞击发生之后，莱菲亚立即把恰好在附近活动的猎杀小队派了过去。 虽然那很像是一次陨石撞击，但是直觉告诉莱菲亚，撞击并不简单。有足够多的迹象表明，那不是一次普通撞击。关键就是，撞击释放的能量不算太大，表明撞击物体的质量不会大到哪里去，而这种体积不大的陨石，根本不可能落到地球上。更重要的是，在撞击发生之前，莱菲亚并没收到陨石撞击的报告。也就是说，那绝对不是一颗受到控制的陨石，也就不可能是自然界的陨石。 正是如此，莱菲亚才在第一时间完成了部署。 随后发生的事情，证明了她的猜测。 在她派去的猎杀小队赶到后不久，那五个家伙就到来了，而且对撞击点进行了全面的勘察。通过对他们的审讯，莱菲亚获得了更多的信息，即在撞击发生之前，有一个不明物体出现在了地球附近。 这些都无一例外的证明了莱菲亚的对策。 只是，那个跟随猎杀小队来到营地附近的家伙，却是一个意外。 通过审讯，莱菲亚已经得到了一些关键信息，即最先到达撞击点的那些走狗与后来出现的那个自称是楚天疆的家伙没有直接关系，他们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只是莱菲亚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当然，她也不可能因此相信那个家伙就是楚天疆。 过去，类似的事情发生了很多次。 为了铲除“自由卫士”，帝国当局采取了很多办法，包括派遣由平民伪装的走狗，设法打入“自由卫士”内部。更重要的是，在前几次的类似事件中，帝国当局为了让这些走狗得到“自由卫士”的信任，甚至派人追杀他们，让他们逃入“自由卫士”的领地，甚至让他们亲手处决一些走狗，以此博得“自由卫士”的信任。如果不是有着严密的安全机制，“自由卫士”肯定会遭受惨重损失。 此外，“楚天疆”对帝国当局来说并不是秘密。 显然，帝国当局很有可能利用这一点，让某些间谍进入“自由卫士”，并且达到十分重要的目的。 总而言之，莱菲亚不可能因为一个名字而相信那个家伙。 只是，这并不能排除他是楚天疆的可能性。 最重要的是，他一口气说出了三位领袖的名字，而且没有错。更重要的是，他提到了证明自己身份的办法。 只有这个办法，能够证明他的身份，而且无法被造假。 这就是，关于楚天疆的过去，特别是与他个人有关的一些事情，只有三位领袖知道，连帝国当局都不清楚。 问题是，能够证明这一点的，只有三位领袖。 也就是说，必须让三位领袖出面，至少需要让其中的一位出面，才能证明那个家伙是不是楚天疆。 显然，这需要让领袖冒险。 莱菲亚知道，没有绝对的把握，就不能让领袖出面。 事实上，如果她拿不出足够多的证据来证明那个家伙就是楚天疆，至少与楚天疆有某种关系，“自由卫士”的高层也不会让领袖出面。不管怎么说，她只是一名基层指挥官，而像她这样的指挥官，在“自由卫士”中有成百上千人。以她现在的地位，根本无法直接见到领袖，更不可能让领袖来见那个家伙。 那么，怎么证明他的话呢？ 莱菲亚没有莽撞的采取行动，在把消息发出去之前，她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即设法证明那次撞击与陨石无关。 办法也很简单，进入帝国的防御系统，对之前发生的事情进行调查。 最重要的就是，搞清楚在撞击发生之前，是否出现了不明物体，以及帝国防御系统是否对这个不明物体进行了拦截。 莱菲亚查到的信息，证明了她的猜测。 在撞击发生之前，确实出现了不明物体，而且这个不明物体从外层空间到来，在接近第一区的时候才被发现，然后遭到拦截。在大约五分钟的拦截过程中，设在十个区里的帝国防御系统火力全开。更重要的是，这个不明物体的体积非常小。虽然在帝国防御系统的作战信息里面，明确标注已经摧毁了这个不明物体，但是就在防御拦截结束后不久，就有一个物体撞击到了地球上。 更重要的是，撞击地球的不是陨石。 显然，那个不明物体与撞击有着直接关系。虽然莱菲亚搞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即那个不明物体在遭到拦截之后，是如何避开了帝国防御系统，但是在没有更合理解释的情况下，只能相信正是那个不明物体撞击了地球。 这一点，已经足够证明那个家伙与楚天疆存在某种联系了。 “你能肯定？” “虽然不能断定他就是楚天疆，但是我们知道，如果他真的是楚天疆，我们离最后的胜利就不远了。”莱菲亚看着刚刚到来的多非，尽可能的控制住情绪，因为她已经相信，那个家伙就是楚天疆。 问题是，多非并不相信，而且莱菲亚需要让他相信，至少要让他做一次尝试。 莱菲亚是猎杀部队的指挥官，可是她没有读取他人意识的超能力，不然她也不需要用原始手段去拷问那些走狗了。具有这个能力的是多非，即便他不是指挥官，没有指挥猎杀部队的权利，可是只有他能够进入那个家伙的意识，去判断那个家伙所说的话，而这需要让多非承担很大的风险。 正是如此，莱菲亚才需要说服多非去冒险。 要知道，即便对多非来说，进入他人的意识，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而且充满了危险。 关键就是，多非拥有的能力，还无法通过意识控制其他人。 在此之前，发生过很多与此有关的事情。 为了摧毁“自由卫士”，帝国当局想了很多办法，其中就包括让一些拥有强大意识力量的走狗来对付像多非这样的“通灵者”。说得简单一些，在进入他人意识的时候，多非也就放弃了自我意识，至少他的自我意识在这个时候进入了对方的大脑，所以只要对方拥有更强大的意识力量，就能控制住多非的意识，甚至反过来控制住多非的身体，而多非也就必死无疑。 当然，这还不是最严重的事情。 如果多非被对方控制，不但他意识里的秘密将全部曝光，而且他的身体也很有可能被敌人利用。 不久前就发生过一次类似的事情。 当时，为了保护“自由卫士”的秘密，被控制的通灵者选择了自杀，而守护在一旁的战士不得毁灭掉通灵者的身躯。因为做好了防范工作，而且处理得及时，所以才没有酿成更大的灾难。 多非沉默了一阵，然后点了点头。 他不是战士，而他存在的价值就是他的意识力量。在成为通灵者的时候，多非就知道可能面对的危险。 莱菲亚没有多说什么，带着多非去了关押那个家伙的囚室。 当然，针对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莱菲亚做足了准备。她带上了四名战士，还准备好了各种武器装备。 只要发生意外，她将不得不亲手杀了多非。 至于那个家伙，只要他是帝国的走狗，哪怕他拥有强大的意识力量，也不可能在脱离身躯之后存在下去。 对于敌人，莱菲亚从来不会手软，也不会有半点怜悯，哪怕很多敌人，在不久之前跟她还是相同的存在。这不是个人仇恨，而是关系到了整个种族。每一名“自由卫士”的战士都有着相同的认识。他们不仅仅是在为自己战斗，甚至可以说不是在为自己战斗，因为投靠帝国能够获得更好的生存环境，甚至能够过得更好一些。他们是在为自己的种群，为自己的文明奋战。虽然这个崇高的目标对很多人来说根本就没有吸引力，但是只要建立起了这样的理想与目标，就会无比坚定。 多非站到了金属圆盘上，随即就被强力场束缚住了。 这是必要的防范工作，因为他的意识很有可能被对方控制，甚至连他的身体也有可能被对方侵占。 再说了，通灵者拥有的是意识上的能力，而不是身体上的能力。 “怎么好了吗？”莱菲亚看了多非一眼。多非眨了眨眼睛，表示已经做好了准备。莱菲亚朝多非点了点头，又对散开后站在四周的四名战士递了个眼神，才解除了针对那个家伙的部分束缚，让多非能够进入到他的意识里面，然后从他的意识里面，找到他所说的那些记忆。 第二百二十章 证实 莱菲亚他们的所做所为，让楚天疆有点不解，只是没等他想明白，一个陌生的意识就闯入了他的精神世界。 是一个男人，一个有着丰富的人生经历，而且意志十分坚定的男人。 楚天疆知道，莱菲亚按照他的吩咐，找来了一个拥有意识超能力的人，来证实他到底是不是楚天疆。 当然，楚天疆没有反抗。 他必须证明自己的身份，而能够证明的就是他的记忆，那些独一无二，只有伊斯卡她们知道的记忆。 关于楚天疆的往事，只有伊斯卡、索雅与莱卡知道。 楚天疆已经肯定，莱菲亚他们属于一支抵抗力量，而且这支抵抗力量与伊斯卡她们有着密切关系。甚至可以说，这是一支由伊斯卡她们建立的抵抗力量，不然在楚天疆提到自己的身份，以及伊斯卡她们的时候，莱菲亚不会有那样的反应，更不可能给他一个证明自己身份的机会。 果真如此的话，楚天疆就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 他信任伊斯卡，也信任索雅与莱卡。伊斯卡她们建立了这个抵抗组织，肯定不仅仅是为了与霸占地球的智慧文明对抗，还是为了等他回来。更重要的是，抵抗组织的存在，表明伊斯卡她们都还活着，而且变得更加强大。 楚天疆知道，只要见到伊斯卡她们，就能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为此，他放开了全部记忆，让那个陌生的意识任意读取。 只是，那个家伙的精神力量太强大了，而他所造成的影响，让楚天疆在自己的记忆中迷失了方向。 或者说，楚天疆进入了自己的记忆。 那是一个美妙的世界，一个楚天疆永远无法忘记，也一直想前往的世界，因为在那个世界里，有他最在乎的人，有他最爱的人，还有他拥有的所有幸福，哪怕只是过去的、已经成为历史的幸福。 在这个世界里，楚天疆产生了一种无力自拔的感觉。 虽然他知道这只是自己的记忆，而且在这个记忆中，那些他所爱的人甚至没有一张清晰到足以辨认的脸，有的只是那种熟悉的、让他觉得无比温馨的感觉，但是楚天疆依然不想离开这里。 这就如同在回到这个世界之前，在那个虚幻的空间里所经历的一切。 楚天疆想忘记一切，忘记在回到这个世界之后发生的事情，回到过去，回到自己最爱的人身边。 至于外面发生的事情，楚天疆一点都不在乎。 当然，莱菲亚并不知道楚天疆的想法，多非也不知道。 虽然他能进入楚天疆的意识，但是他能看到的只是楚天疆的记忆，而不是楚天疆现在的思维活动。 对莱菲亚来说，她只是一个局外人，只能耐心等待。 多非睁开眼睛的时候，盯着他的两名战士立即举起了手上的武器，而且对准了他。 不久前发生的事情，让莱菲亚不敢有半点大意。虽然多非已经醒了过来，但是回到他身体里的，未必是他的意识。 “多非？” “是我。”多非开口说道，“莱菲亚，我一直不喜欢你现在这种样子，以前的你才是真正的女人。” 莱菲亚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那是多非，不会是其他人，因为只有多非才会对她说出这样刻薄的话语，而且也只有多非会这么评价她。 莱菲亚招了招手，让两名战士扶住了连站都站不稳的多非。 虽然多非是通灵者，拥有强大的意识力量，而且那也是他唯一的能力，但是进行意识沟通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需要消耗大量生命力。别说是多非，即便是更强大的存在，在通灵之后都会变得很虚弱。 “怎么样？” 看到莱菲亚走过来，多非腾出一只胳膊，搭到了她的肩膀上。“你照顾好他，不要让他与任何人接触，我会尽快赶回来。” “他是……” “你已经知道了。” 莱菲亚暗自一惊，不过神色没有太大的变化。多非没有直接说出来，是因为这里还有四名战士。 “莱菲亚，你相信预言吗？” “从没怀疑过。” “那么，我们将成为新时代的第一批见证者。” 莱菲亚看了多非一眼，说道：“你现在这样子，连营地都走不出去。休息一会，我明天派人送你出去。” “放心吧，我没事，而且你的关怀，让我变得更加强大。” 莱菲亚翻了下白眼，没有接话。 “当然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显然不可能等到明天再走。” “这……” “把莉迪亚那支小队派给我，让他们护送我离开。” 莱菲亚点了点头，即便多非没有这么说，她也会做出同样的安排。莱菲亚手下总共有五之猎杀小队，而莉迪亚的那支小队最为强大，小队里的十名都是最优秀的，他们从来没有失败过。 “记住我的话，照顾好他。” “还有别的吩咐吗？” “如果他醒了过来，跟他聊聊，谈一些你知道的事情。” “为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他对这个世界一点都不了解。不管怎么样，总得让他知道，他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里吧。” “这……” “好了，就送我到这里吧。” 莱菲亚停下了脚步，多非也放开了她的肩膀，独自走了出去。 目送多非离开，莱菲亚才回到了囚室里面，也就是那个挖出来的地下室。 四名战士仍然守在这里，而且非常警惕。 “把他放下来吧，送到我的营房里去。”莱菲亚看了一眼楚天疆，然后转身离开了囚室。 多非已经证明，他确实是楚天疆，预言中那个能够带来胜利的传奇人物，也是三位领袖一直在等待的那个家伙。 不多时，四名战士把仍然在沉睡的楚天疆送了过来，放到了营房里仅有的那张床上。 莱菲亚没有让战士留下，只是让他们到外面去警戒。 看着躺在床上的楚天疆，莱菲亚突然产生了一种非常复杂的感情，而且是一种让她很惊讶的感情。 这就是，她觉得这个家伙很亲切。 真是见鬼了！ 莱菲亚很是想不明白，因为她能肯定，在今天之前，她没有见过这个家伙，即便在见到之后，也怀疑过这个家伙。 显然，对初次见面来说，根本不应该产生这样的感情波动。 对多非、对其他战士，乃至对那些伪装得很好的走狗，莱菲亚会觉得亲切，可是没有理由对一个刚刚认识的人感到亲切。 再说了，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多少吸引力，至少他的模样没有多少吸引力。 难道与那则预言有关？ 莱菲亚有点惊奇，她也觉得只有这样的可能。 那是一个在“自由卫士”创立的时候就已经存在的预言，一个所有战士都坚信一定会成为现实的预言。 这个预言就是，楚天疆的回归将带来最终的胜利。 当然，没有人知道这个预言的出处。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即所有“自由卫士”的战士都相信，而且从来没有人怀疑过，甚至没有人想过预言本身的含义。 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正是这个预言，让“自由卫士”坚持了下去。 莱菲亚非常清楚，跟强大的帝国相比，“自由卫士”几乎没有优势，甚至连继续存在下去都很困难。更重要的是，“自由卫士”的生存环境极为恶劣，除了面对强大的帝国，还要面对各种各样的生存挑战。很多时候，吃上一餐热饭都是奢望。与之相比，生活在帝国统治之下的那些人，哪怕只是平民，也过着更好的生活，而帝国的公民、还有那些走狗，更是生活在天堂里面。至少从生存环境与生存条件来说，帝国的走狗是生活在天堂里面，哪怕他们已经没有了信仰。 如果没有这个预言，“自由卫士”早就分裂了。 任何人都想过上好日子，任何人都想幸福平安，而能够提供这一切的是帝国，而不是躲藏在丛林里的“自由卫士”。 让莱菲亚很惊讶的是，所有战士都坚持了下来，有的已经坚持了数十年。 如果仅仅是意志，肯定说不通。 只是，一个预言就有如此强大的凝聚力？ 莱菲亚怀疑过，但是她无法否认，每当遇到困难，每当意志动摇的时候，她就会想到这个预言，想到预言中那个将带来胜利的人，并且从中获得强大的精神力量，获得继续坚持下去的精神力量。 这种精神上的鼓舞很难用语言来形容，甚至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也无须表达出来。 与莱菲亚一样，所有的战士都依靠这种精神鼓舞。 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才觉得他很亲切。 莱菲亚苦笑着摇了摇头，她无法解释这种荒谬的感觉，也就只能无视，或者说不想这些问题。 只是，有些念头会自然产生，不受莱菲亚的控制。 他睡得很香，也睡得很甜美，似乎在做一个美梦，似乎在梦中得到了在现实里面永远无法得到的东西。见鬼了，为什么要想这些？莱菲亚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他，也就不再去想他。 第二百二十一章 归来 楚天疆确实做了一个梦，一个让他流连忘返的美梦。 在这个梦里，有他希望得到的一切，甚至是更多。虽然没有清晰的相貌，但是那些模糊的身影给他的感觉，让他相信，那就是尼科尔她们，是他最爱的人。只是，并非所有人的面貌都模糊不清，其中有一些，准确的说是有三个不一样，她们是伊斯卡、索雅与莱卡，她们也是他所爱的人。 她们怎么会出现在这个一万多年前的梦境里面？ 楚天疆很疑惑，只是梦境本来就是虚构的，存在很多错乱的地方，只是做梦的人根本不会意识到这一点。 在梦里，做梦的人会把想要得到的全都当成真实的，不会注意到错乱的地方。 也正是如此，这种错乱的关系，并没有被楚天疆发现，哪怕产生了疑惑，也很快就被冲散了。 只是，梦就是梦，即便是美梦，也有梦醒的一刻。 三张清楚的面庞，让楚天疆感到更熟悉，也更容易接近。在伊斯卡、索雅与莱卡的引领下，楚天疆开始飞奔，朝着太阳的方向飞奔。很快，身边的一切事物都消失了，连大地与天空都消失了。 前方，伊斯卡、索雅与莱卡没有停下脚步，楚天疆加快步伐，想要追上她们。 距离开始缩短，而从四面八方投来的光线也逐渐变得更加明亮。 她们的身影渐渐隐没在了刺眼的白光中，渐渐的变得模糊，并且渐渐的消失。 最终，楚天疆冲出了这个被白色光线充斥着的世界。在光芒变得暗淡的刹那间，他从美梦中醒了过来。 突然的转变，让楚天疆发现，他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里。 这是一个房屋，身下是一张很硬的床，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盏灯，看上去是一盏燃烧动物脂肪的油灯。 还有三个人，准确的说是三个模糊的身影。 虽然光线很暗，但是楚天疆的眼睛没有立即适应这个环境，也就没有看清楚那三个人的样子，只是觉得很亲切。 他觉得，那就是他在睡梦中追逐的伊斯卡、索雅与莱卡。 也许，就是她们。 对！是她们，是伊斯卡、索雅与莱卡。 坐在床边的是伊斯卡，莱卡站在她身后，索雅则站在门边。门是关着的，唯一的光亮来自桌上的那盏油灯。 伊斯卡的相貌没有变，一点变化都没有，但是她的神色、特别是眼神却变了。楚天疆还注意到，莱卡看他时的神色与目光，还有索雅的目光，都与分开时有着明显的差别。似乎是太多的经历改变了她们。 “楚大哥……” 直到伊斯卡开口，楚天疆才猛然发现，他无法感觉到伊斯卡的意识，而且伊斯卡也没有进入他的意识。 这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伊斯卡拥有强大的精神力量，而且最擅长与楚天疆进行意识交流。 更重要的是，意识交流能够以更高的效率来传递信息，而且能够用来传递一些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信息。 肯定发生了很多事情，让伊斯卡她们变了。 “伊斯卡，真的是你吗？” 伊斯卡点了点头，眼眶中闪烁着泪光。 楚天疆注意到，神情激动的不仅仅是伊斯卡，还有莱卡，即便是不善于表达感情的索雅也不例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等了你很久，几乎都要放弃了。”莱卡开口了。“你总算是回来了，至少我们没有白白等待。” “多久？”楚天疆撑住床板，想坐起来。 这只是一张普通的木床，铺了一些用来保暖的杂草。 伊斯卡扶住楚天疆，让他坐了起来。 “非常久。”莱卡叹了口气，朝伊斯卡看了过去。 伊斯卡朝莱卡点了点头，又给索雅递了个眼神，随后莱卡与索雅就转身离开了。 “伊斯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知道，你离开了多久吗？” “多久？”这也正是楚天疆最想搞清楚的问题。 “一千年，准确的说是一千零三十四年，又一百八十八天。” “什么！？”楚天疆立即瞪大了眼睛，很是不敢相信的看着伊斯卡。在他的认识中，只离开了一天，仅仅一天。 “楚大哥……” “别急，我已经回来了，让我想想，好好想想。” 楚天疆知道，肯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进入虫洞空间的时候，楚天疆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因为他当时受到费斯特控制。虽然在虫洞空间内耽搁了很多时间，但是对外界没有任何影响，因此对伊斯卡她们来说，楚天疆在虫洞空间里只呆了一瞬间。然后是前往入侵者的母星。也就是在那里，楚天疆耽搁了一天时间。然后就是返回虫洞空间，并且通过虫洞空间返回太阳系。即便在此期间，也在虫洞空间内耽搁了一些时间，即从艾维那里了解入侵者的历史。问题是，这也没有影响，并没有关联到外面的世界。 对了！楚天疆猛然明白了过来。 他忽略了一个极为关键的阶段，即进出虫洞空间也需要时间，特别是在通过那些邻近逃逸界面的压缩空间时，需要时间。 这个时间是微宇宙的时间，而且因为空间受到压缩，所以时间的流逝速度很慢。 也就是说，在离开与进入虫洞空间的过程中，楚天疆只觉得过去了很短的时间，而在微宇宙里，这是一个漫长的时间。 肯定是这样的，没有其他合理的解释了。 难道，这样就耽搁了一千年？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这确实在他的预料之外。 “楚大哥……” “伊斯卡，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你走了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而且是我们根本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伊斯卡？” 楚天疆努力想跟伊斯卡进行意识交流，但是他发现，伊斯卡根本没有回应。 显然，伊斯卡发现了楚天疆做的努力，说道：“楚大哥，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这个世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变化？” “我们已经不是以前的那种存在了。” “这……” “我的超能力还在，仍然能够跟你进行意识交流，但是会对你造成很大的影响，甚至是伤害。” “伤害？” “楚大哥，这已经不是我们熟悉的那个世界了。” 楚天疆并没感到惊讶，因为他早有心理准备。之前，他进入了由自己的记忆所创造出来的梦境，在很大的程度上就是由于意识遭到入侵。如果没有那个外来意识，楚天疆肯定不会陷入梦境中而不能自拔。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甚至没想过你还能回来。” “伊斯卡，我已经回来了。” “楚大哥……” “我说过，我不会抛下你。其实，我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如果知道，当时我就不会让你离开。” 伊斯卡没有多说什么，很明显，她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少女了。 楚天疆也看了出来，一千多年里发生的事情，改变了伊斯卡，还改变了索雅与莱卡，甚至改变了整个世界。 这是根本想的变化，并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 事实上，在见到伊斯卡的时候，楚天疆感觉到的不是熟悉，而是陌生，似乎伊斯卡已经成了一个陌生人。 这种感觉很奇怪，却很实在。 伊斯卡的神情，更让楚天疆相信，她也有类似的感觉。 楚天疆从来不怀疑伊斯卡对他的感情，更不会怀疑伊斯卡的话，但是楚天疆明白，时间能够改变一切。也许伊斯卡一直在等待他的归来，可是她等待的不是以前的那个楚天疆，甚至可以说不是楚天疆。从某种意义上讲，等待并非为了某个人，而是成了一种更加具有象征意义的东西。说得更直接一点，等待就是伊斯卡的目的，因为只有等待，才能让她在这一千多年的漫长时间里坚持下来。如果放弃了等待，就等于放弃了坚持下去的动力，也就无法继续坚持下去。 显然，楚天疆的归来，起到的是相反的作用。 这就是，楚天疆的归来，等于让一直支持着伊斯卡的等待结束了，也就让伊斯卡丧失了坚持下去的动力。 更重要的是，归来的楚天疆，与伊斯卡记忆中的那个楚天疆有着很大的区别。 在伊斯卡的记忆中，楚天疆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即便在逆境之中，也总能找到战胜困难的办法。可是现在的楚天疆，却是那么的羸弱不堪，甚至比不上这个世界上最为普通的存在。 这样的楚天疆，又能带来什么，又能改变什么？ 别说伊斯卡，就连楚天疆自己都没有信心。这是一个让他感到完全陌生的世界，更是一个让他觉得无能为力的世界。虽然在回到这个世界之前，楚天疆觉得，他已经掌握了拯救人类文明的力量，已经成为了最强大的存在，但是在回到这个世界之后，在他还没有来得及认识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根本不算什么。在这个世界里，他的能力不值一提。 第二百二十二章 入侵 “在你离开之后，我去了新大陆。” 伊斯卡开口讲述，楚天疆把目光转向了她。 “当时，我本想留在旧大陆上等你回来，但是我知道，如果不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你不会让我离开。” “你都看到了？” 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那是一场实力相差悬殊的战斗，因为你早就知道，你根本不是乌玛的对手，所以你让我离开。我也知道，即便我留了下来，不但帮不了你，还会成为你的致命弱点。” 楚天疆没有开口，他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的。 原因很简单，如果伊斯卡也落到了乌玛手里，那么他将别无选择，即在进入虫洞空间之后，他只能听从费斯特的吩咐，帮助费斯特打开通往入侵者母星的空间桥梁。楚天疆也就不可能因此发现艾维，甚至将成为艾维那样的角色，被永远困在虫洞空间里面，失去见到伊斯卡的机会。 对楚天疆来说，这是最大的失败。 “然后呢？”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 “我离开了，乌玛没有对付我，也没有派人来寻找我。” 楚天疆皱起眉头，这有点奇怪。当然，这也可以理解，因为乌玛相信，只要费斯特亲自出手，就肯定能够制服楚天疆，所以有没有伊斯卡，都不会产生影响，所以乌玛才没有去对付伊斯卡。 显然，乌玛太过相信费斯特了，或者说太过相信费斯特的能力。 “我想等你回来，我想留在旧大陆上，可是我知道，即便我去了新大陆，只要你回到了这个世界上，你就会来找我。” “伊斯卡……” “更重要的是，你让我离开，其实也是在让我去警告索雅与莱卡，让她们提高警惕，让她们对可能到来的危险做好准备。” 楚天疆沉默了，他当时并没有想到这些，只是他让伊斯卡离开，确实有这种意图。 “我去了新大陆，找到了索雅。” “没有去联合大陆？” “我想去，只是没有来得及。” “什么意思？” “当时，我只知道，你被乌玛打败了。虽然我不清楚情况，甚至不抱多大希望，但是我只能相信，你是故意败给乌玛的。” “故意！？”楚天疆很是惊讶。 “只有这样，你才能接近费斯特，也才有机会阻止费斯特。” “这……” “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测。我相信，你不会失败，你永远都不会失败，所以你肯定能够击败费斯特。为了接近费斯特，或者说是为了找到费斯特，所以你故意败给乌玛，甚至故意被乌玛制服。” 楚天疆有点无语，他确实有过类似的想法，只是没有机会做这样的事情。 他不是故意败给了乌玛，而是彻底被乌玛打败了。如果不是在虫洞空间内，他也不可能战胜费斯特。 “然后呢？” “到达新大陆之后，我找到了索雅，也联系上了抵抗组织。当时，他们已经控制住了新大陆上的局势，而且还派了一部分人返回北方大陆，帮助北方大陆上的幸存者重建家园，在两个大陆之间开辟了海上航线。总而言之，抵抗组织做了很多工作，尽最大的努力帮助两个大陆上的幸存者。” “就这些？” “索雅没有把我带回来的消息告诉其他人，只是让我以你的名义，让抵抗组织做好了防范准备。” “然后呢？” “当时，我们想去联合大陆，索雅甚至已经打算出发了。虽然利用抵抗组织，我们在新大陆与北方大陆上建立起了比较坚固的基础，但是这两块大陆上的人太少了，而且新大陆上的幸存者很难接受高科技，他们甚至没有认识到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有的人还把抵抗组织当成了敌人。” “敌人 ？” “他们在新大陆上，世世代代都过着农耕生活，已经延续了几千年，而突然有人来告诉他们，世界并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样子，根本不需要在土地上劳作，而是从事一些其他工作就能获得食物，过上更加安逸的日子。换成是你的话，也肯定不会相信，反而会把说这些话的人当成骗子。” 楚天疆沉默了，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没有让抵抗组织急着统治新大陆。 “只是，这并不重要。” “什么意思？” “不管怎么样，世界已经变了，而且当变化到来的时候，那些人自然会相信，也会接受抵抗组织。再说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敌视抵抗组织，一些对外界有所了解的幸存者，加入了抵抗组织，并且帮助抵抗组织建立起了统治秩序。更重要的是，灾难即将到来，没有人能够从这场灾难中逃脱。” “灾难？” “最初，我们收到的只是与灾难有关的消息，准确的说是一些来自联合大陆的幸存者带来的消息。” 楚天疆很是惊讶，等着伊斯卡把事情说清楚。 “当时，与灾难有关的消息很凌乱，那些幸存者中，其实大部分都没经历过灾难，只是跟随其他人一同逃离了联合大陆，有的甚至是在听到消息之后就逃走了，根本不知道联合大陆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所有与灾难有关的描述，都与毁灭、征服、占领、奴役有关，而且灾难已经席卷了联合大陆。” “这……” “正是如此，我跟索雅商量，决定去联合大陆搞清楚情况。因为需要有一个人留下来管理抵抗组织，而我与你的特殊关系，所以我是最合适的人选。只是，索雅还没有来得及离开新大陆，莱卡就来了。” “莱卡？” “当时，她奄奄一息，几乎快要死了。” “什么？” “所幸的是，她还活着，而且你给我留下了足够多的能量体。” “这……” “通过莱卡，我们对这场灾难有了足够多的了解。准确的说，这不是灾难，而是一场入侵与袭击。针对整个联合大陆，而且重点是人口密集的大城市。在同一个晚上，联合大陆上所有人口在一千万以上的城市都遭到了袭击。虽然在此之前，莱卡利用你给她的超能力，已经控制了几座城市，还压制住了附近的割据势力，但是跟入侵的敌人相比，莱卡的那先超能力根本算不了什么。更重要的是，每一个敌人都十分强大，拥有很强的超能力，我们根本对付不了。” “敌人来自哪里？” “不知道，谁都不知道，至少当时没有人知道，连莱卡都不清楚。虽然她与一名敌人进行了战斗，而且她就是在这场战斗中受的伤，但是她与其他人一样，也不了解敌人，甚至不知道这些敌人来自什么地方。” “这……”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敌人很了解我们，知道绝大部分人类都在联合大陆上，更加知道联合大陆上的人类文明掌握着最先进的科学技术，所以入侵从联合大陆开始，而且没有给联合大陆是活动人任何反抗机会。” “然后呢？” “根据莱卡带来的消息，我们做出了一个极为艰难，却是非常有必要的决定。” “什么决定？” “放弃抵抗。” “什么！？” “准确的说，是让那些根本没有战斗力的人放弃抵抗，而我们，还有抵抗组织中实力最强大的成员全部离开新大陆。” “去什么地方？” “一个没有人类，而且敌人很有可能忽视的地方。” “南方大陆？” 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毫无疑问，在联合大陆都无法抵抗入侵的情况下，我们在新大陆与北方大陆上的抵抗行动肯定不会有好的结果，而且我们的力量根本无法战胜敌人，我们能够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保存实力，等待反击的那一天到来。敌人非常了解我们，所以肯定会攻占其他大陆。因为南方大陆在极寒地区内，没有人类定居，所以敌人很有可能忽视南方大陆。当然，我们也想尽可能的多到一些人离开，可是人太多的话，更容易暴露。还有，南方大陆并不适合人类生存。我们拥有超能力，还有能量体，因此生存下去的问题不大，而普通人就办不到了。我们别无选择，只能抛弃平民百姓，把他们留给敌人，以此保存下最精锐的力量。” “有多少人 ？” “不到一千人。” “这么点？” “当时，我们都相信你很快就会回来，帮助我们战胜敌人。虽然我、索雅与莱卡知道未必是这么回事，但是其他人都不知道。当然，我们也不可能把真相告诉其他人，因为这只会让所有人绝望。此外，为了避免暴露，我们不但要尽快离开新大陆，还必须缩小规模，避开敌人的眼线。” 楚天疆沉默了，他知道，那绝对是一段最为艰难的时期。 “虽然这些都是往事了，但是即便到了现在，我也不想去回想这些事情。”“伊斯卡，这不重要，你不想去想，就不要去想。”“不，没事。”伊斯卡勉强笑了笑，说道，“都已经过去了，而且你必须对过去发生的事情有一个全面的了解。” 第二百二十三章 等待 “逃到南方大陆之后，我们躲藏了起来。虽然敌人很强大，而且与我们预料的一样，在不久之后就攻占了新大陆、北方大陆与旧大陆，但是世界非常大，而且除了这些大陆，还有很多的岛屿，以及更为广阔的海洋，所以我们能够避开敌人，获得一些食物，主要是海洋里的鱼类。当然，我们三个不需要食物，而其他的抵抗战士都拥有很强的超能力，对食物的需求量也不是很大。也正是如此，我们在南方大陆上坚持了下来，至少没有被冻死，也没有被饿死。” “你们都在等待？” 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其他人都相信，你很快就会回来。很多时候，连我也不得不用这个谎言来欺骗自己，让我能够坚持下去。最初的时候，我们除了等待，能做的就是去冒险收集一些与敌人有关的消息。” “等了多久？” “大约一百年。” “对我们来说，这已经是一段非常漫长的日子了。” 楚天疆完全能够理解伊斯卡的这句话。要知道，跟伊斯卡认识到分别，即便把沉睡的五年算进去，两人相处的时间也不到六年。与在冰天雪地里等待的一百年相比，这六年只算得上是个零头。 “我们在等待，也在为你归来后的反击做准备。只是，渐渐的，大家都失望了，越来越多的人失去了信心，并且开始动摇。” “动摇？” “不可否认，你对抵抗战士的改造，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让他们对你绝对忠诚，而我的存在，还有索雅与莱卡的存在，在很大的程度上加强了这种影响。问题是，漫长的时间能够改变一切。更重要的是，这种影响受到了距离的限制，而且你已经不在了，至少不在我们所处的微宇宙里。还有，敌人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存在，一种比我们更强大的存在。这些因素所产生的影响，渐渐的淡化了你在抵抗战士心目中的形象，也渐渐的让抵抗战士放弃了对你的希望。” “然后呢？” “当然，我、索雅与莱卡没有变。我们不是抵抗战士，而且我们不仅仅是被你改造，我们对你有很深的感情。更重要的是，我们都没有怀疑过你，我们都相信，不管在哪，你肯定会回来。” “伊斯卡……”楚天疆看了出来，伊斯卡有点激动。 “没事，我能控制住。”伊斯卡淡淡一笑，控制住了起伏的情绪。“当时，我们面临着两个选择。” “什么选择？” “一是让其他人离开，我们三个则留下来等待你的归来。二是改变这一切，消除所有不稳定因素。” “你们选择了后者？” “我更倾向于选择前者，索雅则坚持选择后者，而莱卡的决定，最终成为了我们三个人的决定。”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莱卡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事实上，我们当时没有选择，或者说我太过天真了，认为凭我们的坚持，就肯定能够等到你归来。” “伊斯卡……” “索雅与莱卡比我更加成熟，也比我更加了解现实，所以她们做出了理智的选择，或者说是做了必须做的事情。” “什么事情？” “迫使我认清现实。” “这……” “当然，我不怪她们，因为如果不是她们做的这些事情，我肯定坚持不到现在，也肯定无法等到你归来。” 楚天疆沉默了，当初接受莱卡，显然不是一个错误的举动。 “我们做出了选择，意味着需要控制住所有人，也意味着我们必须改变这种被动等待的局面。虽然通过意识控制，能够消除不安定因素，但是时间能够改变一切。更重要的是，一百年的等待，已经让我们相信，也许接下来将是一千年、甚至是一万年的等待，没有人知道你会在什么时候回来。再说了，这不是没有先例。在认识我之前，你就离开了一万年，而且在回来的时候，根本就不了解新的世界。我们不但要等待下去，还要在等待期间，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这……” “第一步，其实是最简单的。你知道，不但我有精神力量，莱卡也有，而且索雅也具备拥有精神力量的条件。” “索雅与莱卡通过精神控制改变了你的想法？”楚天疆猛然明白了过来。 伊斯卡勉强笑了笑，说道：“这不能怪她们，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改变我，也才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虽然伊斯卡仍然不肯说出来，但是楚天疆已经能够猜测出来了。 显然，在她们三个中间，占据主导地位的是伊斯卡，不仅是伊斯卡与楚天疆的关系，还有楚天疆留给她的那个子空间，以及储存在子空间里的能量体有关，即伊斯卡手上，掌握着索雅与莱卡的命脉。也正是如此，伊斯卡的决定有着最重的分量，如果她不肯让步，索雅与莱卡的任何想法都无法成为现实。为了达到目的，哪怕是好的目的，索雅与莱卡很有可能在伊斯卡身上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只是这绝对不能怪她们，因为伊斯卡太小了，根本没有做出决策的能力。 “当时，留下来的抵抗战士大约有五百人，他们都是最坚定的成员。只是，为了避免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我们不得不做一些必须做的事情。当然，控制他们的意识，只是做这些事情的前提。” “什么意思？” “首先，我们编造了一个谎言，准确的说是一个预言，一个与你有关的预言，即你会回来带领我们走向胜利。” “这……” “当然，这也正是我们期盼与等待的事情，而且我们随后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达到这个目的做准备。” “然后呢？” “预言只是一个引子，为了巩固这种精神力量，我们不得不在每一个抵抗战士的意识里制造出一个思维陷阱。” “什么？” “当然，这种说法并不准确。说得简单一些，就是在这些人的意志开始动摇时，他们就会想到预言，并且坚信预言会变成现实，从中获得坚持下去的动力。严格说来，这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思维陷阱。” “可是……” “这种办法很管用，至少随后近一千年的经历，已经证明了其有效性。” 楚天疆沉默了，在极端环境下，伊斯卡她们使用了极端手段。 “当然，这还不够，因为不安定因素不仅仅是那些抵抗战士。” “还有其他人 ？” “对，我们三个。” “什么？” “虽然在当时，我们对你仍然坚信不移，而且我们对你的感情也没有半点改变，但是连我都不知道能够坚持多久，也就不知道是否会在将来的某一天产生怀疑，并且由怀疑动摇我们的信念。如果连我们都动摇了，那么其他人的坚持将失去意义。为了避免与杜绝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也不能例外。” “所以，你们相互在对方的意识里设下了思维陷阱？” 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其实，这并不痛苦，只是让我们变得更加坚定，也让我们具有了高度的统一性。” “这……” “当然，即便做了这些事情，也远远不够。我已经说了，被动的等待，对战胜敌人没有任何帮助。我们对你的了解，特别是我对你的了解，让我们知道，必须在等待期间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你们做了什么？” “我们离开了南方大陆。” “什么？” “利用这些意志得到强化的抵抗战士，我们组建了‘自由卫士’。我们首先前往联合大陆，因为那里的人口最多，而且基础最好，莱卡也非常了解联合大陆，我们希望能够在那里把‘自由卫士’发展壮大，成为一支强大的抵抗力量。等到你回来之后，我们就能对敌人发起全面反击。” “这里是联合大陆？” “不是。” “这……” “我们的想法非常好，但是现实却非常残酷。” “残酷？” “在我们躲藏与等待的这一百年间，整个世界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虽然通过外出侦察的抵抗战士，我们对地球上的变化有所了解，但是在到达联合大陆之前，我们根本就没有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 “现在的样子。” “这……” “很多事情，根本无法用语言解释，只有亲眼看到，你才能够相信。当然，你很快就能看到了。”“我们现在出去……”“不用急，你已经回来了。”伊斯卡摁住了楚天疆的肩膀，说道，“与你现在一样，当时的我们也需要足够多的时间去了解这个变得面目全非的世界，所以我们在联合大陆上逗留了一段时间，并且发现，这块大陆并不像我们想像的那样，所以不久之后，我们离开了联合大陆，先后去了新大陆、北方大陆与旧大陆，几乎走遍了所有地方，而我们的发现，无一例外的在告诉我们，这个世界已经变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星核 虽然已经知道人类文明所在的世界已经发生了变化，但是楚天疆并不了解，也不清楚是什么样的变化。 “首先，我们的敌人十分强大，与当初的乌玛一样强大。” “质能人 ？” 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他们都由质能体构成，超能力在我们之上。只不过，这绝对不是最重要的。” “什么？” “他们利用了多姆，或者说是教会创造的堡垒，即构成堡垒的那种单细胞生命。” “这……” “你既然回来了，就已经发现，敌人用那种单细胞生命制造了十个轨道环，建造出了规模庞大的空间城市。敌人还用那种单细胞生命覆盖了整个月球，以此从月球内部开采一些关键资源。当然，这些都不算什么。敌人甚至用那种单细胞生命覆盖了整个地球，以此改变了地面上的基本环境。” “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觉得，在这里很弱小？” “这……” “这就是改变的结果。直到现在，我们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但是实际情况非常清楚。在这个单细胞生命所包裹住的世界里，也就是地球表面，我们通过质能体获得的超能力根本发挥不出来。”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已经觉察到了。 “事实上，你能够活着回到地球上，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奇迹？” “在坠落的时候，敌人肯定把你当成了一颗自然界产生的恒星，至少是帝国的防御系统做出了这样的判断，所以在你逼近的时候，打开了一条通往地面的通道，因此在这条通道下方，你仍然拥有一部分质能体所赋予的超能力。在这条通道关闭之后，你就彻底的丧失了这种超能力。当然，只是针对质能体的超能力，在其他方面，比如你本人就拥有的超能力并没有受到影响。也正是如此，你能够把自己隐藏起来，并且通过意识感应到我们的那些猎杀战士的存在。” 楚天疆有点惊讶，准确的说很是惊讶。 “如果在落地的时候，那条通道已经关闭，那么你已经摔得粉身碎骨了。” “不管怎么样，我还活着。” 伊斯卡勉强笑了笑，说道：“直到很久之后，我们才知道，这种现象，与那种单细胞生命有关。它也是由质能体构成的，而且是极为巨大的质能体，因此由它产生了一个专门针对质能体的压制力场。当然，这些都发现并不是关键。我们去的地方越多，了解得就越多，也越让我们震惊。” “什么意思？” “敌人根本不在乎我们，甚至直接无视了我们的存在，也不在乎其他人，根本没有把人类放在眼里。” 楚天疆锁紧眉头，没有多说什么。 对一个强大的智慧文明来说，当然不会把渺小的人类放在眼里。 “当然，我们也有一些收获，比如从敌人那里获得了一些质能体，从而对质能体有了更深入的了解，找到了制造质能体的办法。” “等等……”楚天疆压了压手，说道，“你们从敌人那里获得了质能体？” “不是抢过来的。” “什么意思？” “别忘了，我们离开南方大陆的时候，已经在那里呆了足足一百年，期间只是偶尔派一些抵抗战士出去探查情报。敌人实际上只花了几个月就攻占了所有大陆，然后花了大约两年时间制造出了第一个轨道环，并且开始向空间城市移民。在大约二十年之后，那个单细胞生命就已经覆盖了整个地球。等到我们离开南方大陆的时候，敌人已经在所有地方都建立起了统治秩序，控制了所有人。” “控制，而不是消灭？” “为什么要消灭？” “这……” “敌人，其实就是我们的同胞，被控制了的同胞。” “什么？” “当时，我们也没有认识清楚。只是在我们去到其他大陆的时候，敌人已经在各个地方开设了招募站，所有投靠敌人怀抱的人类，都能够获得更理想的生活环境，而且有机会成为质能体生命。对很多人来说，这两个条件都是巨大的诱惑。空中城市与空间城市里的生活环境要比地面上好得多，而且质能体生命拥有几乎无限的寿命。也就是说，任何人都可以向敌人投降，然后成为敌人的走狗。正是利用这一点，我们获取了一些质能体，并且对其进行了深入研究。” “然后呢？” “我们开始扩大规模，招募更多的成员。只是，我们的扩张速度，远远比不上平民百姓投靠敌人的速度。在接下来的大约一百年里，地球上已经没有真正的人类了。绝大部分人投入了敌人的怀抱，而剩下的就是我们。” “你们是人类。” “你觉得我们是人类？” 楚天疆有点惊讶，忍不住打量了伊斯卡一番。 “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如果我们不做任何改变，而是死抱着人类的陈旧思想，我们早就完蛋了。” “你们做了什么？” “寻找战胜敌人的办法。” “这……” “事实上，这与你有关。” 楚天疆一愣，更是惊讶了。 “你留下的信息，为我们提供了非常大的帮助。当然，另外一个发现，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什么意思？” “你知道大文明的存在。” “敌人就是大文明？” “没那么简单。”伊斯卡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随着组织规模扩大，我们不可避免的与敌人发生了战斗，而在最初的几次战斗中，我们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即便我们的战士也是质能人。” “为什么？” “这也正是我们必须搞清楚的问题。敌人同样是质能人，在战斗中能够使用超能力，而我们的人却无法使用。显然，这里面存在问题，而且这也正是战胜敌人的关键。如果我们无法搞清楚这个问题，就永远不可能战胜敌人。” “搞清楚了？” 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那是一个很偶然的发现。当时，我们已经知道，敌人用单细胞生命覆盖了月球，而我们却不知道敌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觉得，需要更多的空间来容纳更多的个体。不管怎么样，敌人在此之间已经建造了十个轨道环，而且最后一个轨道环就在月球轨道上。这些轨道环即是军事基地，也是太空城市，即便是最内侧的轨道环也能容纳差不多一亿人，而最外面的轨道环能够容纳一千亿人。敌人在扩大人口规模，也就需要更多的生存空间。” “事实并非如此。” “你没说错，这只是表象。为了更加了解敌人，我们的安排一部分成员，以较为极端的方式打入了敌人内部。虽然这种渗透行动大部分都失败了，而且损失惨重，但是一次偶然的成功，让我们发现了月球上的秘密。” “什么秘密？” “星核。” “什么？” “一种存在于所有星体里的东西，即不是物质、也不是能量，甚至不是我们之前了解的任何一种东西。准确的说，星核只存在于较大的星体里面。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这个星体拥有足够的质量，产生的引力使其能够在自传的过程中成为球形，而过小的星体里面没有这种东西。” “星核是什么东西？” “星核与质能体不一样，不能直接赋予某个人超能力，甚至无法被直接利用，只能用来加强质能体。” “加强？” “准确的说，通过融合到质能体里面，让质能体在受到压制的情况下，仍然能够发挥出一部分作用，让质能体生命拥有有限的超能力。当然，星核在质能体里的密度越大，那么质能体生命的超能力就越强。如果没有受到压制，星核发挥的作用更加明显，能够把质能人的超能力提高数倍，甚至数十倍。” “这……” “这也正是我们无法战胜敌人的原因，同时也是敌人开发月球的目的。当然，现在轮到了地球。” “地球也被开发了？” “正在受到开发，大概持续了一百五十年。” “结果呢？” “毁灭” “什么？” “虽然没有了星核，星球并不会坍塌，但是星核直接影响到了一颗星球的磁场。如果地球的星核被全部开发了，就会失去磁场。到时候，地球表面上的所有生物，甚至是大气层都会彻底毁灭掉。当然，月球上没有大气层，也没有生物，所以就算没有了星核，也不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地球不是月球。” “这并不是我们现在需要关心的问题，地球的星核，以现在的速度，即便再过一千年也不会被开采完。虽然开采星核，会导致地球的磁场减弱，但是至少在今后几百年里，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 “可是迟早有那一天。”“对我们来说，如果无法战胜敌人，很有可能无法等到那一天到来。”楚天疆一愣，没有反驳伊斯卡的话。这也是事实，因为他不可能等到几百年之后再去挑战敌人。 第二百二十五章 变化 “发现了星核，让我们对敌人有了更多的了解，也让我们知道如何才能获得战胜敌人的能力，但是这对了解敌人，特别是敌人的真实面目没有任何帮助，至少星核无法告诉我们敌人是从哪里来的。” 楚天疆抬起头来，朝伊斯卡看了过去。 “就算我们掌握了战胜敌人的办法，如果我们不够了解敌人，也肯定会为了胜利付出更大的代价，甚至会遭受失败。不管怎么说，敌人更了解星核，也就更加清楚能够用星核做的事情。” “你们是怎么做的？” “你不应该问这个问题，因为这是几百年的抗争，我们做了很多事情，根本无法说清楚是怎么做的。” 楚天疆看着伊斯卡，等着伊斯卡说下去。 “你应该问，我们发现了什么。”伊斯卡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可以说，敌人的来历是最大的秘密。为了搞清楚这个问题，我们努力了几百年，牺牲了无数的战士，甚至遭受了惨痛的失败。” “伊斯卡……” “可惜的是，即便到现在，我们也没有搞清楚敌人的来历。” “这……” “当然，这并不表示我们一无所获。”伊斯卡勉强笑了笑，说道，“根据我们在这几百年里搜集到的信息，已经解决了很多问题。比如，在敌人刚刚到来的时候，敌人的个体数量并不是很多，虽然不是少数几个，大概有几百个把，但是对一场导致整个人类文明几乎灭绝的灾难来说，根本算不上多。又比如，最初的敌人，在各方面有着很大的相似性，即他们不但是质能体生命，还在外形、行为方式、超能力等方面，几乎完全一致，甚至可以把他们看成是某一个个体的克隆版本。再比如，摧毁了人类文明，占领了整个地球之后，这些最初出现的敌人就离开了，或者说是消失了，而且敌人开始蛊惑人类，并且非常慷慨的给予了所有走狗质能体。总之，这样的例证举不胜举，而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点，即敌人很有可能只有一个。” “一个敌人 ？” “很惊奇吧？” “他还在地球上？” 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可以这么说，但是并不严谨，因为没有人知道他在哪，他也许在空间城市里面，也许在空中城市里面，也许在月球上，也许在这个微宇宙的任何一个角落里面。” “这……” “当然，我们知道他是谁。” “他是谁？” “帝国皇帝。” “什么！？” “显然，这是一个人类文明对统治者的称呼。也许敌人是为了适应人类文明，所以给自己戴上了这个头衔。” “这……” “可惜的是，我们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也许也没有人知道，甚至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 “只有这些？” “这只是最基本的信息，而我们随后推测出来的可能，也许连你都不会相信。” “什么可能？” “最初的时候，我们也认为，这个家伙来自另外一个微宇宙，甚至想到了大文明智慧个体的可能性，但是接下来的几百年里，我们陆续获得的发现，逐渐推翻了这些判断，而且得出了一个非常惊人的推论。” “他是人类？”楚天疆马上就想到了。 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至少，他曾经是人类，而且是一个拥有超能力，对人类文明足够了解的人。” “有直接依据吗？” “没有，这个推论是根据一些间接证据得出来的。” “既然你相信，那就有最重要的证据。” “他在设法创造自己的后代。” “什么！？” “很惊奇吧？” “这……” “繁衍后代，可以说是低等文明所独有的特征。通过入侵者，我们已经知道，对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的高等文明来说，繁衍后代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甚至已经不在是所有生物都有的本能。虽然高等文明也需要繁衍后代，并且通过这种方式来延续文明，或者是扩大文明的规模。不管怎么样，在掌握了质能体之后，高等文明的个体已经拥有无限寿命，也就不再需要通过繁衍来延续文明。但是对高等文明来说，繁衍后代的方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很大的程度上是科学技术创造出来的结果。只有低等文明，才需要通过自身的努力，即繁衍必须的生理行为来达到这个目的。” “你是说……” “在过去的几百年里，他一直在寻找适合与他繁衍后代的对象，而且这是帝国最为重要的事情。” 楚天疆瞪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伊斯卡。 “说白了，他在找一个女人，最优秀的女人。” “这……这不可能。” “很荒谬，很难想像，不过是事实。也正是通过这件事情，我们才推测他是人类，至少曾经是人类。说白了，如果他不是人类，即便有繁衍后代的生理冲动，也不可能指望某个人类的女性成为他子女的母亲。虽然通过技术手段，比如基因融合，有可能产生这样的血缘关系，但是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伦理关系。再说了，其他物种的审美观未必与人类相似，也就未必会认为人类眼中的美女就很漂亮。” “他以姿色为主要选择标准？” “差不多吧，反正在过去几百年里，被他选中的都是一些美女，而且是比较符合大众审美观的美女。” “这……” “不管怎么样，这个家伙是人类的可能性非常大。当然，他现在还是不是人类，恐怕就没有人知道了。” “为什么？” “如果他还是人类，那么早已妻妾成群、子孙满堂，需要每年都选一批美女出来，以扩充他的后宫吗？” 楚天疆有点无语，伊斯卡显然对这个家伙非常反感。 “当然，这些都是我们的推测。不管得出这个推测的依据有多么可信，真相也有可能是另外一个样子。”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伊斯卡的意思。 “这就是我能告诉你的。”伊斯卡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到目前为止，我们还在设法搞清楚帝国皇帝的真实面目。既然你已经回来了，而且你是男人，还非常了解一万多年前的人类文明，也就对人类的婚配伦理观念非常清楚。不管怎么样，你应该比我们更加清楚这个家伙的想法。” “伊斯卡……” “你知道，我跟索雅、莱卡都是女人，而且我们都不大了解男人，特别是那些心理异常的男人。”伊斯卡勉强笑了笑，说道，“当然，你现在需要休息，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了解这个世界，更需要变得强大。等下，我们就离开这里，带你回家。” “回家？” “另外一个地方，是我们的家。也许你从来没有承认过我，但是早在一千年前，我就把自己当成了你的妻子。其实索雅与莱卡也一样，即便她们没有表达出来，所以我们的家也就是你的家。” 楚天疆很是感触，因为伊斯卡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情绪没有半点波动。 “现在，把这个融合到身体里面。”伊斯卡把手伸到楚天疆面前，然后摊开手掌，上面是一颗闪闪发光的球形物体。 “这是什么？” “星核。” 楚天疆锁紧眉头，朝伊斯卡看了过去。 “虽然我们收到了消息，但是在见到你之前，无法确定你真的回来了，所以我没有带太多的星核。这点星核，只够你适应这里的环境。回到家之后，我会给你更多的星核，让你变得更加强大。” 楚天疆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伊斯卡现在的举动，让他相信，伊斯卡已经变了。 只是，楚天疆必须接受。如果没有星核，他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是个普通人，连独立生存下去的能力都没有。 “融合星核之后，会产生一些副作用，你必须集中精力控制获得的超能力。这会让你感到疲惫，也许会让你进入深睡眠状态。当然，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如果睡着了，那么等你醒来的时候，已经到家了。” 楚天疆笑了笑，开始融合星核。 虽然伊斯卡还是伊斯卡，但是楚天疆知道，伊斯卡说的那个家，绝对不是他的家，不是他能够认同的家。 更重要的是，发生了变化的不仅仅是伊斯卡，还有索雅与莱卡。 当然，这并不重要。 楚天疆并没忘记回到这个世界的目的，而且他有自己的家，还有自己的家人，那些在远方等待他的家人。 在楚天疆融合星核的时候，伊斯卡没再多说什么，也没有留在房间里面。 收到消息的时候，伊斯卡很是激动，因为一千年的等待终于到了尽头。可是在见到楚天疆的时候，伊斯卡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激动不起来，似乎见到的并不是那个已经等待了一千年的人。伊斯卡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许是，眼前的这个人，与她记忆中的那个高大存在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临时的家 伊斯卡所说的“家”，在一座峡谷完全封闭的峡谷里面。虽然与楚天疆记忆中的那个河谷家园非常相似，有河流与池塘，还有城堡与村舍，甚至连河流对岸的悬崖也跟楚天疆记忆中的一样。 只是，楚天疆知道，这里不是他的家。 整个河谷都被质能体笼罩着，与外界完全隔绝，而且远处的景物都是虚拟出来的，并非真实的存在。虽然这么做只是为了确保安全，即不被敌人发现，但是却失去了真实感，显得非常虚幻。 来到这里的第三天，楚天疆才见到了“家”的真实面目。 在此之前的几天里，楚天疆一直呆在伊斯卡给他安排的房间里面，只能透过那扇不算太大的窗户了解外面的世界。虽然楚天疆没有受伤，不需要安静的呆着养伤，但是他需要增强实力，也就是融合更多的星核，而这会产生很明显的副作用，比如更容易感到疲劳，所以楚天疆需要休息。 只是三天下来，伊斯卡给楚天疆的星核并不多，只是让他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用伊斯卡的话来说，融合星核的负作用过于明显，所以只能一点一点的来，不能一次性融合太多。 一切正常的话，至少需要一个月，楚天疆才能融合到足够多的星核。 对于伊斯卡的安排，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在感受到了伊斯卡身上的变化之后，楚天疆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从某种意义上讲，伊斯卡的变化也是他造成的。说得简单一些，虽然他回来了，但是他却让伊斯卡非常失望，甚至可以说是破灭了伊斯卡的希望，所以伊斯卡对他的态度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当然，索雅与莱卡也不例外。 楚天疆没有把这种感受说出来，也没有这个必要。 在这三天里，除了送来星核，伊斯卡就没有来过，索雅与莱卡干脆没有出现，楚天疆也不知道她们在干什么。 直到这天，伊斯卡在送来星核之后，才带着楚天疆去了外面。 伊斯卡走在前面，楚天疆跟在后面。两人没有进行意识交流，也没有用语言沟通，只是在狭窄的小路上向前行走。 楚天疆知道伊斯卡有心事，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启话题。 虽然对楚天疆来说，分别只是一天的事情，哪怕他在虫洞空间内消磨了一千多万年，但是对伊斯卡来说，这是一千多年的分别。为了达到目的，楚天疆能够坚持下来，并且用这种坚持战胜了费斯特，可是他知道，并非所有人都能坚持下来，也许伊斯卡也不例外，可能她早就放弃了。 伊斯卡突然停下了脚步，楚天疆又走了两步，才在她身后停下来。 “楚大哥……”伊斯卡转过身来，看着楚天疆，“你走吧。” 楚天疆有点惊讶，虽然他准确无误的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但是他并不相信这是伊斯卡说出来的。 “沿着这条路，一直向前，就能走出河谷了。你现在的状态，已经能够穿过我们设下的保护屏障，也能适应外面的世界。”伊斯卡稍微停顿了一下，她的情绪有很大的起伏。“你走吧，不要留在这里。” “这是你们的决定？” 伊斯卡没有多说什么，把一只袋子递到了楚天疆面前。 “这是什么？” “星核，能够让你拥有很强的超能力。” 楚天疆没有接住袋子，虽然那里面有很多的星核。 伊斯卡把袋子塞到了楚天疆手上，或者说是用一种极端的方式，让楚天疆收下了她的馈赠。 对于来自伊斯卡的精神控制，楚天疆没有半点抵抗能力。 “楚大哥，我不想逼迫你离开，但是你必须离开。” “为什么？”楚天疆没有走，他看着伊斯卡的眼睛，想从中发现一些东西。 伊斯卡的眼神很复杂，让楚天疆根本看不透。 “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你只需要离开这里。” “伊斯卡，你觉得，我千辛万苦的回到这里，仅仅是为了见你们一面？”楚天疆感到心里一阵绞痛，虽然那只是思维产生的影响。“我说过，永远不抛下你，所以我回来了，回来找你们。” “我知道，我记得你说的每一句话。” “伊斯卡……” “但是，你必须离开。”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你知道，我不会离开。当然，如果你想让我离开，可以用更直接的办法。” “楚大哥……” “其实，你已经这么做了，对吧？”楚天疆看了眼手里的袋子。沉甸甸的，也让他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伊斯卡看着楚天疆，她了解楚天疆，也就知道楚天疆不会轻易改变决定。 “走吧，我带你出去看看。”伊斯卡叹了口气，“之前，有很多事情我都没有告诉你，因为你迟早会发现。” “什么事情？”楚天疆跟上了伊斯卡的步伐。 “我们上次谈过之后，你肯定有很多疑问。” 楚天疆没有开口，他确实有一些疑问，不过他已经找到了答案，至少认为已经通过其他方面的了解找到了答案。 不多时，两人穿过了保护屏障。 这是一道无形的墙，看上去是透明的，只是墙内墙外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在保护屏障外面，楚天疆产生了一种更离奇的感觉，即他的超能力恢复了，哪怕只是恢复了一部分，而且实力有限，无法与以往相比。可是在保护屏障里面，他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的超能力。 “是不是很奇怪？”伊斯卡看出了楚天疆的想法。“保护屏障，其实就是用来限制我们的超能力。这也是我们自保的唯一办法，因为只有限制了我们的超能力，我们才不会被敌人发现。” “敌人能感测到超能力的存在？” 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至少在这个世界里，任何超能力的表现都会被敌人发现，所以我们必须对超能力加以限制。” 楚天疆明白了过来，正是如此，那些猎杀战士才没有超能力。 “当然，我们需要用一些特殊的方法，才能对付敌人与敌人的走狗，所以我们不得不在其他方面想办法。” “开发出了那些专门用来对付质能人的武器？” 伊斯卡笑了笑，说道：“其实，那些武器只是超能力的载具，简单的说就是把我们拥有的超能力附加在武器上。当然，这也是星核的主要功能之一，即能够以类似于储存的方式保存下各种形势的超能力。” “这……” “即便是读取你记忆的那个通灵者，利用的也是这种载具，只不过他的工具并不是手里的武器，而是镶嵌在他脑袋里的一块星核。这方面的事情，你今后肯定会有更多的了解，而且几句话也说不清楚。” “我们有足够多的时间。” “我们没有！”伊斯卡咬了咬牙，说道，“楚大哥，我们知道你经历了很多事情，也许还去了一些地方，可是你不应该回来，你不应该回到地球上来。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样子了，而且这个世界也与你没有了关系。” “伊斯卡……” “我知道你为什么回来，可是你应该知道，时间能够改变一切。” 楚天疆沉默了，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时间不但能够改变一切，还能战胜一切。即便是强大的费斯特，在时间面前也是那么的弱小。伊斯卡不是费斯特，也没有费斯特那么强大，她所处的世界远比虫洞空间复杂，她在过去一千年里经历的事情也比一场对峙与一场打斗更加惊心动魄，时间改变了她，也从根本上战胜了她。 显然，这也正是伊斯卡变得陌生的原因。 问题是，楚天疆能够就这么离开吗？ 楚天疆回来，即便不是全部为了伊斯卡她们，也至少与她们有关，而现在的这一幕绝对不是楚天疆愿意见到的。 沉默了片刻，伊斯卡开口说道：“我们在新大陆上，从这里往西走，有一处废弃了的港口，那里有我们的人，他们会为你提供一艘船只。如果你想知道什么，最好去旧大陆，去你与乌玛战斗的地方看看。” “伊斯卡，跟我一起去旧大陆。” “我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 伊斯卡笑了笑，说道：“现在已经不是一千多年前了，我不再是那个需要你处处关心与处处保护的伊斯卡。我是‘自由卫士’的领袖，我领导着成千上万名自由战士，我要对他们负责。” 楚天疆沉默了，他猛然发现，伊斯卡长大了，不再是一个少女。 伊斯卡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楚天疆也知道，他不能强迫伊斯卡离开，而他却必须离开。 “楚大哥，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就能明白了。”伊斯卡似乎做出了某个决定，或者说想尽快结束这次告别。 “什么？”“跟我来吧。”伊斯卡朝不远处的山丘走去，步伐越来越快。楚天疆跟了上去，并且发现，自己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最终竟然离开了地面。 第二百二十七章 告别 越过山丘后，伊斯卡没有停下步伐，反而加快了飞行速度。 显然，这是超能力的表现，只不过不算是很突出的超能力。对质能人来说，飞行根本不算是超能力，而是某种基本能力。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伊斯卡才停了下来。 现在，他们已经在新大陆北面的一处海滩上。 因为新大陆东西狭长，所以即便是其北部地区也在温带区域，没有伸入地球北部的极寒地带。 楚天疆有点疑惑，不知道伊斯卡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比如敌人哪来的那么多的质能体。” 楚天疆看着伊斯卡，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最初的时候，楚天疆还没有关注这个问题，因为在他看来，一个强大的智慧文明肯定有办法制造出足够多的质能体，毕竟入侵者的文明就有这样的能力。可是在伊斯卡提到敌人很有可能只有一个，而且曾经是人类之后，楚天疆就意识到，如此多的质能体，显然是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其实，这根本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伊斯卡在海滩上行走着，用质能体画下了一个很大的圆圈。“从本质上讲，质能体就是能量体与质量体的融合物，消除了矛盾的融合物，因此质能体就是能量与质量的表现形式。制造质能体，除了相关的技术手段，需要的只是能量与物质。” 楚天疆明白这个道理，也就没有插话。 画好圆圈，伊斯卡停了下来。“虽然我们所在的太阳系只是一个封闭的微宇宙，但是在这个微宇宙里，到处都是能量与物质。” “什么意思？”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伊斯卡朝楚天疆招了招手，让他进入了圆圈。 随即，构成圆全的质能体发出了刺眼的白色光芒，而且是定向光芒，由此形成了一道中空的白色光柱。 光柱笔直向上，而那个覆盖着整个地球的单细胞生命立即出现了一个通道。 显然，光柱的作用就是在单细胞生命上打开一条通道。 “看到了吗？” 楚天疆抬头仰望，那是夜空，一个广阔的夜空。实际上，通道并不大，根本不可能看到整个夜空。只是狭窄的通道，产生了透镜效应，而楚天疆与伊斯卡所在的位置，正好在透镜的焦点上，所以站在他们的位置，能够看到大半个夜空，准确的说是透镜投影范围里面的所有星体。 虽然大气层增厚了不少，但是夜空非常明亮。 “发现什么了吗？” 楚天疆仔细观察了一阵，才发现了问题。“木星、土星，还有天王星……” “都不在了，对吧？” 楚天疆很是惊讶，那是太阳系里的巨行星，也就是气态行星，上面有大量气态与液态的氢元素。 “当时，我们与你一样，也非常惊讶。”伊斯卡说这番话的时候，由质能体产生的光柱消失了。“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因为在我们发现的时候，这三颗巨行星已经消失了。准确的说不是消失，而是变小了。还有我们看不到的海王星，体积也缩小到了原来的十分之一左右。” “质能体？” 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最初的时候，我们没有想到质能体，因为我们当时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制造质能体，也不清楚质能体与能量、物质的关系。更重要的是，我们并不清楚敌人的真实面目。虽然我们已经猜出，三颗巨行星的变化与敌人有关，但是没有人想到与质能体的关系。直到我们发现了质能体的秘密，并且猜测敌人只有一个，而且曾经是人类，我们才联想到，缩小了的巨行星所损失的质量是否与覆盖在地球与月球表面上，以及构筑了轨道环的那些单细胞生命有关。如果这些质能体是制造出来的，那么仅仅是构成第一区，也就是最外面那个轨道环的质能体就足够消耗掉地球上的所有资源，而地球上的生态环境却几乎完好的保存了下来。也就是说，制造这些质能体的不是地球上的资源，而是来自其他星球，特别是巨行星。” 楚天疆也点了点头，这是唯一的合理解释。 “其实，这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为什么？” “虽然地球的生态环境受到了很好的保护，除了被开采的星核之外，并没有损失其他重要资源，但是这样的灾难，迟早会到来。”伊斯卡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木星、土星与天王星的体积已经缩小了大约一半，海王星的体积则缩小了九成。虽然这四颗巨行星上拥有大量的资源，特别是能源，但是迟早有用光的时候。更重要的是，敌人制造质能体的效率并不是很高，或者说是对资源的利用率不是很高。更要命的是，这个曾经是人类的敌人，似乎没有掌握空间技术。” “这……” “也就是说，他只能利用太阳系里的资源。” “你能肯定敌人没有掌握空间技术？” “如果敌人掌握了空间技术，哪怕是最基本的空间技术，我们也早就完蛋了，根本不可能抵抗下去。”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其实是更加有力的证据。 显然，如果敌人掌握了空间技术，楚天疆并不觉得惊讶，因为根据入侵者的历史，楚天疆已经知道，空间技术与质能体有着密切关系，至少入侵者是在研究质能体的时候，发现了建造空间桥梁的办法。更重要的是，如果这个敌人来自其他微宇宙，就肯定掌握了建造空间桥梁的技术。 敌人没有掌握空间技术，足以证明他就是人类，至少以前是人类。 “巨行星上的资源用光之后，敌人也许会开采地球上的资源，或者是太阳的资源。至于另外几颗类地行星，可开采的价值并不大，火星甚至没有多少星核。不管是开采地球上的资源，还是直接开采太阳的资源，结果都是灾难性的。迟早有一天，我们将面对灭顶之灾，敌人也不例外。” “而且要不了多久。” 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敌人只用了几百年，就基本上耗光了海王星上的资源。按照这个发展趋势，最多只需要一万年，四颗巨行星就会彻底消失。显然，一万年根本算不上是漫长。”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正是如此，你必须离开，必须去旧大陆，去找出真相，去找到击败敌人的办法，而留在这里，你什么也找不到。” “为什么？” 伊斯卡咬了咬牙，说道：“你已经知道，为了避免被敌人发现，我们不得不限制超能力在现实中的应用。我们能够生存下来，与这种限制有着很大的关系。也正是如此，敌人根本不在乎我们的存在，甚至从来没有对我们发起过大规模打击行动，只是在监视我们、了解我们的发展动向。” “这应该是好事。” “问题是，我们一直在给敌人制造麻烦，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这……” “只有一种解释能够说得过去。” “什么解释？” “敌人了解我们，知道我们坚持的目的，也就知道你的存在。” “什么？” “说得更直接一些，敌人没有消灭我们，正是因为你没有出现，或者说敌人让我们存在下去，就是要等到你回来。” “这根本说不通。” “没错，你现在的样子，对敌人根本无法构成威胁。哪怕我把所有星核交给你，你也未必是帝国皇帝的对手。问题是，如果不是如此，帝国皇帝早就把我们铲除掉了，我们也不可能等到你回来。” “可是……” “楚大哥，这已经不是你熟悉的那个世界了，很多东西都变了，可是你必须相信我，你必须离开这里。” “伊斯卡……” “我不能跟你走。”伊斯卡知道楚天疆想说什么。“我已经说过，我必须留下来，我要对其他人负责。” 楚天疆沉默了，并且对伊斯卡有了更多的了解。 更重要的是，楚天疆意识到，在过去的一千多年里，肯定发生了很多事情，而且有一些是很不好的事情。 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伊斯卡却不肯说出来。 楚天疆想问出来，只是伊斯卡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楚大哥，快走吧，再不走就没有机会了。” 伊斯卡说这句话的时候，天空中的光亮突然暗淡了下来。楚天疆抬起头来，看到上方的单细胞生命正在变暗。在这个被笼罩着的世界里，没有日月，昼夜变化由单细胞生命发出的光亮决定。 显然，这是危险正在迫近的征兆。 “快走吧。” “伊斯卡，跟我一起走。”伊斯卡摇了摇头，说道：“记住，就算没有办法利用质能体的超能力，你本身拥有的超能力依然能够发挥一些作用。在这个世界里，你是独一无二的，利用好自身的超能力，你能战胜很多人。”楚天疆还想说什么，伊斯卡却从他面前消失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目的 与沿途经过的那些城镇一样，这是一座被完全废弃了的港口城市，而且是一座至少拥有一千年历史的城市。 一路上，楚天疆没有遇到一个人，哪怕是逃出了城市的难民。 显然，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伊斯卡统领的“自由卫士”，已经没有其他人类了。 相对而言，一千年算不上漫长，不足以抹灭掉人类文明的痕迹。 看得出来，这座城市是在一千多年前建造的，是教会在新大陆上的统治中心之一。城市的规模很大，中心是成百上千的高大建筑物，城市外面还有一些乡镇。因为新大陆并没有在教会统治时期内进入科技文明时代，所以在城市郊外有很多乡村。只是，在被荒废了一千年之后，城外的耕地已经变成了森林与草原，而城市里也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植物，似乎成了一座建在森林里的城市。有很多建筑物已经倒塌，不过一些坚固的建筑物依然屹立者，似乎在诉说着过去的辉煌。 楚天疆没有急着入城，而是在城外选择了一处比较隐蔽的地点过夜。 当然，在这个世界里，白昼与夜晚的分别并不明显。在单细胞生命发光的时候就是一天中的白昼，而当单细胞生命不发光的时候就成了一天中的夜晚。这种变化，也更多的是为了保持地球的自然生态环境。 想到这，楚天疆觉得有点讽刺。 敌人残忍的铲除了整个人类文明，却仁慈的保存下了除人类之外的所有生物，哪怕是最低等的细菌，还为这些生物创造了一个比人类统治地球时更加理想的生态环境，让所有生物都获得了足够的生存空间。 如果说这个家伙以前是人类，那他肯定有很强的厌世情绪，甚至非常讨厌人类。 夜晚并不安静，有很多生物习惯在夜间出来活动。因为没有来自人类的威胁，所以这些弱小的生物反而变得更加强大。 楚天疆过夜的地方是一根离地面大约二十米，横着的树干上。 看着地面上，那些在夜间出来觅食的动物，楚天疆觉得自己成了数百万年前、从东非高原上走出来、还没有完全适应森林之外的生活方式的原始人。在那个时候，因为还没有掌握使用火的方法，也没有制造出最简单的石头工具，也没有进化出更加适应在地面上活动的身体形态，却因为食物结构的变化而进化出能够发现更多食物的彩色视觉，并且因此丧失了夜视能力，所以人类的祖先在被迫走出森林之后，到了夜晚就只能回到树上，躲避那些在地面上随处存在的危险。 楚天疆还注意到，在城市里活动的动物要比在城市外的多得多。 当然，这也可以理解。 从某种意义上讲，森林就是海洋。 虽然在森林里面，有足够多的食物，特别是植物，但是在环境的影响下，很多植物都进化出了自保的能力。比如，很多植物的叶片在成熟之后就很难消化，一些植物甚至进化出了毒素，即利用毒素来保护自己，避免成为动物的食物。对食草类动物来说，森林里可以吃的食物并不多。这与海洋的情况非常相似，即在辽阔的海洋中，大部分海域，特别是远离陆地的海域，都像沙漠一样空泛，根本没有多少可以供生物生存下来的食物，因此海洋里的生物大多聚集在岛屿附近。 显然，城市就是一座岛屿。 从某种意义上讲，被人类废弃的城市，成为了森林海洋里的珊瑚礁。 在城市里，立体构造的空间结构，为更多的动物，特别是小动物提供了更加广阔的生存场所，而人类残留下来资源则为植物提供了更多的养分。结果就是，在城市里，形成了更为复杂的生态系统。在这个小环境里，不管是植物、还是动物，能够获得更多用来维持生存所需的资源。 楚天疆耐心的等待着，也在静静的思考着。 伊斯卡确实变了，只是有一些地方没有变，她依然关心楚天疆，依然在乎楚天疆，而且她通过让楚天疆离开的方式，传达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信息，甚至通过让楚天疆了解太阳系里的变化，来说明了这个信息。 只是，伊斯卡并没有把最根本的东西告诉楚天疆。 这就是，在过去一千年里发生的事情，准确的说是那件对伊斯卡，甚至是对索雅与莱卡造成了巨大影响的事情。 楚天疆几乎断定，这件事情肯定与敌人有关。 正如伊斯卡所说，敌人没有消灭“自由卫士”，甚至直接无视他们的存在，肯定与楚天疆有关。 首先，敌人知道楚天疆的存在，甚至对楚天疆的过去有很深入的了解，知道楚天疆与伊斯卡的关系，知道楚天疆与教会的关系，也就由此知道楚天疆只要活着，就肯定会回到地球上来。 问题是，这绝对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敌人的目的不是对付伊斯卡，而是对付楚天疆。 也就是说，楚天疆与这个家伙有过结，而且是很深的过结，不然这个家伙不可能等待足足一千年。 要知道，时间能够改变一切。 什么样的仇恨，能够维持一千年呢？ 当然，未必是仇恨。 一路上，楚天疆都在考虑这个问题，或者说在记忆中寻找着那些与他有着密切关系的存在。 楚天疆首先想到的是乌玛，不过他首先排除的也是乌玛。 不可否认，乌玛肯定是楚天疆的仇人。以她对费斯特的爱，在知道费斯特已经被楚天疆干掉之后，别说是一千年，哪怕是一万年，她也会等到楚天疆回来的那一天，然后亲手杀死楚天疆。 当然，乌玛等待的也许不是楚天疆，而是费斯特。 只是，不管等的是谁，乌玛都会做同样的事情。假如回来的是费斯特，乌玛将用武装起来的人类去帮助费斯特攻占入侵者的母星，帮助费斯特实现理想。如果回来的是楚天疆，这支力量就能帮她杀了楚天疆。 以乌玛掌握的技术，制造出大量质量体、控制整个人类文明都不是问题。 只是，这里面有一个地方根本说不过去。 这就是，乌玛根本不可能在太阳系里等待费斯特，特别是在她掌握了制造质能体的技术之后。 要知道，乌玛也掌握了入侵者的科学技术。 哪怕她对入侵者的了解没有费斯特那么全面，而且费斯特获得的，也只是一些不够完整的科学技术，可是在掌握了大规模制造质能体的技术，甚至是在发现了星核之后，乌玛肯定能够找到制造空间桥梁的方法。别忘了，她知道如何用质能体制造微型虫洞，而且费斯特也正是通过微型虫洞前往另外一个微宇宙。也就是说，乌玛更应该在掌握了大量资源后，制造出一个微型虫洞，前去寻找费斯特，而不是留在太阳系里等费斯特归来，更不可能等上一千多年。 以乌玛对费斯特的感情，她绝对不会等待一千多年而不去寻找费斯特。 问题是，除了乌玛，还有谁？ 接下来，楚天疆想到了一个与自己关系密切的人，准确的说是两个人，即克拉拉与娜塔莎。 当然，楚天疆觉得这很荒谬。 暂且不说克拉拉与娜塔莎无法离开她们制造的那个双重子空间，即便能够离开，也无法来到楚天疆所在的这个世界，而是回到了她们制造那个子空间的时间断面上，也就是影子帝国覆灭之前。也就是说，就算克拉拉与娜塔莎想见到楚天疆，她们去的也是另外一个时间断面上的地球，而不是现在这个地球。更重要的是，克拉拉与娜塔莎已经等了几千年，她们没有理由在与楚天疆重逢几年之后就离开双重子空间。如果她们连这点毅力都没有，也就不可能与楚天疆重逢。 显然，肯定不是克拉拉与娜塔莎。 那能是谁？ 教会里的其他强大存在吗？ 元老都被乌玛除掉了，而且费斯特在进入虫洞空间之前，除掉了教会的所有调制者，根本没有人可以幸免。 费斯特制造出来的另外一个乌玛？ 不可否认，费斯特有多重人格，因此在被入侵者软禁期间，他有足够的精力去创造出另外一个虚构的人物，而且他也有能力在掌握了质能体的秘密之后，像创造乌玛那样把其他虚拟人物现实化。 问题是，如果真有这样的一个存在，费斯特肯定会带她进入虫洞空间。不管怎么样，费斯特没有理由留下两个乌玛来看守地球，更没有理由让这两个也许无法和平相处的存在呆在一起。更重要的是，如果有一个这样的存在，费斯特就不会在虫洞空间内败给楚天疆，甚至不需要楚天疆。楚天疆很是头痛，因为他根本想不出来有什么样的人，能够守候一千年，只是等他回到这个世界上，找他报仇，或者是达到另外的目的。在楚天疆的记忆中，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物。 第二百二十九章 港湾 进入城市后，楚天疆没去寻找“自由卫士”，甚至避开了有人类活动迹象的区域。 不是楚天疆不相信这些抵抗战士，而是在与伊斯卡告别的时候发生的事情，让他觉得应该小心为上。 虽然没有遭到袭击，但是当时发生的事情，让楚天疆怎么也忘不掉。 在伊斯卡消失后不久，天色就完全暗了下来。楚天疆没有离开，他也没有足够的超能力迅速离去。只是他想到了伊斯卡说的最后一句话，即在这个对质能体产生了限制的世界里仍然能够使用一些自身就有的超能力。所幸的是，楚天疆有这样的超能力，即梅兰妮为他研制的那种生化抗体，还有罗晋勇研制的七彩战甲，都赋予了楚天疆一些超能力，而且这些超能力已经融合到了他的身体里面。正是如此，楚天疆在附近藏了起来，目睹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变化来得很突然，也很壮观。 一眨眼间，楚天疆甚至没有看清楚，他与伊斯卡开始所呆的地方就消失了，准确的说原本平直的海岸线变成了一座海湾。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海滩已经消失，形成的海湾看上去像是一个巨大的陨石坑。 显然，这是一次攻击，一次威力巨大的攻击。 如果楚天疆没有离开，肯定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让楚天疆有点想不明白的是，攻击就此结束，似乎那只是一种自然的反应，或者说是自然现象。 当然，楚天疆不会有半点大意。 攻击本身并不重要，如果那个敌人的目标是楚天疆，在发现楚天疆之后发起攻击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真正重要的，是如何发现楚天疆。 显然，这肯定与“自由卫士”有关，或者说与伊斯卡她们有关。 也就是说，那个敌人正是通过伊斯卡她们或者“自由卫士”获得了楚天疆的消息，知道了楚天疆的存在。 正是如此，伊斯卡才要楚天疆离开。 楚天疆也由此相信，伊斯卡确实变了，只是有一些东西还没有变，不然不会冒着危险警告他。 虽然无法肯定“自由卫士”是否与此有关，但是楚天疆觉得，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当然，楚天疆仍然需要交通工具。 楚天疆没有使用伊斯卡给他的那些星核，不是他不需要超能力，而是大量融合星核会产生很强烈的副作用。在摆脱潜在的威胁，也就是在离开新大陆之前，楚天疆并不打算承担太多的风险。 问题是，这座已经废弃的城市里，所有船只都在“自由卫士”手里。 所幸的是，这些问题没有难住楚天疆。 利用白天，楚天疆对这座城市有了更多的了解。 这是一座教会建造的城市，而且当时应该是新大陆西部地区的中心城市，所以是一座港口城市。城市的规模不是很大，准确的说是城市中心的面积很有限，而且港口已经彻底黄会掉了。城市里没有居民，即便是人类活动的迹象也很少。那些“自由卫士”的战士非常懂得隐藏行踪。 只是，对任何人来说，这都是一座极为庞大的城市。 “自由卫士”驻扎在港口附近，这里也是城区里唯一保存下来了地区。 从驻地的规模来看，“自由战士”的规模在一百人左右，而且有两条通往港口的道路得到了很好的维护。当然，这也只是相对性的，主要就是清楚了道路上的障碍，并且做了一些巧妙的伪装。 大概是主要通过海路获得物资，所以“自由卫士”没有清理其他城区。 通过上一次接触，楚天疆已经知道，“自由卫士”没有超能力，是通过布设在营地附近的传感器来感知迫近的危险。楚天疆没有靠近“自由卫士”的营地，而是选择了一座高大的建筑物。 站在高处，也能看得清楚。 随着夜幕落下，整个世界都被黑暗笼罩住了。 “自由卫士”的营地里也是一片漆黑，虽然有一些灯光，但是很微弱，而且都是从建筑物的门窗里透出来的。更重要的是，有战士守夜，而且还有一些流动岗哨，似乎驻扎在这里的战士知道有人会到来。 显然，他们等待的就是楚天疆。 怎么办？ 楚天疆有点头大。 直接走上去打招呼，然后说是伊斯卡让他来的，显然是最愚蠢的做法。 白天的观察，让楚天疆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里的战士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而且在等待他的到来。 当然，这些战士没有为他准备前往旧大陆的船票，而是一间囚室。 也许，他们有收到了命令，而且是来自与伊斯卡相同存在的命令。 这就是，索雅与莱卡已经向各地的“自由卫士”下达了命令，让他们拘捕楚天疆，而不是放走楚天疆。 对这个猜测，楚天疆都有点无法相信，可是他不得不相信。 道理非常简单，送他离开的是伊斯卡，索雅与莱卡没有出面，而且在楚天疆休养的三天里，索雅与莱卡都没有出现。更重要的是，在分别的时候，伊斯卡没有提到她们，反而在暗示楚天疆，如果他不离开就会有很大的危险。能够在伊斯卡的“家”里对楚天疆构成威胁的只有可能是索雅与莱卡。也就是说，伊斯卡已经通过这些暗示告诉了楚天疆，索雅与莱卡对他有别的企图。至于是什么企图，伊斯卡没有说清楚，不过肯定与敌人有关，也肯定会对楚天疆造成伤害。 楚天疆不愿意相信索雅与莱卡已经背叛了他。 也许不是背叛，只是另外一种选择。 如同伊斯卡所说，在这个时候，她们必须做一些事情，她们没有选择的余地，也许连伊斯卡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楚天疆还觉得非常痛苦。 只是现在，楚天疆的情绪没有半点波动。 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他无法改变现实，也无力去改变其他人，所以他必须接受与适应这个新的世界。 至少，楚天疆还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 更重要的是，伊斯卡身上有一些东西没有变，而她提供的信息，已经为楚天疆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必须去旧大陆，去与乌玛战斗的那个地方。 问题是，怎么去？ 偷一艘船吗？ 楚天疆觉得有点可笑，他根本不了解这个世界，甚至没有见过这个世界上的船，又怎么去偷呢？ 渐渐的，“自由卫士”营地里的灯光全都熄灭了。 显然，“自由卫士”的战士也要睡觉。 楚天疆离开了藏身的大楼。 营地离港口不远，如果需要用船才能到达旧大陆的话，那么船肯定在港口里面，要不然伊斯卡也不会让他来这里。 当然，那很有可能是一艘楚天疆从来没有见过的船。 城市里很安静，只有一些在夜间出来觅食的小动物发出的声响。 虽然城市里的资源更多，但是空间结构更加复杂，而且还有很多残存的建筑物，所以这样的环境，更适合体形较小的动物生存。相比之下，那些体形巨大的食草动物，还有凶猛的猎食动物大多生活在城市外面的森林与草原上。受到生存能力限制，城市里的小型动物大多在夜间出来活动。 当然，这些小型动物都没有威胁。 大部分小型动物都以植物为食，少数以昆虫为食，只有很少一部分通过捕杀其他动物获取食物。即便是这些捕食动物，体形也很小，大部分跟家猫一般大小，最大的也就只有家犬那么大。 楚天疆走得不快，他必须绕过“自由卫士”布下的传感器。 当然，这不是电子设备，而是一种用质能体制成，融合了一些星核的设备，能够探测到质能体。 对楚天疆来说，“自由卫士”布设传感器的方法并不陌生。 虽然世界变了，但是一些通过经验总结出来的战斗方法却没有变，至少与一万多年前的战术没有太大的变化。 港口，实际上是一座港湾。 准确的说，这座城市就是依靠这个天然港湾建造的，而且一切都围绕着港口。 一千多年的时间，让港口里的所有基础设施都已荒废，却没有对港湾造成影响，港湾仍然是那个样子。 楚天疆需要的是一艘前往旧大陆的船，因此他直接进入了港湾。 这里离“自由卫士”的营地有一段距离，而且楚天疆没有发现负责警戒的战士，似乎港湾里没有值得守卫的东西。 难道船不在港湾里面？ 楚天疆有点疑惑，因为确实存在这样的可能性。这个世界上的船，也许根本不是在海面上航行的载具，而是另外一种存在。即便仍然需要停泊在港口里面，也有可能在附近的某一个港湾里。 当然，到底是不是如此，很快就知道了。楚天疆在港湾里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他想像中的船，却遇到了大麻烦。在他发现危险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隐藏，也来不及逃走。面对突然出现的战士，楚天疆没有反抗，因为那只是无谓的牺牲。 第二百三十章 走狗 基斯提斯亲自指挥了这次抓捕行动，而且参与行动的都是她最信任的手下。 由领袖亲自下达的命令说得很清楚，这是一次秘密行动，绝对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更不允许失败。 收到命令的时候，基斯提斯有点奇怪，只是也没有多想。 只不过是抓捕一个人，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虽然基斯提斯早就知道，在地面世界上，除了“自由卫士”，已经没有其他人类了，至少在新大陆上没有，但是来自敌人的威胁始终存在，而且“自由卫士”一直在想方设法的解救被敌人控制住的同胞。说得简单一些，就是去空中城市里，把那些愿意为自由进行抗争的人争取过来。 当然，这是一个非常复杂，也非常危险的过程。 敌人没有去强迫任何人加入其阵营，甚至为那些不愿意实现质能化的人提供了比在地面上好得多的生活环境。 这就是空中城市。 早在数百年前，敌人就建立起了空中城市，并且向所有人类开放，还为所有居住在空中城市里的人提供了生存所必须的一切资源，甚至让这些人组建了自己的政府，以维持空中城市的秩序。 当然，这只是空中城市。 对于居住在空中城市里的人来说，有两种选择。 一是像普通人那样，在这个什么都不缺的世界里获得一份用来消磨时间的工作，大部分都是非常简单的工作，主要价值不是通过劳动获得生存资源，而是在劳动中度过一生，让人生变得充实，而不是在无所事事当中空耗光阴。这些人有正常的生命周期，会在到达自然生命终点的时候死去。 二是成为帝国公民，也就是成为质能人。当然，在迈出这一步之后，就不再是人类，而是成为了帝国皇帝的走狗。也不再居住在空间城市里面，而是利用获得的公民身份，在空间城市里获得一席之地。他们拥有更好的生存环境，更多的生活享受，更多的权利，甚至是无限的寿命。 当然，这是一种自愿选择。 至少就基斯提斯所知，帝国当局从来没有强迫任何一个人接受能量化。 最初的时候，自愿成为帝国公民的人类并不多，特别是那些来自新大陆的人类，几乎都无法接受成为质能人所带来的变化。可是几百年过去了，越来越多的人投入帝国怀抱，成为了帝国公民。特别是对那些在空中城市里诞生的新人类来说，成为帝国公民几乎就是他们存在的终极理想。 关键就是，帝国公民拥有几乎无限的寿命。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会为此付出什么，至少在成为帝国公民之前不知道。在成为帝国公民之后，就算他们知道了所付出的代价，因为这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所以他们也只能接受现实。 事实上，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存在接受与不接受的问题。 在成为帝国公民的过程中，他们已经丧失了自我存在的意识，至少在主观上，他们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不管怎么样，这让“自由卫士”的处境变得越来越艰难。 就基斯提斯所知，在几百年前，发展新成员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几乎没有难度。可是现在，发展新成员几乎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成功率还不到十分之一，有的时候甚至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更重要的是，发展新成员，意味着冒险。 这就是，首先得派人前往空间城市，准确的说是依靠那些潜伏在空间城市里面的自由战士，通过他们去了解有哪些人对帝国当局不满，希望通过努力改变现状，或者是达到其个人目的。接下来就是与这样的对象接触，向他们灌输一些针对帝国当局的认知，试探他们在获得这些信息之后所产生的反应。因为没有把握把每一个对象都发展成新成员，所以初期灌输的认知都很肤浅，并不涉及到“自由卫士”的基本状况。在完成这一步之后，有一些对象会被淘汰掉，而被选中的对象会获得更多的信息，对现实世界有更多的了解，并且获得了一次选择机会。只有在这些人选择了为“自由卫士”所坚持的共同理想的情况下，他们才能接触到更多的信息，并且知道“自由卫士”的存在。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设法把他们送到地面世界上来。在成为“自由卫士”的成员之前，他们需要进行一次思想改造，让领袖为他们灌输强大的精神力量。 当然，这只是标准程序。 虽然这套选拔程序非常复杂，能够过滤到大部分危险，但是总有一些漏洞，而且是非常严重的漏洞。 在过去数百年里，发生过很多非常严重的事情。 比如，敌人的走狗通过这套程序，渗透到“自由卫士”内部，甚至对“自由卫士”的领袖构成了威胁。 结果就是，在这套程序之外，还需要一些必要的安全防范措施。 最重要的措施就是，在来到地面世界之后，所有被挑选出来的对象都要接受最后一次考核，而且是最直接的考核。这就是，让通灵者进入他们的意识，读取他们的记忆，寻找藏在记忆中的秘密。如果他们是敌人的走狗，哪怕他们伪装得非常好，在他们的记忆里都会留下蛛丝马迹。 当然，这也不够稳妥。 主要就是，敌人在了解了这种情况之后，找到了应对之策，即在某些走狗的意识里设置了一种需要通过某种特定的外界条件才会触发的记忆陷阱。在触发条件出现前，他们不会知道自己的使命，甚至与普通人没有两样。只有在触发条件出现之后，储存在记忆陷阱里的信息才会进入他们的意识，并且控制他们，让他们去完成特定的使命，比如刺杀“自由卫士”的某位领袖。 针对这种情况，“自由卫士”也想出了对策。 这就是，所有新成员都要接受一段时间的隔离，并且在隔离期内，让他们尽可能多的接触到一些事情，甚至是参与一些行动，以此来触发有可能存在的记忆陷阱，让他们露出真实的面目。 虽然这种办法也不够稳妥，但是大大减少了发生意外的概率。 关键就是，记忆陷阱随时有可能被触发，让帝国的走狗露出原形。 在基斯提斯看来，领袖要她抓捕的正是一个这样的家伙。他是帝国的走狗，潜伏在“自由战士”内部，而且没有被发现。直到现在，一个偶然因素触发了他的记忆陷阱，让他露出了真实面目。 对于这种家伙，基斯提斯不会有半点仁慈。 问题是，这个家伙为什么要来这里，以及为什么要秘密抓捕他呢？ 更重要的是，领袖明确提到，不能处决他，必须活捉，而且在抓到他之后，立即把他送回去。 这让基斯提斯有点无法理解。 帝国的走狗根本没有生存下去的资格，以前抓到的那些走狗，无一例外的都被当场处决掉了。 当然，在处决之前，需要让通灵者进入他的意识，获取藏在他记忆里的秘密。 至于押送回去，根本就没有必要。 也没有必要进行秘密抓捕。 总而言之，基斯提斯有点奇怪，觉得无法理解，也就对这个抓捕对象产生了好奇，绝对他不是一个普通的走狗。 这个家伙肯定肩负着一项特殊使命，不然领袖不会这么重视他。 所幸的是，抓捕过程非常顺利。 领袖已经提到，他来这里，是为了获得前往旧大陆的船只，所以基斯提斯提前做好了部署。只是让她有点意外的是，这个家伙没有去船坞，而是去了已经荒废的港口，似乎他认为在那里能够找到船只。 这个家伙，难道生活在一千年之前吗？ 即便是空中城市里的平民，也知道，跨越海洋根本不需要在海面上航行的船只，需要的是一种效率更高的交通设备。 当然，基斯提斯没有让他溜掉。 在发现了他的行踪之后，基斯提斯就调整了部署。 让她感到更惊奇的是，这个家伙在被包围之后，竟然没有进行反抗，与之前被逮到的走狗的表现完全不同。 要知道，任何一名走狗都知道，被“自由卫士”逮住，结局将非常悲惨。 正是如此，所有走狗都不会投降，会战斗到最后一刻。一些格外坚定的走狗，甚至不会让自己活着落到“自由卫士”手上，会在最后关头自杀。这个家伙非但没有自杀，也没有抵抗！ 基斯提斯很奇怪，也觉得无法理解。 如果他肩负着特殊的使命，连领袖都很重视他，甚至特意提到要活捉他，那么他肯定有坚定的意志，也肯定知道很多秘密。以他的处境，绝对不应该放弃抵抗，更应该在发现无处可逃的时候选择自杀。 也许，这与他肩负的使命有关，即他肩负的使命让他不能自杀。那么，他肩负着什么样的使命呢？基斯提斯有点好奇，更觉得有义务去搞清楚这个秘密。 第二百三十一章 自信过头 看着这个被完全束缚住的家伙，基斯提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只是一个普通男人，看上去应该有三十多岁。虽然他的目光很平静，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但是看得出来，他有着丰富的人生经历，甚至可以说历经了沧海桑田，早已看透了世事变化。 只是，基斯提斯没有对此感到惊讶。 最初的时候，帝国派来的走狗，都是一些思想很单纯的年轻人，因为这些年轻人很容易受到引诱与控制。为了在空间城市里获得一席之地，这些人愿意为帝国做任何事情。可是他们同样很容易被发现，因为他们的思想很简单，藏不住什么秘密，在与“自由卫士”相处的时候很容易露出马脚。 持续了几百年的斗争，让帝国当局对“自由卫士”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渐渐的，帝国派来的走狗变得更复杂，更不容易被识破。在他们当中，有一些就是跟这个家伙相似的中年人，有着丰富的人生阅历，思想非常复杂，能够适应各种环境，能够争取到“自由卫士”的认同，有的甚至能够与“自由卫士”建立起深厚的感情，并且利用这种办法来达到目的。 在基斯提斯身边就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几个月前，那个帝国的走狗，差点就让基斯提斯命丧黄泉。那是一个已经在地面世界里生活了十二年，加入“自由卫士”八年的老战士，他通过了所有考核，还接受了为期四年的观察，没有露出半点马脚。更重要的是，他与一名女战士产生了感情，陷入爱河，两人还差点诞生了后代。 如果不是那次偶然事件，他还会一直潜伏下去，直到记忆陷阱被出发。 那次偶然事件，也差点要了基斯提斯的小命。 当时，基斯提斯接到了一个任务，然后召集手下，而那个走狗、还有爱上了他的那个女战士没有准时到来。基斯提斯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毕竟在地面世界里，没有太多的娱乐，而战士也是人，需要精神享受。如果在往常，基斯提斯不会去打扰他们，会等他们办完事再安排任务。只是，那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时间有限。基斯提斯就亲自去找他们，并且由此出发了他意识里的记忆陷阱。在接下来的混乱中，基斯提斯受了重伤，两名战士在对付他的时候牺牲。最后，跟他相爱的那名女战士因为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在一个夜晚悄悄的离开了。基斯提斯找到那名女战士的时候，已经是一具没有了生气的尸体，而基斯提斯也因此失去了最好的三个手下。 这个教训，让基斯提斯终生难忘。 显然，眼前的这个人，与几个月前暴露身份的那个走狗非常相似。都是中年人，都饱经沧桑。 如果他不是帝国的走狗，在“自由卫士”的女性成员中应该很有市场。 基斯提斯觉得有点好笑，因为喜欢这种有经历的男人的，不仅仅是其他女战士，她也不例外。 当然，基斯提斯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感。 基斯提斯也没有多想，对于“自由卫士”的战士来说，情感是一件奢侈品，而且所有战士都懂得如何控制情感。 他看上去很普通，却很特殊。 基斯提斯挥了挥手，让守在囚室里的两名手下离开。 “队长？” “没事，这里有我。” 两名战士没再多问，基斯提斯是这支猎杀队伍里最厉害的战士，死在她手里的敌人比其他队员杀死的总和还要多。 当然，她也因此成为了队长。 等到两名战士离开，基斯提斯靠近了一些，仔细观察着这个男人。 在他身上，看不出半点破绽，根本不像帝国的走狗。 当然，其他走狗也一样。如果能够一眼就看出来，他也不可能活到现在，在很久以前就被发现了。 显然，这个家伙很优秀，肯定是帝国当局精心挑选出来的。 在他的脑袋里面，肯定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 基斯提斯笑了笑，说道：“你可以什么都不说，我也知道，你什么都不会说，但是这并不重要。” 他没有开口，只是看着基斯提斯。 “其实，你与你的那些同类有很大的差别，甚至让我产生过怀疑。只不过，我更愿意相信，你是一个全新的品种。” “品种？”他开口了，仍然看着基斯提斯。 “数百年来，帝国一直想摧毁我们，想让我们彻底完蛋，并且为此用上了各种各样的办法，也就产生了你这样的走狗。可惜的是，我们依然存在，我们依然很强大，所以帝国需要改变方法。” 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基斯提斯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毫无疑问，你的诞生有着很大的意义，也许是一次大胆的尝试。”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他的眼神变得更复杂了，似乎在讽刺基斯提斯。 当然，他的眼神让基斯提斯感到很不舒服。她见过这眼种眼神，也知道这种眼神所包含的意思。 “怎么，还不甘心吗？被我们逮住，没能完成任务，你肯定很不甘心。可惜的是，这根本没有用。像你这样的走狗，没有存在下去的权利。虽然你还活着，但是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死。” “每一个人都会死。” “那可不一样，你是悲惨的死去，而且死得很痛苦。” 他又闭上了嘴，似乎笑了起来。 基斯提斯知道，他有着极为坚定的意志，根本不畏惧死亡，因此用死亡来威胁他没有任何作用。 “当然，你不怕死，只不过这并不能改变什么。”基斯提斯拿出了一样物品。“你打入我们内部，应该知道，就算你不肯开口，我们也有能力获得你脑袋里的秘密，而且你根本无法反抗。” “读取我的记忆？” “虽然这是通灵者才拥有的能力，但是通灵者的能力，来自这个东西。”基斯提斯把手上的物品放在了脑袋上，准确的说是帖在了额头上。“事实上，任何人都能成为通灵者，只是并非每一个人都合适成为通灵者，主要是通灵者也有一些风险。我是队长，不过并不表示我不是一名合格的通灵者。” 基斯提斯没有说慌，她曾经想成为一名通灵者，只是她没有通过考核。 “你想干什么？” “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基斯提斯启动了通灵设备，准备进入他的脑海。 在基斯提斯看来，这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因为在接受考核之前，她已经掌握了使用通灵设备的所有技巧，知道如何读取其他人的记忆。事实上，基斯提斯拥有成为一名通灵者的所有能力。当年，如果不是那次意外，她已经成了通灵者，也就不会成为战士，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问题是，基斯提斯并不知道，她面对的并不是帝国的走狗。 更重要的是，她并不知道，这也正是楚天疆等待的机会。 被“自由卫士”的战士俘获时，楚天疆没有抵抗，因为抵抗没有意义。只是，那些战士没有对他做什么，只是把他禁锢了起来。当时，楚天疆觉得，他会被送走，送到索雅或者莱卡面前。基斯提斯出现在他面前，并且支走了另外两名战士之后，楚天疆意识到，也许问题没有这么简单。 当然，基斯提斯提到了通灵，楚天疆就立即明白了过来。 显然，这名队长有很强的好奇心，想要知道楚天疆脑袋里的秘密。 要知道，如果需要审问楚天疆，除了向莱菲亚那样使用普通的审问手段之外，也应该让真正的通灵者出面，而不是让一名队长使用通灵设备去做通灵者的事情，因为这会承担巨大的风险。 最大的风险就是，在审讯的过程中被审讯对象控制住。 也正是如此，当初由通灵者读取楚天疆的记忆时，莱菲亚才会带着四名战士守在囚室里面，而且在审讯结束之后，要跟通灵者确认身份，确定醒过来的是通灵者本人，而不是审讯对象。 可惜的是，基斯提斯太自信了，她没有做这方面的防范工作。 对楚天疆来说，在和无疑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如果基斯提斯有所防范，楚天疆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关键就是，楚天疆已经不是才来到这个世界的样子，伊斯卡给他的星核，让他获得了一些超能力。 哪怕只是有限的超能力。 别忘了，基斯提斯没有超能力，她只是一名战士，一名懂得如何使用那些专门用来对付质能人的武器装备的战士。 虽然楚天疆拥有的超能力远远比不上伊斯卡，但是用来对付一名普通战士已经足够了。基斯提斯的意识闯入时，那种感觉很不好受，就如同把自己赤裸裸的呈现在一个陌生人的面前。楚天疆很讨厌这种感觉，所以即便在以往，他也很不习惯用精神力量跟伊斯卡她们进行意识交流。当然，楚天疆没有浪费与错过这个机会。 第二百三十二章 记忆世界 基斯提斯顺利的进入了楚天疆的意识，而且顺利得让她都有点意外。 虽然帝国的走狗都没有太强的超能力，而且根本不可能拥有精神上的超能力，因为普通人才容易控制与同化，但是这些为了特殊使命而存在的家伙，都有着坚强的意志，有的甚至特别顽强。即便是真正的通灵者，也未必能够顺利的进入他们的意识，有的时候需要使用一些特殊手段。 显然，这个家伙很特殊。 按照基斯提斯的认识，他是一个高级走狗，肯定接受过训练，因此进入他的意识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事实恰好相反。 这让基斯提斯很意外，也让她产生了一股莫名奇效的紧张感。 当然，基斯提斯觉得很讽刺。 虽然通灵是一种冒险，即便是经验最丰富的通灵者，也有可能马失前蹄，而且基斯提斯不是通灵者，只是利用了一部通灵设备，她也没有让其他人参与，但是就算出现意外，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因为有几名战士守在囚室外面，那个帝国走狗绝对不可能逃走，基斯提斯也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 为什么要紧张？ 基斯提斯觉得，没有任何理由感到紧张。 当然，对通灵者来说，进入其他人的意识，其实是一个过程。 说得简单一些，就像是闯入了一个由记忆构成的世界里面。虽然这是一个虚幻的、根本就不存在的世界，甚至有可能是一个编造出来的世界，但是这个世界，依然存在某种客观上的运行规律，准确的说是记忆拥有者本人所承认的规律。也就是说，这其实是一个由记忆拥有者利用记忆，以及与记忆关联的事物创造出来的一个世界。对通灵者来说，需要做的就是发掘这个世界里的秘密，找到需要的东西，然后离开。基斯提斯要寻找的，自然是与这个家伙有关的过去。 所有通灵者都知道，在进入其他人的意识之后，一定不能相信所见到的景象，特别是在对付那些帝国走狗的时候。原因很简单，通灵者所看到的，很有可能并不是记忆，而是这个家伙用某种自我谎言编造出来的世界。也就是说，这个家伙的记忆很有可能是虚构的，因此由记忆构成的世界存在着谎言。 当然，真正的通灵者，能够识别出真实的记忆与编造的记忆。 虽然基斯提斯不是通灵者，但是她接受过全套训练，知道如何去识别真伪。 可是，当她进入楚天疆的记忆世界时，立即发现，面对的是她无法理解，也从来没有想像过的场面。 这是一个充实的世界，也是一个在基斯提斯看来完全虚构出来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有着复杂的场景，还有很多人物，以及跟这些人物关联到一起的各种各样的事情。 这就是那个家伙的经历！ 如果这真的是他的经历，他就肯定不是帝国的走狗，而是另外一个存在，一个基斯提斯知道，却没有想过的存在。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基斯提斯下了一跳，回头才看到，那个家伙就在她身后。虽然只是一个通过意识信号虚构出来的形象，却那么真实。 “我是楚天疆，你听说过这个名字。” “你……” “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你的一切。” 基斯提斯很是惊讶，因为这意味着，对方已经读取了她的记忆。 显然，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虽然在接受通灵训练的时候，基斯提斯就知道，通灵者在进入对方意识的同时，也把自己的意识暴露在了对方面前，即便只有在面对拥有强大精神力量的对象时，才会有可能暴露自己的记忆，但是基斯提斯更加清楚，那些拥有强大精神力量的人，根本不可能成为通灵者的对付目标。 事实上，也从来没有通灵者进入过拥有精神超能力的人的记忆之中。 为了避免出现这种情况，通灵者都掌握了一种办法，即把自己的记忆，特别是最关键的记忆隐藏起来。 当然，出现这种情况的，还有一种可能。 这就是，通灵对象已经进入了通灵者的脑海，而且控制了通灵者，从而获得了通灵者隐藏起来的记忆。 问题是，出现这种情况，通灵者肯定能察觉到。 显然，那个自称是楚天疆的家伙没有侵占基斯提斯的意识，因此他肯定拥有精神方面的超能力。 只是，这让基斯提斯想不明白。 如果他拥有精神方面的超能力，他就能控制“自由卫士”的战士，也就不需要在被包围之后投降。 当然，通过控制“自由卫士”的战士，他能获得想要的东西。 更重要的是，如果他真的是楚天疆，领袖就没有理由下令抓捕他，因为楚天疆是所有战士等待的希望。 基斯提斯很迷茫，也很混乱。 “看来，你并不了解过去的世界。当然，这也在情理之中，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人类过去的经历。” “你到底是谁？”基斯提斯很紧张。 “我已经说过了，我是楚天疆。你是‘自由卫士’的成员，所以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一些与我有关的事情。” “不，你不是他。” “这么说，我们需要重新认识。” 这个时候，基斯提斯所处的场景发生了变化，变得让她更熟悉，至少她能够正确的认知这个新的虚构世界。 “我跟你们的领袖，也就是伊斯卡、索雅与莱卡，早在一千多年前就认识了。” “我知道，你骗不了我。” “那么，你知道我是怎么跟她们认识，以及跟她们的关系吗？” 基斯提斯沉默了，她只知道楚天疆是三位领袖等待的人物，而且也是那个预言中的强大存在。 在基斯提斯保持沉默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视角发生了变化。 准确的说，她成为了这个虚构世界里的某个人物，而且是一个与楚天疆的关系非常亲近的人物，因此拥有了这个人物的视角。 更重要的是，这个人物正是伊斯卡。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基斯提斯觉得更加惊讶了。那个自称为楚天疆的人，没有再跟她说什么，而是直接把记忆展现在了她的面前，并且让她站在伊斯卡的角度上，经历了过去发生的所有事情。 这是编造出来的故事吗？ 基斯提斯很是疑惑，因为这些故事是那么的惊心动魄，不像是编造出来的。她甚至能够感觉到，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做为这个故事中的女主角，她不可能不对故事中的男主角产生感情。基斯提斯更加意识到，也许正是这种感情，让伊斯卡变得不一样，也让伊斯卡坚持了下来。 当然，这仍然有可能是一个编造出来的故事。 基斯提斯非常清楚，如果那个家伙是帝国的走狗，而且让领袖亲自下令抓捕他，他就有能力编造出这样的故事。 也许，这根本不是他编造的故事，而是来自一个更加强大的存在。 当然，他在精神上的超能力，也来自这个更加强大的存在。 问题是，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呢？ 接下来，基斯提斯的视角变化了两次，分别在索雅与莱卡的角度上，经历了那些由记忆产生的故事。 感受同样强烈。 基斯提斯知道，如果那是现实中发生的事情，而她是故事中的女主角，她肯定会深深的爱上故事中的男主角。 实际上，基斯提斯已经产生了这种情感。 “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离开？”基斯提斯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视角上。 “这就是我的全部记忆，与你的那三位领袖有关的全部记忆，也就是我跟她们在过去所经历过的事情。” “你……” “你已经知道了你想知道的秘密。” 基斯提斯看着那个人，或者说是感受着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意识信号。 当然，这不是关键。 真正重要的是，基斯提斯可以离开这个用记忆构造的世界，也就是离开他的控制，回到自己的身躯里面。 “你到底是什么人 ？” “我已经说过了，信不信由你。我知道，你还有怀疑，所以你最好离开这里，然后再去思考这个问题。” 基斯提斯沉默了，显然，对方不想控制她，也没有害她的意思。 “你要知道，如果我离开了，那么……” “我知道，因为我也获得了你的记忆。你只是奉命行事，所以你必须尽到职责，做应该做的事情。” “我……” “换成是我，也会这么做。回去吧，这是我的世界，你已经了解了这个世界，让我一个人呆一会。” 基斯提斯没有停留，她必须证明最后一个问题。这就是，她能否回到自己的身躯里面，能否控制自己的身躯。基斯提斯仍然保持着怀疑态度，只有通过这个办法才能证明她的猜疑是否正确。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证明她在记忆世界里所见到的那些是否是真实的过去。也许，他根本就不是帝国派来的走狗，而是整个“自由卫士”的希望。 第二百三十三章 对话 回到现实的真实感觉，让基斯提斯心里踏实了许多。 当然，她做了必要的防范工作。虽然她的身体仍然在自己的控制之中，但是所有通灵者都知道，通灵对象未必需要以控制通灵者身体的方式来到达目的，有的时候会把自己的意识隐藏起来，让通灵者无法发现。在外界条件成熟，也就是出现了某个激发事件时，通灵对象潜藏起来的意识就会显现出来，并且逐渐吞噬掉通灵者的意识，最终霸占与控制通灵者的身体。 这样的事情，在过去的几百年里发生了很多次。 针对这种威胁，通灵者发现了一个比较简单的办法，即在通灵结束之后，用一种特定的方式来确定是否有潜意识存在。这种办法可以是一件事情、也可以是一个记忆、甚至是一个与意识相关的事物，简单的说就是一个象征，而且只存在于通灵者的潜意识中。如果通灵对象进入了通灵者的潜意识，就会触发与破坏这个具有象征性的事物。通灵者通过做、思考或者是回忆这种象征性事物，确定其是否完好无损，就能确定在自己的脑袋里面是否存在通灵对象的潜意识。 虽然基斯提斯不是通灵者，但是她也有这样的象征事物。 是一件在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而且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一直潜藏在基斯提斯的潜意识里面。她从来不会主动去回想这件往事，所以这个记忆保持着很高的完整性，也就很容易受到破坏与改变。 当然，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因为基斯提斯不得不去回想她不愿意想起的往事。 这个记忆没有受到破坏，依然是那么完整，依然让基斯提斯感到万分痛苦，也就让她彻底安下心来。 看着依然处于束缚状态的那个男人，基斯提斯产生了一种很复杂的想法。 回到现实中，已经证明了那个男人所说的话，也就是证明了他的身份，更让基斯提斯产生了怀疑。 “自由卫士”的每一名成员都知道楚天疆，更知道这个预言中的存在有多大的价值。 让基斯提斯想不明白的是，楚天疆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以及领袖为什么会下达抓捕他的命令。 肯定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这个时候，基斯提斯站在一条三岔路口上，她不能回头，也就只能在另外两条道路上做出一个选择。 显然，这是一个极为艰难的选择。 一方面是她坚持做的事情，另外一方面则是支持她坚持下去的信念。 对“自由卫士”的每一个成员来说，那个预言就是坚持下去的信念，因为那预示了他们的抵抗终究有一天能够取得胜利。 可是，这却要与基斯提斯的身份产生矛盾。 放了他，还是把他交给领袖？ 基斯提斯很犹豫，也很矛盾。 检验自我存在的过程所产生的痛苦依然没有消失，基斯提斯知道，绝对不能让那样的苦难继续存在下去。 基斯提斯没再犹豫，因为那次苦难已经帮她做出了决定。 当然，对楚天疆来说，在基斯提斯离开之后，他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了。 事实上，楚天疆根本没有能力控制基斯提斯的意识，不然他早就这么做了，也用不着设法去“说服”基斯提斯。此外，楚天疆也没有读取基斯提斯的记忆，只是获得了其中最突出的一部分，也就是基斯提斯最为深刻的记忆。原因很简单，楚天疆的超能力，还远远达不到控制别人与读取别人全部记忆的程度。 只是，楚天疆知道，基斯提斯是一个关键人物。 即便他不知道基斯提斯是这支猎杀队伍的队长，在这里的最高指挥官，而不是他想像中的通灵者，如果能够“说服”基斯提斯，让基斯提斯相信他的身份，那么就有可能改变他现在的处境。 至少在几天之前，另外一个通灵者相信了楚天疆的身份。 当然，楚天疆知道，他现在的处境与几天前完全不一样。 别的不说，“自由卫士”的战士突然杀出来，并且把他控制了起来，就已经表明有人想对付他，而且很有可能是索雅或者莱卡。也就是说，那些战士收到了命令，很有可能把他当成了敌人。 仅仅是让对方读取记忆，未必能够达到目的。 正是如此，楚天疆不得不把自己展现在基斯提斯面前，用一种更加直接的办法让基斯提斯去了解他的过去。 当然，只是有限的过去。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楚天疆根本无法控制，他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如果他所展现出来的那些记忆对基斯提斯造成了影响，那么他就有可能获得自由，甚至有可能得到一个忠实的追随者。如果他的努力失败了，那么他会被移交给某个人，而且结局不会好到哪里去。 所幸的是，这不需要等待多久。 在基斯提斯离开之后，楚天疆也离开了自己的记忆世界，而且看到了基斯提斯所做的思想斗争。准确的说，楚天疆看到的是基斯提斯进行思想斗争时的那些表情与举动，以及由此反馈的信息。 当基斯提斯走过来的时候，楚天疆没有把目光移开。 “你应该知道，我随时都可以杀了你，所以你最好不要跟我耍花招，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基斯提斯的意思。 “为什么来这里？” “我要去旧大陆。” “为什么一个人来这里？” “这是一次很危险的旅程，而我不希望让其他人冒险。”楚天疆没有说实话，只是表现得很正常，没有一丝破绽。“当然，也未必有人愿意跟我同行。如果遇到危险，我不希望受到拖累。” “什么危险？” “我也不知道，我无法预知未来。” 基斯提斯皱起眉头，说道：“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去旧大陆？” “你们有一个预言，而且是与我有关的预言，对吧？” “是我在问你的问题，而不是你在问我。” “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超人……” “超人 ？” 楚天疆一愣，知道基斯提斯不知道“超人”的含义。“简单的说，就是我不是那种拥有特殊能力、能够做到别人做不到事情的人。” “这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相信那个预言，就肯定对我抱有很大的希望。不好意思，我让你失望了，也让所有人失望了。只是，我没有打算就此放弃。虽然这与你们的预言无关，但是我所做的事情将关系到最后的结果。” “说人话，简单一点。” 楚天疆有点无语，似乎“自由卫士”的成员都没有好脾气。 “怎么，不说了？” “我再考虑怎么才能说得更简单一些。” “你……记住了，不要跟我耍花招，不然我会让你完蛋，而且会在此之前，让你尝到真正的痛苦。” “几天前，有人跟我说过类似的话。” “你……” “好了。这么说吧，去旧大陆，与我们所要达到的目的有关，因为只有在那里，才能获得一些极为重要的信息。” “什么信息？” “能够帮助我们击败敌人的信息。” 基斯提斯锁紧了眉头，说道：“你能确定？” “你说过，这是最后一个问题。” “那就当我没有说过那句话。” “你这么做，怎么能让我相信呢？” “我不需要你的信任，只需要你回答我提出的问题。”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这么说吧，我也无法确认，因为到底能够获得什么信息，以及是否是有用的信息，我也不知道。说实话，对于我们能不能战胜敌人，我也不像预言里所说的那样，有着十足的把握。” “你……” “其实，现在的我，跟你一样，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管你是否愿意相信，那个预言只是让你在遇到困难的时候，能够坚持下去，更像是一个精神支柱，而在此之上的任何东西，其实都是幻想。” “你不害怕吗？” “害怕？” “你告诉我这些，让我感到失望，难道就不害怕我会杀了你？” “你知道未来是个什么样子吗？” 基斯提斯沉默了，她确实不知道未来是个什么样子。 “我们都无法预知未来，但是我们能够影响未来，因为我们现在所做的任何事情，哪怕是最渺小的事情，都会对未来产生影响。事实上，在你进入我的记忆，在你询问我这些问题的时候，未来就受到了影响。” “你……” “这是非常浅显的道理，你肯定能够明白，而且你也知道，未来就在你的手里，你至少能够影响未来。” 基斯提斯看着楚天疆，在他的眼神中寻找着答案。 准确的说，基斯提斯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她寻找的只是一种用来肯定这个答案，让她做出决定的因素。 楚天疆的眼睛很清澈，眼神也很平静，基斯提斯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感受。在她把目光移开的时候，她做出了决定。没人可以预知未来，但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改变与影响未来。 第二百三十四章 空间船 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营地里很安静，只有几名负责夜间警戒的战士醒着。 “队长！” 囚室外有两名全副武装的战士，在基斯提斯出来的时候，他们立即看到了跟在基斯提斯身后的楚天疆。 “我们抓错人了。” 两名战士很是不解的看着基斯提斯。 “他不是我们要抓的人，他是我们的同伴，他也在追捕那个家伙。”基斯提斯的话语很平静，没有一丝破绽。“现在，我送他去港口，寻找新的线索。去把其他战士叫起来，我们等下在港口会合。” “队长，你一个人……” “当然不是一个人，他跟我一起呢。那个家伙肯定会在天亮前到达，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绝对不能让他溜了。” 两名战士没有多说什么，立即去召集人手。 基斯提斯回过头来看了楚天疆一样，示意让楚天疆跟上，然后朝应营地外面走去。 只是，基斯提斯没有带楚天疆去港口，而是在营地外面转了一圈，带着他到了营地的另外一侧。 “你带我去哪？” “你不是要去旧大陆吗？” “港口在另外一个方向上。” 基斯提斯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你觉得，要怎样才能去旧大陆。” “至少，得有一艘船吧。” “当然得用船，不过不是你想像的那种船。” “那是什么？”楚天疆有点惊讶。 “一种更方便的交通工具，被我们称为‘空间船’。” “什么？”楚天疆更加惊讶了，因为就他所知，不管是“自由卫士”，还是霸占着地球的帝国，都没有掌握空间技术。 “你等下就知道了，现在不要说话。” 营地里，所有战士都被叫了起来。营地也是军营，而驻扎在这里的都是猎杀战士，所以在集合的时候，他们都带上了武器装备。差不多有一百人，与楚天疆之前的判断一样，男性占多数。 当然，基斯提斯的存在，还有之前的莱菲亚，让楚天疆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女性的战斗力很有可能在男性之上。当然，这也可能与他们的领袖有关，即伊斯卡、索雅与莱卡都是女人。 集合之后，这些战士就开出了营地。 他们没有集中行动，而是分成了多支小队，每支小队至少有十名队员，有的小队有十多名队员。 等到所有战士离开，基斯提斯才带着楚天疆进了营地。 来到那栋位于营地中央，而且被单独圈出来的建筑物内，楚天疆才见到了基斯提斯所说的“空间船”。 当然，这不是一艘船，而是一种传送装置，而且不是基于空间技术的传送装置。 严格说来，这是一种意识传送装置。说得简单一些，就是把传送对象的所有意识都读取出来，成为一种纯粹的信息，再通过基于质能体的通信技术，把这些信息传送到目的地，由同样的设备还原成意识，最终附着到一具同样由质能体构成的身体上，从而让传送对象及时到达目的地。 显然，这里面根本不包括空间技术。 因为所有人都是由质能体构成的，所以相当于完成了一趟空间上的旅行。 只是，每一台“空间船”一次只能传送一名旅客。更重要的是，实现实时通信需要利用到与质能体有关的通信技术，而这种通信技术是一对一的，所以每一台“空间船”其实是两个部分，而且互为接收与发送部分。由此对使用范围产生了影响，即任何一台“空间船”只能向某个地点区域传送旅客。 这栋大楼里面，有很多“空间船”。 “你要去哪？” 楚天疆注意到，每一台“空间船”上都标注了一个地名，表明其传送目的地。只是，楚天疆根本不认识那些地名。 “旧大陆南部地区。” “南部地区？” “随便哪里都行，到了那里，我再想办法前往目的地。” 基斯提斯看了楚天疆一眼，然后指了下左侧的一台“空间船”，说道：“进去吧，我们得抓紧时间，要不了多久，其他人就会发现问题。” “你呢？” “不用管我。”基斯提斯站在控制台旁边，没有回头看楚天疆。 楚天疆知道，必须有人来控制整个传送过程，因此基斯提斯必须留下来，而且这也是她带着楚天疆离开营地的原因。如果可以由楚天疆单独控制“空间船”，基斯提斯大可以带着其他战士前往港口。 楚天疆走到了那台“空间船”旁边，上面写着“流沙城”三个字。 “旧大陆南部地区是沙漠，流沙城在沙漠边缘上，规模不是很大，而且驻扎在那里的只有十名猎杀战士。我没有联系对方，所以他们不知道你回过去。出来的时候，会有一些不舒服的感觉。虽然我会抹除把你送到流沙成去的全部信息，但是你最好尽快离开，不要被那些猎杀战士发现。”基斯提斯转过头来，看着楚天疆，又说道，“下令抓捕你的人，既然知道你会来这里，就肯定知道你打算前往旧大陆。如果我们没有抓到你，旧大陆那边的猎杀战士很快就会收到相同的命令。也许，他们对你不会像我这么客气。不管你的口才有多好，也未必能够说服他们。” “这……” “相信我的话，你不了解那些人，连我都不是很了解。” “为什么？” “哪里有这么多为什么？” “如果我不了解可能遇到的猎杀战士，又怎么逃过他们的追捕呢？不管怎么说，他们肯定会收到消息，然后追捕我，对吧？” 基斯提斯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的总部在这里，三位领袖都在这里，而他们面对的环境比这里凶险得多，即便是遇到了危险，也未必能够及时得到支持与援助，所以被派往其他大陆的猎杀战士都是更强大的存在，他们不但更加坚定，对领袖的意志更加忠诚，有的还拥有超强的能力。总而言之，他们比留在这里的猎杀战士更加厉害，也更难以对付，你一切小心为妙。” “谢谢你的忠告。” “进去吧，其他人快要回来了。” 楚天疆没再罗嗦，拉开了“空间船”的门板。 里面，只是一个勉强够一个人能够容身的狭窄空间，有点像棺材。 “脱掉衣服，全都脱掉。” “什么！？” “‘空间船’不但会把你的意识全部传送过去，还会扫描你的身体结构，以便在目的地生成一副新的身躯。如果你身上有异物，特别是质能体构成的异物，也会被传送过去，而且有可能出现在你的身体里面。” “这……” “显然，你不希望在胃里有几颗纽扣，或者是半块布料吧。” 楚天疆忍不住暗自苦笑，只是他也只能按照基斯提斯的提醒，动手脱下衣服，包括最里面的内裤。 虽然对质能人来说，衣服已经没有保暖的功能了，因为质能人不需要保暖，但是出于人类的文化与传统，特别是基于性别的伦理道德关系，衣服仍然是必备品，除非打算赤身裸体的出现在其他人面前。 脱光之后，楚天疆进入了“空间船”，面板则自动合上了。 面板原本是透明的，只是在“空间船”启动的时候，变得不透明。 楚天疆并不知道传送会有什么样的感觉，毕竟他从来没有体会过，在此之前甚至没有听说过。 唯一的感受就是，很狭窄，而且很黑暗。 有一些微弱的光芒，看上去像是某些设备在运行时产生的。 过了片刻，那些光芒消失了。 传送完成了？ 楚天疆有点奇怪，因为他没有产生任何不舒服的感受，甚至没有觉得意识离开了自己的身体。虽然他不了解传送的过程，但是在他看来，既然是传送意识信息，总得让意识离开身体吧。在这个过程中，肯定会有一些感受，也肯定会有一些变化，不应该这么平静，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种情况，毕竟楚天疆并不了解这种科技。 也就在这个时候，面板被拉开了。 楚天疆猛的一惊，因为基斯提斯提到过，目的地的抵抗战士并不知道他会到来，并且提醒他尽快离开。 显然，面板不是自动打开的。 难道在传送的过程中，丧失了时间感，即这是一个较为漫长的过程，而目的地的抵抗战士已经收到了消息，守在“空间船”外面。 果真如此，那就一切都完蛋了。 当然，楚天疆觉得并非如此，因为他一直有着清楚的时间观念，知道时间并没有停顿或者快速流逝。 这些猜疑，都在楚天疆看到了站在外面的那个人的时候消除了。 不是别人，正是基斯提斯。 也就是说，楚天疆依然在原地，传送并没有完成，甚至没有开始。 这是怎么回事？没等楚天疆开口问出来，从外面传来的含话声，还有基斯提斯递过来的那把武器就说明了问题。楚天疆不但没有离开，而且他与基斯提斯已经被其他战士发现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挟持 “队长，你做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而且领袖正在赶来，任何抵抗都没有意义。领袖已经说了，现在回头还不迟，只要你肯把他交出来，就能得到原谅。队长，不管他跟你说了什么，你都应该知道，他是我们的敌人。” 楚天疆有点无语，不过他什么都做不了。 外面有近百名抵抗战士，每名抵抗战士手里都有能杀死楚天疆与基斯提斯的武器，而楚天疆又没有足够强大的超能力。即便他是战士，曾经是一名特种兵，现在冲出去的话也是送死。 怎么办？ 楚天疆看了基斯提斯一眼，她正在整理弹药，似乎没有听到从外面传来的喊话。 “你出去吧，也许……” “得到领袖的原谅？”基斯提斯抬头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在放你的时候，我的命运就决定了。” “可是……” “不用担心，对我来说，这是必然的结果。” 楚天疆暗自一惊，因为他听明白了基斯提斯这番话的意思。即便成功的把楚天疆送到了旧大陆上，因为无法单独离开，而且在领袖面前，基斯提斯根本无法隐藏什么，所以她不会有第二种结局。更重要的是，为了保守秘密，特别是楚天疆的目的地，基斯提斯很有可能会主动了结自己的性命。 想到这，楚天疆心里不由得颤抖了几下。 “剩下的弹药，不足以让我们冲出去。”基斯提斯长出口气，说道，“唯一的办法就是由我去引开外面的人。” “引开？” “显然，他们认为，我们绝对不会在这里等到领袖到来，肯定会突围，而且你的重要性在我之上，所以会由我来掩护你突围。结果就是，他们会把重点放在第一个冲出去的那个人身上。果真这么做的话，就算你很厉害，突围的机会也很渺茫。我们只能背道而驰，由我首先冲出去。” “这……” “到时候，你再找机会突围。当然，会有一部分战士留下来，你得对付他们。只是，他们未必会下狠手，因为他们会把你当成我。除非我逃到空中城市去，不然不管我逃到什么地方，或者是藏在什么地方，都会被找到。也就是说，外面的战士未必会杀死我，也就是未必会杀死你。” “为什么？” “如果你逃走了，他们需要从我这里知道你去的地方。” “这样做，等于让你去送死。” “你知道，我肯定得死。” “基斯提斯……” “不多说了，把衣服脱下来。”基斯提斯很坚决，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是谁下的命令？” “什么？” 楚天疆咬了咬牙，说道：“是哪一位领袖让你抓捕我？” “你不是已经获取了我的记忆，你不知道吗？” “如果我能够获取你的记忆，就能控制你的意识，也就没有必要用这么复杂的办法来说服你。” “你没有读取我的记忆？” 楚天疆苦笑了起来，等于回答了基斯提斯的问题。 “是莱卡。” 听到这个答案，楚天疆没有感到惊讶，因为他也猜到了。在三个领袖中，最有可能下令对付楚天疆的就是莱卡。 “好了，脱衣服吧。” “也许，有更好的办法。” “你没有超能力，跟我差不多。就算你的战斗力跟我一样，我们也不可能击毙外面的所有战士。”基斯提斯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根本下不了手，他们都是我的手下，跟我一起战斗了好多年。现在的处境，根本不是他们的错，他们也没有任何错，只是在执行领袖下达的命令。” “那么，我们就得找出一个不死人的办法。” “你觉得，有这样的办法吗？” “命令中是否提到，必须活捉我，不能杀我？” “这……” “而且，这是最重要的一部分。” “你没说错，只是……” “带我出去。” “什么意思？” “挟持我，用我来要挟外面的战士，让他们放我们走。” “这……” “想必，他们都知道领袖下达的命令，而且会忠实的执行命令，所以不会杀我，也不会让你杀我。” “要是他们不肯退让……” “那就在我身上开几个枪眼，让他们知道你的决心。当然，别打要害部位，只要死不了就成。” “你……” “基斯提斯，这能让我们离开，而且能够避免流血与死人。如果按照你的办法，就算我能逃走，也肯定会死很多人。” 基斯提斯沉默了，因为事实确实如此。 “还有，你不想跟我去旧大陆，找到藏在那里的秘密吗？” “可是……” “你做的事情，已经改变了未来，而你能够做得更多，能够让未来产生更大的变化，变得更像你想像中的理想世界。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只要有活下去的机会，你肯定不想死在这里，对吧？” 基斯提斯咬紧牙关，然后点了点头。 “按照我开始说的做，而且把自己藏好。那些跟你奋战了多年的战士，显然有着不错的枪法，不要当他们的活靶子。”楚天疆站了起来，说道，“还有，带上我们的东西，我们不可能空着手离开。” “什么东西？” “你们在抓捕我的时候，从我那里拿走的东西。” “星核？”基斯提斯笑了笑，说道，“在我身上。” “那就好。”楚天疆也笑了笑，说道，“最后一个问题，就算我们离开了这里，仍然得找到前往旧大陆的方法。”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确定？” “当然，从这里往南，有……” “不用告诉我。” “必须告诉你，如果我不能……” “相信我，我们都能活着离开，今天不会有人丧命。” “可是……” “别忘了，我是预言里面，那个能够带来胜利的人。” 基斯提斯有点无语，不过楚天疆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的自信，还有对局势的掌控能力确实像那样的存在。 两人走出去的时候，楚天疆在前面，基斯提斯在他身后。 “队长，你做出了明智的决定……”一名战士从藏身的地方站了起来，他显然认为，基斯提斯把楚天疆交了出来。 “站在那里，别过来。” 那名战士很惊讶的看着基斯提斯，并且看到了顶在楚天疆后脑勺上的那把短枪。 “阿德，你们肯定收到了命令，必须活捉这个家伙，绝对不能让他死，所以你们最好全部退后。” “队长……” “退后，全部给我退后，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他。” 那名战士明白了过来，其他战士也明白了过来，基斯提斯根本没有投降，而是拿楚天疆做人质。 “没听见吗？所有人，立即站起来，然后退后，不要逼我杀了他。阿德，你们都是我带出来的手下，不要在我面前刷花招。你们的所有想法都在我的预料之中，我清楚你们的一举一动。如果他死了，领袖绝对不会原谅你们。聪明的话，现在就全部给我站起来，然后全部退出营地。” “队长，你这么做，根本没有用。” “阿德，你跟着我好几年了，你怀疑我的意志吗？” 那名战士明显迟疑了，因为他非常了解基斯提斯。 “我数到三，如果还有人没有站起来，没有离开，我就杀了他。” “队长，你不会杀他，你……” “是吗？” 基斯提斯手上的短枪稍微往下偏了一点，随即一道光束射中了楚天疆的右肩，而且射穿了他的右肩。 “啊——” 疼痛很剧烈，楚天疆惨叫了起来，当然他必须在这个时候叫出声来，绝不能忍住。 “队长……” “现在，还认为我不会杀他吗？” 那个叫阿德的战士明显害怕了，他咬了咬牙，朝四周招了招手，让埋伏在建筑物附近的战士全部站了起来。 “现在，你们放下手里的武器，然后倒退着离开营地。动作慢一点，让我看清楚，不要给我马上杀了他的理由。” 有了第一步，接下来的就简单得多了。 虽然大部分战士都不愿意就此放走基斯提斯与楚天疆，但是他们都按照基斯提斯的吩咐放下了手里的武器。显然，他们都收到了由领袖直接下达的命令，而且知道保住楚天疆的性命最为重要。 这一切，都按照楚天疆的设想在发展。 当近百名战士放下武器，倒退着往营地外走去的时候，基斯提斯也押着楚天疆，朝营地外走了过去。 走出营地，就是被废弃了的城市。 基斯提斯比任何一名战士都了解这座城市，而且比任何一名战士都要厉害，所以只要带着楚天疆进入城市，她就有足够的信心摆脱那些追捕他们的战士，然后带着楚天疆前往那个藏匿了船只的海湾。 关键就是，她必须带着楚天疆离开营地。楚天疆也知道，如果将要发生意外的话，肯定会在他们走出营地之前到来。两人都提高了警惕，只是两个人无法照顾到所有方向，更不可能察觉到所有危险，特别是来自基斯提斯身后的危险。 第二百三十六章 自我要挟 当基斯提斯突然往前一冲，撞到了楚天疆身上的时候，楚天疆立即反应了过来。 他没有站住，而是顺势倒了下去，并且在倒地的过程中，侧过身来搂住了基斯提斯，没有让她直接摔倒在地上。 没有明显的枪声，这个时代的武器，也就是那种质能枪在开火的时候不会发出明显的声响。 凭借经验，楚天疆知道，袭击来自基斯提斯身后。 正是如此，在滚到的时候，楚天疆抱住了基斯提斯，并且把她压在身下，用身体挡住了最危险的方向。 击中基斯提斯的是一颗混合了星核的质能枪弹。 楚天疆早已知道，星核是一种催化剂，能够用来释放质能体的能量，因此既可以用来强化质能人，也被用来制造武器。 猎杀战士对付质能人的，正是含有星核的武器，或者说是弹药。 当然，猎杀战士也是质能人。 枪弹射中了基斯提斯的后背，虽然没有击毙她，却让她受了重伤，而且迅速扩散的星核让她丧失了活动能力。 此时，楚天疆根本没有时间取出基斯提斯体内的弹片，也就是星核。 虽然没有看亲出周围的情况，但是经验告诉楚天疆，在他与基斯提斯倒地的时候，之前退出营地的那些战士肯定冲了上来，在一些战士身上也许还有其他武器，而且庞大的人数足够制服他与基斯提斯。 只要被控制住，他们就完蛋了。 当然，楚天疆不会死，至少不会马上死，只是基斯提斯肯定会死，也许会被其他战士立即处决。 情急之下，楚天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在他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有几名战士在阿德的带领下冲了过来，距离楚天疆已经不到十米了。 只是，他们立即收住了脚步，并且惊讶的看着楚天疆。 在楚天疆的手上，是一只袋子，而在他的另外一只手上，已经有几颗星核了，而且是体积很大的星核。更重要的是，楚天疆已经用自身的质能体包裹住这些星核，然后把星核融合到自己体内。 “看来，你们都知道这东西会产生什么样的作用。” “不要乱来……”阿德有点慌张。他原本认为楚天疆是被基斯提斯劫持的，没有想到楚天疆与基斯提斯是一伙人。 “你们不乱来，我就不会乱来。首先，让那些藏起来的家伙把枪口转开，要是不小心走火的话，恐怕这里的所有人都会完蛋。你们应该知道，如果我直接引爆自身的质能体，没有人能够幸免。” “你认为我们怕死吗？”阿德身边的一名战士大吼了一声。 “你们都不怕死，基斯提斯已经向我证明了，但是你们害怕失败，害怕没有完成领袖交代的任务，对吧？” 那名战士还想说什么，却被阿德制止了。 “然后，全部退出去。不要再耍任何花招，也不要抱任何侥幸心理。就算还有人埋伏在附近，而且像对付基斯提斯那样对付我，一枪把我放倒，我也能够在失去知觉之前，引爆身上的质能体。” “你……” “当然，根本不需要我去引爆，因为只要我失去知觉，无法控制那些已经进入了提内的星核，我就会爆炸。” 阿德彻底没辙了，因为楚天疆吸收到体内的星核太多了。 在失去了质能人的意识控制之后，质能体会自动与星核融合，变得不稳定，最终全部转化成能量，也就是发生爆炸。 只是，阿德没有退开，其他战士也没有动弹。 “怎么，要我证明自己的决心吗？” “不……不要乱来，我们现在就退出去。” “别忘了，让开始开火的那个家伙小心一点，让他们所有人都小心一点，哪怕只是无意走火，我们都得完蛋。” 阿德别无选择，局势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在阿德带着其他战士退出营地的时候，楚天疆看到了那个藏在建筑物顶部的战士，而且那名战士也自觉的退开了。 扶起基斯提斯，楚天疆朝营地外走去。 “你很勇敢。”基斯提斯没有失去意识，她目睹了开始发生的事情。 “或者说是愚蠢，如果他们不肯让步，我将别无选择，到时候，我们都得完蛋。” “我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你呢？” “我？”楚天疆忍不住苦笑起来，说道，“说实话，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只是不想再次被人绑住手脚。当然，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我们该去什么地方。” “先离开营地，然后一直往东走。” “不是往南？” “他们不会放弃，肯定会追捕我们，所以我们得首先摆脱他们，也就必须进入城市，找个地方藏起来。” “有这样的地方？” “有一个，只有我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是我自己的私人空间。” “私人空间？像你们这样的战士，还有私人空间？” “我们都是人，而我们奋战的目的是维护人的权益，而不是成为某个野心家、或者是权利欲望家的奴隶。” “希望你早就想到了这一天。” “什么？” “会遇到我，然后会受伤，也就提前准备好了处理伤口的药物与器械。” “我没有想到会遇到你，不过我确实准备了你说的这些东西。” 楚天疆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走出营地的时候，近百名战士全都站在营地外面。 楚天疆停下了脚步，对站在最前面的阿德说道：“基斯提斯说过，你们都跟随她奋战了好多年，所以她不想与你们交战，甚至无法对你们下手。可惜的是，我不是她，所以只要你们敢跟上来，我不会有半点迟疑。你们已经尽到了全力，并不是你们放走了我，而是领袖下达的命令让你们别无选择。我不想有人死在这里，也不想跟你们发生冲突，所以你们最好乖乖的留在这里。” “你们根本逃不掉。”阿德说了一句。 楚天疆本来不想理会他，只是仍然对阿德说道：“我可不这么认为，至少我们已经走出了营地。” “领袖即将到来，只要你们还在地面上，你们就逃不掉。” “代我告诉你们的领袖，想要对付我，就亲自出面，不要派手下的人来，至少这是对我的尊重。” “你……” 楚天疆没再理会那个叫阿德的战士，扶着基斯提斯朝东面走去。 没有人跟上来，至少没有出现在楚天疆的意识范围之内。虽然楚天疆的超能力没有得到恢复，但是在那三天休养中，他融合了一些星核，也就有了一些超能力，而且主要正是楚天疆最想得到的超能力，即意识感应能力。 看不到营地的时候，楚天疆停了下来。 “基斯提斯？” 楚天疆搂住基斯提斯的肩膀，这才发现她已经昏迷了过去。显然，那一枪造成的伤害极为严重。 “醒醒，你现在还不能昏过去。”楚天疆有点急了，因为他不知道基斯提斯的“私人空间”在什么地方。 只是，不管楚天疆怎么用力摇晃，基斯提斯都没有醒过来。 楚天疆猛然想到，质能人不是普通人，因此枪击造成的损伤是完全不同的，让基斯提斯受到伤害的不是枪击本身，而是融合到枪弹里的星核。更重要的是，质能人的构造与普通人截然不同。 取出星核，应该能够减轻枪伤。 楚天疆没有多想，立即把意识集中到基斯提斯的伤口上，然后把手指深入枪眼，设法用自己身上的质能体去融合基斯提斯体内的星核。 这个办法，立即产生了效果。 基斯提斯的身体抖动了几下，随即睁开了眼睛。 “我们……我们逃走了？” “已经离开了军营，但是还在城市里面。你得告诉我，我们该去哪里。” “胸口……我胸口……” “什么？” “我胸口的衣服，翻开看看，一直往东走，沿途寻找那个印记，就能……就能到达藏身的地方。” 楚天疆没多罗嗦，立即翻开基斯提斯的上衣。 “记住，不要……千万不要被人发现……” 在胸口处的内侧，有一个六边形图案，看上去有点像个徽章，也许是一种有着特殊含义的图腾。 楚天疆没再迟疑，立即抱起基斯提斯，朝东面走去。 因为楚天疆没再用自己的质能体去融合基斯提斯体内的星核，所以基斯提斯又昏迷了过去，准确的说是无法把意识集中起来。 楚天疆走得不快，因为他必须确认没有人跟踪。 基斯提斯提到过，没有人知道那个藏身之处。关键是，那些战士不会放弃，肯定会派人前来跟踪楚天疆他们。即便他们害怕被楚天疆发现，导致局势失去控制，也会设法利用楚天疆留下的线索。 所幸的是，楚天疆也是一名战士，而且是一名精通追踪的战士，也就知道该如何抹掉自己留下的痕迹，防止被敌人追踪。当然，楚天疆需要做的就是小心一点。此外，他还需要一些时间。逃跑并不是办法，因为跑得再快，也不可能比追捕他的战士更快。 第二百三十七章 交融 抹除掉附近的痕迹，并且故意留下了一些线索与痕迹，制造出了一些朝其他地方逃跑的假象之后，楚天疆才回到了基斯提斯的藏身之处。 这是一间地下室，很狭窄，不过经过了伪装与改造。 关键就是，这间地下室能够屏蔽质能体。也就是说，在外面根本无法通过意识感觉到藏在里面的质能人。 显然，基斯提斯在这里花了很多功夫。 她仍然处于昏迷之中，虽然楚天疆已经融合掉了她提内的所有星核，但是在处理伤口的时候，楚天疆不可避免的夺走了她的一些质能体。对质能人来说，损失质能体其实就是损失了生命力。 当然，她能够恢复过来。 楚天疆知道，在昏迷的时候，她其实没有丧失意识，只是损失的质能体让她的意识变得很混乱，所以她需要一些时间来重组意识。在完成了这个过程，也就是让意识恢复正常，她就会醒来。 这需要时间，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是几天，也许是更久。 当然，到底需要多少时间，由受伤的程度，还有处理伤口的方式方法决定。 楚天疆坐了下来，他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似乎整个身体都要散架了，疲惫感特别明显。 竟然会有这样的感觉！？ 楚天疆有点惊讶，只是当他看到裸露在外面的双手时，立即就明白了过来。 那不是疲惫感，而是之前吸入的星核已经与质能体完全融合，并且产生了融合之后的副作用。 要知道，当时楚天疆一口气融合掉的星核，相当于他在三天休养里的十倍！ 如果伊斯卡没有骗他，一次性融合这么多的星核，对一名正常的质能人来说，结果几乎是致命的，因为根本无法适应由此产生的剧烈变化，也就无法控制在融合星核之后出现的强大超能力。 超能力是一种能量，准确的说是控制质能体所获得的能量。 如果这种能量不受控制，或者是通过控制释放出来，就会作用在质能人身上，并且导致质能人丧生。 也正是如此，伊斯卡才没有让楚天疆一次性融合太多的星核。 其实，楚天疆早就知道了这些。 只是，开始为了摆脱困境，楚天疆别无选择，只能融合大量星核，达到在他的意识崩溃之后就会自爆的程度。 虽然知道这一点，但是楚天疆却忘记了这件事情。 那种像是身体快要散架的疲惫感越来越强烈，而楚天疆也发现，他甚至没有把双手抬起来的力气。不是他没有力气，而是他身上的质能体已经失去了控制，即他无法通过意识来控制身体了。 难道就这么完蛋了？ 楚天疆一头栽到在了地板上，在倒地的时候，他看到了躺在墙角的基斯提斯，而这也是他看到的最后一幕。 其实，基斯提斯也看到了这一幕。 正如楚天疆猜测的那样，基斯提斯没有昏迷，只是意识有点凌乱，暂时没有办法把意识集中起来。她的视力早就恢复了，因此在楚天疆回来的时候，她就看到了楚天疆身上发生的变化。她想提醒楚天疆，却说不出话来，甚至无法动一下手指头。她只能看着这一切在眼前发生，什么都做不了。 基斯提斯很后悔，因为她没有做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让楚天疆不要救她，准确的说是不要替她疗伤。原因很简单，质能人根本不需要疗伤。即便被含有星核的枪弹射中，即便受了伤，只要没有当场死亡，质能人就不会死，只是会暂时失去行动能力，也就是对身体的控制能力。只要活着，质能人就能融合枪弹里的星核，并且将其变为己有。当然，这需要一些时间。也就是说，即便楚天疆没有救治基斯提斯，即没有融合掉她体内的星核，她也能自己好过来。 从某种意义上讲，疗伤反而有负作用。 这就是，像基斯提斯这样的质能人，体内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星核，虽然没有多到让她拥有超能力的地步，但是能让她适应地面世界上的恶劣环境，拥有更强的力量、更快的速度与更加敏锐的感官。做为一名猎杀部队的队长，基斯提斯体内的星核要比其他战士多，所以她的实力最强。楚天疆替她疗伤，等于是无差别的融合掉她体内的星核，也就等于削弱了她的能力，甚至让她很难适应环境。 即便基斯提斯醒了过来，也肯定是大不如前。 事实上，这反而让基斯提斯需要用更多的时间来重组意识，也就是需要花上更多的时间来让伤口痊愈。 可惜的是，楚天疆并不知道这一点，而且基斯提斯也没有告诉他。 看着楚天疆倒下，看着他体内的星核渐渐失去控制，基斯提斯很懊恼，也很后悔。 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如果死在这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那就太不划算了。 基斯提斯不肯认输，她也从来没有服输，这不是她的性格，更不是她的为人，她绝对不会认输。 因为楚天疆吸入了太多的星核，还丧失了意识，所以他已经成了一颗随时有可能发生爆炸的超级炸弹。 基斯提斯非常清楚，她必须做些什么事情，而且必须马上就做。 所幸的是，地下室非常狭窄，而且楚天疆是站在她旁边昏倒的，所以在倒下的时候几乎压在了基斯提斯身上，准确的说是她的大腿上。虽然受两人身上衣服的阻挡，两人没有体肤上的接触，但是基斯提斯的手就在楚天疆的脑袋边上，只要她动一下手指头，就能摸到楚天疆的脑袋。 这就意味着，他们有了直接接触。 对质能人来说，直接接触就是最亲密的动作了。要知道，任何质能人身上的质能体没有半点区别。 通过直接接触，能够相互交换质能体。 在这个世界上，相互交换质能体，与古文明时期的繁衍行为非常相似。 基斯提斯没有迟疑，而是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到了那根手指头上。要救楚天疆，就必须与他直接接触。 与他交换质能体！ 手指头终于动了一下，不过这一下已经足够了。 虽然只是几秒钟，但是基斯提斯觉得像是过去了好几个世纪。 因为楚天疆已经丧失了意识，所以基斯提斯的意识能够顺利的进入他的体内，并且控制与引导他体内那些已经在星核的影响下失控的质能体，并且让这些质能体进入自己体内，再用自己身上的质能体去弥补楚天疆的损失。在这个过程中，关键就是让楚天疆体内的星核平均化，即平均融合到两人的质能体里面，而进入基斯提斯体内的那一部分，很快就会被基斯提斯控制住，转化成某一种超能力。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基斯提斯的意识也不可避免的与楚天疆的意识交融到了一起。 别忘了，质能人的意识不是附着在大脑上的，其实质能人根本没有大脑，而是直接附着在全身的质能体上。当然，如果质能人愿意，也可以把意识附着在某个部位的质能体上，形成类似于大脑的器官。事实上，大部分质能人也是这么做的，只不过这个器官未必就在脑袋里面，有可能在身体的任何部位。 问题是，楚天疆的意识已经溃散，根本没有聚集在一起。 也就是说，在基斯提斯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楚天疆的一部分意识进入了基斯提斯的身体里面。 对基斯提斯来说，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当然，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是最彻底，也是最全面的交流。不同于通灵者进入通灵对象的记忆，而是彻底全面的把所有意识都展现出来。要知道，记忆只是意识的一部分，或者说是过去的意识，而并不是当下的意识。 从这些意识中，基斯提斯能够对楚天疆有更多的了解。 当然，她也等于把自己展现在了楚天疆的面前，至少把自己的身体彻底全面的展现在了楚天疆面前。如果她没有把自己的意识集中在某个部位上，而且没有让这个部位与来自楚天疆身上的质能体隔绝，那么她的意识也会被楚天疆感知到，甚至跟楚天疆的意识混合，最终成为两人的共同意识。 对质能人来说，这绝对不是普通的行为，而是类似于繁衍后代的行为。 事实上，这也正是质能人繁衍后代的一种方式，即通过意识融合，把一部分还没有凝聚起来的意识保存下来，成为另外一个生命，也就是另外一个质能人的基础意识，而这个质能人就是繁衍的后代。 基斯提斯非常清楚这么做的后果，只是她没有迟疑。 她不仅仅是在自保，更是为了救楚天疆。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已经把他们紧紧的绑在了一起。基斯提斯知道，她已经无法与楚天疆分开了。在直接面对死亡之前，她既是楚天疆的一部分，楚天疆也是她的一部分，两人在物质与精神的层面上都有已结合到了一起。 第二百三十八章 情感 醒来的时候，楚天疆觉得脑袋里一团糨糊，如同一个塞满了碎纸片的废纸篓，充斥着杂乱无章的信息。大部分都是一些个人记忆，只不过不是楚天疆的记忆，而且这些记忆画面支离破碎，凌乱不堪。 这让楚天疆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噩梦。 虽然感受很不好，但是楚天疆没有迷失在这个梦里，而是在自己的意识苏醒之后，走出了这个陌生的梦境。 睁开眼睛，楚天疆看到了坐在旁边的基斯提斯。 她也看着楚天疆，而且眼神非常奇怪。 “我睡了多久？” “不到一天。”基斯提斯把目光移开了。“谢谢你救了我。” “我救了你？好像是你救了我吧。”楚天疆想坐起来，却发现使出的力气比估计的要大得多，竟然站了起来。 “他们要的人是你，而且必须活捉你，并不在乎我的生死，所以是你救了我。”等楚天疆坐下来，基斯提斯又说道，“你融合了大量星核，个人能力已经有了很大提升，你得适应这种变化。”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基斯提斯的意思。 “那些星核，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你说呢？”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虽然有人想逮住我，但是也有人想让我离开这里。” “伊斯卡？”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活着，而且没有失去自由。”楚天疆避开了这个问题。“既然已经没事了，我们是不是……” “几年前，我发现了一艘船，一艘被废弃了的船，大概有上千年的历史，也许是上一个文明建造的。那艘船保存完好，没有半点破损，只是能源已经枯竭，而且使用的是一种我们没有的能源。” “有一千多年的历史？”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说道：“我从没见过那样的船，肯定不是我们建造的。” “带我去看看，也许我能让它动起来。” “这样的话，我们就能去旧大陆。”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希望如此，不然我们还得冒险去某座军营，或者是靠自己的手脚游到旧大陆去。” 基斯提斯也笑了笑，说道：“我可不会游泳，而且游不了那么远。还有，我得多谢你。” “又谢我？” “你一次性吸收了太多的星核，虽然受局势所迫，你不得不那么做，而且你没有及时的融合吸收掉的星核，所以你昏了过去。” “然后，你救了我？” “不用感谢我，因为这不仅仅是为了救你，也是为了自救。我们在一个地方，如果你完蛋了，我也活不了。更重要的是，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我不得不跟你交换质能体，融合掉你身体里的一部分星核。” 楚天疆看着基斯提斯，锁紧了眉头。 “你肯定获得了我的一些意识与记忆，虽然不占主导地位，但是你能看到一些东西，比如我经历的事情。” 楚天疆这才明白了过来，那些杂乱的信息是基斯提斯的意识。 “我感谢你，是因为通过这种办法，我获得了大量的星核，能力得到大幅度提升，而你的能力……” “也有了很大的提升，而且不是你的帮助，我早就完蛋了，对吧？” 基斯提斯勉强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那些都是你的记忆？” “有一些是，有一些不是。” “什么意思？” 基斯提斯咬了咬嘴唇，说道：“我跟你做的这些事情，不仅仅是自救与救人，还有着非常特殊的含义。” “什么含义？” “知道我们是怎么繁衍后代的吗？” 楚天疆一愣，在明白了基斯提斯的意思之后，立即就张大了嘴巴。 “在实现了质能化之后，我们的遗传信息，也就是基因，转化成了一种纯粹的信息，储存在我们的质能体内。更重要的是，遗传信息的影响已经降到了最低，对生命形态几乎没有影响。受此影响，我们的繁衍方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说得简单一些，我们每一个人，不再是父母在物质层面上结合的结晶，而是精神、或者说是意识上的结晶。当然，‘父母’的含义也发生了变化，未必是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只是受传统影响，大部分情况下，仍然是男性与女性的结合。总而言之，在我们诞生的时候，已经拥有了父母的一部分意识，而且成为了我们的基础意识。在我们的成长过程中，这种基础意识会渐渐淡化，成为潜意识，或者说是本能。当然，受到身体结构上的影响，我们的意识不再集中储存在大脑里面，而是分散储存在整个身体里面。虽然能够把意识集中到某一个部位，以免意识受到损伤，而且大部分人都这么做，我也不例外，但是在开始的时候，我也很虚弱，没有更多的精力去把意识集中到某个部位，所以……” “你的一部分意识进入了我的体内。”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又说道：“为了分散你体内的星核，我不得不吸收你的一部分质能体。也就是说，你的一部分意识在我这里。” “这……” “当然，因为这种分割出去的意识没有占据主导地位，所以在分割开来的时候，就已经自动消亡了，只剩下了一些最基本的东西，比如记忆。也就是说，不会对主观意识产生不良影响。”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这……” 基斯提斯笑了笑，说道：“当然，你如果想要孩子的话……” “我可没有这样的想法。” 楚天疆这么一说，基斯提斯就不再多说什么，因为他已经表明了态度。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楚天疆转移了话题。 “至少还要休息一天。”基斯提斯指了一下楚天疆的胸口。 楚天疆低头一看，才发现胸口部分的颜色有点偏淡。 “那是还没有完全融合的星核，虽然已经所剩无几，不会失去控制，最终会慢慢的融合到你的身体里面，但是会对你的行动产生影响，比如无法准确的控制身体运动。得等到你完全恢复正常，我们才能离开这里。”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按照你开始所说，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童年？” “童年？”基斯提斯一愣，随即说道，“如果从生理发育的角度讲，我们没有童年，每个人在诞生的时候就已经是质能人了，也许体形偏小，但是与其他人没有差别，而且我们的发育方式也不是自然成长，而是随着个人意识出现、逐渐成熟、以及对质能体的控制，逐渐获得更多的质能体。如果从意识成长的角度来看，算是有吧，至少在意识成熟之前，只能算是童年。” “知道他们是谁吗？”楚天疆说的是基斯提斯的父母。 基斯提斯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根据基础意识，我对他们有一些了解，而且可以根据基础意识找到他们，但是没有人这么做，我也没有去寻找他们。对我们来说，繁衍后代不再是个人生命的延续，而是整个种群的延续。从某种意义上讲，繁衍后代是为了所有人，为了整个种群。当然，有资格繁衍后代的，绝对是种群里最优秀的存在，而且他们会繁衍出很多的后代。” “这……” “当然，你也许很难理解。” 楚天疆确实无法理解，因为在他的认识中，繁衍后代始终都是个人行为，而延续种群只是这种个人行为的集中表现。 “好好休息一下吧。” “按照你的说法，肯定有一个专门用来养育后代的地方。”楚天疆没有打算立即结束这个话题。 “生命中心。” “什么？” “就在这块大陆上，由‘自由卫士’建立的一个基地，所有后代都在那里繁衍，并且在那里长大成人。当然，从那里出来的人，都是‘自由卫士’的精英，因为他们绝对不可能背叛组织。与之相对的，则是一些来自空中城市的平民。他们不是在地面世界出生的，因此他们更加复杂。”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问了出来。 “你觉得我们应该去那里看看？” “不是现在。”楚天疆长出了口气，说道，“不过，今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去那里，搞清楚那里的情况。” “其实就是一座城市，地面世界上唯一还有人居住的城市。” “我知道，能够想像得出来。”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休息吧，等我能行动了，我们就离开这里。” 基斯提斯稍微往楚天疆这边靠了一点，却显得有点不知所措。楚天疆明白了过来，握住她的手，让她靠到了自己身上。虽然楚天疆不明白那种感受，但是他知道，基斯提斯为了救他，已经付出了一切，甚至是最隐秘的东西。这就意味着，两人的关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更重要的是，这种关系让基斯提斯对楚天疆产生了一种依赖情感。即便无法理解发生这种关系的方式方法，但是楚天疆能够理解这种情感。 第二百三十九章 超能力 楚天疆与基斯提斯在这间地下室里等了足足十天。 虽然在第二天，楚天疆就已经能够自由活动了，但是两人没有离开，因为“自由卫士”的领袖已经到来。与基斯提斯说的一样，到来的正是给她下达命令的莱卡。离开地下室，楚天疆就清楚的感知到了莱卡的存在。也就是说，莱卡也在寻找他们。楚天疆没有冒险，地下室的屏蔽设备能够把他们隐藏起来，可是在空旷的城市里面，他们根本没有地方躲藏，很快就会被莱卡发现。 为此，两人又在地下室里躲了九天。 在这九天里，基斯提斯说了很多让楚天疆感兴趣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这个世界里的每一个人，在出生的时候就有了既定命运，即每一个人都是按照某种需要被培养出来的。虽然通过后天的努力能够改变既定命运，但是绝大部分人都受到既定命运的限制。 基斯提斯也不例外。 按照她的说法，诞生的时候，她就被按照猎杀战士的标准进行培养。比如赋予她的第一份质能体就有着较为特殊的构造，让她在出生的时候就拥有成为猎杀战士的基础。虽然在形成了个人意识，以及在随后的成长过程中，她更想成为通灵者，并且做了很大的努力，可是依然没有摆脱宿命。 有人摆脱了宿命的安全，不过却是凤毛麟角。 在基斯提斯认识的人中，只有两个人改变了宿命。 基斯提斯说的这些事情，让楚天疆对这个世界，以及“自由卫士”有了更多、更加全面的影响。 显然，“自由卫士”不仅仅是一个抵抗组织，还是一个构架完整的社会形态。 从某种意义上讲，“自由卫士”是一个类似于帝国的存在，统治着地面世界，并且主宰着每一个人的命运。 虽然对于“自由卫士”来说，构建这样的社会形态有很大的必要性，因为没有完整的组织结构，以及自我发展能力，“自由卫士”绝对不可能是帝国的对手，更不可能成为地面世界的主宰，但是楚天疆更加清楚，这种建立在对个体控制基础之上的社会形态，本身就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原因很简单，在这个世界里，每一个个体的命运都是决定的了，因此整个社会都失去了活力。说得简单一点，如果个体为追求理想所做的任何努力都是白费，个体的发展就受到了限制。因为社会发展本身就是个体发展的集中表现，所以在个体发展完全消失之后，社会发展也将陷入停顿。 这里面肯定存在问题，而且是一个非常浅显的问题。 让楚天疆有点惊讶的是，似乎没有人看出这个问题，至少在过去的几百年里，没有人试图去改变过。 难道伊斯卡、索雅与莱卡不知道吗？ 楚天疆觉得有点不大可能，以她们的智慧，应该早就看出来了。 显然，这个问题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问题。 当然，在这九天里，楚天疆与基斯提斯还做了很多事情，比如融合掉伊斯卡给楚天疆的那些星核。 剩下的不是很多，主要是楚天疆在逃出营地的时候已经用掉了很多。 在融合这些星核的时候，楚天疆有了一个更大的发现。 这就是，通过融合星核所获得的超能力，能够在个人意识的控制下，用来增强某一种特定的超能力。 也就是说，能够自行决定所要获得的超能力。 只是，有一个前提，即在融合星核，产生超能力的时候，需要保持清醒的意识，用意识去控制质能体发生的变化，从而获得与之对应的超能力。如果意识不清醒，比如昏迷，那就无法获得特定的超能力。在这种情况下，融合星核的超能力会转化、或者说是用来强化一些基本的能力，比如生命力。 这让楚天疆很惊讶，因为他以前没有发现这一点。 当然，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在三天的休养期里，楚天疆融合的大部分星核都是用来适应新的环境，也就是对身体结构进行强化。虽然在此期间，他获得了一些超能力，但是非常微弱，而且也是他希望获得的超能力。也就是说，当时他在无意中完成了对超能力的引导与固化，本身并不知道能够通过意识加以控制。 至于在逃出营地时融合的那些星核，当时楚天疆在昏迷状态之中，所以根本无法用意识进行控制，而他所获得的超能力，全部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转化成了基本能力，比如让他变得更加强壮。 当然，这也说不上是浪费，只是颠倒了秩序。 按照基斯提斯所说，在地面世界里，甚至在空中城市里，有一些超级存在。 比如，在“自由卫士”里面，有一种被称为“自由战士”的超级战士，他们都拥有很强的超能力。 这些“自由战士”大多已经存在了数百年，有的已经接近一千年了。 其实，最初的时候，他们都是猎杀战士，而且是最优秀的猎杀战士。在与帝国进行的战争中，他们击杀了很多敌人，而且从敌人那里获得了额外的星核。利用这些星核，他们获得了很强的超能力，拥有了惊人的战斗力。也正是如此，他们不再是猎杀战士，而是成了单独活动的自由战士。更重要的是，他们只听从由领袖直接下达的命令，而且往往会被派去执行一些极为艰巨的任务。他们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迷，即便是基斯提斯，也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有见到过。 关键就是，自由战士在最初的时候，拥有的肯定是超能力，而不是增强的身体。 用基斯提斯的话来说，任何人在获得了额外的星核之后，都会首先获得超能力。只有在超能力达到一定程度，通过星核很难继续增强，或者是增强效果不明显的情况下，才会用来增强身体。 这么做，其实也有道理。 在与敌人进行的战斗中，超能力更加重要。此外，质能人的身体本来就不错，增强所产生的效果并不明显。在星核有限的情况下，任何人首先考虑的都是获得超能力，而不是一具更好的身体。 当然，获得星核本来就很困难，自然需要倍加珍惜。 虽然每一名猎杀战士在击杀敌人之后，都能获得一些星核，并非缴获的所有战利品都需要上交给组织，但是击杀敌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近些年来，与帝国的战争已经不像以往那么激烈，特别是在空中城市全面建立起来之后，所有平民都已迁徙，帝国几乎放弃了地面世界，再也没有爆发过大规模战争，因此猎杀战士要想在战争中击杀敌人，几乎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也正是如此，大部分自由战士都有着数百年的寿命，他们都是早期大规模战争中的幸存者。 像基斯提斯这样的猎杀战士，要想成为自由战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她成为猎杀战士的十二年里，总共只与敌人战斗过七次，只击毙了五名敌人，获得的星核极为有限。按照她的说法，要想成为自由战士，至少需要击杀一千名敌人，而且获得每一个敌人的星核。也就是说，如果按照之前十二年的速度，她还需要二千四百年，才能获得成为自由战士所需的星核。 当然，也许要花更多的时间。 主要就是，敌人身上的星核越来越少。 基斯提斯击杀的第一个敌人身上有大约五克星核，而在她击杀的最后一名敌人身上，只有两克星核。 由此可见，基斯提斯根本不可能成为自由战士。 只是，楚天疆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 在分别的时候，伊斯卡送给楚天疆的星核多达两公斤，也就是两千克。 虽然在此之前，被楚天疆浪费了差不多一半，但是其中的一半，也就是四分之一，已经被基斯提斯吸收掉了，而且被她利用了起来。剩下的一公斤中，楚天疆分了一半、准确的说是一多半给基斯提斯。现在她已经拥有了超过一公斤的星核，而且全部用来加强超能力，即她的超能力已经在楚天疆之上了。 楚天疆这么做，主要是为了避免浪费。 事实上，楚天疆已经浪费了五百克星核，而且增强身体产生的负作用，让他提高超能力变得更加困难。 这就是，身体越强，获得超能力所需要的星核就越多。 原因很简单，质能人的超能力，实际上是对质能体进行控制所产生的，而质能人的身体强度则与质能体保持固有形态有直接关系。也就是说，如果质能人的身体越强，那么改变构成身体的质能体就越困难，因此要想通过改变质能体获得超能力也就越困难，自然需要使用更多的星核。也正是如此，所有猎杀战士都会首先获得超能力，而且在超能力达到极限之后，再考虑增强身体。基斯提斯只需要两千克星核就能成为自由战士，而楚天疆需要更多。 第二百四十章 自由战士 事实上，到底需要多少星核才能成为更强大的存在，连楚天疆心里也没数。 既然不能用有限的资源变得更强大，楚天疆干脆把希望放在了基斯提斯身上，把大部分星核给了她。 按照基斯提斯的说法，自由战士是猎杀战士根本无法企及的存在。 虽然猎杀战士都很厉害，而且一些战功卓著的猎杀战士已经拥有了超能力，比如基斯提斯在融合了敌人身上的星核之后，在意识控制上就比其他猎杀战士强得多，因此她才能够用通灵设备进入楚天疆的意识，但是跟真正的自由战士比起来，即便是最强大的猎杀战士也算不上什么。 关键就是，两者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哪怕是最厉害的猎杀战士，在与敌人交战的时候，也必须使用那些设计出来对付质能人的武器装备。如果遇到强大的敌人，猎杀战士基本上就是炮灰，别说击杀敌人，连靠近敌人都不可能。自由战士则是另外一种存在，他们都会使用武器，而且在对付一般的敌人时也会首先选择使用武器，但是他们最强大的武器就是自身，准确的说是自身的超能力，因此他们拥有挑战强大敌人的实力。在战场上，一名自由战士的战斗力相当于一百名猎杀战士，而且他们肯定是战场上的主导力量。 只是，基斯提斯没有参与大规模战争。 对战争的了解，全部来源于历史。 按照基斯提斯所说，在几百年前，大部分人类还居住在地面世界上，而且大部分人类都是普通人，质能化才刚刚开始。虽然地球已经被单细胞生命覆盖，但是敌人没有建立起规模庞大的空中城市，也没有让地面上的人前往空中城市。在那个时候，战争是主题，几乎每隔几年就会爆发一场大规模战争。在这样的战争中，自由战士是军团的指挥官，猎杀战士则是军团的基层官兵。只是随着空中城市出现，随着帝国向平民开放空中城市，随着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前往空中城市定居，在地面上的人类越来越少，战争也就越来越少了，当地面世界上只剩下“自由卫士”的时候，就再也没有爆发过大规模战争。最后一批自由战士，也是在最后一次大规模战争中产生的。那是一次争夺城市的战争，准确的说是争夺居住在那个城市里的居民。 由此可见，自由战士与猎杀战士根本不在同一个层面上。 可惜的是，在大规模战争结束之后，自由战士也失去了自己的舞台。他们是一群完全为战争而生的人，没有了战争，也就没有了他们的世界。更重要的是，自由战士的强大实力也是一种威胁。至少对“自由卫士”的领袖来说，这些拥有强大超能力的战士，让她们感受到了巨大威胁。 在最后一场大规模战争结束后不久，大部分自由战士就消失了。 关于这些自由战士的去向，没有任何记载，也没有任何传闻，他们只是消失了，像水蒸气在空中飘散一样。 当然，也有一些自由战士幸存了下来。 这些自由战士大多没有参加那场战争，有的是没有来得及赶到，有的是没有去，有的则是半路退出。 总而言之，正是因为没有参与那场战争，他们幸存了下来。 只是，他们在也没有以自由战士的身份露面。大部分都选择了隐居，毕竟地面世界上有足够多的地方供他们躲藏。还有一些直接去了空中城市，潜伏在平民当中。这其中，也有一些在继续为“自由卫士”效劳。 因为已经过去了数百年，所以人们渐渐淡忘了自由战士。 如果不是获得了强大的超能力，基斯提斯也不会想到自由战士。 对地面世界上的人来说，自由战士只是存在于历史，甚至是传说中的人物，在现实世界里根本不存在。在基斯提斯这样的猎杀战士眼里，最强大的存在肯定是三位领袖，甚至只有她们才拥有超能力。 当然，基斯提斯还不是自由战士。 用基斯提斯的话来说，虽然每一个自由战士都有独特的超能力，但是所有的自由战士都有一个共同点，即他们都是高级指挥官，甚至是某一支军团的司令官，因此他们能够直接控制手下的所有猎杀战士。 也就是说，自由战士都拥有超强的精神控制力。 显然，基斯提斯还没有这样的超能力。 所幸的是，在吸收了大量的星核之后，基斯提斯已经拥有了很强的超能力，即便不使用武器，她也比那些使用武器的猎杀战士厉害得多。虽然楚天疆的超能力没有提升，但是他的身体更加坚固。说得简单一些，楚天疆的抗打击能力更强了，那些用来对付质能人的武器对他的威胁降低了许多。 说白了，武器的核心也是星核，而且对质能人造成的伤害也以星核为基础，即通过星核来改变质能人身上的质能体形态。因为楚天疆身上的质能体形态更加牢固，所以需要更强的外界因素才能使其受到影响。 显然，两人的能力已经足够应付可能面对的威胁了。 融合掉了所有星核之后，两人才离开了地下室。 莱卡已经离开，驻守这座城市的猎杀战士也恢复了正常警戒与巡逻，没再集中力量搜寻楚天疆与基斯提斯。 他们没有找到楚天疆与基斯提斯，肯定认为两人已经离开了新大陆，至少离开了这里。 两人没有在城市里逗留，而是去了基斯提斯所说的那个海湾。 海岸在城市南面，离城市不算太远。只是地面世界上已经没有平民了，而“自由卫士”的成员由分别驻守各个地区，所以即便在城市近郊也十分荒凉。海湾保持着原始面貌，准确的说是得到了恢复的自然形态。 很显现，在过去，这处海湾是一个临时锚泊地。 主要就是，港口的吞吐能力有限，如果同时到达的船只太多就无法全不进港，总得有一部分船只在附近锚泊。 基斯提斯所说的船，没有漂浮在水面上，而是在水下。 跟着基斯提斯潜到海面下，楚天疆才发现，在海湾东面的沿海山脉下面，还藏着更大的秘密。 这就是，山脉内部已被挖空，是一座位于地下的港口。 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规模很大的港口。 显然，这是教会的杰作。当时，教会肯定是通过这座港口，把调制设备，还有需要用在调制中的物资运进或者运出。只是，这座地下港口的出口已经坍塌，并且完全堵死，因此再也无法让船只进出。 “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七年前，我追捕一名敌人来到这里。那个家伙很厉害，杀死了我的三名手下，还重伤了另外五人。只是他也受了重伤，行动变得很迟缓。虽然我损失了几乎所有手下，只能一个人追捕他，但是只要被我追上，他肯定会完蛋。来到这附近的时候，他突然消失了，而且是凭空消失。我跟着他留下的足迹一直来到我们开始下水的地方，我知道他没有逃走，没有离开地面世界。” “所以你觉得他藏在水面下？”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说道：“当时，我并不知道会有这么一个地方，只认为他肯定藏在附近，而藏在水下的可能性最大。” “然后呢？” “他发现了这里，可惜的是没有能够通过那条水下通道，在里面被卡住了，然后被我干掉。当时，还没有我们进来的那条通道，我只是觉得水流有些奇怪，似乎存在一个非常巨大的水下空间。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而是在几天之后返回，设法炸出了通道，发现了这个水下世界。” “那条船呢？” “就在那边，在水面下。” 楚天疆跟着基斯提斯游了过去，随即发现，沉在码头旁的不是一艘普通的船，更像是一艘潜艇，或者说是一艘可以潜航的船只。 更重要的是，这不是一艘大船，而是一艘游艇性质的小船。 通过水密门，进入船只内部，楚天疆立即发现了很多熟悉的设备，而且知道了这艘船的来历。 这艘船不属于帝国，而是属于新大陆的某个偷渡集团。 也就是说，这是一艘用来偷渡的船！ 当然，要比当初楚天疆去联合大陆时乘坐的那艘偷渡船先进得多，因为这艘穿具有完整的水密结构，能够在潜航，也就能够避开海面上的巡逻艇与空中的巡逻机，以更加隐秘的方式到达目的地。此外，这艘船上还有很多末日帝国制造出来的科技设备，有的对楚天疆来说还非常熟悉。 “你很熟悉这艘船？”在水下说话很麻烦，不过没有难倒两名质能人。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肯定比基斯提斯更熟悉这艘船。“能让它航行吗？”楚天疆又点了点头。其实这艘船的技术含量并不高，只不过能源来自能量体，而不是基斯提斯熟悉的质能体。 第二百四十一章 英雄时代 船的内部空间并不大，而且各种设施非常简陋。 对那些偷渡掮客来说，没有理由为偷渡者提供舒适的生活环境，能够有一个容身的地方就不错了。 当然，楚天疆与基斯提斯并不在意这些。 不管怎么说，这艘船的自动化程度非常高。因为有很多来自末日帝国的科技设备，即便是拼凑起来的，也面前能够凑合，所以在楚天疆设定好了航线之后，这艘船基本上能够自主航行。 楚天疆要做的，只是每天为用能量体驱动的电池充一次电。 船上本来有一块太阳能电池板，可以在浮渡的时候为电池充电，只是已经损坏了，而且单细胞生命发出的光亮不够强，也无法驱动太阳能电池板。因为具有潜航能力，而在潜航的时候只能使用其他能源，所以船上有一套通过能量体充电的蓄电池，而楚天疆利用的就是这套蓄电池。 虽然楚天疆能够为蓄电池提供足够多的能量体，但是船只的推进系统并不强大。 水面上的航行速度只有十节出头，在水面下潜航时的速度更是不到十节。 这个速度不算太快，不过也不是很慢。按照船只上储存的航线信息，最多只需要十二天就能到达旧大陆。 多一些时间，能够做很多事情。 比如，让基斯提斯了解与掌握已经拥有了的超能力。 做为一种能力，在拥有了之后，依然需要通过练习与训练去掌握，而且掌握的熟练程度会随之提高。 当然，楚天疆也没有闲着。 从某种意义上讲，提高身体的强度，也是一种超能力，虽然不像其他超能力表现得那么的明显与华丽，但是有着很重要的意义。别的不说，楚天疆的抗打击能力就比以前提高了许多。此外，一些由身体素质直接决定了的能力也有所提高，比如拥有了更大的力量与更快的奔跑速度。 这几天，楚天疆与基斯提斯都没有闲着。 “如果航线没有错的话，明天，我们就将到达旧大陆。” “明天？” “航线是一千多年前的，也许地理环境已经发生了变化，也许我们要到的目的地根本就不存在了，不过不会差倒哪里去。”楚天疆让基斯提斯坐了下来，说道，“不用再练了，我们得说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与旧大陆有关的事情。” 在过去的几天里，楚天疆已经抽空，把他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诉了基斯提斯，比如曾经创造了辉煌文明的末日帝国。基斯提斯也说了一些事情，主要与“自由卫士”有关，而且主要是发生在新大陆上的事情。 这其中，最多的就是“战争年代”。 用基斯提斯的话来说，那是一个英雄辈出的年代。 当时，“自由卫士”在地面世界上有很大的影响力，在各个地方都有分部，也发动了很多平民。只是受到资源限制，并非所有人都能质能化。同样的原因，帝国没有把所有平民全部迁往空中城市，绝大部分平民都居住在地面上。为了争夺控制权，准确的说是对平民百姓的控制，“自由卫士”与帝国爆发了全面战争，而且持续了数百年，直到最后一座城市里的居民离开地面世界，前往空中城市。在这大约三百年里，“自由卫士”不断壮大，只是从来没有获得过主动权。 战争很残酷，死了很多人。 根据基斯提斯的了解，在战争爆发前，新大陆上大约有十五亿人，而等到战争结束的时候，新大陆上只剩下了不到十万人，而且全都是“自由卫士”的成员，所有平民百姓都离开了地面世界。 问题是，平民离开地面世界，并非帝国强迫。 绝大部分选择前往空中城市的平民，都是无法忍受长期的战争，以及由大规模战争引发的动荡与战乱。 虽然前往空中城市，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但是那里至少没有战争。 “自由卫士”没有被帝国击败，而是被离开的平民百姓给击败了。 楚天疆问过一个问题，即“自由卫士”为什么不去袭击空中城市，而是顽固的留在了地面世界上。 基斯提斯给出了答案，却不是一个明确的答案。 这就是，“自由卫士”并不适合空中城市里的环境，在那里无法发挥出战斗力，也就无法跟敌人作战。 看上去，这是一个合理的解释，却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 最重要的就是，伊斯卡她们不可能不了解地面世界的环境，即在地面世界，质能人的超能力受到了限制，只有通过融合星核才能获得一些超能力。她们更不可能不知道，要想击败敌人就必须攻占空中城市，甚至是空间城市，只在地面世界作战，根本不可能彻底摧毁霸占了地球的帝国。也就是说，哪怕在空间城市受到了更多的限制，“自由卫士”也应该为了胜利扩大战争范围。 问题是，“自由卫士”没有这么做，哪怕只是尝试。 按照基斯提斯所说，在大规模战争期间，“自由卫士”还派人前往空间城市，去哪里获取敌人的情报。可是在大规模战争结束之后，连这样的行动都被终止了，只有被领袖亲自选中的猎杀战士才能前往空间城市，而且这些猎杀战士的任务是潜伏下来，在空间城市里寻找合适的发展对象。 用基斯提斯的话来说，就是发展更多的成员。 显然，这也是一个看上去很合理，实际上却是件根本说不通的事情。 这就是，新的繁衍方式，让“自由卫士”能够利用质能体培养更多的战士，根本不需要去空间城市发展新的成员。 当然，楚天疆也不清楚伊斯卡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在大规模战争时期，“自由卫士”进行了最顽强的抵抗，有很多人为之牺牲，也产生了很多英雄。因为已经过去了好几百年，又没有完整的文化传承，所以这段历史更像是一些耳熟能详的传说故事。在过去的十一天里，基斯提斯给楚天疆讲了上百个与英雄有关的传说故事。这些英雄无一例外的拥有强大的能力，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而且绝大多数都有着悲惨凄凉的结局。楚天疆感兴趣的不是这些故事里的英雄人物，而是这些故事本身。 把这些故事串联起来，楚天疆对那段历史有了更加清楚的认识。 关键就是，在某一个时期，“自由卫士”几乎取得了胜利。 当时，帝国还没有建立起空中城市，而且在外层空间也只有第一区，即帝国的影响力还不是很大。虽然“自由卫士”也不像现在这样强大，但是双方的实力差距，显然不像现在这么明显。在基斯提斯讲到的一个故事里面，有一名“自由卫士”的英雄进入了帝国的轨道城市，也就是正在建设中的第一区。利用这名英雄的发现，“自由卫士”获得了一次击败帝国的宝贵机会，而且是数百年来唯一的一次机会。可惜的是，出现的是另外一个结局，“自由卫士”并没有抓住这个机会。 当然，可疑的地方还有很多。 楚天疆没有把这些怀疑说出来，他不想破坏基斯提斯记忆中的那些高大形象。 看得出来，基斯提斯很崇拜那些英雄，而且也想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也许正是这样的情节，让她放了楚天疆。 当然，她是女人，哪怕在生理上她与传统上的女人有着显著的区别。 根据楚天疆的了解，女性更容易崇拜某些强大的存在，也就是更容易仰慕那些传说中的英雄人物。 虽然她拥有女人的身体形态，甚至可以说是完美，但是她绝对不是楚天疆所熟悉的那些传统意义上的女人。 事实上，在这个世界里，已经没有明显的性别区分了。 即便地面世界上的人类依然分为男人与女人，而且男人更加魁梧，但是在质能体受到压制的情况下，决定个人能力的不再是身材，或者说是拥有质能体的数量，而是融合到质能体里的星核的密度。 也就是说，即便是身材更小的女人，也有可能比身材强壮的男人更厉害。 正是如此，在“自由卫士”中有很多女战士，而且有基斯提斯这样的比男战士更加厉害的女战士。 当然，受三位领袖都是女性影响，女战士的地位甚至更高一些。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你跟我提到过，旧大陆那边的情况与新大陆上完全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区别很明显。” “有什么不一样的呢？”基斯提斯咬了咬嘴唇，说道：“你想知道什么？”“越多越好，因为到了旧大陆，我们肯定会面对更加严峻的挑战，甚至是威胁，毕竟想要抓到我的人，知道我要去旧大陆，更不可能放过我。我不知道在旧大陆上，等着我的是什么样的存在，所以我需要对旧大陆有更多的了解。”楚天疆耸了下肩膀。“不管怎么样，多知道一些总是好事。” 第二百四十二章 探索 “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旧大陆，我知道的，要么是一些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传闻，要么就是一些猜测。” “总比我好，对吧？” 基斯提斯勉强笑了笑，随即就思索了起来。 楚天疆没有催她，只是耐心的等待着。 “也许，你根本不会相信。”基斯提斯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别说旧大陆，即便在新大陆上，猎杀战队的相互交流也非常少。” “什么意思？” “对我这样的新人类来说，命运在诞生之前就已经注定了，除非在成长的过程中通过自我努力去改变命运，不然每一个人的归宿都不由自己决定。说得简单一些，在我们拥有了完整的个人意识之后就会被送到某个地方，加入某支猎杀战队，成为猎杀战士，或者是其他某个角色。”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基斯提斯的意思。 “当然，完整的个人意识并不代表强悍的战斗力。加入猎杀战队之后，我们需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证明自身的价值，提高自身的能力，获得更高的地位。很多人，根本活不到第一次战斗结束之后。当然，我是比较幸运的。我不但获得了第一场战斗的胜利，而且非常幸运的击败了一个十分强大的敌人，哪怕当时跟我并肩作战的同伴都倒下了，我却获得了那个敌人身上的星核，增强了自身的能力。在此之后，我击败了四名敌人，而且从这些敌人身上获得了更多的星核。也正是如此，我成了这支战队里最强大的猎杀战士，在上一任队长牺牲之后成为了队长。” “不管怎么样，只有强者能够幸存下来。” “还需要一点点运气。”基斯提斯勉强笑了笑，说道，“在我的战队里，当初与我一起加入的战士都已经牺牲了，只有我还活着。” “这……” “虽然我不清楚其他猎杀战队的情况，但是在我的战队里，猎杀战士的平均寿命绝对不超过十年。当然，这只是指他们在成为猎杀战士之后。在成为猎杀战士之前，我们有十六年的成长期。” “二十六岁？” “怎么，不相信我现在才二十八岁？” 楚天疆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觉得，十六年的成长期太长了，因为对质能人来说，根本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最重要的就是，每一支猎杀战队都有固定的驻区。” “因此相互隔绝？”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说道：“虽然在驻地边界巡逻的时候，偶尔能够遇到其他猎杀战队的战士，但是也仅仅是遇到。我们很少交流，更很少协同行动。如果不是能够偶尔遇到其他猎杀战队的战士，我们甚至不知道其他猎杀战队的存在。当然，我们在加入猎杀战队之前的经历，还有补充的新战士能带来一些消息，让我们知道有更多的同伴在其他地方战斗，我们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问题是，只要成为了猎杀战士，我们就得留在驻地内，无法与其他人联系与沟通。” “这……” “很奇怪吧？”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说白了，我们连新大陆上的情况都不了解，又怎么可能知道外界的情况呢？如果我们的驻地不是在港口，不是偶尔要送一些人前往旧大陆，我对旧大陆肯定是一无所知，而这些人带来的也只是一些零碎的信息。” “什么意思？” “根据我的猜测，旧大陆上的环境更加恶劣。” “这……” “你已经知道，新大陆是我们的大本营，早在数百年前，新大陆就成为了‘自由卫士’的基地。” 楚天疆锁紧了眉头，这也是他怀疑的问题之一。 这就是，新大陆并非“自由卫士”的最佳选择。 要知道，在教会覆灭的时候，联合大陆才是人类文明的核心区域。虽然建立帝国的敌人最先袭击与控制了联合大陆，而且伊斯卡她们到南方大陆上躲避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在组建“自由卫士”的时候，有更多的理由选择联合大陆，而不是新大陆。别的不说，至少联合大陆上有更多的居民。别忘了，在大规模战争期间，仍然有很多人居住在地面世界上，而平民百姓正是双方争夺的对象。也就是说，“自由卫士”要想击败帝国，就必须控制人口最多的联合大陆。 问题是，“自由卫士”没有这么做，却选择了面积最小的新大陆。 当然，新大陆上的环境更好，而且抵抗组织首先在新大陆上站稳了脚跟，可是这些都不是充足的理由。 “基斯提斯……” “根据我了解的情况，被派往旧大陆的，都是最厉害的猎杀战士，而且是从各个猎杀战斗里抽调出来的。” “这有什么关系？” “很明显，那里的条件肯定更加恶劣，所以才需要强大的能力。只是，这还不是最突出的特点。” “那是什么？” “这些战士，都是由领袖亲自挑选出来的。当然，我与他们的交流并不多，毕竟我只是负责送他们前往旧大陆。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们与普通的猎杀战士不一样，有一些用眼睛看不出来的区别。” “什么区别？” “他们更坚定，或者说他们的目的性更强。说得简单一些，他们被派往旧大陆，显然不是像我们这样，驻守某个地区，而是去执行某项任务。此外，他们大多单独前往，有的是以小队的方式前往，与驻守各地的猎杀战队完全不一样。不管怎么说，派他们去旧大陆，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奇怪？” “我只是猜测。” “什么猜测？” “在大规模战争结束后不久，我们就放弃了旧大陆。” “什么？” “原因就是，在过去的十二年里，我只把猎杀战士送往旧大陆，从来没有猎杀战士从旧大陆回来。” “这……” “至少没有从我驻守的地方回到新大陆上。当然，有一些跟旧大陆有关的传言，表明有人从旧大陆回来。” “果真如此的话，我们更需要去旧大陆看看。”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我才决定放了你。” “这……” “你的目的是前往旧大陆，这至少表明你不是我们的敌人。” 楚天疆有点无语，不过没有往心里去。 “还有，最后一场战争就发生在旧大陆上，而且就在你要去的南部地区。”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让基斯提斯说得更明白一些。 “战争时期，其实也是大规模迁徙时期。在战争爆发之前，帝国已经控制了地面上的所有城市，因此大部分战争都围绕着城市展开，主要是我们攻打由帝国控制的城市，把城市从帝国手里夺过来。虽然我们取得了很多胜利，但是没有一次胜利值得称赞，因为几乎每一场战争都已帝国主动撤退的方式结束。说白了，在我们占领城市之前，帝国就已经转移了城市里的所有居民，留给我们的只是一座空城。这样的胜利，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地方，战争的主动权一直掌握在帝国手里。直到最后一场战争，局势才发生了转变，帝国没有像往常那样主动撤退，而是坚守了很多年。虽然最终的结局并没有两样，帝国仍然主动撤退了，把一座空城留给了我们，但是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后，整个地面世界都已在我们的控制之中，只不过是一个荒凉的世界。” “帝国在那里坚守了很长一段时间？”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最关键的地方，因为在帝国撤退之前，城里的居民早就转移走了。也就是说，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大概有三年吧，帝国在那里坚守的不过是一座空城。” “很奇怪。” “非常奇怪，因为这样的事情在以往根本没有出现过。更奇怪的是，我们也在这座空城上消耗了三年时间，还遭受了很大的损失。在我给你讲的那些故事中，有很多就与这三年的战斗有关。” “这……” “只是，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甚至没有人去想过。”基斯提斯勉强笑了笑，“在遇到你之前，我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总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我们必须攻占那座城市，哪怕只是一座空城。”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正如你所说，我们必须去那里看看，才能知道在那里发生的事情。” “也许到了那里，我们什么也得不到。”楚天疆叹了口气，“当然，即便是推测，也没有目的的四处漂泊好得多。” “果真如此的话，你有什么打算？”“去更多的地方，总能找到一些线索。”楚天疆看了基斯提斯一眼，说道，“时间埋没了很多东西，但是只要我们去找，总能发现一些线索。事实上，我们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已经产生了影响。”基斯提斯没有多说什么，她只能相信楚天疆，而且她也绝对信任楚天疆。 第二百四十三章 选择方向 与新大陆上一样，因为人类文明的消亡，旧大陆上的生态环境得到了全面恢复。 只是，楚天疆与基斯提斯的上岸地点在旧大陆南面，所以他们面对的是荒凉的沙漠，而不是茂密的森林。 旧大陆南部的沙漠，恐怕是地球上最为干旱与炎热的地方。 这里深入热带地区，而且受到地质变迁影响，东面的新大陆彻底改变了大气层中的水汽循环。由此导致的结果就是，在这片面积超过三百万平方公里的沙漠里，每年的降雨量不到五十毫米。在沙漠的腹地里面，有些地方甚至几十年没有半点降雨。在地球被单细胞生命完全覆盖之后，气候发生了一些变化，比如沿海地区的降雨明显增加，出现了一些能够适应生物生存的环境。只是在沙漠腹地，降雨依然非常少。严重的干旱，导致任何高等生命都无法生存下来。 楚天疆与基斯提斯没有进入沙漠腹地，那里没有值得探查的秘密。 按照基斯提斯所说，即便在帝国统治地面世界的时候，沙漠腹地都是无人区，根本没有可供人类生存的环境。 至于旧大陆南部地区的城市，全部在沿海地区。 正是如此，在上岸之后，两人就沿着海岸线行进，去寻找基斯提斯说的“最后战场”。 问题是，基斯提斯只知道，最后一场战争发生在旧大陆南部地区，而且是为了攻占最后一座由帝国控制的城市，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这座城市在什么地方，连“自由卫士”里也没有任何与之有关的记载。 事实上，基斯提斯知道的全是传说与传闻。 她对战场所在地点的判断，全部来自那些与英雄有关的传说故事，而且都是一些零散破碎的信息。 至于战场到底在哪，她根本不清楚。 因为那已经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了，所以除了伊斯卡、索雅与莱卡之外，也许没有人知道战场的确切地点。 上岸的第一天，两人找到了一座废弃的城市。 如果以教会当年建造的城市为准，这只算得上是一座规模稍大一些的城镇，即便在鼎盛时期，居民也不会超过十万。 大概是太小了，这里没有驻扎猎杀战队。 接下来几天里，楚天疆与基斯提斯找到了好几座类似的城市，都被废弃了，而且都没有驻扎猎杀战队。 当然，楚天疆与基斯提斯没有觉得奇怪。 “自由卫士”的规模本来就远不如前，而且主要集中在新大陆上，所以在旧大陆上的控制区域肯定非常有限，不可能像在新大陆上那样，在所有的城市里都驻派猎杀战队，只能控制一些规模较大的城市。 事实上，控制城市本身没有任何意义。 以旧大陆南部地区的环境，“自由卫士”更有可能放弃了这一地区。 当然，这也是猜测，而且楚天疆觉得，这里至少会有一支猎杀战队。 原因很简单，只要基斯提斯提到的那个战场存在，而且是在一座城市附近，还隐藏着很多秘密，“自由卫士”就会安排猎杀战队驻守这座城市，阻止其他人进入，从而发现藏在城市里的秘密。 在来到旧大陆上的第八天，楚天疆与基斯提斯终于发现了一座真正的城市。 这是一座规模很大的城市，在被彻底毁灭之前，至少有数百万居民。虽然无法与联合大陆上的那些超级城市相提并论，但是在旧大陆上，这绝对是一座大城市，而且很有可能是该地区的中心城市。 问题是，这仍然是一座被彻底荒废了的城市，没有驻扎猎杀战队。 找到落脚点之后，基斯提斯出去探查情况，楚天疆则翻出了在船上找到的一份地图。 显然，那艘偷渡船的目的地不是联合大陆，而是旧大陆，所以船上有几份与旧大陆有关的地图。大部分是航海图，标注了航线上的岛屿。只有一份是真正的地图，而且是旧大陆南部地区的地图。 不多时，基斯提斯就回来了。 “你在看什么？” “我们差不多已经走遍了沿海地区。”楚天疆在地图上指了一下，“这里，之前应该被称为热浪城。在一千多年前，是这附近最大的城市，而且南面不远处有一座外港，再往南就没有城市了。” 基斯提斯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这意味着，他们没有找到那个传说中的战场。 “如果你说的那些都没有错，这个战场确实存在，而且确实在旧大陆上，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在沙漠腹地？”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显然，接下来，我们应该向沙漠腹地前进，只是我想首先去最南端的海湾。” “为什么？” “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我在那里遇到了一个极为强大的存在，而且正是败给她，让我离开了伊斯卡。”楚天疆勉强笑了笑，“准确的说，是我让伊斯卡离开了，因为我知道，我不是那个强大存在的对手。” 基斯提斯获取了楚天疆的部分记忆，因此知道当时发生的事情。 “虽然我也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但是我觉得，肯定与当时的事情有关。”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最重要的就是，伊斯卡认为现在的帝国皇帝曾经是人类，并且通过某种原因获得了极强的超能力。关键就是，这个家伙从哪里获得的超能力？显然，他有一些非常重要的经历。” “与那场战斗有关？”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要知道，在发生这一切之前，击败我的乌玛，还有创造了她的费斯特就是地球上最强大的存在。费斯特已经完蛋了，可是乌玛没有，至少在我离开之前她没有。” “她就是帝国皇帝？” “也许是，也许不是。只是不管是哪一种结果，我觉得，现在的帝国皇帝都与她有着很密切的关系。”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我们就得过去看看。” “明天一早出发。” “只是，我们最好再考虑一下。” “什么？”楚天疆有点疑惑。 “有人来过这里，而且就在我们到来之前不久，最多两天，也许是昨天。” “什么人 ？” “我也不知道，他留下了一些痕迹，很微弱，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而且他肯定抹掉了其他的痕迹。也就是说，这个家伙非常懂得伪装自己。他也许是一名猎杀战士，也许是更强大的存在。” “只有一个人 ？” “应该是一个人，不过我不能完全肯定。” 楚天疆锁紧了眉头，虽然基斯提斯没有明说，但是这个人肯定是朝他们来的，因为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 更重要的是，这个家伙很有可能是莱卡派来的。 想到这，楚天疆的心情变得更沉重了。 “莱卡知道海湾那边发生的事情吗？” 楚天疆看了基斯提斯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说道：“当时，只有伊斯卡跟我在一起，不过索雅与莱卡都知道我要去调制场。此外，伊斯卡在离开之后，去找了索雅，把她所见到的事情告诉了索雅。” “也就是说，莱卡知道你在那里遇到了乌玛。”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果真如此的话，她就应该知道，我来到旧大陆的主要目的就是去海湾。事实上，伊斯卡也给我提到了这一点，让我去海湾那边看看。如果那个家伙是莱卡派来的……” “他就会去海湾，在那里等着我们。” “我们要是过去的话……” “肯定会遇到他，也许还会遇到其他人。” 楚天疆揉了揉额头，这意味着有很大的风险。即便那个家伙只是一名猎杀战士，根本不是基斯提斯的对手，也有可能遇到更强大的存在。最重要的是，莱卡很有可能亲自去那里等着楚天疆。 以两人现在的实力，遇到莱卡的话，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楚天疆朝基斯提斯看了过去，她的眼神很坚定，没有半点畏惧。只是，勇敢弥补不了实力上的差距。 “不用在乎我，如果害怕危险的话，我就不会放了你。” “基斯提斯……” “正如你猜测的那样，只有到了那里，才能对过去一个更加清楚的了解，也才有可能解开你心里的疑团。”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解开疑团，又能怎么样？ 基斯提斯看出了楚天疆的心思，又说道：“虽然你不是预言中，那个能够给我们带来最终胜利的强大存在，至少你实力对不起那个高大的形象，但是你说过，我们所做的任何事情都在影响与改变着未来。我们无法预测未来是个什么样子，但是我们能做一些事情，朝着自己理想中的目标前进。” “现在，你用这一套来给我做思想工作了？” 基斯提斯笑了笑，说道：“你没有说错，其实你就是一个普通人，跟我们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楚天疆也笑了笑，说道：“好吧，我们明天一早出发，只是先去沙漠腹地。”“这……”“在结束这段旅程之前，我们总得多了解一些吧。” 第二百四十四章 危险迫近 虽然在单细胞生命包裹住地球之后，阳光已经无法直接到达地面，提供给植物进行光合作用的是单细胞生命发出的光亮，因此地面上的光照强度明显减弱，但是在干旱影响下，沙漠腹地依然非常炎热。 与联合大陆上的沙漠不一样，在旧大陆的沙漠里，没有半点生命迹象。 准确的说，在这块荒凉的沙漠里面，没有任何比细菌还要高级的生命存在。 有的，只是漫天的黄沙，以及由黄沙形成的沙丘，还有那些来得毫无征兆、又异常猛烈的沙暴。 楚天疆的能力已经大为增强，只是还无法像基斯提斯那样控制质能体进行飞行。 当然，基斯提斯也很少使用这种能力。 这就是，地面世界受到了严密的监视，包裹着地球的单细胞生命能够感测到任何地点出现的超能力现象。如果基斯提斯随意使用超能力，很快就会被头顶上的敌人发现，然后受到突如其来的攻击。 所有猎杀战士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日常生活与行动中从不随意使用超能力。 即便在战斗中，猎杀战士也主要使用武器，而不是超能力。当然，这也与猎杀战士没有太强的超能力有关。 两人在沙漠中行走了三天，几乎迷失了方向。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里，没有用来指路的北极星，甚至连指南针也派不上用场，因为单细胞生命屏蔽了地球磁场。在其他环境下，比如在森林里，还可以通过一些巧妙的办法来大致判断方向，比如树枝的生长方向。可是在沙漠里面，没有参照物，也就无法通过外界来判断方向。 楚天疆与基斯提斯能够依靠的，只有他们超强的方位感。 问题是，这种依靠个人意识，或者说是连续记忆的感知能力存在很大的误差，而且很有可能失效。 三天来，楚天疆与基斯提斯只能沿着一个大致的方向前进。 “如果我们没有走错，明天就能到达大陆的另外一端。”楚天疆已经丢掉了地图。 旧大陆的南部地区，其实是一个深入大海的半岛。正是因为这个半岛过于狭长，而且往南就是辽阔的南大洋，对面的南方大陆在一万多公里之外，导致东西两侧的气压差别不是很明显，才形成了如此独特的气候环境。 “也许，是我记错了。” “这不是你的错，或许你知道的那些传说故事都是编造出来的。” 基斯提斯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你说得没错，那么编造这个故事的人，想通过这个故事达到什么目的呢？” “根本就没有目的。” “什么意思？” “在当时的情况下，肯定需要一些激励人心的办法，而编造出一些与英雄有关的传说故事，至少能够让人看到希望。” 基斯提斯有点无语，不过这确实是一种合理解释。 “别想那么多了。”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走到大海边，我们就朝南走，去海湾，去探查那里的情况。” “你很失望？” “什么？” “我知道，你很失望。” “基斯提斯，我一点都不觉得失望。” “不可能。”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我确实觉得很失望，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在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你……” “你知道我跟伊斯卡她们的关系，也知道过去发生的事情。虽然回到这个世界，不完全是为了她们，但是也与她们有关，因为我承诺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我还活着，就绝对不会抛下她们。” 基斯提斯沉默了，她知道楚天疆的这些往事。 “我还活着，所以我回来了，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世界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让我失望的不是帝国的出现，而是伊斯卡她们对我的态度，或者说是她们身上发生的变化。虽然时间能够改变一切，但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在这个世界上与我最亲近的人，竟然会变得那么陌生。” “我不该提起这个话题。” “这与你没有关，即便你没有提起这个话题，我也很失望。” “可是……” “当然，这也告诉我，每一个人都会变，也许在我战胜了所有艰难险阻，达到目的地的时候，呈现在我面前的并不是我所期待的未来。”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只是，我不能这么去想，至少不能认为未来就是那个样子。我说过，我们无法预知未来，所以我们根本不知道未来是个什么样子。” “你会一直坚持下去？” “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一直坚持下去，因为我始终相信，即便时间能够让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也总有一些珍贵的东西能够经受住时间的考验，而且在虫洞空间里的经历，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楚天疆看了基斯提斯一眼，又说道，“至少对我来说，我所珍惜的那些东西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 基斯提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 “好了，去休息吧。” “知道嘛，你开始的这番话，让我觉得预言是真的。” 楚天疆一愣，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 “至少，你是第一个说这种话的人，而且你是第一个战胜了时间的人。即便你现在还不够强大，但是我相信，你肯定会变得更强大。”基斯提斯看着楚天疆，“如果连时间都无法让你投降，也就没有任何人能够战胜你。” “却能消灭我。” “不管怎么说，你还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基斯提斯也没再多说什么，挨着楚天疆躺了下来。 只是，没等她闭上眼睛，地面就震动了起来。开始还很微弱，只是越来越猛烈，甚至连楚天疆与基斯提斯都随着抖动了起来。 “怎么回事？” “沙暴。”基斯提斯爬了起来，朝远处看去。 虽然在夜间，沙漠里没有一点光亮，但是基斯提斯拥有很强大的精神感知能力，能够感觉到正在迫近的危险。 楚天疆也爬了起来，只是觉得很奇怪。 前几天，他们也遇到过沙暴，只不过都是在白天发生的，从没在晚上遇到过。 “我们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楚天疆点了点头，虽然沙暴无法伤害到质能人，却能带来很多麻烦，比如让质能人彻底迷失方向。 “等等！”基斯提斯叫住了楚天疆。 “怎么了？” “不仅仅是沙暴。” “什么？” “有人朝我们这边过来，他就在沙暴里面。” 楚天疆很是惊讶，不过他知道基斯提斯没有乱说。 “这是他制造出来的沙暴。” “莱卡？” 基斯提斯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莱卡，我能认出她，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拥有很强大的超能力。” 能够制造出一场沙暴的人，肯定拥有很强的超能力。 “我们得躲起来。” “来不及了，他已经发现了我们，准确的说是发现了我。” “什么？” “他察觉到了我的意识。” 楚天疆暗自一惊，基斯提斯在用意识感知周围，因此那个拥有强大超能力的人也就能够感知到基斯提斯的存在。 “你躲起来，我去把他引开。” “不！” “不管怎么样，你必须活下去。”基斯提斯转过头来，对楚天疆说道，“虽然你现在连我都比不上，但是在预言里面，能够给我们带来最终胜利的是你，而不是我。就算我没能跟你一起去见证未来，至少你会记得我。” “基斯提斯……”楚天疆知道，基斯提斯说出这番话，意味着她也没有信心。 “至少，我没有让你失望。” 在楚天疆准备伸手抓住基斯提斯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以楚天疆根本赶不上的速度冲向了正在到来的沙暴。 显然，基斯提斯非常清楚，正在到来的是一个极为强大的存在。 要不然，在离开之前，她也不会说出这番带有诀别意味的话语。 理智告诉楚天疆，基斯提斯这么做是正确的，因为那个强大的存在只感知到了她，而没有发现楚天疆。更重要的是，基斯提斯肯定能够引开他，所以楚天疆只要找个地方藏起来就能避开危险。 可是，感性的一面却在告诉楚天疆，不应该躲起来。 既然未来不可预知，那么谁又能知道基斯提斯的命运呢？再说了，如果楚天疆真的能像预言那样，给“自由卫士”带来最后的胜利，他就不会死在这里。至少到现在，楚天疆还没有受到过真正的生命威胁。 基斯提斯可以为楚天疆做出牺牲，那么楚天疆为什么不能为她做出牺牲。 不管怎么说，楚天疆是男人，而基斯提斯是女人。 如果连基斯提斯都保护不了，又如何去获得最后的胜利？ 对楚天疆来说，这不是思想斗争，因为在这些念头冒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做出决定，并且迎着沙暴跑了过去。危险并不可怕，因为战胜危险意味着某种收获。或许，是非常重要的收获！ 第二百四十五章 莫萨 对“自由卫士”的成员来说，过去五百年里，“莫萨”这个名字只存在于传说故事当中。 当然，莫萨本人并不知道这一点。在过去五百年里，与他相伴的只有黄沙，以及似乎永远也到不了尽头的孤寂。 这五百年，也让莫萨明白了一点，即便是最强大的存在，也不是时间的对手。 虽然他清楚的记得每一件往事，但是在他的记忆中，这些在过去发生的事情，更像是虚构出来的梦境。 很遥远，也就失去了真实感。 很多时候，莫萨甚至记不清自己是谁。 这种感觉很难理解，莫萨也就没有去理解，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必然的存在，一个肩负着重要使命的存在。 当然，不管忘记了多少往事，莫萨没有忘记自己肩负的使命。 对他来说，在那场惨烈的战争结束之后，他仍然存在的价值就是完成这个与时间为敌的使命。 那是一场极为惨烈的战争，莫萨几乎在这场战争中失去了一切。 对当时的莫萨来说，在战斗中遭受的损失，让他很难接受，甚至让他产生了舍弃一切的念头。 要知道，在这场战争之前，莫萨几乎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做为第一批自由战士，莫萨不但拥有数百年的寿命，还拥有超越了所有存在，甚至是他认识中最强大存在的超能力。当然，超强的个人能力，也让他成为了一名军团司令，指挥手下的数万名猎杀战士与数百名自由战士。在此之前的两百多年里，莫萨指挥与参与过无数次的战争，没有一次失败，没有一次放弃任务。在“自由卫士”中，他就是一个传说，一个不败的传说。当然，在很大的程度上，他也是一个象征，一个用来激励其他人英勇奋战的精神象征。 由此，莫萨获得了崇高的地位。 除了三位领袖，在“自由卫士”中，他就是最强大的存在。 事实上，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莫萨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超过了三名领袖，成为了“自由卫士”里最强大的存在。 只是，莫萨没有反叛，他也没有什么野心。 不是他不想获得更大的权力，而是他想得到一种更重要的东西，一种只有在达到他这个层面上才能去争取的东西。 那就是：领袖的爱。 或者说，莫萨疯狂的爱上了一个领袖，愿意为她去做任何事情，所以莫萨绝对不会做任何对不起领袖的事情。 也正是如此，莫萨率领他的军团，在最为关键的时候投入了那场战争。 当时，莫萨就知道，只要他踏入战场，就会损失很多东西，也许是他最珍惜、对他来说最为珍贵的东西。 只是，他没有迟疑，而是义无返顾的投入了战斗。 在此之前，已经有十多支军团投入战斗，有的军团几乎全军覆没，即便是情况最好的一支军团也丧失了继续战斗下去的能力。从某种意义上讲，那已经不是战斗，而是在用堆积伤亡的方式比拼意志。 决定战斗胜败的不再是谁击败谁，而是谁能坚持到对方放弃的那一刻。 莫萨率领军团投入战斗，是“自由卫士”做出的最后努力，而他也凭借着自身的超强实力，为“自由卫士”争取到了胜利。 只是，他也为此付出了一切。 战斗结束的时候，还能站起来的只有一个人。 莫萨坚持到了最后，完成了领袖交代的任务。 只是对他来说，这并非是最后的战斗，也绝对不是他经历过的最惨烈的战斗，因为真正的战斗还没有到来。 按照领袖的吩咐，莫萨留了下来。 当然，这不仅仅是领袖的吩咐，而是爱人的嘱托。莫萨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也绝对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接下来，就是五百年的守望。 支持着莫萨的不仅仅是领袖交代的那个使命，还有一个希望，准确的说是一个承诺，一个只有在取得全面胜利之后才能兑现的承诺。 莫萨清楚的记得当时与她说的每一句话，甚至记得她在说话时的每一个表情，哪怕是最细微的眼神变化。莫萨相信，只要坚持下去，终究有一天，她会兑现那个承诺，用无尽的爱来回报他。 当然，这也是一种信念。 在这五百年的漫长守候中，唯一没有淡化、唯一没有动摇的就是这个信念。 当然，守候总会有尽头。 感知到那个女人的时候，莫萨很兴奋，可是他很快就发现，不是她，不是一直在等待的那个她。 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的失望，但是好奇很快就取代了失望。 要知道，这是五百年来，第一个进入莫萨的意识感知范围的女人。更让莫萨觉得有点惊奇的是，她不是一个人，她身边还有一个人，而且是个男人。还有，她与那个男人存在某中关联。 强大的感知能力，让莫萨发现了两人身上的秘密。 他们不是单独的存在，而是融合到了一起，再分开的两个独立个体，而且这种融合在他们之间产生了很多联系。 显然，他们是一个整体。 这让莫萨很羡慕，因为这是他坚持下去，最终想要获得的结果。 不管是当初那场九死一生的战斗，还是接下来的五百年守候，莫萨想要得到的，只是这样的结果。 当然，莫萨也很感慨。 他拥有更强大的超能力，拥有更多的经历，还为此付出了那么多，可是他却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 好奇、羡慕与感慨，让莫萨决定去认识这两个人。 当然，莫萨也想通过他们去了解外面的世界。 五百年了，在那个让他坚持下去的信念的支持下，莫萨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甚至没有动弹过。 他想了解外面的时间，更想知道她现在的情况。 只是，做为一名战士的本能，还有守护的秘密，让莫萨知道，绝对不能用礼貌的方式去跟那两个闯入禁区的人打招呼。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控制住他们。 要知道，莫萨的使命就是守护这里，禁止任何人进入，禁止任何人去探知藏在这里的秘密。 莫萨发动了攻击，不过并不致命。 他能够清楚的感知到，那个女人更加强大，拥有很强的超能力，反而是那个男人，没有特别突出的超能力。只是莫萨并没感到奇怪，因为跟她相比，莫萨的超能力就不算什么，所以女人比男人强大，并不算什么。 莫萨只想制服他们，然后从他们那里获取一些与外界、与她有关的消息。 当然，这种不致命的攻击，并没有制服她。 莫萨退开了，看着那个保持着高度警戒的女人。很漂亮，与她有点像，而且目光特别的凶狠。 这让莫萨想到了过去，想到了与她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当时的她，也是这个样子。为了保护莫萨，她勇敢的挡在了敌人的面前，而且恶狠狠的盯着敌人。 莫萨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因为他几乎忘掉了这件事情。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回想了起来，而且感到很幸福。如果当时不是她，莫萨早就成了敌人手下的牺牲品，或者是成了敌人中的一员。正是她的保护，让莫萨活了下来，也让莫萨获得了一个崭新的开始。 也正是从那一刻开始，莫萨爱上了她，而且不可自拔。 即便是在数百年后回想起来，莫萨也觉得很幸福，因为爱上一个对自己有恩的女人，本身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当然，这种感觉很快就被打破了。 她没有退缩，而是直接冲了上来，发起了凶狠的攻击。 莫萨没有还手，只是在躲避。 他不忍心还手，因为在当时，她也是这样，为了保护莫萨，即便面对的敌人很强大，她没有退缩，而是勇敢的冲了上去。 莫萨非常清楚，爱的力量有多么的强大，也由此相信，她爱自己，不然她不会表现得那么勇敢。莫萨更加清楚，眼前的这个女人，爱着那个男人，而且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那个男人，就像当初的她。 当然，莫萨没有把眼前的这个女人放在眼里。 她有很强的超能力，几乎达到了自由战士的水准，只是她仍然不够厉害，她的攻击根本没有威胁。 只要莫萨愿意，随时可以制服她。 更重要的是，莫萨想知道，为了所爱的男人，她会爆发出多大的潜力。 事实上，这也正是莫萨搞不清楚的地方。 虽然当时她救了莫萨，战胜了那个敌人，但是莫萨一直想知道，如果自己受到了更大的威胁，她会为自己做什么。虽然针对这种情况，莫萨做了很多的猜测，得出了很多结论，但是那些都只是猜测，而不是事实。 当然，对一个人的爱，肯定不能建立在猜测的基础之上。 即便自己无法证明，也能够通过其他人加以证明。莫萨耐心的等待着，等待那个女人所爱的男人的到来。对莫萨来说，他已经等待了足足五百年，为了搞清楚最关心的问题，再等待一会显然不是什么问题。 第二百四十六章 机会 虽然知道自己绝对不是那个强大存在的对手，但是基斯提斯没有丝毫畏缩，甚至不顾一切的主动发起了攻击。基斯提斯知道，要想让楚天疆藏起来，而不被对方发现，唯一的办法就是牺牲掉自己。 要知道，对方能够制造出一场铺天盖地的沙暴。 那绝对不是普通的超能力，而是一种超过了基斯提斯认知范围的超能力。在基斯提斯的认识中，拥有这种超能力的只有两类人，一是那三名领袖，二是已经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的那些英雄。 面对这样的存在，基斯提斯根本没有任何取胜的可能。 可是，对方非但没有下狠手，甚至没有还击。 基斯提斯很是惊讶，一时之间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等到她想明白，已经为时太晚了。 楚天疆没有藏起来，而是跟了过来。 “不要过来，让我来对付他。”基斯提斯大喊了一声，她已经明白了过来，对方一直没有下狠手，就是在等待楚天疆到来。 楚天疆收住了脚步。 当然，楚天疆并不是胆怯，他只是想了解那个突然出现的强大存在，通过基斯提斯的攻击找出他身上的缺点。此外，基斯提斯接连不断的攻击，也让楚天疆没有插手的机会，至少基斯提斯占有优势。 只是，楚天疆的举动却影响到了莫萨。 在莫萨看来，这两个人是一对情侣，也许还有更深入的关系。虽然莫萨已经知道，那个男人的实力在女人之下，但是男人就是男人，至少在莫萨的认识中，男人应该勇敢的站出来承担一切，而不是躲在女人身后。因为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莫萨特别痛恨那种躲在女人身后的男人。 那个男人来了，却没有投入战斗。 这让莫萨感到很气愤。 “你这样的男人，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突然迸发出来的怒火，让莫萨变得非常恐怖。 遭到攻击并没让楚天疆感到意外，只是无缘无故的受到指责，着实让楚天疆受不了。更要命的是，虽然楚天疆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但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失去了躲避与抵抗的机会。 在莫萨面前，楚天疆太过弱小了。 这根本不是实力上的差距，而是层面上的差距，无法用其他方法弥补。 虽然一直在攻击莫萨，尽最大的努力纠缠住莫萨，但是在莫萨出手的时候，基斯提斯依然没能反应过来。 仅仅是眨眼之间，楚天疆就落到了莫萨手上，而且命悬一线。 楚天疆很惊讶，甚至忘记了反抗。 基斯提斯也很震惊，不过她没有被吓傻。 “杀了他，你将失去一切。”基斯提斯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反正总得说什么，毕竟用武力已经无法阻止莫萨了。 这句话，产生了作用，莫萨没有立即杀死楚天疆。 他不是相信了基斯提斯的话，而是杀死两个人，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难度可言，只是死了的人肯定无法复生。 “你是自由战士，那些传说中的英雄。” “这么说，你是‘自由卫士’的成员？”莫萨把目光转向了基斯提斯。 基斯提斯知道，她猜对了。“没错，我是‘自由卫士’的成员。你知道他是谁吗？” 莫萨有点惊讶，朝楚天疆看了一眼。 既然这两个人是一伙的，那么这个男人也应该是“自由卫士”的成员，莫萨根本没有考虑其他可能性。 “你是自由战士，那你肯定知道那个预言。” “预言？”莫萨又是一惊，忍不住再次打量了楚天疆一番。 基斯提斯已经看了出来，莫萨听懂了她这句话的含义，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在莫萨回过头来的时候，点了点头。 “你认为，可以骗我吗？” “当然无法骗你，因为每一个自由战士都有足够强大的精神力量，能控制猎杀战士，所以你可以读我的记忆。” 莫萨冷冷一笑，再次把目光转向了楚天疆。 显然，就算他要用读取记忆的方式来证明基斯提斯说的话，也不会选择基斯提斯，而会读取那个男人的记忆。原因很简单，如果他真的是预言中的那个人，那么他的脑袋里有一些所有人都知道的东西。 对莫萨来说，读取记忆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没有任何难度可言。 当然，他从楚天疆的脑袋里获得了想要的信息。 随后，莫萨放开了楚天疆，只是没有放松警惕，仍然紧盯着楚天疆与基斯提斯，随时有可能出手干掉他们。 见到莫萨放开了楚天疆，基斯提斯松了口气。 只是，没等她反应过来，局势又发生了变化。 “我觉得，你应该杀了我，不然你会很失望。”楚天疆说了一句不该在这个时候，对着这个人说的话。 “你认为，我不敢杀你吗？”莫萨再次被激怒了。 “你不是不敢，而是不想，因为你同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一样，都对那个预言抱着那么一线希望，认为预言中提到的事情迟早会成真。事实上，你现在的反应，已经表明，你已经有那么一点点的失望了。” “你……” “虽然我是预言中的那个人，但是我没有改变世界的能力。” “这么说，你很想死？” “也许我没有那样的能力，但是绝对有面对死亡的勇气。” 莫萨打量着楚天疆，也是审视着楚天疆。 当然，楚天疆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当然，你不杀我们的话，那你就做出了选择。” “选择？”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肩负着一个极为重要的使命，已经坚持了好几百年，也许是为了保守某个秘密。” “在知道我是自由战士之后，谁都能够猜到。” “那么，这是否是一个与领袖有关的秘密呢？” “自由战士只听从领袖下达的命令，自然与领袖有关。” “那么，是否与当年的那场战争有关呢？” 莫萨沉默了，等于回答了楚天疆的问题。 “当然，也肯定与领袖有关，那么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呢？” “你应该知道，如果是不该知道的事情，那么你知道得越多，就死得越早。” “这就要看，你到底是相信那个预言，还是相信你的领袖。” 莫萨再次沉默了，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你已经知道，我不是无敌的存在，我没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如果你相信预言，认为我能够做一些事情，就应该知道，我必须对过去有足够多的了解，并且在这个过程之中才能找到带来胜利的办法。也就是说，我需要知道藏在这里的秘密，甚至是那些藏在你心里的秘密。” “你认为，这样就能说服我？” “我没有打算说服你，那是你的决定，像你这么强大的存在，根本不会受到任何人的影响，完全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做出判断。当然，如果你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那你肯定表示传说中的那些英雄。” “英雄？” 楚天疆笑了笑，朝站在不远处的基斯提斯看了过去。 莫萨也朝基斯提斯看了一眼，随即就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 “我想知道的是，你会做出哪种选择。” “你要知道，我随时都可以杀了你，还有那个女人，因为你们来到这里，已经给了我足够的理由。” “这只能说明，那些传说都是真的，我们没有走错地方。” 莫萨再次沉默了，看得出来，他正在做一个艰难的选择。 他可以不把楚天疆当回事，因为楚天疆与基斯提斯进入了禁区，而按照领袖的吩咐，他有权杀死进入禁区的任何人。问题是，莫萨心里同样有疑问，而且楚天疆很有可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很快，莫萨就做出了决定。 既然能够轻易的干掉这两个人，那么再多听他们说点，或者是让他们多知道一点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说白了，如果他们不能证明什么，再杀了他们也不迟。 “我给你一个机会，但是你得知道……” “如果我们没有把握住这个机会，你就会杀了我们。”楚天疆替莫萨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莫萨没再多说什么。 五百年来，他说过的话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他已经说得够多了。 当然，楚天疆已经达到了目的。 楚天疆非常清楚，面对这个强大的存在，要想像说服基斯提斯那样说服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楚天疆把自己的记忆完全展现在莫萨面前，也不可能得到他的信任，甚至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为此，楚天疆认为，他需要的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相互了解的机会。 当然，楚天疆没有打算说服莫萨，他只是想获得莫萨保守的那些秘密，获得那些秘密里包含的信息。 显然，莫萨保守的是一个极为重要的秘密。他是自由战士，更是传说中的那些英雄，而且他在这里守候了几百年，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里有一个足够巨大的秘密。或许，连他都不知道保守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秘密。 第二百四十七章 绝对零度 基斯提斯一直提心吊胆，特别是在进入那条幽暗的通道之后。 开始，楚天疆出言激怒莫萨，就把基斯提斯吓了一跳，甚至让她觉得，莫萨会立即杀了楚天疆。 当然，这样的事情并没发生。 随后，基斯提斯才认识到，楚天疆不是在激怒莫萨，而是在通过这种办法来让莫萨进入由他控制的惯性思维之中。 说得简单一些，就是让莫萨产生好奇心。 最终的结果，让基斯提斯不得不佩服楚天疆。 虽然莫萨没有完全上当，但是他确实没有立即除掉楚天疆，反而给了楚天疆一个获得更多信息的机会。 显然，楚天疆利用了莫萨的一个弱点。 这就是，莫萨在这里呆了五百年，孤寂的生活让他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而强大的实力让他有足够的资本去探索未知的事情，也就没有急于除掉楚天疆，甚至认为即便楚天疆知道了藏在这里的秘密也没有很大的关系，因为他随时可以杀了楚天疆，让楚天疆永远无法把秘密带出去。 当然，基斯提斯也能做出类似的判断，然后采取类似的行动。 问题是，楚天疆只是在一瞬间就看明白了这些，而且找到了正确的应对办法，而基斯提斯则是后知后觉。 当然，这让基斯提斯更加相信，楚天疆就是预言中的那个人。 通道很黑，也很狭窄，甚至有点冷。 这种感觉，让基斯提斯很不舒服，特别是冷。要知道，对质能人来说，“冷”是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基斯提斯并不知道，只有拥有了超能力的质能人才能感觉到“冷”。 对质能人来说，“冷”也是皮肤在感觉到外界温度降低时的一种正常反应，与普通人类不同的是，质能人的身体在感觉到外界温度降低之后，会让身体表面的质能体固化，以此保持全身质能体的稳定，也就由此产生了“冷”的感觉。因为没有汗腺，所以对“冷”所产生的反应，质能人与普通人完全不一样。 所幸的是，地下通道总有个尽头。 在走出通道的尽头，来到这个巨大的、只有微弱光亮的地下空间事，“冷”的感觉变得更强烈了。 当然，楚天疆也感觉到了冷，只是他没有放在心上。 “这里的气温是多少？” “差不多零下二百五十度。” “怎么会这么低？”楚天疆有点惊讶。要知道，质能人对温度并不敏感，即便能够感觉到温度的变化，也不会受到伤害。 “即便是质能人，也能被冻住，只不过需要更低的温度。” “多低？” 莫萨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绝对零度。” “什么？” “不管是物质，还是能量，在绝对零度的时候都会失去活力，所以质能人也不例外。” “这是什么地方？”楚天疆没有追问，而是转移了话题。如果在某个问题上，问得太过深入，肯定会引起莫萨的警惕。 “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莫萨反问了一句。 楚天疆没有开口，把回答这个问题的机会留给了基斯提斯。 “有一个关于‘最终战斗’的传说，我们在寻找最后的战场。” “最后的战场？” “在那场战斗之后，地面世界上的战争就结束了，帝国退到了空中城市，虽然我们占领了整个地面世界，却失去了所有同胞。” “为什么要找最后的战场？” “因为我们觉得，这里有一些需要揭开的秘密。”楚天疆没让基斯提斯再说下去，“而且这些秘密关系到了最终的胜利。” 莫萨看了楚天疆一样。“你觉得，我们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 “你相信那个预言吗？” 莫萨冷冷一笑，说道：“我不相信任何预言，因为我知道，预言就是编造出来的，而且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去送死，并且把送死看成是最英勇的举动。只是，你的出现，让我改变了这种看法。” “是吗？” “如果预言是编造的，那么预言里的人物怎么肯定出现在现实世界里呢？” 楚天疆一愣，觉得有点无语。 “这了就是你们在找寻的地方，不过会让你们失望，因为这里没有什么秘密。” “如果没有，你怎么在这里？” “你相信过某个人吗？” 楚天疆没有回答，因为这不是一个需要回答的问题。 “如果你曾经绝对信任过某个人，你会不会相信这个人所说的任何话，并且去完成这个人交代的事情呢？” “当然会。” “这就是答案。” “你留在这里，只是为了某个人 ？” 莫萨没有开口，他已经做了回答。 “这个战场，怎么在地下？”基斯提斯把话题拉了回来。 “只是现在被埋到了地下，还是战场的时候，在地面上。” “这里是一座城市？” 莫萨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所在的地方就在城市的正中央，以前是一个广场。我对这里做了一些改造，所以没有被完全埋没掉。我们开始进来的那条通道，以前是城市里的南北主干道，当然也是我挖出来的。你既然听说过那场战争，就应该知道，成千上万名战士付出鲜血与生命，只是为了占领这座城市。” “为什么？” “这里是帝国在地面世界上的最后据点。” “仅仅如此？” “战斗结束之后，幸存的战士就留了下来。因为所有居民都被帝国送走，所以我们没有占领这座城市。接下来的五百年里，这里都是禁区，没有任何人来过。当然，这座城市最终也被沙尘给埋没掉了。” 基斯提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再提问。 “带我们去中心看看，温度最低的地方。”楚天疆抓住了关键。 莫萨的眉头跳了几下，没有答应楚天疆的要求。 “你肩负着一个很重要的使命，在此守候了五百年，而且肯定与藏在这里的秘密存在某种关系。当然，你比我们厉害，所以你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如果你觉得，我们不应该知道藏在这里的秘密，你随时可以杀了我们。”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显然，让我们知道并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我开始说过，知道得越多，你就越危险。” “我记住了你说的每一句话。” “那你就应该知道，到时候，我也许会不得不杀了你们。” “杀不杀我们，那是你的决定，而要不要知道得更多，那是我的决定。当然，也是你的决定。” “你真的不怕死？”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你读过我的记忆，应该知道，我已经死了很多次，你觉得我还怕死吗？” “你……” “做决定吧，总比在这里拌嘴浪费时间好得多。” 莫萨再次审视了楚天疆一番，才挥了挥手。随即，在前方的空间里，出现了一排悬浮在空中的阶梯。莫萨首先走了上去，楚天疆跟在他后面，基斯提斯在最后。阶梯很平整，而且并不陡峭。 沿着阶梯向上，三人来到了一条通道前。 因为莫萨开始提到了，这里原本是一座城市，所以楚天疆与基斯提斯都看了出来，通道的入口其实是一栋大楼的窗户。 进去之后，又是一条阶梯，只不过是向下的阶梯，而且是螺旋状的。 “这里通往什么地方？” 莫萨没有回答，基斯提斯也没再提问，因为她立即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愚蠢的问题。 这条阶梯很长，即便莫萨的步伐很快，也走了十多分钟。 在莫萨停下步伐的时候，楚天疆与基斯提斯都知道，他们已经来到了大楼下面，而且深入地下数百米。 气温更低了，“冷”的感觉甚至让楚天疆都有点无法忍受。 前方是一扇大门，看上去很有一些年成了，而且是由质能体制成的，在低温的影响下变得极为坚硬。 “穿上。”莫萨把两套衣服抛了过来。 “衣服？” “不是普通的衣服，能够隔绝温度，让你们保持体温，不然进去之后，你们会被立即冻僵。” 楚天疆没多罗嗦，立即穿上了衣服，基斯提斯也迅速穿戴好。 显然，大门后面，是一处绝对零度的空间。 莫萨没有推开大门，而是通过意识，让构成大门的质能体产生了变化，然后带着楚天疆与基斯提斯直接穿过了大门。 显然，这是一种很奇特的超能力。 里面是一个狭窄的房间，非常冷，而且房间的正中央是一个黑色的球形区域，黑得没有一点反光。 “不要靠近那里。”莫萨叫住了打算走近一点的基斯提斯。“那是绝对零度区域，连光线都会被冻住。这套保温服只能维持五分钟的体温，所以你们认为这里藏着什么秘密，那就抓紧时间吧。” 楚天疆知道，他想知道的秘密就藏在这里，就在那个绝对零度区域内。 问题是，如何去探知这个秘密？楚天疆有点头痛，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任何有效的办法。显然，在这里，眼睛与意识感应能力根本派不上用场。那么，莫萨是否知道呢？ 第二百四十八章 守护的秘密 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楚天疆没有什么收获，莫萨也没再让他与基斯提斯呆下去。 对楚天疆来说，“绝对零度区域”是一个陌生的概念，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甚至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物。 显然，基斯提斯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发现。 离开之后，莫萨带着两人去了另外一栋大楼。 “你们发现什么了吗？”莫萨显然对楚天疆与基斯提斯的表情感到很满意，因为那是一种失望的表情。 基斯提斯想说什么，只是觉得自己说出来不合适。 “虽然没有什么重大发现，但是也不是空手而归。” 听到楚天疆的这句话，莫萨的眉头跳了几下，神色立即就变了。 “怎么说呢。”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我们没有发现什么，但是我相信，你肯定有所了解。” 莫萨一愣，也露出了笑容。“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呢？” “既然你已经让我们见到了绝对零度空间，那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更多呢，比如这个东西为什么在这里，或者说你们是怎么发现的，是否与当年的那场战争有关，以及是否跟你在这里的守候有关。”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楚天疆摊了摊手，说道：“我跟基斯提斯都在这里，而且我们根本逃不掉，也许连出去的那条通道都找不到。当然，以你的能力，我们别说逃，哪怕只是产生了逃跑的念头，也被你干掉了，还有什么不能告诉我们的呢？” 莫萨没有开口，不过这是一个好征兆。 “这么说吧，如果你守候的人没有到来，你打算把秘密带到坟墓里去吗？” “不可能！”莫萨突然愤怒了。 楚天疆吓了一跳，基斯提斯也很是震惊，只是有了之前的经历，两人都没有把这种情绪表露出来。 “这绝对不可能，她给了我承诺，就一定会兑现。” “我也给过很多人承诺，有些承诺知道现在都没有兑现。” “你不是她，你根本不了解她。” “莫萨，你读取了我的记忆，知道我所经历的事情，你认为，我不了解她？”虽然楚天疆并不知道莫萨说的那个“她”是谁，但是以莫萨的地位可以判断出，那个“她”绝对是一个强大的存在。 显然，在莫萨之上的存在，只有“自由卫士”的领袖。 也就是说，那个“她”是伊斯卡、索雅与莱卡中的某一个，而且楚天疆觉得，很有可能是莱卡。 正是如此，楚天疆才说出了这句话。 莫萨沉默了，没再发火。 他在态度上的转变，基本上证明了楚天疆的猜测，即“她”是三个领袖中的一个。 “你没猜错，正是因为绝对零度空间，我们攻打了这座城市，而且帝国也正是为此在这里坚守了数年。”莫萨终于开口了。“只是，你要知道，我不是想告诉你，只是需要找一个人谈一谈。五百年来，你们是唯一来过这里的人，也是唯一见过我的人。也就是说，在谈完之后，我会杀了你们。” “那是你必须做的事情，我们也阻止不了。” “你真的不怕死？” “如果你需要一个杀我们的理由，那么把那些绝对不能外泄的秘密告诉我们，无疑是最好的理由。”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 楚天疆淡淡一笑，知道莫萨已经做出了决定。 “所有人都认为，在战争时期，我们的目的就是推翻帝国在地面世界上的统治，解救那些受到帝国奴役的平民百姓，可是事实并非如此。不管你们是否相信，我们其实没有解救任何人，至少没有通过攻占城市来解救任何人。我们占领了所有城市，却从来没能阻止帝国把平民百姓送往空中城市。虽然我们占领了地面世界，也驱逐了帝国，但是我们却因此失去了所有人。显然，这绝对不是我们的目的。一次又一次的发动战争，一次又一次的攻打被帝国控制的城市，我们只有一个目的。” “找到绝对零度空间？” 莫萨点了点头，说道：“当时，不叫这个名字。当然，这并不重要。除了领袖，只有少数像我这种拥有强大超能力的自由战士才知道战争的真正目的，也知道这个东西，能够从根本上改变我们的处境。” “问题是，你们没有获胜。” “当然，我们当时的认识存在很大的错误。” “错误？” 莫萨叹了口气，说道：“所有的研究都表明，帝国的能力来自一个这样的东西，所以我们认为，只要找到这个东西，我们就能战胜帝国，甚至是从根本上消灭帝国，改变整个人类文明的处境。也正是如此，我们在四处寻找，甚至为此主动发起进攻，去攻占那些有可能藏匿这个东西的城市。” “你们得到了什么？” “虽然我们没有因此得到胜利，但是获得了一样同样重要的东西。” “什么？” “制造质能体的技术。” 楚天疆一愣，很是惊讶的看着莫萨。 “在战争时期之前，我们的质能体全部来自敌人。当时，需要牺牲很多人，才有可能击毙一名敌人，获取敌人的质能体。也正是如此，只有像我这样的自由战士，才有可能成为质能人。如果不是当时地面世界上还有足够多的居民，而且得到了大部分人的支持，我们不可能取得任何胜利。” “这……” “通过绝对零度空间，领袖发现了制造质能体的方法。也正是如此，才能用更多的质能体来武装我们的战士”莫萨朝基斯提斯看了一眼，“你也不例外。你是猎杀战士，而在我们那个时代，猎杀战士都是普通人。也正是因为我们找到了绝对零度空间，掌握了大规模制造质能体的办法，帝国才彻底放弃了地面世界，把重点转向空中城市与空间城市，甚至不再关注我们的存在。至少在过去五百年里，帝国没有派人来这里对付我，也没有派人来夺回绝对零度空间。” “你认为，绝对零度空间只有这点价值？” “这还不够吗？”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他知道，这确实不够。 “为了避免让制造质能体的技术落入其他人的手里，领袖让我留了下来，让我守护这里的秘密。” “为什么不直接摧毁绝对零度空间？” “怎么摧毁？”莫萨笑了笑，说道，“当时，我们也这么想过，可是即便是领袖，也无法摧毁绝对零度空间，甚至无法接近，因为任何质能人在接近绝对零度空间的时候，都会丧失生命力。” “这……” “如果能够摧毁，我们早就摧毁了。”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这就是我能告诉你们的，也是你们探询的秘密。” “最后一个问题。” 莫萨锁紧眉头看着楚天疆，等着楚天疆提出问题。 “她是谁？” “这与你们探询的秘密无关。” “莱卡？” 莫萨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我不会回答你的问题，你可以去猜测，不过你没有多少时间了。” “这么说，就算你要打算杀了我，也不愿意告诉我？” “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好吧，现在就动手。”楚天疆站了起来。他知道，莫萨已经做出了决定，所以求饶根本没有用。 莫萨也站了起来，他确实没有打算让楚天疆与基斯提斯活着离开。 “等等！”基斯提斯没有就此放弃。“莫萨，你知道他是谁，不管你是否相信预言，难道你打算成为历史的罪人 ？” “我没有这样的打算，而且也不会成为历史的罪人，因为没人知道是我杀了他。” “你认为，真的没有人知道？” 莫萨迟疑了一下，基斯提斯的这句话显然发挥了作用。 “我不仅是猎杀战士，还是一支猎杀队伍的队长，我奉命护送他来到这里，而且为此损失了很多手下。”基斯提斯敢于这么说，是因为莫萨没有读取她的记忆。“你认为，真的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行踪？” 莫萨明显迟疑了，或者说开始相信基斯提斯的话。 “再说了，你认为我们是偶然才找到这里来的吗？” “即便有人知道，你们也得死，因为没有人能够来到这里，也没有人能够带着这里的秘密离开。” “那就让我们死得漂亮一点，而不是让你的手沾上我们的血。” “死得漂亮一点？” “对，让我们自己……” “进入绝对零度空间。”楚天疆已经明白了基斯提斯的意思，赶紧说道，“如果有人找了过来，即便是让我来这里的伊斯卡，你也可以告诉她，我们是在探询绝对零度空间里的秘密时完蛋的，与你无关。当然，你还可以说得更漂亮一些，比如你劝阻过我们，但是我们没有把你的话听进去。”莫萨的眉头跳了几下，似乎把楚天疆的话听了进去。“当然，你只需要把我们送到那个房间里面，哪怕穿着保暖服，只要超过五分钟，我们也必死无疑。” 第二百四十九章 绝处逢生 “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渐渐的，身体变得麻木与僵硬。 楚天疆还稍微好一点，因为他的身体由星核强化过，抵抗环境变化的能力更强，而基斯提斯的处境就没有这么乐观了。 抱着基斯提斯，楚天疆尽最大努力挡住从绝对零度空间散发出来的寒流。 过了一阵，基斯提斯超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这也是她做的最后一个动作，随即就昏迷了过去。她已经被冻僵了，不仅仅是身体无法活动，连意识都变得很迟钝。要不了多久，她的意识就会溃散。对质能人来说，这就意味着死亡。如果意识完全溃散，即便楚天疆拥有超能力，也救不了她。 怎么办？ 楚天疆没再迟疑，他必须冒险，没有别的选择。 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基斯提斯。 抱起基斯提斯，楚天疆站起来，朝绝对零度空间走了过去。身体已经变得非常僵硬，每迈出一步都需要使出很大的力气，而且每一步之后都有可能被彻底冻僵，然后就是缓慢痛苦的死亡。 当然，楚天疆如果不这么做，死亡也会到来，只是稍微晚一点。 至于莫萨，楚天疆根本顾不了那么多了。 刚刚被关进来的时候，基斯提斯还能察觉到莫萨的存在，即莫萨在用意识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基斯提斯在昏迷之前的那个动作，就是在告诉楚天疆，莫萨已经离开了，没再监视他们。 显然，对于两个将死之人，莫萨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 当然，基斯提斯的那个动作也有可能是另外一种含义。只是在这种情况下，楚天疆根本顾不了那么多了。 现在，他必须设法摆脱困境。 冲出去是不可能的事情，首先他们过不了那扇由质能体构成的大门。即便他们能够通过那扇大门，也要面对外面的莫萨。显然，楚天疆不会指望莫萨大发慈悲，也就没有可能从他手里逃脱。 剩下的，只有绝对零度空间。 虽然没有半点把握，但是在必死无疑的情况下，楚天疆只能冒险。 当然，他也不是毫无把握。至少，楚天疆认为绝对零度空间并不独特，其表现出来的很多现象都与之前见过的一种存在相似。 这就是，绝对零度空间与微型黑洞很相似。 虽然绝对零度空间给楚天疆的感受不一样，但是有一点是非常肯定的，即绝对零度空间在吞噬周围的一切能量，包括空气中的内能，因此导致周围环境的气温急剧降低，产生了极低的温度。 还有其他解释吗？ 要知道，低温不是释放出来的，而是通过吸收内能所产生的。 绝对零度空间在吸收周围环境里的能量，那就是一个能量黑洞，与楚天疆见过的微型黑洞非常相似。 感受不一样，只是因为楚天疆没有了超能力，或者说是质能体的超能力属性在地面世界上受到了压制。 如果绝对零度空间就是一个微型黑洞，那么进入这个空间，也许能改变其性质。 这么做存在很大的风险，但是楚天疆别无选择。 再次迈出右脚时，楚天疆觉得身体已经冻僵了。绝对零度空间就在前面，只剩下了不到三米的距离。楚天疆迈出了左脚，在脚掌落地之前，他发现这只脚已经不属于自己了。越是靠近绝对零度空间，温度就越低。楚天疆伸出了右手，在往前探出的时候，指尖立即就被冻住了，然后是手腕。楚天疆甚至能够感觉到，整条右臂从指尖开始、逐渐向身躯蔓延的那种麻木感。如同被冻成了冰块，冻僵的部分完全失去了知觉。楚天疆使出了最后的力气，只是没有任何作用，整个身躯都被冻僵了，连踩在地面上的右脚也已变的僵硬，没有在他的意识控制下弹起来。 这个时候，楚天疆已经成了一具冰冻的雕塑。 他的右手指尖，离绝对零度空间不过几厘米。 难道就这么死在这里吗？ 楚天疆很不甘心，他知道，不管结果如何，如果能够接触到绝对零度空间，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完蛋。 指尖离绝对零度空间只有几厘米，楚天疆把意识全部集中到了指尖上。 当然，他的意识也开始迷糊。那是质能体正在逐渐失去活动机能的时候所产生的一种现象。 楚天疆知道，要不了多久，意识就会开始耗散，然后是漫长的死亡。 也就在楚天疆感到绝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开始动了，而且是在朝着绝对零度空间的方向运动。 导致他运动的那股力量，来自上方，一股向下的压力，或者说是引力。 重力！？ 楚天疆很是惊讶。 当然，他没有看到，在被冻僵的时候，他的身体并没有站稳，而是往前倾斜的。最重要的是，楚天疆只有右脚立地。更重要的是，楚天疆用左手抱着基斯提斯，导致整个身体往前倾斜，重心没有落在立地的右脚上。在他的右脚被冻住的时候，整个身体已经失去平衡，开始往前倾倒。 因为意识已经变得很迟钝，所以楚天疆一时没有想明白。 只是，这并不重要。 在接触到绝对零度空间的那一刻，楚天疆产生了非常奇妙的感觉。首先是变得迟钝的意识突然恢复了活力，然后就是一种温暖的感觉。在绝对零度空间内，并不寒冷，反而非常暖和。 楚天疆猛然意识到，他之前做出的判断没有错。 绝对零度空间是通过吸收外界能量，包括空气中的内能，导致外界气温急剧降低，因此在绝对零度空间的表面，肯定是绝对零度，但是被吸收掉的能量没有消失，而是储存在了绝对零度空间里面，所以在绝对零度空间内部，并不是真正的绝对零度，那里有能量，也就存在着温度。 很快，来自绝对零度空间内部的能量，迅速传遍了楚天疆全身。 当然，也传递到了基斯提斯身上。 只不过，在楚天疆做出反应之前，整个人已经被吸入了绝对零度空间。 显然，绝对零度空间在吸收了大量能量之后，产生了很强大的引力，其边界本身就是由这种引力构成的。因为这不是一道实质写的边界，所以没法阻挡外界的进入，而在越过这道边界之后，引力就开始发挥作用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基斯提斯醒了过来。 “绝对零度空间。” “我们在绝对零度空间里面？” 楚天疆点了点头，朝四周扫了一眼。 从外面看，绝对零度空间是黑色的，甚至连一点反光都没有，似乎连光线所包含的能量都被吸收掉了。可是在绝对空间内部，到处都是光线，而且是比较刺眼的白光，似乎被吸收的光线全都储存了起来。 基斯提斯没有继续让楚天疆抱着她。 事实上，此时楚天疆也没有搞明白，心里有着很多疑问。 很明显，这肯定是一个微型黑洞，由某个智慧生命创造出来的。更重要的是，微型黑洞所对应的是微型虫洞，并且构成了空间桥梁。按照艾维提供的理论，微型虫洞肯定在另外一个微宇宙里面。更重要的是，能够制造出空间桥梁的，肯定是很先进的智慧文明，而且是已经来到了地球的智慧文明。 入侵者？ 显然不大可能，因为入侵者是在自己的微宇宙里创造了空间桥梁，所以在出现在太阳系里的是微型虫洞。 由此可见，这座空间桥梁是在地球上制造出来的。 也就是说，那个制造了这个空间桥梁的智慧生命在地球上。 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疑问。 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微型黑洞与楚天疆所认识的微型黑洞有着一些比较明显的区别。 关键就是，这个微型黑洞吸收的只是能量，而不是物质。要不然的话，微型黑洞附近的物质早就被吸收掉了。此外，这个微型黑洞没有引起空间畸变，要不然其周围的空间也已经坍塌了。 显然，这是一个很独特的微型黑洞，也许不是空间桥梁。 问题是，谁制造了这个微型黑洞？ 楚天疆很是疑惑，也就不敢有丝毫大意。 很快，楚天疆就发现，在这个充满光亮的空间里面，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能量，而且非常杂乱。更重要的是，这些能量都在运动，似乎受到了某股外界力量的控制，不然早就发生了转变。 也就是说，这里面，肯定有一种用来维持秩序的力量。 “感觉到了吗？” “什么？” 楚天疆看了基斯提斯一眼，说道：“不要吸收这些能量，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有问题吗？”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这里面确实有问题，而且是很严重的问题，只是楚天疆一时半会想不明白。 基斯提斯也没有搞明白，只是楚天疆这么说了，她也就没有去吸收四周的能量，并且按照楚天疆的吩咐提高了警惕。楚天疆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闯进了某个人的家里。当然，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家。 第二百五十章 乌玛的世界 “楚天疆，你终于回来了。”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把楚天疆吓了一跳。更让楚天疆惊奇的是，发出这个声音的那个人竟然认识他。 紧接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光线消失了。 准确的说，是产生光线的能量全部聚集起了起来。先是一团模糊的光雾，然后渐渐凝聚了起来，形成了一个人的模样。 “怎么是你？” “这么说，你还认识我。” 楚天疆当然认识这个人，她就是乌玛，一千多年前击败了楚天疆的那个人。 “其实，发现是你的时候，我很失望。” “如果我没有到来，你会更加失望。”楚天疆知道，乌玛等待的费斯特，所以在看到他的时候很失望。 “你真的这么认为？” “你知道，我与费斯特，只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你没有去那个地方，如果你去了，并且看到了那个地方现在的样子，你就能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即便费斯特战胜了我，他也不会达到目的。你们想去的那个世界已经不存在了，而费斯特绝对不会放弃，他会……” “我知道他会做什么。” “与永久的等待一个永远也不会到来的结局相比，现在得到一个答案，哪怕是你不想得到的答案，也应该是一种解脱。” 乌玛没有说什么，似乎楚天疆的这句话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你创造了这里？” “算不上是创造。”乌玛看了基斯提斯一眼，又把目光转到了楚天疆身上。“如果在一千年前，我不会原谅你，哪怕我已经没有了费斯特赋予我的超能力，我也会跟你拼命。可是你没有说错，与其永久等待下去，我更希望知道结果，而你给我带来了结果，哪怕是一个不那么好的结果。”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显然一千年的等待，改变了乌玛。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说出来，恐怕你不会相信。”楚天疆暗自松了口气。时间能改变一切，也能够消磨掉曾经的仇恨。 “你觉得，我会感到惊讶吗？”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乌玛的这番话很不简单。 “既然你们来了，我们就得好好谈谈。其实在这一千年里，我很少跟人交谈，特别是最近五百年。” “什么？”楚天疆很是惊讶。乌玛说的这些话已经表明，这个微型黑洞的时间线与外面的世界完全一致。 显然，这是一个很大的区别，甚至表明这不是微型黑洞。 “在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你肯定非常震惊，对吧？” “你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 乌玛点了点头，说道：“有所了解，也许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但是我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为什么？” “其实，这一切都与我有关。” 楚天疆更是惊讶了，乌玛没有理由撒谎。 “她是这个世界的人吧？”乌玛朝基斯提斯看了一眼。“显然，你已经从她那里对这个世界有了很多的了解。那么，我就告诉你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也就是在这个世界产生之前的事情。” “什么事情？” “你最想知道的，肯定是这个世界是怎么产生的，对吧？” 楚天疆没有否认，这确实是他最想知道的秘密。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获取了一部分费斯特的记忆，也就可能知道，在带你进入能源内部的时候，费斯特让我留了下来。”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没有获取费斯特的记忆，但是知道费斯特让乌玛留在了太阳系。 “当时，我与费斯特都对未来充满了幻想，认为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够在降临者的微宇宙里建立起自己的文明。按照费斯特的计划，等我们打下基础之后，将扶持人类文明，在地球上建立一个更加辉煌、至少是更加庞大的人类文明。也许在创造者到来的时候，我们创建的文明无法在新的宇宙秩序中拥有一席之地，但是至少这个文明会延续下去，见证我与费斯特创造的奇迹。当然，如果我们创造的文明能够得到认同，那么我们存在的价值就能得到更多人的承认。” “存在的价值？” “你不觉得，每一个智慧生命都有存在的价值吗？” 楚天疆有点惊讶，难道费斯特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最终是为了证明他的价值？ 这很难理解，不过却在情理之中。 关键就是，费斯特并不是自然的产物，他是被创造出来的，也就是说，他原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正是如此，费斯特一直在寻找自己存在的价值，或者说是通过某种办法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显然，费斯特失败了，而且我早就预料到了。” “早就预料到了？” “如果费斯特成功了的话，他会立即回到我的身边，带我去新的世界，可是这样的事情并没发生。” “这……” “虽然我没有进入能源内部，但是我知道，那里面是单独的时间，因此不管费斯特在那里面耽搁了多少时间，对我来说只是一瞬间的失敬。如果他成功了，就算探索降临者的微宇宙需要花费一些时间，他也会很快回到我的身边。我等了很久，他没有回来，我就知道，他已经失败了。” “然后呢？” “当时，我很想进去寻找费斯特，可是我没有这么冲动。” “为什么？” “能源空间，其实是一个压缩了的微宇宙，因为空间受到了极度压缩，所以对进入其内部的人来说，几乎是无限广阔的。虽然这个空间只有一个固定的出入口，但是在通过了这个出入口之后，却有可能到达里面的任何一个地方。显然，就算我进去了，也未必能够到达费斯特所在的地方，也未必能够找到费斯特。再说了，如果连费斯特都没有成功，我也未必能够成功。” “这……” “费斯特让我留下来，不仅仅是让我等他归来，还希望我能做完他未能完成的事情。” “创建你们的文明？” “差不多就这个意思，只不过是在太阳系内，而不是在降临者的微宇宙里面。” “所以你袭击了人类文明？” “如果真是我，你觉得我会在这里吗？” 楚天疆一愣，随即明白了乌玛的意思。 “我知道费斯特想让我做什么，可是我做不了。我活着，就是为了他，而他已经永远的离开了我。” “这……” “不管我做什么，都不可能让他回到我的身边，而我并不像他那样，希望通过做某些事情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或者说，我存在的最大价值就是跟他在一起，去分享他的所有经历与感受。” “你很爱他？” 乌玛点了点头，说道：“虽然你不是我，但是你有着相似的经历，所以你应该能够明白我的感受。” 楚天疆没有开口，他确实明白乌玛的感受。 “当时，我很慌张，甚至没有一点主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等待下去吗？还是去做一些事情？” “做一些事情？” “我不知道费斯特会不会回来，甚至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虽然理智告诉我，他很有可能已经不存在了，但是我相信，他还活着，他迟早会回到我身边。事实上，直到你来到这里之前，我都这么认为。” “这……” “哪怕只是自欺欺人，我也需要一个坚持下去的动力。” “然后呢？” “我必须做一些事情，一些有用的事情。” “什么事情？” “你已经知道，在费斯特的计划中，最终的目的是创造一个属于我们的文明。那我们拿什么去创造这个文明呢？” 楚天疆皱起了眉头，他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占领降临者的微宇宙？那这是一个文明存在所需的空间，有了生存空间，并不等于有了自己的文明。” “你们需要人。”基斯提斯在旁边插了一句。 乌玛看了她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准确的说是某种智慧生命，或者是拥有智慧的个体意识。” “你们做了什么？”楚天疆抢过了发问权，没让基斯提斯再提出问题。 “你去过联合大陆，知道那边发生的事情。” “与联合大陆有关？” 乌玛勉强笑了笑，说道：“在堡垒的分段建造工作完成之后，我按照费斯特的安排，袭击了联合大陆。” “末日城？” 乌玛点了点头，说道：“费斯特原本打算自己去做这件事情，但是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所以他把袭击末日城的任务交给了我。按照他的安排，我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控制了末日城。” “这……” “两亿个智慧个体，足够创建一个文明了。” “为什么选择末日城？” “联合大陆上的所有人都发生了变异，其中四分之一的人天生拥有超能力。” “为了他们的超能力？”“当然不是，我们看中的是末日帝国在过去几百年里所做的事情。”楚天疆很是疑惑，或者说根本没有听明白乌玛这番话的意思。 第二百五十一章 自作主张 “显然，即便过去了一千年，你仍然不太了解联合大陆上的人类文明。” 楚天疆没有吭声，因为乌玛说的这些话，已经让他认识到，他对联合大陆、对末日帝国的了解还有很多欠缺。 “其实，末日帝国根本没有你所认识的那么简单。早在建立之前，末日帝国的五位创始人就存在了，当时他们都是科学家，而且正是他们发现了调制产生的超能力，以及能量体带来的变化。当然，这些都不是关键。在第四次全面战争爆发之后，这五位创始人缔造了末日帝国，建立起了崭新的社会秩序。问题是，超能力的扩散，让联合大陆上的人类社会变得更不稳定，即便五位创始人拥有强大的超能力，比任何人都要强，可是在四分之一的平民天生就拥有超能力的情况下，就算他们再厉害，也无法避免社会动荡，而他们在帝国的统治地位就会受到威胁。” “所以，他们创造了极为严格的阶级制度。” “仅仅是制度，就能解决所有问题？虽然五个家族都很强大，几乎控制了末日帝国的所有关键环节，但是在他们之下，有差不多两百亿平民百姓，而这些人中有五十亿天生就拥有超能力。别说是五十亿，即便只是其中的十分之一对帝国当局不满，打算用某种极端方式来实现自己的理想，造成的灾难也难以估量。” “这……” “除了制度，末日帝国还需要一个更加坚固的统治基础。当然，肯定不是暴力。在鼎盛时期，末日帝国的常备军事力量只有一百万，与其庞大的人口相比，根本不算什么。这是一种很独特的东西。” “精神控制？” 乌玛点了点头，说道：“可以这么说，不过不是直接的精神控制，而是通过基因改造所产生的精神控制。” “基因改造？” “通过基因改造，也就是优生工程，末日帝国在每一个人的身体里都安装了一个只有五位创始人能够控制的‘炸弹’。说得简单一些，如果末日帝国的臣民打算造反，五位创始人就能够利用这个缺陷，让他们变得很容易受到精神力量控制，因此也就没有人能够对五位创始人构成威胁。” “这……” “当然，这种控制只在极端情况下发生，平时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你利用了这一点？” 乌玛笑了笑，说道：“正是发现了这一点，费斯特才决定摧毁末日帝国，消除这个潜在的威胁。同样的，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我才能够控制末日城的两亿居民，让他们乖乖的听从我的使唤。”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 “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们创造堡垒，是为了把所有人送往降临者的微宇宙吗？显然，这是一个非常错误的认识。你对降临者有足够多的了解，你就应该知道，当一个文明进入到自我进化阶段的时候，整个社会结构、伦理道德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连智慧生命的存在方式都会发生变化。对于掌握了高科技的智慧文明来说，身体并不是存在的基础，代表智慧的只有个体意识。也就是说，在一个这样的文明中，个体意识的存在就是基础，需要的也只是个体意识。不管是肉体、还是能量体身躯或者是质能体身躯，都只是个体意识的载体，而且是可以制造出来的载体。” “你们只保存下了他们的个体意识？” “这已经足够了，不是吗？” “可是……” “事实上，堡垒就是一个巨大的意识载体，每一个单细胞生命都能储存一些信息，集中起来就是海量信息。更重要的是，在到达降临者所在微宇宙的过程中，堡垒也会转化为质能体生命，所以可以很方便的制造出个人意识的载体，也就是每一个人的身躯，同时赋予他们强大的超能力。” “这是费斯特的计划？” “只是计划的一部分。如果计划成功了，在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我们就拥有了两亿名强大的质能体战士。更重要的是，这些战士都受到我与费斯特的精神控制，所以他们都是最勇敢的战士。” “可是……” “可是计划失败了，费斯特没有回来。” “然后呢？”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费斯特肯定遇到了麻烦。更重要的是，如果费斯特回来了，不管是带着我们去征服降临者的微宇宙，还是留下来抵抗即将到来的入侵，我们需要的都不是一个庞大的堡垒，而是一支强大的军事力量，所以我必须做一些事情，而且必须在费斯特回来之前完成。” “打造这支军队？” 乌玛点了点头，说道：“按照计划，应该在到达降临者的微宇宙之后，由他亲手来打造这支军事力量。为此，费斯特甚至没有告诉我该如何打造这支军事力量，即没有告诉我如何让堡垒成为个体意识的载体。” “为什么？” “因为这么做，会产生很严重的后果，至少在太阳系里如此。” “这……” “虽然在升空之前，我们就利用能源对堡垒进行了改造，但是这种改造并不彻底，即只是用质能体对堡垒的基本结构做了改造，构成了一个生物体框架，还没有用质能体去充实这个框架里面的空隙。” “没有足够多的质能体？” 乌玛点了点头，说道：“能源产生的质能体非常有限，别说改造整个堡垒，即便是改造一个人都需要足够多的时间。如果以质能体的填充比例为准，当时堡垒的质能化程度大概只有二十亿分之一。” “等等……” “有问题吗？” “在获得能源之前，你已经是质能人了，费斯特也是质能人，也就是说，你们掌握了制造质能体的技术。” 乌玛笑了笑，说道：“没错，在获得能源之前，费斯特就知道怎么制造质能体了。” “为什么不直接制造质能体？” “你既然回到了这个世界，就不应该有这样的问题。” “这……” “质能体确实能够直接制造出来，但是需要耗费大量能源。可惜的是，人类所在的太阳系太小了，如果直接利用太阳系里的能源，那么让堡垒彻底质能化，必然会对太阳系的结构产生影响，导致很严重的后果。” “所以费斯特计划在到达了降临者的微宇宙之后，再让堡垒彻底质能化？” “至少就我们所知，降临者的微宇宙更加复杂，也就蕴涵了更多的能量，即便抽取了部分能量，也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 想到正在消亡的四颗巨行星，楚天疆明白了乌玛的意思。 “正是如此，费斯特没有把他知道的全部告诉我。可惜的是，他并不知道，我已经知道该如何制造质能体了，而且我也知道如何让个体意识在质能体里存在，即我已经掌握了打造在和支军事力量的能力。” “你这么做了？”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我必须这么做。” “然后呢？” “当时，堡垒在转移轨道上，离地球有三百多万公里。我利用了一颗冰彗星，用上面的水、准确的说是水里的氢元素获得了大量能量，塑造了一百具躯体，并且挑选出了一百个个体意识，让他们活了过来。虽然让两亿个个体意识拥有单独的身躯，需要很多时间，但是在我做完成这项工作之前，发生了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 “什么？” “质能化所产生的影响。” “这……” “在此之前，费斯特已经做了测试，认为我们能够用意识控制质能人，可是费斯特是在我身上，以及由他亲手创造出来的另外十个人身上做的测试。显然，这样的测试存在很大的漏洞，即我们都是由费斯特创造出来的，包括我们的个人意识，所以我们肯定会无条件的服从费斯特下达的命令。” “其他人不一样？” “其他的个体意识不是我们创造出来的，所以对他们的精神控制没有那么强大。” “然后呢？” “在我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局势几乎失去了控制。最初只有很少一部分质能人反抗我下达的命令，然后是越来越多的质能人失去控制。虽然我早就做了防范，这些质能人实际上都没有完全质能化，获得的质能体非常有限，都不是我的对手，而且我也以最快的速度镇压了叛乱，但是这却意味着，按照费斯特的安排，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打造出一支能够帮助他完成理想的军事力量。” “这……” “我可以放弃，但是我没有放弃，我必须找到一种更有效的办法，而且我也确实找到了这个办法。” “什么办法？” “一个人。” “什么？” “你认识这个人，而且这个人的存在与你有着密切的关系，甚至可以说，这个人就是为你存在的。”楚天疆很是惊讶的看着乌玛。“这个人在等你归来，在等待杀死你的机会。” 第二百五十二章 自食其果 乌玛说出“格拉姆”这个名字的时候，楚天疆才猛然明白了过来。 “他还活着？” “在被费斯特逮住之前，他一直活着，还杀了两名元老，并且利用其独特的超能力制造了大量分身。” “分身？” “很难想像他的存在，但是他的超能力很有价值。” “什么意思？” “这么说吧，他是霍姆斯调制出来的怪物，一个专门为了消灭你而存在的怪物。霍姆斯在他身上做的那些实验无法复制，或者说是他在长期的生存抗争中所获得的超能力，根本不可能复制出来。他能够把别人的超能力转为己用，并且利用霸占与控制别人的身躯。这还不是最独特的地方。在控制了别人的身躯之后，他会复制自己的意识，并且用这个复制出来的意识去控制别人的身躯。也就是说，他能够以这种方式，产生一个完全、甚至是无数个完全相同的自我。” “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可是……” “其实，当时我也无法理解。控制别人的身躯并不难，可是复制自我意识，而且是完全相同的自我意识，连我也办不到。显然，这是一种很独特的超能力，而且对我来说是一种很有用的超能力。” 楚天疆猛的一惊，说道：“你想利用这种超能力对自我进行复制？” 乌玛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不想跟其他女人分享费斯特，哪怕是我自己，但是只有回到费斯特身边，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再说了，如果我不是一个人，有千千万万个，其他女人自然没有接近费斯特的机会。” “这……” “关键就是，只有用这个办法，才能够打造出一支足够帮助费斯特实现理想的军团。” “然后呢？” “我把他放了出来，而且利用了他的超能力。” “成功了？” “如果成功了，我会在这里跟你对话吗？”乌玛笑了笑，神色很是惨淡。“当时，我认为万无一失。格拉姆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连质能人都算不上。可惜的是，我忘记了费斯特的警告。” “警告？” “在逮住他的时候，费斯特就警告我，千万不要跟他直接接触。” “这……” “他的超能力，能够让他在接触到其他人的时候，获取其他人的超能力，甚至是直接霸占其他人的躯体。” “你是质能人，而他……” “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是质能人，他不过是个物质生命，所以我觉得，就算与他直接接触，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当然，我也采取了防范措施，只是从他身上分离出了很少一部分组织细胞。根据我的了解，哪怕只剩下了一个细胞，他也能够重生，只是遭受的创伤越大，他损失的意识就月多。总而言之，我觉得这么做没有任何危险。在完成研究之后，我认为已经掌握了他的超能力，准确的说通过吸收从他身上剥离下来的组织细胞，我获得了他的超能力。” “事实并非如此。” “你说得没错。”乌玛叹了口气，说道，“最初的时候，没有任何异常变化，我甚至非常得意。当变化发生的时候，一切都晚了。身体突然被另外一个意识控制住，那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我想反抗，可是我根本反抗不了。在那个意识的影响下，我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等等……”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活着？”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确实想问这个问题。 “受到控制的不仅仅是我，还有其他的我。” “什么？” “当时，我已经复制了十个我，准确的说是包括我在内，总共有十个。” “这……” “所幸的是，我很自私，所以并非所有人都受到了影响。” “还有其他人 ？” 乌玛点了点头，说道：“在费斯特的计划中，需要有人来控制堡垒，而且这个控制者身上必须拥有降临者的所有基因。当然，不一定是一个人，可以是几个人。虽然我与费斯特就能控制堡垒，但是费斯特要进入能源空间。为此，费斯特制造出了另外十个人，她们每一个人身上都有降临者十分之一的基因，因此她们十个人联合起来就能控制堡垒。因为我不想跟她们分享费斯特，所以我没有让她们获得格拉姆的超能力，也就是没有让她们与格拉姆直接接触。” “她们救了你？” 乌玛叹了口气，说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我已经丧失了所有感官，但是可以猜得出来，在剧变发生的时候，她们出现了，而且从十个我当中挑选出了一个。” “然后呢？” “当然，以她们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战胜另外九个我，毕竟她们所拥有的超能力远远无法跟我相比。我不想死，更不像死在一个如此肮脏的生物手上，所以我必须做些什么，必须想办法自救，或者是与他同归于尽。” “这……” “你知道，质能体其实是能量体与质量体在最基本层面上的结合物，而其表现出来的性质与基本能量粒子、基本质量粒子有着直接关系。说得简单一些，如果基本能量粒子占据了主导地位，质能体表现出来的就是能量体的属性，相反则是质量体的属性，而两者持平则是质能体本身。那么，你有没有考虑过另外一种情况呢？” “什么情况？” “如果基本能量粒子与基本质量粒子相互抵消。” “那就是毁灭。” “这就是我当时做的事情。”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虽然很是震惊，但是全在情理之中。 “虽然我不想死，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更重要的是，如果让他控制了一切，那么在费斯特回来的时候，肯定会对我非常失望。如果我死了，而且用死来毁灭一切，至少费斯特会怀念我。”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乌玛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费斯特。 “只是，质能体的毁灭，并不真正的毁灭，只是形态上的转变，说得简单一点，就是从有序到无序的转变。” “什么意思？” “不管是基本能量粒子，还是基本质量粒子，都不会消失，只是耗散掉了，成为了一种完全无序的存在。” “这……” “更重要的是，如果这种无序存在的规模极为庞大，突破了某个极限，就会产生一种极为奇妙的变化。” “聚集？” 乌玛点了点头，说道：“虽然基本能量粒子与基本质量粒子都很小，但是依然存在相互作用力。在这个作用力的影响下，基本能量粒子与基本质量粒子会各自聚集在一起，然后产生更大的相互作用力。对相同性质的基本粒子，产生的是引力。也就是说，会有越来越多的基本粒子聚集到一起。” “然后就产生了黑洞。” “也就是这个空间。” 楚天疆猛然明白了过来，也搞清楚了绝对零度空间的实质。 “别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因为我必须二选一，而我恰巧选择了聚集的基本能量粒子。至少在我看来，能量体能够附着更多的个人意识，能够让我幸存下来。这也与你有关，因为通过你，我更了解能量体。” “这就是你的所有经历？” “准确的说，是你想了解到的事情。” “然后呢？” “虽然我选择了最为极端的自我毁灭来对付他，但是我知道，未必达到了目的，因为当时已经有十个我，只要其中的一个被彻底控制，他就有足够的能力占领堡垒，甚至是改变我熟悉的世界。” “事实确实如此。” “可惜的是，我当时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我幸存了下来，但是自我毁灭产生的影响，让我的意识溃散。所幸的是，我从你那里了解了能量体，知道该如何在能量体中保存我的意识，并且重组仪式。只是这需要时间，因为我的意识已经完全溃散，所以需要很多的时间。” “多久？” “差不多两百年。” “你怎么知道是两百年？” “首先，这不是一个完全隔绝的空间，这个空间里的一切、包括空间本身，都来自外面的世界，所以这个空间拥有与外面相同的时间。其次，我并不孤独，至少在第一个外来者闯入之后就不再那么孤独了。” “外来者？” “显然，有人在研究这个空间，而且是非常彻底的研究。他们也想知道藏在这个空间里的秘密，并且采取了一些较为极端的方式。大约两百年之后，第一个外来者到来，给我带来了外面的信息。” “这……” “很惊奇吧？也正是如此，我才对外面的世界有了一些了解。” “他是谁？” “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虽然乌玛还没有把话说完，但是他已经对过去发生的事情有了一个直接完整的印象。当然，楚天疆已经猜出了最大的秘密。 第二百五十三章 礼物 “我不会杀你们，也不会让你们留下来，你们不属于这个世界。不要告诉我费斯特已经死了，在我心里，他永远活着，他永远不会死。你们现在就得离开，这里没有属于你们的位置。” “乌玛……” “楚天疆，我并不恨你，从来没有怨恨过你。当初，我对付你，只是为了帮助费斯特实现理想。” 楚天疆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我们没有个人恩怨。哪怕我更希望见到的是费斯特，但是你的到来，至少让我有了一个新的目标。” “你打算用意识虚构出费斯特？” “费斯特用这样的方式创造了我，所以我也能把他创造出来。” “你知道，这是自欺欺人。”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还能做什么？” 楚天疆叹了口气，乌玛没有说错，离开这个地方，她还能做什么？ “你一直在为你所爱的人，在为所有人奋战，你应该坚持这个理想。虽然外面的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人类没有灭绝，太阳系还在，地球也没有遭到破坏，你不能就此放弃。” “我从来都没放弃过。” “那就离开这里，去追求与实现自己的理想。”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乌玛，谢谢你。” “没这个必要。”乌玛勉强笑了笑，说道，“虽然你已经想到了，但是我仍然得明确的告诉你，帝国皇帝就是格拉姆。” “我知道。” “他的最终目的就是杀了你。” “杀了我？” “在被他控制的时候，我获得了他的一些记忆。当初，是你杀了他的兄弟，然后霍姆斯把他变成了怪物。可惜的是，你没有把他彻底毁灭，反而杀了他的最后几个兄弟。他活着的终极目的就是杀死你。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也在等你回来，而且他做的这些事情，无一例外的都是为了杀死你。”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还有，不要相信任何人。” “为什么？” “格拉姆能够偷取其他人的超能力，也就有可能偷取其他人的记忆。” “你能肯定？” 乌玛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也不大相信，但是外面发生的变化，特别是格拉姆所建立的帝国所拥有的各种技术，绝对不是他的研究成果，而且在他击败我之后，没有隔多久就回到了地球上，攻占了联合大陆，他也没有时间去搞这些研究。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从其他的我那里获得了记忆。”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也明白了乌玛的意思。 既然格拉姆能够偷取别人的记忆，也就能够伪装成任何人。更重要的是，他可以把自己复制成其他人。准确的说，这个世界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格拉姆，只是没有格拉姆的外形罢了。 “走吧，你得离开这里。” “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 “星核。” “星核？”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格拉姆建立了帝国之后，利用构成多姆的单细胞生命，覆盖了整个地球，也以此改变了地面世界的环境，让质能人在地面世界里丧失了超能力，而只有星核能够让质能人利用质量体获得超能力。更重要的是，帝国一直在开采这种存在于行星内部的东西。” “我不知道，准确的说是不清楚。” “不清楚？” 乌玛迟疑了一下，说道：“在费斯特获得的入侵者的信息中，提到了这种东西，但是没有详细记述。” “也就是说，格拉姆也是从你这里获得了与星核有关的信息？” “应该如此，而且他发现了星核里的秘密，并且加以利用。”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这是唯一的合理解释，却没有多少价值。 “虽然我不了解过去五百年里的情况，但是星核如此重要，你应该多加留意，也许这是击败格拉姆的关键所在。”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乌玛的意思。 “如果有可能，帮我杀了格拉姆。” “即便不是帮你，我也会杀了他。” 乌玛笑了笑，说道：“如果可以的话，到时候来告诉我，或者派个人来告诉我，让我知道他已经死了。” 楚天疆点头答应了下来。 乌玛并不憎恨楚天疆，就如她所说，她与楚天疆没有个人恩怨，当初她对付楚天疆只是为了帮助费斯特实现理想。事实上，费斯特与楚天疆也没有个人恩怨，只是楚天疆在他的计划中拥有不可取代的重要性。对格拉姆，乌玛有的只是个人恩怨，因为格拉姆不仅侵吞了她的身体，还毁灭了她的希望。 “我们怎么出去？”基斯提斯问了一句。 “当然不是原路返回。”乌玛笑了笑，说道，“你们一直没有问一个问题，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 楚天疆也笑了笑，他当然知道是哪个问题。 “什么问题？”基斯提斯问了出来。 “质能体瓦解之后，分成了基本能量粒子与基本质量粒子，而这两种粒子相互排斥，并且各自聚集在了一起。我所在的地方，其实是基本能量粒子的聚集点，并且随着吸收的能量增加而逐渐扩大。那么，基本质量粒子的聚集点在哪里呢？” “这……”基斯提斯立即明白了过来。 “当然，肯定不在你们进入这个空间的地方。”乌玛看了基斯提斯一眼，说道，“最初的时候，这两个点挨得很近，甚至可以说是完全重合的。只是随着体积扩大，也就是聚集的基本粒子增加，两者的排斥力增强，距离才渐渐拉开，而且越来越远。可惜的是，我不知道基本质量粒子聚集点的位置，但是很明显，你们不可能原路返回。离开这里只有一个办法，即通过两个点之间的桥梁，到达基本质量粒子形成的空间，然后从那里离开。有一些风险，但是别无选择。” “空间桥梁！”楚天疆嘀咕了一句。 “什么？” “没什么，送我们过去吧。”楚天疆已经明白了过来。显然，这是一个存在于同一个微宇宙里的空间桥梁。也许入侵者早就发现了这样的空间桥梁，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入侵者所说的次空间技术。 乌玛点了点头，突然又对楚天疆问道：“你去过那里？” 楚天疆一愣，明白了乌玛的意思后，点了点头。 “是个什么样子？” “与你跟费斯特想像的完全不一样。” “什么？” “他们已经毁灭了，至少他们的母星已经完全荒废了，所有个体都已消亡，连整个母星都变得面目全非。” “这……” “也许，他们还放弃了所有的殖民地，放弃了侵占的微宇宙。只是，我觉得，他们没有完全消亡。” “觉得？” “与费斯特所担心的一样，他们也知道创造者的存在，而且害怕遭到来自创造者的毁灭性打击，所以他们放弃了自己的文明，甚至放弃了生存空间。只是，他们绝对不会以自我毁灭的方式来避免另外一种毁灭。根据我的理解，他们应该找到了一种全新的生存方式，而且适应了新的生存方式。” “什么方式？” “创造者能够创造我们所在的微宇宙，如果他们掌握了足够发达的科技，为什么不能创造另外一个微宇宙呢。” “这……”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也就是说，如果费斯特战胜了你，他得到的也只是一个失望的结果。” “也许吧。” 乌玛叹了口气，说道：“也许，你不会相信，我曾经劝过费斯特，让他放弃，可是他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可是……” “其实，换个角度的话，如果有人劝我放弃，我同样不会接受，哪怕我知道最终的结果并不是我想像的那样。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在结局到来之前，都会按照自己的理解或者是期望去设想最终的结局，有的时候甚至会无视客观事实，特别是在客观事实所表述的是我们所无法接受的结局。” “你比费斯特聪明，至少比他更加理智。” “乌玛……” “他败给你，也在情理之中。”乌玛笑了笑，说道，“好了，就谈到这里吧，你带来的信息已经足够多了。”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现在，你们控制周围的能量。”乌玛身上散发出了刺眼的白色光芒，而她的身体也在迅速扩散。“带着这些能量，前往由基本质量粒子构成的空间。利用那里的质量，你们能够获得更多的质能体，以重组你们的身体，增强你们的能力。这算是送给你们的礼物吧，也算是对你们的一点帮助。” “可是……”“不用感谢我，因为这也是为了我自己。你现在的样子，根本杀不了格拉姆，甚至没有资格挑战他。你必须变得更强大，必须比他强大。如果你想感谢或者报答我，那就替我杀了他。”楚天疆没多罗嗦，朝基斯提斯点了点头，随后两人开始吸收与控制周围的能量。 第二百五十四章 软着陆 回到现实世界，并没让楚天疆与基斯提斯感到更加踏实，因为他们不在地球上，而是在广阔的宇宙空间里面。所幸的是，因为质能体没再受到压制，所以两人获得了质能体所赋予的超能力。 对质能人来说，直接暴露在宇宙空间里面并没有生命危险。 “这是什么地方？” 在真空里面，语言交流已经没有用了，只能通过意识进行交流。 “我不知道，不过肯定在太阳系内。” “你能肯定？”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乌玛自己都不知道，她在极端情况下，制造出了一个次空间桥梁。” “什么意思？” “这个，今后再向你解释，但是可以肯定，我们在太阳系里面。” “问题是，这是哪里？” 楚天疆环顾四周，只能看到几个很小的星体。虽然太阳离得很远，但是仍然比其他的恒星明亮。 随即，楚天疆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就是，帝国为了实现全面质能化，用质能体制造出了轨道环，在过去的几百年里大肆开采太阳系内的资源，特别是四颗巨行星上的资源，导致海王星几乎消失，而另外三颗巨行星的体积也大幅度缩小。 也就是说，太阳系的面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显然，楚天疆自然找不到那些熟悉的巨行星了。 很快，楚天疆就发现，他们应该在火星轨道外面，只不过还没有到达木星轨道，因为在他所处的空间内，有很多小行星。 也就是说，这里是小行星带。 这让楚天疆很惊讶，因为这里离地球太远了。 随即，楚天疆就看到了木星，一颗根本算不上大的巨行星。 “那是……” “木星，不要过去。”楚天疆叫住了基斯提斯。 在木星的光环上，也有一个轨道环，不过不是连续的，而是断开的，每一个断开的部分都通过一根细长的管子连接到木星表面上，而且管子的末端逐渐扩大，形成了类似于喇叭的形状。 显然，那是用来开采木星资源的平台。 “那是什么？” “与地球上的轨道环差不多，也是由单细胞生命构成的，而且是质能体生命，从木星上获得的能量，在那里面转化成质能体，然后再通过某种方法传送到地球上，供帝国建造空间城市，以及对人类进行改造。”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在土星、天王星与海王星上，也有类似的开采平台。” “现在怎么办？” “回地球。” “回去能做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留在这里，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必须回去。” 基斯提斯没有多说什么，不管去哪，她都会跟着楚天疆。 这个时候，楚天疆有了新的发现。 这就是，一些小行星的轨道很不稳定，似乎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影响，正在超着太阳系内部运动。 楚天疆没有迟疑，立即带着基斯提斯，跟上速度最快的那颗小行星。 没过多久，楚天疆发现，这颗小行星的轨道终点在地球上！ 也就是说，如果小行星没有受到其他的外力影响，最终会撞击地球！ 楚天疆很是惊讶，也很难理解。 要知道，这可是一颗直径超过十公里的小行星。即便其速度不算很快，可是只要直接撞击地球，必然引发全球性自然灾害。别忘了，在六千多万年前，就是一颗这样的小行星导致了恐龙灭绝。其实那正是大文明的杰作，即大文明的智慧个体用这种方式，创造出了一个能够让产生其他智慧物种的环境。也正是在恐龙灭绝之后，人类的祖先、也就是最早的哺乳动物最先适应了严酷的生活环境，并且在环境的影响下开始进化。在地球的生态环境逐渐恢复正常的时候，人类也就诞生了。 难道，又是一次毁灭？ 显然，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即便驱动这颗小行星的力量来自大文明的智慧个体，也不可能毁灭地球，因为由格拉姆建立起来的帝国拥有很强的科技，还建造了十个轨道环，拥有足够的力量阻止小行星直接撞击地球。 这绝对不是大文明的智慧个体所为。 如果大文明的智慧个体要消灭格拉姆建立的帝国，甚至是消灭整个人类文明，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在地球内部弄一个微型黑洞，让黑洞吞噬地球。即便大文明的智慧个体想让人类文明保存下来，也有更好的方式。 显然，这种极端的方式根本没有多少意义。 也就是说，影响了这颗小行星的力量是来自其他的智慧生物，而在地球上，拥有这个力量的就是格拉姆建立的帝国。 问题是，格拉姆想要什么？ 虽然这颗小行星已经大到足够毁灭地球的生态环境了，但是却没有大到足够形成星核的程度。 按照伊斯卡所说，只有质量大到足够形成球体的星体，才拥有星核。 这颗小行星的形状并不规则，没有形成球体，因此其内部肯定没有星核，所以格拉姆肯定不是为了星核才改变了小行星的轨道。 那是为了什么？ 楚天疆很疑惑，也想不明白。 当然，这并不重要。 楚天疆知道，跟着这颗小行星就能回到地球上，而且可以利用这颗小行星来避免被敌人发现。 在接近地球的时候，楚天疆让基斯提斯转化成了能量体形态。 能量体没有质量，所以不会对小行星的轨道产生影响。当然，根据经验，楚天疆知道帝国的那些防御设施无法探测到能量体。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在楚天疆的预料之外。 在接近最外侧的轨道环，也就是月球轨道的时候，小行星遭到了拦截，强大的射线武器直接粉碎了小行星。 “这是怎么回事？” “别问那么多，跟着我。”楚天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没办法回答。 小行星已经彻底粉碎，只不过有几块碎片依然很大。楚天疆紧靠着最大的那块碎片，基斯提斯则紧跟着他。 拦截没有就此结束，而是变得更加猛烈。 在通过了最外围的轨道环时，体积最大的几块碎片都再次被射线武器击中，而且都粉碎成了更小的碎片。 只是，这还不是结束。 接下来，所有体积大到在大气层中无法完全烧毁的碎片都遭到了拦截，而且都被射线武器粉碎成了更小的碎片。 到最后，剩下的碎片都小到无法到达地面。 这让楚天疆感到很奇怪，因为这些事情表明，牵引这颗小行星的力量很有可能不是来自帝国当局。 也就是说，让小行星撞击地球的不是格拉姆。 难道是“自由卫士”？ 肯定是这样的！ 也许，“自由卫士”的目的不是让小行星撞击地球，而是让小行星破坏帝国建立的那些轨道环，以及覆盖在地表上的单细胞生命体。 显然，这种方法非常极端。 问题是，“自由卫士”是通过什么方式来牵引远在数千万公里之外的小行星的呢？ 要知道，在单细胞生命的约束下，质能人的超能力无法完全发挥出来，即便是伊斯卡她们都受到了限制。对数千万公里之外的小行星施加影响，需要足够强大的，甚至是难以想像的超能力。 也许，“自由卫士”掌握了其他的办法。 楚天疆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与基斯提斯已经随着陨石雨进入了大气层。 小行星只是被粉碎，没有被消灭掉，因此构成小行星的物质都会坠入大气层，并且在落地之前完全烧毁。 “基斯提斯，转化成质量体的模式。” 在进入大气层之后，空气的阻力开始发挥作用，而陨石自身的质量对其飞行轨道有着很大的影响。如果楚天疆与基斯提斯继续保持能量体状态，很快就会与陨石群分开，从而被监视陨石群的敌人发现。 转化为质量体状态，能够让他们混杂在陨石雨当中。 在此之前，楚天疆已经证明了这种办法。 与上一次一样，在即将撞上的时候，单细胞生命上出现了通道，让楚天疆与基斯提斯能够直接到达地面。 显然，这是单细胞生命的自我保护机制。 也正是如此，在通道下方，对质能体的压制立场会短暂消失。 这次，楚天疆没有像陨石那样直接撞击到地面上，而是在落地之前控制住了速度，来了一个较为平稳的着陆。 大概是对这种强大的超能力还不大适应，基斯提斯的着陆过程要粗暴得多。 楚天疆没有耽搁半点时间，立即找到了直接撞击到地面上的基斯提斯，并且与她在附近隐藏了起来。 显然，帝国会派人来探查情况，“自由卫士”的猎杀战士也会赶过来。 虽然已经回到了地球上，但是楚天疆需要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还需要知道一些更重要的事情，比如“自由卫士”是否还在追捕他与基斯提斯。与其费力的去探询，还不如在此守株待兔。如果能够抓住一名猎杀战士，就能获得楚天疆想要的信息。当然，一个帝国派来的家伙也一样。 第二百五十五章 觉悟 莱菲亚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再次见到楚天疆，更没有想到楚天疆会变成这个样子。 在被楚天疆逮住之前，莱菲亚已经带着其他猎杀战士完成了搜寻任务，并且在战斗中击毙了三名帝国的走狗，还俘获了另外两个。按照正常程序，莱菲亚审讯了两名俘虏，得到了一些根本没有价值的信息。与以往发生的类似事件一样，他们只是收到了命令，来地面上探查撞击情况。 按理说，这一切都结束了。 事实上，也确实结束了。 撞击产生了一些影响，不过不是很明显。按照过去发生的类似事件，在探询无果后，帝国不会采取任何行动，此事就此终止。 也正是如此，莱菲亚放松了警惕。 不过又是一次陨石撞击而已。 可惜的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在收到由领袖通过意识直接下达的命令之后，莱菲亚单独离开了营地，前往领袖所说的地点。 莱菲亚不知道领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只是在执行领袖下达的命令。 只是，在那里等待她的不是领袖，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当时，莱菲亚认为她是领袖的随从。直到被对方制服，莱菲亚才猛然明白过来，随即就见到了楚天疆。 莱菲亚不知道楚天疆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感到很疑惑。 在她的认识中，楚天疆是预言里面那个能够带来最终胜利的人，是“自由卫士”最大的希望，绝对不是敌人。 可是他所做的事情，根本不像那个人。 还有那个女人，很强大，莱菲亚在她面前没有半点抵抗能力，别说还手，连挣扎都办不到。 她是谁？ 在莱菲亚的认识中，只有领袖有那样的超能力。 只是，感到疑惑的不仅仅是莱菲亚。 “很明显，我们在新大陆上。” “你能肯定？” 楚天疆点了点头，对基斯提斯说道：“她叫莱菲亚，我回到地球上的时候，就是她抓住了我，然后联系了伊斯卡。” “这么说，她是伊斯卡的人。” “什么意思？” “虽然我们有三个领袖，而且对我们来说，三个领袖所下达的命令是一样的，但是并不表示三个领袖具有同等的地位。对我来说，莱卡的地位最高，而伊斯卡与索雅次之。对她来说，伊斯卡明显是最高的存在。这种差别，在每一个猎杀战士身上都有，而且我们也据此把猎杀战士分成了三个派别。”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基斯提斯的这番话，让他想到了一个问题。 “现在怎么办？” “显然，回旧大陆已经没有意义了。”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之前，楚天疆去旧大陆，是为了搞清楚过去发生的事情。遇到乌玛，已经让他对过去了足够多的了解，也对五百年前的那场战争有了全面的了解。显然，在旧大陆上，已经没有楚天疆想要获得的信息了。 “我想去你们的诞生地点看看。” “为什么要去哪里，有意义吗？” “我也不知道，其实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该去哪，但是我们肯定不能留在这里，所以需要一个目的地。” “这……” “只是在此之前，我想见见伊斯卡。” “为什么？” “我觉得，她与索雅、莱卡不一样。” 基斯提斯皱起眉头，说道：“你认为，对付你的是莱卡，而伊斯卡在保护你？” “虽然我无法肯定这个判断，但是之前发生的事情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要对付我的也许不仅仅是莱卡，还有索雅。不管伊斯卡是否在保护我，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如果在她们三个当中，有一个在保护我，那么肯定是伊斯卡，而且她知道索雅与莱卡为什么要对付我。” “索雅也在内？”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你能肯定？”基斯提斯却没有放弃这个问题。 “当初，让你抓捕我的是莱卡，所以莱卡肯定想对付我。问题是，如果仅仅是莱卡，伊斯卡就不会让我离开。说得简单一点，如果索雅也想保护我，她就会与伊斯卡联合起来，压制住莱卡，对吧？”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楚天疆的判断。 “可惜的是，伊斯卡没有这么做，表明索雅跟她不在一条战线上，那么索雅就肯定与莱卡一样。” “可是……” “当然，这只是间接推断。” “你有直接证据？” “没有，不过有一个更重要的证据。” “什么？” “莫萨。” “与他有关？” “当初，让他留在那里的绝对不是莱卡，而是索雅。” “他没有说……” “他确实没有说，可是他的反应已经说出了答案。”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在我提到莱卡的时候，他的反应一点都不强烈。别忘了，在此之前，我试探了两次，而他两次都暴跳如雷，还差点杀了我。如果真的是莱卡，那么在我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情绪肯定会有很大的波动，甚至有可能直接杀了我。可惜的是，他没有杀我，反而在你的提醒下，把我们关进了绝对零度空间所在的房间。由此可见，他等待的那个人绝对不是莱卡。能够让他死心塌地的，绝对是她们三个当中的一个。根据之前的推断，基本上可以排除伊斯卡，那么剩下的就只有索雅了。” 听楚天疆说完，基斯提斯沉默了。 “其实，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什么意思？” “也许，索雅才是真正的关键。” “这……” “在她们三个当中，伊斯卡与我的关系最为密切，然后是索雅，而在我离开前，跟莱卡相处的时间非常短暂。当然，这最有可能导致莱卡背叛。问题是，莱卡绝对不可能成为伊斯卡的对头。也就是说，如果没有索雅的支持，莱卡什么都做不了。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伊斯卡丧失了主导权，唯一的可能就是索雅首先发生了变化，然后影响到了莱卡，最终让伊斯卡别无选择。” “你的分析没有错，可是仍然没有直接证据。” “所以我要去找伊斯卡，从她那里获得答案。” “如果伊斯卡别无选择，你去找她，与送死没有区别。再说了，如果她能保护你，当初就不会让你离开了。” “你说得没错，所以我们得想出一个能够见到伊斯卡，却不会被其他人发现的办法。” “这……” 楚天疆朝不远处，被基斯提斯控制着的莱菲亚看了过去。 “她？”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她是你说的那种人，也就是伊斯卡的人，也许她能帮我们见到伊斯卡。” “这……” “你不觉得，你们对三位领袖的态度，与某种关联有着必然关系吗？” “什么意思？” “不管你是否相信，我觉得，包括你在内，所有通过意识交融而诞生的后代，都是三位领袖的后代。” “什么！？”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说得简单一些，你们是某一位领袖更另外某个人，或者是某些人进行了意识融合之后的产物。也就是说，你们与某一个领袖存在着亲缘关系，而且正在这种亲缘关系，影响了你们对三位领袖的态度。正如你所说，你们会服从任何一位领袖下达的命令，但是有高低之别，而且三位领袖在你们心目中的排位并非完全相同，这种差别就是来亲缘关系，或者说是你们的基础意识。当然，你们也许不知道基础意识产生的影响，但是确实产生了影响。” “你说的这些，我从来没有考虑过。” “也不会有人去考虑。” “果真如此的话，她就是伊斯卡创造出来的，与伊斯卡有着亲缘关系。”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不能决定自己的出身，但是能够决定自己的命运。” 基斯提斯笑了笑，说道：“不要为我担心，我与你的关系非常特殊，而且我已经不受领袖控制了。” 楚天疆一愣，也笑了起来，只是笑得有点尴尬。 “你需要考虑的是，如何说服她，让她带你去见伊斯卡。” “怎么说服她？” “我不知道，不过你可以考虑采用说服我的方式。” 楚天疆朝基斯提斯看了过去，觉得基斯提斯的话有另外一层意思。 “这是最保险的办法。”基斯提斯瘪了瘪嘴，说道，“我不是乌玛，而且我知道，你根本不可能像过去那样爱上某个人，至少不会爱得那么深。如果要我把话挑明的话，在伊斯卡她们身上发生的事情，对你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让你发生了变化，也让你再也无法全身心的去爱某个人，对吧？” 楚天疆沉默了，这确实是事实。 “所以，我不奢望什么。你是预言中的那个人，我相信你肯定能带领我们取得胜利。”楚天疆长出了口气，控制住了有点起伏的情绪。“这就是我想得到的。”基斯提斯笑了笑，说道，“你也可以让她相信，你能为我们带来胜利。” 第二百五十六章 发泄压力 楚天疆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所幸的是，争取得到莱菲亚的信任与支持并不困难。 当然，莱菲亚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相信楚天疆，更不清楚为什么要答应楚天疆，带他去见伊斯卡。 在莱菲亚看来，带楚天疆去见伊斯卡，是一件根本不需要考虑的事情。 原因很简单，莱菲亚已经知道楚天疆是预言中的那个人，而且与伊斯卡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从某种意义上讲，楚天疆拥有与领袖相当、甚至更强的影响力。 对于莱菲亚的想法，楚天疆并不清楚，也不需要搞清楚。他要做的，只是跟着莱菲亚去见伊斯卡。 不是伊斯卡的“家”，而是另外一个地方。 一栋位于森林中的小木屋。 “这里？”基斯提斯有点疑惑。虽然楚天疆认为已经说服了莱菲亚，但是基斯提斯没有这么大意。 “伊斯卡说过，如果有什么事情，就来这里找她。” “可是她不在这里。” 楚天疆给基斯提斯递了个眼神，让她不要盲目质疑莱菲亚，然后把目光转向了有点慌张的莱菲亚。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在这里。” “你们应该有联系方法吧？” 莱菲亚点了点头，说道：“伊斯卡说过，如果她不在，就在这里等她，她应该知道我们在这里。” “应该知道？”基斯提斯显然对莱菲亚的回答很不满。 莱菲亚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她已经解释清楚了。 “那么，我们就在这里等她吧。”楚天疆别无选择。 木屋并不大，只有一个房间，用布帘隔成了三个区域，中间是一个客厅，有一个很古朴的壁炉，右侧应该是卧室，而左侧是厨房与餐厅。小木屋内部的设置，让楚天疆觉得非常熟悉。 基斯提斯没有留在小木屋里面，而是在外面警戒。 她并不信任莱菲亚，只是她知道，莱菲亚的超能力很有限，对楚天疆没有威胁，也就用不着守着楚天疆。 楚天疆在小木屋里转了一圈，最终在壁炉前停下了脚步。 显然，这个地方，太熟悉了。 楚天疆猛然想了起来，在伊斯卡的记忆里有一个这样的地方，而且是她以前的家，是她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显然，莱菲亚没有撒谎，这里确实是伊斯卡的地盘，而且很有可能只有伊斯卡知道。 那么，伊斯卡建造这栋小木屋的目的是什么呢？ 只是为了缅怀过去？ 显然，这根本说不通。 伊斯卡的过去，只有楚天疆知道，索雅与莱卡都不清楚。如果伊斯卡想通过这种方式来缅怀过去，就没有必要瞒着索雅与莱卡。只有一种合理的解释，伊斯卡不想让索雅与莱卡知道她的过去，同时需要用一种更加直接的方式来记住过去，以达到某种目的，所以她才在这里建造了这栋小木屋。 那么，伊斯卡的目的是什么呢？ 楚天疆有点迷糊。 他早就猜到，在伊斯卡身上发生了很多事情，索雅与莱卡也不例外，而且正是这些事情改变了她们。 很明显，伊斯卡发生的变化最小，而索雅与莱卡要大得多。 也正是如此，她们对待楚天疆的态度有着明显的差别。 楚天疆在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莱菲亚一直看着他，只是他没有注意到。 “你能带我们取得胜利？” 听到莱菲亚的话，楚天疆才回过神来，朝她看了过去。 “那个预言。” “预言只是预言，与现实没有直接关系。”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的问题。如果我告诉你，我能够率领你们取得最后的胜利，那是在欺骗你。可是我不这么说的话，会让你感到绝望。” 莱菲亚沉默了，这确实是事实。 “不管怎么样，保持着希望，哪怕是编造出来的希望，也要比绝望好。” “你绝望过吗？” 楚天疆一愣，不知道莱菲亚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虽然我不了解你，但是我觉得，你有着非常复杂的经历，遇到过很多困难，所以我觉得你也许绝望过。” “这只是你的猜测？” 莱菲亚咬了咬牙，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似乎知道一些什么，却又不是很清楚，有点像是一个模糊的记忆。总而言之，在上次见到你、知道你是谁的时候，我就觉得跟你很熟悉。” “如果我告诉你，这确实是记忆，而不是你的记忆，你会怎么想？” “不是我的记忆？”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你的猜测没有错，我确实绝望过，不过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多久？” “如果以我的标准来看，一千多万年之前吧。” “一千多万年！？” “当然，你无法理解，不过这并不重要。关键就是，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希望，而且支持着我的正是希望。” “什么样的希望？”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在我诞生的那个世界里，人类根本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比现在简单得多。那时候的人类也很简单，各个个体所追求的无非是被称之为‘幸福’的生活方式。” “幸福？” “说得简单一些，就是去认识与了解某个人，然后爱上这个人，并且在有限的生命里跟这个人相依相守。当然，有一些人有着远大的理想，并且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理想变成现实。只是对绝大部分人来说，追求的都是现实目标。事实上，我也是这种人，我追求的只是一些很有限的目的。可惜的是，每个人的命运都不一样。我不想成为现在的我，可是我的没有选择的余地。我能做的，就只是跟命运抗争，去寻找原来的自我。当然，这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还与其他的人，特别是我在乎、我爱的人产生了关系。这就是希望，让我坚持下来的希望。” 显然，莱菲亚没有理解楚天疆这番话的含义。 “不管怎么样，在任何时候都不要抛弃希望。” 莱菲亚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楚天疆知道，她在考虑一些问题，也再说什么。 过了一阵，莱菲亚才说道：“你与伊斯卡，以前应该不是普通的朋友吧？” “你想知道什么？” “我不是有意冒犯，我只是想知道，对你来说，伊斯卡有多么重要。”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我与伊斯卡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有些甚至是你无法想像出来的。虽然在很多时候，都是我在保护她与照顾她，但是她给予我的精神支持，比我为她做的事情更加重要。从某种意义上讲，如果没有她，我无法坚持到现在，甚至不会回到这个世界上来。” “这……” “当然，我也很爱她，而且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爱上的第一个女人。” “你爱她？”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她也爱我。即便我们分开了很久，但是我相信，她仍然爱我。” 莱菲亚沉默了，似乎无法理解楚天疆的感受。 “事实上，爱一个人是一种很幸福的感觉，如果这个人也爱你的话，幸福感会变得更加强烈。” “所以你回来了，而且是为了她才回来？”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可以这么说，不过也不全是。我为了她回来，也为了达到另外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 “我也说不清楚。”楚天疆忍不住苦笑起来。“最初的时候，这个目的给予了我非常大的支持，让我相信，只要我能达到这个目的，就能找回失去的一切。可是现在，当我对这个世界有了更加全面的了解之后，我才发现，不管我怎么努力，也许都无法达到目的。甚至可以说，即便达到了目的，也无法找回失去的一切。我根本无法战胜那个敌人，也没有人能够战胜那个敌人。” “哪个敌人 ？” “时间。” 莱菲亚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可是，你没有放弃。” “就像我开始说的，有希望比绝望好。再说了，我无法预测未来，也就无法知道在达到目的之后会是个什么样子。” “如果很失望呢？” “我不知道，也许我会寻找另外一个目的，也许我会放弃。” 莱菲亚沉默了，似乎已经对楚天疆有了一些了解。 楚天疆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莱菲亚说这些话，他只是想找个人，把这些一直藏在心底的话说出来。虽然与基斯提斯的关系更亲密，但是楚天疆觉得，她不是好的倾诉对象，而且这些话肯定会对她产生影响。至于莱菲亚，楚天疆与她的关系算不上亲密，所以楚天疆并不在乎对她产生的影响。 当然，说出来之后，楚天疆的心情好了许多。他也是人，并不比这个世界里的其他人特殊。虽然他很坚强，有着更多的经历，但是与其他人一样，他也需要通过某种方式来发泄与减轻压力，特别是精神上的压力。莱菲亚还想说什么，基斯提斯回到了小木屋内。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在她身后还有一个人。 第二百五十七章 决裂 等基斯提斯与莱菲亚出去，伊斯卡才坐到了壁炉旁的椅子上，而且一直盯着楚天疆。 楚天疆也看着伊斯卡，与上一次见面时的感受一样，虽然伊斯卡的相貌没有变，但是给楚天疆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了。她不再是那个处处需要楚天疆保护与照顾的少女，成了一个非常强大的女人。 至少在意志上，伊斯卡比以前强大得多。 “不要问我为什么回来。”楚天疆知道，他与伊斯卡的关系已经发生了转变，而且是不可逆转的转变。“我去了旧大陆，而且到了你说的地方，找到了你们设置的禁区，还遇到了一个叫莫萨的人。” “禁区，莫萨！？” “怎么，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你说的是哪，只是莫萨……” “显然，不是你让他留下来的，而是另外一个人。” “索雅。”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伊斯卡的回答，已经证明了他之前做出的猜测。 “莫萨是‘自由卫士’成立之后，我们改造的第一批质能人中的一员，而且是能力最突出的一个。”伊斯卡长出了口气，说道，“虽然在离开南方大陆的时候，我们身边还有很多抵抗战士，但是在探询各个大陆的时候，大部分抵抗战士都牺牲了，我们不得不在平民百姓中发展成员。” “他很不一般？” 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我们遇到他的时候，他正遭到帝国当局追杀，而且差一点就没命了。是索雅救了他，也是索雅坚持要对他进行改造。虽然索雅并没有因此与他变得更加亲密，但是他对索雅的态度却发生了转变。” “他爱索雅？” 伊斯卡又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当时的情况，让我们不得不利用感情来争取支持。” 楚天疆没有开口，因为这意味着，伊斯卡与莱卡也做了类似的事情。 “其实，这只是权宜之计，我们……至少我……” “伊斯卡，我能理解。”楚天疆打断了伊斯卡的话，说道，“莫萨想杀了我，不过他没有能够得逞，反而让我找到了一个人。” “谁？” “乌玛。” “什么？” “她就在绝对零度空间内，而且那就是她创造出来的。” “这……” “怎么，你不知道吗？” 伊斯卡叹了口气，说道：“当时，负责指挥战斗的是索雅。我在新大陆上，负责为前线送去更多的战士。我只知道，在战争结束之前，帝国就全面撤离了，我们得到的只是一座彻底荒废了的城市。也正是如此，索雅没有安排战士驻守，而是下令全军撤退。随后，我们再也没有关注过那座城市。” “也就是说，索雅向你隐瞒了事实。” “我不知道，如果……” “那么，你是否知道，帝国皇帝是格拉姆呢？” 伊斯卡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告诉你，有用吗？” 楚天疆盯着伊斯卡，似乎想把伊斯卡看透。 “我还知道，格拉姆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找你复仇，因为正是你的到来，让他失去了所有兄弟，而且改变了他的命运。当然，他也想亲手杀了霍姆斯，可惜的是，你抢在他之前干掉了霍姆斯。如果他还是之前的那个调制者，不用你回来，我已经杀了他。可是他不是，他变得很强大。就算你知道了他是帝国皇帝，是他带来了这一切，又能怎么样？去对付他，还是去向他投降？不管你怎么做，你都不是他的对手，不但无法战胜他，还会死，而且是死得毫无意义。” “伊斯卡……” “如果知道乌玛在旧大陆上，我绝对不会让你去旧大陆。” “那你为什么让我去旧大陆？” 伊斯卡咬紧了牙关，没有回答楚天疆的问题。 “伊斯卡，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而且你应该知道，我不会轻易被打垮，也绝对不会放弃。” “你认为，这样就有用？” “为什么没有用？” 伊斯卡长出口气，说道：“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你不肯放弃，不管遇到了多么大的危险，不管有没有把握战胜对手，你不会放弃，不会退缩，甚至不会去想，这么做会产生多么严重的后果。” 楚天疆有点惊讶，因为伊斯卡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情绪出现了很大的波动。 “难道，教训还不够吗？” “什么教训？” “当初，你为什么要去找乌玛？虽然我没有质疑过，但是你应该知道，不但是我，索雅与莱卡也认为这么做是错误的。暂且不说你能不能战胜乌玛，就算能，又能怎么样，继续去挑战费斯特？我们都知道，你不会放弃，所以你会选择冒险。结果呢？没错，你确实战胜了费斯特，而且回来了，可是整个世界都已经变得面目全非，难道现在的世界就是你当初去挑战乌玛所想得到的吗？” 楚天疆沉默了，因为伊斯卡说到了重点上。 “我要说的是，我不想你这样，每当你不顾一切的去做某件事的时候，我都害怕，非常的害怕。” “伊斯卡……” “虽然你一次又一次的用行动证明，你能战胜一切困难，但是我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会因此而离开我。我害怕那一天，我不想那一天到来，可是我却无法阻止你，甚至得毫无理由的支持你。你能理解这种感受吗？事实上，你什么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考虑过索雅与莱卡的感受？” 楚天疆无言以对。 “没错，你在追求自己的理想，你想让那些所爱的人回到你的身边。可是，你想过那些爱你的人吗？” “伊斯卡……” “你回来了，虽然晚了一千年，但是我仍然很高兴。可是我知道，如果再次失去你，我会彻底崩溃。” “我说过，我不会抛下你。” “可是你没有兑现。就算你现在回来了，可是在过去的一千年里，你知道我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挑战吗？” 楚天疆闭上了眼睛，他完全能够理解伊斯卡的感受。 “即便在知道你已经回来的前一刻，我都在怀疑你是否还活着，我是否应该为了那个虚无的承诺继续坚持下去。” “如果你愿意，我再也不会跟你分开。”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伊斯卡看着楚天疆。“当年，你就是我的一切，我把自己全部交给了你，我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为了你，哪怕是最后离开你，那也是为了你，因为我知道，留下来只会拖累你，让你受到要挟。可是现在，我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伊斯卡，也不是你熟悉的那个伊斯卡了。” 楚天疆再次沉默了，因为这确实是事实。 “我说过，你不应该回来。” “伊斯卡，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伊斯卡突然笑了起来，只是笑得非常凄凉。“当然，你也许是明白了。如果你没有回来，至少我们还抱着那么一丝幻想，或者说是希望，也许还能让我们再坚持一千年。可惜的是，你回来了，而由此造成的影响不可逆转，并不能因为你的再次离开而彻底消失。” 楚天疆苦笑了起来，他想过离开，可是他也知道这么做根本没有意义。 “其实，我很矛盾。”伊斯卡长出口气，说道，“我想让你离开，因为对你来说，这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不管怎么样，格拉姆还没有掌握前往其他微宇宙的能力，而且他也许永远也无法掌握这种能力。只要你到了另外一个微宇宙，格拉姆就无法对你构成威胁。可是你要是这么离开了的话，对我、对我们所创造的一切来说，却是一个巨大的灾难，而且我们也将因此失去在这一千年里所拥有的一切。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你能告诉我吗？” “我不会离开，至少在干掉格拉姆之前。” 伊斯卡笑了起来，笑得有点癫狂。 “伊斯卡，你了解我。” “我当然了解你，比这个世界里的任何人都了解你。事实上，你的回答，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并没让我感到惊奇。当然，你做出了这样的回答，也就表明，你根本没有理解我开始说的那些话。” “这……” “这不是你的错，因为这就是你，如果你不是这个样子，那就不是你了。” 楚天疆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不管怎么样，当这一切都过去了吧，忘掉那些不该记住的事情。” “你知道，很多事情根本忘不掉。” “那就忽视它，当它不存在。”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其实，你的回答也在我的预料之中，没有让我感到惊讶，而我来找你，并不是为了这些事情。” 伊斯卡笑了笑，说道：“看来，你已经受到影响，有了一些变化。” “伊斯卡……”“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肯定会告诉你。”虽然与伊斯卡已经彻底决裂，但是他必须搞清楚那些没有解开的秘密。 第二百五十八章 女人的心思 疑问得到解答，没有让楚天疆的心情变得平静，也没有让他觉得好受一些，反而产生了更加复杂的感受。 “最后一个问题。”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伊斯卡稍微停顿了一下。“没错，是你亲手改造了我，还有索雅与莱卡，而且在改造的过程中，我们进行了彻底全面的精神交流，把自己意识里的秘密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你的面前，也看到了你的一切。这让我们对你产生了某种无法割舍的感情，更让我们无条件的相信你与信任你。但是维持这种关系，需要一个前提条件，即我们能够感知到你的存在，能够知道你能够回到我们身边，哪怕你在万里之外，哪怕你无法立即出现在我们面前。” 楚天疆点了点头，等着伊斯卡说下去。 “当然，你还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哪怕被乌玛击败，被乌玛控制住了，我们也能够感受到你的存在，知道你还活着，知道你在想办法回到我们身边，我们也相信，你迟早会克服所有困难，回到我们身边。这既是我们对你的信任，也是我们之间的感知联系，而且后者的作用更加明显。” “如果无法感知到我呢？” “那是一个很艰难的过程。”伊斯卡叹了口气，说道，“适应没有你的世界，对我们来说非常艰难。我用了差不多两百年，也许索雅与莱卡花的时间要少一些，但是她们也经受了痛苦的折磨。最初的时候，我们觉得无所适从，不知道该做什么，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生存下去。然后我们会觉得失落，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似乎活着就是一种折磨。当然，我得感谢莱卡，如果不是她，我无法走出这个困境。只是，我也知道，她与我一样，也是在痛苦的折磨之下做了不得不做的事情。” “什么事情？” “你可以去问她。” 楚天疆看着伊斯卡，然后微微点了点头，没再追问这个问题。 “不管怎么样，你必须明白，我们已经不是以前的样子了。我肯来见你，肯跟你说这么多的话，不是说我需要你，也不是说我期盼着你的归来，而是对过去的一个交代，好让我觉得好受一些。” “我明白。” “不管怎么样，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伊斯卡站了起来。“我不想再见到你，而你想做什么，也不用顾忌我。” “伊斯卡……” “你知道，不管你做什么，都无法让时间逆转，无法改变现实。”伊斯卡转过身去，背对着楚天疆。 “我知道，我只想说，谢谢。” 伊斯卡点了点头，走出了小木屋。 楚天疆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房门关上。 承认现实是楚天疆回到这个世界之后，学会的第一件事情。 事实上，楚天疆现在的处境，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在过去，不管面对多大的困难与挑战，他都是最强大的存在，至少在他的认知范围之内，他拥有绝对的优势，而且战胜了几乎所有对手。可是现在，楚天疆面对的是一个自己无法企及的存在，更不要说去战胜这个强大才存在了。 实力对比上的变化，让楚天疆不得不学会承认与接受现实。 当然，放手让伊斯卡离开，正是承认与接受现实的选择。 放在以前，比如伊斯卡是尼科尔，楚天疆肯定不会放手，也肯定不会承认现实，他会尽一切努力去改变现实。 楚天疆很是感慨，伊斯卡几乎解答了他心里的所有疑问，也扑灭了他最后一丝幻想。 一直以来，楚天疆都认为，即便伊斯卡变了，也有一点没有变，而且正是这一点，让伊斯卡跟索雅、莱卡不一样。可是现实很残酷，至少伊斯卡开始说的话，让楚天疆这最后一点幻想也消失了。 伊斯卡确实变了，变得让楚天疆觉得很陌生。 楚天疆很想知道，伊斯卡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很想知道伊斯卡在过去一千年里经历的所有事情，哪怕是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可是他没有问，因为他没有胆量去面对谁也无法改变的现实。 直到基斯提斯回来，楚天疆都在沉思。 “她走了。” 楚天疆没有听到基斯提斯的话。 “她已经走了！”基斯提斯提高了嗓门，还推了楚天疆一下。 楚天疆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基斯提斯，眼神很是迷茫。 “她已经走了，不管你们谈了什么，不管她告诉了你什么，现在你都得清醒过来，考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基斯提斯暗自叹了口气，说道，“我明白你的感受，可是你不可能活在回忆当中。” 楚天疆轻微哆嗦了几下，控制住了起伏不定的情绪。 “还想去那个地方吗？” 楚天疆长出口气，然后点了点头，说道：“莱菲亚呢？” “她也走了。” “你没有留她？” “为什么要留她？”基斯提斯坐到旁边的桌子上，“基斯提斯让她走的，让她返回自己的猎杀队伍。” “她没有说什么吗？” “让我告诉你，她会保守秘密，如果需要她帮忙，随时可以去找她。” 楚天疆皱起眉头，有点不大明白。 “当然，这肯定是伊斯卡的吩咐。” “伊斯卡的吩咐？”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我很好奇。” “对什么好奇？” “你跟伊斯卡谈了些什么？” 楚天疆朝基斯提斯看了过去。 “虽然在离开的时候，伊斯卡的神色很正常，似乎她从来没有过第二种表情，但是我能够感觉到，她的情绪有很大的波动，而且看上去好像很伤心，也许是惋惜，反正她的情绪非常复杂。”基斯提斯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你说过，在过去，你跟她的关系非同一般，你爱她，而她也爱你。不管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管你对她的态度发生了什么变化，至少她没有变。”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她已经不是我认识的伊斯卡了。” “相貌，还是表情与神色？也许，她确实不是你认识的伊斯卡了，不过你只是在用你的眼睛去看，在用你的耳朵去听。” “什么意思？” “你没有用心去感受。” “这……” “再说了，你是男人，而且是一个不大懂感情的男人。不是说你没有感情，也不是说你的感情不够丰富，而是说你不大懂得别人、特别是女人表达感情的方式。我是女人，所以我比你更懂得这一点。” 楚天疆没有开口，基斯提斯不是第一个说他不懂女人的人。 “相信我的话，伊斯卡没有忘记你，对你的爱也没有半点变化。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只能说明，她面对着一个连自己都无法接受与承认、更加无力去改变的现实问题，而且肯定与你有关。” “与我有关？” “这么说吧，我们不妨做一个假设。”基斯提斯站了起来，走到楚天疆面前。“假设伊斯卡依然爱着你，而且只爱你一个人。那么，她为什么不把这种爱表达出来，让你知道，反而要把你推开，做一些让你无法接受，甚至是伤害你的事情呢？只有一种可能，如果她把对你的爱表达了出来，让你知道了，肯定会让你受到更严重的伤害，甚至有可能让你丧命。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她必须远离你，必须把你推开，必须做这些事情，哪怕她做的这些事情已经伤害到了你。” “这……” “显然，她给你的伤害，不足以让你丧命。” 楚天疆沉默了，因为基斯提斯说得非常有道理。 基斯提斯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你问我该怎么做的话，我会建议你去追上她，让她回到你的身边。可是我知道，这么做等于让你送死，而且会有更加严重的后果，还是你无法接受的后果。” “也会害了她。”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说道：“显然，你仍然爱着她，即便你不愿意承认。” 楚天疆叹了口气，他知道，永远也忘不了伊斯卡。也许能够忘记索雅与莱卡，但是楚天疆无论如何都忘不了伊斯卡。关键就是，他与伊斯卡的关系更加亲密，还一起经历了更多的磨难。 “想通了的话，我们就出发吧。” “现在就走？” 基斯提斯把一只包裹丢到了楚天疆面前。 “这是什么？” “伊斯卡让莱菲亚交给我的，虽然没有说为什么要给我，但是显然，她想让我把这些东西转交给你。” 楚天疆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把长剑，用曼亚钢打造的长剑。 当然，楚天疆认识这把长剑，因为这是他送给伊斯卡的第一份礼物。楚天疆很是惊讶，因为他都忘记了这把长剑。在伊斯卡成为能量人之后，她就不再使用这把长剑了。显然，楚天疆没有想到，伊斯卡把这把常见保存了下来，而且一千年来一直精心保管着。包裹里面还有一个小口袋，里面装满了星核，而且比上一次给的还要多。 第二百五十九章 生命之源 虽然基斯提斯建议立即离开，但是楚天疆觉得没有必要走太远。 如果伊斯卡要对付楚天疆，就会亲自动手。哪怕她下不了手，也可以在离开之前召集其他人员前来。更重要的是，伊斯卡留下了那把长剑，还有用来增强超能力的星核，表明她根本没有打算做对楚天疆不利的事情。 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楚天疆与基斯提斯还是离开了小木屋。 森林里，有很多可以供两人藏身的地方。 与上次一样，楚天疆依然首先满足了基斯提斯的需求，即让基斯提斯融合星核，达到了自由战士的平均水准。因为基斯提斯是女性，身材比男性战士瘦弱，所以在融合了两千克星核之后，她的超能力已经在自由战士的平均水准之上了。以她的实力，即便不使用武器也能轻易击败最厉害的猎杀战士。 利用剩下的星核，楚天疆也增强了自己的超能力。 当然，楚天疆选择了一些比较特殊的超能力。 虽然基斯提斯很希望成为通灵者，拥有强大的精神控制力，但是她没有这么做，而是重点加强了与战斗有关的超能力，比如速度、力量、以及一些能够提高战斗力的特殊技巧，而这也吻合她的身份。当然，基斯提斯这么做，更多的是为了保护楚天疆，或者说是成为楚天疆的得力助手。 因为身体已经得到加强，所以楚天疆没有重点增强与战斗有关的超能力。 楚天疆最为重视的就是精神力量。 事实上，这也是他最弱的超能力。 在此之前，楚天疆根本不需要强大的精神力量，因为有伊斯卡在他身边，而伊斯卡最厉害的就是精神力量。到了后来，还有莱卡，而且索雅也有一定的精神控制力，也就不需要楚天疆加强这方面的能力。 与基斯提斯协作，这就不一样了。 既然基斯提斯选择了战斗方面的超能力，楚天疆就需要精神方面的超能力，这样两人才能相互弥补。 融合星核，花了几天时间。 当然，两人没有始终呆在一个地方，而是每天换一个地方，所以在这几天里，两人对周围的环境有了更多的了解。 相对而言，新大陆的自然环境在所有大陆中是最好的，最适合人类居住。 关键就是，新大陆上的气候非常好，大部分地区都有足够的降雨，在没有了人类的影响之后，森林得到了全面恢复。除了南部的一小块荒漠，以及部分沿海地区，新大陆的其他地方全是森林。 当然，对于人数并不多的“自由卫士”来说，根本没有必要破坏森林。 别忘了，“自由卫士”的成员都是质能人，而质能人并不需要食物，也就没有必要开垦土地。 融合了星核，增强了超能力，楚天疆在基斯提斯的带领下前往“生命之源”。 这是一个笼统的称呼，或者说是猎杀战士取的绰号，不过很形象的说明了大部分猎杀战士诞生的地方。 “生命之源”不是一个地点，而是一座城市，一座建立在森林里的城市。 事实上，这也是新大陆上唯一的城市，更是“自由卫士”创建的唯一的城市。 当然，这座城市与楚天疆认识中的城市完全不一样，更像是小说与电影里描写的那些精灵居住的地方。 城市很大，而且是标准的平面构造。 最特殊的就是，这座城市里的所有“建筑物”都在树上，而且很多建筑物本身就是由树木等高大植物构成的，比如用中空树干构成的房舍，由树枝搭成的道路与桥梁，还有用枝叶编织成的屋顶。显然，称其为“建筑物”并不是十分合适，因为这些设施与钢筋混凝土没有任何关系。 也正是如此，整座城市都隐藏在森林里面。 如果从空中鸟瞰，看到的只是一片茂密的森林，绝对无法看到里面的城市。 显然，这也是为了对付来自空中的威胁，即控制着空中城市的帝国。 让楚天疆略感惊讶的是，这座城市的地下设施非常少。从某种意义上讲，那些地面上的设施就可以看成是地下设施，因为城市的主体被树木架在空中，绝大部分人都居住在树木上的房屋里面，通过架设在树木之间的粗大树枝前往其他地方，并且利用茂密的枝叶遮挡住来自空中的窥视。 这座城市里到底有多少人，基斯提斯也说不清楚，只是肯定不少，比其他任何地方的人都要多。 当然，居住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未成年人。 用基斯提斯的话来说，所有人在诞生的时候，都只是一团包含着基本意识的质能体。在基本意识被固化在质能体里之后，这团质能体就会被专门负责培养工作的人从被称为“生命树”的地方取下来。接下来，这团质能体会被首先塑造成人的模样，并且在上面塑造出必要的感觉器官。基本意识只是让这团质能体凝聚起来，并且产生最基本的认知能力，而每个人的主观意识都是在成长的过程当中逐渐形成的。当然，产生主观意识的方式，就是去不断的接触与认识事物。这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大部分人都需要八年时间，有的甚至需要十年时间。在产生了完整的主观意识之后，才能获得独立活动能力，并且单独去探索与认知周围的世界。在这个过程中，主观意识会逐渐分化，最终形成了特点鲜明的个体意识，成为了真正的成年人。这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至少需要八年。也就是说，绝大部分人，都需要十六年的成长期。 基斯提斯也不例外，她在这座城市里生活了十六年。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所有人最快乐的十六年。虽然每个未成年人受到的待遇未必完全相等，而且也存在不满意的事情，比如受到大孩子的欺负，比如受到责备，比如受到严厉的管制，但是与成年之后的生活相比，这十六年绝对是最幸福的，因为在这十六年里，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当然，这十六年的成长过程，决定了所有人在成年之后的地位。 虽然在诞生之前，每个个体就有一个明确的未来，但是在成长过程中，环境对个体意识所产生的影响，有可能改变个体的宿命。关键就是，一些思想提前成熟的个体，能够在成长期内获得几年的时间来学习其他的技能，并且通过这种自我努力来改变宿命，成为一种更符合个体意识的存在。 基斯提斯做过这方面的努力，只是失败了。 在培养的所有后代中，猎杀战士是数量最多的，也是最为常见的，同样也是最不受重视的。通灵者的数量要少得多，与猎杀战士的比例差不多是一比一百，因此通灵者受到了更多的重视。除了这两种比较常见的个体之外，还有一些比较特殊的个体，比如被培养成针对帝国的间谍。 因为要培养不同的后代，所以整座城市被分成了好几个区域。 基斯提斯了解的是猎杀战士的区域，这也是最大的一块城区。因为接受过通灵方面的训练，所以基斯提斯对通灵者的区域也比较了解。至于其他区域，基斯提斯没有去过，也就谈不上了解。 “当然，在你之前，从来没有人试图潜入生命之源。” “为什么？” “对我们来说，除非担任的是专门照顾与培养后代的工作，要不然在成年之后，就再也不会回到这里来了。” “难道帝国没有袭击这里？” “从来没有。” “为什么？” “敌人并不知道生命之源的确切位置。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脑袋里面，都有一个与自杀直接相关的记忆陷阱。如果敌人问到生命之源的事情，就会触发这个记忆陷阱，而我们的意识就会失去控制。” “自杀？” “在我们的意识彻底崩塌之后，除了忘掉所有事情，还会导致我们体内的星核失控，最终导致质能体爆炸。” “这……” “当然，除了我们这些直接被培养出来的后代之外，那些来自空中城市的成员，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存在。”基斯提斯笑了笑，说道，“对我们来说，当然没有理由像现在这样鬼鬼祟祟的潜入生命之源。” “好吧，就当我是第一个。” “我知道，这里肯定藏着很多秘密，但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就是那些秘密。” “那些，还是其中的一个？” “最关键的一个，只是能够知道得更多，那就再好不过了。” “哪一个最为关键？”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你们这些被培养出来的后代，是否与三位领袖存在某种程度的关系？” “这……” “我已经做出了猜测，而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证明这个猜测。” “证明了有什么用呢？”“我不知道，不过应该有一些意义吧。”“这样的话，我们得有些耐心，因为只有一个地方，能够让你证明这个猜测。” 第二百六十章 精神塔 楚天疆觉得，基斯提斯说的那个地方应该是“生命树”。 只是，他很快就发现，这个判断完全错了。 在基斯提斯的带领下，进入生命之源并不困难。用基斯提斯的话来说，这座城市得到了极为严密的保护，只是针对的是头顶上的帝国。驻扎在这里的猎杀战士都有超能力，能够在很远的地方就感知到敌人的存在。此外，那些负责培养后代的成员，都是真正的战士，有很强的战斗力。 问题是，他们并不针对自己人。 这里面，涉及到了一个“自由卫士”成员与帝国公民的区别。 这就是，“自由卫士”的每一个成员都知道如何隐藏自身的超能力，而且所有人都习惯使用武器，而不是超能力。当然，绝大部分成员没有超能力，只能使用那些专门研制的武器与敌人进行战斗。相反，帝国的公民从来不会刻意隐藏超能力。虽然他们也有武器，而且同样用来对付质能人，但是他们很少使用武器，就算使用，也往往会连带使用超能力，以增强武器的效率。 这个差别，几百年来都没有改变过。 按照基斯提斯的理解，超能力应该是帝国的那些走狗的身份标志，以此来标明自己在地面世界里的存在。主要原因就是，在地面世界里，由质能体产生的超能力都受到了强力场的压制，必须在星核的辅助下才能发挥出来，而且强弱由融合的星核密度决定。如果随意使用超能力，肯定会被敌人发现，然后遭到突如奇来的打击。帝国的那些人都拥有属于自己的超能力，而且在强弱上存在着明显的差别，所以在地面世界上，他们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标明自己的身份。 基斯提斯利用了这一点，把楚天疆带入了生命之源。 这确实是一座巨大的城市，两人花了足足一天的时间才来到“生命树”附近。 当然，不是一棵树，准确的说是建在一棵参天大树上的建筑物，而这棵大树，提供的仅仅是中空的树干。 “生命树。” “这就是生命树？”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说道：“我们都是在这里诞生的，准确的说是在树干内的某一个房间里面。不是我们常见的那种房间，要小得多，更像是储物柜。每一个房间都通过一根由质能体构成的管道，连接到了树下的一个地下室里，那里储存着用来储存基础意识，以及构成我们初始形态的质能体。” “然后呢？” “如果需要制造一个后代，首先得往房间里注入一部分质能体，数量相差不大，然后由领袖亲自把基础意识附着到质能体上。” “必须由领袖亲自动手？” “至少我知道是这样，因为只有领袖拥有这样的超能力，其他人都办不到。” “这样的话，她们也太忙了。” “什么意思？” “这座城市的规模很大，少说也有几十万人吧。即便以十六年为一个周期，也意味着每年要培养数万名后代，相当于每天一百人左右。也就是说，她们三个，每天都要为数百个后代灌输基础意识。” “这……” “当然，我的估计也许有一些偏差。这么说吧，跟你年龄相当的猎杀战士有多少？” “我那一批，大概有十万人。” “十万？”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说道：“这只是我知道的，或者说是我见到的。培养与训练猎杀战士的城区最大，分成了十个主要区域，而每一个主要区域里都有十个营地，每个营至少能够容纳一千人。” “这么说，你的估计只会少，不会多。” “可以这么说。” “也就是说，我开始的估计偏底了，这里每天恐怕要诞生数百人。” “那样的话，就算三个领袖一起出动，也未必忙得过来。” “显然，基础意识早就存在，或者说早就被制造出来了，如果不是储存在她们三个的脑袋里面，那就肯定存放在另外一个地方。” 基斯提斯笑了笑，说道：“你没有猜错，确实有一个这样的地方。” “你早就知道了？” “与你一样，只是猜测，不过是来自某个传言的猜测。” “传言？” “负责培养与训练后代的成员，都有着特殊的身份，只是他们与我们一样，也听从领袖的命令。当然，如果他们没能完成领袖下达的任务，也会受到惩罚，其中一些有可能失去特权，成为普通成员。” “成为猎杀战士？”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说道：“这些人都守口如瓶，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提到与生命之源有关的事情。其实他们与我们一样，如果遭到审讯，涉及到了与生命之源有关的问题，他们意识里的记忆陷阱就会被触发。” “这……” “问题是，并非只有审讯才能让他们老实交代，而且很多事情，根本就不需要让他们以讲述的方式告诉其他人。” “什么意思？” “在很久以前，有一名这样的成员受到了惩罚，然后被分派到某个猎杀队伍，成为了一名猎杀战士，而她与其他猎杀战士都不一样，大概是她知道得更多，而且有着更加丰富的个人感情。结果就是，这支猎杀队伍里的通灵者爱上了她，而她也爱上了通灵者，两人最终走到了一起。” “她把知道的事情告诉了通灵者？” “没有这么简单，她不可能说出来，甚至不可能让通灵者进入她的意识，获取与生命之源有关的记忆。更重要的是，两人相爱，并不是通灵者为了从她那里获得什么，只是希望跟她生活在一起。” “然后呢？” “两个相互深爱着的人，肯定想有一个结果，或者说是爱情的结晶。” “这……” “她知道如何创造基本意识，而通灵者有这方面的超能力，虽然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不可能有后代，至少不可能在私下搞出后代，但是他们成功了，在经过了无数次的尝试与失败之后终于成功了。” “有了后代？”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说道：“不但有了后代，而且这个后代的基础意识里面，有她的一部分记忆，而且是与生命之源相关的记忆。” “然后呢？” “他们遭到最杀，而他们的孩子却非常侥幸的逃脱了，并且生存了下来。” “然后把秘密告诉了其他人 ？” “不要胡乱猜测。” “那是什么？” “他是个男孩，在几乎没有人照看的情况下长大成人，因此他的性格很奇特。其实，这些都没什么。关键就是，他没有接受特定的培养，所以他的主观意识很弱，基础意识几乎成了他的主观意识。” “这……” “他知道父母的经历，后来知道了父母的遭遇。” “复仇？” 基斯提斯叹了口气，说道：“当然，他的结局也很悲惨，没有人可以挑战领袖，更何况是一个在自然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人。只是在此之前，他把知道的事情保存了下来，并且在很久之后被几名猎杀战士发现了。虽然没有人因此对领袖产生猜疑，但是与之有关的事情则成了传闻。” “好吧，关键是什么？” “精神塔。” “什么？” “在这个传闻中，提到了一个被称为‘精神塔’的地方，里面储存着由领袖选择出来的基础意识。根据传闻，所有的基础意识都是由‘自由卫士’的成员提供的，只是由领袖负责挑选。说得简单一些，领袖会从这些基础意识里面，挑选出最优秀的那些，并且根据其特性决定其未来。” “这……” “在你之前，没有人认为领袖与基础意识有直接关系，而且领袖有强大的精神力量，也就能够更加深入的了解基础意识，从而判明每一个基础意识的优点与缺点，从而做出最为合理的安排。” “精神塔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里。” “什么？” “这座城市里面，只是具体的位置，没有人知道。” “这……” “至少像我这样的人不知道，不过那些负责培养与训练后代的成员也许知道，至少比我们更了解这里的情况。” “也就是说，我们得找一个人问问。” “他们什么都不会说，而且你这么做只会害死他们。” “那该怎么办？” “用更直接的办法。” “这……” “至少，这比直接询问好得多，而且你有强大的精神力量，又有着特殊的身份，未必会处罚记忆陷阱。”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基斯提斯的意思。 “当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好吧，就这么办。” “现在，我们得找个地方躲起来。”基斯提斯看了眼天空。“等天色暗下来，我们再去寻找询问对象。” “基斯提斯……”“我说过，不用担心我。再说了，你已经做出了推测，只是在证明这个推测，我与莱卡的关系不是重点。”虽然楚天疆觉得应该说得更明白一些，但是基斯提斯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第二百六十一章 前进方向 基斯提斯为楚天疆找到了“通灵对象”，而楚天疆得到的结果却不理想。 “如果精神塔存在的话，也不在这里，甚至不在这个世界上。” “什么意思？”基斯提斯等待了好一阵，没想到楚天疆从那个人的意识里得到的这样一个答案。 “精神塔确实存在，不过很有可能是虚构出来的，或者说是一个虚拟的存在。” “这……” “按照我的推测，精神塔在领袖的掌握之中。也就是说，精神塔很有可能只存在于领袖的意识中。”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所谓的基础意识，肯定是领袖创造出来的，而且其中的一部分来自领袖本人。只是为了避免自我复制，领袖需要把自己的一部分意识跟另外某个人的一部分意识融合，构成基础意识。这是一个精神创造的过程，依靠领袖所拥有的精神力量完成。当然，这些基础意识根本不需要以其他的方式保存下来，直接储存在领袖自己的意识里面。” “果真如此的话，领袖就需要一个足够大的脑袋。” “什么？” “要储存这么多的基础意识，显然需要足够多的质能体，对吧？”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话是这么说，可是基础意识并不复杂。如果我是领袖，会用一个更巧妙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什么办法？” “把一些人的意识储存起来，在需要的时候，获取一部分他们的意识，再于自己的部分意识进行融合。因为基础意识是由个体的部分意识在融合之后构成的，所以一个完整的个体意识在拆解开之后，可以通过组合的方式，构成无数多的基础意识。显然，领袖不需要储存基础意识。” “好吧，就算你说得有理，然后呢？” “显然，我们需要去找某个领袖谈谈。” “你已经找过伊斯卡了。” “当然，我不会去找她。”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绝大部分时候，随时都有一名领袖在这里，而且三名领袖轮流驻守。也正是如此，所以你们是三名领袖创造出来的，而且与创造你们的那名领袖存在某种意识上的联系，如同你觉得莱卡更亲近，而莱菲亚却觉得伊斯卡更亲近。” “现在是谁？” “索雅。” “她在哪？” “我不知道，他也不知道。”楚天疆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那名中年男子，他就是基斯提斯找的“通灵对象”。 “那怎么办？” “明天天亮之前，索雅肯定会去生命之树。按照他的记忆，所有后代都是在黎明的时候诞生的。也就是说，索雅要在黎明之前去生命之树，把她制造出来的基础意识附着到那些构成后代的质能体上。” “我们去那里等她。”基斯提斯立即站了起来。 “别急，还早着呢。” 基斯提斯愣了一下，又坐了下来。 “就算见到了索雅，我们又能做什么？”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她是领袖，拥有强大的超能力，特别是精神力量。虽然我也有一些超能力，但是肯定比不上她，也就未必能够从她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基斯提斯沉默了，这确实是事实。 “退一步，就算我们能够从索雅那里得到什么，最好的结果，无非只是证明了我之前做出的猜测。” “总比不去证明好。” “证明了之后，又怎么办？还有，在与索雅见面之后，她会放过我们吗？如果她不打算放过我们，那怎么办？” “你打算怎么办？”基斯提斯的目光落到了楚天疆身上。 “实际上，我们现在获得的这些信息，已经能够证明我的猜测了。”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即便我不愿意相信，但是事实就是事实，索雅与莱卡一样，都在寻找我，想对付我。当然，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这么做的目的，我暂时还不清楚，而且也很难在短期内搞清楚。” “这么说，就得躲着她们？”基斯提斯听出了楚天疆这番话的意思。 “不是躲着她们，而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等待？” “如果我们只是等待，合适的时机永远都不会到来，所以在等待的时候，我们得做一些事情。”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换种说法，时机不会自己到来，需要我们用自己的行动去争取。” “好吧，重点。” “离开这里。” “然后呢？” “想办法增强实力。” “怎么增强？” “毫无疑问，我们需要更多的星核。” 基斯提斯一愣，这是一个非常浅显的道理，却被楚天疆给绕进去了。 “虽然我可以去找伊斯卡，而且我相信，只要我提出来，她会给我们更多的星核，但是我不想这么做。”楚天疆看了眼基斯提斯，说道，“所以，我们只能另外想办法，去获得更多的星核。” “有三种办法。” “哪三种？” “一是去地核。” “地核？” “那里有足够多的星核，别说我们两个，即便我们有一支军团，也足够让军团的所有官兵拥有强大的超能力了。” “这……” “可惜的是，我们没有那么强的超能力，所以去不了那里。” “帝国在开发星核？”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说道：“帝国一直在开发地核里的星核，只是开发程度远远比不上月球。当然，我们也去不了月球，而且就算到了月球上，也未必能够避开那里的守卫，更不大可能在得到星核之后安全离开。” “第二个办法。” “找到‘自由卫士’储藏星核的地方。” “有这样的地方？” “虽然像我们这样的猎杀战士，获得的星核都来自击毙的敌人，但是按照规定，我们要把一半的星核上交给领袖。即便每一名猎杀战士上交的星核都很少，可是人数众多，因此领袖才有那么多的星核，伊斯卡也才能给你那么多的星核。关键就是，领袖肯定不需要那么多的星核，所以肯定会把多余的储藏起来。” “你知道那个地方？” “可惜的是，我不知道。当然，肯定在新大陆上，如果我们仔细巡哨的话，说不定能够找到。” “前提是需要足够多的时间，而且在找到之前没有被发现。” 基斯提斯笑了笑，说道：“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 “什么？” “去空中城市。” “这……” “我没有去过空中城市，但是听说过那里的事情。与地面世界不同，在空中城市，并非所有人都是质能人，其实绝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而且都是平民百姓，只有在成为了帝国公民之后，也就是认同了帝国的价值观，向帝国皇帝宣誓效忠，并且为帝国服务，才能成为质能人。当然，也将由此获得前往空间城市定居的资格。在空间城市里面，质能人不会受到强力场压制，或者说压制力没有地面世界上这么强，所以质能人都拥有超能力，不需要通过星核获得超能力。” “重点。” “问题是，并非所有帝国公民都始终生活在空间城市里，总一部分要到空中城市去从事管理工作，还有一些人要来到地面世界上对付我们，或者是做别的事情，所以这些人肯定都有星核，而且比我们多。” “然后呢？” “根据我的了解，除了军事人员之外，其他人员只有在需要时才能获得星核，平时是没有星核的。” “这……” “也就是说，在空中城市里，肯定有储存星核的地方，而且绝对不是秘密，至少不是我们无法探知的秘密。” “也就是说，到了空中城市，我们就能找到储存星核的地方？” “按理说，每一座空中城市里都有一个星核仓库。显然，在一座城市里面寻找，要比在整个大陆上寻找容易得多。”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基斯提斯的意思。 “还有，在空中城市更加安全。” “更加安全？” “至少，索雅与莱卡的人无法去空中城市对付我们。此外，针对超能力的探测，很有可能只是在地面世界。” “什么意思？” “在空中城市，帝国当局未必能够发现那些拥有超能力的人，因此我们可以在空中城市施展自己的超能力。” “行，我们去空中城市。” “没那么容易。” “什么？” “怎么去，直接飞上去吗？” “这……” “显然，我们没有把握穿过单细胞生命，也就没有把握直接前往空中城市。” “以前，你们是怎么把间谍送往空中城市的？” “我不知道，也许只有领袖知道。” “这……” “不过，我觉得与那些‘巨柱’有关。” “巨柱？” “支撑着空中城市的那些柱子，你之前应该见到过。”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在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些柱子。“虽然我也不清楚如何才能前往空中城市，但是总不能呆在这里，所以我们去碰碰运气吧。”楚天疆没有反对，因为除此之外，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东都 “巨柱”这个称呼没有错，这些用来支撑空中城市的柱子确实非常巨大。 巨柱本身就是单细胞生命的一部分，每一根的直径都在一公里之上，因为高度只有五千米，所以从远处看去，更像是一个巨大的桥墩。除了巨大，巨柱本身没有独特之处，表面非常光滑，没有可以着手与落脚的地方。显然，爬上去是不可能的事情。虽然楚天疆觉得巨柱应该是中空的，因为中空结构能够在保证基本结构强度的同时，大幅度降低结构重量，使结构更加稳定，但是楚天疆无法感知到巨柱的内部结构，也无法进去看个清楚，所以并不清楚是不是中空的。 当然，就算巨柱是中空的，对楚天疆与基斯提斯也没有什么帮助。 楚天疆想过，从下方进入巨柱。只是他觉得这是一个很愚蠢的行为，因为巨柱很有可能深入到了地壳之下。 接下来的几天之内，楚天疆与基斯提斯仔细探查了附近的所有巨柱。 两人没有什么收获，几乎是在白费功夫。 基斯提斯有点失望，其实楚天疆也很失望，只是为了照顾基斯提斯的情绪，他没有把失望表露出来。 “明天，我们往南走，也许……” “没用的，都是一个样。” 楚天疆朝基斯提斯看了过去，说道：“也许，会有一些不一样。” “怎么可能？”基斯提斯叹了口气，说道，“这几天，我们找到所有巨柱都一样，没有任何差别。” “其实，有一些差别，只是你没有注意到。” “什么差别？”基斯提斯有点惊讶的看着楚天疆。 “很明显，这些巨柱所在的地点不一样，对吧？” 基斯提斯一愣，随即就苦笑着摇了摇头。显然，楚天疆在跟她开玩笑，或者说是在给她鼓励。 “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想明白。” “什么事情？”基斯提斯控制住了情绪。不管是失望、还是恼怒，对他们正在做的事情没有任何帮助。 情绪，显然解决不了问题。 “星核如此重要，因为它只存在于行星内部。早在一万多年前，曾经有一个辉煌的、而且是建立在地壳之下的文明。那时候的人类，大部分都生活在地下城市里面。每一座城市能够容纳上千万、甚至上亿居民，有独立的能源系统，能够在地壳下的地幔里航行。可是，那个时代的人类没有发现星核。”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显然，星核在地核里面。问题就是，为什么之前的所有文明都没有发现星核，甚至连入侵者的文明对星核也没有足够多的了解？” “你的意思是，为什么由一个变态的人类创造的帝国发现了星核？”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说实话，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我也没有想过能够从你这里得到答案。”楚天疆笑了笑，说道，“那么，换一个稍微简单点的问题吧。” “什么？” “帝国以什么方式开采星核呢？” “这……” “很明显，肯定是在地心里进行的。当然，以帝国的技术实力，在地心里建立一个开采星核的基地并不是问题。关键就是，星核是一种实际的存在，而不仅仅是信息，因此在开采出来之后，总得送到地面上来吧。” “你是说……” “显然，需要有一条通往地心的通道。”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从理论上讲，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挖掘一条通往地心的地洞。问题是，地球在旋转，而地心也在运动，而且这种运动与地球的磁场有关。也就是说，如果这条通道存在，那么最有可能的地点是在两极。” “南极与北极？” “应该是地磁的南极与北极。” “然后呢？” “我觉得，我们应该去南方大陆看看，也许能够在那里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不然就得去北部海洋。” 基斯提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地球磁场的南极与北极就在这两个地方。 “当然，我们需要一条船。” “最好还是一艘速度足够快的船。”基斯提斯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这样的话，我们应该往东走。” “东面？”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说道：“在新大陆东面，也有一座港口城市。” “曙光城。”楚天疆立即说了出来。 “也许在你那个时代，那座城市叫曙光城，现在我们称它为东都。” “东都？” “领袖来到新大陆的时候，就是在那里上岸的，并且在那里建立了第一支军团，然后开始反抗帝国。” “好吧，不管叫什么名字，去那里有什么意义？” “那里也有船，而且是更好的船。” “空间船？”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说道：“在南方大陆上，有我们的一个据点，而从新大陆去南方大陆的空间船就在那里。” “问题是，只有我们两个。” “显然，需要第三个人。” “莱菲亚？” 基斯提斯笑了笑，说道：“她是伊斯卡的人，而且伊斯卡让她协助我们，所以她肯定会帮这个忙。当然，你得去找她。” 楚天疆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早点休息，我们明天一早出发。” 事实上，楚天疆不想把莱菲亚卷入进来，至少不想让莱菲亚卷入得过深，毕竟她不是基斯提斯。除了与楚天疆的关系不一样之外，她还没有基斯提斯那样的超能力，所以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她连自保都办不到。如果她卷入得过深，知道得太多，就算她与伊斯卡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结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虽然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但是她是人，而且是一个很善良的人。至少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楚天疆的事情，所以楚天疆不想害她，也就不想让她知道得太多。 只是，这次没有选择的余地。 使用空间船的话，必须有人在外面控制整个传送过程。除非让基斯提斯留下，不然就得去找莱菲亚帮忙。 当然，如基斯提斯所说，莱菲亚没有拒绝楚天疆的请求。 找到莱菲亚之后，三人就一路向东。 虽然一千多年前建造的道路没有完全消失，但是已经被森林给埋没了，很多路段根本无法辨别出来。 前往东都是一次漫长的旅行。 主要就是，新大陆整体上呈东西走向，即东西长、南北窄，而莱菲亚的驻地在新大陆的西部。 所幸的是，有莱菲亚随行，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楚天疆与基斯提斯装扮成了猎杀战士，在经过其他猎杀战队的营地时，莱菲亚直接拿出了伊斯卡做挡箭牌，声称奉伊斯卡的命令前往东都执行一个很重要的任务，而其他猎杀战士没有起疑。 一路上，莱菲亚没有问楚天疆与基斯提斯为什么要去东都。 当然，楚天疆也没有把实情告诉莱菲亚，只是提到需要去东都，为了避免麻烦，所以需要莱菲亚随行。 “我们明天就到了，那里也驻扎了一支猎杀战队，大概有一百名战士。” “我们需要使用空间船。” 莱菲亚看着楚天疆，并不觉得惊奇，因为她早已经猜到，如果只是去东都，楚天疆没有任何理由找她帮忙。 “我们要去南方大陆。” “去哪里干嘛？” “在敌人出现之后，三位领袖在南方大陆上躲避了大约两百年，然后才回来，并且创建了‘自由卫士’，发起了反抗帝国的战争。”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我觉得，在那里能够找到一些东西。” 莱菲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使用空间船的话，需要有人在外面完成传送的整个操作过程。”基斯提斯把楚天疆没有说的话说了出来。“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希望你能帮忙。” “既然已经把你们送到这里，我就不会拒绝。” “关键是，我们得进入猎杀战队的营地，得到他们的信任，然后使用空间船。” “伊斯卡给了我手谕。”一路上，莱菲亚都在使用伊斯卡给她的手谕，让她能够用领袖的名义下达命令。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虽然莱菲亚一直表现得很正常，一路上都没有与楚天疆多说什么，即便在夜间休息，她也刻意跟楚天疆保持着距离，但是基斯提斯早就感觉到了，在楚天疆勉强，莱菲亚的表现总有点别扭。 做为女人，基斯提斯当然知道莱菲亚为什么会显得有点别扭。 至于楚天疆是否知道，基斯提斯就不大清楚了。 “好了，我们休息吧，明天一早上路。” 因为超能力受到了压制，所以在这个世界上，质能人需要睡眠，即便是拥有超能力的质能人也不例外。只是对于拥有超能力的质能人来说，每天的睡眠时间要短得多，四个小时就差不多了。楚天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莱菲亚却没有睡着，基斯提斯也没有睡着。在楚天疆睡死了之后，基斯提斯轻手轻脚的爬了起来，叫上了醒着的莱菲亚，然后悄悄的离开了宿营地。 第二百六十三章 交谈 “你了解他吗？” 莱菲亚看着基斯提斯，不知道基斯提斯为什么要把她叫出来，只是她相信基斯提斯没有理由害她。 “其实，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对吧？”基斯提斯笑了笑，说道，“听他说，你是第一个找到他的人。” “不是我，是我的手下。” “这并不重要。” 莱菲亚没有反驳，这确实不重要，因为她是猎杀战队的队长，她手下的那些猎杀战士做的事情就是她做的事情。 “听说，你还审讯过他。” “这是标准程序。” “我没有指责你，其实我跟你一样，在见到他的时候，也审讯了他，而且跟直接，没有找通灵者帮忙。” “你会通灵？”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说道：“也正是如此，我更了解他，知道他的过去，知道他为了回到这个世界做出了多大的努力与牺牲，也知道他在回到这个世界之后，发现曾经那么信任的人变得面目全非之后的感受。说实话，在了解到这些事情之后，我仍然很难相信。什么人能够在有了那些经历之后，依然是如此的坚强，又有什么人，在经过了上千万年的煎熬与折磨之后，依然能够朝着理想前进。虽然他的能力与预言中的那个人有很大的出入，但是他的意志绝对是最坚强的。”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一点都不好奇吗？” “好奇？” 基斯提斯笑了笑，说道：“显然，你是一名很让领袖喜欢的猎杀队长，因为你不像我这样好奇。” 莱菲亚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算了，当我什么都没有说。”基斯提斯也叹了口气。“或许是我理解错了，你根本不是我猜测的那样。” “哪样？” “你不觉得，你原本有机会在我之前了解他吗？” “这……” “你当然明白这一点，而且觉得有点惋惜，或者说是有点后悔，可是你不想让其他人看出来，所以你一直隐藏着这样的想法，甚至在欺骗自己。可是你的行为，特别是在面对他时的言行，已经暴露了你的想法。” 莱菲亚又沉默了，她的性格与基斯提斯有很大的差别。 “回去睡觉吧，当什么都没有发生，明天还要赶路呢。” “等等。”莱菲亚叫住了基斯提斯。“告诉我。” “真的想知道？” 莱菲亚咬紧嘴唇，然后点了点头。她不是不好奇，她也想知道楚天疆的过去，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做。 “我得告诉你，在有了这些了解之后，你会发生改变。” “我已经发生了改变。”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说道：“真的决定了？” “我已经说了，我做好了心理准备。” 基斯提斯没再罗嗦，直接把手放在了莱菲亚的额头上。随着两人直接接触，基斯提斯用自己的超能力，让莱菲亚进入了自己的意识，然后把从楚天疆那里获取的记忆完全展现在了莱菲亚的面前。 意识交流的效率更高，而且能够传递一些根本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信息。 当然，这种交流也更加彻底。 过了片刻，在莱菲亚的意识离开之后，基斯提斯拿开了自己的手。 “他是这样的人 ？” “你应该感到惊讶的，不是他是什么样的人，而是那些传奇般的经历，还有他与三位领袖的关系。”基斯提斯叹了口气，说道，“你肯定听说过那些与英雄有关的传奇故事，我在之前很崇拜那些传说中的英雄，可是在对他有了全面的了解之后，我才发现，那些英雄在他面前是那么的渺小。” 莱菲亚没有开口，而这也是最好的回答。 她当然听说过那些故事，也了解那些故事里的英雄人物，正如基斯提斯所说，跟楚天疆相比，那些英雄根本就不算什么。 “不用把你的感受说出来，因为我有同样的感受。”基斯提斯勉强笑了笑，说道，“我敢保证，任何女人在对他有了足够的了解之后，都会爱上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可是我们不能这么做，至少不能这么俗套。原因很简单，我们知道，他承受了太多，我们不应该加重他的负担。” “你是怎么做的？” “帮助他，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协助他，帮助他实现理想与愿望。” “可是……” “不要奢求什么。如果你真的了解他，就应该知道，在你做了这些事情之后，自然能够得到期望的结果。” 莱菲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基斯提斯的意思。 “从某种意义上讲，回到现在这个世界，并不是最佳选择。可是他回来了，而且义无返顾的承担起了所有责任。” “不是这样的，至少伊斯卡……” “伊斯卡怎么了？” 莱菲亚咬了咬嘴唇，说道：“我也说不清楚，毕竟我不可能去询问领袖，但是根据我的感觉，伊斯卡并没有变成他想像的那样。伊斯卡确实变了，不过变的只是表面上的东西，有很多东西根本没有变。更重要的是，伊斯卡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有她的理由，有更加重要的原因。” “什么原因？” “我不知道。” “那么，就去搞清楚。” “这……” “其实，他一直在探寻过去，而不是在寻找战胜敌人的办法。”基斯提斯叹了口气，又说道，“至少在我跟随他的这段时间里，他没有考虑如何去战胜敌人，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搞清楚在他离开之后，也就是过去一千年里面发生的事情。显然，他没有放弃，他依然想找回曾经的那份感情。可是，这么做有什么用？如果不能战胜敌人，就算找回了过去，又有什么用？” “可是……” “我没有办法劝他，也许没有人能够劝他，但是你能够做一些有用的事。” “什么事？” “利用你与伊斯卡的关系，去帮他搞清楚在过去一千年里发生的事情。” “这……” “至少是发生在伊斯卡身上的事情。” “这有用？”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说道：“我相信，他肯定是那个能够给我们带来最终胜利的人，而且你也肯定对预言坚信不移。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回到正确的道路上，而唯一的办法就是解开他心里的疑团。” 莱菲亚长出口气，明白了基斯提斯的意思。 “其实，我早就该跟你好好谈一下了，只是现在才找到机会。” “我会去做，尽最大的努力。” 基斯提斯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你。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你应该让伊斯卡知道。” “告诉伊斯卡？” “你开始说过，伊斯卡变的只是外在，在她身上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变。我们是女人，难道你没想明白吗？” “这……” “显然，你与我不一样，或者说你在以前没有体会过爱上某个人的感觉。” 莱菲亚有点惊讶，不过没有反驳。 “毫无疑问，伊斯卡爱他，而且非常爱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哪怕在过去的一千年里，发生了很多让伊斯卡无法接受的事情，让她变得面目全非，但是在楚天疆回来后，她所做的事情，仍然表明她爱着楚天疆，而且正是这种爱，让她坚持了下来，让她没有像莱卡按样派人去对付楚天疆。” “对付楚天疆？” “你觉得，我跟楚天疆现在的处境是自己弄出来的吗？” “这……” “总而言之，我觉得伊斯卡在逃避，而能够改变她的，也许就是你，准确的说是你把知道的事情告诉她。” 莱菲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基斯提斯的意思。 “他说过，我们都无法预知未来，但是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在改变未来，所以未来掌握在你的手里。”基斯提斯笑了笑，说道，“如果想让未来变得更美好，你就得去做一些必须做的事情。” “我明白。” “我们不会在南方大陆上呆多久，不管有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我们都会回来。” 莱菲亚长出口气，说道：“送你们去了南方大陆之后，我会去找伊斯卡，让她知道在过去一千年里发生在楚天疆身上的事情。” “记住了，不要告诉其他任何人。” 莱菲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基斯提斯的意思。 “就这样吧，我们回去睡觉，不要让他发现了。” “你真的相信他就是那个人 ？” 基斯提斯一愣，随即说道：“我确实相信，而且除了他之外，在你认识的人中，还有谁能够给你这样的希望？” 莱菲亚沉默了，这到是事实。 在楚天疆出现之前，别说是其他人，即便是三位领袖，也无法给所有战士带来获取最终胜利的希望。从某种意义上讲，在过去的数百年里，所有人都只是在坚持，在等待预言中的那个人归来。这不仅仅是希望，更是一种精神上的寄托。正如基斯提斯所说，只有他能够让所有人看到希望，哪怕他现在很弱小，哪怕他现在所做的事情并不那么靠谱。 第二百六十四章 基地 伊斯卡的手谕起到了关键作用，驻守东都的猎杀战队相信了莱菲亚，也就没有为难楚天疆他们。 传送是一个奇妙的过程，其实没有什么痛苦，像是做了一趟思想旅行。 对楚天疆与基斯提斯来说，到达目的地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在南方大陆上，“自由卫士”有一处基地，不过早就被废弃了。在伊斯卡她们带着抵抗战士离开南方大陆之后不久，这座基地就被闲置不用。数百年过去了，因为严寒，所以这座基地保存得还算完好。 “她们之前就住在这里？”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对伊斯卡她们在南方大陆上的生活不太了解，也只是猜测。 基地的规模不是很大，而且大部分建筑物都在地下，准确的说是冰盖下面，地面上只有出口与通风口。受到严酷的气候影响，除了伊斯卡她们这三个能量人之外，其他人就算拥有超能力，也只能在地下生活。 在地下转了一圈，楚天疆才与基斯提斯来到地面上。 出口与通风口设计得非常巧妙，全都在冰山的山腰上，附近都精心修凿过，所以很难从空中发现。得益于厚实的冰盖，地下基地里的热量没有散发出来，也就更难以被外面的敌人发现了。 “这在哪里？” 楚天疆摇了摇头，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基地早已荒废，只有那几部空间船还在正常运行。维持空间船的能量来自地下，即地热能。系统的自动化程度非常高，即便没有人控制也能完成传送，比其他地方使用的空间船更加先进。 这让楚天疆有点不解，因为这里已经废弃了数百年。 难不成，在离开南方大陆之后，“自由卫士”的技术还变得落后了？ 显然，肯定是在此之后，有人来过这里，装上了这些先进的空间船。 那么，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解释只有一个，即这里有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对那个安装空间船的人来说很重要，而且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现在怎么办？” 楚天疆看了基斯提斯一眼，说道：“这里肯定有我们要找的东西，我们先把地下设施仔细搜查一遍。”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地下通道。 基地的地下部分，算不上庞大，也算不上完备，住几百人肯定没有问题，只是要说有多么的舒适安逸，那就完全谈不上了。当初跟随伊斯卡她们来到南方大陆的都是最优秀的抵抗战士，都拥有超能力，所以他们对生活条件的要求不是很高，也就没有必要在基地里修建完备的生活设施。 转了一圈，楚天疆发现了问题。 这就是，这座基地肯定修缮过，而且是不久之前的事情。除了那些空间船，还有很多地方都有过改动。更重要的是，修缮这里的人，明显想要掩盖住到来过的痕迹，很多地方都做了做旧处理。 这是为什么？ 楚天疆有点疑惑，但是没有说出来。 随着夜幕落下，楚天疆与基斯提斯没再到地面上去。 因为地球的自转倾角发生了很大变化，所以两极地区的极昼与极夜现象早已消失，极地的夜间温度将急剧下降。在南方大陆腹地，夜间最低气温能降到零下一百摄氏度以下，比昼间低数十摄氏度。 即便在地下基地里面，夜晚也十分寒冷。 还好，基地的地热能系统还在运行，能够提供暖气。 “怎么样？” “你觉得，她们在这里生活了两百年吗？” 基斯提斯有点惊讶的看着楚天疆，这不是应该由她来考虑的问题。 “按照伊斯卡的说法，在敌人出现周，她们就逃到了南方大陆上，并且在这里隐居了两百年。直到大量抵抗战士偷偷离开，她们才决定离开南方大陆，组建‘自由卫士’，跟敌人进行面对面的战斗。”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虽然我一直认为伊斯卡没有骗我，但是在这里的所见所闻，让我觉得她说的这些都是编造出来的。她们确实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却肯定不是两百年。” “那是多久？” “根本没有两百年，也许连一百年都没有。” “只是推测？”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基地明显修缮过，而且故意做旧。还有一些疑点，比如这套地热能系统。总而言之，她们没有在这里呆那么长的时间，而且在此之后，经常有人回来维护这里的设施与设备。” “如果只是推测，就得设法证明这个推测是正确的。” 楚天疆没有开口，他也想证明，却没有找到足够有力的直接证据。 与之前遇到的所有疑问一样，只要涉及到伊斯卡她们，就很难直接得到答案，而答案肯定在她们那里。 “要不，我们明天再找找看？” 楚天疆点了点头，这里肯定藏着什么东西，只是他还没有找到。 基斯提斯靠进了一些，几乎蜷缩在楚天疆的怀抱里。虽然依靠地热能，房间里的温度比外面高得多，但是仍然在零下五十摄氏度左右。这种低温对质能人的影响不大，却会产生冷的感觉。 不多时，基斯提斯就进入了梦乡。 楚天疆却睡不着，因为他知道，发生在这里的事情，最终影响到了伊斯卡她们，让她们离开了这里，也才有了后来发生的事情。从某种意义上讲，发生在这里的事情正是后来所有事情的起因。 也正是如此，楚天疆才坚持要到南方大陆上来看个究竟。 问题是，藏在这里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秘密呢？ 根据已经获得的信息，在楚天疆被费斯特带入虫洞空间之后，乌玛为了帮助费斯特实现理想，冒险利用了那个叫格拉姆的调制者，结果反而被对方偷袭，不得已利用自身的质能体制造了一座亚空间桥梁，并且把自己困在了这个空间里面。此后，格拉姆利用费斯特创造的那些东西，以及从乌玛那里获得的知识，实现了质能化，也许还创造了很多个自己，然后一举征服了人类文明，建立起了他的帝国。虽然伊斯卡她们逃了出来，但是不得不直接面对这个强大的存在。 关键就是，格拉姆为什么没有对付伊斯卡她们？ 困扰楚天疆的，正是这个问题。 按照乌玛所说，格拉姆是霍姆斯调制出来的一个怪物，而他活下去的目的就是找楚天疆报仇，而他认识伊斯卡与索雅，知道伊斯卡是楚天疆最在乎的人，找不到楚天疆，他没有理由不去找伊斯卡。 说白了，对付伊斯卡就是对付楚天疆。 显然，如果格拉姆的目的是找楚天疆复仇，就肯定会对付伊斯卡她们，绝对不会让她们在南方大陆上平安的度过两百年。 对格拉姆来说，找到伊斯卡显然不是一件太过困难的事情。 如果格拉姆找到了伊斯卡她们，那么…… 楚天疆暗自一惊，他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也就在这个时候，楚天疆感应到了另外一个存在。这里还有一个人，至少一个独立的个体意识。 “怎么了？”楚天疆刚一动弹，基斯提斯就醒了过来。 “这里有人。” “什么？”基斯提斯立即坐了起来。 楚天疆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然后指了下自己的脑袋，让基斯提斯用精神力量去感应那个人。 集中精力之后，基斯提斯也感应到了那个存在。 很微弱，更像是一个模糊的个体意识，而且是一个完全发散了的个体意识，似乎不是一个真实的存在，更像是一个幽灵。 楚天疆站了起来，朝四周看去。 基斯提斯也站了起来，提高了警惕。 这个个体意识很微弱，但是存在方式表明，它肯定有精神方面的超能力，不然不可能把意识发散到空间里面。 相对而言，楚天疆的精神力量比基斯提斯强大得多。 仔细探询了一阵，楚天疆朝一面冰壁指了一下。 基斯提斯率先走了过去，那只是一面冰壁，有着上万年的历史，而且看上去从来没有遭到过破坏。 “在附近找找。”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那个个体意识就是从这面冰壁后面传来的，冰壁本身没有遭到破坏，表明附近肯定有一处通往冰壁后面的通道。 没花多少功夫，基斯提斯就找到了这条通道。 准确的说，是一条挖出来的通道，只不过已经被冰雪堵死了。因为冰雪形成的年代与冰壁不一样，所以显得有点突兀。 基斯提斯回头朝楚天疆看去，楚天疆点了点头。 利用质能体散发出的热量，基斯提斯轻而易举的融化了冰雪，重新打开了这条已经被冰封多了数百年的通道。 楚天疆跟在基斯提斯后面，没有隔得太远，因为融化的雪水很快就会凝固。 这是一条笔直的通道，没有转弯，而且也不算太长。当基斯提斯停下脚步时，楚天疆也立即收住了脚步。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地下室，准确的说是一个由冰块堆砌起来的房间。房间里有一个人，而且是一个楚天疆认识的人。 第二百六十五章 霍克 “他是谁？” “霍克。”楚天疆看着被冰雪裹住的那个人，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虽然刚刚与霍克认识的时候，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是从此之后，霍克对楚天疆一直忠心耿耿。从某种意义上讲，在楚天疆带着伊斯卡与索雅去联合大陆之后，霍克就成了抵抗组织的领袖。 “你认识他？”基斯提斯的这个问题有点低级。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他还活着，我们得救他。” “怎么救？” “融化掉冰雪，让他……” “他是个普通人。”基斯提斯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他还活着，是因为冰冻状态减慢了新陈代谢，还因为他的大脑与神经系统不是由物质构成的。我们没有必要的设备，也没有这方面的超能力。现在把他解冻，不但救不了他，还会害死他。如果你想跟他聊聊，最好用另外一种办法。”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基斯提斯的意思。 “如果我没有猜错，是你改造了他，对吧？” 楚天疆又点了点头，说道：“他是我改造的第一批抵抗战士，只是让大脑与神经系统实现了能量化，然后由伊斯卡对他进行了调制，让他拥有了超能力。这么做，也主要是为了让他不受敌人的精神控制。” “显然，你应该知道如何进入他的意识。” “我试试看吧。” 基斯提斯退到了一边，没再多说什么。 对楚天疆来说，进入霍克的意识不算什么，毕竟在改造霍克的时候，楚天疆就与他建立起了意识联系。问题是，霍克的意识非常虚弱，很容易受到外界影响，甚至有可能因为外界意识的强行闯入而彻底耗散。如果能够解冻，让他醒过来，楚天疆更愿意更他进行面对面的交谈，而不是冒险进入他的意识。 只是现在，让他醒过来的风险更大。 霍克的意识空间极为广阔，也非常荒芜，就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冰雪世界。 更重要的是，霍克的意识已经扩散，没有集中到一起，显得极为凌乱，所以楚天疆无法直接读取他的记忆。 “你是谁？” 楚天疆转过身来，看到了霍克，仍然是他熟悉的样子。“霍克，是我。” “你是谁？” “楚天疆，你不认识我了？” 霍克打量着楚天疆，似乎在记忆里搜寻这张面孔。 “霍克……” “我知道你是谁，你……你终于回来了。” 楚天疆也是暗自感叹，显然霍克丧失了一部分记忆，或者说是一些记忆在漫长的岁月中逐渐被淡忘掉了。 “我回来了，可是我面对的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你找到伊斯卡了？” 楚天疆微微皱了下眉头，霍克只提到了伊斯卡，没有提到索雅与莱卡，也没用“她们”来代指三个人。 “虽然很多人都认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但是我一直相信，你肯定会回来，因为你放不下伊斯卡。”霍克长出了口气，走到楚天疆面前，旁边出现了两张有冰雪构成的椅子。“坐吧，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等了我多久？” “我也不清楚，应该是很长一点时间吧。” “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来话长。” 楚天疆坐了下来，既然见到了霍克，他就没有打算立即离开。 “虽然我不清楚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在我们这里发生的事情，肯定会让你觉得无法想像。” “入侵？” 霍克点了点头，说道：“索雅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们，你要去教会的调制场，找费斯特决战，而伊斯卡决定跟你一起去。可是没过几天，伊斯卡就回来了。虽然她没有把与你有关的事情告诉我们，但是我知道，肯定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不然她不会单独回来，更不会瞒着所有人。” “然后呢？” “虽然不知道你的情况，但是我们立即动手做长远准备。” “长远准备？” “伊斯卡一个人回来，而且不肯把你的消息告诉其他人，表明你可能遭遇了不测，而我们首先想到的就是教会。”霍克叹了口气，说道，“以当时的情况，如果教会杀来，我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这……” “显然，我们不能就此消亡，哪怕失败无法避免，也必须想法保存一部分力量，为长期抵抗做准备。” “所以你们来到这里，建造了这座基地？” “没那么快。” “这……” “其实，我们当时根本没有一点办法，也不知道该逃往什么地方。也就在人心惶惶的时候，从联合大陆传来的消息，让我们发现，真正的敌人根本不是教会，至少曾经无比强大的教会已经消亡了。” “格拉姆？” “当时，我们不知道这个人，只知道在一夜之间，联合大陆就被征服，无数的地方割据势力灰飞烟灭。” “这……” “当然，具体是怎么回事，谁也说不清楚。我们派了几名抵抗战士前去探查情况，可是他们都没回来，而且在到达联合大陆之前就失去了联系。”霍克指了下自己的脑袋，“是与伊斯卡的精神联系。直到莱卡到来，我们才知道，一股强大的外来力量占领了联合大陆，并且控制了整个联合大陆。” “然后呢？” “有人认为，应该留下来抵抗，为保卫新大陆而战。有人认为，应该离开新大陆，退往北方大陆。还有人认为，应该放弃抵抗，设法与敌人进行谈判。更有人认识，拿新大陆去要挟敌人，迫使敌人妥协。总而言之，什么样的观点都有，只有一点是相同的，即所有人都认为无法战胜这个强大的敌人。” “你们选择了撤退？” “说成是逃跑，也许更合适一些。” “逃跑？” 霍克勉强笑了笑，说道：“虽然当时的情况极为混乱，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做，但是也没有时间让我们寻找应对办法。在莱卡到来后不久，好像是三天之后，入侵就到来，而我们根本没有做好应对准备。” 楚天疆暗自一惊，这一点与伊斯卡提到的有明显的出入。 “最初的几场战斗证明，我们根本不是敌人的对手。” “你参加过这几场战斗？” 霍克点了点头，说道：“敌人很强大，每一个敌人都十分强大，拥有我们根本无法企及的超能力，而且我们的超能力对敌人没有半点威胁。还有，敌人几乎一模一样，至少在形态相貌还是完全一样。总而言之，面对这样的敌人，我们没有半点取胜的可能，活下去的唯一办法就的逃走。”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连乌玛都不是格拉姆的对手，更别说霍克他们了。 “我们必须逃，也只能逃。虽然每一个战士都很拼命，没有人愿意当逃兵，但是必须有人保护伊斯卡，必须让她逃走。” “为什么？” “敌人，就是冲着伊斯卡来的。” “这……” “虽然我想留下来，但是我最了解伊斯卡，所以掩护伊斯卡的任务落到了我身上，还有索雅与莱卡，以及另外几百名抵抗战士。为了掩护我们逃走，其他抵抗战士全部留下，而且全部战死。” “你们逃到了这里？” 霍克点了点头，说道：“当时，我们兵分三路，一路去旧大陆、一路去北方大陆，我则掩护伊斯卡直接逃往南方大陆。那两路抵抗战士，顺利的引开了敌人的注意力，让我们获得了逃跑的机会。可惜的是，他们也都战死了，而最终掩护伊斯卡逃到这里来的，只有我跟一百多名抵抗战士。” “索雅与莱卡呢？” “她们没有过来，至少当时没有跟我们一起逃跑。” “这……” “大约一个月之后，索雅与莱卡才先后到来，而关于其他抵抗战士的消息，也是由她们带来的。”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霍克说的这些与伊斯卡说的有很大的出入。 “然后呢？” “不管怎么样，我们总算逃了出来，而且索雅与莱卡都安然无恙。虽然其他的抵抗战士都牺牲了，但是我们还活着。此外，两名负责冒充伊斯卡的抵抗战士都在被敌人追上之前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任务？” “自杀，让敌人认为伊斯卡已经死了。” “这……” “总而言之，我们至少可以松一口气了。” “然后，你们就建造了这座基地，打算在这里长期居住？” “我们找到了这里，发现这里有地热能，解决了能源供应问题，而且在南方大陆附近的海域里，有很多大型海洋生物，夏季的时候在周围的岛屿上还有一些候鸟，所以食物供给基本不成问题。如果有必要，我们可以在这里生存很长一段时间。关键就是，伊斯卡在这个时候告诉我们，你没有死，而是跟费斯特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我们相信，你能战胜费斯特，迟早会回来。”“这……”“不要说其他人，连我都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认为只有等到你回来，我们才能战胜那些强大的敌人。” 第二百六十六章 大相径庭 “我回来了，是不是很失望？” “算不上，如果要失望，也不是现在。” 楚天疆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其实，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或者说在我们感到失望之前，这一切就已经改变了。” “什么意思？” “当时，我们都认为，已经成功的欺骗了敌人，让敌人认为伊斯卡已经死了，而且不知道我们藏在这里。为此，我们打算在这里长期居住，等到你回来。可惜的是，我们低估了敌人。” “被发现了？” 霍克点了点头，说道：“大概一年之后，我们就被敌人发现了。” “一年？”楚天疆很是惊讶，因为伊斯卡提到，她们跟随抵抗战士在这里等待了足足两百年。 “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当时，我带着一批抵抗战士在外面寻找食物。收到伊斯卡发来的意识信息之后，我们立即赶了回来，可是战斗已经结束了。索雅与莱卡都在战斗中阵亡……” “什么！？” “她们都死了，我亲眼所见。” “可是……” “怎么，她们还活着？” 楚天疆深吸口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然后呢？” “伊斯卡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我赶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因为我没有见到她的尸体，所以无法断定她的死活。” “你逃走了？”楚天疆很是疑惑，觉得霍克在撒谎。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肯定会逃走，可是面对强大的敌人，我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什么意思？” “当时的情况非常混乱，我想找到伊斯卡，可是在我寻找她的时候，遇到了敌人，然后就来到了这里。” “这里？” 霍克点了点头，说道：“有十名抵抗战士跟我在一起，为了保护我，他们都牺牲了，我被那名敌人打昏了过去，也许他认为我已经死了，就没再理会我。当时，我的情况与死也相差不大，意识完全溃散，身体也遭到重创。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这里了，被冰雪给完全封冻住了。” “你没有出去？” “我也想出去，可是我办不到。你已经进入了我的意识，就应该看到，我的身体已经被彻底冻住。虽然冰冻状态，让我没有立即死亡，也让伤口无法愈合。我还活着，完全是因为你对我进行了改造，至少由能量体构成的大脑与神经系统没有那么容易死亡，所以我的意识还没有完全耗散。”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至少霍克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撒谎。 “你离开了多久？” “一千多年。” “这么久？也就是说，我被冰冻了一千多年？”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此后，有人来过吗？” “有，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来这里，前后大概来了十来次。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所以没有用意识去跟他们打招呼。” “这……” “当然，我认识你，至少有很多与你有关的记忆。”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霍克的意思。 “伊斯卡还好吧？” 楚天疆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还好吧，至少活得好好的，而且索雅与莱卡都活着，跟她在一起。” “不可能！”霍克立即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她们确实活着，而且……” “她们已经死了，我亲眼见到的，被敌人杀死了，而且在死之前，她们都引爆了自身的能量体。” “这……” “从这里往东，大约一百公里，就是当时战斗的地方。你不信的话，可以过去看看，那里有爆炸留下的痕迹。” “一千多年了，还在？” “也许被冰雪覆盖了，形成了新的冰盖，但是你可以测定冰盖的形成时间。” “这……” “当时，她们遭到敌人围攻，而且每一个敌人都比她们强大，根本没有半点机会。为了保护伊斯卡，她们只能引爆自身的能量体，不然她们知道的事情就会被敌人获取，她们也没有别的选择。”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跟霍克争辩。 “伊斯卡在哪？” “新大陆上。” “她为什么没有跟你在一起？” “我不知道。”楚天疆长叹一声，说道，“也许，你不会相信。伊斯卡已经变了，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伊斯卡。” “这……” “还有，索雅与莱卡也变了。” “如果她们活着，你就得当心了。” “什么意思？” “敌人比我们强大得多，如果索雅与莱卡还活着，肯定与敌人有关，也许她们早就在为敌人效力了。” 楚天疆没有吭声，他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 “如果伊斯卡跟她们在一起的话……” “伊斯卡跟她们不一样。” “不管是否一样，你同样得当心。”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霍克的意思。 “我能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些，如果你没有放弃，那就去找她们，找伊斯卡，从她们那里获得更多的信息。” “霍克……” “我要请求你一件事情。” “什么？” “让我安息。” 楚天疆暗自一惊，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霍克。 “一千多年了，我一直被困在这里，想死都死不了。”霍克勉强笑了笑，说道，“很多人都死了，既然你已经回来了，而且我也把知道的事情告诉了你，完成了最后的使命，那就让我安息吧。” “我能救你。” “没这个必要。”霍克回答得非常坚决。“我坚持到现在，不是为了获得重生，而是想知道你是否会回来。” “霍克，你知道，我需要你的帮助，伊斯卡也需要你的帮助。” “不，你需要的不是我。”霍克看着楚天疆说道，“你需要的只是自信，相信自己有能力去改变这一切。” “可是……” “去我说的地方看看，也许会有更多的发现。” “霍克……” “让我安息吧，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楚天疆知道，既然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霍克就不会改变。 当然，对楚天疆来说，让霍克安息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离开霍克的意识之后，楚天疆首先收回了当初用来改造霍克的能量体，然后让基斯提斯融化了包裹住霍克身躯的冰雪。这种死亡没有半点痛苦，因为在身体死亡之前，霍克的意识就已经不存在了。 虽然不知道楚天疆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基斯提斯知道，他很痛苦。 基斯提斯很懂事，没有去打扰楚天疆。 楚天疆确实很痛苦，不过很快就想明白了。 显然，霍克并不想这么活着，一千多年的等待，已经让他心灰意冷，如果不是为了知道楚天疆会不会回来，他恐怕早就自行了结了。对霍克来说，死亡是一种解脱，一种彻底全面的解脱。 两人等到天亮，才离开了地下基地。 在霍克所说的地点，楚天疆找到了两个爆炸产生的大坑，而且肯定了他的说法。 这两个坑都十分巨大，半径在十公里以上，而且爆炸时释放出来的热量，融化与蒸发了大量的冰雪。虽然已经完全被冰雪覆盖，但是测定的结果很明确，覆盖大坑的冰雪最早出现在一千年前。 也就是说，这两个大坑是一千年前形成的。 更重要的是，从坑的大小可以判断出，爆炸的威力非常大，而能够产生这种威力的只能是能量体。 能够想像得出来，在最后关头，索雅与莱卡选择了殉难。 “他说得没错。” “什么？”基斯提斯没有问楚天疆与霍克谈的事情，楚天疆也没有跟她说。 楚天疆叹了口气，通过意识交流的方式，把与霍克谈的事情告诉了基斯提斯。 “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什么意思？” “显然，他让你到这里来，不仅仅是为了证明索雅与莱卡在一千年前就死了，也许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这……” “也许，跟伊斯卡有关。” “为什么？” “显然，索雅与莱卡负责保护伊斯卡，而且始终跟伊斯卡在一起。既然索雅与莱卡在一千年前就战死了，那么伊斯卡呢？还有，霍克赶回来的时候，没有发现伊斯卡，因此他不知道伊斯卡的生死。关键是，伊斯卡有精神上的超能力，能够通过意识跟其他人沟通，因此只要她还活着，就能跟霍克进行沟通，而霍克却不知道她的生死。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还有一些疑点，比如索雅与莱卡为什么在这里战死，而不是在基地附近。以及在此之后，为什么会有人去基地？” “这……” “他没有明说，显然跟你与伊斯卡的关系有关。” “有什么关？” “说得简单一点，你最在乎的是伊斯卡，所以他没把伊斯卡遭遇不幸的事情告诉你，而是让你自己去发现。” “这……” “真是如此，我们就得在这附近仔细探查一番。”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基斯提斯的意思。即便基斯提斯的猜测是错的，在这个古老的战场上肯定有一些秘密，而且这也正是霍克让他来这里的主要原因。 第二百六十七章 子空间 把意识散开后，楚天疆开始搜寻。他寻找的不是质能体，而是能量体。 在一千多年前，即便是伊斯卡，也只是一个能量人，而不是质能人，如果这附近确实有什么秘密的话，肯定与能量体有关。 很快，楚天疆就发现了那个秘密。 在冰盖下面，离地面大约有二十公里！ 事实上，这处战场，在一个巨大的冰湖上面。南方大陆形成于一万多年前，在严寒气候的影响下，南方大陆整体上被厚度在三千米以上的冰盖覆盖着，部分地方的冰盖厚度甚至在五千米以上。如果算上冰盖的话，南方大陆是海拔最高的一块大陆。只是在这块大陆上，仍然有湖泊与山脉。由此产生的影响就是，在山脉所在的地方，冰盖要薄一些，而在湖泊所在的地方，冰盖要厚一些。这处战场所在的冰湖，原本就是南方大陆上最深的湖泊，最深处超过了一万五千米，超过了地质大变迁之前最深的海沟。加上五千米的冰盖，此处的冰层厚度超过了二十公里。 准确的说，冰层只有大约十公里，下面就是液态水了。 湖泊并不是由板块断裂形成的，而是一次超级火山喷发的产物。 在地质大变迁时期，超级火山非常普遍，只是受板块快速移动影响，大部分火山的生命周期都很短暂。 这座火山最多持续喷发了一百年。 剧烈的火山喷发，炸开了火山口，在熔岩迅速冷却之后就形成了这座湖泊。 只是，这座火山没有彻底熄灭，仍然在运动，只是释放出来的能量很少，没有达到喷发的程度。 也正是如此，湖泊才没有完全冻结，冰层下面有液态水。 依靠基斯提斯的超能力，两人顺利来到了冰层下方。 依托来自火山口的地热能，在这里形成了一个极为独特的生态系统，即生物所需的能源不是来自阳光，而是来自地热。在热点附近，有很多依靠热能进行新陈代谢的微生物，而这些微生物成了浮游生物的食物，节肢动物则依靠浮游生物为食，位于食物链最顶端的是一些奇怪的鱼类。这些鱼都长着巨大的眼睛，视力却非常糟糕，只能看到近处的事物，而且大多通体透明。最奇特的是，几乎每一种鱼都有一张巨大的嘴巴与锋利的牙齿，能够轻易咬碎节肢动物的甲壳。 在这个世界里，有一个光源，不过是一个很微弱的光源。 游近之后，楚天疆才发现，那是一团能量体，也就是他开始通过意识感测到的那团能量体。 能量体的直径超过了十米，如同悬浮在水中的小太阳。 周围有很多鱼类，还有很多奇妙的微生物，只是没有一种生物靠近能量体，而是与能量体保持着一段距离。 楚天疆朝基斯提斯打了个手势，让基斯提斯不要靠近那团能量体。 关键就是，这只是一团能量体，没有附着个体意识。 这让楚天疆觉得很奇怪，而且这团能量体的体积，明显超过了伊斯卡。 如果说，索雅与莱卡为了保护伊斯卡而战死，而且伊斯卡就藏在附近，那么这团能量体肯定属于伊斯卡。 问题是，能量体太大了，而且没有附着意识。 楚天疆有点疑惑，但是他已经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团能量体确实属于伊斯卡，只是不属于她本人，而是来自由她控制的那个子空间，即原本是储存在子空间里的能量体。 也许正是如此，伊斯卡才没有被敌人发现。 问题是，这无法解释后来发生的事情。 “在这里等着我。” “你要干嘛？” “等我出来就行了。”楚天疆朝基斯提斯点了点头，用肢体语言加强了意识沟通所要表达的意思。 把构成身体的质能体转化成能量体形态后，楚天疆进入了那团能量体。 随即，楚天疆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这确实是从子空间里释放出来的能量体，而且子空间的切入点就在能量体中央。因为这个子空间原本属于楚天疆，是他送给伊斯卡的，所以楚天疆能够找到切入点，也知道该如何进入子空间。 事实上，这就是原先在多姆内部的那个子空间，即由入侵者制造的子空间。 进入子空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且时间线没有断裂，即子空间内部的时间与外面的时间是一致的。 子空间内部，是一个奇妙的世界。 准确的说，是一个以庄园为中心的农场。有天空、有白云、有河流、远方还有山脉，庄园是一栋单独的建筑物，附近的田地里栽种着很多庄稼，只不过大部分地方都的草原，远方还有一片森林。 当然，这些都是用能量体虚构出来的。 只是可以肯定，构造这个世界的人花了很多的精力，也需要足够多的时间。如果让楚天疆来做的话，要做到栩栩如生的地步，至少需要好几年，不然总能够从中发现一些不合常理的地方。 “楚大哥……” 听到声音，楚天疆才看到从庄园里跑出来的那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伊斯卡。 “楚大哥，是你……是你吗？” “伊斯卡。” “楚大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伊斯卡很激动，连步伐都显得有点踉跄。 楚天疆一点都不激动，因为他不知道看到的是不是伊斯卡。 “楚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不要过来。”楚天疆抬起头来，挡住了伊斯卡，没有让她靠近。 “楚大哥，你……你这是怎么了？” “伊斯卡，或者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伊斯卡。” “我怎么不是伊斯卡呢？我……” 楚天疆看着伊斯卡，他真的不知道这是现实，还是幻觉。 “这个子空间原本就是你的，是你送给我的，连同这里的所有能量体，而且你能够进入我的意识。” 楚天疆长出口气，能够证明对方身份的，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在楚天疆进入的时候，伊斯卡没有反抗，也没有抵挡，而是完全防开，让楚天疆去探查她意识里的所有记忆。同样的，伊斯卡也借此机会看到了楚天疆的记忆，特别是最近这段时期的记忆。 意识交流的效率非常高，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传递大量复杂信息。 在楚天疆断定见到的就是伊斯卡的时候，伊斯卡的情绪也平静了下来，不再像开始那么激动，因为她知道，在外面的世界里还有一个伊斯卡，而且是一个拥有她的意识与绝大部分记忆的伊斯卡。 当然，楚天疆也知道在一千多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霍克没有撒谎，袭击确实到来了。 在袭击到来的时候，虽然大部分抵抗战士都留在基地里面，但是面对强大的敌人，抵抗战士根本无能为力。伊斯卡别无选择，只能跟着索雅与莱卡逃走，可是敌人太强大了，她们没跑多远就被追上。紧急关头，索雅让伊斯卡进入了子空间，她与莱卡却没有进去，而是留在外面阻挡敌人。 因为这个子空间的切入界面是一个点，而且掌握了控制子空间的办法，所以在进入子空间之后，伊斯卡就能逃走。可是她没有逃走，而是留在了附近，希望能够带着索雅与莱卡一起逃走。 最初的时候，伊斯卡还能够感知到索雅与莱卡的存在，可是在两次爆炸发生之后，索雅与莱卡就消失了。 如果伊斯卡是索雅，或者莱卡，她肯定会马上离开。 可惜的是，她只是一个少女。在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之后，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该逃到哪里去。 结果就是，伊斯卡留了下来，留在了子空间里面。 在这个完全隔绝的世界里，伊斯卡创造了一个自己理想中的家园。她相信，楚天疆肯定会回来，肯定会找到她，所以她选择了等待，在这个不会受到打扰、也没有危险的地方等待楚天疆归来。 这一等，就是足足一千多年。 只是，伊斯卡没有变，一点都没有变，至少她对楚天疆的爱没有变，对楚天疆的信任也没有变。 显然，这与她所处的地方有很大的关系。 这个子空间是楚天疆送给伊斯卡的，因此在这个子空间里，伊斯卡能够感觉到楚天疆的存在，也就相信楚天疆会回来。 了解了这些之后，楚天疆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虽然眼前的这个伊斯卡，证明了他的一个猜测，让他知道、或者说是让他相信，时间并不能改变一切，最珍贵的东西肯定能够经受住时间的考验，但是楚天疆也知道，外面的伊斯卡是另外一个存在。 显然，外面的伊斯卡、索雅与莱卡与格拉姆有关。 甚至可以说，是格拉姆创造了她们。 可是格拉姆为什么要这么做？ 更重要的是，在外面那个伊斯卡身上，楚天疆依然能够获得那种真实的感觉，并不相信她只是格拉姆创造的一个怪物。楚天疆很是头痛，也很是疑惑，由此产生了一个念头。不管怎么样，必须杀了格拉姆！ 第二百六十八章 目标 伊斯卡的出现，也让基斯提斯感到非常惊讶，因为这个由楚天疆从子空间里带出来的伊斯卡，与“自由卫士”的那个伊斯卡，除了相貌与体形之外，其他方面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在基斯提斯的印象中，伊斯卡领袖是一个高高在上、可望不可及的存在，而且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苟言笑，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有人能够从她的神态看出她的心思，而眼前的这个伊斯卡，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在基斯提斯的眼里，这个伊斯卡就是一个活泼、善良的少女，甚至有点缺少头脑。 基斯提斯很是惊奇，也就不免更多的关注伊斯卡。 当然，让基斯提斯很高兴的是，这个少女伊斯卡确实很讨人喜欢，至少跟她在一起不会有任何思想负担。 “不管怎么样，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楚天疆看着伊斯卡，说道，“现在掌控‘自由卫士’的三位领袖，与原来的她们根本不是一个人。索雅与莱卡已经战死了，而伊斯卡进入了子空间。虽然不清楚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但是肯定与格拉姆有关。也许，在索雅与莱卡自爆之前，就已经被他控制住了，即他掌握了索雅与莱卡的意识，并且利用她们的意识，塑造了两个与她们完全一样的角色。此外，他肯定是通过索雅与莱卡的记忆，塑造了另外一个伊斯卡。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肯定与我有关。按照我的猜测，通过索雅与莱卡，他知道我会回来，至少相信我会回来，所以他塑造了这三个人，并且让她们组建了‘自由卫士’，等待我回来。” “可是，这说不过去啊。” “什么地方说不过去？”楚天疆把目光转向了基斯提斯。 “显然，在回来之前，你根本就不知道伊斯卡她们的死活，因此你肯定会回来，哪怕她们已经死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让基斯提斯说下去。 “如此一来，格拉姆就没有必要做这些事情。” “你是说，格拉姆有别的目的？” “这是显而易见的，他不但要杀死你，而且还希望通过你达到另外一个目的，即在杀死你之前，要利用你。” “利用我？” “要不然，你早就死了。事实上，即便是现在，你的能力也算不了什么，格拉姆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你。如果你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格拉姆早就知道你已经回来了，而找到你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楚天疆锁紧了眉头，基斯提斯确实没有说错。 “由此可见，格拉姆绝对不是单单想杀死你。”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得赶紧回去。” “回去干嘛？” “找那个伊斯卡。” “这……” “你不是让莱菲亚帮我们去接近那个伊斯卡吗？” 基斯提斯一愣，很是惊讶的看着楚天疆。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如果莱菲亚成功了，我们就能再次见到那个伊斯卡，也许就能通过她，知道格拉姆在干什么了。” “这样做很危险。” “那你认为应该怎么办？” 基斯提斯咬了咬嘴唇，说道：“不管格拉姆的目的是什么，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增强实力。显然，你与格拉姆必须有一个了结，而你现在的样子，根本不是格拉姆的对手，加上我也无法战胜他。增强实力的最佳途径就是去空中城市，去获得更多的星核，也对敌人有更多的了解。” “问题是，怎么去？” “这……”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你说得没错，我肯定会与格拉姆做个了结。不为别的，只是为了伊斯卡。” 伊斯卡朝楚天疆看了一眼，又靠到了楚天疆的肩膀上。 与以往一样，只要在楚天疆身边，伊斯卡就会做一些很亲昵的动作。当然，伊斯卡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没有顾虑到其他人的想法。比如在她靠到楚天疆肩膀上的时候，基斯提斯就一直看着她。 “战胜格拉姆，需要足够强大的实力，可是也需要知道他的意图。如果我们不清楚他的意图，就算拥有了强大的实力，就算杀了他，也未必能够改变现状。”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事实上，要想真正的战胜格拉姆，不是杀了他，而是破坏他的计划，让他遭受更大的失败。” “所以，你要回去？” “如果那个伊斯卡是格拉姆创造出来的，我就必须去见她。” 基斯提斯叹了口气，显然楚天疆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当然，通过她，我们就能知道如何前往空中城市。” “这……” “你说得没错，我们必须去空中城市，所以我们更应该去见她，对吧？”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没再跟楚天疆争辩，只是把目光转向了伊斯卡。 楚天疆知道基斯提斯的意思，搂住伊斯卡的肩膀，说道：“伊斯卡，在我们回到新大陆的时候，你仍然得留在子空间里。” “楚大哥，我……” “不是我不需要你，也不是你没有能力，而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的存在，特别是格拉姆。” “可是……” “显然，格拉姆认为你已经死了，不然不会弄出另外一个伊斯卡。对我们来说，你的存在是最大的秘密。在我们找到格拉姆的弱点，有足够的把握战胜他之后，你才能出来，到时候会发挥最大的价值。” 伊斯卡还想说什么，不过楚天疆已经把道理讲得很透彻了。 当然，楚天疆这么说，也只是为了安慰伊斯卡，并且让伊斯卡听他的吩咐，免得节外生枝。 至于伊斯卡到底能发挥多大的价值，楚天疆根本就不清楚。 说好之后，三人去了放置空间船的地方。 虽然是往回传送，但是这里的几套空间船都由自动化设备控制，所以在传送的时候不需要有人在外面操作。 进入空间船之前，楚天疆让伊斯卡回到了子空间里面。 “其实，你不应该带上她。” 楚天疆朝站在控制台前的基斯提斯看了过去。楚天疆知道，伊斯卡的到来，对基斯提斯产生了影响。 “与个人问题无关。”基斯提斯回头看了眼楚天疆。“不要认为，我跟她一样，离开你就活不了。我只是觉得，她是一个变数，而且是一个你无法控制的变数，也许会给我们带来很多麻烦。” “你知道我跟伊斯卡的关系，也就应该知道，我不可能让她留下来。” “正是如此，我才认为你不应该带上她。” “为什么？” “你不觉得，她是你的软肋吗？” 楚天疆皱起眉头，没有反驳基斯提斯。 “正如你所说，现在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所以格拉姆。你怎么不想想，如果格拉姆知道了她的存在，并且利用她的话，你该怎么办？别的不说，只要知道了她的存在，格拉姆就很有可能用她来威胁你。” “所以我让她回到子空间里面。” “你总不能让她一直呆在子空间里面吧？” “这……” “当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我怎么说都没有用。我说这些只是提醒你，不要忘了你与她的关系。” “基斯提斯……” “其实，我也挺喜欢她的。”基斯提斯笑了笑，说道，“更多的是羡慕她，至少你对她与对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你也一样。” “我？”基斯提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也许你没有乱说，不过我知道，我永远也取代不了她，对吧？” 楚天疆没有开口，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当然，我也没有想过要取代任何人，我就是我。” “基斯提斯……” “放心吧，我没有吃醋。” “我想说的是，你跟一个人很像。” 基斯提斯一愣，朝楚天疆看了过去。 “你知道，我是来自一万多年前的人，而在那个时候，我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很多我爱的亲人与爱我的亲人，而你与其中一个非常相似。”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她是我的妻子，很独立，也很有见解。” “她叫什么名字？” “蕾切尔。” 基斯提斯长出口气，说道：“不管怎么样，我就是我。好了，准备妥当了，进去吧。” “其实，这也正是你与众不同的地方。” 基斯提斯勉强笑了笑，指了下已经打开的空间船的面板。 楚天疆没再多说什么，进入了空间船。 对基斯提斯，楚天疆确实有一种很独特的感情。虽然相对而言，楚天疆无法像对其他人那样去爱上基斯提斯，但是楚天疆非常清楚，在这个世界里，对他帮助最大的，而且一起面对困难险阻的就是基斯提斯。 从某种意义上讲，楚天疆对基斯提斯的感情更像是朋友。对楚天疆来说，他也需要一个像基斯提斯这样的朋友。返回新大陆，是一个很迅速，也很简单的过程。只是在南方大陆上的发现，让楚天疆在回到新大陆之后，面对的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局面。 第二百六十九章 揭穿 约定的见面地点仍然是那栋隐藏在森林里的小木屋，楚天疆与基斯提斯提前到达，莱菲亚也按时到来。与上次见面一样，在楚天疆等待了一阵之后，伊斯卡才到来，当然她并不是真正的伊斯卡。 “我去了南方大陆，找到了霍克。”虽然知道眼前的这个伊斯卡很有可能是格拉姆创造出来的，但是在面对她的时候，楚天疆仍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感觉，或者说是不愿意相信已经做出的推断。 “霍克？”伊斯卡的神色很平静，只是语气有点惊讶。 “怎么，你不认识他？” “不，我当然认识，可是他已经死了，早就死了。” “你这么认为？” “难道有错吗？”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伊斯卡，你不觉得，你所知道的，或者说你的认识中存在一些欠缺吗？” “欠缺？” “知道我是谁吗？” 伊斯卡看着楚天疆，目光很是惊讶。 “说得简单一些，知道我来自哪里吗？” “我当然知道……” “那么，你知道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吗？” “你……” “你根本就不是伊斯卡，至少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伊斯卡。” “为什么这么说？” 楚天疆没有避开伊斯卡的目光。“很显然，在你身上发生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而且你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可不这么认为。” “那么，仔细回想一下之前跟我做过的事情，特别是在认识索雅之前做过的事情。也许在你的意识中有这些记忆，可是你有没有仔细回想过，这些记忆真的可靠，或者说是真的是那么回事吗？” 伊斯卡沉默了，只是仍然盯着楚天疆。 “显然，你记得的这些事情，都索雅告诉你的，准确的说是来自索雅的记忆，因为你曾经把这些事情告诉索雅，因此索雅知道我们之前的关系。” “你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很明显，你不是伊斯卡，至少不是我熟悉的那个伊斯卡，而是另外一个，或者说是只拥有伊斯卡的部分记忆，而且这些记忆全部来自索雅或者莱卡。”楚天疆稍微停顿一下。“其实，你是由格拉姆创造出来的。” “不可能！”伊斯卡立即瞪大了眼睛。 “其实，在去南方大陆之前，我就很怀疑了，只是没有办法证明这个猜测。” “证明？” “早在一千年前，索雅与莱卡就死了。” “什么！？” “还有，你们在南方大陆上只躲避了一年，而不是两百年。” “这……这不可能。” “格拉姆的目的是报复我，而且他拥有足够强大的能力，找到你们根本不是难事，也就不可能放过你们。” “不，这绝对不可能。” “为了保护你，准确的说是真正的你，索雅与莱卡在一千年前就战死了。” “你有证据吗？”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找到了霍克，他是唯一的幸存者，准确的说幸存下来的只是他的意识。然后，我找到了你们曾经战斗过的地方，索雅与莱卡引爆了自身的能量体，只是为了不让格拉姆知道真正的你藏在什么地方。她们确实达到了目的，可惜的是，她们却没有逃出格拉姆的魔掌。” “什么意思？” “在她们自爆前，格拉姆肯定捕获了她们的意识，然后重新塑造了她们的身体，并且利用她们意识里与你有关的记忆，拼凑出了现在的你，准确说是你的意识，并且为你塑造了同样的身体。” “这不可能……”虽然伊斯卡仍然不肯相信，但是她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 “不管你是否相信，这就是事实。” “不，这绝对不是事实。” “好吧，你仔细回想一下，我们曾经做过什么，我为什么要回到这个世界，以及我们在见到索雅之前的那些经历。” 伊斯卡沉默了，神色也黯淡了下来。 “如果你认为我在说谎，你就能够想起这些事情，能够回答我提出的问题，可是你根本想不起来。” “我……我到底是什么……” “你仍然是你。” 伊斯卡抬起头来，朝楚天疆看了过去。 “事实上，这也是你与索雅、莱卡截然不同的地方。” “截然不同？” “你不觉得，你对我的态度，与她们不一样吗？” “可是……” “显然，格拉姆改变了她们，准确的说是通过某种方式改变了她们的意识，并且对她们加以控制。虽然你的意识是通过她们的记忆拼凑起来的，但是全部来自真正的伊斯卡，而真正的伊斯卡与我的感情更加深刻，所以格拉姆没有办法像控制她们那样控制你，只能用一些间接的办法来影响你。” “这不可能……” “没有不可能的事情。” “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很明显，他想达到一个目的，而且只有通过这种办法才能实现。也就是说，在他的计划中，你有不可否缺的重要性。” 伊斯卡闭上了眼睛，神色显得非常痛苦。 “不管怎么样，你仍然是伊斯卡，是我认识的那个伊斯卡。” “不，不是的，我不是……”伊斯卡长出了口气，说道，“你说得没错，我确实不是真正的伊斯卡，因为我根本想不起过去发生的事情，甚至不了解你，却觉得你很熟悉，却认为应该非常了解你。” “伊斯卡……” “也许，我只是一个怪物。” “你不是……” “我是！”伊斯卡突然大吼了一声，然后就凄惨的笑了起来。“一直以来，我都对这些问题感到困惑。在我的记忆里，你是一个值得绝对信任的人，我甚至觉得，我所拥有的一切都属于你。可是在想到你的时候，甚至是在见到你的时候，我却没有这样的感觉，总觉得你是一个很陌生的存在。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感到很苦恼，却没有人帮我解答，甚至连索雅与莱卡都无法告诉我。当然，对她们，我也有同样的感觉。以前，我还认为，这是我们所处的地位所导致的必然结果，是时间产生的变化。可是没有这么简单，她们原本是最值得我信赖的朋友，可是……” “这不是你的错。” “我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错。” “伊斯卡，这真的不是你的错。” “不——”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你不能决定你到底是怎么产生的，但是你能够决定你是什么样的人。” “决定！？”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不管怎么样，你拥有伊斯卡的记忆，哪怕不完整，却是她最为宝贵的记忆，而且这也是你的基础意识。从某种意义上讲，你就是伊斯卡，是那个我回来寻找的伊斯卡。” “不，我不是伊斯卡，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伊斯卡。”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回来。” “你是为了她，不是为了我。” “你就是她。” “不，我不是她。” “我可以让你成为她。” 伊斯卡一愣，有点不大明白的看着楚天疆。 “显然，索雅并不清楚我们的真实关系，也不了解我们之前的经历，更没有获得我过去的记忆。这些记忆，我曾经给过你，只是你已经忘记了。”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而我可以让你再次获得这些记忆。” “那也不是真正的伊斯卡。” “我不在乎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因为这并不重要，关键是，你所拥有的记忆与由记忆形成的意识，是否是我回来寻找的那个伊斯卡。虽然在此之前，你并不完整，但是这并不重要。”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决定你是什么人的，是你的行为，而不是那些你无法控制的东西。” 伊斯卡沉默了，只是她避开了楚天疆的目光。 “帮助我，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们一起去战胜格拉姆，去改变这一切，去重新书写你存在的价值。” “我办不到。” “为什么？” “真的，我办不到。”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我不会强迫你，但是你知道，我也不会放弃。在战胜了费斯特之后，我回到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见到你，对象当初的承诺，去完成必须完成的任务。” “你会死。” “如果怕死，我们就不会认识了。” “可是……” “如果你拥有了伊斯卡的完整记忆，就应该知道，对我来说，死并不是威胁，我也从来没有在死亡面前退缩过。” “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那可不一定，之前你也认为，我不是费斯特的对手，可是我战胜了费斯特。” “他跟费斯特不一样。” “显然，我需要你的帮助。”伊斯卡再次沉默了，而且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楚天疆没再逼迫她，毕竟这是她的决定。更重要的是，她与真正的伊斯卡不一样，所以不管楚天疆说什么，也未必能够对她产生影响。楚天疆能够指望的，只是她的意识中真正属于伊斯卡的那一部分。 第二百七十章 回心转意 当伊斯卡抬起头来的时候，楚天疆知道，他之前说的那些话产生了效果。 “虽然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的话，但是我知道，为什么要守候这么多年，为什么要做这些多的事情。哪怕这只是别人赋予我的意识，对我来说，这也是存在下去的价值，而我不想让几百年的努力白白浪费掉。”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伊斯卡的意思。 “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想不起你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而且对过去发生的事情，只是一些非常模糊的记忆。”伊斯卡叹了口气，说道，“只有一点很清楚，我仍然活着，领导‘自由卫士’进行抗争，都是为了你，为了再次见到你，为了等到你回来的那一天，为了帮助你达到目的。可惜的是，我甚至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伊斯卡……” “在我的记忆中，这一切都是从回到新大陆后开始的。” 楚天疆锁紧了眉头，等着伊斯卡说下去。 “当然，这也未必是真实的，毕竟这只是我的记忆。显然，这些记忆有可能是创造我的那个人伪造出来的。至于在随后几百年里发生的事情，我认为没有必要说出来，毕竟对你不会有太大的帮助。” “这……” “其实，你早就猜到了。” “什么？” “索雅与莱卡变了，变得让我都觉得很陌生。”伊斯卡叹了口气，说道，“因此，我才会让你离开，让你去旧大陆，并且给你那些星核，让你获得足够自保的超能力。可惜的是，索雅与莱卡也知道你回来了，而且她们没有就此罢手。事实上，这也是让我感到最为疑惑、也最为不解的地方。” “什么意思？” “在我的记忆中，索雅与莱卡对你的感情不在我之下，特别是索雅。虽然她从来没有真正表现出来过，但是我知道，她爱你，甚至比我更加爱你，只是碍于我的存在，她从来没有说出来。莱卡也不例外，虽然她认识你的时间最短，但是她对你的感情非常深，而且也非常爱你。让我想不明白的是，既然我们的目的都是等你回来，她们为什么要对付你，为什么要想方设法的逮住你，甚至是干掉你。”伊斯卡叹了口气，说道，“可惜的是，我没有办法去找出答案。” “你无法探查她们的记忆？” 伊斯卡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三个超能力相差不大，而且在这几百年里，我们很少聚在一起。” “这……” “当然，这是为了保证我们的安全，至少索雅是这么告诉我的。按照她的说法，我们三个必须分开，因为只有这样，格拉姆才不可能一次干掉我们三个，而只要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遭遇不测，另外两个都会藏起来。只要我们当中一个还在，‘自由卫士’就不会完蛋，而格拉姆也就不可能通过干掉我们的方式来瓦解‘自由卫士’。结果就是，几百年来，除了在你归来的那一天之外，我们从来没有聚在一起。即便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商量，也是通过意识进行沟通。” “除了那一天，你没有见过她们？” 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以前，我认为这不是问题。现在听你所说，这里面肯定存在问题。” 楚天疆也点了点头，他也想到了。 “如果你的猜测没有错，她们就一直在格拉姆的控制之中。问题是，格拉姆为什么没有直接控制我呢？” “原因很简单。” “是吗？”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因为你跟我的关系最密切，而且我最了解你，甚至可以说我回到这个世界上，完全是为了你。别忘了，在去找乌玛之前，我就让索雅与莱卡离开，只带上你了。直到我发现自己不是乌玛的对手，才让你离开。也就是说，如果我回来了，那么首先找的人肯定是你，而不是她们。” “这……” “更重要的是，格拉姆在索雅与莱卡的意识里获得的与你有关的记忆非常有限，如果他直接控制你，并且通过你来接触我的话，肯定会被我识破。显然，他希望通过你来达到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 “我也不知道，但是肯定要稳住我，让我不对你的存在产生怀疑。” “这……” “显然，他已经达到了这个目的，至少在今天之前。” “然后呢？” 楚天疆长出口气，然后摇了摇头，他也想不明白格拉姆到底想干什么。 “或许，他想用我打击你。” “打击我？” 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在第一天，你就发现了我身上的异常，而在我把你送走的一天，你几乎肯定了这种判断，至少认为我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认为我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伊斯卡了。” “这……” “当然，你应该把这一切都归咎于时间。” 楚天疆锁紧了眉头，伊斯卡的话没有说错。 “接下来，你所做的事情，无一例外的都是在探询我身上发生的变化，或者说是什么样的经历让我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而不是去做最应该做的事情。” “什么事情？” “设法增强自己的实力，并且找出格拉姆的弱点，然后去击败他。” “这……” “更重要的是，你曾经动摇过，或者说是感到心灰意冷。” 楚天疆没有吭声，他确实有过这样的思想斗争。 “可惜的是，格拉姆忽视了一点，他没有预料到我带来的影响，或者说没有预料到我仍然对你有这么深厚的感情。” “伊斯卡……” “你很失落，甚至有那么一点点的绝望，可是我做的一些事情，让你发现我产生的变化并不是不可逆转的，至少某些方面并没改变，所以你坚持了下来，并且竭尽全力去寻找引起这些变化的原因。如果我像索雅与莱卡那样，变得对你极为冷漠，甚至根本不在乎你，恐怕结果就不一样了。”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事实确实如此。 “问题是，你在这些事情上花了太多的时间。” “什么意思？” “很明显，格拉姆在暗中掌控着一切，他甚至可以随时杀死你，哪怕是现在，你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他没有这么做，表明他还不想让你死，即他要你活着，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达到他的目的。虽然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你仍然活着，他也没有出面，表明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 “显然，你所做的这一切，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甚至在按照他的线路前进。” 楚天疆沉默了，确实存在这样的可能。 “也许，连我的变化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什么意思？” “即便我相信了你的话，成为了你想要的那个伊斯卡，也未必能够扭转局面。” “伊斯卡……” “听我说，你根本不了解格拉姆，也不知道他的缺点，所以就算你拥有了强大实力，也未必能够战胜他。”伊斯卡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其实，最初的时候，我也认为，如果你变得足够强大，你就能改变这一切，所以我给了你很多星核，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你拥有强大的超能力。当然，你没有独自利用这些东西，而是把其中的一大部分给了基斯提斯，让她成为了强大的战士。这些都不是关键，真正的问题是，不管我给了你多少帮助，你也未必是格拉姆的对手。” “这……” “也就是说，即便我把‘自由卫士’全部交给你，也无法扭转局面。” “那该怎么办？” “按照常理，如果你的到来影响到了我，改变了我，那么你肯定会利用‘自由卫士’去对付格拉姆。说得简单一些，你会在增强自身实力的同时，让‘自由卫士’变得更强大，然后去挑战帝国。毫无疑问，这些都在格拉姆的预料之中，因此这么做的话，不但不可能带来真正的胜利，还会遭受惨败。” “反其道而行之？” 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在地面世界上，你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格拉姆没有把‘自由卫士’当成威胁，也没有出手对付你。如果你想战胜他，就得离开地面世界，去别的地方找到对付他的办法。” 楚天疆没有吭声，这也是基斯提斯的建议。 “就算我相信了你的话，我也不可能给你提供太大的帮助。” “怎么去空中城市？” “你打算去空中城市？”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既然留在地面世界没有什么作为，那就只能去空中城市。” “在那里，你也不可能有更多的收获。” “这……” “帝国的核心是空间城市，也就是十个轨道环，你必须想办法进入空间城市。” “怎么去空间城市？” “我不知道，我只能送你去空中城市，然后你就得自己想办法了。”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伊斯卡的意思。当然，楚天疆的目的，也只是想知道前往空中城市的途径。 第二百七十一章 团队 “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伊斯卡站了起来，说道，“现在，你得马上离开这里。”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他还有很多问题没有提出来，伊斯卡却让他马上离开，这显然很不正常。 没等楚天疆开口，基斯提斯与莱菲亚冲了进来，神色都有点慌张。 “有人来了，应该是索雅与莱卡，还有很多猎杀战士。” 楚天疆立即把目光转向了伊斯卡。 “我来应付她们，你们赶紧走。”伊斯卡的神色很平静，旋即对莱菲亚说道，“你也跟他一起走吧，不用回去了。” “领袖……” “这是命令，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无条件的服从楚天疆的命令，而且只需要服从他的命令，不再需要服从领袖的命令。” “是！”莱菲亚没再迟疑，立即答应了下来。 楚天疆很是惊讶，不过看得出来，伊斯卡已经通过精神力量下达了类似的命令。对于莱菲亚这样的猎杀战士来说，由领袖通过精神控制下达的命令是不可违抗的，也容不得半点猜疑。 “走吧。”伊斯卡把目光转向了楚天疆。 基斯提斯朝楚天疆点了点头，示意时间已经不多了。 “不要跟她们拼命，我会回来找你的，我保证。” 伊斯卡勉强笑了笑，算是对楚天疆说的这句话做了回答。 楚天疆也没再罗嗦，他已经感受到了两股强大的意识感知力量，索雅与莱卡离这里已经不远了。 离开小木屋，基斯提斯背上了莱菲亚。 虽然她没有楚天疆那么强壮，但是她有更强的超能力，速度与力量都在楚天疆之上。 三人没有回头，朝着森林飞奔而去。 跑了很久，直到察觉不到索雅与莱卡的存在，楚天疆才让基斯提斯放慢了速度，只是没有停下脚步。 直到天黑，三人才在一处地点停了下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基斯提斯朝在前面带路的莱菲亚看了过去。 “一处藏身地点，伊斯卡告诉我的。” 基斯提斯有点疑惑，只是没有怀疑莱菲亚。既然伊斯卡让楚天疆离开，就不会把他送入另外一个陷阱。 藏身地点是一处地洞，洞口被一块巨大的岩石堵住了。 基斯提斯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岩石推开，进去之后，她与楚天疆立即发现，这是一个质能体信号屏蔽空间。 也就是说，在山洞里，没有人能够感知到他们的存在。 屏蔽质能体发出的信号是每一名猎杀队长都需要掌握的技巧，所以在港口里，基斯提斯才为自己搞了一个私人“寓所”。 基斯提斯又用岩石堵住了洞口。山洞里的空间足够大，有足够的空气。虽然质能人不需要呼吸空气，但是在无法呼吸到氧气的时候，仍然会产生较为强烈的窒息感，只是不会因此致命罢了。 莱菲亚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在前面带路。 越往里面，山洞就越是空旷，最终来到了一个硕大的岩洞里面，足足有一个体育场那么大，能够容纳上千人。 “我们得在这里躲避几天。”莱菲亚停下脚步，回头对楚天疆与基斯提斯说道，“索雅与莱卡知道我没有逃远，肯定会继续搜捕我们。过几天，她们会扩大搜索范围。在认为我们已经逃走之后，才会放弃搜捕。”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莱菲亚的意思。 “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会，我去去就来。” 显然，莱菲亚很熟悉这里，以前肯定来过。 楚天疆与基斯提斯都有点疑惑，不过既然已经逃到了这里，就没有理由怀疑莱菲亚所做的事情。 岩洞很大，没有人为斧凿的痕迹。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奇怪？”楚天疆看了基斯提斯一眼，说道，“确实有点奇怪，不过不用担心，莱菲亚肯定不是我们的敌人。” 基斯提斯瘪了瘪嘴，没再多说什么。 不多时，莱菲亚就赶了回来，手里提着一只袋子。 “这是伊斯卡让我叫给你们的东西。” “什么？” “星核。” 楚天疆很是惊讶，只是基斯提斯毫不迟疑的接过了莱菲亚手上的口袋。里面装着的确实是星核，而且数量很多。 “你猜得没错，我与伊斯卡确实存在某种意义上的血缘关系。” 莱菲亚这么一说，基斯提斯的目光立即转到了她身上。楚天疆一点都不觉得惊讶，他早就猜到了。 莱菲亚坐了下来，说道：“从某种意义上讲，伊斯卡是我的母亲，即我的基础意识中有一部分就是由她提供的。事实上，‘自由卫士’里所有在地面世界诞生的成员，都是三位领袖的产物。因为领袖的意识力量过于强大，所以在只有一个父体的情况下，表现出来的是女性特征。如果有两个父体，那么表现出来的就是男性特征。” “两个父体？” 莱菲亚点了点头，说道：“意识融合与生物繁衍不一样，可以有多个亲体，一些能力较为突出的后代，甚至有十多个亲体。当然，这些亲体也未必只有一个母体，有一些较为特殊的亲体有两个、甚至三个母体。关键就是，所有人的母体都是三位领袖，而父体则是从平民中挑选出来的佼佼者。” “这些基础意识早就存在了？” “这么说不太准确。”莱菲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父体的个体已经死亡，只有意识存在，而且由领袖直接掌握。在需要培养后代的时候，领袖才会利用父体意识，在融合之后产生新的个体。” “掌握？” “就在领袖的身体里面，准确的说是在领袖的意识里面。” “这……” “正是如此，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较为明显的倾向，比如我与伊斯卡的关系更近，而基斯提斯在此之前则倾向于莱卡。” “你们没有办法决定自己的出身，但是能够决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莱菲亚勉强笑了笑，又说道：“这些，其实都是伊斯卡让我告诉你们的，她原本打算亲自告诉你，可是时间不允许。”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莱菲亚的意思。 “即便对领袖来说，星核都极为贵重。这是伊斯卡储存下来的最后一批星核了，她希望你能善加利用。” “你有什么打算？”楚天疆转移了话题。 莱菲亚有点惊讶，大概没有想到楚天疆会提出这个问题。 “虽然伊斯卡让你跟着我，并且听从我的吩咐，但是你就是你，我并不想强迫你去做任何事情。如果你有别的打算，我会让你离开。当然，如果你愿意留下来，我与基斯提斯都很欢迎。” 楚天疆说这番话的时候，特意朝基斯提斯看了一眼。 基斯提斯瘪了瘪嘴，说道：“不管怎么说，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只是跟着我们肯定会遇到很多危险。” “当初，答应你的时候，我就承担了很大的风险。”莱菲亚咬了咬嘴唇，又说道，“而且这也不是强迫。”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已经明白了莱菲亚的意思。 基斯提斯也听明白了，就没再多说什么。 “这样的话，我们就得好好利用这些星核了。”楚天疆从基斯提斯的手里接过口袋，递给了莱菲亚。 “这……”莱菲亚显得有点疑惑。 “你跟我们一起去对付格拉姆，那么你的能力就不能太差，至少得跟基斯提斯相当，所以你需要用到这些东西。” “太多了。” “我知道，剩下的再做分配。” “可是……” “伊斯卡说过，你得听我的指挥，对吧？” 莱菲亚点了点头，只是仍然显得有点迟疑。 “就这样吧。基斯提斯，你得帮助她。我不是对你们进行比较，而是希望你们能够在超能力上互补。” “互补？”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显然，你现在的超能力还不够全面，而且就算把这些星核全给我融合掉，也无法做到与你互补。所以你得跟莱菲亚互补，当你们联手战斗的时候，你们的战斗力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会更加强大。我无法单独战胜格拉姆，所以我需要你、还有莱菲亚这样强大的手下。” 基斯提斯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也就没再罗嗦。 “莱菲亚，你也要明白这个道理。不管你的母体是谁，也不管基斯提斯的过去，既然我们在一起，那我们就是一个整体，一支团队。你已经决定加入我们，那你就得适应，并且为这支团队做出贡献。” 莱菲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好了，你们去忙吧，让我一个人呆一会。” 莱菲亚还想说什么，却被基斯提斯拉走了。相对而言，基斯提斯更了解楚天疆，知道在见到那个被创造出来的伊斯卡之后，他心里有很多疑问，而且走得太匆忙，所以他需要时间来考虑这些问题。显然，在这些事情上，不管是基斯提斯、还是莱菲亚都帮不上忙。有些问题，楚天疆无法依靠其他人，只能自己思考，自己去寻找答案。 第二百七十二章 通道 接下来的十多天里，莱菲亚利用伊斯卡提供的星核获得了强大的超能力，而且她与基斯提斯的超能力都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与前两次一样，楚天疆没有融合太多的星核，只是适当的加强了精神力量。 按照楚天疆的吩咐，莱菲亚在增强超能力的时候有很明确的针对性，即主要获取基斯提斯所不具备的超能力。有趣的是，她与基斯提斯都故意回避了精神控制能力，似乎在她们看来，这是楚天疆所特有的超能力。 当然，这也可以理解，因为只有领袖才能拥有精神上的超能力。 十多天的躲藏，让他们避开了索雅与莱卡出动的搜捕队伍。虽然楚天疆并不惧怕那些猎杀战士，但是他不想制造无谓的伤亡。不管怎么说，那些猎杀战士只是索雅与莱卡手里的工具，而且杀死他们毫无意义。 离开藏身之地后，三人花了十多天，来到了伊斯卡所说的地方。 这是一座位于新大陆中央高原上的城市。 新大陆的地势总体来说较为平坦，而且平均海拔在五座大陆上最低，只有中央腹地有一块面积不算太大的高原。 城市的规模不是很大，而且早已废弃。 按照伊斯卡所说，在帝国撤离地面世界之前，这里是帝国控制的中心城市，新大陆上的最后一批平民就是从这里前往空中城市。也就是说，这里有一条通往空中城市的通道，准确的说是一种设备。 没花多少功夫，楚天疆就在城市的废墟里找到了那套设备。 在一栋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倒塌的大厦里面，只是大厦的主体结构得到了强化，只是外墙看上去极为破败。 过去数百年里，“自由卫士”一直利用这套装置往空中城市派遣间谍。 说白了，这就是一套干扰装置，其作用就是在上方的单细胞生命上打开一个缺口，使缺口正下方针对质能体的强力场暂时消失，让质能人获得超能力，然后直接飞上去，到达单细胞生命上方。 没有了强力场，质能人都能在空中飞行。 设备保存完好，而且看上去，在不久前有人使用过。 楚天疆有点疑惑，因为在进入城市，来到这里的时候，没有遇到猎杀战士，似乎这里没有驻扎猎杀战队。 显然，这是很不正常的。 虽然这只是一座废弃了的城市，而且没有人居住，但是这里有通往空中城市的设备，肯定应该派遣猎杀战士驻守。更重要的是，这些猎杀战士肯定应该守着传送设备，不会让任何人靠近。 问题是，楚天疆他们没有遇到这些猎杀战士。 “设置好了，开始吗？” 听到基斯提斯的话，楚天疆点了点头。 虽然有很多疑惑，但是这确实是前往空中城市的唯一办法，至少是楚天疆能够找到的唯一的办法。 基斯提斯启动了设备，随即就与莱菲亚来到楚天疆身旁。 大厦顶部出现了一道光束，笔直的升入了天空，最终照射到了覆盖在地球表面的单细胞生命上。 也就在这个时候，楚天疆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而且非常熟悉的力量。 那是质能体所赋予的超能力。 对这股力量，基斯提斯也非常熟悉，因为在返回地球的过程中，她已经体会到了质能体所赋予的强大超能力。 只是，莱菲亚还有点陌生，甚至有点惊恐。 “准备好了吗？”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莱菲亚则有点慌张。 “不用害怕，跟着我们就行了。”楚天疆对莱菲亚说了一句，又点了点头，让她控制住紧张的情绪。 莱菲亚深吸了口气，情绪平静了许多。 楚天疆没再耽搁，朝基斯提斯点了点头，让她打头阵。 其实，空中城市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三人都不清楚。只是，基斯提斯听说过一些与空中城市有关的传闻，所以比楚天疆知道得更多一些。再说了，三个人中，基斯提斯的战斗力最强悍。 在基斯提斯飞起来之后，楚天疆握住了莱菲亚的手，带着她飞了起来。 当然，在此之前，楚天疆已经把控制质能体进行飞行的技巧告诉了莱菲亚，也就用不着帮她。 楚天疆这么做，只是希望消除莱菲亚心里的恐惧。 不管怎么说，在此之前，莱菲亚并不知道自己有如此强大的超能力。 “楚天疆，你想就这么一走了之吗？” 听到从远处传来的话语，楚天疆猛的一惊。对他来说，那个声音太熟悉了，赶来的正是莱卡。 基斯提斯也听了，而且立即停了下来，悬浮在楚天疆的上方。 怎么办？ 楚天疆没有迟疑，立即飞到基斯提斯身边，把莱菲亚交给了她。 “你不是她的对手。”基斯提斯很是焦急，因为她已经知道，楚天疆打算跟莱卡做个了结。 莱菲亚也很是担忧，因为她也觉察到了楚天疆的意图。 “带着她去空中城市。”楚天疆没有跟基斯提斯浪费时间。“放心吧，我会跟上来，只是耽搁一点时间而已。” “你觉得，莱卡会放过你？” “她会。” “可是……” “相信我。” 基斯提斯咬紧了嘴唇，她不是不相信楚天疆，而是不相信莱卡。 “上去之后，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等我到来，明白吗？”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她很不情愿，可是她知道，现在必须前往空中城市，绝对不能留在这里。 “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莱菲亚还是有点想不明白。 楚天疆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力推了基斯提斯一下，让她马上带着莱菲亚前往空中城市。 莱菲亚不想离开，可是她拗不过基斯提斯。她本来就要比基斯提斯弱一些，而且没有完全掌握飞行技巧。 两人刚刚离开，莱卡就逼近了。 虽然没有在缺口的正下方，但是莱卡依然能够控制身体飞行，表明她拥有极为强大的超能力。 “楚，分别一千多年，我们又见面了。”莱卡的相貌与体形没有任何变化，依然是那么的漂亮。 如果单以相貌、身材为准的话，莱卡绝对是她们三个中最漂亮的一个，而且在质能化之后，她能够用质能体拟化出各种形态的衣服，她又是最懂得打扮的一个，所以比伊斯卡与索雅更有女人魅力。 “这么说，我上次见到的不是你？”楚天疆看着莱卡。他看到的不是一个漂亮得没有半点瑕疵的女人，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上次见面的时间很短暂，你的注意力全在伊斯卡身上，根本没有放在我身上。” “吃醋了？”楚天疆觉得有点可笑。 “其实你早就知道，我很喜欢你，我对你的爱不比伊斯卡与索雅少，可是你却从来没有重视过我。” “好吧，你说这些，是来跟我道别，还是为我送行？” “你不能去空中世界。” “这算是警告？” “可以这么说。”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问题是，我却觉得，你有别的意图，或许是不想让我查明真相吧。” “你真的这么认为？” “不是我这么认为，而是……” “你不觉得，如果我真要对付你，那么在前往旧大陆之前，你就已经完蛋了，而我却没有这么做。” “因为你也不知道旧大陆上藏着什么秘密。” “不要认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么，告诉我，你有多了解我？” “没错，我比不上伊斯卡，甚至比不上索雅，因为我认识你的时间最短，但是我比她们更了解你。” “是吗？” “在达到目的之前，你绝对不会放弃。” “那么，为什么要阻止我？” “你现在去空中世界，不但无法找到真相，还自身难保。你已经知道，制造出这一切的是格拉姆，而他的目的就是找你复仇，让你为曾经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而且是最为惨重的代价。” “我知道，所以我要去找他做个了结。” “可是你不是他的对手。” “这么肯定？” 莱卡迟疑了一下，说道：“别说你，就算是我们，也不是他的对手。如果能够杀他，我们早就下手了。” “莱卡，你认为你说这些，我会相信吗？” “我知道，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但是这次，你无论如何都要相信我，千万不要去空中世界。” “我会记住你的善意警告，但是我不会就此改变决定。” “你……” “莱卡，你应该知道，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非常短，但是我向你敞开了心扉，表明你在我心里，与伊斯卡、索雅一样重要。也许你说得没错，我们之间确实有一些误会，所以我不想加深这个误会。” “这么说，你不会回头了？” 楚天疆笑了笑，没有回答莱卡的这个问题，因为莱卡了解他，知道他做出了决定之后就不会轻易更改。 “那么，向我证实你的实力吧。” “证实？” “如果你能打败我，我就让你走，不然你就得留下。”“莱卡，我不想跟你打。”“你没有选择的余地，要想去空中世界，你必须打败我。” 第二百七十三章 空中世界 楚天疆不想跟莱卡打，可是打不打根本不由他决定。 当然，不再受到强力场压制，楚天疆根本不惧怕莱卡，至少他能把质能体所赋予的全部超能力发挥出来。 转眼之间，两人已经过招数十次。 “莱卡，你不是我的对手。” “你还没有击败我！” 楚天疆没有下狠手，不管眼前的这个莱卡是什么来历，在一千多年前，她与索雅为了保护伊斯卡都做出了最大的牺牲。楚天疆更加相信，哪怕眼前这个莱卡是格拉姆弄出来的，她也是莱卡，至少她有莱卡的意识。 对莱卡，楚天疆下不了狠手。 “如果你不打败我，你就必须留在地面世界上，去不了空中世界。” 莱卡说这番话的时候，楚天疆已经发现，那束光线正在减弱，即由设备开启的通道很快就会关闭。 基斯提斯与莱菲亚已经去了空中世界，没有多少时间让楚天疆耽搁了。 “莱卡，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你连打败我的实力都没有，你凭什么去挑战格拉姆？” “只是如此？” “对，只是如此。” “那你是否知道，我要打败你，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你。” “我们等待与守候了一千多年，难道不是为了你？” 楚天疆知道，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那就是没得说了。 “怎么，还在迟疑吗？” “莱卡，我不会让你死！” 楚天疆没再迟疑，他必须赶在通道关闭前进入空中世界。 当莱卡再次逼近，并且发起攻击的时候，楚天疆没有闪避，甚至没有抵挡，而是用身体迎了上去。 当然，楚天疆没有冒险。 在她们三个当中，莱卡的格斗能力不算弱，因为在遇到楚天疆之前，她本来就是一个单独行动的刺客。 更重要的是，楚天疆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来打败一名质能人。 别忘了，在虫洞空间，楚天疆用了足够多的时间来对付费斯特，并且在与费斯特的战斗中终结出了一些对付质能人的办法。要想杀死质能人，唯一的办法就是同化与融合掉质能人的质能体，并且在同化与融合的过程中，清除掉附着在质能体上的个体意识，从而让质能人彻底死亡。 只是，楚天疆不想杀莱卡。 就算她不是真正的莱卡，她也拥有莱卡的意识，而一个个体存在的基础不是身体，而是意识。 只要她有莱卡的完整意识，她就是莱卡。 也许，她的意识受到了影响，甚至被格拉姆控制，但是这并不重要，因为有办法消除这种影响与控制。 在楚天疆放弃防御的时候，莱卡也很惊讶。 只是，楚天疆的动作太快了，莱卡根本反应不过来，甚至来不及收手。 楚天疆看得很清楚，在最后的一刹那，莱卡想收手，而且攻击他的力道减弱了许多，可是却没能完全收住。 显然，她就是莱卡，至少她拥有莱卡的全部个人意识，甚至是所有个人感情。 击中楚天疆身躯的刹那间，莱卡才知道，根本不是她想像的那么一回事。 “你……”莱卡惊讶的看着楚天疆，因为她的手掌已经齐腕没入楚天疆体内，像是被吸入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不要抵抗。” 莱卡很是惊讶，她知道自己击中了楚天疆，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感觉，似乎击中的只是一个虚无的存在。 “莱卡，不要挣扎。” 莱卡看着楚天疆，目光很是惊讶。 “我说过，我不会杀你。” “你……你为什么……” 楚天疆没让莱卡说下去，他根本不想对付莱卡，甚至没想过要与莱卡见面。不是楚天疆惧怕莱卡，而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眨眼间，莱卡就被吸入了楚天疆的身体。 当然，不是被楚天疆同化与融合掉了，而是被吸入了由楚天疆控制的虫洞空间，即离开了地面世界。 这只是一瞬间，不会有太多的痛苦。 因为莱卡是质能人，而且虫洞空间由楚天疆直接控制，所以她不会死，只是暂时被禁锢在了虫洞空间里面。 当然，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楚天疆才能使用虫洞空间。 原因很简单，控制虫洞空间，需要用到质能体的超能力，而在受到压制的情况下，楚天疆无法使用质能体的超能力。 楚天疆没有迟疑，立即朝上空飞去。 在光束消失的刹那间，楚天疆通过了单细胞生命上的通道，进入了空中世界。 显然，用“空中城市”来形容这个世界并不贴切，因为这是一个完整的世界，而不是一座巨大的城市。 事实上，在这个世界上，城市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与地面世界一样，这里有山脉与平原、有河流与湖泊，还有各种各样的植物，甚至有一些动物。可是与地面世界不一样的是，这里的一切都是由质能体构成的，准确的说是由质能体拟化形成的。所有的景物、植物与动物，都由质能体拟化形成，与地面世界上的没有太明显的外观区别。 这是一个纯粹的质能体世界！ 楚天疆很是惊讶，不过也立即明白了一点，即帝国为什么需要开采巨行星上的资源来制造那么多的质能体。 显然，仅仅是让人类质能化，根本用不着那么多的质能体。 问题是，格拉姆为什么要打造一个质能体世界？ 楚天疆有点不解，而且这只是一个空中世界。如果格拉姆想要一个质能体世界，为什么不直接让地球质能化呢？ “你杀了莱卡？” 楚天疆没有回答基斯提斯的问题，说道：“走吧，我们得离开这里。” 通道的出口在一片草原上，在那道光线消失之后，单细胞生命迅速繁殖，以最快的速度堵死了通道。 显然，单细胞生命只是构成了这个世界的基础。 在穿过通道的时候，楚天疆就发现，覆盖层的厚度在一千米以上，只是没有明显的地质结构，只是在接近地表的部分，出现了由质能体拟化形成的泥土与岩石，厚度大概在一百米左右。 显然，这个厚度，已经足够任何一种植物生长了。 这个世界很辽阔，更地面世界差不多，严格说来还要稍微大一点，只是不明显，很难体会到。 草原很辽阔，有几条河流。在远处的群山下面，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楚天疆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世界上的山不是很高，更像是低矮的丘陵。显然，构造巨大的山脉会产生很大的压力，而这个架在空中的世界显然无法承受巨大的压力，也就只有一些低矮的丘陵了。 “很奇怪吗？” 楚天疆看了基斯提斯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很奇怪。”基斯提斯勉强笑了笑，说道，“以前，我们都认为，在这里除了城市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没想到，这是一个完整的世界，而且是一个完全由质能体构成的世界。” “帝国为什么要创造这样的世界？”莱菲亚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看来我们得找个人问清楚。” “先离开这里吧，也许会遇到一些我们比较熟悉的东西。” 进入森林后，楚天疆放慢了步伐。 森林很茂密，到处都是高大的树木，而且与地面世界上的树木一样，至少在外观形态上没有任何区别。 显然，空中世界的环境保护得非常好。 也就是说，生活在这个世界里的人不需要通过破坏环境来拓展生存空间。唯一的合理解释就是，这个世界里的人都聚居在城市里面，而且能够在城市里生产出生存与生活所需要的一切物资。 这是一个创造出来的世界，几乎一切都是由质能体拟化形成的，只是有一些东西并不是创造出来的。 比如空中的太阳。 这是楚天疆回来之后，第一次站在地面上看到太阳。 根据太阳的角度变化，楚天疆很快就判断出了方向。 三人一直往南走，因为在新大陆上，离开了中央高原之后，往南就是海洋，也许这个世界上也是如此。 更重要的是，在这个世界上，三人的超能力都有了明显增强，甚至是完全恢复了。 三人的行进速度非常快，不多时就离开了森林，可是楚天疆并没有见到海洋，甚至没有遇到一座大一点的湖泊。 显然，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海洋。 这让楚天疆有点惊奇，不过他很快就想到，由质能体拟化形成的水不是真正的水，所以这个世界上的水汽循环肯定与地面世界不同。受此影响，即便格拉姆有很强的超能力，也无法制造出巨大的海洋。 当然，这个解释未必说得通。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三人在一条小溪旁停了下来。 不是楚天疆他们走累了，而是需要停下来整理一下思路，重新审视这个世界，以便有一个更加全面的认识。当然，到底应该去哪，也是一个必须考虑清楚的问题。也许一直走下去，能够到达基斯提斯提到的空中城市，但是没有目的的前进，盲目的去探索，未必是最好的办法。 第二百七十四章 目的地 躺在草地上，仰望着星空，楚天疆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毫无疑问，在这个世界里，质能体根本不算什么。利用强大的超能力，楚天疆能够获得足够多的质能体。事实上，他也一直在这么做，只是不太明显，即把收集到的质能体储存到虫洞空间与子空间里面。 问题是，质能体在这个世界里广泛普及，根本就没有什么价值。 事实上，空中世界根本算不了什么。 夜晚，能够清楚的看到十个轨道环，而且离得越远的轨道环越大，因此构成轨道环的质能体就越多。根据楚天疆的目测，最外围的第一区，有就是月球轨道上的那个环，所拥有的质能体至少是覆盖在地球表面上的一千倍，即便是最里层的第十区，所拥有的质能体也不比覆盖在地球表面上的少。 显然，对格拉姆来说，质能体根本不算什么。 关键就是，格拉姆创造了这么巨大的质能体世界，目的是什么？ 楚天疆有点疑惑，也很是想不明白。要知道，构成十个轨道环、以及覆盖地球表面的质能体，足够让格拉姆把地球质能化了。如果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完整的质能体世界，就应该直接让地球质能化。 “在想什么？” 楚天疆侧过头，看了眼躺在旁边，同样看着夜空的基斯提斯。 “其实，你想再多都没有用，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你无法改变这个世界，就只能去适应这个世界。”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这就是你的想法？” “你注意到没有？” “注意什么？” 基斯提斯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一路上，我都在仔细观察，这个世界绝对没有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 “在森林里，我故意弄折了一些树枝，可是根本没有什么影响，断掉的树枝很快就会长出来，而掉在地上的断枝也很快就会消失。也就是说，质能体赋予了所有生命极为顽强的生命力。也许，除了植物，其他的也一样。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试一下，看看能否用你的超能力来破坏这个世界。” “这……” “当然，根本用不着试。”基斯提斯笑了笑，侧过头来，对楚天疆说道，“在这里，我们的超能力根本算不上什么。”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基斯提斯的意思。 “换句话说，在这个世界里，就算你是质能人，拥有强大的超能力，也未必比其他的人更加厉害。”基斯提斯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也许，这就是格拉姆创造这个世界的原因与目的。” “什么意思？” “在以往，你是超级强大的存在，哪怕在败给乌玛之后，你的实力仍然超过了其他所有人，因此你拥有很高的地位，至少有很多人崇拜你，并且追随你。可惜的是，在这里，你所拥有的能力，其他的人也拥有，所以你并不显得特殊，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也就没有了以往的那种身份与地位。” “让我丧失自信心与优越感？”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果真如此的话，那他永远也达不到目的。” 基斯提斯皱起眉头，似乎并不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早在一万多年前，我就与众不同，是人类中的第一个能量人，而且我所拥有的能力远远超过了其他人。在离开人类文明一万年之后，我回到了地球上，并不是希望用自己的能力去改变人类文明的命运，实际上也不仅仅是为了找回失散的亲人，更多的是想改变自己，让自己成为普通人。” “普通人 ？”莱菲亚也加入了话题。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显然，你们无法理解我的感受。当初，我拼尽全力去保护我的亲人与朋友，让他们免遭伤害，可是我的努力失败了，他们一个个的离开了我，有的还在我面前死去。我愿意为他们做任何事情，甚至是牺牲一切，可是我没有死，却依然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 “显然，这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可以，我更希望自己是一个普通人，能够跟他们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莱菲亚有点惊奇，她确实不大明白楚天疆的感受。 基斯提斯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听懂了楚天疆的这番话。 “事实上，如果格拉姆想打击我，让我丧失自信心与优越感，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出现在我的面前。”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说实话，如果败给他，而且毫无还手之力，我会灰心丧气。” “你现在没有。” “至少，现在还有那么一点点希望吧。” 基斯提斯长出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莱菲亚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楚天疆沉默着，基斯提斯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们总不能在这个世界上漫无目的的游荡吧？” “当然不能。”楚天疆朝莱菲亚看了过去，说道，“首先，我们得找到一座城市，去了解这个世界，探知这个世界的真实情况。然后，我们得找到对付格拉姆的办法，至少得找到能够战胜他的办法。” “只要有足够的实力……” “基斯提斯，实力是不够的。”楚天疆长出了口气，说道，“这是格拉姆创造的世界，我们都受到了由他制订的规则约束。其实，你已经认识到了这个问题。虽然在这里，我们获得了超能力，而且是质能体所赋予的全部超能力，但是我们却不能做什么，根本没有办法破坏这个世界。如果这里还有其他人，那么可以想像，他们也拥有与我们相同的超能力，而且比我们多得多。因为我们是质能人，所以提高超能力的办法无非两个，即获得更多的质能体与更多的星核。质能体不是问题，这里到处都是。问题是，我们能够获得的星核很少，肯定无法跟格拉姆相比。哪怕我们控制了足够多的质能体，也绝对不是格拉姆的对手，更别说战胜他了。” “那该怎么办？” “总有办法，只要我们还活着，就能够找出对付他的办法。” “什么办法？”莱菲亚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至少现在不知道，但是我相信，每一个存在都有自身的缺点，区别只是有没有被其他的存在发现。”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一千多年前，费斯特与现在的格拉姆非常相似，也是一个强大到让人可望不可及的存在，没有人相信我能战胜他，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可是他也有弱点，而且是一个致命的弱点，不然我不可能战胜他，也不可能回到这里。格拉姆也一样，他肯定有缺点，也许是致命的缺点，只是我们暂时还没有发现而已。” “就算你说得没错，我们如何才能找到格拉姆的缺点呢？” “反正在这里找不到。”基斯提斯替楚天疆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们得离开这里，去某座城市碰碰运气。”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好了，抓紧时间休息吧。”基斯提斯结束了讨论。 事实上，在来到空中世界之后，因为质能体赋予的超能力已经恢复，所以楚天疆他们根本不需要休息。只是基斯提斯与莱菲亚已经习惯了在夜晚睡觉，而且不知道目的地在哪，楚天疆也就没有急着赶路。 夜晚很安静，只有一些小动物发出的声响。 因为大气层的厚度增加了很多，所以即便这里距离海平面差不多有六千米，也感觉不到半点寒冷。 当然，对于拥有了全部超能力的质能人来说，根本不会受到气温影响。 不多时，基斯提斯与莱菲亚就进入了梦乡。 楚天疆却睡不着，他没有胡思乱想，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夜空，似乎在漆黑的夜空里面藏着他心里所有疑问的答案。 突然，夜空中出现了一颗快速移动的星星。 不是星星，而是一架飞行器，准确的说是一架轨道飞行器，出现在第十区，然后笔直的坠向地面。 速度很快，只是在最后的时候开始迅速减速。 显然，那是一台轨道飞行器，也许是别的东西，不过肯定是与空间城市连接，用来运送人员或者物资。 楚天疆站了起来，朝光点消失的方向看去。 如果那是一台轨道飞行器，那么在光点消失的地方就有一座城市。 这时候，基斯提斯与莱菲亚也醒了过来，而且都站了起来。 “怎么了？” 楚天疆朝光点消失的方向指了一下，说道：“那边应该有一座城市，我们至少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前进了。” “你确定？”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那么，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基斯提斯也没有耽搁。她就是这种性格，说做什么绝对不会迟疑。虽然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但是楚天疆也不想浪费时间。 第二百七十五章 理想之地 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楚天疆就看到过空中城市，知道这些城市的规模极为巨大，保守估计，每座城市至少能够容纳五千万人。如果考虑到居民都是质能人，以及质能体拟化形成的各种建筑物有更高的结构强度，即能够修得更高，提供更多的居住空间，那么每座城市有数亿居民也不足为奇。 换个角度，站在空中世界的地面上来看，空中城市的规模更加巨大。 楚天疆找到的这座空中城市，有很多高大的建筑物，即便在城市边缘，大部分楼宇的高度都在一千米以上。在城市里面，几乎所有建筑物的高度都超过了两千米，而位于城市中央的那栋大楼的高度至少在五千米以上。 受重力影响，除了质能体，没有任何材料能够建造出这样的摩天大厦。 城市建在一块高原上，而且没有通往外界的道路，如同一座封闭的城堡，而最外围的那些建筑物就是城墙。 楚天疆很是惊讶，基斯提斯与莱菲亚也一样。 显然，在空中世界里，根本不存在道路的说法，似乎居住在城市里的人不需要前往其他地方，至少不需要使用道路前往其他地方。 也许，每一座城市都是一个封闭的小王国。 “感觉到了吗？” “什么？” 楚天疆看了基斯提斯与莱菲亚一眼，说道：“虽然这座城市很大，但是住在这里的人并不多，至少像我们这样的人并不多。大概有十万名质能人，也许稍微多一点，但是比起这座城市能够容纳的居民，根本不算多。” “只有十万人 ？”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退入了后面的森林。 基斯提斯与莱菲亚都有点惊讶，不过她们也跟着楚天疆进入了森林。 “你们提到过，在五百年前，最后的那场战争结束之后，帝国把地面世界里的所有平民都送往了空中城市。”楚天疆在一棵大树旁坐了下来。“就算伊斯卡她们未必是真实的，但是过去的历史，还有你们亲身经历的事情并不虚假。也就是说，确实爆发过战争，而且帝国确实掳掠了所有人。” “这……” “关键就是，这些人在被帝国掳掠之前都是普通人，而不是质能人。” “肯定如此，这些事情不是编造出来的。” “那么，在来到空中世界之后，他们仍然是普通人，还是已经成了质能人呢？” 基斯提斯一愣，她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莱菲亚没有开口，她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可以肯定的是，你们遇到的那些敌人，也就是以前说的帝国的走狗，他们肯定是质能人，而且是拥有强大超能力的质能人。”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那么，他们与那些被帝国掳掠走的平民有什么关系呢？” “这很重要？” “我不知道，不过确实存在某种关系。那么我们不妨做一个假设。” “什么假设？” “来到空中世界的都是普通人，如果帝国利用质能化来控制他们，让他们拥有几乎无限的寿命，还能享受到一些特权，那么这些人肯定会动摇，也就肯定会有一部分主动加入帝国的阵营。” “这……” “当然，仍然会有一部分不会受到影响，仍然是普通人。”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 “关键就是，这些人都留在空中世界里，只有成为了帝国的走狗才能前往轨道城市，获得更好的生活待遇。” “也就是说，留在这里的只是普通人 ？” “除了他们，当然还需要一些管理者。也正是如此，我只感应到了少量人的存在，他们都是质能人。” 基斯提斯没有反驳楚天疆的论断，莱菲亚也没有提出其他的可能性。 “关键问题是，我们如何才能进入空中城市。” “直接进去？” 楚天疆摇了摇头，说道：“如果空中城市的居民都是普通人，我们可以直接进去，可是那里有很多质能人。” “那该怎么办？” “显然，在这里，不止一座空中城市。”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说道：“地面世界的战争结束时，至少有两百亿平民，因此应该还有其他空中城市。” “也许每一座城市都是完全独立的生产系统，但是这些城市不是孤立的，肯定有某种交通方式。” “通过轨道环？” “可能是，问题是这并非最好的交通方式。” “空中交通？”莱菲亚提出了一种可能。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没有发现道路，那么城市之间的交通很有可能是通过空运的方式进行。虽然我们还没有发现这方面的现象，但是并不等于没有，也许我们需要的只是一些耐心。” “耐心？”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在很多时候，击败强大的敌人最需要的就是耐心。” 基斯提斯翻了下白眼，并不认为这是个好办法。 “好了，我们在这附近等上几天。如果没有收获，再想别的办法。”楚天疆也没有跟基斯提斯争辩。 事实上，除了等待，楚天疆确实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基斯提斯与莱菲亚没有反对，也是因为她们想不出别的办法。显然，冒险进入空中城市并不是最佳选择。 所幸的是，用不着等待多久。 两天之后，楚天疆他们发现了第一辆飞行车，准确的说是一台外形规整的，看上去与车辆有点相似的空中交通工具。 因为由质能体构成，所以这台车辆不像楚天疆认识中的飞机。 没有机翼，也没有看得到的动力与推进系统，只是一个巨大的车厢，依靠的质能体赋予的超能力。 当然，这台车辆肯定有一名驾驶员，而且拥有超能力，至少能够控制质能体。 通过这辆飞行车，楚天疆他们发现了南面两千公里外的另外一座空中城市，并且找到了进入空中城市的办法。 这就是，直接附着在飞行车上，让飞行车带入空中城市。 进入空中城市的时候，楚天疆的耐心等待得到了回报。 在空中城市里，仍然有地面世界上的强力场。也就是说，进入空中城市后，楚天疆他们获得的由质能体赋予的超能力就消失了，剩下的只是由星核提供的超能力，而这显然不是什么强大的超能力。 更重要的是，这个强力场根本无法看到，也无法感知到。 只是在进入空中城市之后，楚天疆他们才明显察觉到。 显然，如果没有借助飞行车，而是直接闯入空中城市，他们不但会被驻守在城市里的敌人发现，还会遇到大麻烦。 也正是如此，楚天疆无法在外面用意识感测到空中城市里的居民。 显然，空中城市并不空旷，每一座城市里都有足够多的居民。在楚天疆他们进入的这座城市里，至少有一亿居民，也许更多，而且绝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只有极少数的管理者是质能人。这些管理者，都拥有特殊的身份与超然的地位。他们只是少数，更多的则是没有特权的平民阶层。 让楚天疆略感惊奇的是，在进入空中城市的时候，他们没有遭到围捕与攻击。 似乎，那些质能人没有发现他们，或者是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对楚天疆来说，回到城市的感觉并不是很好。当然，基斯提斯与莱菲亚对空中城市充满了好奇。她们不是楚天疆，以前没有见过城市，至少没有见过如此繁华的城市，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 从某种意义上讲，巨大的城市本身就是一个理想的藏身之处。 只要没有被人盯上，城市里有很多地方可以供三人躲藏。 事实上，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似乎，城市里的居民生活在一个普通的世界里面，他们根本不了解外面，也不知道人类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或者说根本不在乎这些变化。这里就是他们的家，是他们生存与生活的地方。 当然，对普通人来说，这里是一个非常理想的世界。 从某种意义上讲，空中世界与当初的末日帝国非常相似，即几乎所有平民都能够无偿获得生存所需的一切物资，并不需要为此做什么。只有在追求更好的生活待遇、更高的社会地位、或者是更多的名誉的时候，才需要付出更多的劳动，为社会做一些贡献，得到其他人的信任与支持。 显然，这是一个物质条件极大丰富的世界。 楚天疆很是感叹，显然格拉姆复制了末日帝国，而且做得更彻底，即把整个空中世界都变成了末日帝国。 如果相邻城市的间隔距离为两千公里，而且每做城市都有一亿居民，那么空中世界至少有数千亿居民。单纯从人口数量上讲，现在的这个人类世界已经超过了地质大变迁之前的人类世界。 问题是，格拉姆为什么要创造这个世界？ 巨大的人口数量，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难道仅仅是为了满足他的一些欲望？楚天疆很是疑惑，不过这不是他首先考虑的问题。 第二百七十六章 龟缩 对楚天疆他们来说，适应环境不是什么难事。 只花了一天的时间，楚天疆他们就摸清楚了空中城市的基本情况，比如以什么方式获得生存所需的必要物资，普通人所做的事情，以及一些需要利用帝国当局发行的货币兑换的特殊服务。 从某种意义上讲，空中城市是每一个普通人的理想之地。 在这里，任何人只需要提供帝国当局发放的身份证明，就能获得一套居所，而且可以根据个人情况提出一些需求，比如需要几个房间，需要什么样的附加设施，以及居所所在的大概位置。帝国当局会无条件的满足这些要求，因为这些都是生活的必要基础。同样的，城市里的居民可以在各个自动经营的商店里，利用身份证明获得任何想要的生活物资，或者是直接订购某种生活物资，然后由城市的管理系统自动派发。如果需要工作，只需要提供一份与工作内容相关的申请，然后就能收到帝国当局发放的工作通知书，再前往通知书上所提到的单位报道就行了。大部分工作都与科研有关，还有一些是社会服务性质，这些都无法由自动化设施完成。 当然，参与工作的只是极少数人。 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根本就不需要工作，似乎这个世界里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工作岗位。 事实上，是否有工作，对城市里的居民来说并不重要。 除了提供必要的生活空间与生活物资之外，帝国当局会按时给城市里的每一名居民发放一笔生活费用。虽然不是很多，无法让所有人都享受到最高级别的待遇，但是足够满足一些日常娱乐了。 也正是如此，并非所有人都想工作。 因为物质条件的极大丰富，所以城市里几乎没有犯罪。 当然，除此之外，这里与楚天疆所熟悉的人类世界没有太大的差别。 社会的基本组成单位不是个人，而是家庭。每一个人都有家庭，哪怕很多家庭实质上只有一个人。在成年之前，所有人都跟父母居住在一起，而且父母是子女的第一监护人。只有在成年之后，才能向帝国当局申请获得新的居住空间，也就是家，然后与父母分开。这是自愿行为，仍然有很多居民在成年之后跟父母居住在一起。构成社会基础的，仍然是婚姻，而且与楚天疆所熟悉的差不多，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制，只是真正结婚的人并不多，大多采用的是同居的生活方式。 显然，这是一个相当开放的社会。 几天下来，楚天疆他们不得不承认，生活在这里的人很幸福，至少他们得到了想要拥有的所有。 关键就是，帝国当局在这个社会里所扮演的角色并没有楚天疆想像的那么突出。 在这个世界里，帝国当局充当的只是社会管理者的角色，即为城市里的所有居民提供必要生活保障与社会服务。虽然也有强力机构，比如类似于警察局的部门，但是针对的仅仅是社会犯罪。对于城市里的居民，帝国当局并没有采取高压政策，甚至没有通过强迫手段让居民去做任何事情。 即便是招募公职人员，也是在自愿的情况下进行。 这就是，所有人都可以申请为帝国服务，成为帝国的公民，并且由此获得一些只有公民才能拥有的特权，比如在轨道城市里获得居住空间。在成为公民之后，只需要达到规定的服务时间，就能够申请获得轨道城市的永久居住权。按照帝国当局的宣传，帝国公民都拥有永恒的生命，并且能够通过为帝国服务获取一定的公民特权，让自己的家人也获得同等的公民地位，享受到公民的特权。 关键就是，这些都是自愿的，帝国当局并没强迫居民做任何事情。 不解归不解，几天下来，楚天疆他们已经基本上摸清了情况。事实上，就算他们没有帝国当局发放的个人身份资料，也照样能够获得一些必要的社会服务，甚至能够找到较为合适的居住地点。 这几天，楚天疆他们就住在一家酒店里面，而且住的是套房。 酒店不需要入住者提供身份证明，需要的只是帝国发放的货币，而对楚天疆他们来说搞到一些货币不是难事。 “我们来到这里也有几天时间了，有些事情，得好好商量一下。” 基斯提斯与莱菲亚也知道，在对空中城市有了更多的了解之后，肯定得考虑接下来的事情了。 “很明显，我们要么没有被发现，要么就没有引起帝国当局的重视。”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楚天疆笑了笑，让基斯提斯把话说完。 “虽然这座城市里有足够多的居民，而且绝大部分都是普通人，看上去很开放，没有太过严厉的管制，甚至连维持社会秩序的人员都不是很多，但是很显然，帝国当局对空中城市的控制已经深入到了最基层，特别是身份确认制度，让每一个人的日常活动都在帝国当局的监视与监管当中。”基斯提斯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们没有对应的身份，哪怕搞到了一些钱，也不可能逃过帝国当局的监管。显然，在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帝国当局就发现了我们，只是没有对付我们。” “为什么没有对付我们？” “我不知道，也许认为我们没有构成威胁，也许是想看看我们接下来会做什么，也许是为了别的。”基斯提斯叹了口气，说道，“关键就是，这很不正常，帝国当局不可能不知道我们是谁。” 莱菲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了楚天疆。 “基斯提斯没有说错，这很不正常。我们已经知道，伊斯卡她们都被格拉姆控制，因此格拉姆不可能不知道我的存在，也就不可能不知道我去了什么地方。他的目的是对付我，却迟迟没有出手。”楚天疆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格拉姆不重视我，也不是我的存在没有对他构成威胁，而是他还没有达到目的。” “关键是，他的目的是什么？” “这也是我们一直没有想明白的地方。”楚天疆看了基斯提斯一眼，说道，“只有一点可以确认，格拉姆想从我这里获得一些东西，也许是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而在他有足够的把握之前，绝对不会出手。” “什么东西？” “你们都看到了，在来到空中世界之前，我击败了莱卡。” “这……” “其实，并不是我比莱卡更厉害，而是我这里有一样莱卡没有的，却能对所有质能人都构成威胁的东西。” “什么？” “能量源，一个微行虫洞。” “这……” “也许，格拉姆需要的就是这个东西。” “微行虫洞有什么用？” “严格说来，微型虫洞是空间桥梁的一端，另外一端在另外一个微宇宙里面，是一个微行黑洞。通过这座空间桥梁，我可以前往其他的微宇宙。很明显，到目前为止，格拉姆没有掌握相关的技术，也没有制造出空间桥梁。如果他的目的不仅仅是控制太阳系，也不仅仅是干掉我，那么他很有可能需要这座空间桥梁，去别的微宇宙。可惜的是，只有我知道如何控制与使用微型虫洞，所以他没有立即出手对付我，更没有理由来干掉我，而是希望通过我获得控制空间桥梁的办法。”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或许，这正是他迟迟不肯露面的主要原因。” 基斯提斯与莱菲亚都锁紧了眉头。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我们拥有的唯一优势。” “优势？”基斯提斯嘀咕了一句。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在获得了使用空间桥梁的办法之前，格拉姆绝对不会出手对付我们，至少不会急着杀了我。更重要的是，如果他直接出现在我的面前，很有可能迫使我离开这个微宇宙，所以他才迟迟没有露面。也许，他拥有很强的超能力，可是他没有把握在虫洞空间内击败我。在此情况下，他唯一的选择就是耐心等待，给我们制造一些麻烦，迫使我使用空间桥梁，从而获得控制空间桥梁的办法。对我们来说，这就意味着，可以利用这个优势跟他周旋。” “并且找到打败他的办法。” “正是如此。” “那我们该怎么办？” “去熟悉与了解这个世界，掌握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律。这是格拉姆创造的世界，我们也许能够找到对付他的办法。”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当然，我们必须融入这个世界，去做一些必须做的事情。” “什么事情？” “反正，不能继续龟缩在这里了。”楚天疆看了基斯提斯与莱菲亚一眼，“至少，我们得去找一份适合我们的工作。”基斯提斯与莱菲亚相互看了一眼，然后都点了点头。虽然楚天疆提出的未必是最好的办法，但是是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 第二百七十七章 社会形态 空中城市里不是没有犯罪，只是隐藏得很深，很难被人察觉。 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纠纷，就有恩怨情仇。 几天下来，楚天疆已经摸清楚，在这座被称为“伽马七”的城市里，有一支专门针对帝国的抵抗力量。因为不清楚“自由卫士”在空中城市里的情况，所以楚天疆他们无法肯定这支抵抗力量是否与“自由卫士”有关。 大部分情况下，这支抵抗力量都在暗中活动，主要对付那些与帝国当局来往密切，有着利益关系的普通人。也许他们也会攻击帝国当局的人员，但是没有绝对把握，他们肯定不会袭击质能人。 在这里，没有强力场约束，质能人的超能力极为强大。就算拥有了武器装备，普通人也不是质能人的对手。 当然，空中城市里有着极为严明的社会等级。 拥有最高地位的，肯定是帝国当局的人员，他们都是质能人，享受了很多特权，一些负责维持社会秩序的执法官员甚至拥有处决平民的权力。与之相对的，帝国当局的人员都承担了对应的社会责任与社会义务，在享受特权的同时也在为社会做贡献。在他们下面，是相对数量较少的特权阶层，都是一些普通人，不过他们与帝国当局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因此拥有一些其他居民无法获得的特权，甚至是由帝国皇帝亲自办法的赦免权。这些人几乎都是空中城市的富豪，拥有大量资产，有的甚至拥有私人领地与私人武装。再往下，就是城市里的劳动阶层了，他们承担了主要的社会劳动，大多向往成为帝国公民，并且希望通过劳动来达到这个目的。相对而言，这个阶层的人大多比较富裕，拥有一些特权，或者是通过劳动换到了一些特权。最下面，则是平民阶层。因为很少参与社会劳动，所以这个阶层的人几乎没有享受到特权，只是碌碌无为的活着，或者说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他们算不上贫困，但是也算不上富有。 对统治者来说，严明的社会等级划分绝对不是坏事。 在这座拥有一亿居民的空中城市里面，帝国人员的数量不到十万，也就是差不多只有千分之一。通过这十万人员，可以控制第二阶层的大约五百万居民，然后是第三阶层的大约二千五百万居民，最后是大约七千万平民。因为帝国当局实际只控制了最上面的阶层，所以相当于用十万人控制了一亿人。 相对于人类文明的任何一个时期，千分之一的行政管理人员都不算多。 如果没有如此严明的社会等级划分，帝国当局显然需要用更多的人员来控制居住在空中世界里的平民。 当然，这样的阶层划分，也使社会的稳定度大大提高。 关键就是，对生活在空中城市里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有提升阶层的机会，甚至有可能直接跃升到更高的阶层上。比如对于一名平民来说，只要肯参加社会劳动，就能获得一定的劳动报酬，如果有了足够多的报酬，就能够申请成为帝国公民，而任何一名帝国公民都有机会成为帝国当局的人员。 也正是如此，空中城市的犯罪率才非常低。 当然，这也与治安管理力度有很大的关系。这就是，在面对帝国当局人员，也就是那些质能人的时候，普通人进行有计谋犯罪的机会非常少，也很难成功，更难以享受到由犯罪所得到的好处。从某种意义上讲，即便是最聪明的普通人，如果没有其他人协助，根本无法隐瞒犯下的罪行。 更重要的是，帝国当局打击犯罪的惩罚力度非常大。 关键就是，这里没有法院，也没有法官，维持社会治安的是“执法官员”。这些人构成了一个特殊的群体，他们拥有帝国皇帝亲自下达的执法权，能够根据帝国的法律，直接处理各种社会治安问题，包括对罪犯施加最严厉的惩罚。他们都是货真价实的质能人，都拥有极为强大的超能力。绝大部分情况下，在查明了罪案、并且抓捕到罪犯之后，他们会立即根据帝国法律对其进行惩罚，包括执行死刑。结果就是，任何普通人在犯罪之后，甚至连进行法庭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当然，大部分平民根本没有理由去犯罪。 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在空中城市能够获得生活需要的一切物资，而且也满足于这种生活状况。 从某种意义上讲，空中城市里的居民，大多没有远大的理想，活着只是为了活着。 通过这几天的走访与探查，楚天疆他们还搞清楚了一些问题。 比如，在空中城市成立初期，也就是大约八百年前，几乎所有居民都能够顺利的获得帝国公民身份。当时，很多人只要提出申请，就会被帝国当局批准，然后接受改造，成为帝国公民，同时成为质能人。这些人，大多去了空间城市，留下来的则成为了空中城市里的第一批执法官员，有的则成为了空中城市的管理者。后来，随着城市居民增加，帝国为成为公民设置了门槛，而且直接跟参与的社会劳动挂钩。更重要的是，随着时间推移，要想成为帝国公民，需要从事更长时间的劳动，也就是累积更多的“劳动积分”。到现在，一名普通居民需要劳动五十年，才有可能获得足够多的积分。也正是如此，对普通人来说，成为帝国公民变得越来越困难。 当然，并非不能成为帝国公民，只是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针对这个问题，帝国当局推出了一些比较特殊的服务。比如，可以用劳动积分延长自然寿命。 在空中城市，普通人的自然寿命是一百二十岁，没有人例外。 也就是说，除非因意外事故导致身亡，所有人都能活到一百二十岁，并且在此之前获得完备的医疗保障。在活到一百二十岁之后，如果没有设法延长自然寿命，即便身体健康、没有病痛，也会在一百二十岁生日的第二天自然死亡。当然，这只是针对普通人，质能人没有寿命限制。 要想延长寿命，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劳动积分兑换。 准确的说，在拥有了一定的劳动积分之后，就能够向帝国当局提出申请，对身体的组织器官进行再造。 由此可见，帝国当局在空中城市建立起了一套完善的、行之有效的管理系统，以及较为完备的社会秩序。 问题是，绝对没有完美的社会体系。 虽然帝国建立的这套社会体系，满足了绝大部分人的要求，也让大部分人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愿意尊重基本游戏规则，用自己的劳动去获得更好的生活与更多的权利，但是并非所有人都认同这一点，也并非所有人都认为应该遵守基本游戏规则，更有很少一部分发现了这个游戏规则里的漏洞。 当然，这些人只是极少数，对社会产生的影响不是很大。 更重要的是，他们隐藏得非常好，还有着极为严密的组织，很难被发现，即便其中的某一个人被帝国当局发现了，也未必会牵扯到其他人。 这些人，就是前面提到的抵抗力量。 他们藏在暗中，都拥有一个得到帝国当局承认的身份，而且组织严密，专门从事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破坏社会的基本游戏规则，为其他的人提供一些帮助，也同时从其他人身上获取好处。 对正个社会而言，他们是破坏者，不过他们的存在，却让帝国当局设置的管理制度有了用武之地。 至少对那些执法官员来说，抵抗力量的存在至关重要。 原因很简单，几乎所有犯罪都与抵抗力量有关。 没有了抵抗力量，也就没有了社会犯罪，自然就没有必要保留那些执法官员了，而帝国当局对空中城市的控制必然会被削弱。 对普通人来说，没有特别的门道，根本找不到抵抗力量。 所幸的是，楚天疆他们不是普通人，因此寻找抵抗力量不是什么难事。 从某种意义上讲，抵抗力量就是一个特殊的群体，他们不可能脱离社会，必须依附于整个社会，并且从社会中获取好处。 也就是说，他们会以某种方式与外界进行联系，甚至有专门负责对外联络的人员。 楚天疆他们只花了三天时间，就搞清楚了情况，而且找到了一个联络点，锁定了一名联络人员。 他是一家酒吧的老板，准确的说是总经理，负责日常管理。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掩护身份，可以让他接触到很多人，又不会引起怀疑，而且在这座拥有一亿居民的城市里，像他这样的酒吧经理至少有数万名。更重要的是，他日常接触到的顾客都比较特殊。当然，酒吧是公共场所，即便是陌生人聚在一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此外，这个家伙不是真正的普通人，而是一个很特殊的普通人。 第二百七十八章 酒吧经理 “他有超能力，而且是精神方面的超能力，虽然不是很强，但是用来对付普通人已经绰绰有余了。” “这很正常。”楚天疆早就知道了，不需要基斯提斯提醒。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这个家伙是抵抗力量的对外联系人，专门负责跟那些希望获得抵抗力量帮助的人接头，而为了甄别目标的身份，以及接头目的，他肯定需要精神上的超能力。有了这样的超能力，他就能看穿目标的心思，知道目标人物是否真的需要抵抗力量的帮助。 “去跟他打招呼？”基斯提斯问了一句。 楚天疆摇了摇头，说道：“不用急，到时候，他会来找我们。” 基斯提斯看了楚天疆一眼，显得有点不大明白。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已经跟他联系上了，等到酒吧关门，他就会来找我们，所以耐心一点。”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现在，酒吧里有很多人，大部分是无所事事是的年轻人，也有一些参与了社会劳动的中年人。 与平民相比，劳动者的社会地位更高一些，消费能力也就更强一些。 因为劳动是按照时间计算，与劳动性质没有直接关系，真正重要的劳动岗位都由帝国人员掌握，平民中的劳动者从事的大多是一些普通的劳动，所以在理论上，只需要劳动五十年就能获得成为帝国公民所需的积分。问题是，没有人可以勤勤恳恳的劳动五十年，把所有的劳动积分都存下来。几乎所有的劳动者都会在日常生活中消耗一部分劳动积分，即把积分兑换成货币，然后购买必要的服务与享受。也就是说，没有人能够只劳动五十年，就成为帝国公民。 也正是如此，城市里有很多娱乐场所。 当然，平民也能获得由帝国当局按时发放的货币，用来购买娱乐方面的社会服务。 相对而言，平民的消费能力远不如劳动者。 对凯尔来说，这一天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呢。 虽然酒吧在白天也照常营业，但是顾客主要在夜间到来，所以做为酒吧经理，凯尔也在晚上工作。 当然，他也是劳动者。 按照规定，他的工作时间是从夜间八点到凌晨四点，在每个月的盘点日，还得多花上两个小时。 与其他的劳动岗位一样，凯尔的岗位没有什么特殊性。 他能成为酒吧经理，而不是服务员，不是因为他有更老的资历，而是比其他人更加擅长这种工作。 事实上，整个酒吧里，只有他一个人在前台工作。 负责调酒与分送酒水的都是机器人，收银员其实是一台自动贩卖机，所有顾客都需要用货币去购买想要的酒水，然后领到一张对应的号牌，再找到一个空位置，然后就会由机器人把酒水送过去。 整个过程，不需要人员直接参与。 凯尔的工作也很简单，主要就是留意顾客的举止，如果出现意外情况，比如某名顾客在酗酒之后威胁到了其他人，他得立即向附近的执法官员汇报情况，让执法官员来处理那些滋事的顾客。 当然，这样的事情，几乎从没发生过。 虽然没有限制每一名顾客购买的酒水数量，但是酒吧里有完整的监控设备，而且服务机器人身上也有一套酒精浓度测量设备。如果哪位顾客的酒精射入量超标，服务机器人就会前去提醒，有的时候会由凯尔出面。绝大部分时候，顾客在喝醉之前都会接受善意提醒，然后离开酒吧。关键就是，在帝国当局出台的法令中，在公共场合滋生事端是重罪，如果对其他人构成了严重伤害，最高可被判处死刑。即便只是损坏了公共财产，也会遭受鞭挞等严厉惩罚。 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会去挑衅执法官员。 当然，凯尔不是这家酒吧的唯一工作人员。在后台，还有三名工作人员，其中一人专门负责控制与维护各种机器人，另外一人则负责配制酒水等饮料，而第三个人是酒吧里的出纳兼财务总监。 凯尔的工作，也不仅仅是留意顾客。 在正规工作的八个小时里，他还得做一些机器人做不了的事情，主要就是为顾客提供一些特殊服务，比如安排特定的位置，为一些常客留坐，以及向一些首次来这里的顾客介绍酒店里的酒水。 这些都是一些很人性化的服务，笨拙的机器人根本做不到。 与往常一样，凯尔在七点半就来到了酒吧。因为要面向顾客，所以穿着不能太随便，凯尔花了半个小时整理自己的着装。 在这里，他有很多熟人。 出了三个在后台工作的同时，凯尔还认识很多老顾客，有的顾客，光顾这家酒吧的历史比凯尔在这里工作的时间还要长。比如来自东十七区的兰斯，凯尔在十四年前来这里工作的时候，他就是常客了。还有来自东八区的里特，从二十八年前第一次来这里喝酒，他每周都要来三次，大部分时候是周二、周五与周日，有的时候例外。来自东九区的罗本夫妇是一对很奇怪的顾客，根据凯尔的了解，他们早就离婚了，可是一直住在一起，而且会在每周三与周六来这里喝酒。 凯尔在这里工作了十四年，记住了所有常客的相貌。 当然，不是凯尔有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而是他有一个别人不知道的身份，他是“黑色黎明”组织的联络人。 这个身份，让他拥有了一种独特的能力。 严格说来，是他的独特能力，让他拥有了这个身份。 这就是，在很小的时候，凯尔就能够看穿别人的心思，准确的说是看到别人正在想的事情。 小的时候，这个独特的能力，让凯尔成为了班上成绩最优秀的学生。 当然，他在学习上根本没有花多少力气，只是在考试的时候，去偷取别人的答案，并且在对比之后找出正确答案就行了。如果监考老师正好是出考题的老师，他还能够直接从老师那里获得正确答案。 这种能力，也给他带来了危险。 只是，凯尔很幸运。 大约八岁的时候，也就是刚刚发现自己有这种特殊能力后不久，凯尔的一名同学就被帝国当局带走了。更重要的是，他的这名同学也有一种特殊的能力，而且被带走的原因与特殊能力有关。 这件事，提醒了凯尔，也让他知道必须隐藏自己的特殊能力。 从此之后，凯尔做什么事情都很小心，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使用特殊能力。 直到十六年前，也就是他十七岁的时候，几名陌生人的到来，打破了他的宁静生活，并且彻底的改变了他。 只是当时，凯尔并没有把这几个人的警告放在心里。 大概一年之后，也就是在即将达到帝国规定的成年年龄的时候，凯尔才猛然发现，一年前来找他的那几个人，不是想害他，而是在帮助他。这就是，在成年的时候，所有居民都将去办理居民身份证件，并且在这个时候接受一项特殊的检查，如果有特殊能力，就会被帝国当局带走。 在生日的前一天，凯尔逃走了，离开了生活了十八年的家。 当然，那只是他父母的家。 按照帝国当局的规定，居民在年满十八岁，获得了身份证件之后，就能够向帝国当局申请自己的居住空间，也就是住房。在凯尔身边，几乎所有比他年长的朋友都在领取了身份证件之后与父母分开。 凯尔无路可去，他只是不想被帝国当局带走。 在城市里流浪了两天，凯尔再次遇到了一年前来找他的那三个人，并且被他们带到了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 凯尔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即便在十多年后，他也搞不明白。 在那里，凯尔遇到了很多与他相似的人，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姓名，也不清楚他们是否有着相似的遭遇。在接下来的两年里，凯尔接受了很多训练，掌握了必要的生存技巧，那种特殊的能力也变得更加强大。 在经过了最终的考核之后，凯尔拥有了现在的身份，并且回到了城市里面。 当然，凯尔也由此知道，他加入了一个叫做“黑色黎明”的地下组织。 从此开始，凯尔肩负起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使命，即在那些常来酒吧的顾客里面寻找可以帮助的对象。 十四年来，凯尔一直做着同一件事情，利用特殊能力去寻找那些人。 在找到了合适的目标人物之后，凯尔会把消息发出去，然后由其他人接手，与他再无关系了。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凯尔不清楚，他也不想去搞清楚，因为他只是这个地下组织中的一名成员。 当然，对凯尔来说，这样的生活不算糟糕。如果当初他没有离家出走，而是被帝国当局带走，他不但不会有这样的生活，甚至会有极为悲惨的结局。至少在他的认识中，他的特殊能力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第二百七十九章 照面 酒吧里，顾客来来往往，大部分顾客的滞留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毕竟，这只是一家普通的酒吧，不是其他的娱乐场所。对于那些劳动者来说，来酒吧只是放松一下，缓解一天的劳累，有的只是喝一杯酒。当然，大部分劳动者都有家庭，没有理由在外过夜。对于那些平民，因为消费能力有限，所以不但点的酒水都很便宜，也不会在这里花太多的时间。如果需要其他的服务，比如解决生理需求，完全可以去其他地方，没有必要到这里来浪费时间。即便偶尔有那么几个顾客例外，会在这里呆上几个小时，也主要是喝酒，不会东张西望。 显然，今天的情况不大一样。 已经是凌晨三点了，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关门歇业，而那三名顾客在八点到来，现在仍然坐在那里。 虽然他们没有东张西望，但是也没有喝太多的酒，似乎他们不是来喝酒的。 来酒吧，不喝酒，还能干什么？ 当然，这并不奇怪，确实有一些顾客来酒吧不是为了喝酒，特别是一些单身劳动者，或者是一些年轻的平民。这些人，为了省下一些钱，可以在酒吧里消磨一个晚上，等待某个异性到来。 问题是，他们是一男两女。 凯尔很是奇怪，因为他看不到那三个人的心思。 从某种意义上讲，凯尔能够拥有现在的这份工作，与他的特殊能力有直接关系，即他能够一眼看出其他人的心思。如果某位顾客有着特殊需要，符合组织的要求，凯尔就会以提供服务的名义，主动上前与其接触，然后发出暗示。大部分时候，这样的目标人物都会明白凯尔的意思。 可惜的是，凯尔看不透那三个人，似乎他们根本不是人。 帝国人员？ 凯尔有点担心，只是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小。 在空中世界，帝国人员有着超然的社会地位，而且都拥有强大的超能力，根本不会把平民放在眼里。如果是执法官员，还拥有与凯尔类似的超能力，能够一眼就看出平民心里想的事情，根本不需要花几个小时来观察情况。再说了，帝国人员都很在乎自己的身份，到任何地方都会直接表明身份，生怕其他人不知道，也就不会像平民百姓那样，更不可能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 当然，凯尔还是多了个心思，没有用自己的特殊能力去感应他们的思维活动。 如果遇到的只是普通人，凯尔根本不需要集中精力去感应，只要离得足够近，就能够看透别人的思维。只有在遇到一些较为特殊的人的时候，凯尔才需要集中精力，去感知对方的思维活动。当然，如果对方是帝国人员，凯尔就不会这么做了，因为这只会让他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们肯定不是帝国人员，可是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这里？ 凯尔有点迟疑，不知道要不要上去打招呼。 最后，凯尔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去做蠢事。 不管他们是什么人，他们肯定有特殊能力，而这样的人，未必需要组织的帮助，也就不符合组织的要求。 快到凌晨四点的时候，酒吧里的顾客几乎都离去了。 那三个人还在，而且没有离开的意思。 凯尔有点紧张，因为正常情况下，他应该去请他们离开，这是经理的工作，可是这样就会与他们直接接触。 就在凯尔犹豫不决的时候，那个男人首先起身，然后带着两个女人离开了酒吧。 凯尔松了口气，至少不用冒险了。 虽然做为“黑暗黎明”的成员，凯尔对死有着很高的觉悟，并不指望能够像普通人那样通过为帝国服务，在成为帝国公民之后拥有永恒的生命，而且他觉得，获得永恒的生命未必是一件好事，但是凯尔才三十四岁，对于一百二十岁的自然寿命而言，他还没有活够，也就不像死得太早。 凯尔不想冒险，更不想为没有价值的事情付出生命。 随着那三个人离开，酒吧里也完全安静了下来。 与往常一样，凯尔先去挂上了“停止营业”的牌子，然后通知后台管理人员，启动了关闭程序。在接下来的六个小时里，机器人会自动清理整个酒吧，重新摆设桌椅，然后在上午十点之后重新开门营业。当然，白天的工作由另外一名经理负责，凯尔只需要在晚上八点来接班就行了。 因为不是盘点日，所以没有额外的工作要做。 去换上了便服，凯尔离开了酒吧。 这里商业区，没有多少居民。 如果愿意，凯尔可以利用“黑色黎明”给他的那个身份，去申请一套豪华公寓。他是劳动者，有权申请获得更大的居住空间。即便是单身，他也能够获得一套拥有两个客厅、四间卧室、三个功能厅与一个空中花园的豪华寓所。如果肯拿出一些劳动积分，甚至能够拥有一个面积超过一百平方米的私人游泳池。 事实上，对凯尔来说，劳动积分根本不重要。 他的身份，注定了无法用劳动积分去换取公民身份。别说是五十年，哪怕劳动五百年他也只是一名平民。 凯尔觉得，换成其他人，肯定会尽情享受生活。 只是，凯尔没有这样的欲望。 他不是不想获得更好的居住条件，而是不想去冒险，而且他的生活很单调，在完成了八小时的工作之后，他需要足够多的时间休息，以便养足精神，应付第二天的工作，也就没有多少时间去享受。 当然，每年法定假日那几天例外。 为此，凯尔没有向帝国当局申请豪华公寓，只是在工作地点附近租了一套房间，只有一间客厅与一间卧室，狭小的阳台上只能摆放几盆花草，而凯尔为的娱乐，就是在回家之后看几部老掉牙的电影。 其实，凯尔也不需要别的娱乐。 他的特殊能力，能够让他获得比其他人更多的信息，让他去了解身边、或者说附近每一个人的内心世界。 在他看来，任何一个人的经历，都是一部完整的电影。 当然，特殊的身份，也让凯尔必须处处小心谨慎，绝对不能有半点的疏忽大意，因此他更愿意呆在自己的家里，而不是外出取乐。 住的地方离酒吧不是太远，步行过去也就十来分钟。 城市里的治安非常好，即便凌晨四点一个人外出，也不会遇到危险，至少凯尔没有听说过附近发生过恶性治安事件。 不管怎么样，绝大部分平民对拥有的生活已经感到十分满足了。 除了最初的四年，在接下来的十年里，凯尔从来没有为安全担心过，至少不用担心来自平民的威胁。 说白了，如果有人试图偷袭他，在接近之前就会被他察觉到。 在过去十四年里，凯尔从来没有遇到过类似的麻烦。 只是，今天例外。 快到公寓的时候，凯尔放慢了步伐，因为在前方的路口处站着一个人。隐没在墙角的阴影里面，看不清相貌。只是这个时候，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人，显然很不一般，而且凯尔不知道那个人在想什么。 凯尔有点紧张，他想停下来，只是觉得这么做有点过头。 也许，只是一个醉汉，或者是一个来自外地的陌生人。 凯尔知道，他居住的这座城市，并不是这个世界里唯一的城市，还有其他城市。虽然各个城市的居民很少去其他城市，也很少相互往来，但是总有一些人需要去其他城市办事，而且这些人在工作之余经常去一些娱乐场所，包括凯尔工作的酒吧，所以凯尔见到过很多来自其他城市的平民。 当然，这些人往往就住在商业区的酒店里，而且往往在喝醉之后迷路。 凯尔朝路口走去，只是他很快就停下了脚步。 不是一个人，除了站在路口的那个人，后面还有两个人，而且是两个女人。凯尔没有感测到她们的思想，只是停到了她们走动时发出的声响，而且知道她们就在身后，正朝自己走过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路口的那个人从墙角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是个男人，就是开始在酒吧里最后离开的那个男人。 凯尔很是紧张，却没有叫出声来。 显然，这不是巧合，绝对不是巧合。如果凯尔是普通人，他会立即喊叫，也许住在附近的居民会在听到他的喊叫声之后联系执法官员。可是凯尔不是普通人，知道让执法官员介入不是好事。 只是，凯尔马上就平静了下来。 虽然这三个人是针对他来的，但是肯定不是为了干掉他，不然不会等到现在，早就在别的地方下手了。 还有，他们肯定不是帝国人员，因为帝国人员不会这么神秘。 或许，他们是拥有特殊能力的平民，只是想通过凯尔联系上“黑色黎明”组织，获得组织的帮助。还有其他合理的解释吗？凯尔深吸了口气，朝那个男人走了过去。知觉告诉他，那个男人是管事的。 第二百八十章 别无选择 “不用担心，我们不是来害你的。” “站在那里，不要再靠近了，不管你们想干什么。” 对方停下了脚步，凯尔也停了下来。 只是，一个声音立即出现在了凯尔的脑海里面。“我知道你有特殊能力，能够看到别人的心思，而且我也有类似的能力，还比你强大。如果我是来害你的，现在就可以控制你的思维。” 凯尔很是震惊，瞪大眼睛看着站在五米开外的男人。 “显然，这里并不适合交谈，我们需要找个地方好好谈一下。” “你……你是……” “等下，你就知道了。” 凯尔很是惊讶，也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 “去我家里吧，那里应该没问题。” 对方点了点头，然后侧过身来，让凯尔在前方带路。 虽然凯尔不肯相信，但是他知道，那个男人拥有的不是特殊能力，而是只有帝国人员才有的超能力。更重要的是，在凯尔的认识中，帝国人员都是质能人，而且也只有质能人才有这样的超能力。 显然，那个男人是质能人，也许跟他一起的两个女人也是质能人。 问题是，他们明显不是帝国人员。 很简单，如果他们是帝国人员，根本不需要这么和言善语，即便想要从凯尔这里知道一些“黑暗黎明”的事情，也只需要直接读取凯尔的记忆，根本用不着进行交流，也没有理由跟凯尔这么客气。 问题是，他们是谁，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凯尔是家不算窄，至少按照楚天疆的标准来说，已经算得上是非常宽敞了，客厅的面积在一百平方米以上，卧室也接近一百平方米，还隔出了一间可以播放电影的书房，以及其他的功能区。 “这就是你的家？” 凯尔点了点头，说道：“想喝点什么？” “不用客气，我们在酒吧已经喝得够多了。” 凯尔没有多说什么，坐到沙发上之后，仍然目不转睛的看着楚天疆。 “我叫楚天疆，她们是基斯提斯与莱菲亚。”楚天疆坐到了凯尔对面的沙发上。“她们都是我的手下，或者说是我的搭档。当然，你已经发现，我们不是普通人，而是与帝国那些人相似的质能人。” 凯尔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至于我们来找你的原因，你应该比我们清楚。” “如果你认为，我会告诉你们一些什么事情，那就特错了。”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按照我的理解，你说这番话，只是在为自己打气，因为你比我更加清楚，如果我想从你这里知道什么的话，你肯定无法隐藏，我有很多种方法获得你脑袋里的记忆。” “至少，我不会亲口告诉你。” “你可以用谎言来欺骗我们，但是这里的东西，”楚天疆指了下自己的脑袋，“显然不可能全是谎言。” 凯尔无语了，因为他知道，在楚天疆面前，他那点特殊能力根本不算什么。 “当然，这只是最极端的情况下才可能发生的事情。”楚天疆笑了笑，“我既然主动找到你，就不希望出现这种极端情况。” “为什么？” “我不是你的敌人，也不是你效劳的组织的敌人。严格说来，我们应该是盟友，至少有合作的基础。” “合作？” “你肯带我们来这里，就表明你相信我们不是帝国的人。” 凯尔没有开口，他确实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我们不但不是帝国的人，还是帝国的敌人，我们的目标是打击与摧毁帝国，因此我们应该拥有共同点。” “我可不这么认为。” “不管怎么样，帝国也容纳不了你们，对吧？” 凯尔长出了口气，说道：“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找错人了。” “是吗？” “没错，我们有共同点，但是我不会帮你。” “为什么？” 凯尔长出了口气，说道：“就算我肯帮你，我服务的组织也不会跟你合作。” 楚天疆锁紧眉头，等着凯尔说下去。 “首先，我们不了解你，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其次，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的目的是摧毁帝国，那我们更加不可能合作了。” “哦？” “没有帝国，我们也就没有了存在的价值。” 楚天疆很是惊讶，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好了，如果你们没有地方过夜，可以住在我这里。至于其他的，我确实帮不上忙。当然，如果你们想离开，随时都可以走。” “带我去见你的上司。” “我不会这么做。”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你……” “凯尔，你应该知道，不管你是否答应，我都可以让你做这些事情。因为不想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所以我没有这么做。” 凯尔咬紧牙关，他确实没有选择余地。 “即便我们不能合作，我也不会对你、对你的组织产生危害。” “你觉得，我应该相信你？” “至少，我相信你。” 凯尔看着楚天疆，思考着要不要按照楚天疆的要求去做。 “你好好考虑一下，不过马上就要天亮了。” “为什么要找我，为什么要找我的组织？” “很简单，你、还有你的组织，比我更了解帝国。” “仅仅如此？”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我说过，即便我们不能合作，我也不会对你们构成威胁，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 “我可不这么认为。” “那就当做是一笔交易吧。” “交易？” “显然，这是你们一直在做的事情。” “你拿什么跟我们进行交易？”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或许，你们的目的不是摧毁帝国，而是利用帝国现有的这套制度牟利，那么我能够让你们的处境变得更有利，能够让你们牟取到更多的利益，而且是你们以前根本无法想像的利益。” “比如……” “取代帝国，成为这座城市的统治者。”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当然，你现在不会相信，但是并不等于没有这样的可能，对吧？” 凯尔再次沉默了，毕竟楚天疆说得没错。 “赶紧做出决定吧。” “我只能带你去见接头人。” 楚天疆点了点头，让凯尔说下去。 “你们找到我，就应该知道，我只是组织里的基层人员，负责为组织寻找合适的服务对象。简单的说，我的工作就是在酒吧里物色那些有需要，有可能与组织发生关系，并且获得组织帮助的平民百姓。当然，他们在获得帮助的同时，需要付出一些代价，或者是为组织提供相应的服务。” 楚天疆笑了笑，没有插嘴。 “我们的组织能够存在下来，而没有被帝国当局捣毁，与严密的组织结构有关。像我这样的基层人员，只能单线跟上面的接头人联系。准确的说，只是发出联络信号，然后等着接头人来找我。” “我明白。” 凯尔叹了口气，说道：“我能做的，只是发出联络信号。” “这已经足够了。” “也许，接头人根本不会来找我。” “以前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凯尔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说道：“从没发生过，只是不表示没有这样的可能。” “那就行了，去做你能做的事情。” 凯尔暗自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已经被对方控制了，却不明白，为什么要心甘情愿的去做对方吩咐的事情。 发出联络信号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只需要把阳台上的那几盆花草按照某种顺序重新摆放。就凯尔所知，接头人在看到了盆栽的摆放顺序发生变化之后，就会在明天、或者是今后的某一天找到凯尔。不是直接见面，而是出现在凯尔附近，然后让凯尔觉察到他，再利用凯尔的特殊能力进行沟通。 事实上，凯尔从来没有见过接头人，也不知道接头人长什么样子。 当然，这种联络方式，最大的作用就是确保组织的安全。说白了，如果凯尔暴露了，比如落到了帝国当局手上，并且交代了所有知道的事情，也不会对组织构成威胁，他一个人的存亡并不重要。 十四年前，凯尔就知道了这一点。 摆放好盆栽之后，凯尔回到了客厅里面。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凯尔并不关心，因为已经不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了。 就他所知，接头人也有特殊能力，而且比他强大。如果接头人发现了楚天疆，察觉到凯尔是在受迫的情况下发出了联络信号，就不会跟凯尔联系，甚至不会出现，组织也有可能永远抛弃他。 说得简单一些，凯尔所做的这些事情，对组织的影响并不大。 也正是如此，凯尔才没有与楚天疆对抗，而是答应了楚天疆的要求，按照楚天疆的吩咐发出了联络信号。 凯尔相信，接头人肯定知道了楚天疆他们，也就未必会前来联系。如果接头人没有来，那就怪不了凯尔了。在凯尔看来，只要楚天疆不是敌人，就不会拿他怎么样。再说了，如果楚天疆打算对付凯尔，他也没有办法抵抗。 第二百八十一章 地下组织 像以往一样，凯尔依然按时去酒吧工作。 接下来三天，没有发生任何异常事情。楚天疆他们住在凯尔家里，凯尔没有让他们去别的地方，也不知道他们在晚上做了些什么事情。对凯尔来说，只是多了三个陌生人，而且没有影响到他的日常生活。 直到第四天，在下班之后，情况才出现了变化。 当然，在这几天里，除了耐心等待，楚天疆他们也没有做别的事情，甚至没有离开凯尔的家。 “你觉得，他靠得住吗？” “他没有别的选择，我们也一样。”楚天疆看了眼基斯提斯，说道，“就算他不肯为我们联系组织，也不会出卖我们。” 基斯提斯瘪了瘪嘴，这到是事实。 “再说了，别人总需要一些时间来调查与了解我们吧。” “我只是觉得，这么等下去，没有多大意义。”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你最缺的就是耐心，有很多事情，我们根本无能为力，能够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你说得没错，而且我也不是你。” “那么，你得学会耐心等待。” 基斯提斯瞟了楚天疆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他回来了。”站在门边的莱菲亚说了一句。 虽然莱菲亚与基斯提斯都没有特意加强精神方面的超能力，但是她们是质能人，在质能体受到的约束消失之后，她们都拥有了强大的精神力量，能够通过意识感知到很大范围内的情况。 凯尔推开房门进来的时候，楚天疆已经站了起来。 “这是早餐。”凯尔把手里的袋子放到餐桌上。“天亮后，我们就出门。” “接头人联系你了？” 凯尔点了点头，说道：“他让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他会在那里等你们。” “就这些？” “我的工作只是负责联系外面的人，其他的都与我无关。”凯尔看了楚天疆一眼，“我觉得，你们在这里也呆腻了，肯定想换个环境。” 楚天疆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当然，吃不吃早餐都没有关系。 在空中城市里，像凯尔这种在夜间工作的人并不多，大部分人都在白天工作，即便是没有工作的平民，也习惯在白天出来活动。 当然，很多都是家庭主妇。 虽然城市的规模非常大，而且全部是高层建筑，但是城市里有很多公园，而且是建造在空中的公园。准确的说，这些公园都在一个独立的空中平台上，通过一些类似于道路的封闭通道连接到附近的高楼大厦上。因为在高空，所以公园是全封闭的，挡住了强风。公园内有很多植物，还有一些小动物。说得简单一些，每一座公园都是一个独立的封闭生态圈，为城市里的居民提供了日常休闲的去处。很多没有工作的平民，或者是不需要工作的家庭主妇都会在白天来这里休闲娱乐。 当然，还有很多孩子。 凯尔提到的见面地点就是一座公园，有很多阔叶树木，温度也比较高，看上去有点像热带雨林。 太阳才刚刚升起，所以公园里的人不是很多。 凯尔在前面带路，楚天疆跟在他身后，基斯提斯与莱菲亚在最后面。 沿着穿过雨林的小路行走了十多分钟，来到了一条人工小溪旁，凯尔才停下，然后吹响了口哨。 楚天疆有点惊奇，不过没有放在心上。 口哨声在雨林里回荡，渐渐消散，而凯尔提到的接头人出现在了小溪对面。是一个看上去有点年龄的中年人，只是无法准确判断出他的实际年龄，神色很严肃，没有什么表情，也许他根本不会笑。 凯尔朝楚天疆点了点头，首先淌过了小溪。 水流很缓慢，而且并不深，只淹过了脚踝。 等到楚天疆他们淌过小溪，那名中年人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进入了丛林，带着凯尔与楚天疆他们朝丛林深处走去。 楚天疆知道，这个人造雨林公园的面积大约有十平方公里。 显然，这是一座很大的公园。 走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一部标有“工作人员通道”的升降机旁边，那名中年人才停下了脚步。 这里，已经在公园的正中央了。 升降机就建在公园的中央支柱上，支柱直接通到地面，大约有两千米。 对于空中城市的居民来说，地面是一个陌生的世界，一般情况下，没有人会去地面，因为那里什么都没有。至少对绝大部分平民百姓来说，他们的世界就是架设在地面上的那些高楼大厦。利用空中通道与平台，某个区域类的建筑物全部连接到了一起，因此用不着下到楼底去别的地方。 升降机的运行速度非常快，只过了不到五分钟就停了下来。 离开电梯之后，中年人什么都没有说，仍然在前面带路。 楚天疆也没有问，只是跟在凯尔后面。基斯提斯与莱菲亚有点紧张，不过她们没有表现出来。 在楚天疆的印象里，空中城市与当初的末日帝国建立的城市很相似。 不同的是，空中城市的地面部分并不凌乱，仍然是井然有序，而且也有居民，只不过是最贫穷的居民。 “他们要带我们去哪里？”基斯提斯通过意识交流问了一句。 “不用问，到了就知道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空中城市的地面区域更像是楚天疆记忆中的城市，有街道，有商店与各种公共场所。 当然，还有很多人。 在街道里穿行了十多分钟，中年人才带着凯尔与楚天疆他们进入了一家商店。 商店里有几名店员，在楚天疆他们进去后，一名店员去关上了大门，并且把一块“停止营业”的牌子挂到了门外。 中年人没有停下脚步，径直朝商店里面走去，凯尔与楚天疆他们也跟了过去。 与楚天疆所熟悉的商店一样，里面是一间办公室，还有一间库房，存放了一些贩卖的商品。 进入库房后，中年人才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楚天疆他们。 在楚天疆身后，还有三名店员，而且手里都拿着武器，那种“自由卫士”用来对付质能人的武器。 “现在，把你们身上的东西都交出来。” 楚天疆并没感到紧张，只是基斯提斯与莱菲亚没有打算就范。 “如果你们反抗，他们会毫不迟疑的开枪。” 楚天疆扫了眼那三名店员，说道：“显然，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所以才会使用这种专门用来对付我们的武器。那么你也应该知道，对我们来说，根本不需要使用武器，所以我们也没有携带武器。” “这只是例行程序。” 楚天疆笑了笑，觉得中年人的解释有点可笑。 当然，此时最焦急的是凯尔。 “楚，你已经来到了这里，而且这是我们的规矩。”凯尔看了眼中年人，又把目光转到了楚天疆身上。 楚天疆叹了口气，举起手，没有多说什么。 当然，三名店员没有在楚天疆身手搜出武器，而且那名女店员也没有在基斯提斯与莱菲亚身上搜出武器。 “我就说过，如果我想做什么，根本不需要使用武器。” 中年人朝三名店员点了点头，让他们离开了仓库，然后往旁边走了两步，随即仓库中央的地板就向两侧滑开，露出了一条地道。 “凯尔，你也进来。” “我！？”凯尔显得有点惊讶，大概他觉得，到了这里，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不需要继续跟进。 中年人没有多说什么，首先进入了地道。 凯尔暗自叹了口气，也跟了进去。楚天疆依然在他身后，而基斯提斯与莱菲亚则落在最后面。 地道很长，而且是环形的，阶梯也很陡峭。 尽头是一扇门，而且是一扇由质能体构成的门，非常坚固。 在这扇门后面，是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巨大的地下世界。 看到凯尔的神情变化，楚天疆就知道，他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甚至从来不知道有这样的地方。 这是一个完全构筑在质能体内部的世界！ 显然，这里是“黑暗黎明”组织的总部，至少是一个分部。 楚天疆朝凯尔瞟了一眼，希望能够从他那里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凯尔注意到了楚天疆的目光，他只是瘪了瘪嘴，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通过意识交流告诉楚天疆，因为他也不了解这个世界。 在这里，有很多人，而且都拥有特殊能力，有的还与凯尔一样。 当然，他们都是“黑暗黎明”的成员。 中年人仍然在前面带路，没有做太多的解释。凯尔只能跟在他后面，而楚天疆也不好直接找中年人询问。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组织的规模很大。 显然，楚天疆没有找错人，也没有来错地方。 如果说，在这座空中城市里能够获得什么东西的话，那就肯定在这里，这个组织比楚天疆更加了解帝国。也正是如此，楚天疆必须有耐心。不管怎么说，已经来到了这里，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并不在楚天疆的控制之中，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尼塞亚 “你出去吧，凯尔留下。” 听到吩咐，那名中年人离开了房间。凯尔显得有点紧张，或者说是六神无主，似乎他并不想留下来。 等到中年人离开，并且关上了房门，背对着楚天疆的那个人才转过身来。 是个男人，看上去大约有四十岁，相貌很普通，算不上出众，如果在人群里面，肯定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当然，他并不普通。 进入房间的时候，楚天疆就看到了他，而且知道他是质能人，而且是一名拥有强大超能力的质能人。 他的目光在楚天疆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才从基斯提斯与莱菲亚身上扫过。 “我知道你是谁，所以你用不着做自我介绍。”他的目光又回到了楚天疆身上，“我是尼塞亚，‘黑暗黎明’的领袖。”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 “请坐吧，我们有很多话要谈。” 楚天疆此时才注意到，房间不是很大，陈设也很简单，除了四张单人沙发，只有一个小茶几，上面摆放着几只杯子。 尼塞亚首先坐了下来。“你是楚天疆，那个预言中的人物。”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尼塞亚的这句话很不简单。 “显然，你很惊奇，因为我知道你，也知道与你有关的预言。” “这么说，你来自地面世界？” “我不仅仅来自地面世界，曾经还是‘自由卫士’的成员。” “曾经？” 尼塞亚点了点头，说道：“想喝点什么？当然，这只是礼节性的，因为你与我一样，都是质能人，所以没有这方面的需要。”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那就随便好了。” “她们是你的手下？”尼塞亚把一只盛满了水的杯子递给了楚天疆，同时朝站在楚天疆身后的基斯提斯与莱菲亚看了一眼。 “她们与曾经的你一样，不过现在跟着我。” “这么说，你与‘自由卫士’没有什么关系？”尼塞亚笑了笑，“你很有眼光，她们都很漂亮。” 尼塞亚的恭维，并没有得到基斯提斯与莱菲亚的好感。 “这也正是我想问你的问题。” 尼塞亚点了点头，说道：“显然，你有很多的问题，所以你找到了凯尔，想要搞清楚这些问题。” “显然，我很幸运。” “确实如此。” “那么，你能告诉我什么呢？” “你想知道什么？”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那个预言，就应该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觉得，那是一个很不现实的目的。” “是吗？” “不可否认，你经历了很多的事情，比我多得多，可是你并不了解这个世界，也就不知道该如何达到目的，甚至不知道能否达到目的。”尼塞亚稍微停顿了一下。“我是你的话，我就会知道取舍。” “如果需要取舍，我就不会回来。” 尼塞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不管我告诉你什么，你都不会放弃，不会改变？” 楚天疆点了点头，算是做了回答。 “那么，你就得做好思想准备。” “我不是直接来到这里的，而是先去了地面世界，所以我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 “包括失败的思想准备？” “没去做，怎么知道结局是成功，还是失败呢？” 尼塞亚笑了笑，说道：“好吧，我也不打算说服你，因为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会为别人的意见所动。” “但是我很重视别人的意见。” “你想从哪个时候开始？”尼塞亚没再废话。 “越早越好。” 尼塞亚点了点头，沉思了片刻，说道：“那么，就从我知道的最早的事情开始吧，希望能够给你了一些帮助。” 楚天疆也点了点头，等着尼塞亚开始讲述。 “显然，你已经知道，在一千多年前，所有人都生活在地面世界上，而且当时联合大陆上大约有两百亿人，而在北方大陆、新大陆与旧大陆上，大约还有二十亿人，只是四块大陆上的人类社会有很大的区别。帝国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局面，而且随着与‘自由卫士’的全面战争爆发，帝国逐渐放弃了地面世界，创造了这个空中世界，并且把绝大部分人类都送到了空中世界，在这里建立起了规模巨大的城市。当然，在来到这里之后，你也应该知道，空中世界里有数千座这样的城市，人类的数量已经达到了五千亿，也许更多，而这仅仅是短短几百年的时间。”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他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情。 “当然，我很有幸的成为了第一批帝国公民。” “帝国公民？” 尼塞亚点了点头，说道：“当然，这是我的使命，准确的说是为了完成使命所必须做的事情。” “什么使命？” “开始，我已经说过，我曾经是‘自由卫士’的成员。在战争初期，‘自由卫士’的处境非常不利，即便在新大陆上，也无法抵抗强大的帝国军团。如果不是绝大部分平民百姓不愿意接受帝国带来的变化，即便三名领袖拥有强大的精神力量，‘自由卫士’也不可能在战争中击败帝国。” “关键是什么？” “为了获胜，我们必须做一些事情。”尼塞亚勉强笑了笑，说道，“在帝国创造了空中世界，并且把平民强行转移到空中世界去的时候，领袖做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即让一部分人去空中世界，去那里了解敌人，去寻找敌人的弱点，找到打败敌人的办法，而我是第一批被选中的人。” “这……” “从某种意义上讲，正是我们这些人的存在，才从根本上改变了战争局面，让‘自由卫士’获得了打败帝国的能力。” “什么意思？” “质能体，以及质能化。”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这显然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如果没有掌握制造质能体的技术，以及实现质能化的方法，‘自由卫士’根本不可能扭转被动的战争局面。事实上，这也是我们当时承担的最为重要的使命，即以平民的身份前往空中世界，在那里获得制造质能体的技术。” “成功了？” 尼塞亚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伪装得非常巧妙，领袖在我们的意识里面制造了一个记忆陷阱，只有在我们成为质能人，并且拥有了质能人的强大超能力之后，这个记忆陷阱才会被触发。当然，通过质能化，我们获得了强大的超能力，也对制造质能体与实现质能化有了全面的了解。” “然后呢？” “通过我们提供的情报，‘自由卫士’获得了击败帝国的能力，准确的说，只是让战争变得更加残忍。” “残忍？” 尼塞亚点了点头，说道：“现在看来，我们不但没有达到目的，还帮助帝国完成了一件以往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什么意思？” “在此之前，‘自由卫士’只能依靠平民百姓，以巨大的牺牲去获取胜利。随着我们也掌握了质能体，并且实现了质能化，战争的方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质能人成为了决定战争胜败的关键。最有代表性的就是自由战士，他们是第一批质能人战士，几乎扭转了整个战争局面。问题是，在这样的战争中，原本很重要的普通人变得毫无价值，而战争给平民百姓带来的伤害却更加严重。由此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越来越多的平民百姓发现，他们根本不是这场战争中的主要力量，而是交战双方拼命争夺的财产，不管是哪一方获胜，他们的命运都不会出现太大的改观。” “这……” “显然，对平民百姓来说，他们在乎的不是受到谁的统治，甚至与统治者所秉承的信仰也没有半点关系。” “他们在乎的只是自身？” 尼塞亚叹了口气，说道：“正是如此，而结果就是，虽然我们的力量在增强，但是越来越多的平民百姓开始厌恶这场与他们没有关系，却对他们造成了巨大伤害的战争，最终选择了逃避。” 楚天疆沉默了，这确实是他没有想到的事情。 “虽然我们赢得了胜利，控制了地面世界，准确的说是迫使帝国放弃了地面世界，但是我们也失去了一切。”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约八百年前。准确的说，在大约八百年前，我们掌握了制造质能体的技术，而且让第一批自由战士实现了质能化。战争又持续了大约三百年前，直到五百年前，帝国才最终放弃了地面世界。” 楚天疆点了点头，问道：“然后呢？” “帝国放弃了地面世界，并不等于战争结束了。你是从下面来的，应该知道，地面世界与这里有很大的区别。”“你是说……”“显然，你已经想到了。”尼塞亚笑了笑，说道，“在地面世界，质能人所拥有的超能力受到了全面压制，而这正是帝国的杰作。” 第二百八十三章 目的 “开始，我已经说了，在地面世界的战争中，我们没有赢，而是输得非常彻底。就算我们占领了整个地面世界，因为失去了所有平民百姓，所以输得非常彻底。”尼塞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当然，获得质能体的制造方法，以及实现质能化，并没有给我们带来多大的优势。”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尼塞亚的意思。 “这一切，都在帝国皇帝的算计当中，直到整个地面世界被包裹起来，我们才发现质能化并不是什么好事。可惜的是，要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连质能人都很难在地面世界上获得足够的生存机会，普通人就更不用说了。受此影响，我们不得不一条路走到底，让所有人都实现质能化。” “没有别的选择了？” “当时，我们的处境非常困难，‘自由卫士’几乎快要解散了，所有人都对胜利丧失了信心与希望。” “然后呢？” “星核。” “这……” “如果不是发现了星核，特别是星核的独特作用，恐怕在五百年前，‘自由卫士’就不存在了。” “是你们发现了星核，以及星核的特殊用途？” 尼塞亚摇了摇头，说道：“最先发现星核、并且把星核利用起来的依然是帝国，我们只不过是从帝国那里窃取了相关成果。” “这……” “其实，早在战争爆发之前，帝国当局就已经发现了星核，以及星核的用途，并且加以利用。”尼塞亚长出口气，说道，“早在战争爆发前，我们就发现，帝国在开发月球，并且首先在月球轨道上建造了轨道环。只是当时，我们根本不清楚帝国为什么要开发月球，也不知道月球上有什么值得开发的资源。当然，我们同样不知道星核的存在，不知道这种东西有多么大的价值。在战争快要结束的时候，也就是空中世界落成前，我们才察觉到异常，并且展开调查。” “异常？” “当时，空中世界即将建成，强力场造成的影响已经显现了出来。问题是，帝国的人员并没有受到影响，或者说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依然拥有超能力，比我们的战士强大。在几次小规模的战斗中，我们俘获了几名帝国人员，并且在他们身上发现了星核，才知道星核的存在，以及其奇妙的作用。” “然后呢？” “显然，如果没有星核，我们肯定会输，而且是彻底失败。” “找到了星核？” “那段时期，我们的处境极为艰难，即便是三位领袖，在没有超能力的情况下，也无法对抗帝国人员，更无法与其他战士进行联络与沟通。我们也想获得星核，可是获取星核的唯一途径就是击毙帝国人员，取得他们身上的星核。”尼塞亚勉强笑了笑，“有趣的是，帝国当局没有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什么意思？” “战争持续了三百年，也许是五百年，我们基本上控制了地面世界，而根据我们当时的理解，帝国建造空中世界的主要目的就是与我们隔绝，从而结束战争。问题是，既然帝国已经掌握了星核，依然拥有强大的军事力量，为什么不把我们彻底消灭掉，而是把地面世界让给我们呢？” 楚天疆皱起了眉头，他觉得与自己有关，只是没有说出来。 “要知道，在空中世界建成之后，我们的实力已经萎缩到了最低限度，即便有一些战士已经获得了星核，甚至出现了一些实力超群的自由战士，可是在总体上，我们依然远远比不上帝国。说得简单一点，如果帝国打算消灭我们的话，根本费不了多少功夫，也用不了多少时间，我们根本没有胜算。问题是，帝国当局没有这么做，在撤退到空中世界之后，只是偶尔派遣小规模部队去地面上掳掠那些还没有质能化的平民百姓，甚至在竭尽全力避免与我们爆发大规模冲突。” “很不正常。” “确实如此，似乎帝国当局并不想毁灭掉‘自由卫士’。”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尼塞亚的意思。 “当然，我与这些战争无关，我一直生活在空中世界，一直在竭尽全力为‘自由卫士’搜集情报。虽然现在看来，帝国当局这么做并不奇怪，但是在当时，很多人都无法理解，我也一样。” “什么意思？” “说得简单一些，我觉得被欺骗了。” “欺骗？” “你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领袖与帝国皇帝没有特殊关系的话，帝国当局为什么要放过‘自由卫士’？” “这……” “当然，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很多人都这么想。” “所以你们……” “算不上叛变，因为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自由卫士’，对不起领袖的事，只是不再跟‘自由卫士’联络，不再为领袖卖命了。就我所知，像我这种，在战争结束前来到空中世界的间谍，大多做出了与我一样的选择，主动与‘自由卫士’断绝了往来，开始为自己的生存打拼。” “事情没有你说得这么简单吧？” 尼塞亚叹了口气，说道：“没错，确实没有这么简单。我们是间谍，所以我们会无条件的服从领袖下达的命令。这种关系非常牢固，但是得有一个基础条件，即我们与领袖的精神联系没有被切断。战争结束后，随着空中时间全面建成，我们与领袖的精神联系就全面中断了，因此不再受领袖控制。” 楚天疆皱起眉头，没有多说什么。 “换个位置，你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就能明白我们当时的感受。” “你们？” 尼塞亚点了点头，说道：“在战争结束前，有很多像我这样的人来到空中世界，并且获得了帝国当局办法的身份证明，有的甚至成为了帝国公民。虽然我们这些人很少联系，但是我们的存在是不争的事实。与‘自由卫士’的联系已经中断，再也没能收到由领袖下达的指示与命令，可是我们必须生存下去，必须做一些事情。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我们只能联合起来，为了共同的利益抗争。” “所以，你们创建了这个组织？” “没错，这是自保与求生的唯一办法，别无选择。”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楚天疆很是惊讶，因为他觉得故事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结束。 “我们必须生存下来，而且我们也生存了下来，至少在过去的五百年里面，我们一直在坚持。” “为什么而坚持？” “我也不知道，也许其他人都不知道，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只是为了生存而生存，其他的都与我们无关。” 楚天疆沉默了，他没有责怪尼塞亚，也没有资格责怪尼塞亚。 “当然，你的到来，或多或少的化解了我心里的疑团。” “什么意思？” “至少，你是存在的，那么预言就有可能成真。” 楚天疆一愣，随即苦笑了起来。 “知道吗，企盼着你回来的，不仅仅是我们。” “还有帝国皇帝格拉姆。”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我早就认识他了，还曾经认为已经杀了他，他做的这一切无非是想报复我。” “仅仅如此？” 楚天疆暗自惊讶，但是没有多说什么。 “果真如此的话，那就很好解决了。”尼塞亚笑了笑，说道，“即便你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你，并且与你决斗，最终只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当然，以现在的情况，你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我没有去找他决斗。” “问题是，他为什么不来找你呢？” “也许，他不想让我死得很痛快。” “或许，与你身上的某样的东西，或者你脑袋里的某样东西有关。” “这……”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马上离开这里。” “去哪？” “你从哪里回来的就去哪里。” 楚天疆没有吭声，关于微宇宙的事情，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其实，早在很久以前，我们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什么问题？” “帝国皇帝为什么要建造空中世界，以及比空中世界更大的空间世界？还有，为什么要把成千上万的普通人掳掠到空中世界来，并且通过质能化的方式，让越来越多的人自愿成为帝国公民？” “你们发现了什么？” “显然，帝国皇帝的目的不仅仅是杀了你，或者说找你复仇只是次要目的。” “这……” “很惊奇吗？”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他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关键就是，如果只是找你复仇，格拉姆只需要耐心等待，根本不需要费这么大的精力来改造人类文明。” “改造人类文明？”“你不觉得，现在的人类文明，已经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比历史上那些人类文明更加辉煌吗？”楚天疆沉默了，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现在的人类文明确实最为辉煌。 第二百八十四章 地下世界 “如果说，格拉姆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找你复仇，恐怕连你都不会相信。” “这也是我需要搞清楚的疑问。” 尼塞亚笑了笑，说道：“其实，你已经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只是不愿意相信，或者说不愿意承认。” 楚天疆也笑了笑，只是没有多说什么。 “格拉姆的另外一个目的，恐怕与你一样。” “与我一样？”楚天疆故意显得很惊讶。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做了很多你想做，却做不了的事情，包括把人类文明推上历史的巅峰。可惜的是，他不是你，所以他仍然欠缺一种必要的手段，而且只有通过你，才能获得这种手段。” 楚天疆知道尼塞亚说的是什么，即空间桥梁。 “不管怎么样，我并不认为你应该去找格拉姆决斗，至少不是现在。” “我没有别的选择。” “你有很多选择，你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舍弃。”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就算你说得有理，我也不会现在离开，至少在击败格拉姆之前不会离开。” “这么说，我是没有办法说服你了？” “尼塞亚，这不是你的错。” 尼塞亚笑了笑，说道：“那么，你想让我帮你做些什么呢？” “如何才能击败格拉姆？” “如果我知道的话，这个世界早就不是现在的样子了。”尼塞亚稍微停顿了一下。“现在的你跟我差不多，如果我能够击败格拉姆，根本不会等到现在。当然，其他与我类似的人也一样。” “这么说，你是帮不上我了？” “关键是星核。” “星核？” 尼塞亚点了点头，说道：“事实上，格拉姆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没有人知道，至少在这里没有人知道。五百年来，空中世界的居民没有一个人见过格拉姆，也就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实力。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格拉姆的强大肯定与星核有关，要不然他不可能成为帝国皇帝。” “我们获得了足够多的星核，除了用来增强质能体，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果真如此吗？” “还有别的用途？” 尼塞亚笑了笑，说道：“没错，星核确实能够用来增强质能体，但是肯定有着更加重要的用途，只是我们还没发现。” “有凭据吗？” “如果没有更加重要的用途，帝国就不会开采月球与地球的星核，更不会把星核当成最重要的战略资源。” “这……” “还有，格拉姆最先发现了星核，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楚天疆没有吭声，他确实觉得奇怪，只是想不出原因。 “如果你想击败格拉姆，或者说是找到击败格拉姆的办法，首先要做的就是搞清楚星核的本质。” “如何才能搞清楚星核的本质？” “肯定不是在这里，你得去月球。” “月球？” 尼塞亚点了点头，说道：“或者是地下世界。” 楚天疆立即瞪到了眼睛，惊讶的看着尼塞亚。 “早在五百年前，帝国就开始开采地球的星核。虽然我没有去过那里，但是我获得了足够多的线索。在地面世界的下面，也就是在地球内部，还有一个规模庞大的地下世界，而且是一个十分隐秘的世界。” “如何才能去地下世界？” “我仍然建议你不要做这样的蠢事，其实……” “尼塞亚，我决定要做的事情，就会做到底。” 尼塞亚叹了口气，说道：“我可以送你去地下世界，但是你得答应我的一个条件。” “什么？” “如果你战胜了格拉姆，哪怕希望极为渺茫，你得保证不来破坏现有的秩序，维持人类文明的现状。” 楚天疆锁紧了眉头，不明白尼塞亚为什么要提出这样的要求。 “其实，你知道的很多秘密，对我们来说根本就不是秘密。” “什么意思？” “你回到这个世界的目的。” “这……” “虽然知道的人非常少，但是并不表示没有人知道。” “你都知道些什么呢？” 尼塞亚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们这个世界是由大文明的某个个体创造出来的，而且只是一个微宇宙。很快，大文明所在的四维宇宙空间就会坍塌，准确的说是降维，由大文明创造的微宇宙会重新整合，形成一个新的大宇宙。对大文明来说，人类文明的最大价值不是在新的大宇宙里占据一席之地，而是充当大文明个体的智慧载体，让大文明能够在新的大宇宙里延续下来。也正是如此，大文明才创造了我们所在的微宇宙，甚至通过间接干预创造了人类。我没说错吧？”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关键就是，我们并非大文明的唯一创造物，之前的降临者，也就是你说的入侵者，还有他们所在的微宇宙，其实都是大文明的创造物，而大文明显然只需要一个智慧种群来充当智慧载体。你回来了，表明人类已经成为大文明的最终选择，甚至是唯一选择，而我们显然不是大文明的对手。” “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事情？” “在帝国，这是公开的秘密。” “什么！？” “每一个帝国公民都知道这些事情，也知道自己肩负的使命。” “使命？” 尼塞亚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我们不能与大文明直接对抗，那么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跟大文明合作，在成为大文明智慧载体的同时，保留自己的文明。说白了，这也是人类文明的唯一出路。” “这……” “显然，如果现在的人类文明遭到破坏，那么人类的结局将会非常悲惨。”尼塞亚看着楚天疆。“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你所做的事情，让我不得不担心，而你无权决定所有人的未来。” 楚天疆沉默了，即便他并不赞同尼塞亚的观点，但是也没有资格指责尼塞亚。 “不管是你，还是格拉姆，都无权决定所有人的命运。” “这就是你的要求？” 尼塞亚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你答应这个要求，我就送你去地下世界，让你知道星核的秘密。” “虽然我不赞同你的观点，但是我也无权反对。” “这么说，你答应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答应你的要求。你也要知道，这并不是人类文明的唯一出路。” “你觉得，人类文明还有别的出路？” “当然有。” “那是什么呢？” “我还没有发现。” 尼塞亚一愣，很是惊讶的看着楚天疆。 “不管怎么样，人类文明不会只有一条出路。至于到底该怎么发展，也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事情。” 尼塞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如同你不反对我的观点一样，我也不会反对你的观点。” “告诉我，如何前往地下世界？” “很简单。” “是吗？” “你去过地面世界，肯定发现，地面世界与空中世界并不是完全分割的，而是由一些支柱连接到了一起。” 楚天疆点了点头，等着尼塞亚说下去。 “在这些支柱中，有一些非常特别，而这些特别的支柱就连接到空中城市中央。” “这……” “通过这些特殊的支柱，帝国把从地球内部开采的星核送到空中城市，再通过轨道运输工具送往空间城市。此外，维持空中城市日常消耗的大部分能源也是通过这些支柱从地心获取。” “也就是说，通过这些支柱前往地下世界？” 尼塞亚点了点头，说道：“支柱是由质能体构成的，所以无法从外部直接进入，必须从入口进入。” “入口在空中城市里面？” 尼塞亚又点了点头，说道：“当然，你是质能人，可以进入。只是，你不可能直接走进通道，更不可能直接前往地下世界。” “为什么？” “入口由帝国人员把守，他们也是质能人，未必比你弱小。还有，地下世界同样受到了压制，质能人的超能力无法发挥出来，所以到了地下世界，你就是普通人，而你显然无法抵抗那里的高温与高压。” “那该怎么办？” “我可以帮助你前往地下世界，也就是通过帝国当局设在入口处的关卡，但是你必须变得更强。”尼塞亚的目光转到了基斯提斯与莱菲亚身上。“如果你要带上她们，那么她们也要变得更强。” “融合更多的星核？” 尼塞亚点了点头，说道：“唯一的办法就是袭击轨道运输工具，这有很大的风险，也许会让你们丧命。” “如果害怕危险，我就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了。” 尼塞亚笑了笑，说道：“再过两天，有一艘轨道飞船到来。到时候，我会通知你们，其他的就看你们了。”“两天后？”楚天疆有点惊讶。“每隔十天，就会有一艘轨道飞船前来运走星核，这个规律在过去几百年里从来没有改变过。”尼塞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这两天，你们跟着凯尔，他会给你们安排住宿，你们只需要耐心等待。” 第二百八十五章 轻易得手 “你相信他吗？” 楚天疆看了眼神色严峻的基斯提斯，随即发现莱菲亚也有着同样的神情，似乎两人都不太信任尼塞亚。 “不存在信任与不信任的问题，而是有没有更好的选择。”楚天疆知道，基斯提斯与莱菲亚并不认为应该按照尼塞亚的安排行动。“很明显，目前没有更好的选择，只有尼塞亚能够帮助我们。” “也只有他能够害死我们。”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如果他要害我们的话，就算我们没有按照他的安排行动，结果仍然好不到哪里去。再说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必须去地下世界。”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楚天疆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有别的办法，我也不会完全听从他的吩咐。” 基斯提斯没再提问，只是看上去仍然不大放心。莱菲亚一直保持沉默，不过她的立场跟基斯提斯一致。 此时，不远处，凯尔也在耐心等待着。 虽然并不知道与楚天疆有关的那个预言，也不清楚楚天疆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是尼塞亚对楚天疆的态度，还有提到的那些事情，让凯尔清楚的认识到，这个主动找上门来的家伙绝对不简单。 要不然，尼塞亚也不会让他去袭击运送星核的飞船。 凯尔觉得自己有点倒霉，他并不想招惹上这样的事情，甚至不想跟那个叫楚天疆的人有半点关系。虽然尼塞亚很看重他，甚至提到他有可能击败帝国皇帝，但是在凯尔看来，这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世界还是这个世界，不管谁是统治者，都不会发生变化，更不会为了一个人而发生变化。 至少在凯尔看来，这个楚天疆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当然，凯尔觉得，事情也许没有他想像的那么复杂，尼塞亚的目的不是帮助楚天疆，而是打发掉他。 也就是说，这有可能是个陷阱。 关键就是，在此之前，尼塞亚从来没有安排手下袭击运送星核的飞船，因为那是根本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星核是什么东西，所有组织成员都知道。 显然，要想通过袭击的方式获得星核，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每艘运输飞船上，至少有两名执法官员，而且在运输过程中得到了严密掩护，飞船起飞地点会有数名执法官员，还有护航的飞船。按照凯尔的估计，即便尼塞亚亲自出手，也未必能够得手。 要知道，即便是凯尔这种拥有特殊能力的人，也绝对不是执法官员的对手。 那个叫楚天疆的男人，凭什么去挑战执法官员？ 当然，凯尔也没有选择。这是尼塞亚安排的任务，凯尔是组织成员，只能无条件的服从尼塞亚的命令。 所幸的是，尼塞亚派来了足够多的人手。 一艘飞船的运载量高达数十吨，虽然在一般情况下运送不了这么多，主要是星核的开采量没有这么大，但是也多达数百公斤，甚至数吨，而要运送这么多的星核，就需要出动足够多的人手。 从安排来看，尼塞亚似乎认为楚天疆能够干掉那些执法官员。 当然，在凯尔看来，这与他没有多大关系。即便袭击行动成功了，他也最多只能得到尼塞亚的表彰，或许能够在组织内获得一个更高的地位，而他是普通人，那些星核对他没有任何价值。事实上，凯尔对于当前的生活已经非常满意了，并没想过要成为更高的存在，也没有什么野心。 如果让他选择的话，他显然不会参与这次行动。 感应到前方侦察兵发来的消息，凯尔离开藏身之处，来到了楚天疆他们这边。 尼塞亚精心安排了这次行动，凯尔的任务只是联系楚天疆他们，并且让楚天疆他们在适当的时候发起袭击。 楚天疆回过头来，朝凯尔看了过去。 “货物已经装上了飞船，五分钟后，飞船就将升空。”凯尔简单的说了一句。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 “得手后，你们得控制飞船着陆，我们的人员很快就会赶到。尼塞亚说了，必须干掉押运的两名执法官员。” “其他的呢？”楚天疆问了一句。 “我们的人会缠住其他的执法官员，你们得抓紧时间。如果其他执法官员赶到，你们也得对付他们。” 楚天疆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记住了，我们最多只有十五分钟。如果超过十五分钟，我们就必须放弃。” 楚天疆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凯尔的意思。至于为什么是十五分钟，而不是十分钟，楚天疆没有问，而且凯尔也未必知道。 凯尔也没再罗嗦，悄悄的退走了。 “这家伙，看上去有点害怕。” “他只是普通人，而且以前未必参与过类似的行动，害怕是很正常的事情。”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准备好了？”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莱菲亚也点了点头。 飞船上只有两名负责押送的执法官员，而楚天疆制订的战术就是，由他通过精神力量控制飞船的驾驶员，并且对执法官员进行压制，基斯提斯与莱菲亚则负责袭击执法官员，控制飞船。 在楚天疆看来，这次袭击不会有任何问题。 虽然执法官员都是质能人，在空中世界拥有强大的超能力，普通人根本望尘莫及，但是楚天疆他们也是质能人，而且是融合了大量星核的质能人，有更强的超能力，能够轻而易举的战胜普通质能人。 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基斯提斯与莱菲亚战胜普通质能人根本不成问题。 因为楚天疆有强大的精神力量，所以即便多出几名执法官员，问题也不是很大。 飞船不是很大，看上去像是一辆飞行车，而且车身是完全密闭的，准确的说是一个密闭的车厢。 楚天疆一马当先，基斯提斯与莱菲亚紧随其后。 对楚天疆他们来说，飞行根本不是难事。 当然，控制飞行员也不是什么难事。 除了两名负责押送的执法官员，飞船上还有两名飞行员，而且他们也是质能人，只不过不像执法官员那么强大。 显然，这是必要的配制。 按照尼塞亚的解释，飞船都有自动控制程序，能够全程自动飞行，而配备飞行员只是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情况。 在楚天疆通过精神力量控制飞行员的时候，他们也被飞船里的执法官员发现了。 没等三人靠近，飞船的后门就已开启，两名执法官员从货舱里飞了出来。 楚天疆控制住了速度，让基斯提斯与莱菲亚前出。 与普通的帝国公民相比，执法官员的最大特点就是掌握了格斗技巧，能够把质能体的超能力全部发挥出来。此外，执法官员也融合了一些星核，因此其超能力明显比普通质能人强得多。 可惜的是，两名执法官员面对的是基斯提斯与莱菲亚。 利用伊斯卡提供的星核，基斯提斯与莱菲亚的超能力已经达到了自由战士的级别，而自由战士显然比帝国的执法官员更加厉害。即便在超能力受到压制的地面世界，两人也比帝国派来的军人厉害，更别说在空中世界了。 格斗进行得非常激烈，只是毫无悬念。 在楚天疆追上飞船的时候，基斯提斯与莱菲亚已经击毙了两名执法官员，而且融合掉了他们身上的质能体。 准确的说是他们体内的星核。 当然，在融合的过程中，基斯提斯与莱菲亚抹掉了两名执法官员的全部意识，也就是彻底杀死了两人。 这个时候，楚天疆也控制住了两名飞行员。 飞船开始减速，朝着预定的方向飞去。 一切都很顺利，让楚天疆都觉得难以想像。 当然，凯尔在地面上看得更清楚，他也觉得很难相信。两名强大的执法官员，竟然如此轻松的就被楚天疆带来的那两名手下给干掉了，而且楚天疆还控制了飞船，让飞船朝着预定的地方飞去。 惊讶归惊讶，凯尔没有忘记接下来该做的事情。 如果飞船顺利着陆，他就得带着人去把货物运走，而且得赶在帝国的增援力量到达之前完成。 十五分钟，算不上久，必须抓紧时间。 等凯尔带着尼塞亚派来的人赶到时，飞船已经降落在了地面上。凯尔没有见到驾驶飞船的两名飞行员，楚天疆站在飞船货舱的门口，里面就是码放好的货物，全是安装在特殊容器里的星核。 当然，不能直接运走货物。 每一只货箱上都有一个特殊的位置标定器，在运走货物之前，必须卸掉标定器，不然就会被帝国当局跟踪。 在尼塞亚派来的人里面，有几个是这方面的专家。 凯尔只朝楚天疆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时间已经用掉了五分钟，还剩下十分钟。运走所有货物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就只能尽可能多的运走一些。时间非常宝贵，再也不能耽搁了。楚天疆他们也没有插手，剩下的事情都由尼塞亚派来的人负责。 第二百八十六章 疑团 尼塞亚派来的人都很积极，只是时间过得比想像的还要快。 飞船的货舱里塞满了存放星核的箱子，按照凯尔估计，这次运送的星核至少有五吨，虽然远没有达到飞船的最大运载能力，但是仍然比平常运载的多得多。尼塞亚只派了一百名手下过来，就算每人背负两只箱子，也只能运走大约两吨星核。当然，前提是负责解除标定器的那几个人的动作足够快。 楚天疆他们没有参与运送工作，而是在附近警戒。 危险来得很突然，几乎没有征兆。那几名执法官员逼近的时候，楚天疆才通过意识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 此时，基斯提斯与莱菲亚已经看到了他们。 “赶紧离开，我们来对付那几个家伙。” “你们留下来断后？” 楚天疆点了点头，又推了凯尔一把，让他不要迟疑。 凯尔哪会迟疑，立即朝那些还在忙着搬运货物的人员吹了声口哨，然后就带着大队伍仓皇离开了。 楚天疆走到基斯提斯与莱菲亚身边，朝她们点了点头。 两人没有迟疑，立即朝赶来的执法官员迎了上去。 总共来了四名执法官员，而之前的战斗表明，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基斯提斯与莱菲亚有足够的优势。只是在一对二的情况下，两人肯定会比较吃力，未必能够挡住他们，也就未必能够掩护凯尔他们撤退。 楚天疆没有闲着，也立即升到空中。 在来到空中世界之后，压制质能体的强力场消失，楚天疆的战斗力就丝毫不在基斯提斯与莱菲亚之下了。因为首先用星核强化了身体，等于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所以楚天疆的格斗能力还在她们之上。 只是，楚天疆没有急着加入战斗。 相对而言，楚天疆最强大的力量是精神控制能力，而且这也正是基斯提斯与莱菲亚欠缺的超能力。 在面对数量众多的敌人时，楚天疆的精神力量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 说白了，就算楚天疆无法通过精神力量控制执法官员，也能够通过精神压制，对执法官员进行干扰，让他们变得更迟钝。 在这种情况下，基斯提斯与莱菲亚的战斗效率能够成倍的提高。 仅仅一个照面，两名执法官员就被基斯提斯与莱菲亚干掉。另外两名执法官员立即发现情况不像他们想像的那么简单，只是等到他们打算逃跑的时候，基斯提斯与莱菲亚已经返身杀了回来。 “留一个活口！” 楚天疆通过意识发出这道命令的时候，基斯提斯已经痛下杀手，干掉了那名试图向南面逃跑的执法官员。 所幸的是，莱菲亚的动作没有这么快。 “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楚天疆没有迟疑，他已经感应到了更多的敌人，而且都是拥有超能力的质能人，数量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显然，就算基斯提斯与莱菲亚很能打，也绝对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楚天疆朝凯尔他们离开的方向撤退，而是选择了另外一个方向，并且在离开了飞船的着陆地点之后就进入了市区。楚天疆在前面带路，莱菲亚押着那名已经被她制服的执法官员跟在后面，基斯提斯则负责断后。 三人的步行速度不是很快，看上去与那些在附近徘徊的平民百姓没什么两样。 这是楚天疆自己制订的备用撤退方案。 来到空中世界之后的那几天，楚天疆刻意接近过几名帝国人员，发现这些人并不像他想像的那样，能够清楚的感应到质能人的存在。也就是说，他们并不具备意识感测能力，只能通过一些现象来区分质能人与普通人。当然，负责执法的帝国人员都配备了一种专门用来探测质能人的设备。 只要离开了帝国人员的搜索区域，那就没有问题了。 “我们去哪？” “别多问，离开这里再说。” 楚天疆没有跟基斯提斯罗嗦，现在不是争辩的时候。 一艘运送星核的飞船遭到劫持，数名执法官员遇害，绝对不是小事，帝国当局出动了近百名执法官员，还有数量更多的军警。 有趣的是，军警大多是普通人。 当然，楚天疆也早就有所了解。 在空中世界，并非所有的帝国人员都是质能人，准确的说，只有那些已经成为了帝国公民，被派放到空中世界来维持秩序的帝国人员才是质能人，没有成为帝国公民，却在为帝国服务的就只是普通人。 这些人，其实只是工人。 当然，他们从事的是一些比较特殊的工作，拥有更高的社会地位，而且也最有可能成为帝国公民。事实上，大部分帝国公民在成为质能人之前，都需要在涉及到社会安全的岗位上工作一段时间，算得上是正式成为帝国公民之前的考核。在完成了这些工作之后，他们才能正式成为帝国公民。 所幸的是，这些人都没有精神感知能力。 没花多少功夫，楚天疆就甩掉了那些追踪他们的帝国人员。 空中城市都是不夜城，即便到了夜间，也是灯火辉煌，有很多人在夜间出来寻找各种各样的娱乐。 当然，楚天疆没有去娱乐场所，而是带着基斯提斯她们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 这是一条死胡同，很狭窄，也很凌乱，里面还有很多垃圾，看上去平常根本没有人来这个地方。 “你们守在这里，不要让其他人靠近。” 基斯提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楚天疆没有让莱菲亚杀死那名执法官员，表明他想通过这个家伙，获得一些与帝国有关的信息。 说白了，就是审讯执法官员。 当然，楚天疆用不着拷问执法官员，也没有打算让执法官员开口交代，因为他可以用更直接的办法来获取信息。 基斯提斯与莱菲亚没有去打扰楚天疆，她们只需要耐心等待。 过了几分钟，当她们发现楚天疆走过来的时候，审讯已经结束，那名执法官员也被楚天疆解决掉了。 “怎么样，现在去找尼塞亚他们？” 楚天疆摇了摇头，说道：“不用急，天亮后再去也不迟。” “这……” “如果现在就过去，尼塞亚肯定知道，我们轻易摆脱了追捕，也就会对我们的实力有更清楚的了解。” 基斯提斯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审讯出了什么？”莱菲亚问了一句。 楚天疆摇了摇头，说道：“他只是个傀儡，知道的东西非常有限，不过也给我们提供了一些有用的线索。” “什么线索？”基斯提斯立即追问了出来。 “首先，尼塞亚没有骗我们，在地面世界下面还有一个地下世界，而且非常庞大，也许比尼塞亚预料的还要庞大。其次，空中世界根本不算什么，对帝国来说也不重要，空间世界才是关键。” “关键？”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空中世界大概有三千亿居民，比我们之前预料的少一些，主要是在南北两极没有空中城市。空间世界的规模更大，保守估计至少有一万亿人，仅仅在第一区就有五千亿，甚至更多。” “这……” “此外，帝国在月球上也有城市。” 基斯提斯与莱菲亚都惊讶的张大了嘴，似乎都不相信楚天疆说的话。 “可惜的是，他也不知道帝国皇帝在哪，或者说像他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知道帝国皇帝的行踪。” “帝国皇帝没有直接控制他？”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像他这样的执法官员，在空中世界有数千万，而且执法官员在空间世界只是普通公民。显然，帝国皇帝不可能控制这么多人，也没有理由去控制所有的帝国公民。” 基斯提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相信了楚天疆的话。 “虽然有点失望，不过完全在预料之中。” “接下来，怎么办？”莱菲亚转移了话题。 “既然找不到帝国皇帝，那么我们仍然只能去找尼塞亚。” “去地下世界？”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只是在此之前，我们肯定得提高实力，不然去了地下世界也什么都做不了。” “这样的话，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尼塞亚。” “不急，天亮后再说。” 基斯提斯看了眼楚天疆，没再多说什么。 楚天疆也没再多说什么，因为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关键就是，他也不清楚地下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只是从执法官员那里，楚天疆获得了一些与地下世界有关的信息，对地下世界有了一些了解。 从某种意义上讲，地下世界的存在根本就说不通。 如果只是为了开采地球的星核，格拉姆完全没有理由建立地下世界，甚至没有理由让地面世界上的“自由卫士”存在。 有很多说不过去的地方，楚天疆却想不出原因。当然，这也让楚天疆决定，即便有很大的风险，也要到地下世界探个究竟。说白了，只有到了地下世界，才知道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第二百八十七章 目的 楚天疆他们到来的时候，尼塞亚正在等着他们。 虽然已经等了好几个小时，但是尼塞亚没有起疑，因为凯尔回来时提到，在撤退的时候遇到了麻烦，楚天疆他们三个留下来断后，对付那些赶到的执法官员，而且帝国当局随后进行了大范围的搜捕。 尼塞亚知道楚天疆很厉害，但是并不相信楚天疆能够轻易逃脱。 当然，楚天疆他们能够安全返回，已经足够了。 “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个房间，你们得抓紧时间提升实力。”尼塞亚很是大方。“这次获得的星核，大部分都留给你们。过几天，等我安排好了，再来找你们。在此之前，你们得尽量提升自己的实力。” “这么说，几天之后就送我们去地下世界？” 尼塞亚点了点头，说道：“千万不要认为那是一个好去的地方，没有足够的实力，你们去了也是送死。” 楚天疆淡淡一笑，表示明白尼塞亚的意思。 “好了，你们抓紧时间吧。我让凯尔留下来照顾你们的日常起居，有什么需要，直接找他就行了。” 楚天疆也没客气，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等尼塞亚走后，凯尔带着楚天疆他们去了那个准备好的房间。 所谓的房间，其实是一间套房，有着很多高科技设备，甚至能够在墙壁上模拟出野外场景的画面。只是这个套房里，日常需要用到的只有一张大床，其他地方都堆满了那些用来放置星核的箱子。 显然，楚天疆有点惊讶。 星核只是一种添加剂，更像是催化剂，即用来增强质能体，而不是取代质能体，所以楚天疆他们三人能够融合的星核非常有限，根本就用不着这么多。说白了，就算三人用星核完全取代质能体，也用不了多少。 尼塞亚留下的星核，少说也有数百公斤。 当然，奇怪归奇怪，楚天疆他们没有耽搁半点时间。 接下来的几天里，三人足不出户，一直在融合星核。只是当他们都达到极限，发现再也无法融合更多的星核时，仍然有大量剩余。准确的说，三人在这几天里融合掉的星核最多也就只有五十公斤。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什么意思？”楚天疆朝基斯提斯看了过去。 “我们根本用不了这么多的星核，尼塞亚为什么要给我们这么多的星核？” “也许，还有别的用途。”莱菲亚替楚天疆回答了这个问题。 “肯定有别的用途。”基斯提斯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要不，我们去找尼塞亚，问个清楚？” “你觉得，这么做合适吗？” 基斯提斯吐了下舌头，她也只是随便说说，没有当真。 “星核肯定有其他的用途，而且是很重要的用途，也许尼塞亚知道，只是暂时还没有掌握。他给了我们这么多的星核，显然认为我们知道星核的其他用途，因此想从我们这里知道如何利用星核。”楚天疆没有开口，而是通过意识交流说出了这番话。“我们去找他，显然不大合适。” “那该怎么办？”基斯提斯也转为通过意识进行交流。 “先把这些星核处理掉。” “怎么处理？” 楚天疆笑了笑，用意识说道：“存放到子空间里面。尼塞亚没有直接问我们，肯定有很重要的原因，因此在我们用光了星核之后，他也未必会问我们。即便问了出来，我们也可以不做回答。” “这……” “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把这么多的星核留在这里，对吧？” 基斯提斯与莱菲亚相互看了一眼，然后都点了点头。 “好了，我们开始吧。你们把星核取出来，然后用意识控制着送到我的手上，由我存放到子空间里面。” 楚天疆的判断没有错，尼塞亚确实知道星核还有其他用途，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利用。 此时，楚天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尼塞亚的监视之中，只是尼塞亚无法探知到楚天疆他们的意识交流。 当然，尼塞亚也不知道楚天疆体内还有一个子空间。 发现楚天疆把大量星核融合到体内，身体特征却没有发生明显变化，尼塞亚立即兴奋了起来。虽然他不知道该如何利用星核来做更多的事情，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即首先得融合掉星核。 从某种意义上讲，融合星核就是利用星核的第一步。 楚天疆能够在超出极限之后，继续融合星核，本身就是一种超乎寻常的能力，那么他掌握了利用星核的办法，也就不足为奇了。 当然，这并没让尼塞亚感到意外。 楚天疆是预言中的那个人，而且来自地面世界，还带来了两名自由战士，表明他在此之前就已经与“自由卫士”的领袖有过接触。就尼塞亚所知，如果地面世界上有谁知道星核的其他用途，那就肯定是“自由卫士”的领袖。也就是说，楚天疆很有可能从她们那里知道了星核的其他用途。 只是，尼塞亚并没感到满足。 融合星核能够提高质能人的超能力，可是存在一个极限，而且在达到极限之后，就无法继续融合星核了。 不可否认，达到融合极限的质能人拥有非常强的超能力。 事实上，尼塞亚就是这样的质能人。 在空中世界存在了数百年，亲手建立起了“黑暗黎明”组织，尼塞亚早已成为这座城市里最强大的存在。 问题是，在他的认知范围内，还有很多比他更强大的存在。 显然，这些人就是通过星核，准确的说是掌握了利用星核的办法，从而获得了远超过其他质能人的超能力。 这些超级存在所拥有的实力，根本是尼塞亚所无法想像的。 数百年来，尼塞亚只亲眼目睹过一次。也就是那次的经历，让尼塞亚知道，他的这点实力在空中世界根本不值一提。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尼塞亚认识到，要想获得更高的成就就需要更强的实力。 当时发生的事情，尼塞亚记得非常清楚，永远都不会忘记。 当时，尼塞亚还是“自由卫士”里的核心成员，也就是自由战士。在一次行动中，他与另外几十名自由战士遇到了一名极为强大的敌人。虽然所有自由战士都投入全力，但是在短短几分钟内，他们就战败了。尼塞亚是唯一的幸存者，而且是非常侥幸的保住了性命。他当时昏了过去，而且被另外几名自由战士压在了下面。那个超级强大的存在，只是杀死了所有自由战士，却没有毁掉他们的尸体，甚至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情，似乎根本没有把这些自由战士放在眼里。 在那个强大存在的面前，尼塞亚就像是一个凡人。 尼塞亚非常清楚，他要想获得更强大的实力，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星核。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尼塞亚帮助楚天疆，并且为楚天疆提供那么多星核的原因，因为在他看来，在能够接触到的人中间，只有楚天疆知道该如何利用星核，也就只能从楚天疆那里获得利用星核的办法。 事实上，这也是几百年来，尼塞亚追求的目的。 他要变得更强大，获得更强大的实力，而楚天疆的到来，让尼塞亚看到了机会，而他决定把握住这个机会。 可惜的是，尼塞亚并不清楚楚天疆用什么办法融合了那么多的星核。 他是怎么办到的？ 尼塞亚很是疑惑，也很是头大。 虽然看得很清楚，也清楚的感应到了楚天疆的一举一动，但是尼塞亚无法感知到进入楚天疆体内的那些星核，也就无法知道楚天疆用什么办法融合了这些星核，甚至不知道这些星核的去向。 除了能够肯定楚天疆融合了超量的星核之外，尼塞亚就一无所知了。 怎么办？ 尼塞亚很想逮住楚天疆，让楚天疆亲口告诉他。问题是，尼塞亚知道，这么做根本不可能达到目的，因为楚天疆的实力肯定比他强，而且那两个女人也不比他弱，他一个人根本不是三个人的对手。 即便能够战胜楚天疆他们，也未必能够从他们那里获得利用星核的办法。 再说了，这只会产生适得其反的效果。 尼塞亚迟疑了一阵，决定不再旁观。不管怎么样，总得见到楚天疆。 用强的不行，那么就得换个办法，也许委婉一点就能达到目的。 想到这，尼塞亚调整好了情绪。 虽然他对楚天疆的了解不是很多，但是做为预言中的那个人物，尼塞亚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楚天疆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要不然也不可能千辛万苦的回到这个世界上来，更不会不顾一切的去改变人类文明的命运。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显然不会轻易拒绝一个有恩之人的些微请求。 在尼塞亚看来，这根本不是请求，更像是回报。对于这样的人，尼塞亚有足够的把握。当然，他必须做得足够的巧妙，不能让对方看出问题，还必须让对方相信，他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人类文明。 第二百八十八章 话题 因为运送星核的飞船遭到袭击，而袭击者没有落网，所以城市里的执法官员比平常多了好几倍。 只是，城市里的居民太多了，再多的执法官员也照顾不过来。 让楚天疆略感惊讶的是，帝国当局没有采取其他措施，甚至没有在城市里戒严，平民的日常生活并没受到影响，似乎飞船遭到的袭击，还有被劫走的那些星核，对帝国当局来说并不重要。 当然，这也可以理解。 空中世界拥有数千座城市，每一座城市里都有通往地下世界的通道，因此星核的开采量肯定非常惊人。对帝国当局来说，损失了几吨星核，显然不是什么大事，也不会造成太严重的影响。 车辆在空中道路上平稳的行驶着，看着车窗外的场景，楚天疆心里很是感叹。 从某种意义上讲，排除了帝国之后，生活在这里的人很幸福，至少他们不需要为生存而四处奔波，还能够得到想到的几乎所有东西。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就是几乎所有人梦想中的理想世界。 事实上，同样在排除了帝国的独裁统治之后，人类文明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一切，难道都是虚幻的？ 显然不可能。 楚天疆不得不考虑另外一个问题，即他现在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是在推动人类文明，还是在阻挠人类文明发展。 “等下，你什么都不用做，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来应付。” 楚天疆朝坐在旁边的尼塞亚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前往地下世界的事情都是由尼塞亚安排的，虽然基斯提斯与莱菲亚都觉得，不能够完全信任尼塞亚，但是楚天疆没有理由去怀疑尼塞亚。再说了，如果没有尼塞亚帮助，他们根本去不了地下世界。 “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尼塞亚叹了口气，说道，“一直以来，我们都想袭击帝国的货运飞船，获得更多的星核，增强组织的实力，让更多的人能够成为真正的战士，但是我们一直没有这样的实力。你的到来，解决了这个问题，也让我们取得了重大胜利。只是我没有想到，帝国当局的反应竟然如此强烈。” “这也算强烈？”楚天疆问了一句。 对尼塞亚的话，楚天疆当然不会全信。 关键就是，楚天疆已经知道，尼塞亚本人也拥有极强的超能力，肯定比之前的基斯提斯与莱菲亚要强得多。 原因很简单，尼塞亚融合的星核已经达到了极限。 在此之前，因为尼塞亚的实力在楚天疆之上，所以楚天疆并不清楚尼塞亚到底融合了多少星核。直到楚天疆融合的星核也达到了极限，而且加上对身体进行强化，让他获得了更强的超能力，也才对尼塞亚的实力有了真正的了解。事实很清楚，只要尼塞亚愿意，即便没有楚天疆他们，他也能袭击帝国当局的货运飞船。更何况，在“黑暗黎明”组织中，尼塞亚不是唯一的质能人，他还有几名手下是质能人，而且都融合了一些星核，拥有的超能力不会差到哪里去。 显然，尼塞亚故意提到袭击货运飞船的事情，肯定有别的用意。 “其实，你并不知道，这是第一次。” “什么意思？” 尼塞亚笑了笑，说道：“虽然就我所知，这不是帝国货运飞船第一次被劫持，但是肯定是第一次让劫持者逃走。” “这……” “实不相瞒，过去，我们也做过类似的事情，但是没有一次成功。” “为什么？” “很简单，我们都是帝国公民。”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有点疑惑的看着尼塞亚。 “虽然早在几百年之前，我就来到这里了，而且按照领袖的吩咐，成为了帝国公民，但是与其他帝国公民一样，我身上有着无法抹掉的烙印。说得简单一些，在成为帝国公民的时候，我的一切就在帝国当局的掌握之中了。不用担心，这只是一个比喻的说法。即便在随后的几百年里，我做了很多努力，也摆脱了帝国当局的控制。比如通过增强超能力，让普通的帝国人员根本无法对付我。又比如，利用一些特殊手段，让我不受帝国人员影响。只是，有些东西却永远都抹不掉。” “什么东西？” “构成我身体的质能体。” “这……” “准确的说，应该是这些质能体的结构。”尼塞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虽然帝国有上万亿公民，但是每一个公民的身体结构都不一样，存在细微差别，而且这些差别直接关系到了公民的身份，无法由公民自行修改。由此导致的结果就是，不管我在哪，只要使用了自己的超能力，就会被发现。”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尼塞亚的意思。 “也正是如此，我从来没有参与过任何针对帝国当局的行动，最多只是派遣我的手下去做这些事情。”尼塞亚勉强笑了笑，说道，“也许你不会相信，但是对我来说，这是一个非常残酷的现实。早在五百年前，我就死了。” “死了？” 尼塞亚点了点头，说道：“至少对帝国当局来说，我已经死了。” “这……” “当时，我以帝国公民的身份，参与了地面世界上的最后一次战争，并且协助‘自由卫士’取得了胜利。因为那是帝国当局控制的最后一座地面世界上的城市，所以在战争结束之前，我按照领袖的吩咐，伪造了自己的死亡。也就是说，在帝国的档案里面，我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了。” “这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再次出现，意味着整个组织都会暴露，也意味着我们掩盖的秘密会暴露。” “什么秘密？” 尼塞亚淡淡一笑，说道：“你去过地面世界，见过领袖，难道她们没有告诉你？” 楚天疆一愣，也笑了起来，说道：“如果需要我知道的话，她们自然会告诉我，大概是我没有提出与之有关的问题吧。” “那么，你去过那个地方吗？” “什么地方？” “旧大陆南部地区。” “去过。” “有什么发现呢？” “这也正是我开始问你的问题。” 尼塞亚迟疑了一下，才说道：“这件事，我本来打算烂在心里，不告诉任何人，但是你提了出来……” “不方便，就不用说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毕竟你是连领袖都完全信任的人，而且在预言里，只有你能够帮助我们取得最后的胜利。”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知道帝国当局为什么要死守那座城市吗？” 楚天疆没有吭声，他当然知道，只是觉得尼塞亚知道得更多。 “与一个东西有关，而且帝国当局并不知道，那个东西已经落到了‘自由卫士’手上。” “绝对零度空间？” 尼塞亚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不过没有那么简单。死守城市的时候，帝国当局一直在对绝对零度空间进行研究，甚至试图将其移走，可惜所有努力都失败了，甚至连帝国皇帝都无法挪动绝对零度空间。在防线崩溃之前，帝国当局试图将其摧毁，避免其落入‘自由卫士’手上。” “摧毁？” 尼塞亚长出口气，说道：“当时，我参与了行动。虽然我不是指挥官，但是知道整个过程。” 楚天疆把目光转向了尼塞亚，他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话题，显然有很重要的目的。 “负责这个任务的是一个强大的存在，拥有很强的超能力，别说是我，即便是领袖也望尘莫及。他想了很多办法，可惜所有尝试都失败了。别说摧毁绝对零度空间，即便对其进行有限的破坏也办不到。只是，皇帝下达了死命令，我们别无选择，哪怕是付出生命，也必须完成任务。” “这……” “在最后关头，这个强大存在决定与绝对零度空间一同毁灭。” “什么？” “当然，他再次失败了。”尼塞亚叹了口气，说道，“只是，没有其他人知道，当时只有我在场。在向帝国当局汇报了情况之后，我就主动断绝了联系，因此帝国当局认为我已经在最后的战斗中阵亡了。据我所知，后来帝国皇帝还亲自为我颁发了奖章，表彰我在最后战斗中的英勇表现。” “事实上，绝对零度空间仍然在那里？” 尼塞亚点了点头，说道：“不但在那里，还被‘自由卫士’控制。如果你去过，就应该知道，有一个自由战士负责守卫绝对零度空间。” “莫萨？” “这么说，你已经见到他了？” 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那可不是一次愉快的见面，我还差点丢掉小命。”尼塞亚一愣，随即就大笑了起来。楚天疆暗自一惊，不过立即就明白了过来。尼塞亚开始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是为了牵出一个话题，一个非常重要的话题。楚天疆最后说的那句话，传递了很多的信息，让尼塞亚有了更多的了解。 第二百八十九章 猜疑 飞行车放慢了速度，汇入了下方的一条慢车道。虽然空中交通更加便利，但是仍然有着严格的交通规则。 “你见到了莫萨，显然他没有热情款待你。” 楚天疆苦笑着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事实。 “知道原因吗？”尼塞亚的目光在楚天疆身上停留了片刻，才说道：“我相信，这也是你来空中世界的原因。” “莫萨做的事情，并非他的本意，他只是在履行使命。” “谁给他安排的使命？” 楚天疆又叹了口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你已经猜到了。” “仅仅是猜测。” “那可未必。” 楚天疆把目光转向尼塞亚，等着他说下去。 “当初，负责指挥的是索雅，伊斯卡在新大陆上稳定局势，莱卡则在联合大陆上为组织征兆更多的战士。”尼塞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以当时的情况来看，我完全用不着以装死的方式来掩盖身份。相对而言，我可以活着返回空中世界，甚至有机会见到帝国皇帝，让帝国当局完全相信，绝对零度空间已经被摧毁了。当然，这存在一定的风险，但是索雅可以通过抹除我的记忆，或者是制作记忆陷阱的方式，来消除潜在的风险，而最终的结果无非只是让帝国当局产生怀疑。” “这……” “果真如此的话，现在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什么意思？” “那场战争结束之后，帝国当局确实相信了我发回去的信息，认为在最后时刻，绝对零度空间已被摧毁，并没落入‘自由卫士’手中。按照帝国当局制订的战争计划，撤离地面世界只是第一步，而不是最终的结果。” “还有别的安排？” 尼塞亚点了点头，说道：“接下来，帝国当局会发动一次规模更大的战争，从根本上消除潜在威胁。” “这……” “当然，对‘自由卫士’来说，这是很大的威胁，可同样也是机遇。” “什么样的机遇？” “如果战争再次爆发，帝国当局就不可能通过压制的方式，让质能人无法在地面世界上施展超能力，也就意味着‘自由卫士’能够获得进出空中世界的机会，从而像地面世界一样击败帝国当局。显然，如果‘自由卫士’控制了空中世界，也就能够控制来自地球内部的星核，从而获得更好的发展。” “这……” “虽然现在看来，这无异于痴人说梦，但是在当时，绝对不是这个样子。”尼塞亚叹了口气，说道，“当时，大约有一百五十亿人被帝国当局强制迁徙到空中世界，其中绝大部分人都不愿意离开家园，更不愿意在帝国当局的管制下生活。此外，当时的空中世界也不像现在这么发达。如果‘自由卫士’能够乘胜追击，肯定能够获得大部分平民的支持，也就有希望在空中世界击败帝国当局，迫使帝国当局退到空间世界去。在失去了地球的星核后，帝国当局肯定不像现在这么强大。更重要的是，掌握了开采星核的能力之后，‘自由卫士’就有足够多的资本与帝国当局进行正面对抗了，也就有机会在空间世界的战斗中取胜，甚至有可能击败帝国当局。”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虽然尼塞亚说得有点夸张，但是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可惜的是，索雅却选择了最愚蠢的办法。” “什么意思？” “战争结束后不久，大概几个月吧，帝国当局就发现，绝对零度空间不但没有被彻底摧毁，还落到了‘自由卫士’手里。结果就是，帝国当局放弃了发动下一场战争的计划，改为全面封锁地面世界。” “这……”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压制质能体的强力场才出现，质能人在地面世界上的超能力才受到了全面限制。” “然后呢？” “结果显而易见，‘自由卫士’成了地面世界的主宰，却也因此丧失了继续挑战帝国的机会。”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如果尼塞亚说的是事实，那么索雅当时的决定就很有问题。 “其实，最初的时候，我也不大愿意相信，但是接下来五百年里发生的事情，让我不得不相信。” “相信什么？” “不管是我们当初进行的反抗，还是后来的战争，乃至最终的格局，其实早就是安排好了的。” “这……” “帝国皇帝的杰作。”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等着尼塞亚说下去。 “不管你是否相信，至少索雅已经被帝国皇帝控制了，也许伊斯卡与莱卡也一样，她们早就成了帝国皇帝的傀儡。” 楚天疆没有吭声，因为他已经知道这些了。 尼塞亚看了楚天疆一眼，又说道：“持续了差不多三百年的战争，争夺的只是那个谁也无法触碰的绝对零度空间。问题是，在我们控制了绝对零度空间之后，素雅非但没有让我们的人对其进行研究，还将其封存起来，抹掉了所有与之有关的信息，甚至让绝对忠诚于她的莫萨留下来看守，不让其他人接近。显然，唯一的解释就是，索雅根本不希望我们能够从中获得重大发现。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在保护帝国，不希望我们在战争中取胜。”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只是没有多说什么。 “当然，接下来的五百年里所发生的事情，足够证明这个猜测。” “什么事情？” “虽然帝国当局制造出了强力场，禁锢了质能人的超能力，但是我们还有机会，至少没有完全丧失希望。” “什么机会？” “突破禁锢。” “这……” “在地面世界上，你看不到外面，可是在空中世界，你能够清楚的看到，外面的世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这……” “如果你留意看过，就应该发现，在第一区，也就是最外围的轨道环上，原本那些由月球崩坍产生的碎片已经不存在了。” 楚天疆暗自一惊，他确实看到了，只是没有留意。 “帝国当局制造的强力场，只是压制住了质能人的超能力，而不是彻底消除，因此在融合了星核之后，一些强大的质能人仍然有很强的超能力，最突出的就是三位领袖，她们的超能力远在其他人之上。在战争结束之后不久，伊斯卡就提出，可以利用月球轨道上的那些碎片来改变局面。办法也非常简单，即利用超能力牵动那些碎片，让其坠落到地球上，击穿覆盖在地球表面上的单细胞生命。只要碎片足够大，就能打开一条足够大的通道，让我们的人进入空中世界。当然，伊斯卡也这么做了，还取得了成功。问题是，只有莱卡支持她，索雅认为这么做根本没有意义。” “这……” “索雅没有提供帮助，伊斯卡与莱卡的超能力只能牵动有限的碎片，也就只能让少数人员前往空中世界。如果当时索雅参与了进来，也许就能打开一条足够大的通道，让足够多的人员前往空中世界。” “这么说，你认为索雅被格拉姆控制住了，而伊斯卡与莱卡却没有？” “这只是我的猜测。”尼塞亚叹了口气，说道，“也许，在你的眼里，伊斯卡应该是最强大的领袖，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是索雅？” 尼塞亚点了点头，说道：“至少根据我的了解，索雅比伊斯卡与莱卡更强大，甚至比她们两人加起来还要强大。” “这……” “关键就是，索雅能够用星核做一些事情，而伊斯卡与莱卡都办不到。” “做一些事情？” “准确的说，就是更好的利用星核。” “只是你的猜测？” 尼塞亚摇了摇头，说道：“不仅仅是猜测。在三百年的战争中，索雅一直负责组织军团作战，甚至直接参与战斗，而伊斯卡的主要工作是负责管理后方，莱卡则负责为军团招募更多的战士。三人的分工非常明确，虽然我不清楚伊斯卡与莱卡的实力，但是索雅在战斗中表现出来的超能力，绝对让人匪夷所思，肯定在最强大的自由战士之上。如果她没有掌握利用星核的办法，就不可能拥有如此强大的超能力。此外，她还发展了一批像莫萨那样，只听从她的吩咐的自由战士。” “所以你认为，索雅另有所图？” 尼塞亚点了点头，说道：“除此之外，你觉得还有其他解释吗？可以说，索雅才是真正的领袖，伊斯卡与莱卡不过是摆设。五百多年来，伊斯卡与莱卡没有反抗索雅，也与实力差距有直接关系。” 对尼塞亚的这番说辞，楚天疆不置可否。 “事实上，这也是你必须去地下世界的原因。”“原因？”“不管我的猜测是否正确，索雅肯定与地下世界有关，所以只有到了那里，你才能证明她是不是已经被帝国皇帝控制住了。”尼塞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当然，你需要足够强大的实力，才有资格挑战索雅。” 第二百九十章 别有洞天 说到这里，楚天疆明白了尼塞亚的意图。 显然，尼塞亚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楚天疆知道，他现在拥有的实力，未必能够战胜强大的索雅。如果索雅掌握了利用星核的办法，那么楚天疆就必须掌握同样的办法，不然根本不是索雅的对手。 “放心吧，见到索雅的时候，我会替你问清楚。” “你有把握？”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来到了这里，而且找到了你，还获得了那么多的星核，当然有把握。” “我相信你的实力，只是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也是你脱离‘自由卫士’的原因吧。”楚天疆转移了话题，免得让尼塞亚把话说透。 尼塞亚一愣，随即苦笑着说道：“不仅仅是我，其他人也一样。” “其他人 ？” 尼塞亚长出了口气，说道：“三百年战争期间，为了获取敌人的情报，有很多像我这样的人来到了空中世界，而且无一例外的加入了帝国，成为了帝国公民，并且在时机成熟的时候触发了记忆陷阱，开始为组织服务。虽然在战争结束之后，我与其他人的联络就彻底中断了，而且为了在空中世界生存下来，我们都做了必要的防范，比如改头换面，以及发展自己的势力，但是就我所知，几乎每一座空中城市里，都有一个类似的组织，而且组织领袖的身份跟我相似。” “有这么多？” 尼塞亚点了点头，说道：“这还是保守估计，他们与我一样，都对索雅的立场产生了怀疑，而且认为我们所遭受的惨败与索雅的身份有直接关系。虽然我们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组织的事情，但是出于自保，我们不得不与组织断绝往来。说白了，现在的情况，如果我们暴露了身份，组织也帮不上忙。” “这么说，他们都知道那个预言？” 尼塞亚又是一愣，同时惊讶万分的看着楚天疆。 “当然，未必是所有人都相信那个预言。”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如果可以，或者说你相信那个预言的话，帮我联系他们，让他们做好准备。” “准备？” “等我从地下世界回来，这个世界肯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想干什么？” “放心吧，我既然承诺不会改变人类文明的现状，就不会做傻事。只是，我们必须结束帝国的统治。”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关键是，在推翻了帝国之后，必须有人来收拾烂摊子，建立新的统治秩序，管理每一座空中城市，让这个世界里面的数千亿人能够平静的生活下去。” “你……” “当然，你们只是做好准备。在我回来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这么说，你很有信心了？”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其实，我也没有什么信心，但是总不能等到那个时候再做准备吧。” 尼塞亚也笑了笑，只是笑得很勉强。 “不管怎么样，总有一线希望，对吧？” “既然你这么认为，我就按照你的要求去做。只是，我也不能保证，其他空中城市的抵抗组织会不会跟我们站在同一立场上。”尼塞亚叹了口气，说道，“毕竟，这样的局面已经维持了五百年，并非所有人都想改变。事实上，在空中世界里，绝大部分平民百姓都不希望发生改变。” “我知道，但是我们更加清楚，由格拉姆建立起来的帝国只会把人类文明带向毁灭。” 尼塞亚锁紧了眉头，没有对楚天疆的这句话发表意见。 “好了，就这样吧。”楚天疆主动结束了话题。“如果我没有回来，那么这个世界不会发生任何变化。如果我回来了，那么你们在接下来所做的工作，将在很大的程度上决定这个世界受到的影响。” 尼塞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当然，楚天疆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尼塞亚也不好继续下去，更不可能直接询问控制星核的办法。 地下世界的入口在城市中央，也是帝国当局在该城的军队的驻地。 到达之前，楚天疆换上了尼塞亚为他准备的一套帝国军队的制服，基斯提斯与莱菲亚也换上了同样的制服。 接下来，一切都很顺利。 尼塞亚似乎认识这里的驻军指挥官，至少通过某种办法搞到了通行证，带着楚天疆他们有惊无险的进入了军营。 入口，其实是一条笔直向下的通道。 按照尼塞亚的交代，在这条通道里面，质能人的超能力不但不会被削弱，反而会有所增强。 当然，通道内有几部升降梯，不需要使用超能力。 尼塞亚也只把楚天疆他们送到升降梯上面，按照他的说法，在到达通道底部时，会经过一道检查站。因为楚天疆持有帝国当局颁发的通行证，因此检查站的卫兵会认为他们是帝国当局派来的人员，也就不会为难他们。在进入地下世界之后，楚天疆就得靠自己了，尼塞亚也不清楚那里的情况。 离开之前，尼塞亚没有多说什么，毕竟附近有很多帝国人员，不方便说话。 升降梯很大，但是运行的时候非常平稳。维持升降梯运行的不是电力，也不是其他的能源，而是质能体本身就拥有的特殊性质。当然，在通道内部，楚天疆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超能力确实明显得到增强。 运行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升降梯才停了下来。 按照楚天疆的估计，升降梯至少下行了三十公里。如果此处的地壳厚度为二十公里，那么在停下时候，升降体已经在地壳下面，在地幔内部了。也就是说，升降体在一个液体的世界里面。 当然，这个世界的温度与压力都非常高。 也正是如此，能够在地下世界里生存的肯定是质能人，还需要强大的超能力，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下存活。 楚天疆也产生了一个怀疑。 这就是，压制质能体的强力场是由包裹着地球的单细胞生命产生的，因此质能人在地球内部同样受到了压制。 问题是，在升降梯停下来的时候，楚天疆的超能力并没有减弱。 基斯提斯与莱菲亚也有类似的疑惑，而且让她们感到很紧张。 也许，强力场的压制范围有限，无法作用到地壳之下。 与尼塞亚所说的一样，出了升降梯就是一个检查站，而且是全密封的，由数名帝国人员看守。 很明显，他们都是军人，还配备了武器。 让楚天疆略感惊讶的是，他们检查的不是楚天疆等三人的身份，而是通过一台仪器来测量他们的超能力。仪器上没有显示出超能力的强弱，只是用绿色与红色加以区分，只有达到绿色区域，才能通过。 所幸的是，楚天疆他们三人的超能力都达到了绿色区域。 显然，这正是尼塞亚让楚天疆他们增强超能力的原因。如果没有强大的超能力，就算有伪装身份，也无法进入地下世界。 当然，这也让楚天疆意识到，地下世界肯定与另外两个世界不一样。 也许，这里根本不是一个世界，只是一个区域，或者说是一座巨大的矿坑，在这里的都是开采星核的人员。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帝国没有理由在地球内部建造一个完整的世界。 要知道，空中世界已经足够庞大了，三千亿居民超过了人类历史上任何一个时期，还有更加庞大的空间世界，即便跟当初的入侵者相比，除了在空间技术上受到的限制，现在的人类文明也丝毫不弱。不管格拉姆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庞大的空中世界与空间世界足够他达到目的了。即便格拉姆需要一个更加庞大的人类文明，他也应该利用地面世界，甚至去开发邻近的星球。至少从技术角度上讲，开发月球与火星，要比建立一个完整的、拥有数千亿人口的地下世界更加容易。 当然，从安全角度来讲，向外层空间殖民也要比开发地下世界更加理想。 地下世界的存在，主要是为了开采星核。如果伊斯卡提供的信息没有错，帝国当局已经开采了月球上的星核，而火星上没有星核，所以帝国当局只能在地球上做文章，开采地球的星核。 当然，帝国当局也有可能用地下世界来藏匿某个秘密。 通过那条漫长的走廊，来到气密门前的时候，楚天疆停下了脚步。 如果之前的猜测没有错，那么在这道由质能体构成的气密门后面，应该是一个完全由液态熔岩构成的高温高压世界。 只是，当气密门打开的时候，楚天疆才发现，他的猜测不但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看着展现在眼前的世界，不但楚天疆惊呆了，连基斯提斯与莱菲亚也惊呆了，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地下世界不但是一个庞大的世界，更是一个发达的世界，一个楚天疆根本就没有想到过的世界。帝国没有在这里藏匿秘密，因为地下世界本身就是最大的秘密。 第二百九十一章 接应 楚天疆深吸一口气，往前迈了一步，同时拽了基斯提斯与莱菲亚一下。 此时，楚天疆他们站在一个巨大的平台上，面对的不是液态熔岩，而是一个空旷、巨大的立体世界。 平台很大，足够容纳上千人，而且分划出了很多道路。 当然，楚天疆根本没有关注平台，真正让他吃惊的是面对的这个巨大的世界。 简单的说，这是一个类似于蜂巢的立体世界。很空旷，大部分都是空间，而所有的设施都集中在整体呈六边形的框架上。当然，框架非常巨大，内部有足够的空间来容纳生活在这个世界里的人。 这个世界非常巨大，一眼根本看不到头。 “都是质能体？” 楚天疆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基斯提斯提出的问题。 构成平台、以及那些支架的都是质能体，与空中城市非常相似，只是看不到那些来来往往的飞行车辆。 原因很简单，这里的人都有超能力，能够自己飞往目的地，不需要飞行车辆。 楚天疆感受到了很多个体的存在，却没有看到生活在这里的人，似乎所有人都居住在那些支架内部。 “现在怎么办？” 楚天疆朝左侧指了一下，那里有一条通往支架内部的通道。 “我们是不是应该谨慎一点？”基斯提斯显得有点紧张。“显然，我们之前都没有想到地下世界会是这个样子。” “我们没有想到的事情太多了，总不能在这里等待吧。” “那也不能盲目的去冒险，说不定这是一个陷阱。”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即便是一个陷阱，我们已经来到这里，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基斯提斯还想说什么，莱菲亚拉了她一下，随即朝空中指去。 当然，地下世界也有天空，而且与地面世界一样，只是一个巨大的密闭空间，而不是真正的天空。 两个小黑点正在高速逼近，看上去像两个人。 两个质能人！ 基斯提斯立即提高了警惕，甚至摆出了战斗架势。 楚天疆朝她摇了摇头，让她不要紧张。 这个世界里的全是质能人，而且都拥有很强的超能力，如果他们有恶意，根本不会提前暴露行踪。 此外，楚天疆也没有感觉到危险。 很快，两个质能人就来到了平台上方。一男一女，身上覆盖着一种看上去有点像铠甲的东西。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是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让楚天疆产生了一股之前从来没有过的压迫感。 楚天疆非常清楚，那是实力让的差距。 更让楚天疆感到惊讶的是，即便在面对费斯特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的感觉，而这两个人的实力，似乎在费斯特之上。 “不想死的话就跟我们来，用上你们的全力，千万不要跟丢了。” 楚天疆很是惊讶，这两个家伙还没有做自我介绍呢。 “快看！” 得到莱菲亚的提醒，楚天疆也注意到了，更多的质能人正从四面八方飞来，而且都不是善者。 “他们都是你们引来的，落到他们手上，肯定没有好下场。” “跟你们离开，就有好下场？”基斯提斯顶了一句。 说话的那名男性质能人笑了笑，说道：“跟我们离开，还是留下来对付他们，你们自己决定吧。” “你……” 没等基斯提斯开口，两名质能人就飞走了。 “怎么办？”莱菲亚很是紧张。她也感受到了实力差距所产生的压迫感，知道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至少他们没有恶意。”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恶意？”基斯提斯嘴上这么说，仍然跟着楚天疆升到空中。 “直觉。” “直觉！？”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他们比我们强大得多，别说是两个，一个出手就能够轻而易举的干掉我们，对吧？” 基斯提斯没有反驳，她也感受到了那股压迫感。 “他们既然没有对付我们，还善意的提醒了我们，应该没有恶意，至少比那些正在赶来的质能人好得多。” 楚天疆没再罗嗦，立即使出全部力气，追赶前方的两名质能人。 对方明显放慢了速度，似乎知道楚天疆他们会跟上来。 “不管发生什么，你们跟着基拉就行了，她会带你们去安全地方。” “基拉？” 男性质能人对楚天疆点了点头，又对旁边的女性质能人递了个眼神，随即就放慢速度拉到了最后面。 楚天疆回头看了一眼，男性质能人已经悬浮在了空中，准备迎战那些追上来的质能人。 “不要管他，亚尔斯知道该怎么做。不想死在这里的话，就集中精力控制自己，不要被我抛下了。” “喂——”显然，基斯提斯对女性质能人的态度很不慢。 可惜的是，在基斯提斯开口的时候，女性质能人已经加速飞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 “别问了，赶紧追上她吧。”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开始提高速度。 虽然不大清楚对方的身份，但是楚天疆已经搞明白了一个问题，即在地下世界也存在反抗帝国统治的地下组织。 显然，这两名质能人就属于这个地下组织。 在基拉的带领下，楚天疆他们很快就靠近了一根横向支架。与楚天疆看到的一样，支架非常巨大，直径至少有五百米，而且是中空的，表面有很多像窗户的开空，还有一些更大的出口。基拉没有带领楚天疆他们进入支架内部，而是沿着支架表面飞行，似乎在利用支架来避开后面追击的敌人。 飞行了大约十分钟，在摆脱了所有敌人后，基拉才转为向下俯冲。 速度越来越快，楚天疆都觉得有点吃力了，而基斯提斯与莱菲亚更是使出了全力，也只是勉强更上。 也就在距离越拉越远的时候，基拉突然消失了。 楚天疆被吓了一跳，立即控制住速度，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基拉出现在了开始消失的地方。 “快进来，不要呆在外面。” 楚天疆猛的一惊，这才明白了过来。基拉不是消失了，而是通过了一个子空间的面状切入点。 也就是说，基拉开始进入了子空间。 “怎么，你们想在这里等死吗？” 楚天疆没再迟疑，立即带上基斯提斯与莱菲亚，进入了基拉打开的那个子空间。 对楚天疆来说，子空间并不陌生。此外，楚天疆还知道，子空间的切入点越大，那么内部就越大。如果切入点是一个平面，那就意味着里面是另外一个世界，比如克拉拉与娜塔莎创造的那个子空间。 显然，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子空间。 通过切入面之后，楚天疆见到的是一个极为辽阔的世界，而且也是地下世界，主体依然是那些呈六边形的支架。 “看样子，你很了解这种东西？” “我们在哪？” “另外一个地方。” “什么意思？” “开始，我们通过的是一个跳跃门。” “跳跃门？” “通过跳跃门，我们离开了开始的地方，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基拉笑了笑，“欢迎你们来到地下世界。开始，亚尔斯已经帮我做了介绍。你们不用急着做自我介绍，见到领袖之后再做介绍。” “领袖？” 基拉点了点头，说道：“领袖知道你们会来地下世界，所以派我跟亚尔斯去接你们，只是我们仍然去晚了一点。所幸的是，不是太晚，至少赶在敌人之前找到了你们，不然你们现在就在别的地方了。” 楚天疆有点头大，对这个叫基拉的质能人也很是疑惑。 “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些，见到领袖，你再提问吧。”基拉在一根支架旁停下。“走吧，领袖在等你们。” 进入支架，楚天疆才发现，这不但是通道，还是一个巨大的建筑物。 在支架内部，似乎引力已经不存在了，因此不管在哪里，重力总是朝向外面，让人能够站在支架的内壁上。 基拉在前面带路，用的是走，而不是飞行。 楚天疆心里有很多疑问，只是基拉已经把话说死了，所以不好多问。再说了，就算问出来，基拉也未必会回答。 “快到了。”基拉放慢了步伐。 “你们的领袖……” “领袖认识你，也许你也认识她。” “她！？” 基拉回头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你这个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甚至比我们还要弱小。我真的有点搞不明白，领袖为什么那么重视你，甚至让我跟亚尔斯去冒险，不过我也没有资格质疑领袖的决定。” 这下，楚天疆更加疑惑了，而且隐约感到了一丝不安。 如果基拉所说的领袖早就知道楚天疆他们要来这里，还专门安排人员前去接应，那她肯定与尼塞亚有联系。 难道，这是一个陷阱？ 楚天疆一直在怀疑尼塞亚，认为尼塞亚不大可靠。如果是尼塞亚透露了消息，那么这里肯定是一个陷阱。在楚天疆看来，尼塞亚利用了他的好奇心，让他自投罗网。问题是，如果尼塞亚要对付楚天疆，需要搞得这么复杂吗？ 第二百九十二章 见面 房间很大，因为地板、天花板与四周的墙壁都是用质能体构成的，还影射着一些古怪离奇的图案，所以看上去有点虚幻。房间里只有一个人，背对着大门，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是散发出的气息与基拉完全不一样。楚天疆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个人很强大，却没有感到半点压迫感。 “基拉，你先出去吧。我已经派人去接应亚尔斯了，你不用担心。” 基拉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还顺手带上了房门。 “我认为，你在回到地球上之后，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而你却花了这么多时间，着实让我感到有点惊讶。” 楚天疆锁紧了眉头，听出了这番话的含义。 “见到我的时候，你肯定会很吃惊。”那人转过了身来。 楚天疆立即瞪大了眼睛，他不但很吃惊，还非常吃惊。 “怎么，不认识我了？” “索雅……” 正是索雅，至少她有着索雅的相貌，只是声音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所以开始楚天疆没有听出来。 “从你的表情来看，你肯定见到了另外一个我，还见到了那个伊斯卡与那个莱卡，并且对上面的世界有所了解。当然，你还去过空中世界，也许找到了某个与我有关系的人，然后来到了这里。”那人稍微停顿了一下，“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肯定听说了很多与我有关，而且对我很不利的传闻。” “未必是传闻。” 那人笑了笑，说道：“坐吧，我们还有很多话要谈呢。” 楚天疆朝四周张望了一下，看到了出现在左侧的三张沙发。显然，这个房间完全在对方的控制之下，那个人能够通过意识，让构成房间的质能体转化成任何形态，也就能够用质能体拟化成三张沙发。 “你已经去过南方大陆，去过我们曾经藏匿与战斗的地方，对吧？” 楚天疆坐到沙发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另外，你还见到了霍克。”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这句话可不简单。 “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并不相信我是你认识的那个索雅。”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是索雅？” “我不要你相信，因为我就是，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是吗？” “等我说完了，你再做评判也不迟。”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他也想搞清楚这个人的身份。 “你见到了霍克，就应该知道，我们在南方大陆上呆的时间非常短暂，并非那个伊斯卡所说的两百年。此外，你还应该知道，在最后那场战斗中，我与莱卡为了掩护伊斯卡，已经牺牲了。事实上，牺牲的是莱卡与另外一名能量人战士。”那人稍微停顿了一下。“我逃了出来，准确的说是我的意识逃了出来。” “逃了出来？” 那人点了点头，说道：“当时，除了我与莱卡，还有一名能量人战士，莱卡与他留下来负责断后，我则带着伊斯卡逃走。他们都牺牲了，被格拉姆亲手击毙。为了引开格拉姆，我不得不跟伊斯卡分开。当然，我不是格拉姆的对手。把伊斯卡藏起来之后，我没有逃多远就被追上了。” “然后呢？” “与莱卡一样，我不得不选择自我牺牲，不然就会被格拉姆逮住。不同的是，我比莱卡更了解能量体。” “这……” “更重要的是，我做了更加充足的准备，或者说是伊斯卡帮了我。” “什么意思？” “在分手之前，伊斯卡给了我另外一团能量体，让我把自己的意识复制到这团能量体里面。” “这……” “事实上，当时牺牲的，只是我的分身。” 楚天疆很是惊讶，因为制造分身是格拉姆独有的能力，而就他所知，伊斯卡她们没有这样的能力。 “很惊讶吧？” “这么说，在我走后不久，你们就掌握了制造分身的办法？” “不是掌握，而是从敌人那里学来的。” “敌人 ？” “虽然当时还不知道敌人是谁，但是在战斗中，我们发现了一个问题，即遇到的敌人拥有非常相似的思维。在逃亡到南方大陆之前，我们在战斗中活捉了两名敌人，发现了敌人的秘密。其实所有敌人都是一个人的分身，或者说是意识上的克隆体，因此他们才有着几乎完全一样的思维方式。”那人叹了口气，又说道，“也正是如此，我们没有能够逃脱，即便躲到南方大陆上，也没能逃出敌人的魔掌。” “什么意思？” “为了搞清楚敌人的情况，伊斯卡不顾我与莱卡的劝告，进入了敌人的意识，并且从敌人的意识里获得了关键信息。可惜的是，在伊斯卡获取敌人记忆的时候，敌人也在获取她的记忆。” “什么？” “更重要的是，分身之间都有感应能力，而且不受距离限制。” “这……” “伊斯卡的大胆举动，获得了极为关键的信息，却也因此暴露了我们的逃亡计划。如果不是她及时察觉，离开了敌人的意识，让敌人没有能够获得我们的逃亡路线，以及逃亡目的地的具体位置。要不然的话，我们根本不可能逃到南方大陆上，或者根本没有时间建立起那座巨大的基地。” “只是，敌人已经知道，你们的目的地是南方大陆？” 那人点了点头，说道：“虽然南方大陆很辽阔，也很荒凉，但是对强大的敌人来说，找到我们并不困难。” “你们没有想过去别的地方？” “想过。可是能去哪？” 楚天疆一愣，随即就沉默了。 “整个地球都已沦陷，虽然我们知道，凭我们三人的能力，可以逃出地球，去别的星球上避难，至少在理论上不存在任何问题，毕竟我们都是能量人，但是其他人怎么办，他们不是能量人，而且伊斯卡拥有的能量体不足以改造所有人，他们无法离开地球，无法在外太空生存下来。” “所以，你们留了下来？” “这是没有选择的选择，我们只能留下来，而且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我？” “当时，我们都认为，你很快就会回来，不会耽搁多久。当然，如果你没有回来，那我们的抗争也毫无意义。” “这……” “伊斯卡坚持等你回来，我与莱卡无法反对。当然，我们也不能反对。” “然后，袭击就到来了？” “差不多吧，没过多久，我们就被敌人找到了。”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知道，我已经去了南方大陆，还找到了霍克，那你就应该知道，你讲的这个故事，还存在另外一个版本。问题是，我到底应该相信谁的话呢？” “你不觉得，你在回来之后，能够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迹吗？” 楚天疆暗自一惊，很是疑惑的看着那个人。 “当然，这不是我的功劳，我没有能力影响地面世界与空中世界发生的事情，所以我没有在暗中帮助你。”那人勉强笑了笑，说道，“关键就是，先后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而帝国皇帝格拉姆的终极目标就是杀死你，他的实力比你强大，甚至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强大，而你却好好的活着，是不是很奇怪呢？” “这么说，你知道答案？” 那人点了点头，说道：“答案很简单，这一切都是针对你的，格拉姆要杀你，却不想让你死得太痛快。” “这……” “如果格拉姆的目的仅仅是杀你复仇，你在回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天就完蛋了，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你的意思是，格拉姆要我死得很痛苦？” “你曾经扑灭了他的最后希望，而他现在做的就是为了扑灭你的所有希望，然后让你在绝望中死去。” 楚天疆暗自一惊，因为他也做出过类似的判断。 “当然，这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 “仅仅为此，他就改变了整个世界？” “这是他的主要目的，却不是全部目的，毕竟在杀了你之后，他不会自杀，他仍然需要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这……” “或者说是活下去的动力吧。为此，他按照自己的意志改变了整个世界，并且在改变世界的过程中，发现了你的重要性。” “什么意思？” “你已经知道，现在的人类文明，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只不过你见到的只是一部分。格拉姆还有着更加长远的目的，而他对地球、对人类文明的改造还在继续，只是你没有看到而已。” “什么改造？” “比如让地球完全质能化。” “这……” “当然，这都与格拉姆想要达到的一个目的有关。” “什么目的？” 那人笑了笑，说道：“可笑的是，对这个世界的改造越深入，格拉姆越发认识到了你的重要性。也正是如此，他才发现，立即杀了你是很愚蠢的做法。虽然他仍然会杀了你，但是在此之前，他要从你这里获得一样更重要的东西。”“什么东西？”“一样只有你拥有，而且只有你掌握了的东西。” 第二百九十三章 确认 虽然楚天疆不愿意相信，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很有可能是真正是索雅，而地面世界上的那个索雅不过是一个冒牌货。 “我到底是不是索雅，你可以问一个人。” 楚天疆一愣，有点惊讶的看着那个人。 “她就在这里，对吧？”那个人笑了笑，“你去了南方大陆，还见到了霍克，甚至去过莱卡最后战斗的地方，那你就肯定找到了伊斯卡。事实上，也只有你能找到伊斯卡，其他人都办不到。” “你……” “你给了伊斯卡一个子空间，而且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子空间，只有你能够感应到这个子空间的切入点，也只有你能够从外界进入这个子空间。说实话，当初你把这个子空间交给伊斯卡的时候，我很羡慕。” “你真的是索雅？” 那个人笑了笑，算是回答了楚天疆的问题。 “虽然我相信你是索雅，但是在得到证实之后，我才能完全相信。” 那个人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楚天疆这句话的意思。 楚天疆长出口气，朝坐在旁边的基斯提斯与莱菲亚递了个眼神。 能够证明眼前这个人是索雅的，只有伊斯卡。为了安全起见，楚天疆显然没有理由直接把伊斯卡叫出来。 对楚天疆来说，进入子空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因为子空间里有大量能量体，还有一些质能体，所以楚天疆甚至不用让身体进入，只需要让意识进入子空间。 “楚大哥……” 子空间里的场景没有什么变化，伊斯卡坐在河边的土埂上，双脚浸没在水里，看样子很是悠闲。 “楚大哥，你来接我出去了？” “伊斯卡，你一个人在这里，很寂寞吧？” 伊斯卡摇了摇头，等楚天疆在旁边坐下，才说道：“以前是，不过现在不是了，因为我知道，你已经回来了，而且正在为创造一个崭新的世界而努力。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来接我出去。” 楚天疆很是激动，这才是真正的伊斯卡。 “楚大哥，你来找我，有事吗？” “伊斯卡，有几件事情，我想问清楚。” 伊斯卡点了点头，等着楚天疆发问。 楚天疆把那个人提到的事情询问了一遍，伊斯卡给出的答案与那个人提到的，几乎完全一致。 “也就是说，当时是索雅与莱卡带你离开，随行的还有一名能量人战士？” “不是一名，而是好几个。只是在莱卡留下来断后的时候，就只剩下一个了，不然索雅也不会单独带我离开。” “然后呢？” “我们都知道，莱卡坚持不了多久，而我们未必能够逃走。在莱卡自爆之后，索雅决定留下来阻挡敌人。”伊斯卡咬了咬嘴唇，说道，“索雅肯定不是敌人的对手，我不想让她留下来送死。可是她告诉我，如果她不留下来断后，我们都会死，而她留下来的话，我还有逃走的机会。” “这……” “她留了下来，而且我给了她更多的能量体。” “什么意思？” “如果实在不行，她会用我给她的能量体，塑造出另外一个我，然后一起自爆，从而让敌人相信，我跟她都死了。”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个欺骗敌人的办法。 “其实，我不想让她留下，就算我们无法战胜敌人，我们也……” “伊斯卡，她没有死。” “索雅没有死？”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她用你给她的那团能量体，保存下了自己的意识，而且骗过了敌人。” “她现在在哪？” “就在外面。” “楚大哥……” “我等下就带你出去，跟索雅见面。只是你得做好思想准备，她已经发生了变化，而且是非常大的变化。” 伊斯卡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那些能量人战士是怎么回事？” “这……”伊斯卡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虽然有很多抵抗战士跟我们并肩做战，而且在最初的时候，我们都认为能够战胜敌人，但是莱卡从联合大陆上带来的消息，让我们认识到，抵抗战士根本不是敌人的对手，甚至连能量人也未必是敌人的对手。逃亡前，我利用你给我的能量体，对一部分抵抗战士进行了改造，让他们趁为了能量人战士。如果有足够多的时间，我会对所有抵抗战士进行改造。可惜的是，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只有不到十名抵抗战士完成了改造。” “你会改造能量人 ？” “都是跟你学的。” 楚天疆一愣，随即苦笑了起来。 “楚大哥，我们找不到别的办法。” “伊斯卡，我能理解。”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都是我的错，当时，我就不应该让你离开。” “楚大哥……” “好了，跟我出去吧，去见索雅。” 伊斯卡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离开子空间之前，楚天疆做了一件必须做的事情，即让伊斯卡质能化，用质能体取代构成她身躯的能量体。就楚天疆所知，在一个完全质能化的世界里，能量体生命非常脆弱，甚至无法适应环境。 虽然楚天疆给伊斯卡打了招呼，但是在见到索雅的时候，伊斯卡依然很是惊讶。 现在的索雅，出了相貌没有怎么变，其他都发生了变化。当然，这些变化并不是不可逆转的。 姐妹俩见面，自然少不了一番寒暄。 楚天疆没有参合进去，他知道，伊斯卡与索雅的感情最好，在很多时候，索雅就像一个大姐姐一样保护着伊斯卡。事实上，在楚天疆离开之前，伊斯卡比索雅更厉害，只是索雅不喜欢被别人保护。 当然，伊斯卡也证明了这个人就是索雅，绝对不是冒牌货。 索雅的回归，让楚天疆心里舒服了许多。楚天疆也注意到，基斯提斯与莱菲亚的神色都不大好看。原因很简单，索雅的出现，等于降低了基斯提斯与莱菲亚的地位，削弱了她们存在的价值。即便楚天疆并不这么认为，基斯提斯与莱菲亚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可是他没有把这个想法说出来。 “伊斯卡，你一点都没有变。” “你也一样。” 索雅笑着摇了摇头，知道伊斯卡是在安慰她。“好了，我们说正事吧。” 楚天疆坐回到了沙发上，伊斯卡像以往那样，紧挨着他，而基斯提斯与莱菲亚仍然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只是不时的瞟伊斯卡一眼，似乎对伊斯卡的亲昵举动感到很不满，认为伊斯卡不应该与楚天疆过于亲近。 “现在，相信我了吧？”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索雅，你得理解。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我不可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我能理解，完全能够理解。如果你在见到的我的时候，就相信我是索雅，那你就不是楚天疆了，或者说会让我大感失望。” “失望？” “你活了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太容易相信人了吗？” “这……” 索雅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弱点，不但我们知道，连你的敌人都知道。” “格拉姆？” “其他的，都不用我多说了，我只说一件事情。你是不是想杀了格拉姆，来结束现在的这一切？” 楚天疆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他的目的。 “那么我可以很直接的告诉你，不可能。” “什么意思？” “你杀不了格拉姆。” “为什么？” 索雅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很简单，格拉姆已经不是你想像的那种存在了，因此无法用你能够想像到的办法杀了他。” 楚天疆很是疑惑，或者说没有搞明白索雅的意思。 “说得直接一点，格拉姆就是这个世界，而这个世界就是格拉姆。” “什么！？” “他已经把自己融入到了整个质能体世界里面，你怎么杀他？” “你是说，他……” “你见到的几乎所有质能体都与他有关，或者说是他身躯的一部分。包括环绕着地球的那些轨道环，覆盖在地球上的单细胞生命，还有构建地下世界的这些支架，全是格拉姆的一部分。” “这……这不可能！” “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只是你以前没有遇到过。” “这……” “当然，只要他是生命，有意识，就能杀死他。可惜的是，如果你杀了他，那么由他构筑的世界就会崩塌。” “人类文明就将灭亡！？” 索雅点了点头，说道：“你现在觉得，能够杀了他吗？” “这……” “或者说，还能杀他吗？” 楚天疆沉默了，这确实是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 “当然，你也不用感到绝望，因为格拉姆不会放过你，所以在他来找你的时候，也许你将别无选择。” “可是，整个人类文明……” “怎么，你对自己没有信心了？”楚天疆抬起头来，朝索雅看了过去。“只要格拉姆还活着，不管怎么样，人类文明都会灭绝，而且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对你来说，确实没有别的选择。” 第二百九十四章 意图 “格拉姆到底要干什么？” “这是个好问题，而且是最关键的问题。” 楚天疆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 “当然，要把这个说清楚，而且让你相信，得从头说起。”索雅稍微停顿了一下，“把伊斯卡藏起来之后，我知道自己不是敌人的对手，甚至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但是我不想就这么死了。” “这……” “求生是每一个人的本能，虽然我不怕死，但是我不想死，更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再说了，即便我死了，伊斯卡也未必能够逃脱魔掌。如果能够活下来，而且不被敌人逮到，也许还能帮助伊斯卡。” 楚天疆点了点头，搂紧了伊斯卡，等着索雅说下去。 “我利用了伊斯卡给我的那团能量体，保存下了自己的意识，然后在敌人杀到的时候自爆，让敌人认为我与伊斯卡已经完蛋了。其实，看着自己死亡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是我必须这么做。万幸的是，敌人上当了，认为我与伊斯卡都已完蛋，所以没有在附近进行仔细搜索，也就没有发现那团能量体。” “然后呢？” “接下来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有一百多年。” “什么？” “我用来保存意识的，只是很小一部分能量体。毕竟为了让敌人上当，我得用更多的能量体来拟化一个假的伊斯卡。”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到是事实。 “当然，在那个能量体内，我可以永久存在下去，只是能量体太少了，我无法做到自由活动，只能耐心等待。” “等待？” 索雅点了点头，说道：“过了一百多年，我才遇到了第一个人。” “谁？” “那个人并不重要，关键就是，在这一百多年里，发生了一些连我都觉得很惊讶，甚至是没有想到过的事情。” “什么事情？” “另外一个我的存在。” “这……” “其实，这些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索雅勉强笑了笑，说道，“当时，我也觉得很奇怪，根本就想不明白。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想到，肯定是莱卡在自爆的时候，没有能够立即摧毁自己的意识，被敌人捕获了，而敌人利用了她的意识，特别是她的记忆，制造出了另外一个我。” “这……” “虽然在你做的时候，莱卡对我们的了解并不多，但是在逃亡的时候，我们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莱卡。”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坐在他旁边的伊斯卡则轻轻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莱卡知道很多事情，如果敌人获得了她的完整意识，那么就能够用她的记忆来复制我们。虽然复制出来的意识不会很完整，但是足够骗过其他人，甚至能够让你上当受骗。” 楚天疆苦笑了起来，他确实上当受骗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呢？”基斯提斯提出了问题。 “这是一个好问题。”索雅笑了笑，说道，“敌人知道如何复制意识，却没有发现里面的问题。” “什么问题？”莱菲亚也大起胆子问了一句。 “复制的意识，能够跟我产生联系，精神层面上的联系，而且只要我不主动去跟那个复制人打招呼，就不会被发现。有趣的是，复制人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所以没有刻意的对意识加强防范。” “这……” “也就是说，我能够知道复制人知道的所有事情。” 楚天疆的眉头迅速跳动了几下，基斯提斯与莱菲亚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通过复制人，我能知道很多事情，比如你是在什么时候回来的，以及你在地面世界上做的事情。”索雅朝楚天疆看了一眼，又说道，“当然，通过复制人，我也知道了很多与格拉姆有关的事情。” “好吧，接下来呢？” “那个倒霉的家伙在进入了我的意识感知区域的时候，却没有发现我的存在，他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你利用了他？” 索雅点了点头，说道：“他是一个质能人，比我强大得多，如果面对面，我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所幸的是，他似乎并不了解一百多年前发生的事情，也没有任何防范，进入了我为他设下的圈套。” “圈套？” “有心算无心，胜算不会太小。虽然有一些挫折，但是最终我制服了他，并且夺走了他的身躯。” “这……” “如果我没有这么做，现在仍然在南方大陆上，说不定早就迷失了自我。此外，他的身躯赋予了我很强的超能力。” “你没有跟‘自由卫士’联系？” “‘自由卫士’？”索雅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说道，“连那个伊斯卡、索雅与莱卡都是复制出来的，‘自由卫士’能够好到哪里去？” 基斯提斯与莱菲亚的神色立即就变了，毕竟她们之前都是“自由卫士”的成员。 “当然，这不是针对你俩，你们现在也不是‘自由卫士’的人了。”索雅看出了两人的情绪变化。“如果我去找‘自由卫士’，那就是自寻死路。当然，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必须抓紧去做。” “什么事情？” “格拉姆的目的。” 楚天疆坐直了身子，等着索雅说下去。 “通过那个复制人，我了解到了足够多的信息，包括格拉姆为什么要用单细胞生命覆盖整个地球。当然，这都是后来的事情了。更重要的是，在当时，格拉姆的重点根本就不在地面世界上，也不是还没有开始建造的空中世界，而空间世界正在建造，当时只有第一区，而且没有完成。” “你是说，重点是地下世界？” 索雅点了点头，说道：“当时，格拉姆已经开始建造地下世界。可惜的是，直到数百年之后才被其他人发现。” “这……” “显然，通过莱卡的意识，格拉姆也对你有了足够多的了解，而且让他对整个世界有了新的认识。说得简单一点，他有足够的能力击败你，可是他知道，让你死得太轻松，根本无法得到半点满足感。更重要的是，如果他想在杀死你之后做点其他的事情，那么就需要你知道的那些秘密。” “什么秘密？” “空间技术。” “这……” “别忘了，格拉姆首先击败了乌玛，而且从乌玛那里获得了很多入侵者的信息，对空间技术有了足够多的了解。可惜的是，直到死，乌玛都没有把最关键的事情告诉他，或者说乌玛在被制服之前，删除了这部分记忆。也许是另外一种可能，比如在格拉姆获得了空间技术之前，乌玛就选择了自毁。总而言之，格拉姆只知道空间技术的存在，而且知道在太阳系里有一座空间桥梁的入口，还在费斯特的掌握之中。由此，他可以推断出，如果你回来了，那么你肯定掌握了空间技术，甚至控制了那座空间桥梁。当然，如果是费斯特回来了，他就会对付费斯特。可惜的是，格拉姆并不知道怎么制造一座空间桥梁，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打开与控制一座空间桥梁。” “但是我知道。” 索雅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关键，他需要你知道的这些知识，也需要由你掌握的那座空间桥梁。” “然后去其他微宇宙？” “如果杀了你，格拉姆肯定得为自己找点事情做，对吧？当然，在实力达到了他那个级别之后，肯定想做一番大事，比如创造点东西。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在他之前，费斯特不就做了同样的事情吗？”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索雅的意思。 “当然，格拉姆也知道，你不可能老老实实的把空间技术告诉他，也不可能把空间桥梁送给他。即便他能够复制出我们，也不可能骗过你。只要你发现了半点蛛丝马迹，就会立即提高警惕。当然，你在回来之后发生的事情也是如此，你没有完全相信那几个复制人，甚至产生了怀疑。” “那么，格拉姆打算怎么对付我？” “他没有办法对付你。” “这……” “说得直接一点，利用掌握的空间技术，你随时都能逃走。当然，你也可以带我们、带你在乎的人离开这个世界，而格拉姆拿你没有一点办法。这也正是格拉姆最忌讳的地方，他也知道无法对付你，所以只能利用你。” “利用？” “准确的说是强迫你去做一些你必须做的事情，比如拯救人类文明。” “这……” “这就是他创建地下世界的目的。” 楚天疆锁紧了眉头，等着索雅说下去。 “格拉姆知道，你有两个目的，一是找会失去的爱人，二是拯救人类文明。这实际上是一个目的，因为只有拯救了人类文明，大文明的智慧个体才会帮助你，让那些你所爱的人回到你的身边。由此可见，你没有别的选择，你的唯一出路就是拯救人类文明，因此你绝对会去找他。”楚天疆沉默了，这是他最大的死穴。“设想一下，如果格拉姆绑架了整个人类文明，你该怎么办？” 第二百九十五章 绑架 “我不知道。”楚天疆说的是实话。 “你会做出舍弃吗？” 楚天疆长出口气，然后摇了摇头，说道：“索雅，你了解我，所以你知道我绝对不会舍弃。” “很好。我了解你，而莱卡从我们这里获得了这些信息，格拉姆又从莱卡那里对你有了足够多的了解，所以他知道，只要他绑架了人类文明，你就别无选择，你甚至无法跟他同归于尽。” “这……” “显然，你不会这么做，因为这等于毁灭了整个人类文明。” 楚天疆没有吭声，因为索雅说得没错，他不会为了复仇而毁灭整个人类文明。 “走到这一步，你只有一个选择。” “跟他妥协。” 索雅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格拉姆的目的。只要你肯妥协，那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空间桥梁交给他，希望他离开太阳系。问题是，你真要这么做的话，格拉姆就将成为真正的胜利者，因为他绝对不会单独离开太阳系。可惜的是，你没有别的选择，哪怕你知道妥协的结果好不到哪里去。” “索雅……” “其实，你也应该明白，格拉姆为什么没有杀你，甚至没有给你制造太多的麻烦。” “这……” “原因很简单，当你对现在的人类文明有了足够多的了解之后，你就会渐渐的对格拉姆的所作所为产生认同感，认为他在帮助人类文明，而现在的人类文明，欠缺的只是最为关键的空间技术。只要拥有了空间技术，人类文明就能够得到质的升华，成为一个不亚于入侵者的强大文明。当你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见到他的时候，就更容易向他妥协，甚至是无条件的妥协。很明显，格拉姆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产生这样的想法，而他也能够达到最终的目的。” “他的目的是什么？”基斯提斯问了一句。 “难道，他只是为了成为人类中的皇帝？”莱菲亚也有点疑惑。 索雅笑了笑，说道：“这些，我觉得你应该想到了。” “为了战胜大文明，或者说成为另外一个大文明。”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格拉姆获得了莱卡的记忆，就应该知道，不管是人类、还是入侵者，其实都是大文明的作品，是被大文明创造出来的，而且大文明所在的四维宇宙空间即将坍塌，所以才创造了微宇宙，并且最终会把所有微宇宙整合到一起，构成一个三维空间里的大宇宙。在这个大宇宙形成时，各个文明所拥有的科技实力，将决定其地位。更重要的是，像我们这种被创造出来的文明将成为创造者的智慧载体。如果无法改变这个宿命，即便人类文明拥有了先进技术，也不可能获得与大文明同等的地位。当然，做为文明中的一个个体，哪怕是最强大的个体，也只能依附于大文明。很明显，格拉姆不想成为大文明的傀儡，他有很强的野心，更不想受到控制，他要改变这一切。” 基斯提斯与莱菲亚都很惊讶，因为这些事情，楚天疆从来没有告诉她们。 “正是如此，格拉姆才需要空间技术。”索雅补充了一句。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可惜的是，格拉姆并不知道，即便拥有了空间技术，他也无法战胜大文明。” “是吗？”索雅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有一座空间桥梁，而且来自入侵者，之前由费斯特控制，我战胜他之后，获得了这座空间桥梁，而且知道如何通过空间桥梁到达另外一个微宇宙。”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桥梁的另外一端是入侵者的母星系，可是在我到达时，入侵者已经放弃了母星，甚至放弃了整个星系。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入侵者已经知道，不管他们掌握了多么先进的科学技术，也绝对不是大文明的对手。更重要的是，他们肯定找到了一个应对威胁的办法。” “什么办法？” “我现在还没有搞清楚，不过肯定存在。” “这……” “显然，格拉姆并不知道这些。”楚天疆朝四周扫了一眼。 “放心吧，这里是我的世界。”索雅笑了笑，知道楚天疆在担心什么。“来到这里后，我就建造了这个属于我的世界，而且发展了一批抵抗人员。当然，我的控制范围很小，大概也就方圆几百米吧。”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格拉姆不知道，所以才认为，他有能力战胜大文明，而他这么做，无疑于把人类文明推入毁灭的深渊。” “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办？” 楚天疆沉默了，这才是真正的问题。 “星核是怎么回事？”基斯提斯转移了话题。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而他差点忽略掉了。 “星核？” 楚天疆把目光转向索雅，说道：“在回到这个世界之前，我没有听说过星核，而且当时也没有人发现。” “只是没有人发现，或者说没有人知道星核的重要性。” “什么意思？” “在入侵者的资料里就提到过星核，只是费斯特没有注意到。” “这……” “根据我的了解，格拉姆对星核的了解完全来自乌玛，也就是入侵者的信息。虽然只是很简单的信息，但是格拉姆发现了星核的重要性，而且找到了利用星核的办法，所以他才大力开采星核。” “关键是，星核有其他用途。” 索雅笑了笑，然后说道：“没错，星核除了用来加强质能体之外，还有很多用途，只是绝大部分人不知道而已。” “还有什么用途？”基斯提斯立即追问了一句。 “首先，你们知道星核是什么东西吗？” 基斯提斯一愣，她还真不知道。 楚天疆没有开口，因为他也不大清楚。 “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星核肯定是一种比质能体更加高级的存在，很有可能是大文明的馈赠。” “馈赠？” “说得准确一点，星核很有可能具有我们还没有发现的重大价值，比如用来稳定微宇宙的基本形态。” “这……” “这几百年来，格拉姆一直在研究星核，我也在研究星核。虽然不清楚格拉姆到底发现了什么，但是就我的发现来看，星核在很多方面与质能体有相似之处，不过却存在一些根本无法解释的功能。根据我的判断，星核很有可能是四维宇宙里的某种物质在微宇宙里的表现形式。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大文明的智慧个体肯定想通过星核，在微宇宙里保存下一些极为重要的东西。也正是如此，星核拥有了那些其特的功效。”素雅长出口气，说道，“可惜的是，我们对星核的了解仍然不够。” “除了用来增强质能体，星核还能做什么？” “还能做很多的事情。”素雅勉强笑了笑，说道，“当然，这并不重要，这里有足够多的星核，而且我会告诉你们怎么利用星核。关键就是，即便掌握了这些办法，我们也未必能够战胜格拉姆。别忘了，格拉姆比我们更加了解星核，因此他能够更加有效的利用星核，他的实力远在我们之上。” 楚天疆揉了揉额头，这不是索雅她们的事情。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基斯提斯长出了口气，把话题拉了回来。 “不多，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天。” “什么？” 感到震惊的不仅仅是基斯提斯，还有楚天疆，伊斯卡与莱菲亚。 “你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格拉姆就知道了，然后他加快了改造地球的步伐，地下世界的建造工作基本上完成了。” “什么意思？” “简单的说，现在除了地核中包裹星核的那部分，以及地壳上支撑地面世界的那部分之外，整个地球都已实现了质能化，也就是你们进来时看到的样子。不出所料的话，格拉姆很快就会采取下一步行动。” “那么多的质能体……” “来自其他行星，特别是那几颗巨行星。”楚天疆替索雅回答了莱菲亚提出的问题。“帝国一直在开采巨行星上的资源，我与基斯提斯都看到了。也正是如此，帝国才需要那么多的质能体。” 莱菲亚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格拉姆做这些，为了什么？”基斯提斯把话题拉了回来。 “这是个好问题。”索雅笑了笑，说道，“格拉姆不仅仅要绑架全人类，以此迫使楚天疆妥协，还要利用全人类来抗衡大文明。虽然还有其他的办法，比如像当初的费斯特，建造一座巨大的空中堡垒。但是格拉姆有更多的时间，而且有了费斯特的教训，所以他选择了最极端的办法。” “把地球改造成空中堡垒！？”索雅点了点头，说道：“怎么，很奇怪吗？”基斯提斯很是惊讶，莱菲亚就更不用说了，连伊斯卡都面露惊色，只是楚天疆并不觉得奇怪，他已经想到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先下手 “其实，这些都不难想到。”素雅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虽然格拉姆很厉害，但是他的认知建立在乌玛之上。说得简单一点，他所知道的全都来自乌玛，因此他所能想到的办法与当初的费斯特没有多大区别。在他看来，要想战胜大文明，唯一的办法就是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让大文明妥协。为此，他需要绑架与利用整个人类文明，让人类控制大文明创造的所有微宇宙，而且由他直接控制所有人。按照他的设想，只要他控制了整个人类文明，而且人类成为微宇宙里唯一的智慧文明，那么在降维到来的时候，大文明将别无选择，只能跟他妥协。” “与对付我一样。” 索雅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你所肩负的使命，也是大文明的目的，即大文明需要人类充当智慧载体。” 楚天疆叹了口气，这到是事实。 “也正是如此，在格拉姆看来，他能够用对付你的办法来要挟大文明，并且迫使大文明妥协。” “问题是，他根本不清楚大文明的真实情况。” “你觉得，他不可能成功？” 楚天疆揉了揉额头，说道：“事实上，我也产生过类似的想法，认为可以通过这种办法来胁迫大文明。至少在见到费斯特，知道他的计划之后，我有这样的想法。可惜的是，在去了入侵者的母星系之后，我就知道，这种办法根本行不通。入侵者比我们更强大，甚至比现在的人类文明还要强大，可是在发现了大文明的存在，并且知道大文明迟早会来到我们所在的微宇宙之后，入侵者选择了退缩，而不是与大文明进行对抗。显然，入侵者比我们更了解大文明，也更加清楚我们与大文明的差距。要不然，入侵者不会退缩。这也说明，我们不可能胁迫大文明。” “也许，这是一个办法。” “办法？” 索雅点了点头，说道：“格拉姆现在所做的，无非是把地球改造成一个堡垒，并且把整个人类文明附着在这个堡垒上，以此来要挟大文明。如果让他知道，这么做根本没用，也许能让他妥协。” “这……” “即便退一步，无法让他妥协，也能击败他。” “怎么击败他？” “让大文明出手。” “这……” 索雅长出口气，说道：“关键就是，人类成为大文明的唯一选择，而格拉姆所做的事情已经触动了大文明的利益。” “然后，大文明就会铲除他？” 索雅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四维空间必然坍塌，大文明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肯定会在降维的时候除掉格拉姆。”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只是没有立即表态。 “不管怎么样，我们得抓紧时间，尽快采取行动。” “这……” “格拉姆知道你回来了，认为只要制服你，就能获得空间桥梁，然后带着整个人类文明前往另外一个微宇宙，去征服其他微宇宙里的智慧文明，让人类成为大文明智慧个体创造的所有微宇宙里唯一的智慧文明。只有达到这个目的，格拉姆才能够通过挟持人类文明的方式来迫使大文明向他妥协。问题是，谁也不知道降维将在什么时候开始，所以格拉姆肯定会抓紧时间采取行动。” “这样的话，就算我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我。” “问题是，在我的空间里面，他找不到你。” “这……” “当然，我们可以一直躲在这里，或者进入子空间，甚至是离开太阳系，可是……” “你知道，我不会退缩。” 索雅叹了口气，说道：“问题是，你有把握吗？” 楚天疆沉默了，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他不怕死，如果能够战胜格拉姆，就算付出生命也无所谓。问题是，他不可能拖上所有人。即便不考虑整个人类文明，也要考虑身边的这些人。 “当然，就算你有把握，为了稳妥起见，我们也得做好第二手准备。” “什么准备？” “如果你失败了，该怎么办？” “这……” “我知道你的想法。”索雅叹了口气，说道，“在了解了这些事情之后，你肯定打算跟格拉姆决斗。当然，办法也很简单，仿效格拉姆，进入整个质能体，然后看谁能够控制住更多的质能体。这不是普通的战斗方式，我们很难理解，可是结果却同样残忍，你与格拉姆只有一个能够获胜，而失败者将失去一切。更加残忍的是，即便你获胜了，获得的也很有可能是一个无法接受的结果。说得简单一些，不管是你、还是格拉姆，完全有可能在控制质能体的战斗中，导致整个世界崩溃。” 楚天疆没有吭声，这是最大的问题。 “也就是说，不管结果如何，只要你面对格拉姆，都有可能导致整个人类文明灭亡。” “那该怎么办？”基斯提斯替楚天疆问了出来。 “这就是关键所在。”索雅稍微停顿了一下，在楚天疆朝她看来时，才说道，“我们必须组好最坏的打算。即便你战胜了格拉姆，也要为重建人类文明做好准备，因此我们需要一样东西。” “什么？” “还记得费斯特当初做的事情吗？” 楚天疆锁紧了眉头，费斯特做了很多事情。 “在建成堡垒之后，他打算前往入侵者的微宇宙，并且利用末日城的两亿居民，组建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 “你是说……” 索雅笑了笑，说道：“那两亿人的所有个人信息。” “还在？” 索雅点了点头。“格拉姆在干掉乌玛的时候，获得了那些信息。当然，那是一千年前的事情。” “这……” “在过去的一千年里，格拉姆建造了几个世界，而且通过质能化，让大部分人成为了帝国公民。这些人不知道的是，他们在实现质能化的同时，所有的个人信息都被帝国当局保存了下来。” “有多少？” “一万亿左右。” 楚天疆很是惊讶，伊斯卡与基斯提斯她们就更不用多说了。 “这些信息，全都储存了起来。” “在哪？” “第一区，月球上。” “这……” “如果能够搞到这些信息，即便人类文明毁灭了，也能重建。”索雅勉强笑了笑。“格拉姆做这些准备，也表明他没有足够的信心，不然不会这么做。当然，这也为我们省却了很多麻烦。” “如何才能得到这些信息？”基斯提斯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必须去月球。” “那我们现在……” “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去那里基本上是送死。” 基斯提斯一愣，随即就闭上了嘴。 “当然，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索雅扫了众人一眼，说道：“不管怎么说，我没有浪费这几百年。如果能够设法牵制住格拉姆的注意力，我就能带人前往月球。”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索雅的意思。 “问题是，这样做太冒险了。”伊斯卡开口了。“让楚大哥去冒险，如果失败了，我们连退路都没有。” “还有别的办法吗？” “可是……” “伊斯卡，索雅说得没错，这是唯一的办法。”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只有我才能吸引格拉姆的注意力，为你们创造机会。” “楚大哥……” 看到伊斯卡紧张的样子，索雅苦笑着摇了摇头。 “伊斯卡，我们……” “其实，没有那么凶险，也不需要那么悲情。”索雅突然笑了起来，说道，“显然，伊斯卡还没有长大。” 楚天疆一愣，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伊斯卡瘪起了嘴，显得有点不满。 “我制订了一个计划，虽然有一些风险，但是不会太大。”索雅收起笑容。“虽然格拉姆比我们想像的强大，而且早就有所准备，但是在他制订的这一套计划中，有一个十分明显的漏洞。” “什么？” “他要绑架全人类，就必须让地球彻底质能化，而现在还没有完成，所以我们只要抢先行动，就能获得优势。” “优势？” 索雅点了点头，说道：“关键就是地下世界，如果能够设法破坏地球的质能化进程，格拉姆就肯定会盯住地下世界。到时候，不需要跟他面对面，而是跟他周旋，就能迫使他出动足够多的人手来对付你。”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这确实是个办法。 “显然，对付格拉姆的那些手下，要比对付他容易得多，至少我们在地下世界里的抗争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然后，你们就去月球？” “不是我们，而是你。”“我？”索雅点了点头，说道：“那些资料非常重要，也非常多，只有你能处理，并且将其保存下来，以便在万一的时候重建人类文明。当然，伊斯卡也得去，因为只有她的那个子空间能储存下那么多的信息。我会在这边组织发起一次袭击行动，吸引格拉姆的注意力。当然，在此之前，你们得增强实力。” 第二百九十七章 关键所在 增强实力的唯一办法就是利用星核，与以往没有什么区别，不同的是，不是把星核融合到身体里面。 在索雅的指点下，楚天疆他们很快就掌握了利用星核的办法。 严格说来，星核并不神秘。在很多表现上，星核与质能体非常相似，很像是得到了强化的质能体。 当然，事实并非如此。 从某种意义上讲，质能体是三维空间内的存在，即质能体是由大文明的智慧个体在创造微宇宙的时候，根据制订下的基本物理规律所获得的产物，因此在各种属性上都具有三维空间的基本特征，并不能突破三维空间存在。与之相比，星核完全不一样，可以说是另外一个层面上的存在。 说得简单一点，星核来自四维空间，是四维空间的产物。 问题是，受到空间维度限制，四维空间里的存在无法在三维空间里直接表现出来，至少在宏观尺度上无法表现出来。 结果就是，星核是微观事物的集中表现。 星核可以无限的分解，即构成星核的不是三维空间内的任何一种事物，而其拥有的四维空间的属性，在微观层面上的直接表现就是可以无限制的分解，同样也可以无限制的聚集在一起，从而拥有宏观特征。 显然，星核正是微宇宙的基础。 按照楚天疆的理解，大文明的智慧个体在创造微宇宙的时候，首先就用星核构成了微宇宙的基础，即微宇宙里的各个星体，并且由星核的多少，决定了星体的大小，以及星体的基本性质。 如果这个推断是正确的，那么在微宇宙的所有星体里面都有星核。 更重要的是，星核直接决定了星体的存亡。 这个推断，其实变相证明了楚天疆之前做出的一个猜测，即人类并非太阳系里的第一种智慧生命，在人类诞生之前，出现过其他的智慧生命，而且地球也不是太阳系里唯一的生命乐园。在很久以前，火星上存在适合生命生存的自然环境，而且演化出了智慧生命，甚至开发出了非常先进的科学技术。虽然无法推断出火星文明为什么消失了，但是可以肯定，曾经的火星文明肯定发现了星核，而且开发了火星上的星核。理由非常简单，火星上没有可供开采的星核！也许，正是火星文明对火星星核的大规模开采，导致火星的环境发生变化，迫使火星文明离开了家园，甚至直接导致火星文明灭亡。由此得出的推论是，如果地球的星核被大规模开发，那么地球的生态环境肯定会遭到毁灭性的破坏，而人类文明也将遭遇火星文明的灾难。 当然，这仅仅是楚天疆的推测。 由这个推测，楚天疆还想到了一点，即大文明为什么没有把星核的事情告诉他，甚至没有提到任何相关的信息。 显然，如果人类发现了星核，并且在掌握了空间技术之前大规模开采地球、乃至其他星球上的星核，结果肯定是灾难性的，即人类文明将因此失去唯一可供生存的家园，并且失去所有可供开发的星球。 可惜的是，入侵者发现了星核，而且开采了星核。 至少就楚天疆所知，入侵者的母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很有可能与入侵者大规模开采星核有关。 问题是，那个叫艾维的智慧个体，为什么没有把星核的事情告诉楚天疆？ 显然，艾维在刻意隐瞒，不想让楚天疆知道星核的存在。 果真如此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合理的及时，即星核关系到了最重要的技术，对入侵者的生存有着极为重大的意义。 难道，星核与空间技术有关？ 楚天疆有点疑惑，即便他觉得不大可能，可是得出的推论表明，星核很有可能与空间技术有直接关系。 要不然的话，艾维为什么要刻意隐瞒星核的存在？ 说得直接一点，如果楚天疆在回到太阳系之后，无法掌控人类文明的命运，他的唯一选择就是返回虫洞空间，通过空间桥梁，向入侵者的母星系转移，并且把入侵者的母星系发展成人类文明的殖民地。因为面对着同样的威胁，所以在科学技术取得长足发展之后，人类文明必然会像入侵者那样，寻找一种可以用来应付大文明的办法，而且很有可能殊途同归，发现入侵者选择的应对办法。结果显而易见，人类文明的所作所为，必然会对入侵者的生存构成威胁。从逻辑上讲，为了避免发生这样的事情，艾维有足够的理由帮助楚天疆返回太阳系掌控人类的命运。事实上，艾维也确实帮助了楚天疆。问题是，她却没有把最关键的信息告诉楚天疆。 显然，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星核涉及到了最关键的利益。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 这就是，星核与入侵者采取的避难措施有关，即人类掌握了星核的秘密，就很有可能发现入侵者的避难方式。这样一来，人类很有可能选择同样的方法来避开大文明，获得单独的生存空间。 楚天疆有点头痛，不过这个问题极为关键。 “这么说，你认为，只要我们对星核有了足够多的了解，就能够找到应付大文明威胁的办法？” “不能这么说，最多只是知道入侵者在干什么。” “这……” 楚天疆看了索雅一眼，说道：“很明显，我们对星核的研究还远远不够，甚至不知道星核与空间技术是否存在某种关联。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艾维没有告诉我星核的事，表明星核才是真正的重点。” 索雅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如果我们能够掌握星核的秘密，也许会有更多的选择。” “好吧，你打算怎么办？” “给我一些时间。” “这……” “不管怎么样，我至少了解空间桥梁，而且可以回去找艾维。” “问题是，如果你的推测是错误的呢？” “显然，也不会比现在更加糟糕。”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按照你的计划，即便我们成功了，最佳的结果也只是战胜了格拉姆，解放了全人类。问题是，这无法从根本上消除人类文明受到的威胁。” “大文明？”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到最后，我们依然得面对大文明。” “可是……” “如果我成功了，也许人类文明就能获得独立生存的机会。相反，即便我失败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索雅没有吭声，表明她不赞同楚天疆的做法。 “你不是说过，只要降维开始，不管有没有我们，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大文明都会除掉格拉姆。” “问题是，大文明也许有别的选择。” “其他的智慧文明？” 索雅点了点头，说道：“就算入侵者已经逃走了，可是有其他微宇宙，也许存在入侵者都没有去过的微宇宙，而在那个微宇宙里存在一个更强大的文明。这样一来，人类就不是大文明的唯一选择了。” “果真如此的话，我就更要去碰碰运气了。” “这……” “如果人类没有被大文明选中，那就意味着，在降维之后，人类不会受到影响，而我们就必须为人类文明争取到更高的地位，才能获得更大的生存空间，而前提是，我们必须战胜格拉姆。” “你是说，艾维知道该怎么战胜格拉姆？” “我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关键就是，入侵者肯定比我们更加了解星核，因此艾维肯定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但是非常有用，能够帮助我们战胜格拉姆的信息。目前看来，在和是我们最大的希望。” 索雅长出了口气，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空间桥梁里的时间与外界是断开的，所以我在里面不管呆多久，都没有影响，只是进出空间桥梁需要花费一些时间。” “我能做什么？” “稳住伊斯卡她们，帮助她们获得更强的实力，以及等我回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这次不一样。当然，如果我没有回来，你们就不要去挑战格拉姆。我相信，以你现在的实力，肯定能够保护好伊斯卡她们。如果有必要，你们可以一起进入我留给伊斯卡的子空间。” “你要知道，你这样的保证，根本没有意义。” “我知道，可是我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 索雅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做了决定的事情，谁也无法更改。” “那就帮助我。” “除了帮助你，我还能反对吗？”索雅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放心吧，我会稳住伊斯卡她们，不过不可能一直维持下去。关键就是，格拉姆不会给我们太多的时间，你必须赶在他采取行动之前赶回来。” “我不能保证，只能尽力而为。”索雅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楚天疆也没多说什么，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他相信，索雅能够理解他现在做出的决定。 第二百九十八章 催化剂 重新回到虫洞空间，是楚天疆不得不做的事情。 对星核的了解，让楚天疆意识到，只有艾维能够解开星核的秘密，因此就算存在一定的风险，也要去搞清楚。 在楚天疆进入虫洞空间之后，他就见到了艾维。 “你怎么回来了？” “艾维，你早就想到了，我肯定会回来找你。” 艾维沉默了，似乎猜出了楚天疆的来意。只是她的目光从楚天疆身上扫过的时候，稍微停顿了片刻。 “星核是怎么回事？”楚天疆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这里是艾维的世界，所以没有必要拐弯抹角。更重要的是，楚天疆融合了大量星核，因此在进入虫洞空间的时候，艾维肯定发现了他的变化。 “这么说，你发现星核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算是做了回答。 “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瞒着你了。”艾维叹了口气，说道，“星核不是微宇宙里的自然产物，而是来自四维宇宙空间。”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他已经猜到了这种可能。 “对我们来说，星核是一个十分关键的发现。” “什么意思？” “在此之前，我们的科学家一直怀疑，我们所在的微宇宙、还有其他的微宇宙都是某个高级文明创造出来的产物。问题是，这些都是猜测，没有直接的证据来证明这个高级文明的存在。当然，你会觉得很奇怪，或者说觉得无法理解，毕竟质能体的出现，本身就超越了你的认知范围。” “我确实觉得很奇怪。” 艾维勉强笑了笑，说道：“记住一点，不管是能量体、质量体、还是质能体，其实都是三维空间的产物，对吧？” “这……” “这些东西都具备三维空间特有的属性，因此可以在三维空间内以宏观方式存在，并没有违背三维空间最基本的物理定律。” “什么定律？” “三个方向纬度。” “这……” “不管在微观、还是在宏观尺寸上，质能体都只有三个方向纬度。按照我们的科学家做出的推测，如果存在更加先进的智慧文明，那就未必存在于三维空间里面，很有可能在四维空间里面。当然，这个推测已经由你加以证实，创造者确实是四维空间里的智慧生命。可是在当时，我们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我们的科学家在努力寻找创造者的存在，或者说是创造者留下的蛛丝马迹。说得简单一点，如果我们的微宇宙是被创造出来的，那么创造者肯定留下了一些东西。” “星核？” 艾维点了点头，说道：“这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与我们开发空间技术一样漫长。” “什么意思？” “你认为，空间技术仅仅是把能量体与质量体融合到一起那么简单吗？” “这……” “事实上，星核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等着艾维说下去。 “当时，我们在空间技术上遇到了很大的障碍，即便是最优秀的科学家，也无法找出突破空间障碍的办法，而我们掌握的亚空间技术，只能在微宇宙内部使用，根本无法让我们前往其他微宇宙。问题是，我们已经证明，微宇宙存在边界，而且是一个无法用三维空间里的技术突破的边界。” “这……” “我们的科学家很快就想到，突破空间障碍是创造者才拥有的能力，因此我们必须找到创造者遗留在微宇宙里的那样东西。” “然后就找到了星核？” 艾维点了点头，说道：“花了很多功夫，也浪费了很多时间，不过我们最终还是在星体内部发现了星核。” “然后呢？” “通过深入研究，我们的科学家证明了之前做出的推测，即星核是创造者遗留在微宇宙里的产物。” “仅仅如此？” “当然不是，星核的价值绝对不止这一点。我们首先发现，星核能强化质能体，而且是最基本的功用。由此，我们的科学家推测出，质能化也许是三维空间生命的最终形态，而且也是创造者设计的理想形态。说得简单一些，在我们实现质能化的同时，我们的自我进化也就到头了。” “这……” “很残忍，对吧？”艾维淡淡一笑，说道，“虽然有很多科学家相信，自我进化只是生命进化的一个阶段，仅仅高于自然进化。在自我进化之后，还有更高的阶段，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而已。可惜的是，科学研究得出的所有结论都表明，进化已经到头了，我们再也无法提高自身的实力了。当时，很多人都绝望了，毕竟这让我们丧失了希望，也丧失了继续前进的动力。” “可是你们没有停下脚步。” “这不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的事情，而是整个社会的事情。” “好吧，接下来呢？” “所有研究都表明，如果我们想成为更强大的存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战胜创造者，或者说是成为新的创造者。” “这……” “问题是，我们不是创造者，我们根本无法想像出四维空间是个什么样子，也无法像创造者那样去创造另外一个三维空间。更重要的是，即便我们掌握了星核，也无法跟创造者抗衡。” “星核到底还有什么功用？” “创造一切。” “什么？” 艾维淡淡一笑，说道：“你已经知道，微宇宙是创造者的作品，甚至连我们、以及人类都是创造者的杰作。问题是，创造者是通过什么方式完成创造的呢？如果把创造者比喻成你们人类的画家，而微宇宙是一幅作品，那么这名画家使用了什么样的工具、用什么样的办法来完成这幅作品的呢？” “这……” “当然，这个比喻未必恰当，不过却很好的说明了问题。” “什么问题？” “即便创造者无比强大，在创造微宇宙的时候，也是有迹可寻的。”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艾维的意思。 “根据科学家的研究，在我们的微宇宙形成的时候，其实是没有星体的，只是一个广阔的空间，以及平均分布在这个空间里的物质与能量。当然，创造一个微宇宙，绝对不像绘出一幅图画那么简单，只是创造者使用的方法却很有可能非常简单，未必像我们想像的那么复杂。别忘了，创造者站在一个我们无法企及的角度上来看待这幅作品，因此也就能够用我们无法想像的方式来完成这幅作品。如果没有发现星核，我们永远都无法知道创造者是如何创造了微宇宙。” “艾维，你知道，我们可以在这里耗上无限的时间，对外面都没有影响，可是我想知道重点。” 艾维笑了笑，说道：“重点就是，星核改变了这一切。” “说简单一点，我不是科学家。” “在创造出原始的微宇宙之后，创造者所做的，只是按照他的构想，在这个微宇宙的某个地方，放上一点星核。” “这……” “虽然星核没有质量，也不产生引力，但是星核是四维宇宙的产物，能够直接导致空间扭曲。” “什么意思？” “说得简单一点，星核所存在的空间是被高度压缩了的，导致空间倾斜与畸变，从而导致附近的物质开始向星核聚拢。” 楚天疆猛的一惊，说道：“然后就形成了星体？” 艾维点了点头，说道：“星核的多少，决定了影响范围，也就决定了所能聚集的物质的多少，最终决定了所形成的星体的大小，或者说是总质量。虽然存在不同形态的星体，组成成分也大不相同，但是这些物质都是在聚合的过程中逐渐形成的，一些重元素则是恒星爆发的产物，与星核没有直接关系。星核的唯一作用就是决定星体的质量，从而决定了整个微宇宙的基本面貌。” 楚天疆明白了过来，也就没再多问。 “还要我详细解释吗？” “你的意思是，星核本身并不存在，只是四维空间产物在微宇宙里的表现形势？” 艾维笑了笑，说道：“你很聪明，一下就抓住了重点。严格说来，四维空间的任何产物都无法直接在三维空间里存在，就像我们不可能把三维空间里的任何物体，哪怕是一个基本粒子直接放在一个二维空间里面一样。能够理解这一点的人并不多，即便是最优秀的科学家也未必能够完全明白。只有一点可以肯定，星核绝对不是微宇宙的产物，而其具有的特殊能力却让我们掌握了空间技术。” “星核才是制造空间桥梁的关键？” 艾维点了点头，说道：“虽然空间桥梁的主体是质能体，但是必须使用星核来开启质能体的这种特殊功能。” “开启？”“星核能够增强质能体，说白了就是一种催化剂，而星核在空间技术领域，具备的也是类似的功用。”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虽然艾维没有说透彻，但是他已经理解到了关键。 第二百九十九章 交易 “我已经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而且你现在掌握的这些信息，足够自行开辟一座空间桥梁了。” “你们的人去哪了？” 艾维一愣，有点疑惑的看着楚天疆。 “我知道，对你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而且你肯定不会回答，至少不会主动回答。” “你……”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原因很简单，在证明了创造者的存在之后，你们意识到，不管做出多大的努力，因为受到三维空间的限制，所以微宇宙里的智慧文明都不可能是创造者的对手。” 艾维闭上了嘴，表明楚天疆说得没错。 “问题是，创造者迟早回来到微宇宙，霸占一个最有潜力的智慧文明，然后把所有微宇宙整合到一起，形成一个三维空间里的大宇宙。被创造者选中的智慧文明，不但会成为创造者的智慧载体，还会彻底失去自由。为此，你们选择了逃避，而不是与创造者抗争，或者说把逃避当成了抗争。” 艾维长出了口气，随即苦笑了起来。 “关键问题是，需要一个替代者。” “看来，你已经想透彻了。” “艾维，不要认为我不是科学家，就想没明白这么浅显的道理。”楚天疆摇了摇头，又说道，“也正是如此，你们离开了太阳系，放过了人类文明，甚至遗留下了一些能够让人类文明发展壮大的信息。当然，这也许不是你的本意，而是你们整个文明的决定。只有人类文明足够发达，被创造者选中，你们才能侥幸逃脱，在新时代到来的时候，获得独立发展的权利与地位。” “没错，这确实是我们的计划。” “只是，这还远远不够。” “什么意思？” “你们既然想到了逃避，就不可能忽略另外一个问题，而且是更加重要的问题。” 艾维锁紧了眉头，神色变得非常严肃。 “这个问题就是，在逃避之后，又该如何发展呢？” “你……” “很明显，在三维大宇宙形成的时候，会产生一个崭新的秩序，而各个智慧文明在这个新的秩序里都有自己的位置。毫无疑问，地位的高低，直接决定了各个文明在大宇宙时代所拥有的生存资源与空间。就算你们成功逃避了大文明到来时的灾难，也会因为无所作为失去在新世界里应有的位置，甚至沦落为次等文明。显然，在文明的残酷竞争中，次等文明都没有自主生存权。这显然不是你们想要得到的结果，而且你们肯定考虑到了，也肯定做了相应的准备工作。”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开始说了，你肯定不会告诉我。当然，我们可以一直耗下去，毕竟虫洞空间里的时间与外界无关。” “你……”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你为你的文明着想，自然是无可厚非，而我也会尽一切努力为人类争取利益。” “你应该知道，我们两个文明绝对不可能同时逃脱。” “当然，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必须有一个文明做出牺牲。” “你更应该清楚，我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我与你一样。” “你……” “当然，我们没有理由一直耗下去，为什么不做笔交易呢？” “交易？” “逃避是一种抗争，坚守也是一种抗争。你们已经取得先机，就算是最好的结果，也是我们两个文明同归于尽。显然，在是你、也是我所不想见到的结果。我的提议是，既然事实已经成了这个样子，那么人类会留下来坚守，面对大文明降临的那一刻。只是，人类需要一个希望，一个复兴的希望。” 艾维锁紧了眉头，思索着楚天疆的这番话。 “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 “把你们在逃亡之后的复兴计划告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开始说了，人类需要一个希望，一个能够复兴的希望。” “难道你认为人类文明还有希望吗？” “只要人类文明还存在，还在继续发展，就肯定有希望。” “既然你已经猜到，我们选择了逃亡，那你就应该知道，不管我们的技术多么先进，也绝对不是创造者的对手。我们已经逃亡了，而人类留了下来，那么等待人类文明的就是被奴役的那一天。” “那可未必。” “是吗？” “别忘了，在两个文明中，只有我一个人面对过大文明的智慧个体。” “这……” “更何况，大文明绝对不会毁灭人类文明。既然有奴役，那就有抗争，而人类的希望就是通过抗争重获自由。” 艾维沉默了，至少楚天疆这句话没有说错。 “可惜的是，凭人类现在的技术与认知，根本看不到这个希望，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那你应该知道，就算我肯帮你，人类复兴的希望也极为渺茫。” “总比没有好，对吧？” 艾维长出了口气，说道：“你得保证，绝对不会做对我们构成威胁的事情。” “说实话，以现在的状况，我拿什么来威胁你们呢？” 艾维沉思了好一阵，才说道：“关键仍然是星核。”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艾维的意思，并且等着艾维说下去。 “根据我们的研究，只要有足够多的星核，就能创造出自己的微宇宙。当然，在降维发生之后，所有的微宇宙整合到一起，形成一个新的大宇宙，就肯定有很多微宇宙在整合的过程中消失，而新产生的大宇宙里面，肯定有足够多的物质。因此只要有足够多的星核，就能让这些物质重新聚合到一起，产生新的星体，构成新的恒星系，甚至可以由我们自行塑造合适的生存环境。关键就是，必须要有足够多的星核。” “所以，你们放弃了母星？” 艾维长出口气，说道：“不仅仅是放弃，而是开采了母星、以及其他星体的所有星核。” “没有导致星体坍塌？” “如果在星体形成初期就开采掉所有星核，结果肯定是灾难性的。只是在星体已经形成之后，因为物质本身就能产生引力，维持星体的稳定，所以开采星核不会导致星体坍塌，只会使星体丧失生命。” “生命？” “这只是一个比喻的说法。在失去了星核之后，星体的内部活动将逐渐停止，并且在丧失了所有内部能量之后完全停止。如果是一颗行星的话，就意味着失去了磁场。如果是一颗恒星的话，就意味着丧失了聚变能力。当然，恒星还会因此坍塌与爆炸，所以最好不要开采恒星的星核。”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艾维的意思。 “如果你想让人类文明复兴，最好在降维到来之前收集到足够多的星核。” “仅仅如此？” “当然，你需要一个可以用来保存人类文明的空间。” “什么意思？” “其实，你已经想到了，而且掌握了这样的能力，只是无法肯定。” “子空间？” 艾维勉强笑了笑，说道：“准确的说是虫洞空间。” “这……” “也许无法拯救所有人，但是至少能够让一部分人幸免于难。当然，还可以把其他人的信息保存下来，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再让这些人复活，以此为基础重建人类文明。这是一项规模浩大的工程，如果你想这么做的话，就应该抓紧时间。显然，你在这个时候来找我，意味着降维即将开始。” “也就是说，我需要一个虫洞空间……” “不要打我的主意。” 楚天疆一愣，随即说道：“艾维，你还想见到你的族人吗？” “这……” “如果你答应帮助我，把这个虫洞空间提供给我使用，那么在降维结束之后，只要你的文明还存在，我会尽最大努力，帮助你见到你的族人。当然，如果你想留下来，我也不会反对。” 艾维沉默了，这确实是个很大的诱惑。 “其实……” “你要知道，这个空间不可能单独存在，必须有一个人留在这里，为其他人打开与稳定住出口。”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到时候，由我来取代你。” “你愿意做出这样的牺牲？” “在做完了该做的事情之后，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来渡过余生。” “你拥有无穷的寿命……” “你不觉得，长生不死是一种折磨吗？” 艾维一愣，随即苦笑了起来。 “怎么样，接受我开出的条件吗？” “你知道，我没有别的选择。” “这么说，你答应了？” 艾维叹了口气，随即点了点头。 “安排好其他事情之后，我会尽快回来……” “不用急，有些事情，我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情？”“一些与太阳系，与人类有关的事情。”艾维勉强笑了笑，说道，“这里的时间与外界断开，所以再多耽搁一阵，也不会有任何影响。这些事情，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而且对你有很大的帮助。”楚天疆立即锁紧了眉头，艾维到现在才提出来，显然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第三百章 后裔 “我们来到太阳系的时间，比你知道的要早。” “什么意思？” “早不了多少，跟创造者告诉你的时间差不多，而我们是在此之后大约一百年，才正式发动了入侵战争。” 楚天疆点了点头，这与他了解到的历史一致。 “在这一百年里，我们对太阳系做了全面勘察。” “什么？” “虽然战争方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是基本的战争规律没有改变。在攻击之前，首先得了解敌人。” “然后呢？”楚天疆原本就是军人，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在这一百年的勘察中，我们获得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信息，而且是与人类有关的信息。” “是吗？” “准确的说，是太阳系里的前一个智慧文明。” “这……” “火星文明。”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这与人类文明有什么关系？” “等我说完了，你就知道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等艾维说下去。 “在人类文明诞生前二十亿年，当时的地球上已经出现了单细胞低等生物，但是还没有形成可供高等生命体生存繁衍的自然环境。在火星上，却有着合适的环境，而且进化出了高等级智慧生命。” “火星人 ？” “可以这么说，不过并不贴切，因为火星上的智慧生命与人类不大相似，反而与我们非常相似。” “海洋智慧生命？” 艾维点了点头，说道：“当时的火星上，水域面积大概占了百分之八十五，陆地所占的比例很小，而且非常分散，大多是一些面积不大的岛屿。在这种环境下，进化出来的大多都是海洋智慧文明。根据我们的研究，只有在陆地面积超过百分之二十，而且形成了较大的大陆时，才有可能产生陆地智慧文明。” “然后呢？” “事实上，当时的太阳系里很热闹，不像现在这么冷清。” “什么意思？” “在火星轨道外面，还有一颗行星，而且也是一颗类地固态行星，上面也有足够让智慧生命生存繁衍的环境。” “这……” “更重要的是，在这颗行星上，也诞生了智慧文明，而且是陆地智慧文明。根据我们搜集到的线索，这颗行星的体积与地球差不多，当时的陆地面积在百分之四十左右，有几块广阔的大陆，而且最大的一块大陆，相当于地球上所有大陆面积的总和，因此出现了极为复杂的陆地自然环境。” 楚天疆很是惊讶，只是这次没有打断艾维的话。 “虽然不在同一颗星球上，但是当两个智慧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无法在一个屋檐下共存了。其实，我们的发展史也证明了这一点，在同一个恒星系里面，绝对不可能存在两个同时进入太空时代的智慧文明。只要任何一个文明掌握了宇航技术，就会想方设法的消灭掉身边的其他文明，霸占其他文明的生存空间，防止其他文明发展壮大。此外，太阳系比我们的母星系更小，资源也更少，更加没有足够让两个文明同时发展的基础，所以战争不可避免。” “然后呢？” “可惜的是，这两个文明的科技水准相差不大，而且几乎同时进入太空时代，也几乎同时掌握了足够毁灭对方的科技实力。” “这……” “结果就是，在战争中，火星人被迫开采了火星上的全部星核，并且以毁灭性的方式摧毁了对方的母星。可惜的是，火星文明没有发现星核的其他功用，只是把星核当成了一种威力强大的武器，也就没能开发出空间技术。” “灭亡了？” 艾维点了点头，说道：“在战争结束后不久，火星文明就因为资源枯竭而灭亡了。虽然火星文明考虑过开发地球，可是当时的地球根本不适合高级生命生存繁衍，而且火星文明所剩的资源根本无法完成改造地球的浩大工程。更重要的是，火星文明再强大，也绝对不是创造者的对手。” “你是说……” “导致火星文明灭亡的不是资源枯竭，也不是自然因素，而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只有创造者才拥有的力量。” “这……” “只是，太阳系里的生命没有就此消亡。” “什么意思？” “被火星文明摧毁的那颗星球，在大爆炸中分解成了碎片，绝大部分形成了你们所能看到的小行星带，少数则成为了彗星。在一颗彗星上，残存了一些生命的种子，准确的说是处于极度冰封状态下的氨基酸。只要环境没有改变，这些氨基酸能够存在数十亿年之久。这颗彗星最终撞击了地球，把生命的种子撒播到了地球上。经过二十亿年的演变，最终进化出了人类。” “什么！？” “也就是说，人类其实是那个已经灭绝了的文明的后代。” “这不可能！” “当然，这么说并不严谨，毕竟那只是一些氨基酸。关键是，这些氨基酸，实际上是所有地球生命的基础，人类也不例外。更重要的是，人类的所有特征，甚至包括基因，都与这些氨基酸有关。如果从生物进化的角度上讲，人类确实是那个已经灭绝了的文明的后代，至少可以说得上是表亲。” “好吧，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情？” “你很聪明，应该明白我说这件事的原因。” “看来，我还没有你想像的那么聪明。” “其实，我是在警告你。”艾维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首先，不要指望能够战胜创造者。当然，你已经明白了这一点，不然也不会来找我，更不会跟我谈条件。只是，你得随时记住，即便在迫不得已的时候，也不要指望能够战胜创造者。挑战创造者，唯一的结局就是导致整个文明灭亡。其次，通过这件事情，你还得明白一个道理，即任何两个文明都不可能存在于一个空间里面。” “这么说，我应该考虑得更加长远一点？” 艾维勉强笑了笑，说道：“现在，空间屏障把绝大部分文明隔绝开来，可是在新的三维大宇宙形成之后，这道屏障就消失了。虽然新的三维大宇宙极为辽阔，但是总有限度，绝对不是无限大。也就是说，这个三维大宇宙内的空间与资源都是有限的。到了某一天，或许会再次上演悲剧。”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艾维的意思。 “当然，那一天将在很久以后。即便人类能够在新的大宇宙中获得立足之地，也轮不到你来考虑这个问题。” “确实如此，现在去考虑这个问题，只是杞人忧天。” “关键是，你打算如何处理人类与我们的关系？” “这很重要？” “如果我们两个文明都存在了下来，肯定不会离得太远，对吧？”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其实，这也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问题。到了那一天，自然有人出来解决。” “你说得没错，只是……” “我们只需要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考虑得太长远，反而会束缚住我们的手脚。” 艾维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还有别的事情吗？” 艾维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楚天疆也没再罗嗦，离开了虫洞空间。 因为虫洞空间内部的时间与外界的世界是断开的，只是在进出的时候，受到空间扭曲影响，会消耗一些时间，所以在楚天疆出来的时候，外界的时间只过去了三天，比他预料的还要少。 在这三天里，索雅她们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工作。 “怎么样，有收获吗？” “很大的收获，不过我还需要点时间。” “干嘛？” “制作一个诱饵。” “诱饵？”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格拉姆最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索雅一愣，有点不大明白的看着楚天疆。 “要引起他的注意，我们就要使出本钱。如果能够借此把他引诱出来，我们就能事半功倍的完成这次行动。” “什么意思？” “我要制作一座空间桥梁。” “什么！？”索雅立即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楚天疆。 “当然，这只是个诱饵，也就是说不是一座真正的空间桥梁。只有入口，没有出口，只是用来对付格拉姆。” “这……” “你知道怎么制作空间桥梁了？”基斯提斯问了一句。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只要掌握了方法，一点都不困难。” “好吧，你需要多少时间？”索雅长出了口气，看上去在努力控制激动的情绪。 “一天，也许两天，反正不会太长。” “其他准备都已就绪，我们都守在这里。在你制作出空间桥梁之后，我们就立即展开行动。” 楚天疆点头答应了下来。 “需要些什么？” “一些星核，以及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索雅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星核有的是，而且这里就足够安全。”“没有特殊的事情，不要来打扰我。”索雅等人都点头答应了下来，她们当然不会没事就去打扰楚天疆。 第三百零一章 突袭 从地下世界前往空中世界，要比从空中世界前往地下世界麻烦得多。 原因很简单，地下世界的居民都融合了大量星核，拥有强大的超能力，部分帝国人员甚至知道如何更好的利用星核。相比而言，空中世界里的那些质能人就不算什么了，因此帝国当局并不允许地下世界的居民随意前往空中世界。当然，这也与地下世界的秘密有关，即帝国当局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地下世界的存在。 所幸的是，索雅对地下世界了如指掌。 更重要的是，索雅拥有极强的超能力，而她培养出的那些抵抗战士，也拥有超过帝国人员的超能力。 在索雅的率领下，抵抗战士轻而易举的攻占了通往空中世界的通道。 虽然通往空中世界的升降梯已经停止工作，但是没有难住楚天疆他们，在通道内能够正常发挥超能力。 为了安全起见，楚天疆、伊斯卡、基斯提斯与莱菲亚都隐藏在抵抗战士里面。 “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索雅转过身来。 现在，大部队已经到了空中城市。索雅早就做出了安排，而她带来的那些抵抗战士正在袭击附近的帝国人员。 “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我没有回来，你得照顾好伊斯卡她们。” 索雅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们。” 楚天疆没多罗嗦，只是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伊斯卡拽住了他的胳膊。 “楚大哥……” “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来。” “可是……” “跟索雅在一起，明白吗？” 伊斯卡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似乎又想到了上次跟楚天疆分别时的情形。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朝基斯提斯与莱菲亚看了过去。 “不用担心我们。”基斯提斯勉强笑了笑，说道，“我们命大，肯定不会有事，而且还要等你回来呢。” 莱菲亚只是看着楚天疆，没有说一句话。 “走吧，敌人正在向这边汇聚，我们也得赶紧离开。”索雅在旁边催促了一句。 楚天疆没再罗嗦，朝不远处的飞船发射中心走去。 为了掩护楚天疆，索雅领导的抵抗组织全体出动，而且在来到空中世界之后，立即展开了大规模袭击。 当然，这会死很多人，而且是平民百姓。 只是，必须做出这样的牺牲。战争不可能没有伤亡，也不可能没有平民伤亡，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面对来自地下世界的抵抗组织，空中城市里的那些帝国人员根本算不了什么。 即便是最强大的执法官员，在抵抗战士面前也没有招架之力。如果索雅愿意，甚至能够直接摧毁这座拥有上亿居民的空中城市。当然，她没有这么做，因为这次行动的目的不是摧毁空中城市，而是吸引帝国当局的注意力，让帝国当局把其他地方的兵力调派过来，对付索雅领导的抵抗组织。只有这样，楚天疆才能够离开空中世界，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前往空间世界。 只是，到了空间世界，还需要想办法前往第一区，也就是位于最外面的轨道环。 城市里很混乱，到处都有四处逃难的平民。 楚天疆混入了一队平民里面，朝飞船发射场而去。 所谓的飞船发射场，其实就是一座机场，而且更像直升机机场。没有跑道，只有设置在开阔平台上的起降点。那些能够飞往空间世界的飞船就整齐的停放在起降点上，每艘飞船附近都有几名帝国军人。 当然，这些飞船也不仅仅用于跟空间世界交往，也用于空中城市之间的往来。 在遭到袭击之后，绝大部分平民首先考虑到的就是逃离这里，离开这座城市，即便无法前往空间世界，也要逃到别的城市去。 楚天疆赶到的时候，通往发射场的通道已经被堵死了。 战斗打得异常激烈，城市里的执法官员几乎全都赶了过来，只是没有能够利用数量上的优势改变局面。 通道里挤满了平民百姓，而时不时传来的猛烈爆炸声，让这些原本就非常不安的平民变得更加躁动。利用精神力量，楚天疆在人群中穿梭着，朝通道出口的方向走去。只是他没有直接走过去，而是利用周围的平民做掩护，没有让守在通道出口出的帝国军人注意到。那些军人都是质能人，战斗力不在执法官员之下。即便楚天疆能够轻易击毙他们，但是没有必要去冒险。关键就是，在发现异常之后，这些军人很有可能炸毁看守的飞船，而楚天疆需要那艘飞船。 事实上，楚天疆可以直接飞往空间世界，只是肯定会暴露行踪。 前方传来了吵闹声，应该是负责看守通道的军人在训斥那些试图逃亡的平民。 当然，在帝国军人面前，平民根本没有反抗能力。即便通道里拥挤了上千名平民，也不可能冲破由四名质能人守卫的防线。 这时候，空中出现了大批飞船，而且都是军用飞船。 与民用飞船相比，军用飞船的差别不是很明显，只是涂上了帝国军方的标志，并没有携带外挂武器。 在这个世界里，质能人就是最强大的武器，根本不需要其他武器。 至少在地面战斗中，大部分质能人不需要使用武器。 所谓的军用飞船，更像是运输飞船，其主要功用就是把军队送往战场，让军人去执行战斗任务。 这让楚天疆觉得有点好笑，因为在空中世界里，质能人都拥有超能力。 也就是说，即便没有飞船，质能人也能自行飞往目的地。至少那些执法官员就是以这种方式投入战斗的。 当然，对组织起来行动的军队而言，这也可以理解。 显然，帝国的增援力量到达了。 楚天疆注意到，这些飞船都是来自空间世界，也就是最里面的那个轨道环。空间世界是帝国的大本营，因此肯定会有更多的增援部队。更重要的是，在战斗打响之后，地下世界里的帝国人员就收到了消息，也会组织投入战斗。索雅指挥的抵抗组织无法坚持太久，他们必须尽快撤回到地下世界。 吵闹声变得更大了，还有女人与孩子的尖叫声。 楚天疆加快了步伐，那四名帝国军人也注意到了他。 只是，楚天疆没有给帝国军人半点机会。 在楚天疆走到通道出口处的时候，四名军人都退开了，而堵在通道口的那些平民百姓也主动留在了通道里面。 楚天疆没有杀死四名军人，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通过精神力量，楚天疆已经控制住了那四名帝国军人，还控制住了那些试图逃亡的平民百姓。 在楚天疆走出通道，超飞船做去的时候，四名帝国军人了上来。 受到强大的精神力量控制，拥挤在通道里的平民没有跟上来。 飞船是自动驾驶的，但是配备了两名飞行员，而且需要输入身份信息才能启动，所以楚天疆没有干掉那几名帝国军人。 虽然这是一艘由帝国军队控制的飞船，但是不是军用飞船。 等到飞船升空，楚天疆才处理掉了两名帝国军人，并且通过意识控制，让另外两名帝国军人驾驶飞船。 第二批增援部队已经到达，而且不仅仅是运送军人的飞船。 空中，出现了一些体积硕大的飞船，而且都配备了强有力的武器装备，包括那种曾经对付过楚天疆的能量炮。 楚天疆不得不承认，帝国当局的反应速度非常快。 这才过去了不到半个小时，镇压部队就到来了，而且是正规军人，那几艘大型飞船配备的武器足够摧毁整座城市。 楚天疆没有再耽搁，通过意识联系了索雅，让她立即带着抵抗人员撤退。 飞船的爬升速度非常快，很快就离开了大气层。 也就在这个时候，飞船收到了第一条询问信息，而被楚天疆控制住的两名帝国军人按照要求提供了身份信息。 没有出现预料之外的事情，飞船顺利进入了空间世界。 严格说来，空间世界不是一个整体，而是分成了十个区域，而且越靠近地球的区域空间越小。 越过第十区的时候，楚天疆看到，城市里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也许，索雅她们都已安全腿回到地下世界了吧。 楚天疆只能这么想，或者说什么都不能想。他的目的地是月球，因此他必须乘坐飞船前往第一区。 问题是，这艘飞船能够到达第一区吗？ 按照索雅提供的消息，从空中世界出发的飞船，最多只能前往第九区，哪怕运送的是星核。在到达那里之后，会由另外的飞船把物资送往其他区域。在到达第九区之后，如果飞船没有停下，而是飞往第八区，就会遭到拦截。 飞船接近第九区的时候，收到了引导着陆的信号。 随即，从第九区的轨道环里飞出来了两艘空间战斗机。显然，索雅提供的信息没有错。楚天疆走到了尾部舱门旁边，取出了索雅专门为这次行动制作的星核炸弹，并且安装在了飞船上。 第三百零二章 空间世界 空中城市的骚动，没有对空间世界产生太大的影响。 楚天疆乘坐的飞船没能避开空间战斗机，毕竟那只是一艘民用货运飞船，不但没有配备武器，也没有任何机动性可言。被空间战斗机的能量炮击中之后，飞船发生了爆炸，而且非常猛烈。只是，飞船是由质能体构成的，所以在爆炸之后，没有完全粉碎，而是形成了几块较大的碎片。 两架空间战斗机只在附近徘徊了几圈，确认飞船已经被摧毁之后就飞走了。 此时，楚天疆紧帖在一块较大的碎片上。 直接暴露在太空中，对楚天疆没有任何影响。现在他只能耐心等待，如果立即离开，肯定会被发现。 按照索雅所说，空间世界有专门的清扫飞船。 也就是说，过一阵，就会有一艘清扫飞船过来，清理掉轨道上的垃圾，以免对其他飞船构成威胁。 虽然居住在空间世界里的都是帝国公民，而帝国公民都是质能人，因此都具备直接前往目的地的超能力，但是在运送一些货物、特别是贵重货物的时候，依然需要使用到飞船这样的交通工具。 楚天疆没有等待多久，一艘清扫飞船就到来了。 与楚天疆搭乘的飞船不一样，这艘飞船只在空间世界运行，不需要飞行员，完全是自主控制。 当然，清扫轨道垃圾这样的事情，也不需要由飞行员参与。 虽然每一个区都有自己的清扫飞船，但是楚天疆乘坐的飞船被击毁时，已经通过了第九区，所以到来的这艘清扫飞船属于第八区。也就是说，在清扫掉轨道垃圾之后，这艘飞船将返回第八区。 这也是楚天疆所能到达的最外层。 跟随那块碎片进入清扫飞船内部之后，楚天疆在存放垃圾的仓库里藏了起来。 因为飞船是用质能体制成的，所以清扫飞船会对收集的轨道垃圾做初步处理，主要就是对质能体重新加以控制。 存放垃圾的仓库很大，找个藏身的地方不是什么难事。 接下来该怎么办？ 索雅说得很清楚，在到达了第八区之后，楚天疆就只能靠自己了，即自己想办法前往第一区。 相对而言，第八区比第十区大得多。 构成第八区的仍然是由质能体制成的轨道环，只是轨道环的直径超过了五十公里，而且是分段建造的，每一段的长度在一千公里左右，而且每一段都是一个单独的区域，内部空间相当于一座空中城市。 事实上，每一段都是一座空间城市。 按照楚天疆的估计，第八区的每一段里都有数千万居民。由此初步估计，第八区的居民数量在一百亿以上。 当然，在轨道环内部，根本感觉不到这里是空间城市。 因为轨道环的直径更大，而且由质能体产生了向外的重力，所以这里的生活环境与空中城市没有太大的区别。更重要的是，轨道环内部也有气候变化，对绝大部分人来说，这里的环境与地球上没有明显区别。 当然，居住在这里的都不是普通人。 与空中城市相比，这里没有交通工具，几乎所有人都依靠自身的超能力生存与活动，不需要借助飞行车。此外，质能人不需要食物，哪怕有餐厅供应食物，也只是象征性的，主要是为了满足人们的口腹之欲。当然，质能人与普通人的差别，也使得空间世界的居民的生活方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比如在空间世界里，已经没有昼夜之分了，一直是白昼，而且几乎所有人都不需要休息。虽然很多人依然保持着原来的生活习惯，但是在任何时候，这里的居民都能一直工作。 事实上，这也是最大的区别。 这就是，在空间世界里，所有人都有工作，都有对应的岗位，没有一个人闲着，与空中世界完全不一样。 当然，这些都是索雅告诉楚天疆的。 离开清扫飞船的停泊点，楚天疆进入了这座庞大的空间城市。 让他略感惊奇的是，没有人来找他的麻烦。似乎在那些居民的眼里，他也是一个普通的帝国公民。 空间城市足够巨大，藏一个人不算难事。 只是，楚天疆的目的地不是第八区，而是第一区。 所幸的是，在空间世界，这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关键就是，空间世界的十个区并不是完全隔绝的。出于统治的需要，这十个区里的帝国公民可以自由往来。 楚天疆要做的，只是获得一份帝国公民的身份资料，然后去交通港，搭乘一艘交通飞船前往其他区。 当然，关键就是帝国公民的身份资料。 如果凭自己的能力，楚天疆根本不可能搞到帝国公民的身份资料，所幸有索雅在，而她早就做好了准备。 拿着索雅提供的身份资料，楚天疆直接去了空中城市的交通港。 交通港里的人不多，表明空间世界的居民流动性并不大。 这也可以理解，每一个帝国公民都有对应的岗位，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大部分居民没有理由去别的区，甚至用不着去别的空间城市。对于生活在这里的人来说，他们的世界就是所在的空间城市。 利用索雅提供的身份资料，楚天疆成功登上了一艘前往第七区的飞船。 在这艘能够容纳上百人的飞船内，总共只有十多名乘客。 对楚天疆来说，这趟旅行有点麻烦，因为交通港的飞船只到下一个区，要到达第一区需要换乘好几次。楚天疆需要的只是一些耐心，至少索雅提供的身份资料没有问题，让他成功登上了飞船。 从第八区到第七区，只花了不到一个小时。 当然，要前往第一区，楚天疆还得继续这趟旅程。 接下来，楚天疆顺利通过几次检查，到达第二区。再换乘一次，就能到达第一区，也就是最终的目的地了。 只是，在这里，楚天疆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按照索雅提供的信息，第一区的管理最为严格，不但前往第一区，需要接受最为严格的检查，而且在到达第一区之后，要想前往月球，还需要接受严厉的检查。为此，楚天疆必须设法前往离月球最近的空间城市。正是如此，楚天疆需要到达第二区对应的空间城市，在那里搭乘前往第一区的飞船。 通过这个机会，楚天疆对空间世界有了更多的了解。 虽然空间世界分成了十个区，但是每个区的格局大同小异。说得简单一点，所有区都是分段建造的，而且每一个分段就是一个单独的空间城市，有着完善的生态系统，能够单独维持运行。虽然这些空间城市之间有通道连接，而且居民的往来不受影响，但是相邻城市之间的交往却不是很多。 让楚天疆最为惊奇的是，空间城市里的居民，对外界都不大感兴趣。 关键就是，帝国公民都是质能人，拥有强大的超能力，甚至能够脱离地球生态圈，在宇宙空间里生存下来。拥有如此强大的超能力，帝国公民却没有多少好奇心，甚至连空中世界的平民都比不上！ 只是，在深入了解之后，楚天疆就不觉得奇怪了。 原因很简单，空间世界里的居民都被束缚在了各自的岗位上，工作成了生活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也许，大部分帝国公民的工作强度并不高，但是这些烦琐的工作，严重的限制了公民的自由。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正是帝国当局维持统治的基本方法。 说得简单一点，这么多的帝国公民，如果都无所事事，肯定会制造很多麻烦。换个角度看，这也是帝国当局为什么要建造空中世界，让数千亿人生活在空中世界的主要原因，即帝国当局提供不了足够多的工作岗位，也就没有必要发展更多的公民，并且可以用成为帝国公民来激励空中世界的平民百姓。 更重要的是，通过空间世界，帝国当局掌握着绝对主导权。 尼塞亚提供的一点信息没有错，即空间世界的居民比空中世界多得多，而这些人全是帝国公民。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已经与帝国绑定在了一起，帝国的兴亡，直接决定了他们的个人利益。相对于空中世界的三千亿居民，即便把地下世界也算上，空间世界的人口仍然占了大多数。 也正是如此，帝国的统治才能持续数百年，而没有发生大规模的动乱。 当然，按照索雅的说法，格拉姆把自己融入到了整个质能体世界，那么他肯定能够对帝国公民施加影响，并且通过这种影响来增强帝国的稳定性，消除动乱的根源，而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帝国公民丧失上进心。 楚天疆很是感慨，因为这说明了一个问题。帝国的强大只是表面上的，如果一个文明的大部分个体都丧失了上进心，那么这个文明也就没有发展前途可言了。这更加说明，格拉姆的目的不是让人类文明发展装带，而是绑架整个人类文明。 第三百零三章 月球 飞船的目的地是第一区的“月影城”，在月球的左侧，紧挨着月球。 只有第一区的空间城市有名字，其他区的空间城市都是一个代号。主要就是，帝国当局首先建造了第一区，并且在分段建造的过程中，为每一座空间城市都取了名字。在建造其他区的时候，帝国当局似乎觉得没有必要搞得这么复杂，也就没再给空间城市取名字，只是赋予了一个代号，以便进行管理。 交通港的入口在轨道环的内侧，朝向地球。 虽然是敞开的，但是在质能体产生的强力场的约束下，内部的空气不会泄露出来。对于质能人来说，有没有空气都没有太大的影响。在轨道环里保持完善的生态环境，主要是为了创造人们所熟悉的生活氛围。即便是质能人，也对生活水品有要求。特别是对那些已经存在了数百年的帝国公民来说，他们所能追求的已经不是事业上的成功了，因此良好的生活环境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在第二区与第三区，楚天疆就没有明显的感受，即大部分帝国公民的工作都是维护与改善环境，让空间城市里的居民的生活更加舒适，而不是为了创造更大的社会价值。 靠得越近，轨道环产生的视觉冲击就越发强烈。 第一区的轨道环与其他区有所区别，截面不是圆形的，而是椭圆形的，长径接近一千公里，短径也在五百公里左右。在靠近月球的部位，还向外侧扩张，形成了喇叭状，也就显得更加庞大。 很难想像，建造这么大的轨道环会是一项多么浩大的工程。 当然，楚天疆并不感到惊讶。 按照索雅提供的信息，帝国对地下世界的改造即将完成，除了覆盖在表面的地壳，整个地球都被掏空，剩下的只是由质能体构成的支架。相对而言，建造轨道环的工程就算不上什么了。 与前几次一样，乘客并不是很多。 能够容纳上百人的乘客舱内，只有几名乘客。在上飞船的时候，楚天疆就仔细留意了那几名帝国公民。他们身上有足够多的星核，而融合的星核数量与社会地位有直接关系，因此他们肯定都是帝国当局的高层人物，至少与普通的帝国公民不一样。他们前往第一区，也是为了公事。 黄色灯光亮起，表明飞船即将进入交通港。 楚天疆长出了口气，从子空间里取出了一些星核，然后按照从索雅那里学来的办法，用星核制作了两枚威力巨大的炸弹。 按照索雅提供的信息，在月影城里没有通往月球的通道。 也就是说，楚天疆要想前往月球，不用去月影城，而是应该在此之前下船，顺便给帝国当局制造一点麻烦。 在飞船即将进入交通港的时候，楚天疆引爆了第一枚炸弹。 威力非常巨大，直接摧毁了整艘飞船。至于那几名帝国公民的生死，楚天疆根本没有放在心里。 在爆炸发生的瞬间，楚天疆冲出了飞船，并且控制好了飞行方向。 根据返回时的经历，楚天疆知道，在第一区肯定有探测与拦截系统，只要发现异常情况就会自动进行拦截。 也就是说，楚天疆不能使用超能力飞向月球，而要让自己成为一块飞船的碎片，在爆炸的影响下飞往月球。只要第一区的防御系统把楚天疆当成了一块质能体碎片，就不会对他进行拦截。 随即，在交通港的入口处，发生了第二次爆炸。 这是楚天疆制作的另外一枚炸弹，而这次爆炸将引开敌人的注意力。 显然，在发生第一次爆炸的时候，那些守卫交通港的帝国军人就发现了异常，会认为遭到了袭击。随即发生的第二次爆炸，恰好能够引开这些人的注意力，让他们认为，袭击针对的是月影城。 楚天疆需要的只是一点点时间。 只要帝国军人的关注力在交通港那边，即便随后发现不是这么回事，楚天疆也已经到达月球了。 这个办法是否行得通，楚天疆心里没底。 相对而言，肯定要比进入月影城，再设法前往月球好得多。 关键就是，格拉姆控制着整个质能体世界，而楚天疆要从月影城前往月球，就必须在轨道环上打出一个缺口，也就有可能被格拉姆发现。按照索雅的计划，楚天疆在月影城这边搞出的事情，很有可能让帝国当局相信，这次袭击只是为了给地下世界的大规模反抗行动打掩护。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在楚天疆到达月影城之前，索雅领导的抵抗组织已经在地下世界里发动了大规模进攻。到时候，将由伊斯卡伪装成楚天疆，并且利用楚天疆制造的那个虫洞空间来对付地下世界里的帝国人员，从而让格拉姆相信，楚天疆打算夺取地下世界，并且利用地下世界来对抗帝国。 这个计划本身没有问题，关键就是楚天疆能否在格拉姆警觉之前到达月球。 第二次爆炸，引发了骚动。楚天疆看得很清楚，爆炸破坏了交通港的屏蔽场，随即就有很多帝国军人冲了出来。不到两分钟，附近就出现了十多架空间战斗机，还有一些依靠超能力飞行的军人。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那些正在飞往月球的飞船碎片。 离月球越来越近，楚天疆没再关注月影城交通港附近的情况。 虽然同样被单细胞生命包裹着，但是与地球上的情况有很大的区别。这就是，月球上的单细胞生命直接覆盖在表面，没有留出半点空间，看上去像是给月球裹上了一层摊子，也就不存在连接到地面上的那些支柱了。当然，月球上没有生命，也就不需要像地球上那样创造一个地面世界。 事实上，月球的星核早就被开采完了。 虽然楚天疆不大相信，但是索雅说得很清楚，早在五百年前，帝国就已经彻底完了月球的星核，不然也不会把目光转向地球。 更重要的是，格拉姆首先在月球上发现了星核。 从乌玛那里获得了入侵者的信息之后，格拉姆并没有立即意识到星核的重要性，而是在探索空间技术的时候，发现入侵者留下的信息里存在很多欠缺，而且有足够多的线索表明空间技术与一种特殊的东西存在关联。也正是如此，楚天疆才联想到了星核，并且回到虫洞空间内，在艾维那里证明了这个猜测。 只是，格拉姆不知道艾维的存在，而且在一千年前，也不知道这些事情。 一个偶然因素，让格拉姆发现了星核。 这就是，在返回地球的时候，格拉姆看到了月球，联想到了入侵者在到来的时候所做的事情，即通过摧毁月球来改变地球的环境，从而以最直接的方式改变与影响人类文明，还差点导致人类文明灭亡。这个想法，让格拉姆去了月球，并且在月球破损的一侧发现了其内部的星核。 从某种意义上讲，格拉姆能够建立起庞大的帝国，与月球上的星核有直接关系。 仅仅是质能体，也许能让格拉姆轻而易举的消灭掉地球上的所有人，可是要想建立起庞大的轨道环，并且让自己融入到质能体世界里面，就需要星核，而且是足够多的星核，不然肯定办不到。 说白了，通过星核增强超能力，格拉姆才能够控制整个质能体世界。 因为最先得到开发，所以月球成为了格拉姆的私人世界。也正是如此，格拉姆才把最重要的东西储存在月球上。 问题是，索雅知道的仅仅是这些。 如果不是格拉姆复制了索雅，而且不知道索雅能够获得复制人的所有记忆，索雅也不可能拥有这些信息。 至于楚天疆要找的东西到底藏在月球的什么地方，索雅也不是很清楚。 前方的碎片撞击到了月球上，没有发生爆炸，甚至没有产生自然撞击的现象，似乎落到了一块巨大的海绵上。 更让楚天疆惊讶的是，那些碎片立即就消失了！ 准确的说，飞船的碎片在撞击到月球上之后，立即就被单细胞生命给融合掉了，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显然，包裹着月球的单细胞生命与地球上的不一样。 更重要的是，这些单细胞生命似乎在阻止外界物体进入月球内部，因此才以最快的速度融合掉了飞船的碎片。 怎么办？ 楚天疆非常清楚，如果他也直接撞击上去，肯定会与那些碎片一样，被包裹着月球的单细胞生命融合掉。 问题是，如果不能通过单细胞生命，也就无法进入月球内部。 楚天疆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危险意识，知道直接撞上去太过冒险，可是直觉告诉他，这是进入月球内部，探知格拉姆隐藏的秘密，并且找到格拉姆保存下来的一万亿帝国公民基本信息的唯一办法。 如果停下来，也许会失去这个机会。要是引起了帝国当局的注意，肯定会遭到攻击！短短数秒间，楚天疆做出了决定。 第三百零四章 月球上的秘密 撞击时的速度非常快，却没有直接撞击到月球表面，准确的说是没有直接撞击到覆盖在月球表面的单细胞生命上。在撞击前的刹那间，单细胞生命突然向四周退开，让出了一条恰好够楚天疆通过的通道。 楚天疆很是惊讶，因为前面那些飞船的碎片都是直接撞击到月球表面上的。 震惊之余，楚天疆控制住了速度。只是，他已经进入单细胞生命内部，而通道已经在他身后关闭了。 被单细胞生物吞噬掉了？ 楚天疆很是震惊，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索雅明确提到，格拉姆搜集的那些人类个体信息就储存在月球上，而且在月球最为隐秘的地方。 然历经千难万险来到月球上，那就没有理由在此驻足不前。 想到这，楚天疆没再迟疑，继续向下方飞去。 覆盖在月球表面的单细胞生命与包裹着地球的单细胞生命都来自多姆，只是月球上的单细胞生命的厚度明显小得多。 大概只有一千米。 单细胞生命下面，依然是由岩石构成的月球表面。 只是，在站到月球表面上的时候，楚天疆发现，不管他往哪个方向前进，单细胞生命都在努力避开他。 从始至终，单细胞生命都没有与他直接接触。 这让楚天疆觉得很奇怪，更重要的是，在被单细胞生命包裹住的情况下，他的意识感知受到了限制。 在这里，楚天疆就像一个瞎子。 转得上几圈，他连方向都搞不清楚了。 显然，这里就是一个迷宫。如果索雅提供的情报没有错，那些信息藏在月球内部，而且只有一条通道进入，那么要想找到那条通道的入口，在缺乏意识感知能力的情况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怎么办？ 楚天疆很的头大，眼前的这一切都表明，单细胞生命有一定的智慧，能够自动区分出入侵者的性质，并且根据入侵者的情况采取不同的应对方法。显然，单细胞生命把楚天疆当成了最危险的入侵者，而竭力避免与楚天疆直接接触，正是为比避免被楚天疆控制，从而丧失防卫功能。 毫无疑问，月球上肯定藏着很重要的东西。 问题是，如何才能找到呢？ 楚天疆放开了意识力量，希望通过意识控制的方式与单细胞生命建立起联系，从而控制单细胞生命。 努力一番之后，楚天疆不得不放弃这种愚蠢的做法。 至于跟单细胞生命直接接触，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楚天疆以最快的速度前进，单细胞生命也能以同样的速度退开。 折腾半天之后，楚天疆把注意力放在了脚下的月球表面上。 与地球一样，月球也有月壳，只是内部结构有所区别，而月壳的主要成分也是以二氧化硅为主的岩石。 如果秘密就藏在月球上，那么很有可能在月球内部。 楚天疆没多迟疑，立即利用质能体所赋予的超能力，开始向月球内部挺进。 打穿坚硬的月壳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要费点劲。 下行了大约十多公里，楚天疆猛然发现，月球内部是空的，而且看上去不像是人工改造的产物，而是天然形成的。当然，不是说月球只是一个球壳，内部什么都没有，准确的说像是个马蜂窝。 来到月心处，楚天疆才发现，月球上的星核早就被开采光了。 显然，索雅提供的情报没有错，格拉姆首先开采了月球上的星核，然后才动手开采地球上的星核。 问题是，月球里面什么都没有。 至少，在月球里面没有质能体。 通过强大的意识感知能力，如果月球内部存在质能体的话，肯定会被楚天疆发现，而这里什么都没有。 不，不对！ 楚天疆猛的一惊，因为他忽视了最关键的一点。 月球上不是没有质能体，而是有很多质能体，只不过不是在月球内部，而是覆盖在月球表面。 那些单细胞生命就是质能体！ 按照索雅的判断，格拉姆至少搜集了一万亿人的信息，而能够用来储存这些信息的只能是质能体。 也就是说，格拉姆需要足够多的质能体来储存这些信息。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索雅才推断这些信息在月球上，因为只有月球有足够大的空间来容纳足够多的质能体。 索雅的推断在大致上没有错，却忽视了一个问题，即这些质能体未必在月球内部。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最显而易见的，往往也最容易被忽视。 关键就是，月球上的星核已经被开采光了，没有留下任何东西，格拉姆为什么还要用单细胞生命覆盖整个月球？ 显然，月球上根本没有值得保护的东西。 反过来说，最值得保护的就是覆盖月球的单细胞生命。 想到这，楚天疆再次来到了月球表面上。 关键只有一点：接触到单细胞生命，设法对其进行控制，再读取储存的信息。 问题是，要想接触到单细胞生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怎么办？ 楚天疆思考了一阵，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的双臂开始向两侧展开，而单细胞生命如同开始那样，以相同的速度向后退却，避免与他直接接触。只是在伸展双臂的同时，楚天疆也开始让双臂平展开来。因为是由质能体构成的身躯，所以楚天疆可以通过意识控制的方式随意改变身体形态。最终，双臂合拢，把一部分单细胞生命包裹了起来。 这些单细胞生命不是很多，不过足够让楚天疆搞清楚情况了。 随着楚天疆双臂上的质能体开始收缩，被包裹住的单细胞生命似乎受到了巨大压力，也开始收缩。 楚天疆很是奇怪，不过这反而证明了他之前的猜测。 包裹月球的单细胞生命肯定与地球上的有很大的区别，也许是本质上的区别，甚至有可能不再是质能体生命了。 如果是质能体生命，至少不会因为受到外力而被大幅度压缩。 当然，不管是什么，压缩都有一个极限。 当压缩达到极限的时候，就无法继续压缩，接触也就再所难免了。 楚天疆费了很大的劲，把那一小团单细胞生命压缩到了极限。只是接下来，楚天疆仍然没有接触到单细胞生命，而是发生了猛烈的爆炸。似乎这种单细胞生命受到了控制，在与其他质能体接触之前就会发生爆炸。 爆炸来得很突然，也非常猛烈，让楚天疆措手不及。 所幸的是，在爆炸发生的瞬间，单细胞生命释放出了大量信息，而这些信息都被楚天疆捕捉到了。 楚天疆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他要找的那些信息，就藏在单细胞生命里面！ 显然，覆盖在月球表面的单细胞生命，其主要功能就是用来储存信息，而不是保护已经丧失了价值的月球。 当然，楚天疆也很是惊讶。 要知道，月球是一颗星球，有足够巨大的表面积，因此覆盖在月球表面上单细胞生命也足够巨大，可以储存很多信息。如果这是一个信息储存器的话，那么除了一万亿人的个人信息之外，肯定还有其他的信息。 问题是，楚天疆获得的只是其中的很少一部分。 用这种办法，就算给楚天疆一亿年的时间，他也无法获取全部信息。 要想获得更多的信息，必须融入单细胞生命，也就必须与单细胞生命有直接接触，而这根本办不到。 怎么办？ 关键就是，必须想办法与单细胞生命直接接触。 楚天疆有点头痛，不过他也知道，继续留在月球上，不会有更多的发现，因此最好回去跟索雅她们商量。 不管怎么说，索雅已经坚持抵抗了一千年，她更加了解这个世界。 相对而言，返回地球要比离开地球容易得多。 按照索雅的安排，楚天疆在返回地球的时候，只需要直接飞往地球，只不过不是去别的地方，而是飞往某座空中城市。她在所有空中城市安插了眼线，因此楚天疆返回时，能够直接通过空中城市前往地下世界。 当然，在返回的时候，肯定会遭到拦截。 与前两次不一样的是，楚天疆已经融合了足够多的星核，超能力大幅度增强，因此抵抗打击的能力也大幅度增强。即便遭到拦截，楚天疆受到的威胁也不是很大，至少能够确保他平安到达空中城市。 虽然这种办法有点直接，但是却足够迅速，不会浪费时间。 离开月球，楚天疆就径直朝地球飞去。 与前两次一样，他的出现，立即激发了帝国的防御系统，遭到了拦截，甚至遭到了数十架空间战斗机的攻击。当然，楚天疆并没受到威胁。不是帝国的防御系统不够强大，而是楚天疆在融合了大量星核之后，对能量武器有了更强的抵抗能力，身体结构也得到了全面增强。如果他仍然是普通的质能人，恐怕就没有这么顺利了。按照索雅的安排，楚天疆飞往最近的空中城市。 第三百零五章 直截了当 听楚天疆说完在月球上的遭遇，索雅沉默了，伊斯卡、基斯提斯与莱菲亚也没开口。 在楚天疆去月球的时候，索雅带着伊斯卡她们回到地下世界，并且按照计划，在地下世界里发动了大规模袭击行动。 战斗持续了好几天，虽然击毙了大批帝国人员，但是抵抗战士也伤亡惨重。 如果楚天疆再拖几天才回来，局面很有可能变得更加糟糕。 所幸的是，索雅的计划也发挥了作用。至少在楚天疆回来之前，帝国当局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地下世界。 要不然，楚天疆也不可能安然返回。 “你是说，覆盖月球的单细胞生命就是信息载体？”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按照我的判断，格拉姆肯定把最重要的信息储存在了那些单细胞生命内，并且对其进行了改造。可惜的是，我无法与单细胞生命接触，也就无法获得储存的信息。” “那该怎么办？”伊斯卡问了一句。 “要想获得那些信息，我必须与单细胞生命直接接触，并且设法融入其中，成为单细胞生命的一部分。” “你不觉得，这太冒险了吗？”基斯提斯很是不解的看着楚天疆。 楚天疆笑了笑，没有对基斯提斯的话做任何评价。 “这确实很冒险，不过冒险有冒险的价值。”索雅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只是，我觉得这是个陷阱。” “陷阱？”楚天疆可以忽视基斯提斯，却不能忽视索雅提出的意见。 “也许，你的发现没有错，问题是，你不觉得这样的收获来得太容易了吗？” “这……” “没错，为了储存海量信息，格拉姆需要足够多的质能体，更需要一个用来存放这些质能体的地方。可是换个角度看，他更应该用单细胞生命来保护月球，阻止外界物体进入月球内部，然后在月球里面储存大量的质能体，用来储存那些信息。显然，格拉姆并不缺少质能体，也就没有必要节约。”索雅长出口气，说道，“这样一来，你根本不可能知道那些信息藏在哪里，也不可能进入月球内部。如果你强行突破包裹住月球的单细胞生命，肯定会引起格拉姆注意。”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索雅的意思。 “显然，这很反常，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索雅叹了口气，说道，“也许，我们所做的一切，始终在格拉姆的掌握之中。” “这怎么可能？”基斯提斯立即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索雅。 “没错，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内，格拉姆无法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但是我之前说过，格拉姆早就把自己融合到整个质能体世界里面了。如果有必要，他可以幻化成某个我们熟悉的形象出现在我们面前。更重要的是，在此之前，你们所做的事情肯定在他的掌握之中，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基斯提斯还想说什么，却被莱菲亚拉了一下，也就闭上了嘴。 “当然，对于无法探知到的事情，格拉姆也会做出推测。”索雅苦笑着摇了摇头，“比如说，在你们来到地下世界之后，突然离开了他的感知范围，那么他肯定会想到，在地下世界里有一个更强大的存在，而且这个存在保护了你们。也许他不知道是我，毕竟到目前他也不知道我还活着。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存在能够制造出一个不被他控制的空间，从而把你们隐藏起来。关键是，接下来，你们该做什么呢？显然，这个强大的存在会给你们提供一些必要的信息，让你们对格拉姆有了更多的了解，并且让你们知道该如何对付格拉姆，比如前往月球。” “这……” “总而言之，以格拉姆的智力，他不可能想不到这些。” “然后呢？” “地下世界足够广阔，而且还有大量星核没有开采，所以格拉姆不会冒险在地下世界里跟我们进行战斗。” “这……” “显然，对他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将计就计。” “什么意思？”伊斯卡忍不住问了一句。 “让楚天疆顺利到达月球，并且展示一些所谓的秘密，勾引我们上当，让我们把重点转向月球。” 伊斯卡与基斯提斯都锁紧了眉头。 “楚天疆已经探明，月球上的星核已经开采光了，所以对格拉姆来说，月球已经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如果能够把我们吸引到月球上去，再一举干掉我们，就算因此导致整个月球被摧毁，也不会对格拉姆的计划产生任何影响。相比之下，肯定比在地下世界跟我们进行决战好得多。” “我们该怎么办？”楚天疆把话题拉了回来。 “我不知道。”索雅叹了口气，说道，“虽然与格拉姆对抗了数百年，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一直小看了他。” “不管是格拉姆设下的陷阱，还是别的什么，关键是，如何才能战胜他。” 索雅咬了咬嘴唇，说道：“事实上，我们别无选择。” “什么意思？”楚天疆再次把目光转向了索雅。 “关键就是，我们同样不可能在地下世界里与格拉姆决斗。” “这……” “说得简单一点，就算我们知道地下世界是格拉姆的弱点。问题是，如果我们在这里跟格拉姆战斗，后果将难以设想。” “导致人类文明灭绝。” 索雅点了点头，说道：“格拉姆不会轻易认输，你也不会退让。不管结果如何，你与格拉姆的决斗肯定会影响到这个世界。如果地下世界崩溃了，后果将难以想像，甚至连空间世界的居民都无法逃脱。”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事实。 “让我们选择的话，月球也是最佳的战斗地点。即便造成了毁灭性灾难，也只会对空间世界的第一区造成影响。” “这么说，我们必须去月球？” 索雅没有表态，而是说道：“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你得考虑清楚后果。” “后果？” “如果你失败了，怎么办？” “不管怎么样，我不会失败。” 索雅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只是你的个人意识，并不表示你一定能战胜格拉姆。”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如果……” 索雅抬起手来，打住了楚天疆的话，说道：“我们知道你的安排，问题是，做出如此巨大的冒险，值得吗？” “你说过，格拉姆在地下世界的建设工作即将完成，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可是……” “还有，别忘了，大文明的智慧个体未必会袖手旁观。” 索雅的眉头跳了几下，等着楚天疆说下去。 “如果人类是所有微宇宙中唯一的智慧生命，而且完成了质能化，那么人类就是大文明智慧个体的唯一选择。不管是我、还是格拉姆，只要我们的行为对人类文明的存亡构成了严重威胁，大文明的智慧个体就不会袖手旁观。”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对付格拉姆。” “什么意思？” “如果我无法战胜格拉姆，就让大文明的智慧个体来对付他。” “这……” “我要做的，只是让大文明的智慧个体相信，格拉姆的存在已经对人类文明构成了致命威胁。” “你打算怎么办？” “迫使格拉姆出手，只是在此之前，我需要获得一万亿人的个人信息。” 索雅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显然，我仍然得去月球。” “我们跟你一起去。”伊斯卡立即说了一句。 “这样太危险了……” “不管怎么样，我们不会留在这里了。” 楚天疆有点头痛，毕竟他不想让伊斯卡她们去冒险。 “伊斯卡说得没错，我们应该跟你一起去月球。”索雅笑了笑，说道，“如果你的计划能够实现，格拉姆就算不了什么。当然，如果你的推测是错误的，大文明的智慧个体并没在关键时刻出手，那么你失败了，我们也没有能力继续抵抗下去。我们一起去，至少能够在必要的时候出点力。” “这……” “如果我们成功了，将面对的是一个崭新的世界，你不会把我们丢在这里吧？”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他确实没有想过丢下伊斯卡与索雅。 “就这么决定吧，我去做准备，争取这两天就出发。” “我们怎么去月球？”基斯提斯问了一句。 “用最直接的办法。”索雅笑了笑，说道，“这次不是搞偷袭，也不需要搞偷袭，我们要让格拉姆相信，我们仍然按照既定计划行动，也就是说中了他的圈套。只有这样，他才会在月球上等着我们。” “这……”“索雅说得没错，我与格拉姆的决战不可避免，那就来得直接一点。如果我们用其他办法去月球，反而会产生适得其反的效果，甚至会让格拉姆起疑，从而让他提高警戒，未必会跟我面对面的决战。”楚天疆这么一说，基斯提斯也没再多说什么。 第三百零六章 逼迫 战斗打响后，楚天疆才真正见识到了索雅建立的这支抵抗组织的力量。 与前几天攻打空中城市、掩护楚天疆前往空间世界的行动相比，这次的战斗，才把抵抗组织的实力完全展现了出来。 从某中意义上讲，抵抗组织就是一支巨大的“蜂群”，而索雅就是蜂王。 不到半个小时，由索雅率领的数万名抵抗战士就攻占了这座空中城市，并且击退了帝国当局发起了但次反击，至少击毙了数十万帝国人员，包括紧急增援到来的近三十万名帝国军人。 只是，进攻部队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占领空中城市，而是继续向空间世界进发。 攻打空间世界的第十区的时候，抵抗组织遇到了一点麻烦，即遭遇到了数量众多的帝国军人，还有大批空间战斗机。 所幸的是，这场战斗依然没有多大悬念。 虽然帝国军人都是质能人，拥有很强的超能力，但是跟那些在地下世界里经历了残酷战斗而成长起来的抵抗战士相比，差距还不是一点半点。关键就是，地下世界的抵抗战士都融合了足够多的星核。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索雅才选择潜伏在地下世界里。 按照她的说法，在发现格拉姆复制了自己、以及伊斯卡与莱卡之后，索雅就所幸离开了地面世界。在经过数十年的探索之后，索雅发现了地下世界，并且发现了藏在地下世界里的秘密，知道星核才是真正的关键。随后，索雅就来到了地下世界，组建了抵抗组织，然后花了几百年让抵抗组织发展壮大。 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楚天疆归来的那一天。 为此，她与每一名抵抗战士建立起了直接精神联系，而且对每一名抵抗战士都有着极为严格的要求。 所幸的是，在地下世界里，星核并不是稀有资源。 至少在最初的几百年里，地核里有足够多的星核，而帝国当局没有能够完全控制星核的开采工作。也就是说，索雅领导的抵抗组织同样能够开采地核里的星核，并且把这些星核储存起来。 也正是如此，抵抗组织才能发展壮大，而且每一名抵抗战士都有着极强的超能力。 当然，相对于空中世界与空间世界的质能人，地下世界里的质能人因为融合了更多的星核，所以超能力更加强大。 激烈的战斗持续了数个小时，抵抗组织才突破了帝国军队在第十区的防线。 按照楚天疆的要求，索雅没有让抵抗战士去破坏第十区，只是切断了空间城市之间的连接通道，把空间城市孤立起来。虽然空间城市的居民都是帝国公民，也是质能人，但是他们没有战斗技巧，也不知道该如何战斗。在帝国军队被击溃之后，这些帝国公民就只能留在空间城市里等待救援。 接下来，抵抗组织顺利攻占了第九区、第八区与第七区。 与在第十区做的一样，在这三个区，抵抗战士也只是破坏了空间城市的连接通道，没有摧毁空间城市。 在攻打第六区的时候，抵抗组织遇到了更大的麻烦。 帝国当局已经反应了过来，在第六区与第七区的轨道之间部署了数百万帝国军人，还动用了大量配备有能量武器的空间战斗机，以及更加强大的空间战舰，并且形成了两道严密的防线。 战斗打得非常惨烈，即便是强大的抵抗战士，也难以迅速战胜这么多敌人。 当然，那些专门针对质能人的能量武器，对抵抗战士构成了很大的威胁。 虽然从理论上讲，在融合了大量星核，并且充分利用了星核之后，质能人能够把能量武器的威胁降到最低，但是并不等于说能量武器没有了威胁。如果遭到太多能量武器打击，即便是最强大的质能人也吃不消。 从某中意义上讲，能量武器就是专门针对质能人的。 不断有抵抗战士被击毙，只是帝国军队的伤亡更加惨重。 战斗持续了差不多半天，当帝国军队被全歼的时候，抵抗组织也损失了差不多一半的兵力。 只是，从始至终，楚天疆他们都没有参与战斗。 问题是，在第五区，肯定有更多的帝国军人。 “走吧，战斗结束后，我会来找你们。” “索雅……” “怎么，舍不得让我留下？”索雅笑了笑，对楚天疆说道，“我们早就考虑到了，所以不用多情善感。” 楚天疆有点无语，不过这确实是索雅的脾气。 “好了，别耽搁时间。你们离开后，我才能放开手脚对付那些帝国的狗杂种。” 楚天疆点了点头，展开了亚空间桥梁的入口，然后让伊斯卡首先进入了亚空间桥梁。 事实上，这才是计划的关键。 在决定直接前往月球之后，索雅提到了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即由她领导的抵抗组织绝对不是帝国的对手。如果地下世界的抵抗组织能够战胜帝国，那么不等楚天疆回来，索雅就已经发动战争了。虽然抵抗战士都很强大，能够以一挡百，但是数量差距太大了，单个战士的战斗力不足以影响胜负。 要知道，帝国拥有一万亿公民！ 只要格拉姆愿意，随时可以把这一万亿公民改造成军人。即便不考虑公民，帝国军队的总兵力也在一亿以上。 显然，抵抗组织绝对无法战胜如此庞大的帝国军队。 如果直接杀向月球，那么在到达月球之前，肯定会被帝国军队击溃，甚至有可能全军覆没。 按照索雅的估计，抵抗组织最多能够到达第五区。 正是如此，索雅才提出，必须用另外一个办法，让楚天疆他们到达月球，而抵抗组织只是在正面战场上牵制住帝国军队。 办法也很简单，即让楚天疆制作出一条亚空间桥梁。 当然，这么做，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意义，即明确无误的告诉格拉姆，楚天疆已经出现在了月球附近。 要知道，掌握了空间技术的只有楚天疆。 也正是如此，在上次前往月球的时候，楚天疆没有使用亚空间桥梁，反而让伊斯卡在地下世界使用了子空间，以此让格拉姆认为楚天疆还在地下世界里面。现在直接使用亚空间技术，等于向格拉姆发出了挑战书。 只要索雅的判断是正确的，即格拉姆已经融入到了整个质能体世界里，那么在楚天疆使用亚空间技术到达月球的时候，他就能马上感知到，而且立即前往月球，在那里等着楚天疆到来。 当然，这样一来，抵抗组织在正面战场上的压力也会大幅度减轻。 通过亚空间桥梁到达月球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而且几乎没有消耗时间。 当楚天疆带着伊斯卡、基斯提斯与莱菲亚从亚空间桥梁里出来时，正好出现在了月球表面上方。 月球还是那个样子，没有半点变化。 楚天疆朝地球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虽然隔着差不多二十万公里，但是能够清楚看到发生在第五区附近的战斗。 从某中意义上讲，抵抗组织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面对规模庞大上的帝国军队，不管抵抗战士的能力有多么强大，也无法改变数量差距所导致的战斗力差距。 如果再不设法扭转局面，所有抵抗战士都会在第五区附近战死。 楚天疆朝伊斯卡她们看了过去，三人都点了点头，表示做好了准备。 按照楚天疆的要求，基斯提斯与莱菲亚跟伊斯卡呆在一起，名义上是保护伊斯卡，实际上则是在必要的时候，可以跟随伊斯卡一起躲进子空间。至少就楚天疆所知，格拉姆无法对付藏在子空间里的人。 “格拉姆，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 通过意识，楚天疆发出了信号，也是对格拉姆的挑战书。 只是，月球上没有任何变化。 “我知道，你一直想杀我，而我就在这里，现在就来对付我吧。” 月球上仍然没有半点变化，似乎格拉姆并不在这里。 “怎么，害怕面对我了？”楚天疆觉得有点好笑。“如果你不敢出来面对我，那我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发出这个信号，楚天疆取出了藏在体内的空间桥梁，也就是那个人造虫洞。 虽然人造虫洞的宏观尺寸并不大，但是内部空间却是无限的，因此能够无限制的吸收与容纳质能体。 楚天疆要做的，就是用人造虫洞去吸收与容纳覆盖在月球表面的单细胞生命。 按照索雅的判断，这会直接导致月球坍塌，甚至是彻底粉碎，但是也能够借此迫使格拉姆露面。 “楚大哥，快看。” 收到伊斯卡通过意识发来的消息，楚天疆朝地球所在的方向看去。 第五区附近的战斗已经结束，大批帝国军队正在往第一区赶来，而且还有来自后面四个区的帝国军队。显然，楚天疆他们在月球附近的活动已经被发现了。只是，楚天疆没有停手，他的目的不是与帝国军队进行战斗，而是要把藏在质能体世界里的格拉姆逼出来。 第三百零七章 立场 随着人造虫洞开始发挥作用，月球表面上的单细胞生命立即受到了影响。 很明显，单细胞生命在抵抗人造虫洞的引力，而且非常顽强。只是，这种抵抗也只是延缓了被吸入人造虫洞的时间而已。要知道，即便是最强大的质能人，也不可能完全抵抗人造虫洞的吸引力。 同时，帝国军队也在迅速逼近。 楚天疆没有管那么多，他已经做好了跟格拉姆同归于尽的思想准备。如果格拉姆不肯露面，而是用帝国军队来对付他们，楚天疆也想好了该怎么办。到时候，大不了让伊斯卡她们躲入子空间，而楚天疆则带着月球表面的单细胞生命进入虫洞空间，然后在虫洞空间内融合与获取单细胞生命里的信息。 当然，结果很有可能出人意料。 这就是，按照索雅的分析，这是格拉姆设下的圈套，那么楚天疆所要的信息，未必就储存在月球表面的单细胞生命内。也就是说，楚天疆即便把月球表面的单细胞生命吸收到了虫洞空间里面，并且将其融合掉，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大堆质能体而已，而不是那一万亿人的个人信息。 只是，不管怎么样，这绝对不是格拉姆想要见到的结果。 更重要的是，格拉姆的目的，正是通过楚天疆获得与掌握空间桥梁，因此他肯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再说了，在掌握空间桥梁的控制方法之前，格拉姆绝对不会贸然进入空间桥梁。 楚天疆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格拉姆肯定会出现在他面前。 不多时，月球已经被帝国军队包围了。 只是，帝国军队只是包围了月球，却没有发起攻击。 “楚大哥……”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伊斯卡的意思。 他们已经被数千万帝国军人包围，只要帝国军队发起攻击，他们必死无疑，可是帝国军队却没有发起攻击。 “没想到，我们在这样的场合见面了。” 不是声音，而是一股强大的意识力量，而且就来自月球。 此时，月球表面上浮现出了一张面庞，正是格拉姆的面庞，只是极为巨大，几乎占据了半个月球的表面。 “格拉姆？” “怎么，很惊讶？” 楚天疆没有开口，而是往后退了一些。 “其实，你一点都不惊讶，因为索雅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格拉姆已经知道索雅的存在了？ “当然，我也是刚刚知道索雅还活着。”格拉姆似乎很欣赏楚天疆的表情变化。“过去几百年，我只知道在地下世界有一个很强的存在。这个存在不但不会被我感知到，还能制造出我无法感知的区域。当然，在过去几百年里，这个存在一直在发展壮大，还特意改造了很多所谓的抵抗战士。可惜的是，我一直没有想到竟然会是索雅。” “格拉姆，你没有想到的还有很多。” “那可未必。” “不管怎么样，我们今天都会做一个了结。” “没错，我们必须做一个了结，不过没有必要立即动手，反正你没有别的选择，你唯一的结局就是被我干掉。” 楚天疆锁紧眉头，格拉姆确实很狂妄。 “当然，我会成全你的最后愿望。” 也就在这个时候，包围圈上出现了一条通道，一个人被押送了过来。 “楚大哥，是索雅！” 押送索雅的帝国军人只把她送到了离楚天疆大约一百公里的地方，没用楚天疆吩咐，基斯提斯就飞了过去。 确实是索雅，而且情况不大妙，她身上的星核都消失了。 “其实，干掉你，只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楚天疆非常清楚，他与格拉姆的差距太大了，根本不可能是格拉姆的对手，因此要想战胜格拉姆，必须用其他办法。 “楚天疆，你肯定知道，你必须死，只是她们不一样。她们的死活，就得看你了。” “格拉姆，你到底想干什么？” 格拉姆笑了起来，继续通过意识说道：“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如果你肯就范，我就不会为难她们。” “就范？” “把空间桥梁交给我。” “然后让你毁灭整个人类文明。” “不，是拯救人类文明！” “格拉姆，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你有什么理由怀疑呢？” “这……” “没错，我想杀了你，我活着的第一目标就是杀了你，可是在你被乌玛击败之后，我才发现，那是一个短浅的目标。” “是吗？” “活着，不仅仅是为了复仇。” 楚天疆冷笑了起来，说道：“这么说，你跟当初的费斯特一样了？” “不，我跟费斯特不一样，我比他更有眼光。” “我可不这么认为。”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人类文明进行全面改造吗？” “改造？”楚天疆觉得有点匪夷所思，不过格拉姆这么说，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至少人类文明确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战胜乌玛之后，我得到的不仅仅是她的超能力，还有更多。” “什么？” “一些你根本无法想像的东西。”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楚天疆很有耐心，因为他也需要通过格拉姆对过去发生的事情有一个全面了解。 “其实，我战胜的、或者说被我融合的不仅仅是乌玛，还有费斯特创造的另外十个质能人。” “这……” “更重要的是，她们比乌玛更容易对付，或者说她们不像乌玛那么强大，至少在精神力量上，她们远远无法更乌玛相提并论，所以她们很好控制，也会忠心的为我服务，而不是给我制造麻烦。” “你把她们怎么样了？” “没有怎么样，我让她们活了下来，而且给她们提供了一个更加广阔的空间，以及更有意义的生命。” “这……” “你所见到的十个轨道环。” “什么！？你把她们……” “准确的说，她们只是存在于这十个轨道环里面，并且对轨道环加以控制，成为了轨道环的基本控制程序。” “你……” “很惊讶，是吧？”格拉姆笑了起来，说道，“事实上，在你回来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你的存在了。” 楚天疆控制住了情绪，现在绝对不是动气的时候。 “当然，这算不了什么。” “格拉姆，如果费斯特活着……” “如果费斯特活着，那么回来的就绝对不是你。” 楚天疆一愣，这到是事实。 “事实上，最初的时候，我并不看好你。” “什么意思？” “在战胜乌玛之后，我就知道，你跟费斯特进入了空间桥梁。按照费斯特的计划，在到达降临者的微宇宙之后，他会返回，然后带着乌玛，还有整个堡垒过去，然后对降临者发动战争。在这套计划中，你具有关键性的作用，即只有你曾经通过空间桥梁回到太阳系，因此只有你熟悉空间桥梁里的情况。要不然乌玛也不会活捉你，费斯特更不会冒险带着你进入空间桥梁。如果以实力为准的话，你肯定不是费斯特的对手，因此我觉得，回来的应该是费斯特，而不是你。” “这么说，当我回来的时候，你很失望？” “当然不是，应该说是很高兴。” “是吗？” 格拉姆笑了起来。“很简单，你还活着，我可以亲手杀了你。” “谁死谁活，还说不准呢。” “要不了多久，你就能知道，我们的差距有多么巨大了。”格拉姆稍微停顿一下，又通过意识说道，“如果不是乌玛不肯就范，而且在最终关头，带着最为重要的信息逃入了那个子空间，我也不会在太阳系里等待一千年了。” “什么意思？” “如果说，我犯了什么错误的话，那就低估了乌玛。当时，我认为她已经放弃抵抗，被我完全控制住了。这个疏忽，让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信息，也让我不得不留在太阳系内，等待了一千年。” “空间技术？” “没错，而这也正是我要从你那里获得的东西。” “格拉姆，你也太自信了吧？” “是吗？”格拉姆大笑了起来。“这不是自信，而是你我都没有别的选择。别说是整个人类文明，哪怕是她们几个，你也不会放弃，所以你必然会跟我妥协。当然，我的目的也不是毁灭整个人类文明。你要知道，我也是人，至少曾经是人，有着人的思想，因此我不可能单独存在。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在涉及到人类文明的整体利益时，我们的立场其实是一致的，至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文明。当然，不可否认，你也一样，只是我并不认为你的方法是正确的。” “我的方法？” “你认为，投靠大文明的智慧个体，就能为人类换来生存空间吗？”楚天疆沉默了，他确实考虑过这个问题，而且也有所怀疑。“显然，你被大文明的智慧个体给蒙骗了。所幸的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至少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第三百零八章 说服 “格拉姆，你认为我会因此相信你吗？” “这根本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而是怎么做对人类文明更加有利。其实，你已经对大文明的做法产生了怀疑。” 楚天疆没有理会，他确实有这样的怀疑。 “在战胜了乌玛之后，我从她那里获得了与降临者有关的信息，知道降临者也面临着同样的威胁。其实，对降临者的事情，你比我知道得更多。你去过降临者的微宇宙，又回到了太阳系，那就肯定有所发现。关键就是，连强大的降临者都认为，大文明的到来意味着整个文明的毁灭，难道人类能够例外吗？” “格拉姆，我不否认你的说法，但是你所做的，无疑于玩火***。”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 “整如你所说，降临者把大文明当成了最大的威胁，而且没有战胜大文明的把握，你认为人类就能战胜大文明？” “当然不能，但是能让大文明妥协。” “妥协？” “如果乌玛知道的那些与降临者有关的事情没有错，那么人类已经是大文明创造的微宇宙中，最后的一个智慧文明了。显然，大文明的到来，需要足够多的智慧载体，而且这些智慧载体得足够发达。问题是，如果人类是大文明的唯一选择，那么人类文明的毁灭就意味着大文明的毁灭。” “仅仅是大文明的一个智慧个体。” “这一点并不重要，对吧？” 楚天疆沉默了，这到是事实。 “只要我掌控了整个人类文明，并且具有毁灭整个人类文明的能力，那么大文明就必然向我妥协。” “那可未必。” “你认为，还有其他可能吗？”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格拉姆确实太过自大了。 “当然，要达到这个目的，我需要你身上的一样东西。” “格拉姆，你应该知道，这么做，根本不会有好的结果。” “好吧，你来告诉我，该怎么做。向大文明妥协吗？” 楚天疆无言以对，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可以说，对大文明的盲目信任，让你忽略了很多关键因素。比如，大文明为什么要选择人类文明，而不是选择降临者？显然，在人类文明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前，降临者就实现了质能化，成为了最理想的智慧载体。客观的讲，降临者更加适合成为智慧载体，人类却是不合格的产品。还有，即便大文明选中了人类文明，那么在人类文明遭受灭顶之灾时，为什么没有出手搭救，而是采用了极端方法来警告人类文明，最后甚至把希望寄托在了一个个体身上？没错，你很强大，特别是你的精神力量，不然你也不可能战胜费斯特，可是你不能代表整个人类文明，也无法取代整个人类文明。说白了，如果大文明确实需要智慧载体，就应该让人类生活在温室里面，把人类文明严密的保护起来，并且在暗中帮助人类文明发展科学技术，让人类文明达到自我进化阶段，甚至实现质能化。这样一来，在降维开始后，再悄然控制整个人类文明。” 楚天疆一边听，也在一边思考。 “你仔细想想，这难道不是更好的办法吗？” “格拉姆，不管你说的是否有道理，我都无法赞同你现在采取的办法。” “这么说，你仍然没有开窍。那么，我就说得更直接一点吧。那个你绝对信任的大文明智慧个体，并没有对你说实话。” “什么？” “它欺骗了你。” “什么意思？” “降临者不是由其他大文明智慧个体创造的，而是由同一个智慧个体创造的，而且这个智慧个体还创造了其他几个微宇宙，在这些微宇宙里也存在智慧文明，只不过都被降临者给消灭掉了。当然，人类也不例外。事实上，我们与降临者是同一个大文明的智慧个体创造出来的。”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故意显得很惊讶。 当然，楚天疆一点都不惊讶，因为他早就知道了。 “怎么样，很吃惊吧？如果我没有猜错，大文明的智慧个体告诉你，降临者是其他个体创造出来的智慧文明。显然，它还告诉你，受到大文明的内部规则限制，它无法直接参与微宇宙内智慧文明的争斗，因此需要你出面拯救人类文明，也才把你送了回来，让你扮演人类救世主的角色。”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事实也确实如此。 “显然，事实并非如此。那么，大文明的智慧个体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毫无疑问，它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什么秘密？”楚天疆故意问了一句。 “按照我的猜测，大文明的智慧个体是希望你来控制整个人类文明，说白了，你不过是大文明智慧个体手上的工具。” “工具？” “当然，这个比喻有点极端，不过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 “怎么，还没想明白吗？”格拉姆稍微停顿了一下。“不管怎么样，大文明的智慧个体需要一个代言人，只是很恰巧的选中了你。当然，如果选中的是其他人，也会存在同样的问题，只是现在面对我的不是你而已。不管怎么说，大文明的智慧个体需要这样的工具，以完成对整个人类文明的控制。” “就算你说得没错，那又能怎么样？” “哈哈……”格拉姆大笑了起来。“楚天疆，你原本是一名军人，至少在伊斯卡的记忆中，你是一名军人，难道你就这么轻易的向敌人投降，或者说被敌人利用吗？即便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在乎的那些人考虑。大文明不会给你带来任何东西，也不可能给予人类文明真正的自由。你所做的一切，无非是在助纣为虐，是在祸害整个人类文明，把人类文明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没错，我采取的方法有点极端，让整个人类文明都遭到了威胁，可是至少还有一线希望。” 楚天疆沉默了，至少格拉姆的这番话很有道理。 “我说过，现在后悔还不算太晚。” “格拉姆……” “我们不应该放弃，更不应该向敌人妥协，我们必须站起来战斗。哪怕只有极为渺茫的希望，我们也要战斗下去。我说过，如果人类文明成了唯一选择，那么在我们掌握了人类文明生死存亡的时候，大文明的智慧个体就会向我们妥协，给予我们应有的生存空间，而不是奴役我们。”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上去似乎已经动心了。 “现在开始行动还不算太晚，其实你早就有了必死的觉悟，而且你也从不害怕死亡，甚至不把死当回事。我说过，只要你肯跟我合作，我会给你在乎的那些人一个完美的结局。我们的私人恩怨，不会波及到其他人。更重要的是，这能让你得到解脱，让你获得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朝月球表面上格拉姆头像看了过去。 “怎么样，想明白了吗？” “格拉姆，你能兑现承诺？” “我说过，你必须死，不过这只是我们的个人恩怨。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不过我更不想让人类文明遭到奴役。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人，至少我们在思想与意识上都是人，所以我们的共同目的都是让人类文明发展壮大。没错，我有一些私心，想获得更大的成就，但是这总比让人类文明遭到奴役好得多。” 楚天疆没有急着表态，似乎在做思想斗争。 “其实，你也看到了，在过去的一千年里，人类文明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观的讲，现在的人类文明超越了历史上的任何时期，所取得的成就甚至连你也没有想到，而且几乎所有人都衣食无忧。对于平民百姓来讲，这恐怕是人类历史上最幸福的时期。难道，这不是你追求的目标吗？当然，你也有私心，你想回到过去，你想见到那些深爱着的人。可是为了实现更远大的目标，我们必须懂得舍弃，必须知道如何取舍。我相信，你肯定能够做出取舍。” 楚天疆长出口气，神色变得非常复杂。 “大文明的智慧个体欺骗了你，难道你认为，它真的能够让你所爱的那些人回到你的身边吗？” 显然，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当然，你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是不肯面对残酷的现实，仍然对那个漏洞百出的谎言抱有一线希望。问题是，如果你仍然相信大文明智慧个体编造的谎言，那么你失去的不仅仅是过去的所爱，还有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难道，你就忍心让眼前这些、让你所在乎的这些人遭受奴役吗？” “格拉姆……” “你是聪明人，知道该如何取舍。” 楚天疆长出口气，然后展开了双臂，似乎已经想透彻了。 “看来，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格拉姆，别忘记你做出的承诺。”楚天疆朝月球表面飞去，像是投入了格拉姆的怀抱。 第三百零九章 逆转 楚天疆这么轻易的就承认自己失败了？ 虽然这是格拉姆最想见到的结果，但是当楚天疆妥协的是，他仍然感到了一阵不安，只是很快就被胜利的喜悦给冲散了。 格拉姆要杀楚天疆，同时也要获得楚天疆的能力。 这就决定了，他不能像对付其他质能人那样对付楚天疆，必须以特殊的方式来杀死楚天疆，即直接融合掉楚天疆。 只是，短暂的惊喜，很快就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给取代了。 在接触到楚天疆的刹那间，格拉姆就察觉到，楚天疆的精神力量依然非常强大，根本不像是向敌人投降的样子。 事实上，一直以来，格拉姆都没有想过，楚天疆会这么轻易的妥协投降。 为此，格拉姆考虑到了各种结果，也准备好了很多的方法，最极端的方法是首先击杀楚天疆，再融合他的质能体，像当初对付乌玛那样，通过获取残存在质能体内的信息，获得想要的东西。 只是，现实却没有走到这一步。 从某种意义上讲，现在的情况正是格拉姆预料中最理想的结果。 可惜的是，格拉姆立即就意识到，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虽然有点迟疑，甚至有点担心，但是在与楚天疆接触的同时，格拉姆也获得了一些梦寐以求的东西，包括一些与空间技术与关的记忆。格拉姆非常清楚，他需要的正是楚天疆掌握的空间技术。不管是为了个人野心，还是为了整个人类文明，只有在掌握了空间技术之后才拥有与大文明抗衡的资本。如果没有掌握空间技术，不管格拉姆拥有多强的能力，也只能在太阳系内活动，而大文明可以通过摧毁太阳系的方式来干掉格拉姆。也正是如此，格拉姆才想方设法的说服楚天疆。 这个发现，让格拉姆决定继续融合楚天疆的质能体。 在对质能体有了更多的了解之后，格拉姆就知道，要想杀死一个质能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融合其质能体。 严格说来，这也是杀死职能人的唯一办法。 格拉姆没有退缩，他希望得到楚天疆掌握的空间技术。 只是，当他继续融合楚天疆的身体时，却猛然发现，楚天疆的精神力量不但没有在放弃抵抗后减弱，反而变得更加坚定了。换句话说，楚天疆对自身质能体的控制非常强大，甚至在设法控制格拉姆的质能体。 这让格拉姆非常震惊，也让他感到了恐惧。 要知道，相互争夺对质能体的控制权，正是质能人的生死搏斗。 在恐惧的作用下，格拉姆想到了放弃，想到了就此罢休。只是格拉姆不甘心，他已经说服了楚天疆，而且空间技术就在楚天疆身上，只要融合了楚天疆的质能体，就能获得梦寐以求的空间技术。 在格拉姆犹豫不决的时候，他与楚天疆的融合过程却没有停止下来。 等到格拉姆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险意识的时候，一切都太晚了。 当格拉姆发现，即便他没有加以控制，融合也在以极快的速度进行着的时候，就立即想明白了。 楚天疆没有放弃，只是以这种方式来欺骗格拉姆，达到与格拉姆融合的目的。 显然，这也正是楚天疆能够战胜格拉姆的唯一办法。 如果直接比拼战斗力，因为格拉姆把自己融合到了整个质能体世界里面，所以楚天疆绝对不是他的对手。结果显而易见，在楚天疆耗光了所有质能体之后，肯定会败下阵来，任由格拉姆宰割。更要命的是，这种直接的战斗方式，必然会影响到人类世界。如果格拉姆在战斗中消耗了太多的质能体，甚至有可能导致现在的人类世界崩溃。即便人类文明不会因此而灭绝，也会遭受重创，绝大部分人会死于非命，没有上千年、甚至上万的时间根本不可能恢复元气。 也正是如此，楚天疆才没有与格拉姆进行直接较量。 相比之下，与格拉姆融合，通过比拼意志的方式进行战斗，即便胜算不是很大，也肯定对楚天疆更加有利。更重要的是，在跟格拉姆融合到一起之后，楚天疆与格拉姆的战斗以争夺质能体的控制权为主，并不会大量消耗质能体，因此对现在的人类世界来说，这种战斗方式的影响微乎其微。 只是，要以这种方式战斗，首先就得让格拉姆采取主动。 之前在月球上的遭遇，让楚天疆认识到，如果格拉姆不肯采取主动，他就永远不可能跟格拉姆融合到一起。 为此，在格拉姆出现之后，楚天疆才故意带出了人类文明的话题，并且引申到了大文明智慧个体上，让格拉姆摆出了一大堆的理由，而楚天疆则表现得虚心受教的样子，从而让格拉姆相信，他已经动摇了。为了做得更像一些，楚天疆带上了伊斯卡她们，并且在谈判中提到了伊斯卡她们的安全问题。总而言之，楚天疆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格拉姆相信，他已经动摇了，而且为了保护伊斯卡等人，他愿意做出最大的牺牲。等到格拉姆上钩，楚天疆才故意放弃了抵抗。 显然，格拉姆并不是很聪明，或者说是自大让他丧失了理智。 只是，要想战胜格拉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楚天疆，你认为这样就能战胜我吗？” “当然不能。” “那你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蠢事？你要知道，在收拾了你之后，我会让伊斯卡她们尝尽苦头。” “格拉姆，就算我没有这么做，你也不会兑现诺言，对吧？” “哈哈……你说得没错，不过我不会让她们吃太多的苦头，而且会充分利用她们，让她们各尽所能。” “像对付费斯特创造的另外十个质能人那样？” “虽然对我来说，创造几个质能人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要让这些人真正明白质能体的内涵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相比之下，像你们、还有费斯特与乌玛他们，对质能体的了解超过了现在的所有人。” “因此对她们进行改造之后，能最好的控制质能体？” “没错，这也是她们存在的价值。” “那样的话，我就绝对不能输给你。” “楚天疆，你应该知道，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与其受尽折磨痛苦的死去，苟且或者未必是坏事。” “像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是吗？” “难道，你觉得其他人都愿意像你这样苟且的活着吗？” “你……” “没错，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不过前提是，你能控制整个质能体世界。” 楚天疆说出这句话之后，格拉姆就沉默了。 原因很简单，格拉姆已经察觉到，他与其他质能体的联系已经中断了，他甚至无法感应到第一区的存在。 “楚天疆，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不是我做了什么，这都是索雅的功劳。” “索雅！？” “你认为，这是我制订的计划？”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如果你觉得，这是我心血来潮做出的决定，那就大错特错了。当然，你所掩盖的那些秘密，对我来说是秘密，可是对索雅来说，就算不上秘密了。” “她……她早就知道了？” “你认为呢？索雅不但早就知道了，而且知道你不可能直接控制整个质能体世界，必须通过其他人来完成对质能体世界的控制。相对而言，空间世界是质能体世界的核心，也是最关键的组成部分。在我把乌玛的事情告诉她之后，她立即就想到，十个轨道环与当初控制堡垒的十名质能人存在某种关系。费斯特创造出她们，就是要用她们来控制堡垒，准确的说是质能化之后的堡垒。显然，她们比任何人都懂得如何控制质能体，而这也正是你最需要的助手。” “你……” “只是，你忘记了，她们也是人。哪怕是被费斯特创造出来的，甚至不如乌玛，但是她们也是人。” “你把她们怎么样了？” “不是我把她们怎么样了，而是她们想怎么样。” “你……” “显然，你从来没有把她们当成人看待，只是把她们当成了工具，如同你对待其他人一样。” “楚天疆，我一定会杀了你。” “你得有那个能力。” 格拉姆很愤怒，只是他也知道，愤怒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楚天疆肯定了做什么事情，让他无法感应到除覆盖在月球表面之外的，其他地方的质能体，也就无法利用其他地方的质能体。只是格拉姆并没有因此丧失信心，即便是月球表面上的质能体，也非常多了。至于楚天疆到底做了什么，格拉姆没有去猜测。在他看来，只要杀了楚天疆，对付索雅那几个女人，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当然，前提得杀了楚天疆！格拉姆没再罗嗦，立即开始加强对质能体的控制，并且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夺取楚天疆身上的质能体，最终全面压制住楚天疆。 第三百一十章 两手准备 楚天疆没有盲目冒险，就像索雅所说，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伊斯卡，为基斯提斯与莱菲亚考虑。 面对格拉姆，楚天疆必须获胜，没有半点余地。 为了获胜，楚天疆就必须使用一些非常手段。 前面已经提到，如果直接挑战格拉姆，楚天疆没有半点胜算。要想获胜，楚天疆就要找到其他办法。 与格拉姆较量精神力量，成为楚天疆唯一的选择。 问题是，如果只是较量精神力量，楚天疆同样没有多大胜算。关键就是，格拉姆控制着整个质能体世界，而楚天疆直接控制的质能体非常有限，根本无法与格拉姆相提并论，也就不可能战胜格拉姆。 针对这个问题，楚天疆做了两手准备。 第一手准备，已经发挥了作用，即索雅通过控制第一区的质能人，切断了第一区与月球的联系，让格拉姆只能控制覆盖在月球表面的质能体，无法利用第一区、乃至整个空间世界的质能体。 至少从理论上讲，格拉姆在短时间内无法利用月球之外的质能体。 当然，在与格拉姆直接接触之前，楚天疆并不知道索雅的行动取得了成功，他只能指望索雅能够成功。 按照索雅的分析，十个轨道环由当初费斯特创造的十名质能人控制。 当然，这个推断得到了楚天疆从乌玛那里获得的信息支持，即在乌玛战败前，另外十名质能人都在抵抗格拉姆，也正是她们的抵抗，为乌玛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让她能够在最后关头逃脱。 根据这个推测，索雅才提出，设法利用这些质能人。 当然，索雅不可能直接去找这些质能人，而且她也不可能找到这些质能人，即她不可能融入第一区的质能体。 这样一来，索雅就不得不设计攻打空间世界的那出作战行动了。 说得简单一些，正面进攻只是个幌子，目的就是要把帝国的兵力全部引出来，而且最终肯定会败给帝国军队。按照索雅的判断，在败给了帝国军队之后，她会受到控制，不会被立即处死。 也正是如此，索雅才有机会接触到控制轨道环的质能人。 在索雅被押过来之前，楚天疆并不清楚情况，即无法断定索雅是否成功了。在看到索雅之后，楚天疆就知道，她肯定联系上了那些质能人，也就有可能说服了那些质能人，也才有了后面发生的事情。 显然，格拉姆机关算尽，却算漏了最重要的一环。 在他全力面对楚天疆的时候，根本不可能去控制其他质能体，也就只能把控制权交给下面的人。在格拉姆之下，就是那十名由费斯特创造出来的质能人。也许她们已被格拉姆同化掉了，所以格拉姆认为她们绝对不可能背叛。问题是，格拉姆忘记了，她们也是人，至少曾经是人，而且是他的敌人。即便同化能够让格拉姆控制她们，也无法彻底改变她们，更不可能完全抹掉她们的个人意识。不管怎么说，格拉姆需要利用她们，让她们去控制质能体，也就不可能真正的杀死她们。 索雅要做的，就是唤醒被格拉姆压住的个人意识。 也正是如此，索雅才需要落入帝国军队手中，并且被帝国军队看押，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与控制轨道环的质能人产生联系。 至于索雅是怎么联系上了那些质能人，以及怎么说服了她们，楚天疆并不清楚。 关键就是，索雅确实办到了。 当然，也只有索雅有这个能力。 在制订计划的时候，基斯提斯与莱菲亚都自告奋勇，连伊斯卡都站了出来，认为自己的精神能力最强，更适合执行这个任务。只是在综合权衡了之后，楚天疆依然把这个任务交给了索雅。除了索雅是抵抗组织的最高领袖，只有她能够指挥抵抗战士作战之外，还与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有关。 显然，别说是伊斯卡，即便是基斯提斯与莱菲亚，对这个世界的了解都比不上索雅。 此外，索雅的精神力量明显在伊斯卡等人之上。 数百年的抗争，早就让索雅成为了抵抗组织里最强大的质能人，其超能力早就超过了当初的伊斯卡。 可以说，如果没有索雅，楚天疆肯定走不到这一步。 在他开始融合格拉姆的质能体的时候，除了会被格拉姆察觉到之外，还会在格拉姆的反击中一命呜呼。 只是，这并不表示楚天疆能够战胜格拉姆。 原因很简单，即便格拉姆与外界的联系已被切断，覆盖在月球表面上的质能体也比楚天疆所控制的质能体多得多。如果格拉姆能够完全利用月球上的质能体，而楚天疆又没能获得更多的质能体，那么结果肯定不会有什么区别。显然，楚天疆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从格拉姆那里抢到更多的质能体。 要想战胜格拉姆，楚天疆只有一个办法，控制更多的质能体。 为此，楚天疆想出了第二个办法。 与格拉姆相比，楚天疆有一个优势，即他掌握着空间技术，还知道如何制造与控制子空间与亚空间。 也正是如此，楚天疆才能通过亚空间桥梁，直接到达月球表面。 显然，楚天疆既然制造出了一个亚空间桥梁，就没有理由不多制造一个子空间，并且用这个子空间来储存质能体。 当然，原本不用这么麻烦，因为楚天疆原本就有一个子空间，即最初用来储存七彩战甲的那个子空间。只是这个子空间太小了，容纳不了多少质能体。虽然由伊斯卡控制的那个来自多姆的子空间更大一些，能够储存足够多的质能体，但是那是伊斯卡的护身符，楚天疆显然不想让伊斯卡冒险。 这样一来，楚天疆就只能再制造一个子空间了。 当然，这是一个足够大的子空间，能够容纳下足够多的质能体。 只是，在如何利用这个子空间的问题上，楚天疆却犯了难。 最初的时候，楚天疆打算利用地下世界。说得简单一些，就是把地下世界里的质能体塞入这个子空间。只是，这是一个非常愚蠢的想法，因为在拿走了太多的质能体之后，地下世界会变得很不稳定，甚至有可能导致整个地球坍塌。即便地球的引力场不会因此发生太大的变化，即质能体本身没有质量，不会产生引力，因此空间世界不会受到影响，也会导致地下世界、地面世界与空中世界全面毁灭，意味着数千亿人将因此丧生，而楚天疆将成为杀害他们的凶手。 之后，楚天疆想到，可以去吸收覆盖在地球表面上的质能体。 虽然这么做有一个明显的好处，即解除了单细胞生命对地面世界的限制，让生活在那里的人得到解放，但是也有很大的弊端，即有可能导致空中世界毁灭，而且地面世界上的那些人未必是朋友。 按照索雅的分析，至少在击败格拉姆之前，地面世界上的人不可信。 显然，这么做也不是好办法。 最终，在索雅的提醒下，楚天疆想到了一个利用这个子空间的好办法，也是一个最简单的办法。 “楚天疆，受死吧！” 格拉姆的精神力量一点都不弱，他能够控制整个质能体世界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惜的是，格拉姆忽视了一点，即他的强大，只在他控制的区域内能表现出来，而离开了由他控制的区域，那就不一定了。 面对格拉姆的攻击，楚天疆一点都不慌张。 看上去，楚天疆很吃力，只是好戏还在后面。 “这……这是怎么回事……” 格拉姆也察觉到了问题，即那些原本由他控制住了的质能体突然消失了，离开了他的控制范围。 “格拉姆，我说过，你未必能够战胜我。” “你……” “你不是最想从我这里得到空间技术，以及控制空间桥梁的方法吗？那么，我现在就把这一切都交给你吧。” “楚天疆，你想干什么？” “同归于尽！” “你……” 在格拉姆的惨叫声中，由楚天疆制造出来的那个子空间显露了出来，而且以极快的速度吸纳着周围的质能体。 格拉姆想反抗，只是这就意味着，他必须放弃这些质能体。 显然，对他来说，这也等于输给了楚天疆，因为他们只能利用月球上的质能体，而格拉姆放弃对质能体的控制权，就等于让楚天疆获得了更多的质能体。如果楚天疆控制的质能体超过了格拉姆，那么格拉姆就不可能战胜楚天疆了。 更重要的是，格拉姆没有把握逃脱出子空间的吸纳范围。 “楚天疆，你要拼命，我就奉陪到底！” 电光石火间，格拉姆做出了决定。虽然跟楚天疆进入子空间有很大的风险，等于没有绝对的把握战胜楚天疆，但是总比直接认输强。此外，进入子空间，也正是掌握空间技术的关键。格拉姆想要得到的，正是楚天疆掌握的空间技术。当然，这也并不等于楚天疆战胜了格拉姆。 第三百一十一章 转折 楚天疆没有迟疑，在格拉姆进入了子空间之后，他也跟了进去。 “楚天疆，你认为，在这里，你就能战胜我？”因为首先进入子空间，所以格拉姆严阵以待。 当然，在楚天疆进来之前，他也对这个子空间有了一些了解。 至少在格拉姆看来，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子空间，与外面的世界没有太大的差别，而这让他恢复了信心。 更重要的是，在楚天疆进来之前，格拉姆已经控制住了足够多的质能体。 即便换了个环境，格拉姆也有足够大的信心战胜楚天疆。当然，这会让他多付出一些代价，也需要花更多的功夫。 “格拉姆，你仍然认为能够干掉我？” “怎么，难道你是不死之身吗？” “知道我是怎么战胜费斯特的吗？” 格拉姆一愣，没有回答上来。在这个子空间里，格拉姆无处可藏，也就只能用质能体为自己构造一具身躯。 “你应该知道，费斯特很强大，至少在当时来说，他是最强大的存在。”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太过自信。”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此外，我们进入的是费斯特掌握的空间桥梁，他对那里的了解，明显在我之上。可是最终出来的不是他，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格拉姆看着楚天疆，那股恐惧感越来越强烈了。 “很简单，他跟你一样，自信过头了。” “你……” “当时，费斯特有足够的能力击杀我，只是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他与你一样，需要从我这里获得一些东西，所以不能杀我，至少在获得那些东西之前不能杀我。相比，你现在与他当时也没有区别。” 格拉姆看着楚天疆，显得既惊讶、又疑惑。显然，他不知道楚天疆想干什么。 “费斯特败给我，不是他不够强大，也不是他不如我，而是他有很强的目的，却没有达到目的所需要的耐心。” “你……” “其实，你跟费斯特差不多，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也许这与你同化了乌玛，从她那里获得了费斯特的个人信息有关。” 格拉姆的面皮抽搐了几下。 虽然严格说来，格拉姆已经不是人类了，但是他曾经是人类，意识上也属于人类，也就保留了一些人类特有的表情。 “这么说吧，为了达到目的，你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 “一切，一切的一切！”格拉姆回答得很直接。 “是吗？” “你不相信？” “这与我是否相信根本没有关系，能够检验的只有时间。” “时间？”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显然，你不会杀我，至少不会在离开这里之前杀我，因为杀了我，你就无法离开这个子空间了。” “你……” “虽然你比费斯特厉害，能够通过同化他人，来获取他人的超能力与意识，但是你却不敢保证，能够在杀死我之前获得我的意识。说得直接一点，如果你打算在这里杀我，那么我会在被你同化之前，抹掉所有与空间技术有关的记忆。当然，你早就想到了，也知道我肯定会这么做，因为这是困住你的唯一办法，也是保护伊斯卡她们的唯一办法。既然是死，那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害她们，也就不会让你知道该如何离开这个子空间。这样一来，你就绝对不会杀我。” 格拉姆沉默了，他确实想到了这一点。 “当然，你比我先进来，所以你控制了更多的质能体。按照我们都知道的方式，我现在绝对杀不了你。” “那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 “什么？” “也就是说，我什么都不想做，就跟你呆在这里。” “你……” “让时间来证明你开始说的那番话。” “难道，你不害怕吗？” “害怕？”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你觉得我应该害怕吗？或者说，你认为我应该为什么害怕呢？” “我不是在威胁人类文明，是在拯救人类文明。” “你说的是大文明的智慧个体，还有即将到来的降维？” 格拉姆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显然，你也担心这一点，对吧？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觉得，如果在这里跟我消耗了太多的时间，就算战胜了我，出去的时候，大文明的智慧个体已经到来，而且控制了整个人类文明，你将变得一文不值，而你所做的一切努力，只不过是在为大文明的智慧个体服务，根本没有从中得到好处。” “你也一样。”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真要这么想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什么意思？” “你没有进入过空间桥梁，因此不知道空间桥梁里的情况。我可以告诉你，在空间桥梁里面，时间与外界无关。” “什么？” “空间桥梁里的时间是独立的，不管在里面呆多久，对外界来说，都只是一瞬间。” “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又不可能呢？” 格拉姆猛的一愣，随即就露出了凶相，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这么做。” “楚天疆，你应该知道，你犯了一个最严重的错误。” “是吗？” 格拉姆冷冷一笑，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是你亲手建造的一个空间桥梁，这里面的时间与外界是断开的。” 楚天疆笑了笑，没有做回答。 “那么，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然后寻找离开这里的办法。也许要花很多时间，但是我肯定能够找到出去的办法。” “因为与外界的时间无关，所以你出去的时候，外面仍然是我进来的那一刻？” “难道有错吗？” “那么，我为什么会在一千年之后才回到太阳系呢？” 格拉姆一愣，他还真没有想到这一点。 “我开始就说了，你跟费斯特一样，太过自信，总认为自己掌握了一切，能够把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 “你……” “首先，这不是空间桥梁，准确的说是一座还没有完成的空间桥梁，只有入口，没有出口。” “什么？” “空间桥梁用来连通两个微宇宙，入口与出口是相对的，但是绝对不可能存在于同一个微宇宙之内。没错，我知道该如何制作空间桥梁，但是我没有这么做，只是利用了空间桥梁的技术，制造出了这个子空间。因为利用了空间桥梁的技术，所以这个子空间里的基本环境与空间桥梁几乎没有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没有出口。毫无疑问，你可以杀了我，只是你永远也无法找到出口，因为出口根本不存在。” “你……” “怎么，很那理解，对吧？” “难道，你也想永远留在这里？” “确实如此。” “可是……” “我开始就问过你，为了达到目的，你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而你的回答是，愿意付出一切。那么，现在就兑现诺言吧。” “你无法出去，难道就不担心人类文明的命运？” “格拉姆，这就是我跟你的区别。” 格拉姆很是疑惑的看着楚天疆，似乎没有明白楚天疆说这句话的意思。 “没错，我很关心人类文明的未来，但是我跟你不一样，我只会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去影响与改变人类文明的进程。你却不一样，你想着通过控制的方式去霸占人类文明，认为你所做的一切就能让人类文明拥有更加光明的未来，而没有想过你不过只是人类文明中的一员。” “不，我不是，我是人类的上帝。” “是吗？在人类诞生的时候，你还不存在吧。” “你……” “格拉姆，你已经输了，而且输得很彻底。” “不，我不会输，永远也不会输。” “那么，你现在就杀了我吧，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改变。” 格拉姆咬紧牙关，凶狠狠的盯着楚天疆，似乎恨不得一口把楚天疆吞下去，只是他没有立即出手。 楚天疆已经挑明了一切，现在轮到格拉姆来做决定了。 显然，以他的能力，杀了楚天疆不是难事。 问题是，楚天疆绝对不会轻易就范，因此格拉姆不可能从楚天疆那里获得任何与空间技术有关的记忆。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由楚天疆建造的子空间，里面的基本规律完全由楚天疆设定。说得简单一些，就算给格拉姆无限的时间，他也未必能够找到出口、或者说是离开这个子空间的办法。 可是，让楚天疆活着，同样无法离开这里。 格拉姆不是笨蛋，他已经认识到，在进入这个子空间的那一刻，他就输了，而且输得非常彻底。 只是，格拉姆并没打算认输，更没有打算认命。 如果格拉姆是那种肯认命的人，早在一千多年前，在第一次遇到楚天疆的时候，他就放弃了。他坚持活了下来，让霍姆斯改造成怪物，并且再次惨败之后，依然想方设法的增强实力，正是因为他不愿意认命。一直以来，格拉姆都在凭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这次，也不例外。 第三百一十二章 真实面目 “楚天疆，你确实很厉害，比我想像的还要厉害。当然，你拥有的不是实力，而是超过别人的头脑。” 楚天疆笑了笑，没有把格拉姆的恭维放在心上。 “只是，你与其他强大的人一样，或者说与你嘴里的我一样，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同样致命的错误。” “是吗？” “你也很自信，而且自信得有点过头了。” “这么说，你决定杀我了？” “知道吗？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的强大让我连企及的资格都没有。当然，你根本没有注意到我，因为那个时候的我是那么的弱小，是那么的渺小，而像你这样强大的存在根本不会把我放在眼里。” 说这番话的时候，格拉姆已经飞身杀了上来。 楚天疆没有半点疏忽，立即闪身避开。 随即，格斗就开始了。 格拉姆没有利用控制的质能体，而是选择了最基本的战斗方式，即通过格斗来对付与干掉楚天疆。 “我之前就说过，那次遭遇，彻底的改变了我的命运。让我认识到了实力的重要性，也让我决定要不惜代价的追求实力。现在看来，那也改变了你的命运，让你遇到了像我这样强大的对手。” 格拉姆的攻击非常快，楚天疆只能不断的招架与躲闪。 “在此之后，我、还有我的三个兄弟，心甘情愿的成为了霍姆斯的实验品，让他把我们改造成了怪物。当时我们都认为，在他的调制之后，我们已经获得了打倒你的实力，能够为惨死在你手下的兄弟报仇。” “格拉姆，你的目的不仅仅是报仇。” “没错。不过在当时，我们只想报仇。可惜的是，我们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在霍姆斯的眼里，我们只是可有可无的实验品，而且还有很多与我们一样的实验品，因此他绝对不会赋予我们足够战胜你的超能力。说白了，我们的失败才是最大的价值，能让他对你有更加深入的了解。” “所以，你想亲手杀了霍姆斯？” “没错，只是我去晚了一步。” 楚天疆没有吭声，因为在他看来，以当时的情况，格拉姆根本不可能干掉霍姆斯，反而有可能死在霍姆斯手上。 “第二次遇到你，让我有了更加清楚的认识。这个世界上，该死的人不止是你，还有很多，包括霍姆斯，还有缔造这一切的费斯特。没错，我的目的不仅仅是报仇，我更希望通过报仇来增强实力，来改变这一切。可惜的是，我没能亲手杀了霍姆斯，也没有能够亲手杀了费斯特。我只能拿教会里的其他元老泄气，包括最强大的元老，由费斯特亲手调制出来、第一个质能人元老乌玛。当然，就算是你干掉了霍姆斯与费斯特，也无法改变我们的关系，更不可能让我不再恨你。” “恨我？” “如果没有你，世界根本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格拉姆，你真的认为，是我让整个世界变成了这个样子，或者说是让你遭受了这么多的磨难？” “难道不是吗？” 楚天疆有点无语，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不过他仍然得小心应付格拉姆的攻击。 “在干掉乌玛之后，我才猛然认识到，我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你也知道错？” “像你这样强大的存在，已经无法用实力来衡量了，你属于另外一个层面，而我们根本不可能凭借实力战胜你。” “这……”楚天疆有点头皮发麻，还没有人这么恭维过他。 当然，这些话从格拉姆的嘴里说出来，显然不是恭维。 “只是，当时我还无法肯定这个判断。直到你回到太阳系，费斯特却没有回来，我才相信了这个判断。” “什么判断？” “你的强大，在于你的意识，而不是你的实力。” “格拉姆，看来你挺了解我的。” “你开始也说了，当时的费斯特无比强大，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在进入了空间桥梁之后，你却战胜了他。为什么？显然，你靠的不是实力，而是意志。在没有时间限制的战场上，如果对手不敢轻易杀死你，那么要想战胜你，不但需要超过你的实力，还需要更加强大的意志。毫无疑问，费斯特没有这么强大的意志，所以在与你的战斗中败下阵来，最终丢掉了小命。” 楚天疆没有吭声，格拉姆的领悟能力确实不错，也难怪能够吸收他人的超能力了。 “可惜的是，我不是费斯特。” “你与费斯特没有区别。” “你这么说，只能说明，你根本不了解我。” “是吗？” “楚天疆，你认为，我想成为人类的上帝吗？” 格拉姆说出这句话，着实让楚天疆有点惊讶。 “如果可以，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格拉姆的攻击变得更加犀利了。“可惜的是，我没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当初，我们十兄弟加入教会，都只是想做一点有用的事情，让我们所在乎的人，还有我们所在乎的世界变得更加美好，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其他人能够生活得更加幸福。” 格拉姆会是这种人 ？楚天疆更是惊讶了。 “在加入教会，接受了调制之后，我们才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可惜的是，要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别无选择，只能成为教会的爪牙，为教会卖命，成为别人统治与奴役整个世界的工具。我们能做的，只是把自己的理想隐藏在心底，再也不去触碰，以免因此引来杀身之祸。我想亲手杀死霍姆斯，不是因为他把我变成了怪物，而是他欺骗了我们，并且用调制来奴役我们，让我们成为了没有思想的工具，让我们背弃了当初的理想，让我们迷失了方向。” 显然，格拉姆的情绪已经失去控制，攻击也变得越来越猛烈。 “如果可以，我愿意放弃现在的一切，成为一个普通人。可惜的是，为了理想，我绝对不能这么做。” “如果你的理想是帮助其他人，那你现在所做的，却是在祸害整个人类文明。” “那也比你强。” “难道你觉得，让所有人去死是最好的结局？” “总比被遭受奴役强得多。也许会死很多人，但是总有那么一点希望，能够让幸存的人过上更好的日子。” “这只是你的认识。” “难道，你就能代表其他人 ？” 楚天疆彻底无语了，不过他也知道，格拉姆也许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糟糕。 “楚天疆，排除私人恩怨，我并不恨你，不管怎么样，你是在用自己认为正确的办法去帮助与解救其他人，而且你做得很好，至少做了很多努力。可是我始终认为，你选择的道路根本走不通。” “你的选择也未必能够走通。” “既然如此，为何不使出你的能耐，跟我全力一战，由胜败来决定结果呢？”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格拉姆，这根本不是两个人的决斗能够解决的事情。” “那么，你觉得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吗？” 楚天疆无语了，他还真想不出有其他的解决办法。只是他非常清楚，如果格拉姆一直发起攻击，他肯定会败下阵来。 怎么办？ 一直闪避与格挡，显然不是长久之策，因为并非每一次都能避开，而只要格挡格拉姆的攻击就会损失一些质能体。 这一点，跟当初对付费斯特的时候完全一样。 问题是，现在的环境与当初完全不一样。 在与费斯特决斗的时候，两人在空间桥梁内，有足够多的质能体，可以通过控制其他质能体来补充消耗，而最终并不是由谁耗光了质能体来决定胜败，而是由意志，也就是谁能坚持到最后来决定胜败。 显然，在这个子空间里，没有这样的基本条件。 楚天疆无法补充消耗掉的质能体，因此在他耗光质能体之前就会战败，然后被格拉姆控制住。 情况一目了然，这么打下去，楚天疆战败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当然，对这个与外界隔绝的子空间来说，时间根本不是问题。 在下一秒战败与在一百万年之后战败，对外面的世界来说，根本没有区别，同样只是一刹那的事情。 想到这，楚天疆也没再犹豫。 结局已经注定了，并不比楚天疆预料的糟糕，只能算得上是楚天疆最初想到的最为糟糕的结果。 在抹除了与空间技术有关的所有记忆之后，楚天疆投入了战斗。 楚天疆不怕死，而且在制订这个计划的时候，他就想到，最糟糕的结果就是把格拉姆引诱到这个子空间里面，然后以自我牺牲的方式困住格拉姆，让格拉姆在这里获得永恒，却永远无法离开这个子空间。 放下了思想包袱，也让楚天疆再无牵挂。 也许，再也无法见到尼科尔她们了，但是楚天疆并不后悔，因为他现在所做的事情拯救了更多的人。更重要的是，他所在乎与关心的那些人，也将成为真正的受益者。只要牺牲有价值，那么牺牲并不可怕。 第三百一十三章 死亡 楚天疆开始反击，甚至主动进攻，让打斗变得更加激烈，只是并没改变局面。 虽然在反击中，楚天疆能够从格拉姆那里夺得一部分质能体，但是总体而言，他的消耗要远大于获取。更重要的是，随着打斗变得更加激烈，楚天疆消耗质能体的速度也开始直线上升。 对此时的楚天疆来说，已经完全没有时间概念了。 当然，在这个子空间内，有没有时间概念并不重要。在对付费斯特的时候，楚天疆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在构成身躯的质能体密度降低到最低限度的时候，楚天疆放弃了反击与抵抗。 只是，格拉姆不是费斯特。 他没有收手，也没有停下来，而是立即控制住了楚天疆。 “哈哈……”楚天疆大笑了起来，笑得有点癫狂。 大概是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格拉姆停了下来，没有立即干掉楚天疆。 楚天疆仍然在大笑，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你笑够了没有？” “格拉姆，你已经知道了，杀了我，根本没有用。” “你……”格拉姆气得直咬牙，因为他已经发现，楚天疆的意识里面，根本没有与空间技术有关的信息。 “知道吗，这一刻，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你说什么？”格拉姆很是不敢相信的看着楚天疆。 “没错，我们只是选择不一样，我们的目的都一样，都是为了改变这个世界，让其他人过得更好一点。事实上，早在一万多年前，我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成为了军人，加入了拯救人类文明的行动，并且有了后来的经历。更重要的是，我与你一样，都只想成为一名普通人，过着平凡幸福的生活。我并不奢求得到什么，也不奢求去做什么伟大的事情，这并不是我的人生理想。可惜的是，我们都一样，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在我们扛起了责任之后，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格拉姆看着楚天疆，神色变得很复杂。 “在来到这里之前，你就说过，大文明的智慧个体欺骗了我，而我却仍然抱着一丝幻想继续为大文明智慧个体卖命，认为我所做的一切能够找会失去的爱人。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也确实抱着一丝幻想。我不愿意承认，我已经永远失去了她们，永远无法见到她们。我只想回到过去，只想回到那段短暂、但是非常幸福的时光里面，并且让那段时光变成永恒。这样的想法，让我坚持了下来，并且让我坚定不移的前进，让我不惜代价的铲除前进道路上的障碍。” “这么说，你已经觉悟了？” “在见到你之前，我就觉悟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原因很简单，我不但觉悟了，还认识到了一个更重要的东西。” “什么？” “与其疯狂的去挽回过去，更应该珍惜的是现在。” 格拉姆一愣，很是不解的看着楚天疆。 “其实，回到这个世界，再次肩负起拯救人类文明的使命，并不是我的个人意愿，也不是我想做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永远生活在那个由记忆编织起来的梦境里。哪怕一切都是虚假的，但是给我的感觉非常好。在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并没有明白珍惜现在的重要性，反而认为，我存在的价值就是去挽回未来。直到遇到伊斯卡，我才发现，现在更值得去珍惜。” “你……” “不是我喜新厌旧，而是我在这个世界所做的一切，都影响到了她的命运，并且在无形中改变了她的命运。” “难道为了她，你打算牺牲一切？”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你说得很清楚，大文明的智慧个体根本靠不住，即便我拯救了人类文明，在降维开始之后，我也不可能找回失去的爱人，甚至有可能成为一件失去了价值的工具。你为教会卖命那么多年，应该非常清楚，失去价值的工具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不管我做得多好，结果显而易见。” “你……” “显然，以我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战胜大文明的智慧个体，也就不可能让它兑现当初许下的诺言。”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说白了，如果我能够战胜它，也就绝对能够主宰与决定人类的未来。”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既然无法挽回过去，我能做的就只有珍惜现在，用我的最大努力，来改变现在所在乎的这些人的命运。” “你……” “格拉姆，你确实很强大，只不过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什么？” “说实话，最初的时候，我并不相信是你改变了这个世界，更不相信你有能力控制整个人类文明。直到见到索雅，我才认识了这一点，而且意识到，要用通常的办法，哪怕是对付费斯特的特殊办法，也无法战胜你。可以说，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对我来说，最好的结局只有一个。” “同归于尽？” 楚天疆笑了起来，笑得很大声。 “你真要这么认为的话，我会证明，你绝对错了。” “格拉姆，错的不是我，而是你。” “是吗？” “没错，这个子空间根本无法困住你，只要给你足够多的时间，你就能够找到离开这个子空间的办法。因为时间完全隔绝，所以不管你在这里面花了多少时间，在你出去的时候依然是进来的那一刻。” 格拉姆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这确实是他的想法，也是他准备干掉楚天疆的原因。 “当然，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因为我已经抹除了相关记忆，因此就算让我活着，你仍然得自己设法找到出口。” “你……” “只是，你忽略了一个问题。” “什么？” “我与你的本质区别。” 格拉姆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没错，我是大文明智慧个体的一件工具，根本没有半点值得骄傲的地方。可是，你不是我，而且你的出现完全是一个意外。你觉得，如果你杀了我，就能离开这里，继续去充当你的上帝角色吗？” “你……” “我活着，那就意味仍然有机会战胜你，所以大文明的智慧个体能够好整以暇，等待最终的结果。如果我死了，那就意味着失去了最后的希望。如果人类是唯一的选择，你觉得大文明的智慧个体会袖手旁观吗？” “楚天疆，如果你觉得说了这番话，我就不敢杀你，那就大错特错了。” “你认为，我是在向你求饶吗？” “你……” “我只是告诉你，相对于大文明智慧个体来说，我们最大的区别，只是谁得到了它的信任。显然，这个人不是你。” “那也未必永远都是你。” 楚天疆笑了起来，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即便你说得没错，也不等于我会放弃。”格拉姆开始融合楚天疆身上的质能体。“只要我杀了你，那么大文明的智慧个体将别无选择，只能跟我合作，不然它就永远无法让人类成为智慧载体。” “格拉姆，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如果你想求我饶了你，大可直接说出来，也许我会大发慈悲。” 楚天疆笑着叹了口气，说道：“跟你来到这里，我就没有想过要活着出去。当然，你应该知道，我绝对不会求饶。” “那你就乖乖受死吧。” “知道费斯特为什么败给我吗？” “你开始已经说过这件事了。” “但是没有告诉你最关键的。” “什么？” “对我们这些诞生在微宇宙里的智慧个体来说，不管实力有多么强大，我们也永远无法战胜时间。” “我们拥有永恒的生命。” “那只意味着，你可以永远存在下去，并不表示在无限的时间里，你不会被孤独寂寞给打败。” “你……” “一千万年之后，你就会明白这个道理。” “你认为，我会被困在这里一千万年？”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这并不是关键，因为到时候，你将单独面对一切，无法跟任何人交流。” 格拉姆明显犹豫了一下。 “我相信，到时候，你需要的只是一个人，哪怕是一个敌人。” “楚天疆，你说够了吗？”格拉姆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一直跟你说下去。” “显然，你是想借此活下去。” “格拉姆，你仍然这么认为？” “我已经听够了，不再需要你的罗嗦。即便这是一个由你制造的子空间，而且你已经抹除了相关的所有记忆，我也能够凭借自己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哪怕是你说的一千万年，我也会坚持下去。” “果真如此的话……” 没等楚天疆把话说完，格拉姆就突然发力，以最块的速度融合掉了楚天疆的质能体，并且同步抹除掉了附着在质能体上的意识。对质能人来说，这就是死亡，最为彻底的死亡。这也是楚天疆成为能量人之后，第一次真正的死亡。 第一章 重生 死亡未必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对楚天疆来说更是如此。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又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对楚天疆来说，就如同房间里的灯火熄灭之后，黑暗在一瞬间就取代了光明一样。对任何人来说，死亡就意味着终结，等于与意识有关的一切活动都终止了。 在死亡之后，显然没有时间概念。 结果就是，当光明赶走了黑暗，意识重新凝聚起来的时候，对楚天疆来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问题是，这绝对不是一瞬间的事情。 意识重新凝聚与恢复是一个相对较为缓慢的过程，而且楚天疆明确感觉到，这不是一个自发的过程，即有某种外力在帮助他的意识凝聚到一起。如果这个外力消失了，楚天疆将再次“死亡”。 大文明的智慧个体？ 楚天疆没再胡思乱想，他也知道，能够让他死而复生的，只有大文明的智慧个体。 当初，在回到人类世界的时候，大文明的智慧个体承诺，在楚天疆完成使命之后，让尼科尔她们回到楚天疆身边，而楚天疆对此表示怀疑，大文明的智慧个体提到一个关键，即微宇宙里的信息是不会消失的，只是不断的从一种形态转换成另外一种形态，因此只要有足够先进的技术，就能把信息复原。 显然，大文明的智慧个体掌握了这种先进技术。 如果大文明的智慧个体能够把尼科尔她们的个人信息复原，也就是让她们活过来，那就能用同样的办法来拯救楚天疆。再说了，楚天疆死在自己制造的子空间内，而这个子空间比太阳系小得多，他的个人信息全部在这个子空间里，所以大文明的智慧个体能够更加顺利的让他死而复生。 最重要的是，除了大文明的智慧个体，还有谁会让楚天疆死而复生呢？ 想清楚这一点，楚天疆决定耐心等待。 大文明的智慧个体让他死而复生，肯定有某个很重要的理由。再说了，楚天疆也无法反抗大文明的智慧个体，只能任其摆布。 渐渐的，楚天疆发现自己的意识变得越来越强大了，而且出现了身躯的感觉。 确实出现了一具躯体，而且是一具很特殊的躯体，与楚天疆以前拥有的那些躯体完全不一样。 这具躯体，似乎是虚无的，根本就不存在，却又那么的真实。 更让楚天疆感到惊讶的是，这具躯体里面是否拥有无穷的能量，似乎能够让他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这是一具无比强大的躯体！ “你能回来，我感到非常高兴，也表明我的选择没有错，你拥有远远超过其他人的坚强意志。” 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把楚天疆吓了一跳。 声音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没有一个确定的音源。 “不要东张西望了，你现在看不到我。你的躯体还没有完成，所以你现在只是一个寄托在我身上的个体意识。” “你是谁？”楚天疆猛的一惊，难道他感觉到的是别人的躯体？ “我们早就认识了，不是吗？” “你……” “我曾经把我的名字告诉过你，不过你肯定忘记了。这并不重要，因为我已经来到了你们所在的世界，有了一个全新的名字。” 楚天疆很是震惊，因为他知道，现在面对的正是创造了太阳系的大文明智慧个体。 “你可以叫我‘阿利’。” “阿利？” “对。按照我的了解，这应该是一个中性名字，既可以用在男人身上、也可以用在女人身上，因此比较符合我现在的身份。当然，只有处于低级阶段的智慧文明，才会严格的区分个体的性别。”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事实确实如此。 智慧文明在进入高级阶段之后，对性别的区分就不那么明显了，甚至连繁衍也不再以性别为基础。比如当整个种群都实现了质能化之后，种群的繁衍就成了个体意识的交融，而不是遗传基因的配对。在楚天疆的了解中，入侵者就不再严格区分性别，而且由格拉姆建立起来的人类社会也不再重视个体性别。 “怎么，你没有问题吗？” “为什么让我活过来？” “你觉得，应该让你死去？” “我已经死了，对吧？” 阿利迟疑了一下，说道：“没错，在我到来的时候，你确实死了，而且另外一个智慧个体控制着这个子空间。” “这么说，格拉姆没有能够逃出子空间？” “他叫格拉姆？” 楚天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觉得阿利是明知故问。 “他确实没有能够逃出去，而且这也是我让你活过来的主要原因。” “什么意思？” “你已经完成了使命，只是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理想。” “这……你要兑现承诺？” “我说过，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理想，所以我现在无法兑现承诺。” 楚天疆笑了起来，笑得很是疯狂。 格拉姆没有说错，对大文明的智慧个体来说，他不过是一件工具，而且在完成使命之后就成了一件没有价值的工具。 “你认为，我会食言？”阿利似乎猜出了楚天疆的心思。 “这并不重要，对吧？”楚天疆控制住了情绪。他无法反抗，也就无法用自己的努力来改变什么。 “没错，这确实不重要。” “为什么让我活过来？” “因为你还有价值。” “是吗？”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其实，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厉害，不然我也不会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对付格拉姆，更不会落到现在的下场。如果你不肯兑现诺言，还不如让我死去。”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兑现诺言？” 楚天疆沉默了，这确实是个问题，或者说是唯一的希望。 “你完成了使命，人类文明并没有灭亡，只是没有我想像的那么强大。更重要的是，现在的我，与当初的你一样。” “什么意思？” “没有别的选择。” “这……” “我已经来到了你们的世界。” “降维完成了？”楚天疆猛然明白了过来。大文明的降维已经完成，四维宇宙空间已经不存在了，所有大文明的智慧个体都进入了自己创造的三维微宇宙，并且需要一个智慧文明来充当其智慧载体。 阿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现在的你与我，比以往任何时候到要近亲，我们有着共同的利益。” “所以，你让我活了过来，让我继续替你卖命？” “不是为我卖命，也是为你自己。” “你认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 “我知道，你早就在怀疑我了，因为我向你隐瞒了真相，没有把其他微宇宙的事情告诉你。只是你必须理解，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不可能告诉你更多，因为让你知道其他微宇宙的事情并没有好处。” “我可不这么认为。” “相信我，在这件事情上，你与我都别无选择。” “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阿利迟疑了一下，又说道：“你还想见到她们，还想拯救人类文明，还想让人类文明发展壮大吗？” “没错，我想见到她们，不过我懂得舍弃。如果让人类文明发展壮大，仅仅是为你提供可以奴役的对象，那么我宁愿选择放弃。” “你……” “真正的人，应该拥有自由，拥有决定自己人生的权利。” 阿利沉默了，似乎在考虑楚天疆这句话的含义。 楚天疆也没再开口，因为他觉得，以大文明智慧个体的才智，不可能搞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或许，这就是人类最为独特的地方。” “独特？” “或者说是环境造就的吧。”阿利叹了口气，说道，“我不否认，在这里，我需要足够多的智慧载体。但是同样不可否认的是，在形成了这种关系之后，我与智慧载体已经完全绑定在了一起。我的强大，也就是智慧载体的强大，而智慧载体的强大，能让我去争取获得更多的生存空间。” “这仅仅是你的认识。” “也是绝大部分充当智慧载体的智慧文明的认识，至少就我所知，其他被选中的智慧文明都产生了这样的觉悟。” 楚天疆对阿利的这句话有点无语，只是没有直接加以反驳。 “事实上，大部分自然进化到高等级状态的智慧文明，在我们到来之前就已经产生了类似的觉悟。” “够了，人类不是这样的文明。” “好吧，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做一笔交易呢？” “交易？”楚天疆有点惊讶，因为在此之前，大文明的智慧个体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协助我完成接下来的事情，我则给予一部分人完全自主权，让你带着他们去建立人类文明的理想世界。当然，我会给予你们一个足够大的生存空间，让人类文明在大宇宙时期获得发展壮大的机会。”楚天疆很是惊讶，不过他知道，这是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不管是为了个人，还是为了整个人类文明，楚天疆都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第二章 不安定因素 “怎么样，想明白了吗？” “我怎么知道，你这次没有欺骗我？” “你现在无法知道，但是等下，我能够证明给你看。” “怎么证明？” 阿利笑了笑，说道：“你的意识已经重新聚合在了一起，只是我还没有来得及为你制造一具新的身躯。要不了多久，等你的身躯完成了，你就会相信，我没有欺骗你，是真心诚意在跟你合作。” “合作？” “确实是合作，至少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创造者了，而是跟你一样的三维生命。” “你……” “好了，我们从重点开始吧。” “什么重点？” “显然，你想知道，我拿什么来兑现承诺。”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在你说的那个叫格拉姆的家伙身上，我获得了大量非常珍贵的信息。根据我的判断，应该是一万亿个人类个体的信息。” “什么！？” “也就是你一直在寻找的东西。” 楚天疆很是震惊，不过他没有怀疑阿利的话。 “虽然都是一些基本信息，但是利用这些信息，以及我教给你的办法，你就能让这一万亿个人类个体复活，并且用他们来创建一个崭新的人类文明。如果你愿意，甚至可以成为这个文明的主宰。” “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想成为人类的上帝。” “即便如此，你也可以让这些人获得所谓的‘自由’，对吧？” 楚天疆没有反驳，因为这确实是他去找格拉姆的目的，而且也是他冒险对付格拉姆所想到达的目标。 “问题是，任何一个文明，都需要生存空间，以及生存所需的资源。” “这……” “当然，我可以提供一个这样的空间，比如一颗类似于地球的行星，甚至是一个类似于太阳系的恒星系。问题是，这只能满足人类生存的最基本需求。如果人类要想发展壮大，在新的大宇宙中获得一席之地，得到其他文明的尊重与敬仰，就必须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获得更为广阔的生存空间。” 楚天疆没有开口，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人类只能靠自身的力量去争取，即便我愿意提供帮助，也不可能让人类成为真正强大的文明。” “总共有多少个？” “什么？” “你们。” “你是说，我们总共有多少个个体，或者说是有多少个承载着个体智慧的文明？” 楚天疆没有吭声，他要问的就是这个问题。 “比你想像的多。” “到底有多少个？” “我说过，在我们的大宇宙中，总共有七大总群，而我不过是其中一个种群总的一个个体而已。因为在四维空间里面，很多规律与三维空间不一样，所以我们无法用三维空间的量词来衡量四维空间里的事务。按照你的意思，我的种群大概有一百万亿个个体，而另外六个种群的规模也差不多。” “什么？” “其实，我所在的种群的规模只能算是中等。按照我的估计，完成降维的四维智慧个体的总量在一千万亿个左右。” “也就是说，有一千万亿个智慧文明负责承载你们的个体智慧？” “可以这么说。” “这……” “显然，这是一个极为庞大的事情。” 阿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个浩瀚的宇宙空间展示在了楚天疆面前，或者说楚天疆似乎置身于宇宙空间当中。 这是一个楚天疆非常熟悉的宇宙空间，也是人类在发现太阳系只是个微宇宙之前，用肉眼看到的宇宙空间。 “这是……” “三维大宇宙。” “这……” “很奇怪，或者说很是惊讶吧？”阿利出现在了，仍然是那个少女的模样。“其实，在我们着手创造微宇宙之前，就已经设计好了三维大宇宙的基本框架结构。这就好比你们在设计一艘舰船、或者是一架飞机的时候，首先得完成工程图，然后再根据工程图去设计与制造各个零件，最后才是把这些零件组装起来。” “也就是说，我们之前看到的宇宙，只不过是三维大宇宙的投影？” “可以这么说。”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必须向你承认，在创造三维微宇宙的事情上，我没有向你说实话，而且当时也不能说实话。与我一样，几乎所有个体都创造了好几个，甚至是数十个、数百个微宇宙。不管怎么说，我在我的种群里面，只是一个普通的个体而已。” “为什么要同时创造多个微宇宙？” “很简单，我们不可能把所有鸡蛋都装在一个篮子里面。” “这……” “更重要的是，我们无法直接在三维微宇宙里创造出智慧生命。” 楚天疆很是惊讶，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阿利。 “不要感到奇怪，包括人类在内，所有微宇宙里的智慧生命都是通过自然演化与进化产生的，而我们最多只是在进化的过程中，通过控制与改变自然环境，比如气象，来影响智慧生命的进化过程。” “你这么做过？” “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人类是地球上第四种智慧生命，也是进化得最为完整、最为复杂的智慧生命。至少从物质生命的角度来看，人类的进化已经达到了极致，而要突破，就只能是自我进化了。” “入侵者也一样？” 阿利勉强笑了笑，避开了这个问题，转而说道：“我们创造多个微宇宙，也只是为了保险起见，以便从中找出最合适的文明载体。在降维完成之前，我们会铲除掉除承担载体之外的所有智慧文明。” “什么？” “这是必须做的事情。” “其他微宇宙里的智慧文明都要……” “我们别无选择。” “你……” “你应该感到庆幸，因为我选中的是人类，而不是其他智慧文明。” 楚天疆很无语，不过他确实感到庆幸。 “你所说的入侵者，已经灭亡了，准确的说，除了极个别被困在了空间桥梁里的智慧个体之外，其他的都灭绝了。” “这……” “知道他们用什么办法来逃避吗？” 楚天疆一愣，然后摇了摇头。 “他们创造了自己的微宇宙，准确的说是扩大空间桥梁的内部空间，然后让所有个体都转移到空间桥梁里面，再封死空间桥梁的入口与出口。他们认为，这样就能避开我，就能够在降维完成之后幸存下来，并且在适当的时候从空间桥梁里面出来，攻占某个恒星系，获得生存空间。” “你把他们怎么了？” “别忘了，是我创造了这些微宇宙，也是我定下了这些微宇宙里的自然规律，而他们的所作所为，其实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你……” “当然，我没有直接杀死他们。” “那是……” “只是把他们永远禁锢了起来。” “你不觉得，这太过残忍了吗？” 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们早就料到了这一点，知道微宇宙里的智慧文明在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将掌握空间技术，并且得知我们的存在，然后就会寻找躲避我们的办法。在设计三维大宇宙的时候，我们就考虑到了这种情况，并且做了针对性的安排，以此来消除后患。” “后患？” “这种高等级文明的存在，哪怕其掌握的技术仍然无法跟我们相比，也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威胁。” “你……” 阿利挥了挥手，一个星系迅速放大。 楚天疆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正是太阳系所在的银河系。 “虽然三维大宇宙刚刚形成，但是在创建微宇宙的时候，我们就在模拟运行三维大宇宙的各项参数，因此微宇宙里的智慧生命能够通过我们进行模拟所产生的信号，对三维大宇宙有一个直观的了解。我们这么做，也主要是为了让微宇宙里的智慧生命能够熟悉即将到来的三维大宇宙时代。不管怎么说，并非所有微宇宙里的智慧文明都知道我们的存在，仍然有很多智慧文明在我们到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生活在一个微宇宙里。如果变化来得太大，显然很难让他们接受。” “你想告诉我什么？” “我想说的是，如何处置微宇宙里的高等级智慧文明，并不是我的个人决定，而是七个种群的共同决定。” “什么？” “四维大宇宙的崩塌，让我们不得不选择降维，也让我们遭受了巨大损失。在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之后，我们绝不允许类似的事情在三维大宇宙里再次发生，所以我们要消除所有不安定因素。” “他们就是不安定因素？” “你说呢？” 楚天疆彻底无语，不过入侵者确实对人类构成过严重威胁。 “如果再次爆发四维大宇宙里那样的全面战争，即便我们能够再次降维，终究也无法避免毁灭的结局。” “你到底把他们怎么样了？” “不是我拿他们怎么样了，而是他们想怎么样。”这时候，银河系中心部分的影像开始放大。“他们的行为，将决定他们的结局。” 第三章 绑定 “这是什么？” “黑洞。” 楚天疆立即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阿利。 “我们有七大种群，而每个种群下面还有很多的家族与派系。在降维的时候，我们对这些做了明确的安排。比如，我所在的家族，全部在银河系里，而且就在太阳系所在的这条旋臂上。此外，银河系里还有我们这个家族的几个旁支家族，我们所创建的微宇宙，组成了你所看到的银河系。” “其他的呢？” “附近，都是我所在的种群的智慧个体所创造的微宇宙。因为有的家族更加庞大，所以其创建的星系要庞大得多。还有一些家族比较分散，所以其创建的星系更小，有的甚至只是一团星云。” “好吧，重点。” 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我前面就提到过，在微宇宙里，总有一些智慧文明在科技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能够窥探我们的存在，甚至能够猜测到我们创造微宇宙的意图，也就会努力寻求自保。你所说的入侵者，其实只是一个例子，而且从科学技术上讲，他们还不是最强大的智慧文明。” “微宇宙里，还有比他们更强大的智慧文明？”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在我创造的微宇宙里，他们是最强大的，但是在其他个体创造的微宇宙里，出现过更强大的智慧文明。” “这……” “毫无疑问，在降维结束之前，也就是在我们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前，不管微宇宙里的智慧文明有多么强大，也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说得简单一些，如果有必要，我们可以随时用毁灭微宇宙的方式来毁灭微宇宙里的智慧文明。这就好比，人类能够随意屠宰畜圈里的猪牛一样。问题是，在降维完成，当我们来到了三维宇宙空间之后，我们在本质上与微宇宙里的智慧文明已经没有区别了，而且我们必然会在降维的过程中损失大量科学技术，也无法使用只有在四维宇宙空间里才能使用的技术。如果让这些强大的智慧文明存在，必然会引发另外一场全面战争。” “只能是战争？” “你认为，两个不同文明在遇到了生存空间与资源的问题时，能够通过战争之外的手段加以解决吗？” 楚天疆沉默了，这到是事实。 “显然，我们不能冒险再打一场全面战争，而且导致四维宇宙空间坍塌，让我们不得不降维的就是种群间的全面战争。更重要的是，只要有战争，就会有胜败，而我们显然不会承担战败的风险。” “这……” “为此，在设计三维大宇宙的时候，我们就考虑到了这一点，在每个星系的中央设置了一个天然黑洞，而且是星系中最大的黑洞。” “用来对付微宇宙里的高等级智慧文明？”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拿你说的入侵者来说，从理论上讲，他们在关闭了空间桥梁的入口与出口之后，空间桥梁在三维宇宙空间内已经不存在了，至少在宏观尺度上，这个空间已经消失了。只不过，这是站在三维宇宙空间的角度上所看到的结果，而站在四维宇宙空间的角度上，我们仍然能够看到这个空间，并且能够从外部对这个空间施加影响，比如将其移动到某个地方。” “什么！？”楚天疆立即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你把入侵者藏身的空间桥梁移动到了黑洞里面？” “你说得没错。” “你……” “如果他们一直留在空间桥梁里面，因为空间桥梁在宏观上并不存在，所以不会受到黑洞影响，他们就能在里面自由发展。事实上，黑洞提供的能量，也足够他们在空间桥梁里面生存到下一次降维了。当然，如果他们试图离开空间桥梁，试图去霸占某个恒星系，试图在三维大宇宙里有所发展，结果必然是灾难性的。在他们打开空间桥梁出口的瞬间，黑洞就能吞噬掉他们。” 楚天疆吸了口冷气，这个大文明的智慧个体也才冷酷了。 “当然，受到这个待遇的不止是他们。” “还有多少？” 阿利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就我所知，在银河系的中央黑洞里面，大约有十万个类似的空间桥梁。” “这么多？” “相对而言，这不算多。” “什么意思？” “在构成银河系的微宇宙中，总共诞生了大约一千万个智慧文明，即便到降维结束时也有大约一百万个智慧文明。” “十分之一？”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此外，在一些规模更大的星系中，有数百万、甚至是数千万个智慧文明被禁锢了起来。” “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 “你觉得，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消除文明间的生存竞争呢？”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他确实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不管怎么样，这已是既成事实，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无法改变，而我们能够争取的只是未来。” “未来？” “不管怎么样，人类没有灭绝，对吧？” 楚天疆苦笑了起来，说道：“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为什么不直接一点，告诉我，为什么让我活过来。” “你不觉得，这与你开始没有回答的那个问题有关吗？” “什么？” “除了战争，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消除文明在生存空间与资源上的矛盾？” “这……” “首先，我们得明确三个重点。第一，所有文明都具有扩张的本性，即文明本身在发展的驱使之下，需要更多的生存空间与生存资源。第二，即便是三维大宇宙，在空间与资源上也是有限的，而不是无限的。第三，不同的文明之间，很难建立起真正的信任，也不可能实现真正的和平共处。” 楚天疆没有吭声，这是很现实的三个问题。 “有了这三个前提条件，那么在不同文明之间就无法实现和平，而且最终会为了争夺生存空间与资源爆发战争。” “也就是说，没有其他办法了？”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至少我们的经历已经证明，战争是唯一的解决办法，而且最终的结局只是大家一起完蛋，不会出现真正的赢家，没有任何一个文明能够在全面战争中获得想要的东西。” “这样的话，即便降维完成了，也无法摆脱宿命。” “这正是关键所在。”阿利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能做的，只是尽量维持和平，推迟战争到来的那一天。” “这……” “就算我们无法逃出宿命的轮回，也可以尽量推迟灾难的到来。” “用什么办法来推迟？” “一种能够取代战争，至少是暂时取代战争，让三维大宇宙里的各个智慧文明能够暂时和平相处的办法。” 楚天疆皱起眉头，似乎没有明白阿利的话。 “说得简单一些，就是一个所有文明都能接受的秩序。” “秩序？”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由秩序决定各个文明享有的生存空间与资源，以及在决定宇宙事务上的权力大小。” “这……” “在秩序形成之后，所有文明都得遵照秩序行事。” 楚天疆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是个办法，不过未必是个好办法。 “问题是，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即便对我们来说，降维之后也与降维之前存在明显的差别。说得简单一些，在降维之前，我只是一名普通的个体，而现在我希望能够获得更高的地位，能够得到更多的权益。” “所以你要去争取？”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不仅仅是我，还有与我关联着的智慧文明。” “这……” “关键就是，这套秩序还没有建立起来，因此我门有机会去争取。” “我们？”楚天疆苦笑了起来。显然，阿利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我跟人类文明，而我觉得，你最能代表人类文明。至少在我的认识中，你拥有某些其他人所没有的品格。” “不用恭维我。” “这不是在恭维你，而是选择你的原因。”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我们错过了这次机会，除了我会受到影响，人类文明也无法逃脱。说白了，我在这个新秩序中的地位，直接决定了人类文明的地位，而我给你的那些承诺能否兑现、或者说是能在多大程度上兑现，将由我在这个新秩序中的地位决定。说得简单一些，如果你肯协助我，帮助我提高在新秩序中的地位，我才能够最大限度的兑现承诺，为人类文明提供一个更加广阔的生存空间与更加光明的未来。” 楚天疆有点无语，他可不想被阿利选中。 “更重要的是，你要为现在的局面承担一定的责任。” 楚天疆更是惊讶了，他有点跟不上阿利的思维速度。 “我开始说了，虽然你已经完成了使命，没有让人类文明灭绝，但是结果与我想要的相差甚远。” “什么意思？”“知道在你死了之后发生的事情吗？”楚天疆立即锁紧了眉头，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第四章 战斗 “你禁锢住了格拉姆，却没有能够消除所有隐患。” “隐患？” 阿利叹了口气，说道：“根据我的了解，你制订了一个非常完善的计划，通过自我牺牲的方式，把格拉姆禁锢在了由你制造的子空间里面。因为你早就预料到，即便在子空间里也不是格拉姆的对手，所以你给其他人交代了任务，让索雅、伊斯卡她们去完成那些你无法做到的事情。必须承认，这个计划本身没有问题，而且你所信任的那些人也做得很好，但是你忽视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并非所有能够影响到人类文明命运的人都是你的朋友。” “这……” “在你带着格拉姆进入子空间之后，人类文明爆发了内战。” “什么！？”楚天疆吓了一跳，这绝对在他的预料之外。 “分为两个派系，即空间世界，以及与之相对的另外三个世界。” “可是……” “根据我的了解，索雅成功控制了空中世界，并且说服了由格拉姆复制出来的莱卡，还与伊斯卡分别融合了她们的复制人，借此掌管了地面世界。因为索雅来自地下世界，所以在格拉姆消失之后，地下世界也落入了她的掌控。可惜的是，在这场内战中，她并没有获得真正的优势。” “空间世界由谁掌控？” “费斯特制造出来的十名质能人。” 楚天疆又是一惊，即便他已经猜到了，也显得非常惊讶。 “当初，索雅说服了她们，不过开出了很多条件，包括在干掉格拉姆之后，由她们继续管理空间世界。” “这……” “这不是索雅的错，如果不这么做就无法争取到她们的支持。再说了，即便索雅没有做出这样的承诺，结果也一样。”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和平没有维持多久，战争就爆发了。” “原因是什么？” “星核。”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他已经猜到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在降维完成之前，星核是微宇宙里最为贵重的资源，也是唯一跟四维大宇宙有关联的资源。索雅用地球的星核武装地下世界、地面世界与空中世界的人，让空间世界的人类感受到了严重威胁。更重要的是，索雅减少了对空间世界的供应，而空间世界暂时又无力开采其他星球上的星核。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索雅并没有打算让费斯特的遗孤统治空间世界，而是想在实力增强之后发动战争。结果就是，空间世界首先发难，没有给索雅充足的时间。” “战争的结果是什么？” “你自己看吧。” 阿利一挥手，一颗行星出现在了楚天疆面前。 先是一阵惊讶，随即楚天疆就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那颗只剩下了一半，变得支离破碎的行星。 那就是地球！ “战争持续的时间非常短暂，人类文明几乎灭绝。空间世界里的一万亿人，只有不到一亿人幸免于难，而索雅控制的三个世界，也只有大约十亿人幸存了下来。地球遭到了毁灭性破坏，不再适合人类居住，甚至连低等生命都无法在地球上存在。战争结束后，幸存的人类离开了地球。” “去了哪？” “火星。” “可是……” 阿利又挥了挥手，火星的影像出现在了楚天疆面前。“没错，火星上的环境也不适合人类生存。只不过，火星是一颗完整的星球，有适当的引力，还有一些资源，足够让幸存的人类安家落户了。” 楚天疆没有吭声，因为他看得很清楚，人类在火星上建立的城市，都由质能体制成的透明罩子笼罩着。 “可惜的是，火星上的资源，养活不了多少人。” “现在有多少？” “在我到来的时候，只有不到二十亿。” “什么？” “因为资源有限，所以索雅制定了严格的生育管制制度，控制人口数量，并且启动了开发其他星体的计划。” “这……” “当然，她没有来得及实现这个计划。” “为什么？” “我需要人类，而人类也需要我，因为我能够为人类提供更为广阔的生存空间，能够让人类去其他微宇宙。” 楚天疆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你已经知道，我总共创造了五个微宇宙，而太阳系是第一个，入侵者所在的是最后一个。降维完成时，这五个微宇宙都保存了下来，并且都在太阳系附近。通过空间桥梁，人类可以前往其他微宇宙定居。你去过入侵者所在的微宇宙，知道那里的资源更加丰富，更适合人类居住与发展。” “好吧，重点是什么？” “在我来到这里，并且把你耗散的意识收集起来，重新聚合的时候，人类的人口总量已经达到了两百亿。” “这……” “这是承载我的智慧所需要的最少的数量，当然，前提是，都是质能人。” “还不够？” “远远不够。”阿利淡淡一笑，说道，“事实上，不管人类的人口有多少，都不可能承载我的所有智慧。当然，我也没有这样的奢望。按照我在降维前做的准备工作，至少需要十万亿个个体。” “这么多？” “相对而言还不算很多，我所认识的另外一个个体，在降维后，控制了微宇宙智慧文明中的一亿亿个个体。” “这……” “当然，这不是关键。” “那么，关键是什么？” “以人类的繁殖能力，特别是对繁殖的冲动，假以时日，达到十万亿个个体也不是不可能的。我在设计微宇宙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这些，还留有冗余。五个微宇宙里，最多能够容纳五十万亿个人类个体，并且有足够的资源，确保在我获得更大的生存空间之前，为这些个体提供足够的生存保障。” “问题是，你没有这么多的时间？”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对我来说，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时间是一个相对陌生的概念，因为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时间是很模糊的，而且不是单向的。也正是如此，我在降维的时候犯了一个错误。” “对时间的估计出现了严重偏差？” 阿利长出口气，说道：“按照我最初的计划，我应该有足够的时间，让人类在三维大宇宙形成之前恢复元气，到十万亿的人口总量。可惜的是，我的计算出了偏差，根本不可能达到这个目标。” “结果呢？” “没有足够的承载体，我的智慧就无法完全展现出来，也就不可能在即将到来的秩序时代获得更高的地位。” “与我有关？”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也正是如此，我才想到了你。”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显然，你比我更了解三维宇宙空间里的规律。更重要的是，你是智慧属于自己，不需要承载体。” “那也表明，我的智慧远远比不上你。” “确实如此，不过你拥有最重要的东西，这就足够了。” “什么？” “一名战士的本能。” 楚天疆一愣，立即笑了起来。 “你是一名战士，而且很有可能是人类中最伟大的战士，你拥有丰富的经验，还拥有别人无法企及的本能。” “这是在恭维我，还是在嘲笑我？” 阿利没与把楚天疆的话当回事。“虽然我拥有更高级的智慧，但是我不是战士，即便在我的种群里，我也只是一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存在了。更重要的是，三维宇宙空间的战斗方法与四维宇宙空间有很大的区别，所以就算是我们最厉害的战士，也未必知道该如何在三维宇宙空间里战斗。” “这么说，你把我当成武器了？” “你本来就是一件武器，而且是一直在为人类文明战斗的武器。” 楚天疆沉默了，他扮演的确实是这样的角色。 “如果你肯为我战斗，我就能让人类文明，至少让部分人获得真正的自由，而这也正是你想要的结果。” “战斗？” “决定每一个个体在新秩序里地位的战斗。” “这……” “我开始说过，我们在设法避免发生全面战争，或者说是推迟全面战争到来的时间，而通过个体的战斗来决定在新秩序里的地位，是我们想到的最有效的办法，也是唯一得到几乎所有个体认同的办法。” “那是你的事。” “同时也是你的事，更是整个人类文明的事。” “你……” “我可以亲自上场，只是我不是战士，我不知道该如何战斗。所幸的是，有很多与我相似的个体，所以我们可以安排一名委托人，让这名委托人代替我们前去战斗，并且由委托人的战斗结果决定我们的地位。” “你选择了我？”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除了你，我没有别的选择。” “所以，你让我活了过来？” “也给了你另外一次机会。”“机会！？”“一个可以拯救人类文明，能够再次见到你所爱的那些人的机会。其实，你也一样，没有别的选择。” 第五章 实力决定一切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 “你都说了，我没有别的选择，你认为我需要考虑清楚吗？” “这么说，你已经答应了？” 楚天疆有点无语。“不管怎么样，你都安排好了，而且这也正是你让我活过来的主要原因吧？” “虽然你说得没错，但是你不要误会。” “误会？” 阿利叹了口气，说道：“听你的意思，我是一个很无情的人。” “你根本就不是人，对吧？” “不管怎么说，我让你活过来，并不仅仅是为了让你代替我去战斗。” “还为了什么？” 阿利迟疑了一下，说道：“虽然最终的结果与我想像的相去甚远，而且很难用时间之外的方法加以弥补，但是你总归没有让我完全失望，至少人类文明没有灭绝，所以我打算兑现承诺。” “什么！？”楚天疆立即瞪大了眼睛。 “当然，这是有条件的。只要你肯答应代替我参加战斗，我就让她们回到你身边。” 楚天疆沉默了，他当然知道“她们”指的是谁。 “怎么，你认为我在骗你吗？” “为什么选择人类？”楚天疆觉得，应该好好的理一下思路了。即便除了跟这个叫阿利的大文明智慧个体合作之外，楚天疆已无别的选择，但是在上了一次当之后，楚天疆不想稀里糊涂的再犯同样的错误。 “什么意思？” “入侵者比人类更加强大，为什么不选择入侵者，而是选择了人类？” “这很重要吗？” “当然，非常重要。” 阿利叹了口气，说道：“两个原因。第一，时间上的问题。只有在降维开始之后，我才会选择最合适的智慧载体。你说得没错，入侵者更适合成为智慧载体，可是在我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前，他们就溜走了。第二，入侵者与人类相比，自主性更强，而且掌握着更加先进的科学技术，也就更难控制。问题是，在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特别是实现质能化之后，入侵者与人类在智慧层面上的差距已经非常小了，因此做为智慧载体，入侵者未必比人类更加优秀。” “你很坦诚。” “这也是事实，而且你早就想到了，所以我要是说出别的理由，你也不会相信。”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你说的战斗，到底是什么东西？” “个体之间的战斗，类似于你们所说的比赛与竞技。” “这……” “很奇怪吗？” “由个体之间的胜负，来决定整个文明的地位？” “没错。也许在你看来，这有点匪夷所思，但是客观的讲，这是用最小代价建立新秩序的最佳办法。” 楚天疆沉默了，事实也确实如此。 “更重要的是，在降维完成之后，个体在很大的程度上代表了所依附的文明。” “我明白，但是具体是怎么回事？” “就我所知，选择代替者的个体并不少。” “为什么？” “首先，在我们的种群中，真正的战士少之又少。原因很简单，在降维开始前，七大种群之间的全面战争已经结束了，而且达成了一个共识，即战争只会加快四维宇宙空间的崩溃速度，如果我们不停止战争的话，甚至无法完成降维工作。为了生存下来，我们必须停止全面战争，也就不再需要那么多的战士。其次，决定新秩序的个体战斗，往往会以极为残酷的方式结束，而我们在完成了降维之后，已经与微宇宙里的智慧生命没有区别，也就有可能在战斗中身亡。比起在战斗中身亡，低一点的地位才是更合理的选择。当然，也没有多少个体愿意面对死亡。” “就这两点？” 阿利笑了笑，说道：“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们中的绝大部分个体都不太熟悉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战斗方式。虽然我们可以学习，可以模仿，但是有很多东西、比如经验与本能是无法通过学习与模仿得来的。跟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特别是像你这种战士相比，我们并不强大。” “这……” “也许，你觉得很难理解，但是这是事实。换个角度来看，如果你进入二维宇宙，你熟悉那里的战斗方式吗？” 楚天疆摇了摇头，他当然不熟悉，甚至无法想像出来。 “也正是如此，我们中的绝大部分个体都做出了与我一样的选择，即找一名微宇宙里的智慧生命代替参加战斗。” “一对一的战斗？”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每一场都是一对一的战斗，只不过分成了四个阶段。” “什么意思？” “首先，我们得在家族内部取得胜利，成为家族中的冠军。然后，我们要面对旁支家族里的优胜者，与他们争夺冠军。如果你成功了，那么我们还要面对种群里，或者说是其他星系里产生的冠军。最后是七大种群的优胜者进行总决赛。这一系列的战斗，最终将决定所有参与者的排名。” “也就是在新秩序中的地位？”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我的要求不是很高，甚至不奢望进入第二阶段，只要能在第一阶段里拿到一个比较理想的名次就行了。” “这么简单？” “我说过，不管在你的眼里，我有多么的强大，可是在我的世界里，我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个体。”阿利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今后你能了解到更多。我没有什么奢望，只是希望在新的秩序中，能够获得更高的地位。总而言之，我对你的要求并不高，只是需要你的帮助。” “对我没有信心？” “不是。我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楚天疆有点惊讶，只是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他也明白了阿利的感受。 “怎么样，愿意跟我合作吗？” “我已经做出了回答，不过，我要你兑现之前的承诺。” “这是小事。我早就跟你说过，在微宇宙里面，信息是不会消失的，只是在不同的形态之间不断的转换着。只要有足够先进的科技，就能够把信息还原。从本质上讲，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其实就只是信息。当然，现在的我也不例外。” “我知道，只是我要看到结果。” “那你得做好思想准备。” “思想准备？” “你已经看到了，现在的人类已经离开了地球，少数生活在火星上，大部分都已经迁徙去了其他微宇宙。” “我知道。” “还有，在离开这个子空间之前，你需要一具身躯。”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等着阿利说下去。 “因为你要用这具身躯去参加战斗，所以我得尽可能的让它完美。当然，这就需要足够多的时间。” “显然，你不会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让我活过来。” 阿利淡淡一笑，说道：“你没说错，只是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问题，却没有想到你会这么爽快的答应跟我合作。” “这都叫爽快？” “之前，我觉得，你至少会跟我讨价还价。” “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的人。” “好吧，那就稍微耐心等待一阵。”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对他来说，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再说了，活过来之后获得的这些信息，也需要时间去消化与吸收。 楚天疆知道，阿利没有撒谎，至少在关键问题上没有撒谎。 如果阿利说的都是真实的，那么他肯定有一个没有说出来的理由。这就是，阿利争取获得更高地位的原因。毫无疑问，在新秩序里，每个文明所处的地位，直接决定了依附该文明存在的大文明智慧个体的地位与权益。如果阿利有很大的野心，他会提出更高的要求，而不是仅仅提升自己的地位。问题是，如果阿利别无所求，他就不会让楚天疆复活，更不会让楚天疆代替他去参加战斗。 由此可见，阿利所要达到的，只是一个有限的目的。 那么，是个什么样的目的呢？ 楚天疆一时半会想不明白，不过有一点很清楚，即帮助阿利达到这个目的，人类才有可能获得真正的自由，至少是人类的一部分能够获得自主发展的权利，而这也正是楚天疆追求的目标。 当然，楚天疆答应跟阿利合作，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这就是，只有通过跟阿利合作，才能获得更强的实力，也才能够通过自己的实力来达到目的。 如果楚天疆没有足够的实力，就无法保证让阿利兑现承诺。 说白了，阿利所透露的信息，只有一个重点，即在新秩序中，实力决定一切，只有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才能让所在的文明获得足够高的地位，也才能给所在的文明带来足够巨大的利益。 所谓的新秩序，不过就是按照实力来排位。 正是如此，楚天疆才没有拒绝阿利。如同阿利所说，这是一次机会，而且是一次绝对不能错过的机会，更是一次能够弥补之前所有过失的机会。楚天疆已经错过了两次机会，他不会错过第三次机会。 第六章 结果与过程 时间过得很快，楚天疆还在沉思，阿利就再出出现了。 “准备好了吗？” 楚天疆点了点头，收起了有点繁杂的思绪。既然没有其他选择，那么不管是不是被阿利利用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不管怎么样，留在这里，显然于是无补。 “现在，我送你进入新的身躯。” “送我？” “你得花点时间来适应这具躯体。”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进入新的身躯，其实是一个非常简单的过程，与当初实现能量化时没有太大差别，楚天疆并没觉得不适。 只不过，这是一具超过了以往任何一具身躯的躯体。 在进入这具躯体的时候，楚天疆首先感觉到的就是强大无比的实力，跟他在阿利体内的感受几乎完全一样。 这具身躯充满了能量，无比的强大，让楚天疆充满了信心。 当然，这只是相对的信心。跟以往拥有的质能体身躯、哪怕是融合了大量星核的质能体身躯相比，这是一具完全不同的躯体，一具更加强大的躯体。只是楚天疆知道，跟阿利的身躯相比，他的这具身躯并不独特。 熟悉与掌握这具躯体，楚天疆没有花太多的时间。 等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正是站在他面前的阿利。与之前见到的影像一样，阿利看上去就像一个少女。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少年，即没有明显的性别特征，只是按照楚天疆对待性别的评判，更接近于少女罢了。 “感觉怎么样？” “谈不上感觉。”楚天疆低下头，打量了自身一番。“用星核制造的？”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我开始说过，星核是微宇宙中最重要的资源，也是微宇宙中唯一跟四维大宇宙有关联的资源。只不过，不管是人类、还是入侵者，都没有完全掌握星核的用途。” “什么意思？” “严格的说，微宇宙是一个封闭的三维空间系统，本身是不稳定的，因此需要通过某种方式来维持其稳定存在。最理想的办法，自然是把所有微宇宙组合起来，形成一个开放的三维大宇宙。只是在降维之前，我们不能这么做，所以就只能采用别的办法，即用星核来维持微宇宙的稳定。” “这不是关键。” “对，这不是关键。”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事实上，星核也是我们给自己留的后门。” “什么意思？” “在完成降维之后，我们也成为了三维宇宙空间的生命体，在本质上与微宇宙里的生命体没有区别。” “显然，你们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们需要给自己多准备一些东西，让自己比微宇宙里的任何一种生命体都要强大。” “这才是星核的主要公用。” “不仅仅是我，几乎所有的个体都做了同样的事情。” “好吧，关键。”楚天疆没有指责阿利，因为换成其他人，也会这么做。 “在降维完成之前，我们对星核的功用做了限制，所以即便是微宇宙里最强大的智慧文明也不可能完全掌握星核。说得简单一点，即便这些智慧文明利用了星核，也不过是把星核融入到质能体内，来加强质能体，或者是把星核当成了某种武器使用。在降维完成前的最后一刻，我才解除了对星核的限制，让星核可以单独存在，而且可以直接用星核来创造我想要的躯体。当然，我不仅仅创造了自己的躯体，也创造了提供给你的这具躯体，而且你是除我之外的唯一。” 楚天疆没有吭声，阿利应该没有撒谎。 “怎么样，感觉不错吧？” “确实很不错，只不过，这并不表示我不会让你失望。” 阿利叹了口气，说道：“确实如此，因为参与战斗的个体，肯定都拥有类似的身躯，甚至更加强大。” “类似？” “站在四维宇宙空间的角度，其实各个个体所创造的微宇宙里的星核没有区别，都来自同一种存在。问题是，任何一种四维宇宙空间的存在，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都可以展开成为无数种形态。这就好比，一个三维空间里的物体，拥有无数多个二维剖面一样。由此产生的结果就是，由不同个体所创造的微宇宙，其星核存在细微差别，而这些差别也就从根本上影响了星核的功用。” “或者说是所具有的价值。”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毫无疑问，这决定了我们的实力。” 楚天疆没有吭声，他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我说过，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存在，所以我创造出来的星核，绝对不是最好的，最多只算得上是中等。” “为什么不说得直接一些呢？” 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说得直接一些就是，如果单纯以实力为准，还有很多比你强大的存在。” “这能说明什么？” “按照我们的标准，你不可能取得超过实力的地位。” “四维宇宙空间的标准？”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不管你是否相信，在四维宇宙空间里，实力决定一切。” “显然，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实力也很重要，只是无法决定一切。” “其实，这也是我选中你的主要原因。” “是吗？” “你不觉得，你有这方面的潜质吗？” 楚天疆一愣，没有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在你回到人类世界之后，遇到过比你强大的对手，你却战胜了他们。你依靠的不是自己的实力，也没有去增强实力，而是用的另外一种办法。”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这让我相信，也许你能再次创造奇迹。” 楚天疆这下明白了过来，也承认阿利说得没错。 “我已经尽最大的努力，给予了你一具我所能够创造出来的最强大的躯体，至于结果如何……” “谁也无法预料，更无法左右。” 阿利淡淡一笑，说道：“其实，这也是我跟你的最大差别。” “什么意思？” “对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来说，未来都是不可预测的，因为在这里，时间是单向性的，而且谁也无法逆转。可是在四维宇宙空间里，时间不但不是单向性的，还可以通过科技逆转。从某中意义上讲，对四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来说，未来是可以预测的，而且可以通过努力改变。” “改变？” “当然，站在三维宇宙空间的角度上看，改变未来就意味着出现了更多的未来，也就出现了时空上的悖论。只是这样的情况，在四维宇宙空间里并不矛盾。其实，以你现在的认知能力，我做任何解释与说明，都无法让你认识到四维宇宙空间里的情况。关键就是，对我们来说，适应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基本规律，同样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未必每个个体都能够适应。” “也就是说，这是我的优势？”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同样的道理，才有很多个体寻找代替者去参加战斗。” “举个简单的例子吧。假如你是一名农夫，你肯定知道，在春天播下种子，经过精心的耕作，到了秋天的时候肯定会有收获。如果哪一天，你突然发现，即便播下种子，即便精心耕作，即便风调雨顺，也无法肯定到了秋天一定能有收获。那么，你还会在出天的时候播下种子吗？” “这……” “也正是因为通过经验获取的、对未来的肯定，让你在春天的时候播种，并且辛勤耕耘几个月。可是当经验不管用，当未来变得不确定的时候，你就会放弃播种。对我们来说，现在的处境就是如此。” 听到这，楚天疆明白了过来。 “对我们来说，在四维宇宙空间里，未来是确定的，至少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而我们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可是现在，未来变得不确定，没有人知道未来是个什么样子，因此大部分人很难适应。” “也正是如此，你们感到失落，甚至产生了畏惧。” 阿利一愣，说道：“你说得没错。可是对你们来说，未来本来就是不确定的，所以你们敢于起挑战极限，用自己的努力去影响与改变未来。” 楚天疆沉默了，这确实是事实。 “说得简单一些，我们生活在结果当中，而你们生活在过程当中。” “这……” “对我们来说，每一刻都是结果，因为我们可以选择想去的时间段，可以在那里享受到果实。对你们来说，真正的价值并不在于收获时节，而是在创造的过程当中，而这也正是你们的优势。当然，我说的不仅仅是人类，而是所有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通过自然进化产生的智慧文明的个体。” 楚天疆没有否认这一点，因为对每个人来说，生活就是一个过程。 当然，阿利的这番解释，也解开了楚天疆心里的疑团。 “没有别的问题的话，我们就出去吧。”“出去？”“只有回到太阳系，你才能见到她们，对吧？” 第七章 重逢 子空间的出口就在太阳系里，而且就在毁灭了的地球附近。 导致地球毁灭的，正是月球。 按照阿利的说法，在人类文明内战的最后一次战斗中，索雅集中了全部实力，通过超能力牵引月球，让月球压垮了空间世界的第一区，然后导致其他九个区崩塌，只是索雅没有预料到敌人的反击，结果月球摆脱了地球的引力束缚，成为了一颗行星。问题是，月球的一部分脱落了下来，并且撞击到了地球上。结果是灾难性的，因为地球已被掏空，所以几乎一半毁于这次撞击。更要命的是，地球在撞击之后，公转速度降低了大概十分之一，公转轨道半径因此缩小。哪怕地球的外形仍然保持完好，因为离太阳更近，温度升高，所以也不再适合人类居住了。 “你是要她们，还是她？” 听到阿利通过意识说的话，楚天疆把目光转了过去。 “如果你原因的话，我可以让她们全都复活，也可以只创造一具身躯，让她们在一个身躯里复活。” “有区别吗？” “毫无疑问，一具身躯的质量要比七具身躯好。”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只是这样的她，肯定有七种人格。” “这……” “关键是看你的意愿。” “我不能做主，得由她们决定。” 阿利一愣，似乎没有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跟她们商量之后再做决定。” “好吧，既然你想这么做，我也不反对。我先把她们的意识信息收集起来，然后储存在你的身体里面。”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打扰我。完成之后，我会提醒你。” “没问题，我有足够的耐心。” 阿利没再说什么，还闭上了眼睛，似乎进入了深睡眠状态。 楚天疆耐心的等待着，这个时候，他必须有耐心。 虽然阿利是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的大文明智慧个体，掌握着极为先进的科学技术，但是尼科尔她们的意识在很早以前就溃散了，即便信息永不消失，也已经在过去的漫长岁月里转换了无数次。即便以阿利掌握的科学技术，他也需要足够多的时间来搜集、整理与恢复这些耗散在微宇宙空间内的信息。再说了，阿利现在的智慧是建立在两百亿人的基础之上，也就无法把他掌握的科学技术完全发挥出来。加上微宇宙比子空间更加宏大，所以让尼科尔她们复活将是一件更加困难的事情。 到底过了多久，楚天疆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只是肯定不会是几个小时。 当阿利睁开眼睛的时候，楚天疆知道，他成功了。 “准备好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至于接下来要做什么，他却不知道。 阿利也没有多说，只是举起右手，指向了楚天疆。随着一道白色光芒闪过，楚天疆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意识空间。 河谷家园！ 对，就是楚天疆与尼科尔她们动手建造的河谷家园，还是未建成的那样子。 她们都在，尼科尔在城堡附近，正在处理路边的花草；蕾切尔在河滩上，趴在一张椅子上晒太阳；马雅与凯莉在处理一些建筑用的工具；伊莎贝尔在准备晚餐，克洛伊与米歇尔在谷仓附近忙碌。 这是一副很熟悉的场景，只不过是一个虚假的世界。 楚天疆知道，这个虚拟世界来自他的记忆，而且是由他的潜意识产生的，因为尼科尔她们最熟悉这个世界。 想到这，楚天疆突然产生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老公……”尼科尔首先看到了楚天疆，并且飞快的跑了过来。 尼科尔的喊叫声，惊动了蕾切尔她们，其他六人也立即跑了过来。 楚天疆控制住情绪，迅速迎了上去，首先抱住了尼科尔。虽然只是意识上的感觉，但是那么的真实。 “你……你去哪了，怎么……” “尼科尔，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吗？” “之前……”尼科尔一愣，随即就从楚天疆的怀抱里挣脱了出来，神色也立即变得万分紧张。 这时候，蕾切尔她们也赶到了。 “大家小心，威廉姆斯……” “不用害怕，威廉姆斯已经死了。” “什么？” “我杀了他。”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怎么就你们七个，蕊蕊呢？” “她……” “我在这里。” 楚天疆闻声看去，钟蕊蕊从城堡里跑了出来。 显然，阿利不但把七只“花蝴蝶”找了回来，还把钟蕊蕊给找了回来。 这个时候，楚天疆也收到了阿利通过意识发来的信息。他还找到了安娜的意识，只是安娜不愿意复活，而且他也觉得安娜不应该复活。楚天疆也知道，安娜是正常死亡的，而且活到了一百多岁。 “老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为什么在这里？”尼科尔替大家问了一句。 “说来话长，我们先回家吧。” 回到城堡里，楚天疆把战胜威廉姆斯之后发生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因为尼科尔她们都只是意识，而且暂时栖居在楚天疆的身体里面，所以她们能够直接获取楚天疆的记忆，不需要楚天疆说得太多。 “也就是说，我们曾经死过？”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这不是重点。现在的问题是，你们已经复活了，而且我也是在死亡之后复活的。” “重点是什么？”蕾切尔问了一句。 “我想你们回来，回到我身边。”楚天疆扫了一眼，知道尼科尔她们也是这么想的。“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面对更大的挑战，未来也是不确定的。” “我们不会因此离开你。”尼科尔靠在了楚天疆的肩头上。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我也不会再次让你们离开，只是我们必须做出一个选择，而且得由你们来做出决定。” “什么选择？” “如果像以往那样，你们各有一具身躯，那么你们都不可能很强大。相反，如果你们愿意在一起，共享一具身躯，就能变得更强大。”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样，我听从你们的决定。” “能让我们考虑一下吗？”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蕾切尔仍然是那个直来直去的性格。“老公已经说了，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面对更大的挑战。如果我们复活了，却无法帮上忙，那我们还不如就留在这里，或者不用复活。既然我们已经活了过来，就应该跟老公一起战斗，而不是成为拖累与累赘。” 尼科尔点了点头，随后马雅等人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蕾切尔的观点。 “我们已经错过了一万多年，错过了那么多的事情。”蕾切尔把目光转向了楚天疆。“老公，你认为怎么好，就怎么办吧。只要能够跟你在一起，跟你一同面对艰难险阻，什么样子根本无所谓。” “如果由我来决定，我就不会来这里了，而是直接面对活过来的你们。” “那我们选择在一起。”蕾切尔很是爽快。“怎么样，你们没问题吧？” 显然，没有人表示反对。在这个大家庭里，蕾切尔的话一向很有分量。 “蕾切尔，我觉得，最好让大家都说说。”楚天疆暗自叹息，哪怕过了这么久，蕾切尔仍然没有变。 “有什么好说的？” “随便说说吧。”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大家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反正用不着马上做出决定。” 与以往一样，尼科尔什么都没做，反正她没有什么雄心大志。 马雅很有主见，只是她这次的立场跟蕾切尔一样。克洛伊、米歇尔与伊莎贝尔一向不会拿主意，大多数时候都是随大流，而凯莉是蕾切尔的坚定支持者，绝大部分时候都会无条件的支持蕾切尔做出的任何决定。 “我……我想留下来。”钟蕊蕊打破了沉默。 楚天疆朝她点了点头，让她说出来。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我只是想留下来，或者去别的地方，我……” 蕾切尔立即恶狠狠的盯着钟蕊蕊，似乎把钟蕊蕊当成了叛徒。 “我能理解。”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你可以去我创造的子空间，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再出来。” 钟蕊蕊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没别的意见，就这么决定吧。”楚天疆知道，其他人不会提出别的想法，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现在……” “不用急，我们可以在这里呆上几天。反正都过去那么久了，也不在乎这几天。” “这么说，你是想补偿我们了？”蕾切尔立即来了兴趣。 “对，必须补偿我们。”凯莉立即附和。 这下，气氛立即变得热烈起来。楚天疆有点哭笑不得，他真没想过补偿的事情，只是想跟家人过几天平静的日子，让自己好好放松一下。哪怕，这只是一个由意识虚构出来的世界，但是家的氛围，让楚天疆很是放松。 第八章 现状 数日之后，楚天疆回到了现实世界里，而跟他一起回来的只有一个人。 阿利没有替楚天疆做主，只是把用来塑造身躯的材料交给了楚天疆。当然，楚天疆知道该如何让尼科尔她们的意识进入到这具躯体里面。虽然阿利提供的不是纯粹的星核，但是也与融合了星核的质能体不大一样。这是一种星核与质能体的结合物，不是普通融合，而是从基本层面上结合到了一起。 用阿利的话来说，这具身躯能够赋予尼科尔她们远超普通质能人的超能力。 楚天疆没想过让尼科尔她们并肩作战，更不想让她们去冒险，所以对阿利提供的有限帮助没有提出异议。 至于这具躯体的具体样子，楚天疆也没有替尼科尔她们做主，而是让她们自行决定。 结果没有让楚天疆感到意外，七个人在相貌与体形上的特点都得到了体现，相貌上更像尼科尔，还有一些马雅与伊莎贝拉的影子，身材上更倾向于蕾切尔，只是同样能够看到克洛伊、米歇尔与凯莉的影子。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正是七个人地位的体现，即尼科尔与蕾切尔与楚天疆的关系最亲密。 当然，楚天疆尊重了钟蕊蕊的选择，让她进入了那个亲手制造的子空间。 “怎么样，喜欢吗？” “还不错吧，只是……”楚天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妻子”，说道，“问题是，我在跟谁说话呢？” “我，或者说是过去的我们。” “你？” “你可以叫我尼科尔，其实我们都觉得，这是你最喜欢的名字。” 楚天疆有点无语，不过也没有否认，因为他一直最喜欢尼科尔。 “其实，我们现在已经是一个人了。虽然性格的融合不是那么彻底，如果你喜欢，我们仍然可以表现出各自的特点，但是并非你想像的那样，我有七种不同的人格，我其实就是一个人。”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她”的意思。 “怎么样，现在干嘛？” 楚天疆耸了下肩膀。“你准备好了？” “叫我的名字。” “尼科尔……” 她笑了笑，随即就靠到了楚天疆身上，神色举止与尼科尔别无两样。 “你们亲热够了吧？” 听到阿利的话，楚天疆与尼科尔同时回过神来。 “要去火星看看吗？”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还真想看看现在的人类文明是个什么样子。 虽然已经在太阳系里了，但是地球的轨道内移，离火星更加遥远，所以在地球轨道上根本看不到火星。 数分钟后，楚天疆与尼科尔跟着阿利来到了火星附近。 此时的火星，与以前的火星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从远处看的话，更像是一个长满了脓包的大橘子。 靠近了，看得更清楚。 火星上的“脓包”其实是由质能体笼罩住的生态圈，大小不一，最大的直径接近一千公里，而最小的只有几十公里。每一个生态圈都是一个单独的世界，由同样用质能体制成的管道连接。每一个生态圈内，都有一套完整的生命维持与循环系统，能够产生适合人类居住的生态环境。 当然，所谓的环境，更多的是为了照顾人类的生活习惯。 从理论上讲，在实现了质能化之后，人类已经不需要依托于环境了，即便直接暴露在宇宙空间内，也不会有任何不适。只是，并非所有的生物都实现了质能化，而人类在生活中需要其他生物陪伴，至少在精神上需要。 “这里只有一亿人 ？”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虽然火星上有很多生态圈，理论上能够容纳更多的人，但是建造与维持这些生态圈的质能体全部来自木星，而且人们希望有更好的生活环境。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太阳系也不是人类的理想栖居场所。” “看上去，这里好像不设防。” “现在，没有任何外来因素能够对人类构成威胁，而且生活在这里的人，都经历过那场内战，也知道了我的存在，所以没有必要在这里组织军事力量。”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事实上，相对而言，太阳系在整个三维宇宙空间中，属于最贫瘠的恒星系，也是最小的恒星系。这里的资源非常有限，即便是支撑人类文明发展都很困难，也就不会有人看上太阳系了。至少在短期内，不会有其他文明把太阳系当成值得占领的地方，也许几亿年之后就不一样了。” “几亿年？” “你不是问过我，为什么要选择人类，而没有选择其他智慧文明吗？” 楚天疆有点疑惑，不知道阿利说这句话的意思。 “太阳系虽然很小，但是有一个其他恒星系没有的优势。” “什么？” “稳定。” “这……” “在掌握了创造微宇宙的能力之后，我首先创造了太阳系。受经验限制，我无法创造出过于复杂的恒星系，所以太阳系比我后来创造的四个微宇宙都要简单。事实证明，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越是简单的系统越是稳定。拿入侵者的恒星系做比较，即便后者更复杂，能够产生更加多样的生命形态，但是也更不稳定，其主恒星的稳定燃烧的时间不到十亿年，只相当于太阳的六分之一。” “问题是，你不可能考虑几亿年之后的事情。” “谁说得准呢？” “难道说，几亿年之后，这个新诞生的大宇宙还能维持和平状态？” “即便爆发了全面战争，也不表示所有恒星系会同时被摧毁。更重要的是，在全面战争中，首先被摧毁的肯定是那些复杂的恒星系，像太阳系这类简单的恒星系，反而有可能在战争中幸存下来。” “这……” “以人类为智慧载体，哪怕生活在其他恒星系里的人类遭到了灭顶之灾，只要太阳系仍然存在，我就不会消亡。” 楚天疆明白了阿利的意思，太阳系是阿利的退路。 “想到下面去看看吗？” “有这个必要？” 阿利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样，看了才心里踏实，对吧？” “只是，我不想引起注意。” “放心吧，我们是高于质能人的存在，只要你愿意，就不会被质能人发现。” “这……” “等下照着我的样子做就行了。” 楚天疆没再反对，带上尼科尔，跟着阿利朝最近的一个生态圈飞去。 这是一个中等规模的生态圈，半径在二百五十公里左右，只有一座中心城市，附近有一些规模较小的城镇与乡村。城市所占的面积并不多，大部分地方都是森林与草原，还有人早的河流与湖泊。按照阿利的介绍，这里只有不到五十万居民，有居民选举的市政府，以及推举出来的治安官员。因为质能人对生活的物质需求非常少，所以政府规模很小，大部分居民都自觉遵守法规。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算得上是所有人梦想中的理想世界了。 每一个人都有足够的社会地位，拥有巨大的生活空间，还有相应的社会权利，同样承担着相应的社会义务。虽然劳动并非必须的社会工作，但是几乎所有成年人都从事劳动，而且主要从事与历史有关的劳动。按照阿利的说法，除了维持社会运转所必须的行业，几乎所有人都在研究人类历史。 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对于幸存的人类来说，最想知道的肯定是过去发生的事情。 当然，这也是最需要人力的工作。 也正是如此，留在太阳系的只有一亿人，其他人都去了入侵者的恒星系。按照阿利的介绍，更多的人愿意去开拓新的生存空间，而当初自愿留下来的人，大部分都与研究人类历史的学科有关。 当然，这并不表示，太阳系里的人类失去了前往其他恒星系的机会。 只要他们愿意，随时可以通过空间桥梁前往其他恒星系，在那里获得一席之地，从事他们想要的工作。 “怎么样，还要去别的地方看看吗？” 楚天疆看了阿利一眼，知道阿利说的是去入侵者的恒星系，而不是去火星上的其他生态圈。 “我想，没有这个必要了。”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带我们去该去的地方吧。”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当然，楚天疆并没有完全相信阿利。 原因很简单，即便看上去，现在的人类已经获得了自主权，与格拉姆统治时期有着天壤之别，可是从本质上讲，并没有发生变化，因为人类的生存权掌握在阿利手中，而且所有人都在不知不觉之间受到阿利利用。与格拉姆相比，阿利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来实现统治，而且是让人类心甘情愿的接受统治。 这就是人类应该接受的结局吗？楚天疆并不这么认为，至少在他看来，人类理应通过自身的努力与奋斗，获得更高的地位，享受到更多的权利。人类需要的不是一个温室，而是一个可以通过拼搏获取机会的战场。 第九章 战斗大会 阿利带楚天疆与尼科尔去的是另外一个微宇宙。 “这是我创建的第三个微宇宙，也是倒数第三个。” 楚天疆有点惊讶，觉得阿利没有说实话，因为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微宇宙，比入侵者的微宇宙还要复杂。 这个微宇宙的大小，差不多是太阳系的一万倍，比入侵者的微宇宙还要大上百倍！ 在这个微宇宙里，足足有五颗恒星。 只是，这些还不算什么。让楚天疆觉得更加惊讶的是，这个微宇宙的中心不是恒星，而是一个巨大的天然黑洞！ 也就是说，这个微宇宙里的五个恒星系都围绕着中央的黑洞运行。 “只能说，我急于求成，而且经验严重不足。” 楚天疆朝阿利看去，神色很是疑惑。 “在创建了前两个微宇宙之后，我觉得，微宇宙里的物质越多越好，也就往这个微宇宙里塞入了大量物质。可惜的是，三维宇宙空间的基本定律与我们所处的四维宇宙空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并不是越多越好。只用了很短暂的时间，用你们的标准来衡量的话，大概一百万年左右吧，这个微宇宙里就产生了一个极为巨大的恒星，大约是太阳的十万倍。这颗恒星只存在了非常短的时间，随即就发生了大爆炸。你们现在所见到的五颗恒星，实际上是大爆炸之后的产物，当时由主恒星抛洒出来的物质，形成了十多颗恒星。只是其中的大部分，在随后就被主恒星剩余物质坍塌所形成的黑洞所吞噬掉了。残存的这五颗恒星离得远一点，也就稍微幸运一些。” “入侵者来过这里？”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也正是在来到这里之后，入侵者才意识到，我创造了好几个微宇宙，而且肯定存在由我创造的第一个微宇宙。” “然后认为，只有找到第一个微宇宙，才能解开所有谜团？” 阿利又点了点头，说道：“不管怎么样，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如果连过去的事情都搞不清楚，又如何奢谈未来呢？” 阿利叹了口气，说道：“在创造了这个失败的作品之后，我创造了第四个微宇宙，只是又小心过头了。这个微宇宙比较简单，形成的环境无法诞生复杂的生命形态，也就不符合我的基本要求。在连续遭受了四次失败之后，我才掌握了创造微宇宙的计较，也就有了入侵者的微宇宙。” “找到了平衡点？” “可以这么说，不过并不全面。”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这个微宇宙更加巨大，拥有更多的资源，不过并不适合智慧文明长期居住。” “为什么？” “中央黑洞一直在扩张。虽然没再直接吸收物质，但是仍然在吸收能量，黑洞的逃逸半径在以缓慢的速度扩张。再过几千万年，另外五颗恒星都会被吸入黑洞，而一个智慧文明的存在时间，显然不止几千万年。” “几千万年，够做很多事情了。”尼科尔插了一句。 楚天疆很是惊讶的回头朝尼科尔看去，不过他立即意识到，说这句话的应该是个性直接的蕾切尔。 当然，这并不重要，她们已经是一个人了。 “没错，只是人类的规模太小了，而且掌握的技术还不够先进。”阿利淡淡一笑，“人类已经是我创建的微宇宙中唯一的智慧文明，只要有了足够的实力，随时可以开发由我创造的微宇宙里的资源。” “这些都是今后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说道：“我们去第三颗恒星，那里有十多颗类地行星，其中一颗行星上有较为合适的环境。” “去那里干嘛？”尼科尔又问了一句。 “有很多事情，我必须解释清楚。” 这次，三人没有费力的飞过去，而是由阿利直接开辟了一座亚空间桥梁。 在三维宇宙空间内，速度受到了限制，光速就是最快速度。在这个庞大的微宇宙里，飞往任何一颗恒星都需要漫长的时间。要想打破速度限制，就必须使用空间技术，而在微宇宙内部使用的就是亚空间桥梁。 这颗恒星比太阳稍微大一些，不过更加年轻，处于生命的鼎盛时期。 在恒星周围，总共有十七颗行星，与太阳系一样，位于内圈的都是质量较小，与地球类似的固体行星，而质量巨大的气态巨行星都在外圈，其中一颗气态巨行星的质量已经达到了成为恒星所需的一半左右。 阿利选择的是第五颗行星。 这是一颗质量比地球略大，有着液态水的行星，只是大气层比较稀薄，而且地磁场的强度也比地球弱了一些，所以昼间地面气温高达七十摄氏度，而极地的夜间地面气温则能降低到零下一百二十摄氏度。 行星上陆地，也有海洋，还有湖泊与河流，以及茂密的植被。 “这颗行星的寿命还不到十亿年，没有演化出智慧生命，而且植物是在一亿多年前才离开海洋，所有的动物都生活在海洋里面。”阿利很有耐心。“与地球上的植物一样，这里的植物也是通过光合作用，吸收大气层中的二氧化碳，获得碳元素，并且排放出氧气。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在大气层中的二氧化碳浓度降低到一定水准的时候，大气温度就会降低，然后两极地区的冰盖会扩大，导致全球气温降低，海洋面积缩小，迫使一些生活在浅海地区的海洋生物登陆，进化成陆地生物。因为海洋在这颗星球上占的比例并不大，海洋环境受气候的影响非常大，所以第一种智慧生物很有可能出现在陆地上，诞生海洋智慧文明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你带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做科学考察吧？”尼科尔显得有点不耐烦了。 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当然不是，只是介绍一下这里的环境。” “问题是，我们对环境并不敏感。” “楚天疆将参加的战斗，不是在真空内进行的，会出现各种战场环境，所以多了解一些环境没有错。” 尼科尔瘪了瘪嘴，没再跟阿利罗嗦。 “重点是什么？”楚天疆其实也有点不耐烦。 “我已经报名参加家族内部的选拔大会，在你做好准备的时候，我们就前往进行战斗的赛场。” “在哪？” “银首星系。” “什么？” “银河系的第一星系，相当于银河系的首都。在那里，我们制造了一个专门用来进行战斗的赛场。” “这……” “严格的说，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子空间。” 楚天疆锁紧了眉头，显得更加疑惑了。 “这是一个极为巨大的子空间，相当于一个微宇宙，而且是很大的微宇宙。在这个子空间里，可以产生各种各样的环境，让参与者进行战斗，而且只有胜利者才能离开，失败者都将留在子空间里。” “这么说，我绝对不能失败了？” “也不是这样。” “那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失败了，只能等到新秩序建立起来的那一天，才能回到三维大宇宙里面。” “要等多久？”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建立新秩序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谁也不知道能在什么时候完成，而且我们都拥有无穷的寿命，所以对我们来说，时间根本不是问题。再说了，我们还没有完全适应三维宇宙空间里的环境。” “你……” “在四维宇宙空间里，时间并不是一个明确的概念。” 楚天疆彻底无语了。 “战斗怎么进行？”尼科尔转移了话题。 “虽然我们的家族不是很大，但是规模也不小，而且每一个家族成员都有资格参与或者是派遣代替者参与战斗。说得直接一点，参与者肯定不少，所以只能分批次进行，并且按照报名的先后顺序决定每一批次的参与者。” “说明白点。” “每一批，有一千零二十四名参与者，以一对一的方式进行战斗，最终只有一名参与者最终胜出。” “什么！？” 楚天疆捏了下尼科尔的手，说道：“也就是说，我至少要参加十轮战斗，而且全胜，才能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每一次，都是一对一？”尼科尔追问了一句。 “战斗场地足够巨大，可以安排上千个赛场，只是家族成员的报名顺序并不一致，而且需要为留出一些空间提供给观众与裁判。” “观众？” “这是降维之后的第一大事，所有家族成员都很关心最终结果，所以会有很多人进入子空间观摩战斗。”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其实，这也是保证战斗能够在公平的环境下进行的有效办法。” “好吧，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呢？比如，有没有规矩？”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成了马戏团里的小丑。 “在规定的范围内战胜对手。”“只有这一条规矩？”阿利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第十章 时过境迁 银首星系是一个巨大的恒星系，只是与阿利创造的第三个微宇宙有着明显区别。 在这个恒星系的中心是一颗年轻、巨大的恒星。如果以质量为准的话，这颗恒星的寿命非常短暂，最多只有一百万年，然后就会因为过于巨大而爆炸坍塌。只是，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因为这颗恒星释放的能量，有一大半来自质能体，只有一小半来自核聚变。更加重要的是，这颗恒星被星核禁锢着，并且由星核维持稳定，以较低的速度燃烧，并且释放出光与热。也就是说，这颗恒星与其他的恒星完全不一样，绝对不会爆炸坍塌，也许能够存在数万亿年。 在中央恒星附近，还有数十颗小一点的恒星，其中一些与太阳的质量相当。 这些次级恒星都是自然生成的，只是楚天疆相信，如果阿利所在的家族能够存在数十亿年，那么这些强大的存在，肯定可以创造出新的次级恒星来取代消亡的次级恒星，以维持银首星系的繁荣与强盛。 银首星系的中心，并不是中央恒星，而是在第三颗次级恒星的一颗行星上。 这是一颗巨大的行星，严格说来应该是一个巨大的行星状人造天体。也许，这原本是一颗行星，只是被彻底的改造过了。 行星呈蜂窝结构，由融合了大量星核的质能体构成主要支架，而在行星中央，是一团纯粹的星核。 这颗行星的轨道也很独特，即不管在任何时候，总能接收到中央主恒星、所围绕的次级恒星、以及邻近四颗次级恒星发出的光与热，使得整颗恒星在任何时候都是白昼，而独特的蜂窝结构使其内部的任何地方都能获得足够的光照。 从远处看的话，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透明水晶球。 住在这颗行星上的，并不是某一个智慧文明，而是各个智慧文明的代表。 按照阿利的话来说，这颗行星属于整个家族所有，每一名家族成员都可以派遣所依附的智慧文明的代表来这里，替自己履行家族义务，并且获取必要的权益。说得直接一点，这些代表其实就是外交官。他们主要代表其大文明智慧个体，也同时代表自己的文明，与家族内的其他文明进行交往。 毫无疑问，成员在家族里的地位，决定了代表在这里的地位。 人类代表的驻地在行星表面上，按照阿利的说法，地位高的家族成员代表驻地全在行星内部，越靠近中央，地位越高。 显然，人类在这里没有多高的地位。 只是，楚天疆并不在乎这些，因为他在这里见到了熟人。 “伊斯卡？” “楚大哥……”伊斯卡跑过来的时候，看到了挨着楚天疆的尼科尔，立即收住脚步，神色也变得很复杂。 “相对而言，这里是整个银河系里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我让伊斯卡当了人类代表，基斯提斯与莱菲亚也在这里。本来，我想让索雅与莱卡也过来，只是她们认为，留下来帮助人类文明重建更有意义，所以……” “阿利，能让我们单独呆一会吗？”楚天疆对这个有着少女的面孔，却处处都在算计的合伙人很不敏感。 阿利一愣，随即笑着点了点头，自觉的离开了。 “伊斯卡，你还好吗？” “楚大哥，我们都很好，你终于回来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伊斯卡的目光却落在了尼科尔身上。 “尼科尔，我以前跟你提到过。”楚天疆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又转身对尼科尔说道，“她就是伊斯卡，我……” “你已经跟我说过了。”尼科尔很是热情，主动走到伊斯卡身边。“伊斯卡，多谢你帮我们照顾他。” “这……这是我应该做的……”伊斯卡知道尼科尔的身份，因此在尼科尔面前，她有种抬不起头来的感觉。 “阿利说，基斯提斯与莱菲亚也来了，她们在哪？” “出去办事了，等会就回来。” “办事？”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总得有人去处理吧。”伊斯卡勉强笑了笑，说道，“楚大哥，你们要在这里呆多久？” “我也不知道，也许几天吧，只是不会太久。” 伊斯卡点了点头，似乎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好了，带我们进去吧。” 虽然人类文明在银河系里的地位并不高，但是这颗被称为“首星”的星球上，有足够大的空间，人类代表的驻地并不狭窄，几乎相当于一个小国家了。只是，住在这里就只有伊斯卡、基斯提斯与莱菲亚三人。按照伊斯卡的介绍，大部分工作都由自动化设施完成，她们要做的只是代表人类文明去跟其他文明进行交流与交涉，在必要的时候，代表阿利去履行一下义务，或者是获取权益。说得简单一些，她们在这里的生活，就是不断的参加各种各样的社交活动。 感觉上，刚刚来到三维宇宙空间的大文明智慧个体极其喜欢社交。 当然，这也可以理解，因为在三维宇宙空间内，社交方式与四维宇宙空间有了巨大的变化，而大文明的智慧个体显然需要时间来适应。更重要的是，社交本身也是了解其他人的主要手段。 让楚天疆担心的问题并没有出现。 在基斯提斯与莱菲亚回来之前，尼科尔已经与伊斯卡成为了好姐妹，而且伊斯卡似乎非常崇拜尼科尔。虽然基斯提斯与莱菲亚仍然对尼科尔抱有敌意，或者说是成见，特别是基斯提斯，但是伊斯卡都没有多说什么，她们也就没有理由给尼科尔看脸色，反而表现得比较和蔼，至少在面子上过得去。 “说说过去的事情吧。”楚天疆抓住非常难得的发言机会，说道，“伊斯卡，在我带着格拉姆进入子空间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不知道？”伊斯卡有点疑惑。 “阿利没有告诉你？”基斯提斯也很疑惑。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阿利跟我说过，只是我没有问细节上的事情，毕竟我跟她算不上是朋友。” “那算什么？”莱菲亚立即问道。 “最多只是合伙人。” 三人都很惊讶，不过随即都笑了起来。 楚天疆也笑了笑，把目光转向了伊斯卡。 “当时，我们在外面等了一阵，格拉姆没有出来，我们才确认，你已经把他困在了子空间里面。虽然我们都不想离开，但是你知道，有索雅在，我们也不能说什么。接下来，我们按照你的计划，回到了地球上，而索雅也跟那十个质能人达成了协议，并且答应由她们控制空间世界。” 楚天疆点了点头，让伊斯卡说下去。 “可惜的是，我们错误的估计了那十个质能人。没过多久，大概不到两年，战争就全面爆发了。” “星核？” 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索雅最先发现问题，即在开发其他星球的问题上，她们一直不给予配合。在没有别的选择的情况下，索雅只能暂时中断对空间世界的供应，并且以此跟她们进行谈判。” “谈判？” “我们做了努力，想避免战争爆发，可是我们的努力失败了。最初的时候，我们还掌握了一些优势，可是空间世界的规模更大，而且占据着地理位置上的优势，所以战局很快就朝着对我们不利的方向发展。为了避免战败，索雅决定利用月球来摧毁空间世界，避免让她们控制整个人类文明。” “可是，这却导致了人类文明的大灭亡。” “我们也不想这样，可是我们不这么做，她们肯定会控制人类文明，而这绝对不是你想见到的结果。”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他没有指责索雅的意思。 “如果不是阿利及时到来，恐怕……” “她救了你们？” “不仅仅是救了我们，还拯救了幸存的所有人，给了我们新的家园，以及更加广阔的生存空间。”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楚大哥，我能再次见到你，都是阿利的帮助，不然的话……” “我明白，所以我才答应跟她合作。” 伊斯卡一阵激动，只是看到坐在楚天疆旁边的尼科尔，神色又略微黯淡了一些。 “你跟她怎么合作？”基斯提斯转移了话题。 “我去做原本应该由她去做的事情，帮助她达到目的，而她则答应由我开出的条件，最终都得到好处。” “很危险吧？”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我已经是死过好几次的人了，还害怕危险吗？” “需要我们帮忙吗？”莱菲亚立即问了一句。 “我也希望你们能够帮上忙，只是我要做的事情，只能让一个人去做。” 莱菲亚似乎没有明白，随即就把目光转向了尼科尔。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如果你们想帮我的话，就替我照顾好尼科尔。”伊斯卡、基斯提斯与莱菲亚都是一愣，似乎都没有明白楚天疆这句话的意思。尼科尔只是笑了笑，她知道楚天疆要去做什么，只是没有点破。 第十一章 战场 虽然首星上也有时间，与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其他地方没有区别，但是这里的时间观念并不是很明显，主要是随时都是白昼，根本没有夜晚，而且首星上的居民全部都是来自各个文明的代表，都已实现质能化。即便日常休息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但是没有人会刻意去休息。 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楚天疆才带着尼科尔去了专门为他们准备的房间。 所谓的房间，其实是在一块独立的空中平台上的园林里面，是一栋隐没在花园里面的单独庭院。 因为实现了高度自动化，所以用不着人员提供服务。 “感觉怎么样？” “什么感觉？”楚天疆不大明白尼科尔的意思。 “见到她们。” 楚天疆一愣，随即苦笑了起来，说道：“你不会像伊斯卡那样不懂事吧。再说了，她们都知道你的存在。” “可是看上去，她们好像并不愿意见到我。” “你知道她们的事情，需要我重新解释吗？” “不需要，我只是觉得你在故意回避。”尼科尔靠到了楚天疆的肩头上，“有些事，你不应该回避。” “那应该怎么处理？” “你知道她们想要什么。” “可是你也知道，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总有一些东西没有改变，是吧？” 楚天疆沉默了，他知道尼科尔的意思，可是他确实没有心思去考虑儿女情长的事情，更不能为这些事情分心。 “要不，让我去找她们谈谈。” “尼科尔……” “放心吧，至少伊斯卡很好说话。虽然基斯提斯与莱菲亚要冷漠一些，但是你要相信我的能力。” “你能搞定她们？” “放心吧，她们也是女人，对吧？” 楚天疆有点无语，不过这也算是个办法吧。 “阿利什么时候来找你？” “我也不知道。”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甚至不知道跟她合作是否是正确的选择。” “正确与否并不重要，你必须做出选择，而在当时的情况下，答应跟她合作显然比拒绝跟她合作更好。” 楚天疆沉默了，这到是事实。 “不管怎么说，我们又在一起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说道：“有时间的话，你得回去一趟。” “回去？” “地球。” “干嘛？” “克拉拉与娜塔莎都还在，只是她们被困在了自己制造的双重子空间内。因为双重子空间内的时间与外界不一样，所以她们无法离开那里。你得去找到她们，我会设法让阿利提供一些这方面的技术。” “让她们从双重子空间里出来？”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为了我，克拉拉坚持奋战了数千年，娜塔莎一直跟着她，我不能把她们丢下。” 尼科尔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好了，去休息吧。” “其他人呢？” “都走了。” “想过让他们回来吗？” 楚天疆一愣，有点不明白的看着尼科尔。 “阿利能让我复活，肯定能让他们活过来。” “这……” “你考虑一下吧。” 楚天疆揉了揉额头，说道：“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是吗？” 楚天疆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你知道，老张早就想解脱了，如果我让阿利把他复活，你认为他能接受吗？还有教授与梅兰尼，你认为，让他们活过来，面对这个世界，他们会感到幸福吗？” 这次，尼科尔沉默了。 “不管怎么样，他们已经得到安息，已经是过去了，又何苦再折腾一番呢？” 尼科尔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看来是我想多了。就这样吧，其实他们没有经历这些，也是一种幸福。”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他也是这么想的。 按照地球上的时间，大概三天后，阿利来找到了楚天疆。 在这三天里，楚天疆的日子过得很平静。伊斯卡来看过他们几次，基斯提斯与莱菲亚因为有事情要做，所以没有来看他。 对楚天疆来说，这也是最后的平静生活了。 让尼科尔留下来，跟着伊斯卡之后，楚天疆跟随阿利离开了首星，前往位于第五颗次级恒星轨道上的“零区域”。 从零区域的入口进入之后，楚天疆才发现，这是一个子空间。 入口是一个矩形平面，边缘部分是由质能体构成的，而且可以放大与缩小，以便让各种尺寸的物体进入子空间。 只是，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子空间。 从规模上讲，这几乎就是另外一个微宇宙了，而且是一个完整的微宇宙。 在这个子空间里，有一颗恒星，而且是一颗类似于太阳大小的恒星，还有十多颗与地球相似的固体行星，每颗行星都有数颗卫星。 显然，这里就是一个微宇宙。 一个建立在子空间里面的微宇宙！ 楚天疆不得不惊叹，也只有大文明才拥有如此强大的技术实力，建造出规模如此宏大的子空间。 当然，这个子空间还有一个非常突出的特点。 在这个子空间里，时间是受到控制的，即与三维宇宙空间的时间不一致，而且能够对时间的流逝速度加以控制。 到底是怎么办到的，阿利没有多做解释，楚天疆也想不明白。 “我们是第一千八百七十四位。” “什么？” “报名时的排序。”阿利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你的第一个对手是一八七三号，也是一名代替者。” “有他的资料吗？” 阿利摇了摇头，说道：“第一轮比赛还没有结束，我们是第二轮。在开始前，战斗组织方才会公布每一位参与者的详细情况。” “那现在带我来这里干嘛？” “让你了解一下战斗场地。” 楚天疆超远处的恒星系扫了一眼，等着阿利说下去。 “战斗按照报名顺序，分成八个小组进行，每个小组有一百二十八名参与者，并且只有一人能够胜出。在小组阶段，战斗在八颗行星的卫星上进行。小组淘汰赛之后，将进行八强的决赛，而战斗将转移到行星上进行。”阿利挥了下手，面前出现了恒星系的缩小影像。“不出所料的话，你将被分在第七组，而战斗场地将在由内往外第七颗行星的卫星上，你得熟悉一下环境。” “现在？” 阿利点了点头，然后朝那颗行星飞去，等到楚天疆跟上来，他才说道：“那是一颗与地球较为相似的行星，质量与大小都更地球差不多。总共有八颗卫星，而且这八颗卫星的大小都与月球差不多。前六个会合的战斗都将在卫星上进行，只有在小组决赛，也就是小组淘汰赛的最后一轮，才会在行星上进行。” “没有限制？” “交战范围有明确限制，只是对交战手段没做任何限制。” “难道不怕战斗毁灭星体？” 阿利淡淡一笑，说道：“放心好了，这些都不是普通的星体，很难受到破坏，而且这里是子空间，就算毁灭了星体，也不会对外界造成影响。当然，重新制造几颗星体，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如何确定胜负？” “三个办法。一是对手违反了交战规矩，即离开了交战区域。二是迫使对手投降，让对手放弃战斗。三是杀死对手，直接结束战斗。” “没有时间限制？” “没有。战斗的时候，战场会受到禁锢，也就是形成双重子空间，因此战场上的世界与外面不一样。”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吗？” 楚天疆摇了摇头，阿利已经说得够清楚了，而且这种战斗根本就没有规矩可讲，自然也就没有多少问题可问。 “不管怎么样，你得打赢第一场。” “仅仅如此？” 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这算是基本要求吧。你也知道，你取得的胜利越多，那么我在家族里的地位就越高，获得的权利就越大，也就能够更加彻底的兑现承诺，给予人类文明更加广阔的生存空间。” “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 “在赢得第一场胜利之后，我希望你能帮我把两个人找回来。” “两个人 ？”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她们被困在了一个双重子空间里，而且……” “克拉拉与娜塔莎？” “你知道她们？” “你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 “有问题吗？” “没有。”阿利淡淡一笑，说道，“只要你赢了第一场，我就把她们带到你身边来，并且像对待尼科尔那样，给予她们一具全新的身躯。” “谢谢你了。” “别忘了，这是在赢了第一场之后的事情。” 楚天疆笑了笑，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还有别的有要求吗？比如，让伊斯卡……”“不用了，这是我的事。”楚天疆看了阿利一眼，“带我去报名吧。”阿利也没再罗嗦，带着楚天疆朝不远处的一颗行星飞去。那是恒星系里，唯一的气态巨行星，也是专门设置的战斗观摩场所。 第十二章 希望 报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主要就是录入楚天疆的个人信息。 因为参赛者都是高等级生命，身体特征并不明显，所以用来确定个人身份的，只能是个体意识。办法也非常简单，即在楚天疆的个体意识里面植入一个记忆陷阱，里面储存了一组唯一的个人信息。这样一来，阿利就只能让楚天疆参与全部战斗，无法让其他任何人来代替楚天疆参战。 办理这些手续，都是自动完成的，不需要人为干预。 也正是如此，楚天疆没有见到其他参与者。 按照阿利的说法，战斗组织方会在每一轮的比赛开始之前，为每一名参与者保密，直到比赛开始的时候才公布参与者名单，以及一些基本信息，比如隶属于哪一位家族成员，来自哪个智慧文明等等。当然，如果参与者就是大文明的智慧个体，个人信息就更加简略，至少不会提到所依附的智慧文明。 办完这些手续的时候，第一轮的战斗也结束了。 最终的胜出者是一个代替参与人员，来自一个被称为“阿曼达”的智慧文明，其种群人口多大一万五千亿，而他是从这一万五千亿个个体中挑选出来的佼佼者，而他隶属于一个叫做“贝克尔”的大文明智慧个体。 “你认识他？”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贝克尔是族长的嫡孙，虽然在同辈中排行比较靠后，但是在家族里的地位很高，至少比我高得多。没想到，他也找了替代者。” “看样子，几乎所有人都找了替代者。” 阿利瘪了瘪嘴，说道：“这确实在我的预料之外。” “越是手握重权的人，越是贪生怕死，对吧？” “如果是我们直接参与战斗，根本不会死亡。” “是吗？” “就算死了，也能复生。也许，贝克尔害怕面对失败吧，毕竟像他这种人，非常在乎自己的面子。” “面子！？”楚天疆很是惊讶。 “这是你们的说法。”阿利淡淡一笑，说道，“虽然我们来自不同的层面，在文化上有很大的区别，但是有一点是一样的，即我们都是社会性生物，不是单独存在的。只要跟同类打交道，就存在面子问题。” 楚天疆有点无语，不过阿利的解释也合情合理。 “走吧，我们去看看分组情况。” 第二轮战斗即将开始，战斗组织方正在处理参与者的资料，并且实时把第一回合的配对情况发布了出来。 楚天疆的对手同样是一名代替参与者，来自一个叫“瓦罗拉”的智慧文明。 看到出现在面前的影像，楚天疆立即锁紧了眉头。 这个智慧文明与入侵者非常相似，肯定来自于海洋，而且是从一种较为原始的生命进化而来的，即是一种软体生物！ 只看外表的话，与楚天疆所熟悉的章鱼非常相似！ 这个被叫做“巴”的参与者，长了十二条触角。也就是说，在极限情况下，他能用十二条触角同时发起攻击。 显然，楚天疆只有两只手与两只脚。 此外，这个家伙还是个庞然大物，体积是楚天疆的上百倍，如果是碳基生命，体重肯定接近十吨。 当然，庞大并不等于强大。 在第一轮战斗中胜出的那个家伙，就不是很庞大。 随即，楚天疆查阅了战场情况。只是，战斗组织方没有提供任何与战场有关的信息，因为在第二轮战斗开始后，战斗组织方才会以随机的方式，为每一对参与者确定战斗场地，而不是事先分配。 “楚……” 听到阿利的叫声，楚天疆回过神来，朝她看了过去。 “我们的运气太糟糕了。” “什么意思？” “他的主人是贝曼。”阿利叹了口气，说道，“贝曼是贝克尔的兄长，在家族里的地位更高。” “也就是说，贝曼很有可能是第二轮里最大的赢家？”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不管你是否相信，他们是族长的嫡孙，而家族内部的战斗，实际上决定了各个家族成员在新秩序里的地位。做为人类，你能够理解这种情况，也就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楚天疆笑了起来，说道：“这么看来，你们也不比人类更加文明。” “在任何文明里，社会关系都是最重要、也是最复杂的，对吧？” “放心吧，这不是坏事。” “这还不是坏事？” “任何问题，都得从不同的角度来看，而且看待问题的角度不一样，得出的结论往往会存在天壤之别。” “你的意思是……” “如果贝曼是最大的赢家，那么这个叫巴的家伙肯定非常强大，至少贝曼在他身上下了很大的功夫，对吧？”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设想一下，如果我在最后一个回合才遇到他，会是个什么情况。” “这……” “毫无疑问，通过前六个回合的战斗，他已经掌握了我的战斗方式，知道我的长处与短处。当然，我也知道了他的特点。问题是，我的实力在他之下，在相互了解的情况下，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毫无疑问，你不可能打败他。” “不是不可能，而是无法用直接的方式打败他。” “这……” “要想战胜他，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出奇制胜。” 阿利很是疑惑的看着楚天疆，好像没有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你们适应了只在乎结果的分析方式，所以你们并不清楚，在面对无法预知的未来时，我们可以用某些办法来战胜比自己强大的对手，比如我开始提到的出奇制胜。” “我仍然不是很明白，你明明比他弱，你怎么可能……” “问题是，他并不了解我，不知道我擅长的战斗方式，也不清楚我的套路，你不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有利的因素吗？” “你也同样不了解他。” “但是我有足够多的经验。” “这……” “当然，这并不表示我肯定能够战胜他，但是肯定要比在相互了解之后，跟他直接比拼实力有更大的胜算，对吧？” 阿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 “不管怎么样，我会全力以赴。”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果真如你所说，只要能够战胜巴，我就很有可能取得接下来六个回合的胜利。” “这只是可能。” “你知道‘希望’是什么吗？” “希望？”阿利看了楚天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说道，“对我们来说，在过去，所有事情的结局都是确定了的，不管我们做什么，都无法改变结局。你说的‘希望’，在我们那个世界里根本不存在。” “对人类来说，希望就是最大的动力。” “是吗？” “几乎每个人活着，都抱着某些希望。如果一个人连希望都放弃了，也将失去活下去的动力。” “这……” “显然，这是我们的区别。”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其实，你明白是怎么回事。在三维宇宙空间内，未来是不确定的，而我们做的任何事情都会影响与改变未来，所以我会通过努力获得想要的未来，而这种对未来的假象，其实就是希望。更重要的是，正是因为我们想要得到更好的未来，所以我们会去拼搏与奋斗，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达到目的，或者说是产生一个对我们有利的结局。说得直接一点，就是在希望的推动下，我们会为了更好的结局而做出各种努力。” “果真如此的话，那就有希望了。” 楚天疆一愣，随即笑着说道：“显然，你正在适应新的环境。” “我一直在努力适应新的环境，其他人也一样。”阿利叹了口气，说道，“只是，我们的运气确实不大好。” “阿利，你需要的不仅仅是更高的地位吧？” 阿利一愣，目光落到了楚天疆身上。 “或者说，提高地位只是手段，而不是你的目的。” “胡乱猜测，对你没有好处。” “我只是有点好奇……” “不用说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也就是说，我的猜测是正确的，你是想通过……” “我说过，我不会告诉你。” “我们是合伙人，对吧？” “你……”阿利迟疑了一下，说道，“如果你的希望能够成为现实，等你成为第二轮战斗的胜出者，我就告诉你。” “这么简单？” “这可不简单。如果你不能成为胜出者，即便你在战斗中投降，在新秩序建立起来之前也得留在战场里面。” “我不会投降。” “那么，失败对你来说就意味着死亡。” “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你认为死亡能够威胁到我？” “关键是，现在与过去不一样，对吧？” 楚天疆沉默了，阿利没有说错，因为尼科尔她们已经回来了，所以楚天疆不可能像过去那样坦然的面对死亡。“不管怎么说，好好抓住你的希望，别让希望溜走了。”楚天疆看了阿利一眼，随即笑着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第十三章 差距悬殊 进入战斗场地，也就是双重子空间，就意味着战斗开始。 每一个战场，都是一个独立的双重子空间，而且有单独的时间线。更重要的是，双重子空间里的时间流逝速度，准确的说是时间的相对流逝速度，可以由战斗组织方在外界进行精确控制。因此不管战斗持续了多久，对外界的影响都不是很大，几乎每一个回合的所有战斗都可以控制在同一时间结束。 当然，战斗组织方对双重子空间里的时间进行的控制，对参与者没有任何影响。 楚天疆抽中的是第七颗行星上的第五颗卫星，而且是一个拥有液态海洋，陆地面积极为些小的卫星。 显然，这未必是随即抽取的结果。 要知道，巴原本是海洋智慧生物，非常熟悉海洋环境，因此在海洋里作战，显然对他更加有利。 楚天疆恰恰相反，人类是陆地智慧生物，更适合在陆地上战斗。 所幸的是，这颗卫星的大小跟月球差不多，引力强度也跟月球相当。还有，至少有几块可以供楚天疆落脚的陆地。 楚天疆没有落到陆地上，而是悬浮在空中。 巴是同一时间进入战场的，而楚天疆无法感知到他的存在。这让楚天疆不得不相信，这个家伙比他强大，至少不比他弱。更重要的是，巴很有可能提前熟悉了战场，知道这颗星球是个什么样子。 只是，楚天疆一点都不慌张。 战斗只有一个规矩，即不能离开交战区域。因此只要楚天疆还在交战区域内，那么巴就没有取得胜利。 耗时间，正是楚天疆的强项。 当初为了对付费斯特，楚天疆在空间桥梁内足足耗了一千多万年，因此他绝不缺乏消磨时间的耐心。 显然，巴未必有这样的耐心。 虽然按照阿利的判断，巴绝对是万里挑一的战斗高手，也许是他那个智慧文明中最强大的战士，而贝曼依附的智慧文明的规模绝对不比贝克尔的小，因此说巴是万亿里挑一的高手也不过分。但是这并不表示他有足够的耐心，更不表示他习惯以消耗时间的方式来战胜强大的对手。 也许，他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耐心。 按照楚天疆的理解，越是强大的战士，越是自信，也就越是缺乏耐心。 如果巴觉得有足够的把握以击杀的方式战胜楚天疆，他就绝对不会浪费时间，甚至不会有片刻的等待。 当然，在巴的眼里，楚天疆也许算不上是真正的对手。 原因很简单，在家族里面，阿利的地位太低了，而代替他参与战斗的，显然也不会强大到哪里去。 再说了，人类也是一个非常渺小的闻名，在银河系里根本排不上号。 面对这样的对手，巴还有什么好犹豫与迟疑的呢？ 换个角度，如果楚天疆面对一个比自己弱小得多敌人，也会产生同样的观点，绝不会把敌人当成威胁。 楚天疆的判断，很快就被验证了。 看到海面上的动静，楚天疆知道，巴就藏在下面，而且已经出手了。 滔天巨浪迎面而来，楚天疆没有闪避，只是用星核形成的能量护罩裹住了身躯，并且开始集聚能量。 虽然由星核构成的躯体比质能体身躯更加强大，但是也更加简单。 从某种意义上讲，星核身躯的最大特点就是，所有能力都通过能量的方式展现出来，即能量就是一切。 最初的时候，楚天疆还有点不大习惯，不过在实行了之后，就发现了其中的妙处。 说白了，任何战斗，都是能量的比拼，而星核的特点就是能够最大限度的利用与发挥出能量。 显然，这种简单直接的表现方式，能够爆发出最强的战斗力。 海水在楚天疆身体四周散开，只是没有落下，而是形成了一根水柱，而楚天疆就在这根水柱的正中央。 虽然看不见四周的情况，但是楚天疆能够感觉到能量场产生的波动。 巴就在附近，而且正在快速逼近，准备发起致命一击。 攻击来得很突然，而且来自四面八方，只是楚天疆早有就所防备，在第一时间就找准了反击方向。 对巴来说，遭到反击，显然是一件很震惊的事情。 只是，这仅仅是个开始。 与巴发起的突然袭击相比，楚天疆的反击不但更加突然，而且更加犀利。 原因很简单，巴动用了十二根触手，从六个方向发起攻击，打算一下子干掉楚天疆，结束这场战斗。问题是，同时从六个方向发起攻击，而且使用了十二根触手，就意味着巴要把攻击的能量分散成十二份，每一根触手上只有十二分之一的能量。即便巴比楚天疆强大，分散能量也是最愚蠢的做法。 相反，楚天疆只有两只手，而且是合用。 也就是说，楚天疆把反击的力量集中在了一个点上，而且是用上了全力。 即便巴的体积是楚天疆的上百倍，哪怕实力也是楚天疆的上百倍，也因为把能量分散到了十二条触手上，而楚天疆却把全部能量作用到一个点上，导致在楚天疆发起反击时，交击点上的能量出现了反差。 十分巨大的反差。 这是巴没有想到的，同时也在楚天疆的预料之中。 楚天疆的反击太快了，这也是体形小的优势。巴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一条触手已经被楚天疆双手形成的掌刀连根劈断。当巴感觉到断处的剧痛时，楚天疆已经在百米之外，而且正在迅速融合那根切下来的触手。 “我要杀了你！” 这不是巴说的话，因为他身上根本就没有语言器官，而是通过意识表达出来的，直接的意识沟通。 “好像，现在倒霉的不是我，而是你吧。” “你个混蛋，我现在就杀了你！” 巴似乎失去了控制，大概在遇到楚天疆之前，他还没有遭受过如此的挫折。 面对巴的疯狂攻击，楚天疆不敢有丝毫大意。 开始的反击，只是出其不意，让巴尝大了苦头。楚天疆非常清楚，如果这个家伙是个强大的战士，就肯定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事实也确实如此，巴没再使用全部触手，每次只有两根触手发起攻击，也就把力量集中到了一起。实力的巨大差距，让楚天疆不敢硬拼，只能不断的闪避。 一时之间，楚天疆完全处于下风。 如果不是战场足够广阔，恐怕楚天疆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所幸的是，跟庞大的巴比起来，楚天疆至少在速度与灵巧性上没有落于下风，也就能够勉强应对。 “你打算一直逃下去吗？” 显然，对于楚天疆的逃避战法，巴非常不耐烦。 楚天疆没有理会，到底该怎么打，他心里有数。当然，做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战士，楚天疆不会受到敌人的言语影响。 “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如果你现在投降，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楚天疆仍然不为所动，他确实不是巴的对手，不过并不表示无法战胜巴，而他需要的只是一点点时间。 “你应该知道，我们不在同一个级别上，如果你不肯投降，我会让你死得非常悲惨。” 楚天疆觉得有点好笑，只是没有笑出声来。 “不要以为我不了解你，对我来说，你没有多少秘密可言。像人类这种渺小的生命，在银河系里比比皆是，你根本没有资格参与这场战斗，而你能来到这里，也是因为阿利根本没有更好的选择。” “你说够了吗？”楚天疆回应了一句。 “我说过，只要你肯认输，我会放你一条生路。” “巴，你觉得，你就比我高级？我们其实都一样，只不过是替别人战斗，在本质上没有任何差别。” “你……” “不要认为，你战胜了我，就能得到一切。” “你……” “说白了，你不过也是在为其他人卖命，在你的主子眼里，你不过是一件工具。” “你……” “我跟你不一样，我至少在为自己、在为我的理想而奋斗，你呢？” 巴沉默了，只是攻击也变得更加疯狂。 “如果说我们有什么差别，那就是，你是一个没有头脑的蠢货。” “我要杀了你。”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巴再次使用了全部触手，而且用上了全力。只是，楚天疆没有像开始那样，集中力量在一点上发起反击，甚至没有发起反击。 转眼间，楚天疆就被巴的触手给缠出了。 触手迅速卷曲到一起，而且向巴的体内收缩。巴显然知道，要想杀死楚天疆，就得融合掉他的身躯，并且抹除他的意识。 随即，楚天疆就被巴吞噬掉了。 此时，战场外面，阿利也是目瞪口呆。 通过战斗组织方提供的影像，阿利能够实时了解战斗情况。虽然她有思想准备，知道楚天疆不是巴的对手，但是看到楚天疆被巴吞噬，她仍然很是震惊，或者说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战斗结局。阿利非常清楚，如果楚天疆失败了，她也将失去机会。对阿利来说，她无法接受失败的结果，至少不能在第一回合就是失败。 第十四章 峰回路转 “阿利，你出局了。” 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声音，阿利回过头来。跟她打招呼的是一个长相怪异的人，他正是巴的主子，家族组长的嫡孙，家族排名在前一千名里的贝曼。因为依附的智慧文明是一种海洋生物，所以贝曼的形体特征与巴有点相似，只是也有所区别。当然，对大文明的智慧个体来说，审美观并不一致。 看到贝曼，阿利有种恶心的感觉。 虽然在阿利的审美观与人类不大相同，但是她创造了太阳系，与人类的接触最多，所以审美观也较为倾向于人类。要不然，她也不会保持人类的外观。至于贝曼现在的模样，在她看来像一条巨大的蠕虫。 “我早就说过，你的努力都是白费，你根本不可能成功。” 阿利看着贝曼，什么都没有说。 在家族中的地位差距，让阿利无法跟贝曼进行直接较量。即便来到三维宇宙空间，阿利仍然保持着这种惯性思维。 “不管怎么样，你已经失败了，接受这个结果吧。” 丢下这句话，贝曼走开了。 阿利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觉得眼睛里有点不舒服。 她伸手拭了一下，发现手背上有一些晶莹的液体。 眼泪！？ 阿利很是惊讶。她知道“眼泪”是什么东西，那是人类在悲伤、或者惊喜的时候，由泪腺分泌出的一种体液。 难道，我已经有了人类的感情？ 阿利有种想哭的冲动，不过仅仅是一种情绪上的波动。 战场影像没有消失，看着蠕动着、似乎正在消化战利品的巴，阿利忍不住苦笑起来。 选择人类，本身就是一个无奈之举。 如果有更多的选择，阿利不会依附在人类身上，更不会选择楚天疆。可惜的是，她不是贝曼那样的高级存在，她在家族里的地位，决定她只能创造出有限的微宇宙，也只能依附在低等智慧文明之上。 其实，阿利早就知道，结果是注定了的，谁也无法更改。 也许，这与选择人类，把希望寄托在楚天疆身上有关吧。 至少在阿利看来，当初选择了楚天疆，就是因为这个人不相信宿命，而且从来不肯向命运低头。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品质，让阿利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想法。 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阿利无法理解楚天疆的行为，只是觉得他很奇怪，甚至觉得他是个十足的蠢货。在结局已经注定的情况下，没有任何人会为了改变结果而奋斗，只是会为了适应结果而去尽量改变自己。可是楚天疆却不一样，即便结局已经注定，他也会拼尽全力去改变结果，而不是改变自己。 大概正是如此，阿利才选中了他。 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阿利明白了，楚天疆所做的这一切，都与一个叫“希望”的东西有关。 正如楚天疆所说，人类的每一个个体都抱有希望。 对三维宇宙空间里的生命来说，“希望”是最宝贵的财富，也是最强大的动力。 只是，并非所有希望都能变成现实。 想到这，阿利不由得叹了口气。 楚天疆跟她解释了希望的含义，却没有提到一点，即绝大部分希望，只是存在于个人的美好想像之中。 在现实世界里，希望成真的概率非常渺茫。 或许，这正是三维宇宙空间里，一切结果都不确定的根本所在吧。 阿利不得不这样安慰自己，也只有这样才能够适应这个新的世界，适应这个无法预知结果的世界。 战场影像晃动了几下，阿利控制住情绪，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只是，战斗结果迟迟没有显示出来。 怎么回事？ 阿利的眉头轻微跳动了几下。巴已经停止蠕动，表明他消化掉了战利品，战斗已经结束了。 问题是，战斗组织方没有公布战斗结果。 很奇怪，也很反常。 要知道，为了公平起见，在战斗结束之后，战斗组织方会立即公布战斗结果，然后宣布下一回合的交战情况。 也就在这个时候，战场影像再次发生了变化。 巴的身躯开始扭动，变得很扭曲，而从旁边显示的数据来看，他似乎很痛苦，似乎正在进行战斗。 这是怎么回事？ 阿利瞪大了眼睛，只是还没等她想明白，巴就从战场影像中消失了。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巴就消失了！ 随即，战斗组织方公布了结果，胜利者是楚天疆。 阿利完全不敢相信，因为这不是她预见到的结果。 结果改变了！ 阿利也没再多想，立即离开了观摩室，赶往战场出口。至于下一回合的对手，阿利根本不关心。 第一回合，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在阿利的计划中，根本没有楚天疆打赢第二回合之后的内容。 正在赶往出口的还有贝曼。 当然，他比阿利还要震惊，因为他也不相信胜利者是楚天疆。 出口是一个矩形的切面，被设计成了门的样子。阿利很是焦急，她觉得是战斗组织方出了问题。 时间过得很快，当楚天疆出来的时候，阿利仍然不敢相信这就是结果。 “不，这不可能！”贝曼惨叫了起来。“绝对不是这样的，胜出者不可能是他，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此时，战斗组织方的管理人员已经到达，控制住了局势。 按照规定，每个回合的胜出者，都可以离开战场，得到短暂的休息，然后再去参加下个回合的战斗。 “楚，你……” “怎么，不认识我了？” “你……你赢了？”阿利仔细打量了楚天疆一番，似乎真的不认识楚天疆了。 “赢了，而且赢得很彻底。”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看来，你到现在都认为，我不可能打败巴。” 阿利吞了口唾沫，她确实这么认为。 “不过，我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跟我来吧。”阿利点了点头，带着楚天疆离开了战场出口所在的区域。 战斗组织方为每一名参与者都准备了一个单独的休息区域，只是在第一回合结束后，有一半的休息区域是用不着了。 进了休息区，阿利才问道：“你是怎么战胜他的？” “你没看出来吗？” 阿利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战士，我对战斗不大了解。” “越是强大的战士，越是自信，因此在面对弱小的敌人时，越容易因为过度自信而变得自大。严格说来，巴不是败在我的手里，而是败给了自大。如果他没有那么自大，那么结果就是另外一个样子。” “什么意思？”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打算用一次攻击就干掉我。为此，他显然不想让我溜掉，也就从各个方向发起了攻击。在他看来，即便分散力量，巨大的实力差距也能够轻而易举的压倒我。当然，事实也确实如此，如果我跟他硬拼，结果肯定非常糟糕。只是我没有跟他硬拼，而是把力量集中到了一个点上，通过反击让他受了点轻伤，还严重的打击了他的自信心，让他的自尊受到了侮辱。当然，最重要的是，通过对他的挑衅与打击，让他忽视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什么问题？” “通过那条触手，我对他有了更多的了解。” “这……” “正是如此，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我一直在闪避。当然，那是在争取时间，让我知道他的基本构造。” 阿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 “等到我对他有了足够多的了解，才故意改变战术，让他认为，我在使出了全部实力之后败下阵来。” “然后呢？” “可惜的是，他忘记了一点。如果他要杀我，就得融合掉我的身躯，并且抹除掉我的个人意识。融合是双向的，既可以说成是他融合掉了我，也可以说是我融合掉了他，而在融合的过程中，意识力量最为关键，然后就是是否了解对手的基本构造。显然，在融合我之前他并不了解我的基本构造，也就不能直接融合我，更不可能直接抹掉我的个人意识。相反，我却在融合之前就了解了他的基本构造，也就可以更迅速的融合他的身躯，并且在融合的过程中抹除他的个体意识。” “这……” “结果显而易见，他没有我快。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我控制住了，也就无法改变战败的结局。” “可是，他的身躯。” “子空间。” “你在战斗中创造了一个子空间？” 楚天疆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一个很小的子空间，只是用来储存战利品，不然我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干掉他。” “看来，连我都小看了你。” “我说过，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对吧？” 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最初的时候，我并不相信你说的那些与希望有关的话，只是现在看来，你确实没有说错。”“我们是合伙人，而互相信任是合作的基础。”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兑现承诺，不管下一回合的结果如何，我都会给人类一个单独的生存空间。” 第十五章 开导 “现在，你应该相信我。” 阿利看着楚天疆，知道楚天疆这句话的意思。 “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就当我没有说。” “不是不方便，只是……”阿利叹了口气，说道，“对于四维宇宙空间里的事情，即便我告诉了你，你也未必能够理解。” 楚天疆笑了笑，等着阿利说下去。 “之前，我就说过，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结果都是注定的，我们无法改变结果，也就只能尽可能的改变自己去适应结果。”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其实，在降维开始之前，我们就预料到了结果。” “什么结果？” “新秩序的诞生。” “这……”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降维完成之后，必然会产生一个全新的秩序。问题是，我们能够预料到的只是新秩序的诞生，却无法预料到新秩序的内在，也就是在降维完成之后，到底会产生一个什么样的秩序。” “因为新秩序的内在是存在于三维宇宙空间内的。” “没错，所以我们无法知道结果。” “然后呢？” “如果你足够了解我们，就应该知道，对我们来说，最为恐怖的东西，就是无法预知的结果。”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随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对未知结果的恐惧，迫使我们当中的一部分人开始想方设法的去干预结果，或者说是把结果掌握在自己手里。” “既得利益者？” 阿利一愣，随即叹了口气，说道：“你说得没错，正是我们当中那些掌握着权力，拥有崇高地位的存在。” “然后呢？” “显然，受到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时间限制，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我们无法干预三维宇宙空间里的逻辑关系。如果要想影响到结果，唯一的办法就是来到三维宇宙空间，采取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手段。” “这……” “也正是如此，降维才是分阶段进行的。” 楚天疆立即锁紧了眉头，阿利这句话的含义非同一般。 “显然，你也认识到，这才是关键所在。”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能说详细一点吗？”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在那些希望维持现状的人当中，有一部分在降维初期就来到了三维宇宙空间里面。” “一部分？” “总得有一部分留在最后，以推动降维工作全面展开与完成。” 楚天疆点了点头，等着阿利说下去。 “因为在创造微宇宙的时候，我们只需要遵守最基本的原则，比如对速度的限制，时间的单向性等等，只是每个创造者都会设法保护自己创造的微宇宙，所以在降维完成前，也就是三维大宇宙形成之前，不同创造者所创造的微宇宙无法打通，因此任何一个微宇宙都只向创造者开放。” “说得直接一点，就是你们不可能去干预其他人创造的微宇宙？”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问题是，我们却能够对自己创造的微宇宙进行敢于，使其成为最理想的微宇宙。” “理想？” “准确的说是尽可能的符合我们降维时的条件。” “问题是，你没有这么做。” “我做了，只是我的能力有限，不可能像那些掌权者那样彻底，而且这也是我不得不选择人类的原因。” “这……” “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权力就是对科技的了解。” “也就是说，你掌握的科技非常有限？” 阿利叹了口气，说道：“毫无疑问，入侵者比人类更适合成为我的智慧载体，可是却更不容易控制。如果我掌握了足够多的科技，完全能够创造出一个庞大的微宇宙，并且获得一个高度发达的智慧文明。” “如同贝克尔与贝曼那样？”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据我了解，贝克尔与贝曼就是第一批降维的成员之一。在我降维之前，他们已经在三维宇宙空间内存在了很长的时间，甚至亲自引导他们创造的智慧文明进行发展。” “作弊。” “什么？” 楚天疆冷冷一笑，说道：“显然，根本没有公平可言。” “事实上，‘公平’只是你们人类的概念。对我们来说，每个人所处的位置，直接决定了其享有的权利，根本就没有‘公平’这个概念。事实上，即便在微宇宙里面，绝大部分智慧文明也没有这个概念。” “这么说，这次的战斗也一样？” 阿利咬了咬嘴唇，然后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不知道第一个遭遇的就是贝曼，但是我知道，第二轮的胜出者应该是巴。” “早就决定了的结果？” “可以这么说，只能说我们的运气不太好，第一轮就碰到了贝曼与巴。当然，你却改变了结果。” “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结果永远是不确定的。” 阿利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我更想知道，在结果改变了的情况下，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也不知道。”阿利叹了口气，说道，“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也许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办。” “是吗？” “在此之前，结果从来没有改变过。” “好吧，不管怎么说，第二轮的胜出者已经不可能是巴了。当然，也未必是我。所有人都必须面对未知的结果，即第一会合结束之后，剩下的五百一十二名参与者都有可能成为最后的胜出者。”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什么意思？” “这会对家族内部淘汰赛的结果产生影响。” “这很重要吗？” “当然，非常重要。” “是吗？” “别忘了，家族内部淘汰赛只是开始，而最终胜出者将代表家族参与接下来的战斗，而且战斗结果将决定家族在整个种群内的地位，也就会影响到家族里的每一个成员。显然，没有人愿意面对未知的结果。” “这么说，我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钉与肉中刺了？” 阿利一愣，随即苦笑了起来。“不是你，是我。” 楚天疆笑了起来。“差不多吧，我们是合伙人。” “你还笑得出来。” “难道，我应该哭吗？” 阿利叹了口气，说道：“至少没有理由高兴。” “为什么？” “也许，我会渐渐认同你的观点，从而适应这个全新的世界，可是并不等于我们的所有成员都跟我一样。事实上，我是谋求改变的那一部分人，而更多的成员，特别是那些掌握着强大实力的成员都不希望发生改变。” “也就是说，他们会尽努力的去维持原定结果？”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说得直接一点，哪怕你成了第二轮的胜出者，参与了下一个阶段的淘汰赛，你也未必能够再次改变结果。为了对付你这个不确定性因素，家族的其他成员只会拼命给你制造麻烦。” “需要担心吗？” “难道不需要担心吗？”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好吧，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现在，我们把这些事情重新疏理一下。” “什么意思？” “首先，你的目标很低，对吧？只是希望我打赢第一个回合，而我已经获胜了，因此你已经达到了最基本的目的。” 阿利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换句话说，就算我在下一个回合里输掉了，你也没有任何损失，对吧？” 阿利又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既然已经没有损失了，那你还担心什么呢？” “这……” “说白了，接下来，我每胜一次，都能获得额外的收获，对吧？” “没错，确实是预料之外的。” “那么，我们做一个假设。假如我能笑到最后，那我是不是要逐一战胜你们家族里那些最强大的存在？” “这……” “显然，我迟早要面对他们，那么在什么时候面对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阿利惊讶的看着楚天疆，过了一阵，才笑了起来。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说实话，我一直没有看懂你。”阿利长出口气，说道，“你的想法很奇怪，而且思维方式非常独特。似乎在任何人眼里的问题，在你面前都不是问题了。不过，你能这么想，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说过，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哪怕前途一片黑暗，我们也不能驻足不前，更不能因为惧怕不可预知的结局而放弃前进的动力。在很多时候，哪怕已经绝望了，我们也要为自己找到一个继续前进的理由。” “自欺欺人 ？”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显然，你对我们的文化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就算是这样，也总比彻底绝望要好。” “这就是人类。” “我是人类，而且你现在看上去也是一个人。” 阿利一愣，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我竟然需要你来开导。当然，我得感谢你，至少你给了我希望。”“希望本来就存在，只是你一直视而不见罢了。”阿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楚天疆也没再多说什么。 第十六章 计谋 第二回合，楚天疆的对手叫“娜娜”。 从名字上看，是个雌性智慧生命，只是一点都谈不上美。 娜娜所在的智慧文明，也肯定存在了很长的时间，因为她的身体形态，更接近于地球上的昆虫，或者是节肢动物。她的体形大小跟楚天疆差不多，有一颗浑圆的脑袋，长着一对巨大的复眼，与两根如同角一样的触须，口器已经明显退化。身躯从上到下分成胸部、腹部与生殖系统。她用两条腿站立，而且两条腿非常修长。却有着四条上臂，而且每条上臂都具有致命的杀伤力。此外，在身躯的下方，还有一根类似于蜂刺的骨针，也许以前就是一种用来注射毒液的器官。 昆虫都能进化出智慧！？ 楚天疆有点惊讶，不过并不觉得惊奇。 当然，娜娜已经不是低级生命。她与楚天疆一样，也有由星核构成的身躯，以及星核所赋予的强大战斗力。 显然，她是一种擅长格斗的战士。 这次，战场是在另外一颗卫星上，而且是一颗环境恶劣的卫星。没有液态水，只有很稀薄的大气层。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专门为格斗准备的战场。 虽然楚天疆能够随便改变身体形态，比如多张出几条手臂来，但是受习惯影响，楚天疆仍然以人类的正常面貌投入了战斗。 战斗进行得很激烈，楚天疆的判断十分准确。 娜娜确实是一名格斗型战士，而且经验极为丰富，四条上臂配合得天衣无缝，只是她遇到的也是一名格斗型战士。 从理论上讲，在少了两条胳膊的情况下，楚天疆肯定不是娜娜的对手。 只是，楚天疆没有落于下风，而是巧妙的利用了自己的优势。 这就是，在过去，楚天疆经常需要同时对付好几个敌人。更重要的是，在上一回合，楚天疆面对的是拥有多达十二条触手的巴。当然，真正的重点是，通过阿利，楚天疆对星核有了更多的了解。 可以说，这正是楚天疆的最大优势。 按照阿利的说法，其他的代替参与者，其实都是大文明智慧个体培养出来的奴隶，他们只是按照主子的吩咐做事。结果就是，只有在必要的时候，大文明的智慧个体才会把一些重要信息告诉代替参与者。 显然，这样的情况在楚天疆身上不存在。 楚天疆与阿利更像是合作关系，因此从一开始，阿利就明确告诉楚天疆，虽然三维宇宙空间内的所有星体里都有星核，但是受创造者影响，并非所有星核都一样，不同星核之间存在着非常微妙的差别。 虽然这种差别不会影响到星核的功能，但是却对星核的使用产生了限制。 这就是，不同的星核不能直接融合到一起。如果没有掌握正确的办法，而把不同的星核强行融合到一起的话，后果将难以预料。 娜娜肯定知道这一点，所以并没有融合楚天疆的星核。 她的战斗方式，更多的是在消耗楚天疆，让楚天疆遭受损失。 问题是，楚天疆不但知道不同的星核不能强行融合到一起，还通过阿利对融合星核的办法有所了解。 事实上，楚天疆可以轻而易举的干掉娜娜。 办法非常简单，那就是通过融合，让构成娜娜身躯的星核失去控制。 只是，楚天疆没有这么做。 原因很简单，如果他一出手就干掉娜娜，等于告诉战场外的观摩者，他掌握了控制不同星核的办法。也就等于告诉了所有大文明的智慧个体，他与阿利不是隶属关系，阿利向他透露了很多秘密。 显然，这会产生很不利的影响。 结果就是，楚天疆花了很多时间跟娜娜周旋，甚至做了一些完全没有必要的尝试。 只是，这场战斗显然会有个终结。 当楚天疆的手刀与娜娜的四条前臂再次交击到一起的时候，楚天疆没再像之前那样，利用反作用力弹开。 紧接着，爆炸发生了。 威力非常惊人，直接震飞了楚天疆与娜娜，而且向下释放的能量，在星球的表面上留下了一个大坑。 楚天疆的神色很是疑惑，而娜娜的神色比他还要惊疑。 当然，楚天疆的疑惑只是一转眼间，随即他就冲了上去，再次发起攻击，而娜娜也以最快的速度反应了过来。 打斗继续进行，只是每一次交击，都会发生爆炸。 很快，娜娜只剩下了招架之力。虽然楚天疆占据着主动，但是看上去，他也很吃力，一点都不轻松。 当楚天疆的手刀架到娜娜的脖子上的时候，这场打斗结束了。 “你可以投降。” 娜娜没有原则投降，只是用那对看上去十分骇人的复眼看着楚天疆。 楚天疆也没多说什么，对战士来说，死在强大的对手手上，也许是最好的归宿。 当然，杀死对手，并没让楚天疆感到高兴。 离开战场，见到在出口外等着他的阿利，楚天疆只是勉强笑了笑，看上去是一副心事沉重的样子。 “怎么了？” “没什么。”楚天疆只是勉强笑了笑。 阿利大概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也就没有多问。 如果说，其他观摩者没有看出问题的话，阿利在第一时间就看明白了，楚天疆是故意表现得很弱小。当然，阿利也明白楚天疆这么做的原因，即楚天疆不想让那些观摩者看出他的底细。 只是，阿利并不明白楚天疆为什么要这么做。 两人去了休息区，只有在这里，才不会受到监视与打扰。 “你开始……” “只是计谋。” “计谋？” “怎么，你不明白计谋是什么吗？” 阿利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当然，这很正常。在一个结果不可更改的世界里，计谋没有用武之地。”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说得简单一点，计谋就是为了达到目的、或者说是产生理想结果所采取的某些手段。因为在你们的世界里，结果是不可改变的，所以任何计谋都没有用。只是在三维宇宙空间里，因为结果是不可预知的，所以计谋非常重要。在很多时候，正确的使用计谋能够最大程度的改变结果。” “所以，你故意隐瞒了自己的实力？”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这不仅仅是为我好，也是在为你考虑。” “为我？” “别忘了，是你把星核的秘密告诉了我，而且让我知道，不同的个体创造的星核存在着细微差别，而这些差别导致不同的星核无法强行融合到一起。战胜娜娜并不难，只是其他观摩者看出来的话，那就不大妙了。” “他们就会采取针对性的办法来对付你？”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显然，这就是计谋的重要性。现在，其他观摩者都认为我是在偶然的情况下发现了干掉娜娜的办法，而且是一种两败俱伤的办法。更重要的是，他们并不知道，我非但没有消耗太多的星核，反而在击败娜娜的过程中，从她那里获得了足够多的星核，而且是不同的星核。也就是说，这场战斗非但没有削弱我，还让我变得更强大。因为不知道这些，那么我的下一个对手就不会提高防备。换个角度来看，等于我赢得下一场战斗的概率大幅度提高了。” 阿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 “其实，取胜并不困难。” “你觉得很容易？”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关键就是，四维宇宙空间与三维宇宙空间的差别，对智慧文明的文化产生的影响。” “这……” “对你们来说，因为结果是决定了的，所以几乎一切都是透明的，没有多少秘密，即便是所谓的秘密，也只是由地位决定。说得简单一些，你是因为在家族内部的地位太低，所以没能掌握所有秘密。可是在三维宇宙空间内，结果是不确定的，所以在结果产生前，没有人能够看透一切，也就有了秘密。” “也就是说，对所有人来说，机会都是均等的。”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对一个事件的所有参与者来说，因为结果不确定，所以存在着相同的机会。” “我仍然不大明白。” “你慢慢就会明白的，现在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吧。” 阿利一愣，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 在开始的战斗中，楚天疆肯定吸收了一些对手的星核，所以他现在需要时间来融合这些星核。 当然，这场有惊无险的战斗，给了阿利很大的信心。 虽然阿利的最初目的只是取得一次胜利，而楚天疆获得了第二回合的胜利，已经超过了他的目标，但是受楚天疆的影响，阿利产生了希望，也就想走得更远，想让楚天疆获得更多的胜利。 当然，楚天疆的胜利，也是他的胜利。阿利更清楚，他希望改变，希望即将产生的新秩序发生很大的变化，因此他就希望楚天疆能够在这条道路上走得更远。只是，楚天疆到底能走多远，阿利心里却没底。 第十七章 建议 接下来的四个回合，楚天疆都有惊无险的取得了胜利。 其实，这早就在楚天疆的预料之中了。 别忘了，在第一回合的战斗开始之前，阿利就提到，代表贝曼参与的巴最有可能成为该轮的胜出者。按照大文明的处事规则，即由结果决定过程的话，那么在该轮中，其他参与者的实力都不会超过巴。既然楚天疆能够战胜巴，而且利用自制的子空间，把战胜巴之后获得的星核储存了起来，那么接下来的对手，没有一个拥有挑战楚天疆的资格，就更别说战胜楚天疆了。 当然，楚天疆没有表现得过于张扬。 每一回合，楚天疆都小心翼翼的隐藏着不断增强的实力，而且总是通过艰苦的战斗在最后的时候以微弱优势胜出。 虽然对阿利的了解，让楚天疆相信，大文明的智慧个体都不擅长计谋，但是楚天疆更加愿意相信，至少有少数智慧个体已经适应了新的环境，并且从微宇宙里的智慧文明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 显然，在微宇宙的智慧文明里面，计谋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物。 受到基本环境影响，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肯定有很多与人类相似的智慧文明，也肯定产生过类似于人类的文化。 在那些观摩者中，肯定有几个懂得计谋。 经验告诉楚天疆，要想走得更远，就必须隐藏好真实的实力，并且根据实际情况，决定发挥多少实力。 在遇到真正的对手之前，绝对不能发挥出全部实力。 当然，获胜是必须的，不能有任何闪失。 让楚天疆微感惊讶的是，当他成为第二轮战斗的胜出者的时候，并没有在观摩者中引起太大的轰动。 至少用阿利的话来说，没有多少观摩者对此感到惊讶。 “这么说，我能胜出，早就成了结果？” “在你战胜巴以后，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显然，这说明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至少你的一部分族人已经接受了新的逻辑关系，知道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结果是不确定的。” “这……” “当然，他们会认为，在结果发生改变之后，会出现另外一个结果，甚至会为此去设定另外一个结果。” “确实有这种可能，只是这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 “什么意思？” “如果以现在的局面为基础，那么最终的结果有无数种可能，至少在全部初选淘汰赛结束之前，会有很多种。即便在全部初选淘汰赛结束之后，也就是产生了八名胜出者之后，仍然存在八种结果。”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只是，随着时间的退役，随着复选淘汰赛开始，可能出现的结果将逐渐减少。” “之后，还有决赛阶段的淘汰赛。” “决赛阶段？” “现在进行的只是家族选拔，接下来还要跟旁支家族的胜出者进行决赛，最终只有一个人能够代表银河系参与种群的战斗。”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说，可能出现的结果数量，将随着战斗的进行而逐渐减少。” “理论上如此。” “那么，你得尽快适应这个变化。” “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猜错，肯定有人找过你吧？” “这……”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阿利，你的族人已经习惯了新的环境，并且在努力的去理解与摸索新环境下的游戏规则，而你快要跟不上大家的步伐了。我取得的胜利越多，你在家族里的地位就越高，而你现在的样子，似乎还没有适应新的地位，也就不知道该如何利用这些变化带来的好处。” 阿利皱起眉头，盯着楚天疆，并且沉思了起来。 “我一直认为，我们无法预知未来，但是我们可以努力去影响与改变未来，让未来更符合我们的利益。”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在四维宇宙空间里的生活，让你习惯了坐着等待未来的到来。当然，你会改变自己去适应未来。问题是，你从来没有考虑过，用自己的努力去改变未来。” “这就是我跟你的差别。” “是两种文化的差别。” “我该怎么办？” “变得更加主动一点。” “这……” “利用手里的资源，利用刚刚获得的地位，利用你能利用的一切，还有你的头脑，去改变未来。” 阿利沉默了，似乎她还没有明白楚天疆这番话的意思。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你不明白的话，我可以介绍一个人给你，让她帮你处理这些事情。” “她是谁？” “克拉拉。” “你的妻子？”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你应该很了解她，所以你应该知道她的过去，也就应该知道她有这样的能耐。” “这……” “后面还有六轮战斗，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来做准备，对吧？”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问题是，你不能离开这里。” “那你去把她找来。” “这……”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 阿利长出口气，说道：“行，我去找她，并且带她来这里。” “如果可以的话，让尼科尔也过来。” 阿利点了点头，随即就起身离去。 接下来，阿利找到了尼科尔，然后带着尼科尔去了太阳系。 虽然地球已被摧毁，但是克拉拉与娜塔莎创造的子空间没有受到影响。 对阿利来说，解决双重子空间的时间问题并不是难事，也没有费多大功夫，至于赋予克拉拉与娜塔莎全新的身躯，更不是什么问题了。 其实，阿利也知道，她并不是擅长这种处处都于计谋有关的权力游戏。 要知道，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权力根本不需要通过游戏来获得，而是与生俱来的，与每一个个体在出生时就已获得的地位直接相关，而且个体的相对地位在漫长的岁月里，根本不会改变。 当然，对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来说，这是非常难以理解的事情。 即便在人类的历史上，也出现过类似的时期，比如在某个王朝里，皇室成员在降生的时候就有了对应的地位，但是人类历史上没有一个永存不灭的王朝，因此人类个体的地位并非不可改变。 说白了，四维宇宙空间内的这种社会结构，与其因果关系有着直接关系。 这就是，在结果决定过程的因果关系中，起着决定作用的是果，而不是因，而三维宇宙空间却是恰好相反。 所幸的是，阿利并不笨。 在明知道自己不擅长这个游戏的时候，她明智的选择了采纳楚天疆的建议，即找一个擅长这个游戏的人来协助她。 只是，阿利并不觉得克拉拉是最好的选择。 在楚天疆所熟悉的人当中，最擅长玩这种游戏的不是克拉拉，而是另外一个人，即张小刚。 问题是，楚天疆没有推荐张小刚。 阿利知道楚天疆为什么没有推荐张小刚，因为张小刚早已逝去，而且他本人并不愿意获得重生的机会。至少楚天疆认为，张小刚在努力寻求解脱，而让他再次活过来，面对残酷的现实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当然，阿利也不是很了解张小刚。 在她的意识中，张小刚是一个“危险人物”。 也正是如此，阿利总是有点害怕张小刚。如果贸然让张小刚复活，也就有可能产生无法预料的后果。 对于不了解的事物，像阿利这种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的智慧个体都有一种本能性恐惧感。 除了张小刚，最合适的人选就是克拉拉了。 要知道，在认识楚天疆之前，克拉拉一直游走在莫斯科的社交场合之中，寻找着复仇的机会。在认识了楚天疆之后，克拉拉也是他最好的参谋与军师。即便在楚天疆与威廉姆斯的战斗中同归于尽之后，克拉拉也没有依靠张小刚他们，而是跟娜塔莎幸存了下来，建立起了庞大的影子帝国。 对权力游戏的理解，克拉拉肯定在楚天疆之上。 得到克拉拉的帮助，等于让阿利有了更多的胜算，或者说是更大的希望。 也正是如此，在楚天疆提出让克拉拉出面协助的时候，阿利才没有迟疑，立即就答应了下来。 当然，阿利也很大方，给了克拉拉一具几乎完美的身躯。 不仅仅因为克拉拉是楚天疆的妻子，还因为她需要参与到接下来的事情当中，需要一具足够好的身躯。 娜塔莎也跟着沾光，获得了一具不亚于尼科尔的躯体。 有空间桥梁，所以往返太阳系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 阿利知道，在她带着尼科尔、克拉拉与娜塔莎来到战场观摩区的时候，楚天疆肯定会非常高兴。 她更加知道，即便不为别的，为了这些人，楚天疆也尽到最大的努力。如果说，在此之前，阿利对未来还不抱太大的希望的话，那么在楚天疆成为了第二轮的胜出者的时候，她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改变。希望确实是一个好东西！ 第十八章 动机 见到克拉拉与娜塔莎，楚天疆很平静，看不出有多少惊喜。 当然，楚天疆不是不高兴，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给尼科尔递了个眼神，让尼科尔带着克拉拉与娜塔莎暂时离开。 “我已经把她们带来了，而且按照规定，在观摩战斗的时候，我可以带几名随从，所以她们可以一直留在我身边。” “阿利，很感谢你。” “你说过，我们是合伙人，对吧？”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那么，你也该告诉我了吧？” 阿利一愣，这才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不要告诉我，没有特殊理由。”楚天疆特意打量了阿利一番，才说道，“就我所知，在你的家族中，有很多成员，绝对不止一万个。事实上，太阳系所在的这条旋臂上，也绝对不止一万个恒星系。问题是，参与战斗的成员还不到一万个。也就是说，参与战斗的只是你们家族中的一小部分，对吧？” 阿利暗自叹了口气，随即点了点头。 “为什么呢？” “前面我提到过，在降维开始前，就有一部分既得利益者，利用手里的特权，首先完成了降维工作，意图在降维结束的时候，依然是既得利益者。既然有人维持现状，也就有人出来打破现状。” “你属于后者？” “不，我不属于任何一方。” “是吗？” 阿利又叹了口气，说道：“其实，绝大部分成员都很被动，他们什么也不做，对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没有太高的指望。这些人中，有些是对现有的地位感到满意，并不指望能够得到更多的权利。还有的是没有太大的进取心，并不打算通过努力改变现状。更多的，则是受到我们在四维宇宙空间里的思想影响，认为结果是注定的，不管我们做什么，也只能使自己去适应结果，而不是去改变结果。在这些人看来，即便在降维完成的时候，家族成员的关系也闭会发生变化。” “你就是这种人 ？” 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最初的时候，我确实是这种人。” “那么，是什么改变了你呢？” “一定要说吗？”阿利看着楚天疆，显得有点犹豫。 楚天疆没有吭声，他不想逼迫阿利，只是他必须知道前因后果，因为这关系到阿利跟他合作的动机。 “那么，我就从头说起吧。”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有的是耐心。 再说了，还有几轮战斗没有进行呢，他们有的是时间。 “在四维空间里面，我们的繁衍方式与人类不一样，有点类似于入侵者，或者说是三维空间里面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而且实现了能量化的智慧生命。当然，也有不同之处，主要就是时间上的差别。在三维宇宙空间里，时间是单向的，而且恒定不变，而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时间却是双向的。说得简单一些，每个个体有一个确切的诞生时间，但是并不会对个体的认知产生影响。” “也就是说，每一个个体都有着相似的经历？”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问题是，诞生时间是确定的，而且诞生时间正是确定其家庭地位的首要因素。” “时间？” “当然，我们也有父母，即提供基础意识的亲体，不一定是双亲，大部分个体都有好几个直系父辈与母辈。当然，我们将其统称为亲辈。亲辈的身份，也是决定个体家族地位的主要因素。总而言之，这些因素产生了个体地位的高低，也就决定了个体享受到的权利，以及所能掌握的科学技术。” 楚天疆点了点头，等着阿利说下去。 “当然，与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相比，我们还有一个独特之处。” “什么？” “每个个体在诞生的那一刻就拥有了无限的生命，当然，是针对时间而言。” 楚天疆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由此，产生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们的个体数量一直在增长。” “这是任何一个物种的自然发展规律。” “问题是，四维宇宙空间也是有限的，不可能无限制的繁衍，因此四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个体不可能无限多。” “这……” “从某种意义上讲，个体数量的急剧增加，正是导致战争全面爆发的主因。” 楚天疆忍不住苦笑了起来，由个体数量增加所引发的对生存空间与资源的争夺，其实也是人类战争的根源。 “这个问题，在降维开始前极为突出。” “等等……”楚天疆压了压手，说道，“你的意思是，在降维开始前，你们的个体数量太多了？”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显然，只有一部分个体能够获得降维资格。” “这……” “没有获得资格的个体，就只能够留在四维宇宙空间内，在四维宇宙空间坍塌的时候彻底死亡。”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大概，你已经猜了出来。” “在留下的个体中，有你的亲人 ？” 阿利叹了口气，说道：“我的双胞胎妹妹，或者说是姐姐。” “这……” “与人类一样，我们也有可能出现双胞胎，主要就是基础意识在形成的过程中，有可能发生分裂。” “分裂……为什么不是复制呢？” 阿利笑了笑，说道：“基础意识是不可能复制的。” “为什么？” “亲体在制造基础意识的时候，采用的是封闭手段，任何试图探知基础意识内部信息的行为，都会改变基础意识的内容。如果要复制基础意识，首先就得知道基础意识的内容，而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无法复制基础意识。” 楚天疆点了点头，让阿利说下去。 “与人类的双胞胎不同，我们的双胞胎其实就是正反两面。” “这……” “基础意识在分裂的时候，每一份信息都会分解成正反两种，而双胞胎将各自获得其中的一种，因此在各个方面，双胞胎都是相反的。” “这么说，你是男性？” “我用姐妹称呼，只是为了符合人类的习惯，并没有性别上的特殊含义。” “好吧，然后呢？” “我想救她，让她跟我一起来到这里。” “问题是……” “没错，我是最后一批降维的个体，在我完成降维之后，四维宇宙空间就谈谈了，她已经死了。”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只是，我能让她复活，通过对我自身信息的反复制就能得到她。” “这样的话，你完全可以自己动手。” “可惜的是，她没有生存空间，而且她不可能跟我附着在同一个智慧文明之上。” “也就是说，你需要给她一个生存空间？”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能够提供这个生存空间的，只有我们的家族。” “你能确定？” “你觉得，这场战斗大赛，仅仅是排个名词，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奖励吗？” “这……” “对我们来说，排名对应的就是生存空间，因此家族早就设置了奖品，也就是一些还没有开发的恒星系，以此来奖励那些在战斗中获得胜利，并且改变了自身地位的成员，以此避免让既得利益者遭受损失。” “这么说，你已经成功了。” 阿利叹了口气，说道：“确实如此。你赢了第一个回合，我的排名就上升了，至少能够获得一个额外的恒星系，也就能够创造出一个供她存在的智慧文明，让她能够来到这个新的世界。” “现在呢？” 阿利一愣，似乎没有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我已经成了第二轮的胜出者，奖品不可能只是一个恒星系吧？” “当然不是，应该是很多个，至少一百二十八个。” “这么多？” “你参与了七场战斗，每一场战斗的奖品都翻倍。” “也就是说，如果我能在接下来的三轮复赛中胜出的话，能获得一千零二十四个恒星系？” “当然不是。” “那是……” “复赛的奖品不再是恒星系，而是更重要的东西。” “什么？” “与你无关。” 楚天疆一愣，很是不解的看着阿利。 “这是针对我的，即我们所拥有的一些最高级别的科学技术。” “阿利，我们是合伙人。” “我知道，只是你未必能够理解与掌握我们的科学技术。” “那也不等于与我无关吧？” 阿利沉默了，楚天疆确实没有说错。 “不管怎么样，是我代替你在战斗，总不能我去冒险，你来享受吧？” 阿利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你能够成为复赛的胜出者，我可以跟你分享，只不过只有胜出者才能获得奖励，八分之一的机会。” “你只需要关心怎么拿到那些科学技术，其他的由我应付。” “你有信心？” “之前，你不是觉得，我连第一回合都无法取胜吗？” 阿利沉默了，这也是事实。“不管怎么样，我们是合伙人，所以我们应该平分战利品，对吧？”阿利点了点头，他已经适应了楚天疆的思维方式，或者说慢慢接受了人类的文化。 第十九章 不安与兴奋 楚天疆能在初选淘汰赛的第二轮中胜出，对阿利所在的“贝卡”家族来说，算得上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新闻。 与阿利一样，这个家族的绝大部分成员，早就习惯了一成不变的生活。 当然，他们的生活与人类所熟悉的生活完全不一样。 只是，在悠久的过去，贝卡家族很少发生意外。在四维宇宙空间中，根本没有“意外”这种说法。即便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因为家族成员扮演的都是各个智慧文明中的上帝角色，所以“意外”也很少发生。 一个在个体数量、智慧等级、进化程度、科技水平等方面的综合平分，只能够排在最低级别的智慧文明的个体，竟然能够从初选淘汰赛中脱颖而出，杀入复选淘汰赛，绝对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如果放在以前，在四维宇宙空间中，这样的事情甚至会产生大规模轰动效应。 当然，家族成员都知道，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会发生很多意外的事情，至少家族中的掌权者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 问题是，这个家伙的出现，却让原本波澜不惊的家族内部选拔出现了变数。 他能在初选淘汰赛中胜出，为什么不能在复选淘汰赛中胜出呢？如果他成功进入了最后阶段，也就是决赛淘汰赛，他就有可能问鼎最后的桂冠，然后代表整个家族，去与旁支家族争夺参与种群战斗大赛的资格。 显然，这种可能性，或者说这种结果是无法排除的。 这让一部分家族成员感到不安，也让一部分家族成员感到兴奋。 虽然在降维之前，所有家族成员都根据最基本的原则，知道在降维之后，会发生很多超乎寻常的事情，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绝对不会遭到破坏的原则，到了三维宇宙空间里未必能管用，所以大部分家族成员都做好了迎接变化的思想准备，也知道变化迟早回到来，但是在变化真正到来的时候，仍然有绝大部分家族成员无法适应，或者说无法接受由变化所产生的不确定性因素，以及由变化产生的影响，特别是对现在的家族秩序，即每一个成员的地位所产生的影响。 这种影响，在楚天疆从初选淘汰赛中取得第一会合胜利的时候就已经产生了。 要知道，在所有家族成员眼里，由阿利带来的这个低级智慧生命，根本不可能战胜由贝曼亲手选拔出来的巴。 阿利算什么？ 在以亿为单位的家族成员中，阿利的排名绝对不会超过倒数一亿名。 贝曼是谁？ 他是家族族长贝卡的嫡孙，家族的名字就是族长的名字，而贝曼在家族中的排名绝对在前一万名当中。 原因很简单，贝卡的嫡子嫡孙，总共不到一万名。 如此高贵的出身，直接决定了贝曼的地位。 如果不是阿利身上有贝卡的一点点血脉，准确的说是一部分基础意识，她甚至不属于贝卡家族。 用人类的话来说，阿利的第十八代祖宗是贝卡在糊涂的时候犯的一个错误。 阿利的替代者，竟然战胜了贝曼的替代者！ 当然，这还是次要的，关键是，这次战斗的结果所产生的影响。 按照家族内部选拔的规矩，贝曼的替代者在第一会合就惨遭淘汰，那么贝曼的排名肯定在对手之下。 这下，问题来了。 阿利在家族中的地位，原本在末尾，而贝曼却在前列。如果阿利的地位没有得到显著提升，那么贝曼的地位就会显著下降。同样的道理，要想让贝曼的地位不至于显著下降，就得显著提升阿利的地位。 不管怎么选，都不是好事。 虽然贝卡有几千个嫡子嫡孙，但是并不等于他愿意牺牲其中任何一个。 如果贝曼的地位显著下降，意味着他对子孙的庇护能力大不如前，也意味着他在家族里的地位与权威受到了威胁。 问题是，如果让阿利的地位显著提升，需要付出很高的代价。 更重要的是，这并不符合规矩。 贝卡知道，很多成员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特别是那几个最早诞生的，做梦都在想着取代他的子女。 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问题将非常严重。 当然，最让贝卡害怕的还是不可预知的结果。 所幸的是，贝卡有足够的时间。 至少在家族内部选拔结束之前，他不用急着公布新的家族成员排名，因此有时间来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多少让贝卡松了口气。 那个叫楚天疆的低等生命，不但赢了第二回合，而且一路过关斩将，拿到了进入复选淘汰赛的名额。 虽然这表明，那个家伙的实力不可小觑，但是对贝卡来说，更大的意义在于，他有足够的理由提升阿利的家族地位了。 在楚天疆杀入复选淘汰赛之后，阿利的家族排名已经从最后的一亿名提升到了最前面的一亿名。如果她的家族排名能够再上升一点的话，贝卡就能够给贝曼一个合适的位置，哪怕比阿利稍微低一点，也会高于家族里的绝大部分成员。即便比以前低，也可以看成是给其他家族成员的一个教训吧。 这里不是四维宇宙空间，而是三维宇宙空间，结果并非不可改变。 当然，贝卡的感受谈不上不安，也谈不上兴奋。特别是在楚天疆从初选淘汰赛中胜出之后，贝卡反而平静了下来。 做为这个庞大家族的族长，贝卡拥有惊人的智慧，也就比其他家族成员更加清楚降维带来的影响。 在贝卡看来，最大的问题就是能否以最快的速度适应这个全新的世界。 “适者生存”这个道理，在任何维度的宇宙空间里都适用，因为这是生命生存与繁衍的最基本法则。 当然，贝卡同样清楚，适应新世界的关键就是面对层出不穷的变化。 在家族内部选拔开始之前，贝卡收到的都是好消息，即各个家族成员都按照预先制订的计划完成了降维，顺利来到这个世界上。哪怕有一些不顺，也没有产生太大影响，完全计划的可接受范围之内。 当时，贝卡就认为，这一切太顺利了，顺利得让他无法相信。 楚天疆的出现，让贝卡认识到，变化确实存在，而且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因此适应变化的能力至关重要。 贝卡更加清楚，如果他的家族无法适应变化，迟早会被其他家族淘汰。 当然，在这之前，他会被某个旁支家族取代，而原本的嫡系家族将成为旁支家族，失去在大家族中的支配地位。 显然，比起来自外界的威胁，贝卡更愿意面对家族内部发生的变化。 楚天疆的出现，正好给贝卡提供了一个让所有家族成员认识到变化，并且强迫家族成员去适应变化的机会。 结果就是，在贝卡的暗中操作下，楚天疆从初选淘汰赛中胜出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家族，然后传遍了银河系，并且想其他家族所在的信息传递，最终将成为整个种群的新闻。 显然，一夜成名，肯定是楚天疆没有预料到的。 贝卡在幕后的操作，所产生的影响，甚至超过了事件本身。 虽然贝卡的真实意图只是希望通过这个个体事例，让家族成员去适应变化，但是站在其他成员的立场上，看到的却是另外一个信号。这就是，贝卡在鼓励其他家族成员去努力引发变化。 最先表现出来的影响就是，更的家族成员报名参加家族内部战斗选拔。 在第七轮选拔结束的时候，贝卡家族中，报名参加内部战斗选拔的成员突破一亿，而且仍然在以飞快的速度增长。 显然，连贝卡都没有预料到会产生这样的结果。 当然，像贝卡这样的存在，根本不会去预测结果，因为在四维宇宙空间里，结果是由他这样的存在设计的，根本不需要预测。 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贝卡只能设定了报名的最后期限。 即便如此，在报名结束的时候，已有十亿名家族成员参与了进来。 这下，问题严重了。 如果按照一对一的方式进行淘汰式选拔，不但需要足够多的场地，还需要耗费大量宝贵的时间。 至少到这个时候，贝卡家族的成员都知道了时间的重要性。 针对这个问题，贝卡不得不调集资源，在银首星系里兴建了九个战斗场地，让十个轮次的选拔同时进行。此外，复选淘汰赛也分成三个阶段进行，第一个阶段是从初选淘汰赛中产生的大约一百万名胜出者中，选出近一万名优胜者，第二轮则是从这一万名优胜者中选出大约一百二十八名决胜者，第三轮则是从这一百二十八名决胜者中选出八名，让他们获得参与家族选拔决赛的资格。这就意味着，任何一名参与者，要想进入家族选拔决赛，需要参加三十一场战斗，并且在最后一场战斗里取胜。要想代表家族，去跟旁系家族的冠军争夺参加种群选拔的资格，还需要再取得三场胜利。显然，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第二十章 好与坏 阿利把消息带来的时候，楚天疆也很是震惊。 “这是族长的决定，我无权反对。” “族长？”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我知道的时候，你在初选淘汰赛中胜出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当然，所有成员都感到万分震惊，都不相信你能够战胜那么多强大的对手，特别是贝曼亲自挑选出来的巴。只是消息是族长亲自发布的，所以没有人怀疑消息的真实性。” “然后就引发了踊跃报名？” 阿利苦笑了起来，说道：“这是好事吗？” “你说呢？” “我觉得，不是好事。” “当然，至少对我来说不是好事，可是对你来说，这未必是坏事。” “这……” “踊跃报名只是结果，而原因是什么呢？” 阿利皱起了眉头，似乎没有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楚天疆笑了笑，给坐在不远处的克拉拉递了个眼神，让她抓住这个机会，给阿利分析一下局势。 “原因很简单，就是楚天疆改变了预定的结果。” 阿利愣了一下，才朝克拉拉看去。 “只是，任何一个结果，都受到了很多因素的影响，主因最为重要，但是也不能否定其他因素。”克拉拉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如果没有人故意宣扬楚天疆取得的胜利，那么就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情。如果宣扬这个胜利的是一个普通人，那么其他人也未必会相信这条消息。既然没有多少人知道，或者是没有多少人相信，那么这件事情所产生的影响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大。” “你是说，族长的宣扬也很重要？” “当然如此，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阿利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这确实是个很简单的道理，而且她早就想到了，只是被克拉拉给框了进去。 “那么，族长为什么要大肆宣扬呢？” “这……” “我们不妨来猜一猜。”克拉拉笑了笑，说道，“你之前提到过，楚天疆战胜的第一个对手是贝曼的代替者。虽然族长没有公布排名情况，但是按照我的推测，既然贝曼的替代者输给了你的替代者，那么他在家族中的排名，显然不会在你之上了。也就是说，你们族长的一个嫡孙要排在你的后面。” “这是肯定的，他没有理由排在我前面。” “那么，你们的族长，是不是很在乎他的嫡系子孙呢？” “这……” 克拉拉笑了笑，没等阿利开口，又说道：“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你们的族长到这个时候才宣扬楚天疆获得的胜利，无非就是要让所有族人知道，贝曼的失败是必然的，因为他遇到了一个强大的对手。” “这……你有证据吗？” “没有，不过有一件事可以间接证明这个猜测。” “什么事？” “初选淘汰赛分成七个回合，族长没有在之前宣扬，而是等到结束才宣扬，这不正好说明了我的猜测没有错吗？” “这……” “因为只有到这个时候，宣传才会有效果，也才能让所有族人相信，在第一回合里击败了巴的那个家伙，确实是这一轮中最强大的参与者。换个角度来看，就等于在说，即便在最后一个回合里与巴相遇，他也是最终的胜利者，所以贝曼的排名，并不会因为他在第一回合失败就应该派在其他人的后面。” 阿利的眉头跳了几下，大概明白了克拉拉的话。 “问题是，族长在宣扬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这种大规模的宣传，会产生预料之外的影响。” “什么意思？” “显然，族长的本意只是掩盖贝曼的失败，好在家族选拔结束之后，给予贝曼一个相当高的地位。当然，他也许还有一个意图，即通过这件事情告诉所有族人，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变化是普遍的，并非可以预测的，以此让族人认识到新的环境，让族人能够尽快适应新的环境。”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克拉拉的意思。 “问题是，既然变化是不可预测的，那么谁能知道最终的胜利者是谁呢？换句话说，是不是参与者都有可能成为最终的胜利者呢？” “这……” “显然，在此之前，你们的族人当中，几乎没有人相信，只要参与，就有机会获得最后的胜利。” 阿利瘪了瘪嘴，这确实是事实。 如果不是有着特殊目的，她根本就不会参与家族内部选拔。 “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不参与呢？即便失败了，损失的也只是一名替代者，而站在替代者身后的家伙不会受到多大影响。” “至少家族排位会发生变化。” “对于像你这样的，在家族中本来就没有多高地位的成员来说，哪怕排位下降一些，又算得了什么？相反，即便没有成为最终的胜利者，只要能够取得几个回合的胜利，那么家族排位就很有可能大幅度上升，对吧？” “这……” “这就是赌博。” “赌博？”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对满脸疑惑的阿利说道：“在你们的四维宇宙空间里，因为结果是早就注定了的，所以不存在‘赌博’这个东西。可是在三维宇宙空间里，因为结果是谁也无法预测的，所以就有了‘赌博’。” “能说得详细一点吗？” “简单的说，赌博就是双方或者多方，在结果没有出来的情况下，对结果进行预测，并且押上一些本钱，预测准确的一方将获得各方押上的全部本钱，而预测错误的将输掉全部本钱的一种游戏。” 阿利思索了好一阵，才明白了“赌博”的概念。 “事实上，你们的族长根本就没有预料到这一点，因为他也不明白赌博是什么。即便那些参与进来的成员也不明白赌博的含义，可是他们的行为已经是在赌博了，只是他们自己不知道而已。” “结果呢？” “对你很有利。” “这……” “不管接下来的胜败如何，至少有足够多的人对变化产生了希望，而且希望通过变化获得更多的好处。你想让你的妹妹来到这个世界上，就需要改变现状，也就需要获得其他成员的支持。只有在足够多的家族成员都希望发生变化，并且致力于去改变的时候，那些陈轨旧矩才会被彻底废除。” “然后建立新秩序？”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任何一种新秩序，都是在推翻旧秩序之后建立起来的，所以必须首先废除旧秩序。” “可是……” “对我来说，那就非常不利了。” “为什么？” “因为这就意味着，我要多参加二十多场战斗，才有可能成为最后的冠军，而且谁也不知道我会遇到什么样的对手。” “不管怎么说，那些后来报名的家族成员都不怎么样。” “是吗？” “确实如此，大部分都跟我差不多。” “别忘了，我是你的替代者，既然我能够创造奇迹，那么那些类似你的家族成员的替代者为什么就不能呢？” “这……” “事实上，我与你一样，最担心的就是变化。” 阿利一愣，很是惊讶的看着楚天疆。 “如果我的对手一直是巴那样的家伙，反而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为什么？” “没错，巴很强大，可是他与我不一样，他只是贝曼手里的工具，也许在他诞生的时候就已经在贝曼的控制之中了。显然，与他相似的存在，也必然是那些身份与贝曼相当的家族成员手里的工具。” “这……” “巴败给我，与他深受贝曼影响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而我能够创造奇迹，与受你的影响很少也有关。” 阿利锁紧眉头，思考着楚天疆的这句话。 “显然，在那些与你相似的家族成员手里，肯定有着与我类似的替代者，而这些替代者就是不确定因素。” “跟你一样？”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通过你，我对你的家族成员有了一些了解，因此我对那些深受影响的替代者有着同样的了解。问题是，我不可能通过你的家族成员，去了解那些没有受到多大影响的替代者，明白吗？” “不了解对手，所以你的胜出概率降低了？” “不但胜出概率降低了，还要获得更多的胜利才能成为最后的冠军，意味着取得最后的胜利的可能极为渺茫。” “其实，也没有必要担心什么。” 楚天疆笑了笑，他当然知道阿利这句话的意思。 “不管怎么样，我会兑现承诺。哪怕在下一场战斗中失败，我也会把获得的半数恒星系让给人类文明。” “我相信你能做到。”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不能提供更多的保证，但是只要我还在，人类文明的发展就不会受到影响。”楚天疆也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现在这种情况，除了相信阿利，楚天疆别无选择。与过去相比，至少现在有克拉拉、尼科尔与娜塔莎。即便遭受了失败，也不至于毫无依托。 第二十一章 拒绝 正聊得起劲的时候，阿利突然停下，然后站了起来。 “怎么了？”克拉拉问了一句。 楚天疆也是满脸疑惑的看着阿利。 “族长在叫我。”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我得失陪一会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阿利。 根据楚天疆的了解，虽然阿利已经习惯了用语言进行交流，而且他的族人当中，也有一些喜欢用语言进行交流，但是他在跟族人交流的时候，主要使用的是一种类似于心灵感应的交流方式。与楚天疆熟悉的意识交流不同，这种交流方式能够以非常快捷的方式传递极为复杂的信息。 等到阿利出去，克拉拉才说道：“不会有事吧？” “能有什么事？” “我觉得，阿利在她的族长面前没有办法隐藏任何秘密，也许你与她的关系，很快就会被她的族长知道。”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你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有什么用？”楚天疆拍了拍克拉拉的肩膀，“果真如你所说，那么她的族长迟早会知道我跟她的关系，甚至能猜出我也在利用她。只是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我们担心也没有用。” “看来，这么多年，你也没有白活。” “为什么这么说？” “你忘了，以前，你总是喜欢为一些控制不了的事情操心，而当时经常是我、还有老张来劝导你。” 楚天疆一愣，随即就苦笑了起来，克拉拉说的确实是事实。 “其实，有的时候我也在想，还是以前的你要好一些。” “为什么？” “更加开朗，从不隐藏秘密，而且总是那么乐观，对什么都很积极。” “难道现在不一样了？” “有点不一样。”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人总是会变的，而且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如果我没有半点改变，那才是坏事。” 克拉拉点了点头，趴在楚天疆胸口上，再也没说什么。 楚天疆确实变了，而且变化很大。克拉拉并不是不想让楚天疆发生变化，只是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还是坏。 此时，阿利也是忧心忡忡。 突然受到族长召唤，让阿利很是惊讶。要知道，她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受到族长直接召唤。在此之前，别说是族长，即便是家族里那些稍微有点地位的成员，也从没把她放在眼里。 当然，阿利知道，族长召唤她，肯定与楚天疆有关。 阿利有点担心，只是没有胡思乱想。 跟楚天疆相处的这段时日，让阿利明白了一个道理，即面对不可预测的事情，任何担心都是多余的。阿利也从楚天疆那里学到了一点，即坦然面对即将发生的事情，而不是去胡思乱想。 见到族长，自然一切都明白了。 跟贝卡相比，阿利很渺小。 站在贝卡面前，阿利就像是一只蚂蚁。 “大小”是三维宇宙空间里的词汇，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根本不存在这个三维空间上的尺度。只是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阿利他们不得不适应新的环境，而贝卡似乎觉得体形的大小跟地位的高低成正比。 当然，贝卡可以自行控制身躯的大小。 与阿利一样，他的智慧也是寄托在一个智慧文明之上的，而且是家族里规模最大、等级最高的智慧文明。就阿利所知，这个智慧文明拥有上万个恒星系，个体已经进化到了最高级别，属于纯粹的星核生命。这个智慧文明拥有大约一万万亿个个体，相当于银河系内，所有智慧文明个体总量的百分之十。 正是如此，即便在降维之后，贝卡依然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完成了必要的礼节之后，贝卡的身躯迅速缩小，最终跟阿利差不多了，而且也是人类的模样。 贝卡这么做，大概是想让阿利更容易接受吧。 这让阿利有点惊讶。 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阿利他们没有明确的审美观，但是在降维之后，也就是成为了三维宇宙空间里的生命之后，阿利他们逐渐形成了审美观，而且是与各自依附的智慧文明类似的审美观。也正是如此，阿利他们在构造自己身躯的时候，或多或少会参考所依附的智慧文明的个体。比如，阿利的相貌与体形与人类基本没有差异，而贝曼的相貌与体形则与巴非常相似。由此产生的问题就是，在阿利的家族里，几乎每一个成员都有独自的、与其他成员截然不同的审美观。 族长主动迁就阿利的审美观，显然非同寻常。 “阿利，你最近很风光嘛。” “贝卡大人……” “不用恭维我。”贝卡挥了挥手，让阿利跟上他的步伐，然后朝殿堂外走去。“你选的那个叫楚天疆的替代者，很特殊。” 阿利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他的出现，着实让我感到意外。我想，你跟他的关系也非同一般吧？” “贝卡大人，他只是我的替代者。你知道，我不是战士，所以……” “我当然知道。”贝卡回头看了眼阿利，又说道，“我还知道，你差一点就没能来到这个世界，而你的妹妹……” “贝卡大人，比莉的事是我的责任。” 贝卡又看了阿利一眼，说道：“我知道，你不甘心，你一直在责备自己。” 阿利低下了头，显得很卑微。 “你觉得，他还能走多远？” “贝卡大人，我没有太多的奢望，其实……” “回答我的问题。” 阿利哆嗦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 阿利埋着头，根本不敢看贝卡。 “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你太弱小了，没有足够的能力，也就无法去探知未来。”贝卡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有没有想过，换种方法，也许同样能够让比莉来到这个世界，弥补你犯下的过错。” “贝卡大人……” 贝卡伸手在空中一挥，四周立即出现了星空的投影影像。 阿利很是惊讶，因为这些都是贝卡直接控制的恒星系。 “这里，大概有一万个恒星系，每一个恒星系都比你创造的最好的恒星系复杂，而且拥有更多的资源。在这些恒星系里，平均每个里面有大约一万亿个智慧文明的个体，你可以从中挑选一个。” “这……” “不是为你，是为了比莉。” 阿利很是惊讶，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贝卡。 “他不过是一个低等级智慧文明的个体，而你却能够得到一个恒星系，让比莉来到这个世界上。” 阿利迟疑了，贝卡的意思非常明白。 只要她把楚天疆交出来，就能够从贝卡那里获得一个恒星系，并且用这个恒星系让她的妹妹来到三维宇宙空间。 “怎么样，你需要考虑吗？” “不，贝卡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么说，你接受了？” “贝卡大人……” “难道，你认为一个拥有一万亿个智慧文明个体的恒星系，还比不上一个个体？” “贝卡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阿利咬了咬牙，说道：“贝卡大人，比莉的事情完全是我的责任，我希望通过我的努力来改变她的命运。” “哦？” “如果因此影响到了贝卡大人，就算比莉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我也会深感不安。” “是吗？” “贝卡大人，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不想答应。只是我觉得，这样做的话，对你来说很不公平。” “为什么？” “也许，他会在下一场战斗中败下阵来。” 贝卡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 阿利没有笑，她也不敢笑。 “看来，是我误解了。既然你认为，他不值这个价，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只是，你必须知道，在你拒绝了我的好意之后，我再也不会为你提供任何帮助。想让比莉来这里，你只能凭自己的本事。”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贝卡的意思。 “当然，在他战败之前，如果你想通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的，贝卡大人。” 贝卡晃了晃手，示意阿利可以离开了。 走出殿堂，阿利才松了口气。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拒绝贝卡的要求，因为贝卡是族长，而且贝卡的提议公平合理。阿利已经得到了楚天疆在初选淘汰赛中胜出所获得的全部好处，而且贝卡给出的是一个拥有一万亿个个体的高等级智慧文明。这些，足够让阿利在家族中获得一个较高的地位，还能让她的妹妹获得相当的地位。 只要稍微理智一点，阿利就不应该拒绝。 可是，阿利拒绝了，虽然拒绝的方式非常委婉，但是态度却很坚决。 阿利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拒绝贝卡。答应下来，接下来的事情就与她无关了，再也不需要操心，也不需要担心。 想来想去，阿利只想到了一个原因：希望。她仍然对楚天疆抱有希望，认为楚天疆能够在家族选拔中走得更远，认为楚天疆能够带来更大的变化。正是这种希望，让她选择了拒绝。 第二十二章 阵营 因为家族内部战斗选拔的规模扩大了许多，原本设定的战斗场地变得很局促，所以在初选淘汰赛中胜出的参与者被允许离开战斗场地，前往首星等待复选淘汰赛，以便腾出更多的场地给其他参与者使用。 阿利原本不想把贝卡提到的事情告诉楚天疆，以免影响到楚天疆。 问题是，如果她没有告诉楚天疆，而楚天疆从别的地方知道了这件事情，肯定会对两人的关系产生更大的影响。 想来想去，阿利还是决定去找楚天疆，说明这件事情。 再说了，她肯定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克拉拉，让克拉拉帮她做全面分析，然后再决定是否回去找贝卡。 “你是说，你们的族长打算用一个庞大的恒星系来交换我？” 阿利点了点头，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楚天疆很是惊讶，不过随即就笑了起来。克拉拉也笑了起来，只是没有表现得像楚天疆那样惊讶。 “你早就预料到了？”阿利把目光转向了克拉拉。 “可以这么说，不过并非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 “什么意思？”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楚天疆是这次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中最大的不确定性因素，也是影响选拔结果的主要因素。毫无疑问，贝卡并不喜欢不确定的结果，他想知道结果，想把结果掌握在手里面。为此，贝卡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消除影响到结果的不确定性因素，而跟你进行交换，只是一种办法。” “还有别的办法？” “当然，比如直接除掉楚天疆。” “这……” “当然，这很极端，而且后果比较严重。” “什么意思？”阿利很是不解。 “如果没有之前的大肆宣传，贝卡完全可以这么做。如果他亲自出手，别说楚天疆，即便你在场，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他甚至不需要直接出手，只需要找一个比你厉害的家族成员来对付我们就行了。问题是，现在整个家族的人都知道楚天疆了，也知道他在初选淘汰赛中创造的奇迹。如果他在参加复选淘汰赛之前遭遇不测，哪怕还活着，也必然会引起足够多的家族成员的猜疑。当然，某些人会乐于见到这样的事情。可是对绝大部分像你这样希望发生改变的家族成员来说，这无异于让他们的希望破灭。肯定有一部分人会认识到，要想改变现状，只能采用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 “你们建立新秩序，竭力避免发生的事情。” “战争？” 克拉拉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没猜错，在你的家族里面，有一部分人希望改变，虽然更多的人保持中立，但是只要他们发现，改变后的秩序能够给他们带来更多好处，他们就会加入进来。” “这……” “你提到过，仅仅是族长一人就占有了一万个恒星系，其控制的智慧文明个体数量相当于银河系里总量的十分之一。” 阿利点了点头，也明白了克拉拉的意思。 “贝卡是在试探你。” “试探我？”阿利一愣，把目光转向了楚天疆。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你拒绝了他，未必是坏事，至少表明了立场。正如克拉拉所说，贝卡在想办法消除我这个不确定性因素，而他暂时不可能直接对付我，在遭到你的拒绝之后，就只有一种选择了。” “什么？” “在复选淘汰赛上做手脚，让我尽快出局。” “这……” “当然，这会对贝曼在家族中的地位造成不利影响，但是相对于最终结果，贝卡已经学会了舍弃。” “他会因此放弃贝曼？”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贝卡有近万名子孙，少一个与多一个有什么差别？如果结果影响到了整个家族，甚至影响到了他的话，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放弃贝曼，用最极端的方式消除潜在威胁。” “我们对他构成了威胁？” “这就是你必须搞清楚的问题。” “可是……” “阿利，你必须知道，贝卡把你叫了过去，并不仅仅是为了跟你做交易，而是在试探你的立场。” 阿利锁紧眉头，似乎没有明白楚天疆这些话的意思。 克拉拉笑了笑，说道：“显然，贝卡在隐藏一些秘密，而且是你不知道的秘密，不然他不会这么重视你。” “可是……” “你说过，你没有参与任何一方，那么你是不是忽略了一个问题呢？” “什么问题？” “谋求改变的那股力量已经非常强大了，对贝卡的统治地位构成了威胁，所以贝卡才要不惜代价的维持稳定。” “这……” “显然，楚天疆是一个不稳定因素，所以他才想通过跟你交易来控制楚天疆，消除这个不稳定因素。” 阿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克拉拉的意思。 “还有，楚天疆的出现，对那些谋求改变的成员来说，无疑是一个信号，更是一个引发改变的机会。” “你是说……” “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而你得设法去证明这个猜测。” “怎么证明？”阿利有点疑惑。 “你得选择一个阵营。”克拉拉笑了笑，说道，“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然后都得采取行动。” “行动？” “去做一些事情。” 阿利看了眼克拉拉，又把目光转到了楚天疆身上。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克拉拉说得没错，你必须去搞清楚当前的局势，而且只有你能办到。” “好吧，我该怎么做？” “你选择好了阵营？”克拉拉问了一句。 阿利一愣，随即说道：“在我拒绝贝卡的时候，就已经选择了阵营。” “在这里，有值得让你绝对信任的家族成员吗？” “这……” “好好想一想，必须是能够绝对信任的。” 阿利沉思了一阵，然后叹了口气，说道：“你们知道，我们的亲缘关系跟人类有很大的不同。虽然我有亲体，但是关系并不密切。在降维之前，最亲的人就是比莉，也就是我的妹妹。可惜的是，她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在这里，没有哪个成员值得我绝对信任，我也想不出应该去找谁。” 楚天疆看了克拉拉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么，在你认识的家族成员中，有哪些意图改变现状呢？” “我不知道。” 克拉拉立即锁紧了眉头。 “即便在我认识的家族成员中，有这样的存在，他们也不可能告诉我，毕竟我在降维前没有选择阵营。” 克拉拉也叹了口气，看上去也没辙了。 “那么，我们就只能等人找上门来。”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不要多想，说不定很快就会有人来找你。” “可是……” “当然，到底是什么人、在什么时候来找你，我也不知道。现在想太多没有用，还不如做好准备工作。” “准备工作？”阿利很是疑惑。 “你觉得，像贝卡这样的既得利益者会对那些谋求改变的家族成员妥协吗？” “当然不会。” “很好。”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毫无疑问，谋求改变的家族成员大多与你有着相似的地位，而且对现状非常不满，认为自己理应获得更多的权利，只是他们的利益诉求无法通过其他方式得到满足，所以他们才会选择改变秩序的方法。那么，这些成员有能力改变现状吗？” “这……” “显然，他们根本办不到，至少现在办不到。”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事实确实如此。 “那么，如果所有的和平方式都失败了，会有什么结果呢？” “战争。” “显然，我们要做的，就是为战争做好准备。” “可是……” “阿利，你早就说过，战争无法避免，对吧？”楚天疆长出口气。“现在的你，还没有把降维时带来的全部科学技术利用上，因此你首先就得让人类文明发展壮大，有足够多的人成为你的智慧载体，让你能够利用上那些科学技术，从而变得更强大。如果仅仅依靠是，结果很难预料。” 阿利沉思了起来，看上去已经动心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结束之后，战争就会爆发，所以你得抓紧时间了。” “这么快？” 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到时候，新的秩序将产生，不管是大致维持现状，还是发生巨大的改变，总会有一部分家族成员对新秩序感到不满，而且会通过一些极端方式来维护或者是获取利益。” 阿利叹了口气，说道：“我明白了，我尽快回去。” “我觉得，这些事，让索雅她们去办就行了。” “这……” “你得留在这里。” “为什么？” “别忘了，你现在成了家族名人。既然贝卡已经找过你了，那些在暗中策划中推翻现有秩序的成员也会来找你。”“这……”“虽然克拉拉能够帮你出谋划策，但是她不能代替你。你选择了阵营，就得把握住这次机会。”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当然，我也会尽力而为，在复选淘汰赛中取得几个回合的胜利。” 第二十三章 德利亚 虽然贝卡单独召见了阿利，但是算不上隐秘。 当然，密切关注着局势发展的，并不只是贝卡一个人，还有德利亚。 在贝卡家族中，认识德利亚的成员并不多。德利亚与阿利一样，在家族里的地位也非常低，并不受到重视。与阿利不同的是，德利亚的性格更加外向，做事方式也更加积极，主动性更强。 当然，阿利他们的性格主要来自亲体。 在四维宇宙世界里面，个体的性格几乎完全由亲体决定，即亲体赋予后代的基础意识里包含的信息。所有个体的幼年成长阶段都是一样的，即在基础意识融合成型之后，就根据所处的社会地位，学习与掌握必要的知识与技能，获取在社会中生存的基础能力，然后就将参与社会活动。纯粹灌输知识与技能，对个体的性格几乎没有影响，所以只由亲体提供的基础意识对性格产生影响。也正是如此，亲体在社会里的地位，直接决定了其后代在社会中的地位。 只是，个体的亲体数量存在着差别。 阿利有三个亲体，其中两个来自家族底层，只有一个与族长有亲缘关系，所以阿利在家族中的地位非常低。 德利亚有五个亲体，也只有一个与族长有亲缘关系，他的地位更低。 不同的是，因为阿利的另外两个亲体在基础意识中所占的比例不大，所以阿利的性格更加倾向于接受现状，而不是去改变现状。德利亚有五个亲体，其中四个亲体与族长没有亲缘关系，这四个亲体在基础意识中占的比例很大，所以他的性格与阿利相反，更倾向于去改变现实状况。 当然，这种差别所产生的影响在四维宇宙空间里并不突出。 在结果无法更改的情况下，即便德利亚想改变现状，也没有那个能力。 只有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在谁也无法知道结果的情况之下，德利亚才有机会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现状。 为此，德利亚用尽办法，为自己争取到了第一批降维的机会。 原因很简单，首先降维，意味着能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获得足够多的时间，对自己创造的微宇宙进行改造，让微宇宙里的智慧文明获得更大的发展，也就能够最大限度的保存自己的智慧，也就是掌握的科学技术。 当然，这只是基础条件。 在降维之前，德利亚还利用了能找到的所有资源，创造了足够多的微宇宙。 虽然他不是贝卡，无法一口气创造到上万个微宇宙，但是只要有资源，创造上百个微宇宙是没有问题的。 结果就是，在降维的时候，德利亚拥有一百二十四个微宇宙！ 相比之下，阿利拥有的微宇宙仅仅是他的零头。 此外，德利亚还做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这就是，在降维的过程中，他把这些微宇宙里不同的智慧文明融合到了一起，而不仅仅是依托某一个智慧文明。 严格说来，这么做是非常冒险的事情。 不同的智慧文明，有着不同的文化与价值观，因此肯定存在冲突与矛盾，也不可能永远的和平相处。如果这些智慧文明之间爆发战争，那么德利亚就得做出取舍，也就会在降维后遭受损失。 只是，德利亚做得很好，这样的事情并没发生。 降维之后，德利亚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他在家族中的地位，即按照他在三维宇宙空间里所拥有的智慧，完全应该获得更高的地位。问题是，维持现状的势力占了上风，家族里的秩序并没发生太大的改变。 正是如此，德利亚更加希望通过某中方式来改变现状。 只是，他不是笨蛋。 因为是第一批降维者，所以在降维完成的时候，他对三维宇宙空间有了足够的了解，知道在这里，结果是未知的，更加清楚，基本游戏规则已经发生了变化，决定游戏结果的不仅仅是实力，还有计谋。 事实上，这也正是德利亚从他控制的那些智慧文明那里学到的最重要的东西之一。 结果的不确定性，使得计谋在决定结果的过程中发挥着极为重要的作用，甚至比实力更加重要。 从某种意义上讲，德利亚已经适应了新世界，掌握了新世界的游戏规则。 为此，他没有轻举妄动，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虽然计谋很重要，但是实力仍然是决定结果的关键因素。他所拥有的实力，别说挑战贝卡，即便是挑战贝卡的嫡系子孙都办不到。排名在前一万的家族成员中，最差的都拥有上百个恒星系，控制着上万亿智慧个体。德利亚拥有的也不过是上百个恒星系，控制的智慧个体不到一万亿。 直接挑战现有秩序，等于是送死。 德利亚非常清楚，要想改变现状，必须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问题是，在降维之后，他无法创造微宇宙了。即便他在努力增加智慧个体的数量，但是每一个恒星系的容纳能力都是有限的，而且其他成员也在做同样的事情。单凭自己的努力，德利亚最多能够在家族里获得一个比较靠前的位置。 要想获得更大的利益，就需要联合更多的家族成员。 德利亚非常清楚，家族中有很多像他这样的成员，而且这些成员在降维之后，同样希望改变现状。 为此，德利亚全面调查了家族的情况。 根据他的调查结果，包括贝卡在内，家族前一万名成员，也就是位于金字塔最顶端的统治阶层，总共掌握着大约一百万个恒星系，拥有大约四万万亿名智慧个体。如果从恒星系的数量来看，占的比例并不大，大约只相当于总量的百分之三，可是以智慧个体为准，所占的比例高达百分之四十。 显然，这些统治者占有的都是最好的恒星系。 与之相对的是，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家族成员，其平均占有的恒星系数量与智慧个体数量，连统治者平均数量的万分之一都不到。 毫无疑问，这太不公平了。 这也让德利亚认识到，只要在适当的时候，有人站出来公开反对现有秩序，而且打击了贝卡在家族中的威信，那么就会有足够多的低层成员站出来，一同反对现有秩序，最终打破现有秩序。 德利亚更加清楚，他不能扮演这个角色。 不管怎么说，以贝卡为首的统治集团，依然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肯定会对那些试图夺走他们利益的反抗者进行残酷镇压。 首先站出来的，肯定没有好下场。 德利亚知道，他必须耐心等待，等待一个最恰当的机会。 为此，德利亚一直在密切关注着家族内部的局势，特别是用来重新决定家族成员地位的内部战斗选拔。 关于这场选拔，德利亚看得比很多成员都要透彻。 名义上，这场选拔给了所有家族成员一个机会，让他们能够在新世界里，获得一个与自身实力相当的地位。实际上，选拔的真实目的是要消除家族内部矛盾，通过提升少数家族成员的地位，来平息更多成员的不满。 说白了，这是贝卡维持统治玩弄的手段。 不管怎么说，大环境变了，如果不针对环境做出变化，家族的内部矛盾将积累下来，然后来一次总爆发。 也就是说，贝卡也知道，家族的内部矛盾已经极为严重，必须想办法解决。 最初的时候，德利亚并不认为这场选拔是一个机会。原因就是，绝大部分家族成员仍然保持着四维宇宙空间里的思维模式，认为结果早已注定，因此参加选拔的意义并不大，未必能够改变什么。 在降维的大约一百亿家族成员中，只有不到一万名报名参加选拔！ 这个比例，就足以说明情况了。 直到楚天疆出现，并且在初选淘汰赛中胜出，顺利进入复选淘汰赛，引发了其他家族成员踊跃报名，德利亚才意识到，这也许就是一个机会。关键就是，这起事件让更多的家族成员认清了现实。 只是，德利亚有点迟疑。 虽然他不是很了解阿利，但是知道阿利在家族里的地位非常低，跟他差不多，而且是最后一批降维的成员之一。德利亚无法相信，在阿利创造的微宇宙中诞生的智慧文明，竟然会有一个如此强大的个体。 德利亚更愿意相信，这是贝卡设计的一个局。 正是如此，德利亚才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 得知贝卡单独召见阿利，德利亚才发现，也许事情并不像他想像的那样，或许这只是一起意外事件。 原因很简单，如果这是贝卡设计的一个局，就没有理由单独召见阿利。 要知道，这意味着，他与阿利之间并没有协商好，而且等于告诉其他家族成员，他也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局面。如果这是一起意外事件，那就绝对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楚天疆取得的成功，已经激起了很多成员的欲望与野心，德利亚需要的就是这些。 第二十四章 警告 虽然战斗组织方扩建了场所，但是参与者的数量暴增了上万倍，所以初选淘汰赛的时间仍然延长了许多。 楚天疆已经通过初选淘汰赛，他只能留在首星上的人类代表驻地。 当然，楚天疆并不寂寞。 虽然说起来是代表驻地，但是其面积超过了一万平方千米，相当于人类历史上的一个中等规模的国家了。在这里，有山有水、还有各种动物与植物，所有的一切，都仿照地球上的面貌建造。更重要的是，首星管理当局按照代表的等级，提供了非常完善的服务，基本上不需要为生活上的事情操心。 当然，最重要的是，有尼科尔与克拉拉的陪伴，楚天疆才不觉得寂寞。 阿利已经做了安排，把人类文明发展的事情交给了索雅。虽然楚天疆觉得，这样的事情没有必要让娜塔莎插手，但是娜塔莎不想留在这里，而且她是影子帝国的创建者，有着丰富的管理经验。 利用这段时间，楚天疆给尼科尔与克拉拉谈了过去发生的事情。 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楚天疆可以让尼科尔与克拉拉进入他的意识，直接从他的记忆中知道过去发生的事情。只是尼科尔与克拉拉没有这么做，而且有太多的时间让他们浪费，总得找些事情做吧。 大部分时候，楚天疆他们都在野外，没有呆在院馆里面。 虽然这里不是地球，但是只要不去主意天空中的那几个“太阳”，这里的环境与地球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 楚天疆也知道，在分别这么久之后，他需要跟尼科尔与克拉拉重新培养感情。 特别是与克拉拉。 相对而言，尼科尔的问题还不大，毕竟她是被阿利复活的，在过去的岁月里没有经历任何事情。克拉拉就不一样了，她与娜塔莎生活了数千年，经历了很多事情，也就必然会受到影响。 所幸的是，楚天疆与她们的感情非常牢固。 即便克拉拉发生了一些变化，她对楚天疆的感情却没有变。如同她当初做出的承诺，永不背弃。 当然，克拉拉仍然比尼科尔现实。 “阿利的事，你怎么看？” 楚天疆看了克拉拉一眼，虽然他一直在回避这些事情，但是只要有机会，克拉拉就会提出来。 “我知道，你不想用这些事情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但是我们无法回避，也不能回避，总得去面对。”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关键不是阿利的事情，而是他本人。” 克拉拉笑了笑，等着楚天疆说下去。 “事情其实很明确，贝卡想方设法的维持稳定，以最大限度的保护自身、以及家族主要成员的利益。只是在新的世界里，存在太多的不确定性因素，别说是那些位于低层，意图改变现状的家族成员，即便是位于顶层，已经掌握了大量资源的家族成员，都存在着改变的念头，都是不确定性因素。贝卡所做的努力，最多只是获得暂时的稳定。只要家族内部矛盾存在，不安定因素就无法消除。可惜的是，不管贝卡做出多少努力，总要剥夺一部分成员的利益去满足另外一部分成员的诉求，家族的内部矛盾永远无法消除，反而会因为贝卡的所作所为而增强。” “然后呢？”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和平只是幻象，要不了多久就会消散。” “看来，你成熟了许多。” “克拉拉，我这些年可没有白活。” 克拉拉笑了笑，说道：“你说得没错，战争很快就会到来，也许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结束之后。”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克拉拉的意思。 “也正如你所说，关键是阿利。”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不能对她抱太大的希望，至少在我看来，她的认知程度只相当于一个未成年人。” 克拉拉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 “怎么，你觉得不对吗？” 克拉拉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说得很多，如果阿利是一个人的话，她现在的认知程度确实只相当于一个少年。” “这也是最大的问题。”楚天疆又叹了口气。“如果她无法认识到这一点，仍然对未来抱有某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没有学会主动应对挑战，倒霉的不仅仅是她，还有我们，甚至是整个人类文明。” “这样的话，我们就得做些事情了。” “我们能做什么？” “让她认清现实。” 楚天疆看了克拉拉一眼，说道：“问题是，如何才能让她认清现实？” “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还没有想到合适的办法。” 楚天疆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 “当然，以我们现在的能力，什么都做不了，特别是在首星上，我们根本没有自由活动的权利。”克拉拉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嘛，我们需要的是一个极为，而且总会有这样的机会。”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我说，你们说够了没有？”尼科尔终于把不满表达了出来。“我们是出来玩的，可不是来败坏心情的。” “行，不说这些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总有办法应对。”楚天疆站了起来。 “现在干嘛？”克拉拉也站了起来。 “我们去那边的峡谷吧。”尼科尔朝远处的群山指了一下。那边有一条峡谷，环境非常幽静。 楚天疆晃了晃手，让尼科尔保持安静。 “怎么了？” “有人来了。” “什么？” “不是伊斯卡她们，是一个陌生人，比我强大。”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看来，你说的机会已经到来了。” 克拉拉立即皱起了眉头，比楚天疆强大的，很有可能是阿利的族人。 尼科尔瘪起了嘴，因为这意味着，他们的休闲生活结束了。 到来的确实是一个阿利的族人，他有着人类的形态，只是相貌模糊，而且四肢末端没有手与脚。 显然，他只是大致模仿出了人类的形态。 他这么做，表明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的真实相貌，在刻意隐藏身份。 楚天疆上前两步，让尼科尔与克拉拉站在自己身后。 如果这个家伙是阿利的族人，那么楚天疆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更重要的是，他就算杀了楚天疆他们，也不会受到严厉惩罚。 在首星上，像楚天疆这种来自微宇宙里的智慧个体，基本上没有权利可言。 当然，楚天疆知道，那个家伙不是来杀他的。 离楚天疆大约二十米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用没有五官的面庞对着楚天疆，似乎他不需要眼睛就能看到楚天疆。 楚天疆也看着他，没有做挑衅举动。 虽然他没有相貌，身体形态也不够完整，但是楚天疆能够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 毫无疑问，他比阿利强大得多。 这个局面，僵持了大约几分钟。 “你就是楚天疆？” “没错，你是……”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也不会告诉你。” 楚天疆一愣，随即笑了笑。 “没想到，你这么普通。” “是吗？” “不过，越是普通人的，越有可能创造奇迹，对吧？” 楚天疆又是一愣，却没有多说什么。 “我来找你，是要提醒你，适可而止。” “什么意思？” “如果你为自己着想，”他的目光从尼科尔与克拉拉身上扫过，“还为她们着想，你就应该适可而止。” “我不大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 “如果我不明白的话，叫我如何适可而止呢？” “你应该知道，你之前所做的事情，已经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如果你不知道适可而止的话，会引来更多的仇恨。” “仇恨？” “这是给你的警告。” 他突然举起光秃秃的右臂，没等楚天疆反应过来，一道笔直的光束就射中了楚天疆的左侧肩膀。 光束消失后，楚天疆才感觉到了疼痛。 “这只是一点小伤，不会产生多大危害。下次的话，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你……” “你必须明白，你根本没有资格参与这场权力的游戏。” 楚天疆咬紧牙关，疼痛正在向全身蔓延。 “半个小时后，疼痛感就会消失，你最好什么都别做。” 楚天疆还想说什么，那个家伙就转身离开了。尼科尔与克拉拉想追上去，楚天疆立即抓住了她们。 那个家伙太强大了，尼科尔与克拉拉追上去的话，与自寻死路没有区别。 “你怎么样了？”克拉拉扶住了楚天疆。 “没事，休息一阵就好了。” 疼痛感已经蔓延到全身，而且愈发强烈。只是半个小时之后，就突然消失了，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遭受了半个小时的折磨，让楚天疆认识到了实力上的差距，也让他更加冷静。尼科尔与克拉拉都很焦急，直到楚天疆缓过气来，两人的神色才稍微舒展了一些，只是两人都知道，那个家伙发出的警告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如果真的有下次，恐怕楚天疆就小命难保了。只是，这仅仅是警告吗？ 第二十五章 闭关 “他是什么人 ？”尼科尔的情绪仍然没有平静下来。 “我不知道。”楚天疆坐了起来，“不过，他肯定不是贝曼。” “你怎么能够肯定他不是贝曼？” “如果他是贝曼的话，就会直接杀了我，而不是给我吃点苦头。”楚天疆叹了口气，又说道，“再说了，贝曼来对付我，有什么意义？他已经失败了，即便杀了我，也无法改变既成事实，也就不可能获得任何好处。” “那会不会是与贝曼有关的人 ？” 楚天疆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他与贝曼没有任何关系。” “为什么？” “他在警告我，而且明确提到，我所做的事情已经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设想一下，如果他杀了我，会有什么结果？” “这……” “毫无疑问，我们肯定得死。问题是，他不可能抹除一切痕迹。以贝卡的实力，能够很容易的查出他的身份。别忘了，在这个宇宙空间里面，信息是不会消失的，只是在不断的转换着表现形态。连阿利都能够让你死而复生，贝卡显然有足够的能力，把发生过的事情重新还原。” 尼科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事实上，这也正是我们留在首星上的原因。在这里，几乎没有秘密可言，也就不会有人来对付我们。” “除非贝卡想对付我们。”克拉拉补充了一句。 “显然，贝卡没有理由对付我们。因为他非常清楚，让我活着，与出手干掉我，都会对结果产生影响。更重要的是，他无法肯定除掉我所产生的影响更小，所以他不会贸然出手对付我。” 克拉拉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排除了这些可能之后，就不难猜出他的身份了。” “你是说……” “显然，他跟阿利很相似，也许正是我们在等待的那个人。” “这……” “可惜的是，他低估了我们，认为通过这种方式，能够让我们对以贝卡为首的统治阶层产生反感。” “然后让我们加入他的阵营？”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说实话，大文明的智慧个体没有我们之前想像的那么强大。虽然他们掌握着极为先进的科学技术，但是以前受到大环境影响，所形成的文化当中，缺少一些非常重要的部分。比如，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根本没有‘计谋’，因此他们也不清楚该如何使用计谋。即便他们当中的一部分提前来到了三维宇宙空间，通过直接干预的方式建立起了极为发达的智慧文明，而且从中学到了一些经验。可是相对而言，他们对三维宇宙空间的认识仍然不够。” 克拉拉笑着说道：“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办？” “要不要告诉阿利？”尼科尔问了一句。 楚天疆沉思了一阵，然后朝克拉拉看了过去。 “我觉得，暂时不用告诉她。” “为什么？”尼科尔似乎有很多问题。 “我们不知道那个家伙的真实身份，就算告诉了阿利，也未必能够让她相信。在无法把事情说清楚的情况下，只会让她产生怀疑，增加她的压力，让她在需要做出决定的时候变得犹豫不决。” “克拉拉说得没错，暂时不能告诉阿利。” “如果有下次……” “放心吧，不会有下次。”楚天疆捏了捏尼科尔的肩头。“他不是我们的敌人，只是在打招呼的是用错了办法。” “只不过，我们最好小心为上。” 楚天疆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说道：“走吧，我们回院馆。复选淘汰赛开始前，我们最好不要到处乱跑了。” “那多无聊啊。” “尼科尔，你要绝得无聊，就去找娜塔莎吧，她那边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才不去。”尼科尔立即瘪起了嘴。 克拉拉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当然，楚天疆不是怕事，而是这次遭遇，让他认识到，在复选淘汰赛中要想走得更远需要足够的实力。 开始吃的苦头，并不是毫无意义。 在感受到剧痛的同时，楚天疆发现，构成身体的星核其实是可以转变的，而且能够被某种外界力量控制。 要知道，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按照阿利的说法，星核是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唯一与四维宇宙空间有关联的存在，可以说是最高级别的存在。更重要的是，不同的星核存在着微妙差别，而这些差别决定了不同的星核难以融合到一起。 问题是，开始发生的事情，明显违背了这一点。 那个家伙显然不是阿利，因此他拥有的星核与楚天疆不一样，而按照阿利的说法，他不可能直接控制楚天疆身上的星核，攻击楚天疆的话，就只能够以特殊方式融合星核，而不是影响星核。 现实情况是，那个家伙的攻击只是影响了楚天疆，而没有融合掉楚天疆身上的星核。 显然，阿利对星核的认识并不全面。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阿利在家族中的地位非常低，掌握的科学技术非常有限，根本无法跟那些强大的存在相提并论。 当然，楚天疆并不认为自己比阿利知道得更多。 只是，他必须搞清楚其中的原因。 回到院馆，楚天疆就没再外出，而是进入了闭关状态。 在初选淘汰赛中，楚天疆击败了七名对手，而且在战斗中，从这七名对手身上获得了七中星核。 楚天疆知道，要想搞清楚藏在星核里的秘密，就只能从这些不同的星核中入手。 说白了，不同的星核只有细微上的差别，因此在这些细微差别里面，肯定存在一个很难被察觉到的共同点。 如果能够找到这个共同点，就能掌握星核的秘密。 阿利不知道星核的秘密，肯定与她只拥有自己创造的星核，无法接触到其他族人创造的星核有关。 只是，要想发现星核里的秘密，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按照阿利的说法，星核其实是四维宇宙空间里面的能量，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特殊表现形式。因为多出了一个维度，所以四维宇宙空间里的能量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存在着无数个投影。说得直接一点，即便以大文明掌握的科技，也不可能在四维宇宙空间里的能量在三维宇宙空间里以宏观的方式表现出来。如此一来，就只能把能量压缩到微观层面上，以此来维持多出的那个维度。也正是如此，星核可以说是基本能量粒子。因为在三维宇宙空间，质量与能量是相对的，所以星核又能展现出物质属性，即以基本质量粒子的形式存在。这种奇特的属性，其实与质能体一样。星核与质能体最大的区别就是，星核来自四维宇宙空间，而质能体是三维宇宙空间的产物。 把包括自身在内的八种星核进行对比之后，楚天疆发现了不同星核的差别。 这就是，不同星核的震动频率不一样！ 虽然星核在本质上是基本能量粒子，但是在聚集成宏观形态的时候，星核表现出来的是物质属性。 也就是说，星核存在一个固定的震动频率。 在宏观层面上，这种现象被称为共振频率。 与三维宇宙空间内的物质不同的是，在微观层面上，星核也有固定震动频率！更重要的是，这个频率是恒定的。即便把星核分解成最基本状态，其固定震动频率与宏观层面上的也完全一致。 显然，这就是不同星核的差别所在。 如果楚天疆稍微大意一点，就无法发现这个细微差别。 他掌握的这八种星核，其固定震动频率的差别非常小，很难察觉。 当然，在发现了这个秘密之后，楚天疆立即想到，把不同的星核融合到一起，其实就是让两种星核共振，并且通过共振来融合，再产生一个新的固定震动频率，从而使两种星核融合成一种新的星核。 只是，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原因很简单，改变星核的固定震动频率，会导致星核消失，准确的说是还原成为四维宇宙空间里的能量。因为四维宇宙空间里的能量不可能在三维宇宙空间中存在，所以就等于直接消耗掉了星核。 当然，这并不表示星核的固定震动频率不能改变。 只有一个办法，即把星核的震动频率按照其固定震动频率的整数倍提高，星核就能稳定存在。 这下，问题就来了。 星核都以极高的频率震动，而且不同星核的震动频率的差别很小，因此要把两种星核融合到一起，就需要让两种星核同时达到一个更高的震动频率，这个频率往往就是两种星核震动频率的乘积。 提高星核的震动频率本身就很困难，而要大幅度提高，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拿阿利创造的星核来说，其震动频率达到十的二十次方级别，另外七种星核的震动频率也在这个级别上。如果楚天疆要想融合两种星核，就需要让两种星核的频率同时达到十的四十次方级别。这远远超过了楚天疆拥有的能力。 第二十六章 复合星核 在使出了全部能耐之后，楚天疆也只能勉强在微观层面上融合两种星核。 当然，他也由此有了一个巨大的收获。 这就是，由两种星核融合产生的复合星核，其固有震动频率并不是融合时的频率，而是在两种星核之间。更重要的是，这种复合星核，能够跟两种星核和平共处，以任何方式进行组合，即便在宏观层面上也能存在。 楚天疆试图融合三种星核，制造三级复合星核，不过没有成功。 此外，他还做了一个尝试，即把两种星核融合之后产生的二级复合星核与第三种星核融合，并且取得了成功。可惜的是，新产生的三级复合星核只能跟第三种星核与二级复合星核进行自由组合，而无法与产生二级复合星核的那两种星核自由组合。也就是说，用这种方法制造出来的仍然是二级复合星核。 要想制造出更高级别的复合星核，就必须把更多的星核同时融合到一起。 楚天疆有点失望，因为他没有能力让三种星核融合到一起，而且他也没有能力制造足够多的“二级复合星核”。 只是可以肯定，二级复合星核绝对比普通星核强大。 如果以相同单位所含能量为准，二级复合星核的能量相当于普通星核的两倍。 按照楚天疆的推测，三级负荷星核的能量相当于二级复合星核的两倍，即星核级别的提高，能量级将翻倍提高。 显然，这就是星核的秘密！ 从某种意义上将，这也正是阿利所在家族中，导致各个家族成员地位差别的根源。 阿利只能制造一种星核，意味着她只是普通成员。楚天疆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比她高级的成员肯定拥有二级星核，甚至是更高级别的星核。至于族长贝卡，其星核的级别恐怕难以想像。 当然，楚天疆也由此找到了提升实力的办法。 他拥有八种星核，而且其中五种有足够多的数量。如果他有足够强的实力，就能制造出五级复合星核。 问题是，他没有足够的实力。 别说是五级，即便是二级复合星核，楚天疆也无法大规模制造。 原因很简单，他只能在微观层面上制造出二级复合星核。以这种方式的话，他需要大约一千万年，才能够重新塑造自己的身躯。 可惜的是，他没有这么多时间。 不对！ 时间不是问题，至少在某些地方，时间不是问题。 “你要一个子空间？”阿利有点惊讶。楚天疆有能力制造子空间，因此根本没有理由来找她。 “一个特殊的子空间。” “什么意思？” “类似于空间桥梁，即相对外面而言，里面的时间是绝对静止的。” “这……” “怎么，有问题吗？” 阿利咬了咬嘴唇，说道：“降维完成之前，三维宇宙空间是分割开来的，由众多的微宇宙构成，为了统一所有微宇宙的时间，所以我们在制订微宇宙的基本物理定律时，让空间桥梁内的时间归零，即相对于微宇宙，空间桥梁内的时间是完全静止的。问题是，降维已经完成了，微宇宙也不存在了，因此用在微宇宙上的空间桥梁技术已经过时，我们也无法制造出类似的子空间。” “这……”楚天疆故意显得很惊讶。 其实，他早就做过尝试，即试图制造出能够让时间停止的子空间，可是他的所有努力都失败了。在他制造出来的子空间里，不但时间没有停止，甚至没有明显减慢。要不然，楚天疆也不会找到阿利。 当然，在找到阿利之前，楚天疆就知道，这肯定与三维宇宙空间发生的变化有关。 别忘了，在对付格拉姆的时候，楚天疆就制造出了一个相对于外界而言，时间完全静止的子空间。在此之前，入侵者制造出了空间桥梁，而在空间桥梁里面，时间相对于外界也是完全静止的。 “说得简单一些，我无法制造出一个时间完全静止的子空间。” “没有别的办法了？” “当然有，不过你肯定不会那么做。” “什么？” “黑洞。” “这……” “在黑洞内部，时间是相对静止的。可惜的是，别说是你，即便是我，跌入黑洞的后果也是灾难性的。” “再也出不来了？”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是大宇宙时代，三维大宇宙已经形成，而且我们已经来到了三维宇宙空间，也必须遵守最基本的定律。黑洞是三维宇宙空间的基本组成部分，起到维持整个三维宇宙空间稳定的作用。不管是我、还是你，任何在三维宇宙空间里存在的个体，在跌入黑洞之后，也就别想出来了。” “那么，能够减慢子空间里的时间流逝速度吗？” “可以。” 楚天疆暗自松了口气，这至少有得选吧。 “只是，恐怕无法让你满意。” “为什么？” “以我的能耐，最多只能把时间的流逝速度降低一半。” “这……” “当然，这与我的个人能力有关。如果是比我强大的族人，能够做得更好。听说族长能够制造出几乎让时间停止的子空间。” 楚天疆暗自震惊，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显然，这种能力上的差距，让家族成员的地位变得更不公平了。 如果阿利没有说错，贝卡能够制造出几乎让时间停止的子空间，那么他就能够几乎无限制的融合其他家族成员的星核，并且无限制的提高自身实力。相比之下，其他家族成员提高自身实力的能力就相差了很多。由此导致的结果就是，贝卡的地位不但不会被削弱，反而会不断巩固。 单纯从个人实力来讲的话，家族里绝对没人能够挑战贝卡。 “你要这个子空间干嘛？” 楚天疆一愣，随即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复选淘汰赛就要开始了，我想多花点时间来提高自身能力。” “怎么提高？” “我说的是战斗技巧。”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显然，现在给我的时间远远不够，所以我想延长时间。” 阿利一愣，也叹了口气，说道：“我能做到的，只是把你的时间延长一倍。” “不管怎么样，总比现在好吧。” “那我去给你制造一个这样的子空间。”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阿利没花多少功夫，就制造出了一个子空间。如他所说，在这个子空间里，世间的流逝速度比外界慢了一半。 为了不让阿利起疑，楚天疆进入了这个子空间。 相对于制造二级复合星核身躯所需要的一千万年，即便把时间缩短一半，也需要五百万年，而楚天疆显然没有这么多的时间。 只是，楚天疆也没有白白浪费这些时间。 无法制造出二级复合星核身躯，总能制造出一些二级复合星核。 对于即将开始的复选淘汰赛来说，哪怕只拥有很少的二级复合星核，也意味着能够在战斗中获得更多的胜算。 事实上，楚天疆已经知道，巴拥有的就是二级复合星核身躯。 如果不是巴太过轻敌，在不知道楚天疆底细的情况下，贸然把楚天疆吸入体内，意图直接融合掉楚天疆，结果被楚天疆创造出的子空间吸收掉，一倍的实力差距，足够让巴击败楚天疆了。 当然，巴的主子贝曼是更高级别的存在。 在击败了巴之后，楚天疆已经拥有了足够多的二级复合星核。 可惜的是，他无法直接控制这些二级复合星核，无法对其加以利用。说得简单一点，在楚天疆手里，构成巴身躯的那些二级复合星核与普通星核完全没有差别。只有楚天疆能够控制的二级复合星核，也就是以阿利所提供的星核为基础，通过融合得来的二级复合星核才具有实际价值。 复合星核的这个特性，实际上也决定了，复合星核无法被外人利用。任何人要想通过星核提高自身实力，首先就需要足够强大的实力，并且用自己的实力去制造复合星核，而不是夺取他人的复合星核来增强自己的实力。 显然，这严格限制了个体的实力提升，让任何一名个体都不可能迅速蹿升。 从维持家族内部秩序的角度来看，这无疑是最有力的保证。同样的，这也限制了家族底层成员的发展速度。 按照楚天疆的判断，这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其他的因素，比如拥有的恒星系数量、控制的智慧个体数量，其实都只是用来掩盖真相的假象而已。 单纯从家族成员个体来说，其复合星核的级别才真正决定了自身的实力。 楚天疆别无选择，只能尽可能的利用剩下的时间。虽然楚天疆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在阿利来到子空间里，提醒他初选淘汰赛已经结束的时候，他制造出来的二级复合星核仍然保持在微观层面上，根本没有形成宏观结构，也就谈不上有多大的意义。这让楚天疆很失望，只是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来增强实力了。 第二十七章 运气好 因为参与者急剧增加，所以按照战斗组织方制订的规矩，在初选淘汰赛结束时，仍然有两百多万名参与者进入了复选淘汰赛。由此产生的结果就是，为了选出参与冠军决赛的八名参与者，复选淘汰赛只能分成三个阶段进行。每个阶段只有一百二十八分之一的晋级率，即每个阶段都分成七个回合。 与初选淘汰赛不同的是，复选淘汰赛的参与者将通过抽签的方式进行分组。 为了表示公平，抽签仪式在首星上进行。 两百多万名参与者同时抽签，是一个规模浩大的工作。这一天，除了参与者，还有其背后的家族成员，全部来到了首星上。 抽签工作由以贝卡为首的家族会议主持。 按照阿利的介绍，家族会议是家族的最高统治结构，族长也是会议的议长，会议的其他成员则是家族里德高望重的成员。他们未必拥有强大的实力，也未必掌握着大量资源，但是有一个共同点，即他们拥有与族长相当的寿命，是家族的第一批成员，也是缔造这个庞大家族的参与者。 在阿利看来，家族会议就是公平的象征。 当然，持有这一观点的成员占有绝大多数。 即便在四维宇宙空间里，家族会议也是解决内部纷争的主要仲裁者。虽然族长拥有最高决策权，但是在涉及到家族内部矛盾的问题上，族长一般会把这个权力下放给家族会议，由家族会议做出仲裁。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维持家族稳定的必要办法。 原因很简单，在这个庞大的家族中，并非只有贝卡一支族系，还存在很多与贝卡有着亲缘关系，却不是那么亲密的族系。虽然这些族系与那些旁支家族不一样，但是并不表示能够和睦相处。 不管怎么说，如此庞大的家族肯定有内部矛盾。 如果不能妥善的处理与解决内部矛盾，那么要不了多久，这个庞大的家族就会在内斗中土崩瓦解。 抽签是同时进行的，楚天疆抽到的是第一千四百六十七位。 这就意味着，他将在第十二个回合参与复赛淘汰赛，而他的第一位对手是抽到第一千四百六十八位的参与者。 与初选淘汰赛不同的是，这次的参与者的资料早就公开了。 楚天疆的第一位对手来自一个被称为“杰迪”的智慧文明，而创造这个智慧文明的是一个与阿利差不多的家族成员。 这让楚天疆感到有点意外，克拉拉也颇为意外。 抽签结束之后，复选淘汰赛就正式开始了。 因为总共只有十个战斗场，所以只能同时让十轮参与者进行战斗，而楚天疆所在的第十二轮安排在第二批。 为了让选拔以最高的效率进行，楚天疆他们得在战斗场外等待。 阿利还要去完成一些必要的手续，没有陪着楚天疆。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什么？” “你的对手。” 楚天疆看了克拉拉一眼，让她说下去。 “不但你的第一个对手不是很强，至少在前五个回合中，你的对手都很一般，而后面两个回合可能遇到的对手也未必有足够的实力。”克拉拉稍微停顿了一下。“只要你把初选淘汰赛的水准发挥出来，就不难通过第一轮。” “我的运气不错吧。” “你相信运气？”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他确实相信运气，但是并不相信受到操控的运气。 “阿利拒绝了族长的要求，对你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 “我觉得你不知道。”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知道克拉拉只是在说气话，而不是在指责他。 “在不能为其所用的情况下，贝卡没有任何理由让你在复选淘汰赛中走得太远，反而应该让你在第一回合就遭到淘汰。这样一来，他就能让其他族人认为，你不过是凭运气成为了初选淘汰赛的胜出者。当然，这会有一些弊端，但是也没有理由让你通过第一轮，最多让你赢得几个回合的比赛而已。” “或许，他想让我成为一个反面教材。” “反面教材？” “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虽然有这样的可能，但是我觉得，你还是小心为妙。”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克拉拉的意思。 “我知道，你总是很乐观，而且乐观给了你很大的勇气与动力，但是乐观过头了只会产生相反的作用。”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 “明白是明白，但是很少放到心上。” 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克拉拉，我从来不会忽视你的建议，更别说警告了，只是我不想因此而影响心情。” “心情？”克拉拉很是惊讶，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楚天疆。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 “好不容易与你们重聚，新的生活还没有开始呢，我怎么舍得离开你们呢？”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为了跟你们重聚，我等待了一万年，还奋战了那么久，你觉得，我会轻易放弃吗？”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很担心。” “克拉拉，这可不是你。” “什么？” “你现在这个表情，更应该出现在尼科尔脸上。” “你觉得，我不够关心你吗？” “当然不是，而是你一直比尼科尔她们坚强，对吧？” 克拉拉一愣，随即咬紧牙，点了点头。 楚天疆笑了笑，搂住克拉拉，没再多说什么。 虽然在能力上，克拉拉一直比不上尼科尔她们，但是克拉拉的内心更加强大，也能更加勇敢的面对危险与挑战。 要不然，克拉拉也不会坚守数千年。 因为战场上的时间受到了大幅度压缩，所以第一轮很快就结束了。从战场出来的，只有十名参与者。按照战斗组织方制订的规矩，在家族选拔结束之后，那些输掉战斗的参与者才能回到大宇宙里。在此之前，即便他们还活着，也被禁锢在一个由战斗组织方特别制造的子空间内。 这么做，仍然是为了公平起见。 原因很简单，这么参与者就算失败了，也通过战斗了解了对手，甚至有可能知道对手的弱点。如果让他们在选拔结束之前回到大宇宙里面，就有可能把对手的弱点告诉其他人，从而导致不公。 当然，活着的失败者少之又少。 别的不说，在初选淘汰赛中败给楚天疆的七名参与者全部死亡，没有一个幸免。 跟克拉拉告别之后，楚天疆进入了战场。 因为阿利只需要克拉拉陪伴，所以尼科尔留在了首星上，没有来到战场外。 一百二十八名参与者同时进场，并且被战斗组织方设置的程序自动送往随机抽取出来的战场。 在这个广大的子空间内，有上百个战场，能够同时进行上百场战斗。 楚天疆的第一个战场在一颗不算太大的卫星上。 事实上，卫星只是一个点缀，而这个战场的特点就是低重力。 为了让低重力环境体现出来，参与者的一些超能力受到了禁锢与限制，即参与者不能使自身能量化，都具有一定的质量。此外，参与者失去了飞行能力，只能通过跳跃获得一定的滑翔能力。只是，卫星的大气层极为稀薄，所以滑翔能力没有多大用处，跳跃能力更多的体现在对重力的利用上。 这也正是复选淘汰赛的一大特点。 在初选淘汰赛中，并没有对参与者的超能力做出限制，而且战场环境也很普通，让参与者能够尽情发挥。复选淘汰赛则对参与者的超能力做了限制，并且根据做出的限制，设置了专门的战场。 这么做，除了让能力最为全面与均衡的参与者才有机会走得更远之外，还能降低选拔所造成的消耗。 进入战场之后，楚天疆就更是惊讶了。 原因就是，这个环境明显对他有利。 楚天疆的对手来自一个叫“杰迪”的智慧文明，而这个文明非常独特，即在自然进化阶段就具备了飞行能力。说得简单一点，有点像是地球上的鸟类演化而来的智慧生物。他有一对巨大的翅膀，不过没有羽毛，而是通过一种类似于角质膜的皮肤组织，获得了类似于滑翔的飞行能力。虽然除了翅膀，他还有一对上肢，但是很不发达，看上去更像是类似于人类身上的阑尾，即没有完全退化掉的器官。与地球上的鸟类一样，他也有下肢，而且很强壮，并且进化出了细长的脚趾。在自然进化阶段，脚趾是其主要劳动器官，跟人类的手差不多。只是在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之后，这种智慧生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似乎不再需要手这类的劳动器官。结果就是，他的脚趾成了武器。 显然，他并不适合这样的战斗环境。 要知道，在这种大气稀薄的低重力环境中，他通过自然进化获得的能力，基本上无法发挥作用。 相比之下，人类的身体形态就更加有利了。至少，楚天疆没有那对已经成为累赘的翅膀。惊讶归惊讶，楚天疆可不想错过取得胜利的机会。 第二十八章 承认战败 因为超能力受到了限制，所以可选的战斗手段也变得非常有限。 战斗初期，楚天疆与那个叫腾的参与者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格斗，而且格斗也确实是低重力环境下最有效的战斗方式。 只是，没过多久，双方都发现，要想通过格斗击败对方将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相对而言，楚天疆拥有更好的跳跃能力，而且人类的身体形态，让他在近距离格斗中占据了一些优势。腾的优势在滑翔能力，即他能够利用那对翅膀，获得更长的滞空时间，从而占据着制高点。 一番交手下来，两人都没有占到多少便宜，反而耗费了不少力气。 仅仅是耗费力气的话，还不是什么大问题，他们的身躯都是由星核构成的，并不害怕耗费力气。 问题是，在这个特定的环境下，两人都感到了疲惫！ 说得直接一点，星核在战斗中损耗的能量根本无法像在大宇宙里那样得到补充。 显然，继续打下去，两人恐怕要到精疲力尽的一刻，才有可能分出高下，而且胜利的一方未必能够占到便宜。 楚天疆甚至觉得，这是故意针对他搞出来的限制。 意识到对手也有意结束这种无谓的打斗之后，楚天疆迅速退开。与他预料的一样，腾没有立即逼近。 “这么打下去，恐怕我们很难分出胜负。”楚天疆看着那个身体像是蝙蝠的对手。 因为没有长羽毛，而且翅膀张开之后十分巨大，所以仅看身材的话，腾确实像是一只放大了的蝙蝠。 “你说得没错，你是我遇到的最厉害的对手，至少你的格斗能力很强。” 意识上的沟通，能够绕过语言，表达出最直接的含义，所以就算有语言障碍，也不会对沟通产生影响。 “这么说，你也不想耗下去了。” 腾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很厉害，至少别人都认为你很厉害。只是，我不想在你身上浪费太多的力气。” “是吗？” “我的目标，不仅仅是赢得第一个回合。”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那么，我们就得换一种战斗方式，用一种更加直接，而且对我们双方来说，都不会产生太大负面影响的方法来决出胜负。只有这样，我们中间的胜出者才有更大的把握赢得下一回合的胜利。” “问题是，有这样的办法吗？” “确实如此，我也想不出合适的办法。” “看来，我们仍然只能拼个你死我活了。”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看样子，你不是在为自己战斗。” “难道你是在为自己战斗。” “当然不是。” “也就是说，其实我们都一样。” “我觉得，未必一样。” “是吗？”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至少，我跟那个正在外面观摩这场战斗的创造者的关系并非你想像的那样。” “什么意思？” “直接说的话，我不是在为她战斗，至少不全是为了她。” “这么说，你认为我全是为了创造者在战斗？” “难道不是？” 腾也笑了笑，说道：“你要这么认为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那你是为了什么？” “我的文明。” “你的文明？” 腾点了点头，非常认真的说道：“从初选淘汰赛中胜出，已经为我的文明争取到了更大的生存空间。虽然复选淘汰赛的奖品并不是生存空间，但是却更加重要。任何一个文明，要想发展强大，都需要先进的科学技术。如果我能够从复选淘汰赛中胜出，那么我的文明就能发展壮大。” “也许，你说得没错。” “当然没错。” “问题是，你是怎么知道复选淘汰赛的奖品就是更加先进的科学技术，以及你的文明一定能够得到这些科学技术呢？” 腾猛的一愣，十分疑惑的看着楚天疆。 “显然，这是你的创造者告诉你的，对吧？” “难道你的创造者没有告诉你这些？” “当然不是，她也告诉我了，只是我并没有完全相信她的话。” “为什么不相信？” “就算你打败了我，甚至从三轮复选淘汰赛中胜出，成功的进入了冠军决赛，去领取奖品的也不是你吧？” “可是……” “更重要的是，他是你的创造者，他赋予了你一切，连你的文明都是他创造的，你不觉得你的想法很荒谬吗？” 腾沉默了，看上去在思考楚天疆说的这些话的内在含义。 “事实上，这就是你与我的区别。” “难道，你的创造者让你去领取奖品？” “不是。” “那你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你对创造者的话完信不疑，而我却抱有怀疑态度，所以你认为你现在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你的文明，而我却觉得，我是在为别人做嫁衣裳。也许，我能从中获得一些好处，但是绝对不是真正的好处。”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参加这场战斗？” “不是我要来，而是我没有别的选择。” “这……” “从根本上讲，这不是我的选择，这也不是我的战斗，对你来说也一样。”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的母星在一个恒星系里面，也许是一个较为复杂的恒星系，有好几颗恒星，而你的母星是其中的一颗行星，或者是某颗巨行星的卫星。不管怎么说，你的母星离我的母星非常遥远，也许各在银河系的一端。如果没有这场战斗，我们现在还在自己的家乡，跟最亲的人住在一起，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根本不会在这里以死相拼。” 腾沉默不语，看上去情绪发生了很大的波动。 “如果没有这场战斗，也许我们永远都不会遇到。” “这不是我们的战斗。” “对，这根本不是我们的战斗，我们不应该为之卖命，更不应该认为能够从这场用我们的性命为其他人提供取乐的游戏中丧命。” “可是，我们必须决出胜负。” “毫无疑问，我们必须决出胜负，不然我们就得永远留在这里。” “问题是，我们不应该为之丧命。” 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其实，这就是我开始提到的办法。” “什么？”腾很的惊讶，似乎不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你已经动摇了，你输了。” “这……这不可能……” “你已经对这场战斗的本质产生了怀疑，你甚至对创造者产生了怀疑，你动摇了，也就输掉了这场战斗。” “你……你没有动摇？” “不，我也动摇了。” “那为什么？” “我不是在这个时候动摇，而是早就动摇了，早就在怀疑一切，因此在我进入战场的时候我的意志无比坚定。” “可是……” “我开始说过，我不是在为别人战斗，而是在为自己。你呢？” 腾目瞪口呆的看着楚天疆。 “毫无疑问，我们的实力在伯仲之间，如果我们持续战斗下去的话，决定最终胜负的肯定不是实力，而是意志。在进入战场的时候，我的意志就坚定不移，而且不会因为你的影响而发生改变。可惜的是，你却不一样，虽然你曾经有着坚定的意志，但是在我的影响下，你已经动摇了。” 腾抬起头来，似乎一下放松了许多。 “你非常清楚，继续战斗下去的，谁更有可能成为胜利者。” “你确实很厉害，不仅仅是实力，还有头脑与计谋。” “怎么样，认输了？” 腾迟疑了一阵，才说道：“你说得没错，我确实输了，而且输得很彻底，也输得心服口服。如果继续打下去，我不可能战胜你，反而会使你丧失获得下一回合胜利的机会。不管下一回合遇到谁，都与我无关了。你却不一样，如果你能在下一回合取胜，那么你的胜利也有我的功劳。” “换成是我，也会有同样的认识。” “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杀光他们，杀光所有挡在你前进道路上的敌人。” 楚天疆点了点头，答应了腾的要求。 “好了，动手吧。”腾完全放松了下来。 “你可以选择投降。” “对我来说，投降是最大的侮辱。我宁愿战死，也不会投降。”腾看着楚天疆。“快点动手吧，别等我反悔。” “你的文明在哪？”楚天疆不禁暗自叹息，腾是一名货真价实的战士。 “在我的记忆里面。” “记忆？” 腾淡淡一笑，没再多说什么。 楚天疆也没再多问，因为他知道，腾是让他去获取记忆。 当然，楚天疆也没有掉以轻心。虽然以这种兵不刃血的方式战胜对手是最好的结果，但是也有可能是一个陷阱。 至少在此之前，楚天疆还没有遇到主动承认战败的对手。楚天疆把腾收入了用来储存星核的子空间，并且在这个过程当种，抹除了附着在星核上的所有个体意识，只保留了一点点个体记忆，对家乡的记忆。直到腾彻底死亡，楚天疆才相信他真的承认自己战败了。腾确实是一名真正的战士，因为只有真正的战士才敢直面失败。 第二十九章 生杀予夺 虽然没有进入战场，但是利用战斗组织方提供的实时战斗影像，阿利能够清楚的知道战场上发生的事情。 楚天疆竟然以这种方式战胜对手，着实让阿利感到震惊。 当然，更让阿利感到震惊的是，楚天疆竟然把跟她的秘密说了出来，即楚天疆并非完全为了阿利而参加战斗。虽然阿利早就接受了现实，为了让楚天疆参加战斗，她答应了楚天疆提出的很多条件，但是阿利从来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族人，因为她知道，这件事会影响到她在家族里的声誉与地位。 阿利很是头痛，真不明白楚天疆为什么要说得那么透彻。 在接到族长发出的召唤信息时，阿利更是提心吊胆。 要知道，楚天疆只是微宇宙里智慧文明的个体，而且是一个低等智慧文明的个体。对人类来说，阿利应该是上帝一般的存在，因为是阿利创造了太阳系，还是她通过间接干预才产生了人类，说是她创造了人类也不为过。现在，一个人类竟然获得了与上帝同等的地位，甚至开始质疑上帝，这是无法想像的事情。 阿利非常清楚，族长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存在。 在族长眼里，微宇宙里诞生的智慧文明不过就是工具，最多算得上是宠物，必须无条件的绝对服从创造者的意志，为创造者服务，任何对创造者的质疑都是不能存在的，如果发现就必须铲除。 族长在这个时候发出召唤，显然与楚天疆在战斗时说的那些话有关。 “阿利，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贝卡大人，你误会了。”阿利拼尽全力控制住情绪，没有让自己崩溃。 面对族长，阿利感到了一股无比巨大的压力。事实上，任何族人在族长面前都难以抬起头来。 “误会？” “没错，楚天疆说了那些话，不过只是他使的计谋。” “是吗？” “那只是战斗，根本说明不了什么。为了战胜对手，而且是以最小代价战胜对手，他这么做无可厚非。” “你是说，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阿利赶紧点了点头，说道：“在此之前，他就提到过，为了战胜对手，他可能采取各种极端手段。我相信，这只是他采取的极端手段，而不是事实。” “你相信？” “我肯定。” “是吗？” “人类是我创造出来的，而他是我从人类中挑选出来的，他绝对不会背叛我，他也没有理由背叛我。” “你这么有信心？” “没有我，人类就什么都不是，甚至连生存下去都不可能。” “只是，这并不表示你能控制住他。” “我已经控制住他了。” 贝卡笑了起来，让阿利觉得毛骨悚然。 “阿利，你要知道，不管是人类，还是其他智慧文明，对我们来说，都是低级存在，我绝对不会容忍这些低贱的生命做出出格的事情。我相信你的判断，也相信你有能力，但是我需要更有力的保证。” “贝卡大人……” “我直达，你对人类很有感情，毕竟人类是你创造的，而且是你创造的几个智慧文明中仅存的硕果。从某中意义上讲，你就是人类的亲体。问题是，你不是人类，你是伟大的贝卡家族的成员，你是更高层面上的存在。对人类而言，你是名副其实的创造者。哪怕你对人类有很深的感情，你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 “贝卡大人，我明白。” “你不明白。” “我……” “我说过，我需要更强有力的保证，如果你下不了手，我会找人代劳。” “贝卡大人，不用了。”阿利知道，她不能违抗贝卡大人的意图。“如果有必要，我会亲手铲除人类。” “铲除？”贝卡再次大笑了起来。“阿利，你现在依附在人类身上，你拿什么去铲除人类呢？” “我……” “虽然在降维之前，我一直没有重视你，但是降维后发生的事情表明，你并非以前表现的那么羸弱。” “贝卡大人……” “这样吧，我把初选淘汰赛的奖品发给你。” “这……”阿利猛的一惊，只是她立即意识到，这并非好事。 “按照规定，你获得了额外的一百二十八个恒星系。等下，你去找战斗组织方，挑选出一百二十八个恒星系。” “可是……” “我知道，这还不足以让你摆脱人类。”贝卡呵呵一笑，说道，“虽然复选淘汰赛才刚刚开始，但是我觉得，你为家族做的贡献，而且你在家族里的地位提升，已经让你有资格掌握更多的科技了。” “这……” “从现在开始，你已经具备了生命创造力。” 阿利猛的一惊，只是没有等她反应过来，一道明亮的光束就笼罩了她，众多复杂的信息随着光束进入了她的意识。 生命创造力，属于高级能力，只有家族的核心成员才有资格获得。 掌握了这种能力，意味着已经成为家族核心成员！ 阿利很是惊讶，也很是兴奋。 要知道，这是她梦寐以求的能力。 在创造微宇宙的时候，阿利并不能直接创造生命，只能创造出适合生命生存的环境，以及一些产生生命所必须的自然条件。也就是说，在阿利创造的微宇宙中出现的生命，并不是阿利直接创造出来的，而是由自然环境产生的。阿利能做的，也只是在生命产生之后，干预生命的进化过程。 拥有了生命创造力，意味着阿利能够在一个恒星系里面直接创造出生命。 还是她理想中的生命！ 当然，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阿利无法像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那样，直接创造出一个高等级的智慧文明。主要就是，在降维之后，她的智慧已经大幅度降低，并且损失了很多关键科学技术。 只是，这个影响并不大。 关键就是，人类并非高等级智慧文明。 利用贝卡给予的生命创造力，阿利完全能够在一个恒星系里的行星上，创造出一种类似于人类的智慧生命。更重要的是，阿利可以直接扮演这种智慧生命的上帝，为其提供发展所必须的科学技术，使其以最快的速度进入自我进化阶段，并且实现能量化与质能化，最终超越人类文明。 有了这个文明，阿利就能摆脱人类文明了。 只是，阿利也知道，贝卡这么做，就是要她消灭人类文明。 问题是，楚天疆属于人类文明。 阿利不是笨蛋，她非常清楚，如果她消灭了人类文明，即便留下楚天疆，留下了那些与楚天疆关系密切的人，比如尼科尔、克拉拉、娜塔莎、伊斯卡、索雅、莱卡、基斯提斯与莱菲亚，楚天疆也会跟她决裂，不但不会继续替代她参与战斗，还会成为她的敌人，甚至有可能会不顾一切的对付她。 为此，阿利将失去现有的一切。 难道，为了贝卡提供的奖赏，就应该放弃现有的一切吗？ 阿利非常清楚，做出选择并不是难事，困难的是面对做出选择之后产生的影响，以及为此而承担的损失。 更重要的是，阿利已经在主观意识上，认同了自己的人类身份。 从很大的意义上讲，阿利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人类，至少在性格、文化与思想观念上她认为自己是人类的一员。也正是如此，在面对楚天疆等人的时候，她会产生一种非常亲切与温暖的感觉。 问题是，如果不接受贝卡提供的奖赏，就意味着与族长决裂，意味着受到惩戒，而她同样不能保护人类文明。 只要贝卡愿意，在翻手之间就能让人类文明灭绝。 怎么办？ 此时，阿利无比的冷静。因为楚天疆说过，遇到困难的时候，慌张根本没有用，只有冷静下来才能解决问题。 “怎么样，感觉如何？” “贝卡大人，这种感觉真是……真是太奇妙了。” “你要知道，你是降维之后，第一个获得生命创造力的家族成员，也是第一个进入核心圈的家族成员。” “这是我的荣幸。” “那么，想好怎么处理了吗？” “贝卡大人，我向您保证，如果您的担心是事实，哪怕只有一点点苗头，我都会亲手铲除人类文明。” 贝卡锁紧了眉头，似乎对阿利的这个答复不太满意。 “贝卡大人，还得请您理解。” “理解？” “复选淘汰赛正在进行，而且按照规定，我不可能更换替代参与者。再说了，人类十分的渺小，根本不可能对家族构成任何威胁。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依然依附于人类，暂时还没有替代的智慧文明。” “那么，你得抓紧时间，好好利用新获得的能力。” “这是当然的，我一定会抓紧时间，以防不测。” 贝卡勉强笑了笑，说道：“去吧，去找战斗组织方。他们会为你提供足够多的选择，别忘了，是一百二十八个恒星系，别要少了。” “谢谢贝卡大人。”“去吧，别浪费时间。”阿利再次谢恩之后，才离开了族长的殿堂。 第三十章 实力差距 第二回合的战斗已经开始，楚天疆已经进入战场。阿利没有立即去找战斗组织方，而是回到了观摩区。 按照规定，家族成员在观摩战斗的时候，可以带几名随从。 观摩区里，所有家族成员都带了随从，有的还带了好几名随从。阿利比较低调，她只带了一名随从，即克拉拉。 “克拉拉，我该怎么办？” 因为克拉拉的身躯是由阿利亲手制造出来的，所以阿利能够跟她进行意识沟通，而且不会被其他家族成员察觉到。办法也很简单，即在阿利与克拉拉体内，各有一个类似于量子的互震结构。通过这个结果，两人就能进行私下沟通，而且不会被其他人发现，沟通的信息也不会泄露出去。 “发生什么事了？” “族长让我重新创造一个智慧文明，不再依靠人类。”阿利言简意赅，直接说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克拉拉很是惊讶，却没有表现出来。 与尼科尔不同，她经历了入侵者的时代，对权力有着更深刻的理解，也非常清楚人类文明的脆弱性。 大宇宙时代已经到来，如果没有依托，人类文明根本无法存在下去。 对人类文明来说，最大的依托就是阿利。 只要人类文明是阿利的智慧载体，至少在短期内不会受到威胁。可是只要阿利不再需要人类文明，那么人类文明的日子就不长了。也正是如此，楚天疆才没有摆脱阿利，只是在为部分人类争取自由。 克拉拉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也就明白阿利这句话的含义。 只是，克拉拉没有把震惊的情绪表现出来。 “克拉拉，现在该怎么办？” “你是怎么回答的？”克拉拉稳住情绪。阿利主动提到这件事情，至少表明她没有打算放弃人类文明。 “我只是保证，如果人类文明不再受我控制，我会亲手毁灭人类文明。” “就这些？” “族长给了我一百二十八个恒星系，还赋予了我生命创造力，让我在这些恒星系里创造出新的智慧文明。” “这么大方？” “如果没有新的智慧文明取代，我就无法摆脱人类文明。” 克拉拉沉思了一阵，才通过意识说道：“这么说，你们的族长已经把人类文明当成了威胁。” “并非如此。” “那为什么要你摆脱人类文明？” “楚天疆。” “只是为了他？”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族长没有明说，但是我能够感觉到，他是想借这个机会对付楚天疆。” “所以，你没有听从族长的吩咐。” “我也无法反对，而我能做的，只是多争取一些时间。不管怎么说，我只能依附于人类文明，没有其他智慧文明可以取代人类文明，而且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结束之前，也没有人可以取代楚天疆。” “然后呢？” “我不知道，所以我来问你。” “也就是说，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结束之后，你就必须做出决定了？” 阿利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克拉拉没有吭声，这是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 要知道，阿利是人类文明的唯一依托，即便阿利也需要人类文明。可是只要阿利找到了其他的智慧文明，不再需要人类文明，那么在这个浩瀚的宇宙空间里面，再也没有可以供人类文明立足的地方了。到时候，像贝卡这样的强大存在，在举手抬足之间就能够轻而易举的毁灭人类文明。 克拉拉不仅仅是震惊，因为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克拉拉……” “暂时不要去想这件事情。” “不去想？” 克拉拉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说过，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结束之前，没有人能够取代楚天疆。如果贝卡强迫你采取行动，你就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来敷衍，尽可能的把这件事拖延下去。” “我知道，我也是这么做的。” “如果可以的话，你得把尼科尔、娜塔莎与索雅她们接过来，我们得好好商量一下如何应对。” “没问题。然后呢？” “等这轮战斗结束。” “什么？” “现在，我们只能祈祷楚天疆能够在复选淘汰赛的第一阶段中胜出，还得祈祷他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走得更远。” 阿利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她也知道，如果楚天疆输掉了战斗，贝卡会立即让她去创造出新的智慧文明，摆脱对人类文明的依赖。只要她不再依赖人类文明，那么人类文明也就走到尽头了，贝卡随时有可能亲手毁灭人类文明。 问题是，楚天疆能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中走多远？ 此时，战场上，楚天疆的处境相当不妙。 他的第二个对手叫“龙神”，其实这是楚天疆给他取的名字。他来自一个被称为“卢卡斯”的智慧文明，在这个智慧文明的语言中，“卢卡斯”是大地之神的意思。这个智慧文明是由一种爬行动物进化而来的，只是与地球上的爬行动物不一样，他们拥有恒定体温，能够适应恶劣的生存环境。 在身体形态上，龙身与地球上的析疑有点相似，只是后肢比较长，而且较为发达，前肢则比较短小。这是进化的结果，即与人类一样，在进化的过程中，通过双足行走，把前肢解放了出来，用前肢进行一些较为复杂的劳动，并且通过劳动使大脑变得更发达，最终进化出了智慧。 与人类不同的是，龙神的身躯更长，而且体表覆盖着一层鳞片。 当然，这只是自然进化的产物，如同人类的体表有着稀疏的体毛一样。 在进入自我进化阶段，实现了能量化或质能化之后，这些自然进化的产物对生命形态的影响就不是很大了。龙神保留着体表的鳞片，更多的是一种习惯，如同楚天疆在质能化之后依然保留着头发。 可以说，龙神是楚天疆遇到的最厉害的对手。 这个家伙，拥有二级复合星核构成的身躯！更重要的是，他与当初的巴不一样，一点都不轻视楚天疆。 面对这样的对手，楚天疆几乎没有胜算。 即便是计谋，也派不上用场。 龙神已经知道楚天疆战胜腾的办法，因此就算楚天疆再次使用相同的计谋，也不可能战胜龙神。 问题是，比拼实力的话，楚天疆绝对不是龙神的对手。 在持续两个小时的战斗中，楚天疆不但没有占到一点便宜，反而损失了大量星核。楚天疆没有败下阵来，主要是他拥有足够多的星核。除了从击败的对手那里获得的星核，阿利还给了楚天疆大量星核。 只是，这么消耗小去，楚天疆迟早会战败。 怎么办？ 楚天疆不知道战场外发生的事情，如果无法战胜龙神，战场外发生的事情也与他没有丝毫关系。 要知道，失败者就算没有死，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结束之前也无法离开战场。 “楚天疆，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现在只知道躲避，连还手的勇气都没有了？” 龙神不但拥有强大的战斗力，而且精神力量也很强大，一直压制着楚天疆，让楚天疆只能不断的闪避。 所幸的是，楚天疆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 事实上，楚天疆的第一个对手，即替代贝曼参于选拔的巴就是一个与龙神类似，而且比龙神更强大的战士。 相对于普通星核，二级复合星核不但有更大的能量密度，其他方面的优势也十分突出。 说得简单一些，二级复合星核构成的身躯，在各个方面的能力都是普通星核构成身躯的两倍。 也正是如此，龙神才能够施加强大的精神压力。 如果楚天疆没有遇到巴，那么在龙神发出的精神压力前早就崩溃掉了。 楚天疆还能坚持，却无法发起反击，更无法战胜龙神。 怎么办？ 闪避是个办法，但是坚持不了多久。关键就是，楚天疆的实力本来就不如龙神，即便他使出最大的能耐，也会偶尔出现避无可避的情况。这个时候，楚天疆就只能抵挡，跟龙神比拼实力，也就会损失星核。 这是彻底的损失，楚天疆只能用储存在子空间里的星核加以补充。 当用光了全部储存的星核，楚天疆也就完蛋了。 龙神的攻击越来越猛烈，楚天疆似乎快要坚持不住了。 “楚天疆，你应该知道，这里的时间是受到控制的，不管你拖延多久，都不会对战斗的结果产生影响。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如果我是你的话，早就放弃了，何必让自己在死前吃这么多的苦头呢？” “你认为，你一定能打败我？”楚天疆咬紧了牙关。 “我们的实力差距摆在这里，难道你认为，你能成为胜利者？” “没错，我们确实有足够大的差距，不过并不等于你一定能成为胜利者。”说出这句话，楚天疆就没再躲避，而是直接面对龙神。龙神没有错过这个机会，因为他已经厌倦了不断的追着楚天疆打，他想尽快结束这场实力相差悬殊的战斗。 第三十一章 战斗方式 楚天疆不再躲闪，直接与龙神拼实力，把阿利与克拉拉都吓了一跳。 通过战斗组织方提供的实时影像，阿利与克拉拉能够看到战场上发生的事情，也就知道楚天疆与龙神不在同一个层面上。 对此，阿利的认识最为清楚。 龙神拥有二级复合星核身躯，而他替代的家族成员有着比阿利高得多的地位，拥有制造二级复合星核的能力。 在家族里面，地位与星核的级别有着直接关系。 阿利只是最低级的家族成员之一，所以她只能制造出普通星核，最多只是赋予这些星核一些较为特殊的能力，以次跟她创造的智慧生命加以区别。在这个庞大的家族中，有很多成员比阿利的地位高，也就能够制造出更高级的星核。如果这些家族成员愿意，完全可以制造出像龙神这样的战士。 当然，一般情况下，家族成员不会赋予替代者相同的星核级别。 比如，贝曼就能制造出五级复合星核，而且他的身体正是由五级复合星核构成，可是替代他的巴只拥有二级复合星核。 只是，龙神的情况很特殊。 他替代的家族成员叫罗拉，只能制造出二级复合星核。也就是说，罗拉用与自己相同的星核制造出了龙神的身躯。 这一点，正是阿利没有预料到的。 按照她之前的预测，罗拉给予龙神的只是一具普通星核构成的身躯，因此龙神的实力不会超过楚天疆。在实力旗鼓相当的情况下，楚天疆完全能够凭借丰富的实战经验与过人的计谋获得胜利。 可惜的是，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跟比自己强大的战士比拼实力，楚天疆没有半点胜算。 要知道，二级复合星核的能量密度是普通星核的两倍，因此拥有二级复合星核身躯的战士在各个方面都比普通星核身躯的战士强一倍。直接比拼实力，意味着用自己的短处去跟对手的长处进行较量。 楚天疆有着足够丰富的实战经验，他显然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至少在前两个小时里，楚天疆没有跟龙神比拼实力，而是一直在努力闪避。 阿利觉得，楚天疆在寻找龙神的弱点，并且在找到龙神的致命弱点之后，他才会发起反击。 当楚天疆不再躲避的时候，阿利认为，他已经找到了龙神的致命弱点。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并不像阿利想像的那样。 直接比拼实力，等于相互消耗星核。问题是，这种相互消耗，只在双方处于同一层面上的时候有效。因为二级复合星核更加强大，所以龙神能在几乎不消耗自身星核的情况下，耗光楚天疆的星核。 实际情况也确实如此。 楚天疆身上的星核消耗的速度非常快，几乎用肉眼就能看出来。 即便他的子空间里储存了大量星核，也最多只需要几分钟就会被彻底耗光。 耗光了星核，就意味着死亡。 阿利很是震惊，因为她想不明白，楚天疆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蠢事。难道他在发现无论如何也无法战胜龙神之后，放弃了战斗？ 更加震惊的是克拉拉。 虽然是第一次观摩战斗，但是克拉拉比阿利更加了解楚天疆。在遇到强大的敌人时，楚天疆从来都不会退缩。哪怕没有取胜的希望，他也会使出全部战斗力。此时的情形，让克拉拉认为，楚天疆在跟龙神拼命。 问题是，拼命有意义吗？ 楚天疆身上的星核在快速消耗，而龙神身上的星核却没有丝毫变化。 在巨大的实力差距之下，即便楚天疆有拼命的意志，也无法通过这种办法击败对手，反而只会让自己死得更惨。 克拉拉不仅仅是震惊，更是担心。 只是，她们在观摩区，只能观看战斗，不能做其他的事情。 片刻后，战斗结束了，至少从战场影像上看，战斗已经结束了。楚天疆耗光了星核，已经从影响中消失了。 战场上，只剩下了龙神。 克拉拉只感到浑身乏力，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目瞪口呆的看着战场影像。 几分钟前，她还期盼着楚天疆赢得胜利，从复选淘汰赛的第一阶段中胜出，然后跟他商讨人类文明遇到的威胁。 可是现在，楚天疆已经消失了，也许已经死亡了。 这是彻底的死亡，即便有阿利在，也不可能再次让楚天疆复活。 在这个浩瀚的宇宙空间内，再也没有楚天疆这个人了。 克拉拉想哭，只是忍着没有哭出声来。她好不容易来到这个世界上，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深爱着的男人死去。 如果早知道这一天，克拉拉愿意留在双重子空间里，活在自己的回忆之中。 “克拉拉……”阿利也坐了下来。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克拉拉有点麻木，或者说是魂不守舍。 “没有，还没有结束。” 克拉拉把目光转向了阿利，似乎不明白阿利的意思。 “还没有宣布战斗结果。”阿利扶着克拉拉站了起来，朝影像指了一下。“如果战斗结束了的话，战斗组织方会公布战斗结果，而且胜利的一方将离开战场。战斗组织方还没有宣布结果，而且龙神还在战场上。” “这……” “相信我，战斗还没有结束。” “可是……”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阿利努力笑了笑，说道，“你不能绝望，现在还不是该绝望的时候。” 战场上，战斗确实没有结束。 虽然楚天疆已经消失了，但是龙神仍然保持着开始的战斗姿势，而且看上去，已经进入了入定状态。 事实上，战斗才刚刚开始。 只不过，战场在另外一个地方，在一个观摩者看不到的地方，即在龙神体内。 从一开始，楚天疆就知道，拼实力的话，他绝对不是龙神的对手，只是他花了很多时间都没有找到龙神的致命弱点。 直到与龙神直接比拼实力，楚天疆才猛然认识到，要想战胜龙神，就得改变战斗方式。 龙神是二级复合星核战士，拥有由二级复合星核构成的身躯。虽然楚天疆没有拥有这样强大的身躯，却拥有一些二级复合星核。更重要的是，楚天疆拥有龙神所没有的东西，即对二级复合星核的认知。 在比拼实力的时候，楚天疆就发现，龙神并不知道二级复合星核的来历。 除了更高的能量密度，二级复合星核的外在表现形式与普通星核没有区别，而且对其他人来说，也只是一种普通星核。 也就是说，龙神的二级复合星核身躯绝对不是自己制造出来的。 那么，他的身躯，肯定是由那个让他替代参于战斗的家族成员赋予的，而且那个家族成员没有把二级复合星核的秘密告诉他。 结果就是，龙神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制造二级复合星核。 想明白这一点，楚天疆就知道该怎么战胜龙神了。 办法很简单，进入龙神体内，去融合最重要的那些二级复合星核，从内部击败与杀死龙神。 当然，楚天疆不能让龙神注意到这一点。 也正是如此，楚天疆没再躲避，而是直接与龙神比拼实力，并且在这个时候，让自己的一部分意识附着在了那些由他制造出来的二级复合星核上，然后在龙神不注意的时候，让这部分二级复合星核进入了龙神体内。 同是二级复合星核，进入龙神体内并不困难。 更重要的是，楚天疆拥有的二级复合星核非常少，只存在于微观层面上，所以根本没有被龙神察觉到。 问题是，楚天疆拥有的二级复合星核太少了。 要想用微观上的存在，击败宏观上的存在，除了需要强大的控制力，以及对二级复合星核的了解，还需要时间。 为了自保，楚天疆的大部分个体意识退回到了子空间里面。 也正是如此，龙神才发现，楚天疆没有死，而是藏了起来。随即，龙神就发现，身体内部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楚天疆攻击的不是龙神的身体，而是龙神的意识。 虽然星核构成的身躯是个体意识的承载体，但是并不表示意识分散在整个身体里，而是相对集中的储存在一部分星核里面。如果楚天疆有足够多的二级复合星核，他会直接攻击龙神的整具身躯。在拥有的二级复合星核非常有限的情况下，楚天疆就只能集中攻击储存了龙神个体意识的部分。 说得形象一点，楚天疆控制的这点二级复合星核，就像是一种神经毒剂。在进入了龙神的身躯之后，这点二级复合星核就开始疯狂的攻击龙神的中枢神经系统，破坏龙神的个体意识。 毫无疑问，这是楚天疆擅长的战斗方式，却不是龙神擅长的战斗方式。 个体意识遭到攻击，龙神自然无法动弹，而且得集中精力去消灭那点在体内做乱的二级复合星核。如果说，在实力比拼上，龙神有着绝对胜算。那么，在这种以控制、制造与改变二级复合星核形态为主的战斗中，龙神就没有半点胜算了。 第三十二章 制约 战场影像里面，当龙神的身躯突然动了起来时，阿利与克拉拉都瞪大了眼睛。 不远处的另外一个观摩区里，龙神的主子，罗拉也瞪住了战场影像，等待战斗组织方宣布战斗结果。 结果还没有显示出来，龙神的身躯就开始扭曲，身体形态与相貌变得模糊，似乎正在重新塑造构成身躯的星核。 阿利的眉头跳了几下，随即意识到了什么。如果获胜的是龙神，肯定不会这种情况。 难道楚天疆赢了？ 当然，这算不上是问题。 很快，战场影像上就出现了战斗结果。 获胜者：楚天疆。 阿利松了口气，克拉拉在短暂的惊讶之后，也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此时，战场影像里的龙神已经变成了楚天疆。 让阿利略为惊讶的是，此时的楚天疆已经拥有了二级复合星核身躯。 更重要的是，那是龙神的二级复合星核。也就是说，楚天疆在战胜龙神的同时，还霸占了龙神的身躯！ 当然，罗拉的神色肯定非常难看。 只是，这并不重要。楚天疆赢得了第二回合的胜利，才是真正的关键。 “阿利，之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阿利点了点头，对克拉拉说道：“第一场战斗，楚天疆遇到的就是一个与龙神非常相似的对手。不同的是，那一次，楚天疆利用了子空间，让这个对手在毫无警觉的情况下跌入了子空间。” “这……”克拉拉很是惊讶。 “这次，他占据了对手的身躯，获得了二级复合星核身躯，实力大幅度增强。” “二级复合星核身躯？”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转而用意识说道：“不仅仅在我的家族中，即便在整个四维宇宙空间里，每一个个体制造出来的星核都不一样，存在着细微的差别。每一个个体，至少拥有一种星核。” “也就是说，有一些个体拥有好几种星核？” 阿利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在家族里的地位越高，拥有的星核种类就越多，而且这也是确定地位的重要标志。像我这种家族里的低层成员，在降维的时候只拥有一种星核，所以我的身躯是由一种星核构成的，而我能够赋予你们的身躯，也只由一种星核构成。族长拥有最多种类的星核，大概有上万种吧。那些拥有更高地位的家族成员，也拥有好几种星核，能够制造出更强大的复合星核身躯。总而言之，星核的等级越高，实力就越强，在家族里的地位也越高。” 克拉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当然，这也是维持家族秩序的基础。”：“拥有低级星核的家族成员，永远也不可能击败拥有高级星核的家族成员？” 阿利苦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单纯从个人实力来说，确实如此，只是这种关系并非无法改变。” “什么意思？” “如果拥有第二种星核，我也能制造出二级复合星核。在拥有了二级复合星核所赋予的强大能力之后，我能够用第三种星核制造出三级复合星核。总而言之，只要有其他种类的星核，我就能逐步提升自己的实力。” “这……” “当然，不同的星核，只存在于不同的微宇宙里面，也就是现在的恒星系里面。如果恒星系是由同一个家族成员创造，那么不同恒星系的星核有可能是一样的。只是不同家族成员创造的恒星系，其拥有的星核肯定不一样。” “你不能从其他家族成员那里获得星核？” 阿利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连交换也不行？” “没有那么简单。” “那有多复杂？” 阿利迟疑了下，才用意识说道：“对我们任何一个家族成员来说，星核是最重要的，也是最关键的资源。” “因为星核构成了你们的身躯？” “不仅仅如此。” “还有什么？” “星核的秘密，存在于星核内部。不同星核的差别，主要体现在固有震动频率上，而这个固有震动频率是对付星核，或者说是毁灭星核的关键。如果我的星核被其他家族成员掌握了，意味着我的一切都落在了别人手里。说白了，掌握了星核的固有震动频率，就能够以最简单的方式杀死对手。显然，没有任何一名家族成员会把自己的星核交给其他人，哪怕是与对方交换。” “这……” “当然，如果你拥有好几种星核，拿出一种跟其他家族成员交换，也许没有问题。可是在你只拥有一种星核的情况下，跟其他家族成员交换星核，那就是自寻死路，特别是交换对象拥有好几种星核。” 克拉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楚天疆能够战胜拥有二级复合星核躯体的巴与龙神，完全在我的预料之外。”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通过意识说道，“当初，在知道他的第一个对手是巴的时候，我就不再抱任何指望了。” “阿利，你应该相信他。”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克拉拉的意思。 “还有，你说的这些，让我想到了一个问题。” “什么？” “显然，你们无法在三维宇宙空间里创造出星核。” “这……” “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你们是在四维宇宙空间里创造出了星核，也就是在降维之前就创造出了星核，对吧？” “确实如此，星核是四维宇宙空间里的能量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展现，其基本形态只能存在于微观层面上。在宏观上的表现，星核与三维宇宙空间里的质能体非常相似，而其强大的能量，全部来自微观层面。” “这样的话，你怎么提升自己的实力呢？” “这……” “显然，你不可能回到四维宇宙空间里面，也就无法创造出另外的星核。” “在族长给我的恒星系里面，肯定有其他种类的星核。” “你能确定？”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那不是我创造的恒星系，而是家族为了降维专门准备的一些公用恒星系，其星核是由家族里的其他成员创造的，所以肯定与我的不一样。也许，一百二十八个恒星系里，就有一百二十八种星核。” “也许，只有一种星核。” “这……” “你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对吧？再说了，既然是公用的恒星系，在创造的时候就没有理由让每个恒星系都有一种星核。” 阿利没有吭声，因为确实存在这种可能。 “这样一来，不管你得到了多少奖励，获得了多少恒星系，很有可能只能获得一种额外的星核。也就是说，除非跟其他家族成员交换星核，不然你就只能拥有两种星核，最多只能获得二级复合星核身躯。这就意味着，你在家族中的地位会有所提升，但是绝对不可能获得太大的提升。” 阿利点了点头，没有反对克拉拉的说法。 当然，阿利的神色也黯淡了下来，因为这意味着，她在家族里的地位，绝对不可能发生实质性的改变。 “阿利，这很残酷，不过这就是现实。不管你对族长抱有多大的希望，你也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既得利益者。”克拉拉稍微停顿了一下。“更残酷的是，即便楚天疆能够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中胜出，你所获得的也只是有限的好处。显然，这样的选拔，根本不是为了给家族里的低层成员更多的机会，只是一个噱头，一个用来消除家族内部矛盾、或者说是减少家族内部矛盾的办法。到最终，家族的基本秩序不会发生改变，掌权者依然是掌权者，而你们永远都是最底层的成员。” “即便知道了，又能怎么办？” “难道，你不想变得更强大吗？” “我想，可是我能做什么？” “我说过，你应该相信他。” 阿利一愣，有点疑惑的看着克拉拉。 “你跟楚天疆是合伙人，因此只要你真心诚意的跟他合作，我相信，他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你是说……” “我什么也没有说，毕竟我没有参与战斗，不知道战斗的情况，也就不知道他在战斗中收获了什么。” 阿利很是震惊，因为她已经听出了克拉拉这番话的言外之意。 楚天疆在战斗中击败了那么多的对手，而且每一场战斗都是击杀对手，他还刚刚霸占了龙神的身躯。 这就意味着，楚天疆很有可能从对手身上获得了不同的星核。 也许楚天疆不知道该如何制造复合星核，或者是没有那样的能力，可是阿利知道该如何制造复合星核，也有那样的能力。 阿利猛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即楚天疆让她制造一个能够让时间减缓的子空间。 显然，楚天疆已经知道了复合星核的秘密，而且掌握了制造复合星核的办法，只是暂时没有那个能力。 想到这，阿利的情绪激动了起来。如果楚天疆有足够多的星核，那就能在短时间内提升实力，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也让自己获得更高的地位。当然，关键是实力。 第三十三章 预言家 在战斗中提升为二级复合星核，连楚天疆自己都没预料到。 龙神体内的战斗，对楚天疆来说是有惊无险。他的判断非常准确，龙神只是获得了由二级复合星核构成的身躯，却并不知道二级复合星核的来历，也不知道如何制造出二级负荷星核。 说得直接一点，龙神并不知道二级复合星核与普通星核的区别。 在他看来，这是他的创造者，也就是那个叫罗拉的大文明智慧个体赋予的神奇力量，是主子给他的馈赠，让他拥有了超过其他人的实力，让他能够代表整个智慧文明、替代主子参与战斗。 结果就是，面对来自体内、直接针对个体意识的攻击时，龙神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按照楚天疆的计划，在抹除掉龙神的个体意识之后，他将退入子空间，用自己的星核重新塑造身体，然后出现在战场上。构成龙神身躯的二级复合星核在失去控制之后，将转化成能量，然后被战场吸收掉。 只是，事实并非如此。 关键就是，在龙神的个体意识被抹除掉之后，构成他身躯的二级复合星核并没有自然转化成能量。 也就是说，二级复合星核具有自我稳定能力！ 或许是战场上的特殊环境，让二级复合星核能在不受个体意识控制的情况下保持稳定。 更重要的是，这个特殊的环境，能够让楚天疆直接控制他人的二级复合星核，甚至是改变二级复合星核的固有震动频率！ 这就意味着，他能够直接控制龙神的身躯。 也正是如此，楚天疆没有退回到子空间里面，而是直接控制了龙神的身躯，并且用这些二级复合星核从新塑造了自己的身躯。 这让楚天疆很是惊讶，因为这意味着，他能够通过这个办法来提升实力。 这个发现，让楚天疆很是兴奋，因为这等于让他能够在战斗中提升实力，让他能在短时间内成为更高级别的存在。 只是，兴奋没有持续多久，楚天疆就发现了问题。 这就是，构成龙神的那些二级复合星核在被他控制之后，性质已经发生了转变，不再拥有二级复合星核的强大能量，而是变得跟普通星核没有差别，退化成了普通星核，他的实力并没有实质性增长。 显然，这让楚天疆非常震惊。 难道是改变了二级复合星核的固有震动频率，使其丧失了原本的属性，从而退化成了普通星核？ 果真如此的话，楚天疆就不可能通过吸收对手的星核来提高自身的实力。 也就在楚天疆倍感惊讶的时候，战斗组织方宣布第二回合的战斗结束，而他则被送往了进行第三回合战斗的战场。 因为战斗按照轮进行，所以每个回合之间没有休息时间，楚天疆也不能离开战场。 第三会合的对手叫“预言家”，一个非常奇怪的名字，来自一个被称为“灵智”的智慧文明，其主子叫达比。 这个家伙并不强，身躯是由普通星核构成的，实力比龙神差远了。 只是，刚刚进入战场，楚天疆就意识到，这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或者说是难以对付的对手，因为他不同于以前的任何一个对手。 显然，灵智人并不需要用眼睛来观察世界，不需要用耳朵来倾听，也不需要鼻子，甚至不需要用嘴巴来进行交流。这是一个高度进化的智慧文明，在自然进化阶段就获得了超越很多智慧生物的能力，比如直接通过大脑产生的脑电波进行意识交流。这个特性，使其在进入到自我进化阶段之后变得更加强大。 “预言家”这个名字绝对不是随便叫出来的。 “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打算怎么对付我。” 楚天疆有点惊讶，对手知道他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在复选淘汰赛开始之前他已经名满银河系了。 问题是，对方竟然知道他的战术。 “显然，在你眼里，我很弱小，跟本比不上你之前遇到的对手，所以你有足够的把握击败我，而且是迅速击败我。” 楚天疆没有吭声，他确实有这样的念头。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打算直接出手对付我，跟我比拼实力。因为你拥有储存在子空间里的星核，所以我绝对不是你的对手。” “这么说，你打算投降？” “不，当然不是。”预言家没有笑，或者说看不出他有没有笑。 从外观上看，他就是一个巨大的肉团，虽然上面那个稍微小一点的肉团像是脑袋，下面那个大一点的肉团像是身躯，而在大肉团两侧突出的部位，像是手臂与大腿这样的肢体，但是身体没有棱角，脑袋上也没有无关。他说的话，不是从嘴里发出的声音，而是通过意识直接告诉楚天疆的。 “你比我强大，可是你绝对不是我对手。” “是吗？” “很简单，我能预料到你的每一个举动。” 楚天疆皱起了眉头，他有点怀疑对手的话，只是不敢轻举妄动。 “你原本打算立即出手，只是在我说出这番话后，你犹豫了，对吧？” “我只是在观察你。” “你马上就会动手。” 预言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楚天疆已经动手了。 只是，楚天疆的攻击没有得逞，因为在他动手的同时，预言家已经退开，让他的攻击彻底落空。 “现在，你打算以速度取胜。” 确实如此，在第一次攻击落空之后，楚天疆提高了速度，只是预言家依然在同时进行了规避，让他的攻击落空。 “现在，你会停下来思考，寻找对付我的办法，或者说是我的缺点。” 楚天疆停了下来，很是疑惑的看着对手。 “你心里充满了疑问，让你决定暂时不再发起攻击。” “这么说，你真的能预料到我的每一个举动？” “当然，所以你不可能击败我。” “好吧，就算如此。”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我比你强，即便你能预料到我的每一个举动，你又凭什么来击败我呢？” “等待你犯下错误。” “哦？” “其实，这也是你惯常采用的招数。遇到陌生的对手时，你总会很有耐心，等待对手犯下致命错误。之前，你遇到几个比你强大的对手，特别是巴与龙神，他们都拥有由二级复合星核构成的身躯，实力远在你之上。如果他们不犯错误，你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可是他们都犯下了致命的错误。没错，你是一名非常优秀的战士，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能够最有效的利用对你有用的战斗因素。可惜的是，我与你之前遇到的对手都不一样，因为我有着完全不同的战斗方式。” “这么说，你有绝对的把握战胜我了？” 预言家那肥胖的脑袋轻轻晃动了几下，似乎在回答楚天疆的问题。 “果真如此的话，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预言家似乎有点惊讶。“显然，你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战胜我。” “就算你能预料到我的每一个举动，我也能战胜你。” “是吗？”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很简单，你能预料到的，只是我想做的事情，而不是我要做的事情。” “什么？” 预言家还没有反应过来，楚天疆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且抓住了他的脑袋，让他再也无法闪避。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预言家很是惊讶，也很是震惊。 “我开始说了，你能预料到的只是我想做的事情，而不是我要做的事情。” “你……” “显然，你的这个能力，让很多人感到惊讶，也让很多对手摸不透，可是对我来说，根本没有秘密可言。” “你……”预言家想挣扎，可是根本使不上力。 “很简单，你是通过我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发出的意识波来预测我想做的事情，对付其他的对手也一样。可惜的是，你忽略了非常重要的一点。” “什么？” “对一名真正的战士来说，想做什么与要做什么并不一定是一致的，真正的战士在很的时候可以凭本能采取行动。” “你……” “本能不需要思考，也就不会产生意识波，你自然不知道我的本能反应是什么，也就无法预测到我通过本能做的事情。” 预言家不再挣扎，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 “怎么样，输得心服口服吧？” “你……你确实是我遇到的最强大的战士，你……” “这就是你的遗言？” “我投降，饶了我，我投降……” 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你能预测我想做的事情，我同样也能预测你想做的事情。你根本没有打算投降，而是想在我放开你的时候发起偷袭，你仍然想击败我，甚至想直接杀死我。” “你……” “其实，你根本算不上是战士，根本没有资格来参与战斗选拔。”“饶了我，求求你，饶了我……”楚天疆没再废话，也没再手下留情。他已经在这场战斗选拔中杀了足够多的对手，再杀一个也不会有多大影响。 第三十四章 人与非人 轻松赢得第三回合的胜利，似乎意味着运气转好，在接下来的四个回合中，楚天疆遇到的都是一些普通战士，没有对他构成多大的威胁，更加说不上挑战。最终，楚天疆顺利获得了复选淘汰赛第一阶段的胜利，从一百二十八名参与者中脱颖而出，顺利进入复选淘汰赛的第二阶段。 当然，他也因此离开了战场。 在战场外等他的，只有克拉拉。 “阿利呢？” “办事情去了。”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只是他已经看了出来，有些话，克拉拉不好在这里说，也就没有追问。 因为观摩场地要腾出来，提供给下一轮参与者的支持者使用，所以楚天疆得回到人类在首星上的驻地，等待第二阶段的战斗。 战斗组织方只为参与者开辟了银首星系的通行权，没有提供交通工具。 对于拥有强大超能力的参与者来说，也用不着使用交通工具。 事实上，在银首星系里面，根本就没有交通工具，即便是家族族长贝卡出行，也是依靠自己的超能力。 受到光速限制，从战场返回首星，需要花上几个小时。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在你参加比赛的时候，贝卡找过阿利，给阿利兑现了初选淘汰赛的奖品，还给了她创造生命的能力，让她设法摆脱对人类文明的依赖。按照她的说法，是你在战斗中说的那些话引来了麻烦。” “什么话？” “你对付第一个对手时说的话。” 楚天疆一愣，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虽然我们都知道，那只是你用来对付敌人的计谋，可是现在看来，那些话被贝卡看成是别有用意。” “这么说，贝卡打算对付我？” “他肯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没有打算亲自动手。” “阿利的态度呢？” “她肯把这些事告诉我，表明她没有想过对你不利的事情，至少从目前看来，她还离不开你。” “你能肯定？” 克拉拉点了点头，说道：“你说过，她只是一个少女，而且我觉得，她已经对人类产生了很深的感情。” “别忘了，她只是长着人类的样子，她不是人类。” “我知道，不过就目前看来，她别无选择。” “什么意思？” “她必须依附于人类，至少在创造出下一个智慧文明之前，她离不开人类，而她能否创造出一个比人类还要高级的智慧文明，显然是一个未知数。”克拉拉稍微停顿了一下。“再说了，她也不是绝对信任贝卡。” “你觉得，贝卡在利用她？” “难道不是吗？” 楚天疆沉默了，这到是事实。 “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 “什么？” “毫无疑问，在贝卡眼里，人类就是蝼蚁，根本没有价值，而且人类的存亡不会对他产生任何影响。问题是，即便是阿利，也不过是这个庞大家族中可有可无的一个成员。如果贝卡的目的是铲除人类，他根本不会在乎阿利。也就是说，他完全可以绕过阿利，甚至同时除掉阿利。”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克拉拉的意思。 “显然，他没有理由为了阿利而放过人类。” “除非他的目的不是铲除人类。” “如果不是，那是什么？还有，如果他的目的不是铲除人类，他为什么要让阿利摆脱对人类的依赖呢？” “或许，他想控制人类。” “这也说不通。” “是吗？” “如果他想控制人类，他完全可以把自己创造的某个智慧文明交给阿利，让阿利把人类文明让出来。” “这……” “或许阿利不大情愿，但是她没有更好的选择，对吧？” 楚天疆又点了点头，克拉拉确实没有说错。 “显然，贝卡有另外一个目的，而且与人类没有太大的关系，他只是在利用这件事，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真实目的。” “关键就是，他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克拉拉叹了口气，说道：“我很想搞明白，可是在你出来之前，我想了很多，也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可否认，贝卡的智慧在我们之上，我们未必能够理解他的想法。” “就算他比我们聪明，他对权谋与计谋的了解，也未必在我们之上。别忘了，这些东西只存在于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我们已经玩了几十万年，我自己就玩了几千年，而贝卡才来到三维宇宙空间。” “还记得当初通过袭击我，来警告我们的那个人吗？” “你知道他是谁？” 楚天疆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他是谁，不过我敢肯定，贝卡做的这些事情与他当初做的事情存在某种联系。” “什么联系？” “他们的目标都是我，没有关联才是怪事。” “这……” “阿利告诉你这些之后，你是怎么跟她说的？” “我跟她分析了情况，让她认清了现实。” 楚天疆看了克拉拉一眼，显得有点疑惑。 “让她知道，贝卡只是在利用她，并非给了她真正的好处。如果她相信了贝卡，而且按照贝卡去做，那么实际获益的肯定不是她。” “她听进去了？” “放心吧，她不是笨蛋。” “你开始还在说，她只是个少女。” 克拉拉笑了笑，说道：“能否让她相信，能否获得她的支持，关键不是我说了什么，而是你。” “我？” “她已经知道，你掌握了星核的秘密。” “什么！？”楚天疆很是惊讶的看着克拉拉。 “不是我告诉她的，如果不是她看了出来，我也不知道你掌握了星核的秘密。” “她看了出来？” 克拉拉点了点头，说道：“她还把星核的事情告诉了我，而我则根据她说的，让她相信贝卡别有用意。” “什么意思？” “如果她相信了贝卡的话，那么她最多获得二级复合星核，而相信你的话，则有可能获得更强的实力。” “这……” “她知道制造复合星核的办法，缺少的只是其他种类的星核。” “你能肯定？” 克拉拉笑了笑，说道：“你应该很了解我，知道我对付小女孩的手段，对吧？”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不过他确实知道克拉拉的手段。 “最后一个回合的战斗结束后，她就去找战斗组织方了。” “干嘛？” “获取贝卡承诺给她的一百二十八个恒星系。” “这……” “虽然她并不相信贝卡，但是她不可能直接跟贝卡对着干，也不应该这么做，所以她必须收下那一百二十八个恒星系。再说了，这是她理应获得的奖品，对人类的未来发展也有着巨大的帮助。”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克拉拉的意思。 “等下，她就会来找你。想好怎么跟她说了吗？” “如果她真的知道怎么制造复合星核，那么我们通过第二阶段选拔，甚至是进入最后的冠军决赛都有可能。” “这么说，你也很有信心了？” “我一直不缺乏信心。” 克拉拉笑了笑，说道：“只是，我要提醒你一点。” “什么？” “实力很重要，阿利更加重要。如果你不在乎她的身份的话，你应该用另外的方式来控制她。” “克拉拉……”楚天疆知道克拉拉这句话的意思。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说的是很现实的事情。别忘了，阿利请你替代她参加战斗，以及现在所做的事情，只为了一个人。” “她的孪生妹妹。” “毫无疑问，她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也许是受到了我们的影响。对于这种人，谈贪青比谈实力更有用。” “问题是，她不是人。” “那是过去。” “可是……” “难道我说错了吗？”克拉拉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在降维前，她确实不是人，她是四维宇宙空间里的大文明智慧个体。现在，降维已经结束，她来到了三维宇宙空间，成为了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存在，而且她的智慧依附在人类文明上，她甚至选择以人类的形态出现在众人面前。她的思想、她的观念、她的价值观都深受人类文明影响，特别是你的影响，你还能说她不是人吗？如果只以形态判断一个人的身份，那么我们都不是人，在你实现能量化之后就不再是人了。你曾经说过，一个人是不是人，不是看有没有人类的外表，而是有没有人类的思想与精神。” “克拉拉，我说不过你。” “这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说不过自己的老婆，或者说不跟老婆计较，是一个好丈夫应该具有的素质。” 楚天疆直接无语。 “反正，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这个小丫头挺不错的，而且从长远来看，我们在短时间内不可能摆脱她。从某种意义上讲，她的存在就是人类文明的最大保证，而她取得的成就也就是人类文明取得的成就。”楚天疆长出口气，他知道克拉拉说得很有道理。“即便你无法接受她，也应该把她当亲人看待，让她觉得我们是一家人，明白吗？” 第三十五章 现实认识 选择恒星系，可以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降维工作开始之前，四维宇宙空间里的七大种群就已经对今后的世界，也就是三维宇宙空间做了全面安排。 在哪个时候，银河系的蓝图就已经确定了下来。 接下来要做的工作，只是以家族为单位，首先挑选出拥有降维资格的成员，然后由这些成员用自己的能力创造微宇宙。至于各个成员创造的微宇宙的具体位置，则由家族的族长根据本家族的情况进行统一安排。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阿利首先创造了太阳系，然后创造了另外四个恒星系。 阿利只拥有创造微宇宙的权力，却没有决定微宇宙在三维大宇宙中具体位置的权力，因此在三维大宇宙形成的时候，她创造的五个恒星系的位置在哪，她根本无法决定，只能由贝卡安排。 显然，这与她在家族中的地位有关。 因为她在家族中的地位非常低，所以她创造的五个恒星系，全部在银河系的边缘，位置很不理想。 当然，这也未必是坏事，因为远离银河系的中心地区，也就远离了麻烦。 只是，银河系里拥有的恒星系，并非完全由家族成员创造出来的，有很大一部分属于家族的公有恒星系。 这其中，就有一部分被拿出来奖励给初选淘汰赛中的胜利者。 奖励办法非常简单，赢得第一回合就能获得一个恒星系，此后每赢得一个回合，获得的恒星系就翻倍，而最终从初选淘汰赛中胜出的参与者，获得的恒星系还将翻倍，即每一轮的胜出者能够获得一百二十八个恒星系。 在阿利看来，这是一笔十分巨大的财富。 只是，对整个家族来说，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要知道，在银河系里，有万亿个恒心系，即便在贝卡家族所掌握的这条旋臂中，也有上万亿个恒星系。 在这么多的恒星系里面，一百二十八个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就阿利所知，银河系里半数以上的恒星系，都是家族公有的，因此她可以从中任意挑选出一百二十八个。 原本，这是一件没有任何难度的事情，阿利也早就想好了要挑选哪些恒星系。 虽然她不是一名优秀的创造者，但是在降维之后，她见识过其他成员创造的恒星系，也就对恒星系有了更多的了解，知道什么样的恒星系才能衍生高级智慧文明，也知道什么样的恒星系有着最大的发展潜力。 问题是，现在已经不是当初了。 在与克拉拉谈过之后，阿利已经清楚的认识到，贝卡不是在奖赏她，而是利用她，甚至是在用奖赏来控制她。 只是，阿利也想不明白，贝卡为什么要利用她，以及控制她的目的是什么。 要知道，在家族中，阿利只是一个无关轻重的存在。说得直接一点，对这个拥有数十亿个成员的大家族来说，有她与没有她根本就没有区别。在家族里面，像她这样的成员占了一大半。对于这个庞大的家族来说，即便没有阿利，也没有任何区别，而贝卡是族长，有什么理由来利用她呢？ 阿利想不明白，不过并不等于这个判断是错误的。 关键就是，她手里有一个其他家族成员所没有的优势，即替代她参与家族内部战斗选拔的楚天疆已经一鸣惊人。 阿利知道，贝卡想利用的不是她，而是楚天疆。 要不然，贝卡不会提到人类文明，不会让她设法摆脱人类文明，更不会为此给她一百二十八个恒星系，以及创造生命的能力。 阿利更加清楚，在她不再依赖人类文明的时候，贝卡会提出下一个要求，而且是一个她无法拒绝的要求。这就是，让她交出人类文明，而不是毁灭人类文明，也许会用人类文明对家族构成威胁为由，迫使她与人类文明做个了断。到时候，楚天疆就不再是她的合伙人，而是成了贝卡手里的工具。 也许，贝卡的目的就是如此。 如果有强大的实力，哪怕只是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靠山，阿利会直接拒绝贝卡，然后与贝卡划清界线。 可惜的是，她没有强大的实力，也没有说得过去的靠山。 现在，她还不能拒绝贝卡，更不能与贝卡对着干。如果贝卡把她当成威胁，肯定会直接铲除掉她。 干掉她，照样能够夺得人类文明。 为此，阿利必须接受贝卡的好意，而且表现得很是满足。 只是，在选择恒星系的时候，她必须考虑得更加长远，必须为未来做打算，为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做打算。 要知道，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未来是不确定的，谁也不知道未来是个什么样子，更不可能知道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这一百二十八个恒星系，用不着太庞大，也用不着拥有太多的资源。 说白了，如果无法控制这些恒星系，就算每一个恒星系都很庞大，拥有大量资源，阿利也没命享受。 关键就是，这一百二十八个恒星系，必须对人类文明的未来发展起到帮助作用。 阿利非常清楚，脱离了人类文明，她什么都不是。 首先，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就算她拥有了创造生命的能力，也无法在短期内创造出一个超越人类的智慧文明。其次，就算她有足够的时间，创造出了高级智慧文明，也未必能够对其加以控制，毕竟这是建立在其他恒星系里的智慧文明，而这些恒星系更容易受到贝卡控制。最后，就算她控制了新创造的智慧文明，也未必能够变得更强大，因为贝卡给她的，只能让她拥有二级复合星核，而这种程度的存在，在家族里面根本算不上什么，也根本不可能获得更高的地位。 总而言之，如果阿利吞下了贝卡给她的这颗糖，她就有可能失去一切。 结果就是，在挑选恒星系的时候，阿利尽可能的选择了离太阳系较近的恒星系，而且让这些恒星系把太阳系围绕了起来。 阿利这么做，还说明了一个问题。 这就是，她已经意识到，这种和平局面不可能持续太久。楚天疆之前就提到，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结束后不久，家族的内部矛盾就会爆发出来，而到时候，很有可能爆发一场波及到整个银河系的战争。 战争不是选拔，在战争中落败的智慧文明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阿利在家族中的地位非常低，在四维宇宙空间内的存在时间也很短，但是她经历过大文明的战争，知道战争的残酷性。 如果战争爆发，阿利首先要做的就是自保。 要想自保，她就得保护好人类文明，在人类文明的家园附近建立起一道稳固的防线，让人类文明能够熬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天。 显然，那一百二十八个恒星系的位置就非常重要了。 做完这件事，阿利才离开了战斗组织方。 按照规定，在她做出选择之后，随时都能去那一百二十八个恒星系，在那里创造出合适的生态环境，甚至是直接创造出某中智慧生命，然后以上帝的身份，引导这些智慧生命发展科学技术。 在家族公用的恒星系里，只有自然星体，没有生命存在。 因为已经掌握了创造生命的能力，所以对阿利来说，创造一种类似于人类的智慧生命并不是难事。 只是，阿利没有去那些恒星系。 复选淘汰赛的第一阶段已经结束，楚天疆成功胜出，获得了参与第二阶段的资格，而他现在在首星上。 第一阶段的选拔要进行上万轮次，分批进行也是一千多轮。 显然，阿利还有时间来做必须做的事情。 不管怎么样，在贝卡不可信赖的情况下，阿利能够信任的只有楚天疆。 虽然阿利也知道，楚天疆是人类，首先考虑的是人类文明，而不是她这个凌驾在人类文明之上的存在，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她的利益与人类文明的利益是一致的，所以楚天疆没有理由跟她背道而驰。 再说了，楚天疆在计谋等方面，确实高人一等。 对阿利来说，最需要的就是计谋。 为此，她必须去找楚天疆，跟楚天疆商量接下来的事情，听取楚天疆的意见，然后采取行动。 当然，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这就是，楚天疆在战斗中已经表现出了控制二级复合星核的能力，而且他在战斗中击毙了足够多的对手。 如果他那里有足够多的其他星核，阿利就能够顺利提升自身实力。 不管今后与贝卡的关系如何，阿利都知道，关键是提升自己的实力，只有拥有了足够强大的实力，她才有话语权。如果她仍然是一个弱小的存在，谁都不会把她放在眼里，甚至连楚天疆都不会再把她当成合伙人。这是一个很残酷的现实，而且也是阿利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前就已经认清，并且适应了的现实。让她觉得有趣的是，即便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这个现实仍然没有改变，实力仍然是一切的基础。 第三十六章 开诚布公 回到人类文明代表驻地，楚天疆径直去了安排给他的院馆。 因为家族内部战斗选拔已经进入到了复选淘汰赛，所以伊斯卡、基斯提斯与莱菲亚日常也很忙碌，没有时间照顾楚天疆。当然，楚天疆也不需要她们照顾。尼科尔似乎在刻意跟伊斯卡套近乎，也不在院馆里面。 现在是非常时期，她们都知道，应该给楚天疆更多的空间与时间，让他去解决更加重要的问题。 “等下，阿利来了，你得考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让老张回来。”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这是克拉拉第二次提到这个问题了。 “我知道，你不想这么做，因为你不想让老张为眼前的事情操心，你认为他与这些事情没有关系。”克拉拉稍微停顿了一下，在楚天疆把目光转过来的时候，才说道，“可是，我们肯定会面对很多挑战，甚至会面对无法解决的问题。你非常清楚，在玩弄计谋上，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楚天疆沉默了，这到是事实。 说到手腕，在楚天疆认识的人当中，绝对没有人可以跟张小刚相提并论。 “如果可以，还得考虑教授与梅兰尼博士。” “有这个必要？” 克拉拉点了点头，说道：“在你跟威廉姆斯决战之后，我与娜塔莎活了数千年，见到过无数的科学家，可是没有人能够跟教授相比。即便他的科学知识已经落后，但是他肯定能够学习与掌握大文明的科学技术。当然，如果让教授回来，肯定得考虑梅兰尼博士，毕竟他们是夫妻。” “娜塔莎呢？” 克拉拉笑了笑，说道：“你不知道？” “什么？” “娜塔莎只是在名义上嫁给了教授，而她爱的不是教授。” “这……” “当初，她嫁给教授，只是为了一个正当身份，而且她不想离开梅兰尼。当然，这也与我们有关。” “你们？” “你娶了好几个老婆，多一个与少一个，显然没有多大区别，对吧？” 楚天疆一愣，随即就翻了下白眼。 “反正，你好好考虑一下。照目前的形势来看，恐怕我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贝卡的暗中算计，今后肯定会遇到更大的麻烦。不管怎么样，多几个人就多几分力，而且他们都是值得绝对信任的朋友。” “还是亲人。” 克拉拉点了点头，没有反对楚天疆的说法。 “当然，你需要用行动向阿利证明，你是一个值得信任与依赖的人，消除她心里的那点隔阂。” “隔阂？” “你说过，她不是人类。”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办，你开始提到的事情，我也会仔细考虑，只是到底怎么做，看情况吧。” 克拉拉没再多说什么，她知道，让楚天疆去考虑这个问题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当然，楚天疆也认识到了让张小刚复活的重要性。 关键就是，在处理复杂局面的能力上，张小刚绝对是最强的，而且他有着透过复杂表象洞察事件真相的能力。 这是楚天疆最为欠缺的能力。 还有，张小刚的决断能力也远在楚天疆之上。不管遇到多大的麻烦，他总能在第一时间做出正确选择。哪怕某些时候没有多余的选择，他也能在各种可能中，选出最有利的或者是代价最小的。 毫无疑问，这样的能力，在当前这个世界上是最为宝贵的。 此外，楚天疆还要考虑到未来的事情。 正如克拉拉所说，地方贝卡的算计还是小事，关键是现在这种局面无法长久维持，迟早会爆发大规模战争。人类能否在三维大宇宙时代的第一场星际战争中幸存下来，在很大的程度上由前期的备战工作决定。如此一来，张小刚与罗晋勇就更加重要了，他们能够给人类文明带来更大的生存机会。 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人类需要张小刚的战略决断能力，需要罗晋勇的科学才干。 可是，让他们复活，对他们来说，太不公平了。 也许，在地下人类文明覆灭的时候，他们并不想就这么死去，可是他们已经死去，他们已经接受了命运的最终归宿。 楚天疆清楚的记得，当初在西伯利亚发生的事情。 在那个时候，张小刚就希望得到解脱，楚天疆却救了他，还赋予了他能量体，让他获得了几乎永恒的生命。 如果再次让他复活，他能接受吗？ 楚天疆想不明白，也无法知道张小刚在复活后的想法，可是他知道，克拉拉说的那些话很有道理。 现在的人类文明，需要像张小刚这样的人。 再说了，当初张小刚做出那么大的牺牲，也是为了人类文明。既然现在的人类文明需要他，也许他能够接受复活吧。 楚天疆在想这些的时候，阿利来到了院馆。 “怎么样？” “我已经选择了一百二十八个恒星系，全部在太阳系附近，把太阳系围绕了起来，还连通了由我创造的另外四个恒星系。”阿利挥了挥手，显示出了星空图，标出了这一百二十八个恒星系的具体位置。“虽然这些恒星系的规模不是很大，资源也不是很多，但是构成了一个完整的防御体系。” 楚天疆锁紧眉头，没有急着吭声。 “我跟克拉拉叹过，她也认为，战争很快就会爆发，所以我们得为战争着想。” “战争？”楚天疆故意问了一句。 “照目前的态势，要不了多久，家族的内部矛盾就会大爆发，到时候肯定会爆发一场大规模星际战争。”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在思考阿利这番话的含义。 “不管怎么样，事先做好准备，总比到时候毫无防备好得多。” “问题是，这等于摆明了立场。” “这……”阿利的神色立即紧张了起来。 “毫无疑问，你这么做，等于在告诉贝卡，你不但谢绝了他的好意，还为可能发生的意外做好了防备。”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如果我是贝卡，就会认为，你已经起了二心。” “我跟他不是一路人。” 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问题是，你现在绝对不能跟他翻脸。”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你应该跟我商量，然后再去挑选恒星系。”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这件事本来就是针对人类文明，如果等到战斗结束，跟你商量之后再去挑选，贝卡肯定会知道，更加会怀疑我的立场。”阿利叹了口气，“只是，我考虑得太不周到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后悔也没有用。” “可是……” “不管怎么说，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之前，贝卡不会对付我们。当然，前提是我必须一直取胜。” “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 “星核？” 阿利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即便你不说，我也会找你。”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在与巴战斗的时候，我就发现了问题，他的星核拥有更高的能量密度，所以他的战斗力远在我之上。遇到龙神的时候，我又发现了这个问题。” “所以……” “当然，在遇到龙神之前，我就有过类似的担忧。还记得我找你要子空间的事吗？我就是想多花点时间去研究星核。” “你应该直接问我。”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想直接问你，只是我觉得，你也许跟我一样，根本不知道星核的秘密。当然，我也不想因此对你产生影响。” “其实根本没有秘密可言，所有族人都知道星核的构成情况。” 楚天疆没有吭声，等着阿利说下去。 “巴与龙神，拥有的是二级复合星核，而你拥有的只是普通星核，他们的实力是你的两倍。” “两倍？”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把多种不同的星核融合到一起，就成了复合星核。如果是两种星核，那就是二级复合星核。如果是三种，那就是三级复合星核。只是，制造复合星核需要技巧，还需要对应的实力。” “技巧与实力？” 阿利又点了点头，说道：“技巧不是问题，关键是实力。我现在拥有的是普通星核，所以只能制造出二级复合星核。如果我的身躯是由二级复合星核构成的，我就能够制造出三级复合星核。” “一级一级的提升实力？” “关键就是，我们需要足够多的星核，而且是其他种类的星核。” “这不是大问题。” “你有足够多的星核？”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经过两轮比赛，我击毙了十多名对手，我这里有十多种其他种类的星核。” “那就好，只是……” “我们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以及足够多的时间。” 阿利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好办，利用我制造的子空间。”“那么，我们就抓紧时间吧。再不提升实力的话，恐怕在第二阶段的第一回合，我就会被淘汰掉。”阿利没多说什么，立即召出了子空间。 第三十七章 技巧 这个子空间不是很大，也用不着太大。 对楚天疆来说，制造复合星核的关键就是技巧。至少就楚天疆所知，阿利的能力与他相差不大，而阿利能够大量制造出二级复合星核，关键就是她掌握了技巧，而楚天疆却没有掌握技巧。 让楚天疆略感惊讶的是，阿利并没有保留。 “现在，我先把制造复合星核的技巧告诉你。只要掌握了技巧，你就能在战斗中大量制造二级复合星核。” “阿利，这……” “我们是合伙人，对吧？”阿利笑了笑，说道，“再说了，我们的安全与你在战斗中的表现有直接关系。如果你失败了，贝卡就不会再顾忌什么，肯定会对付我，甚至会直接铲除人类文明。” 楚天疆叹了口气，这到是事实。 “也就是说，我们首先得保证你能顺利的通过每一个回合的战斗，以胜出者的身份进入最后的冠军决赛。”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虽然，我最初只是希望你能够在初选淘汰赛中打赢一个回合，赢得一个恒星系，让我能够在这个恒星系里创造出一个智慧文明，从而让比莉来到这个世界上。但是现在看来，我的想法太幼稚了，如果没有强大的实力，没有足够高的地位，就算我拥有了恒星系，拥有了让比莉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能力，我也不可能给她一个足够好的环境。” “阿利……” “楚天疆，我们在一条船上，甚至可以说我们是一个人。你强大就等于我强大，而你的胜利也等于我的胜利。”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我说过，只要你肯帮我，我就会尽一切努力帮助人类文明，而帮助你，也就等于帮助人类文明。虽然我不是人类，但是我与人类文明息息相关，我更愿意把自己看成是人类的一员。”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也许，你觉得我的这个想法很幼稚，可是在人类身上，我更能找到归宿感。” “不管怎么样，我们是一路人。”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会把知道的东西全都告诉你，尽最大的努力让你成为最强大的存在。” “阿利……” “其实，制造复合星核并不复杂。也许，你做过尝试，只是没有找到正确的办法。” “这……” “星核的秘密，在于其固有震动频率。不管是普通星核、还是复合星核，都有一个固有震动频率，而且这也正是不同星核的唯一差别。更重要的是，这个固有震动频率，对星核的使用产生了很大的限制。” “什么意思？” “对任何一个存在来说，如果无法掌握某种星核的固有震动频率，那么对他来说，这种星核就是普通星核。” “能说明白一点吗？” “说得简单一些，如果某种复合星核的固有震动频率发生改变，其特殊性就会消失，也就是丧失了复合星核的价值，成为了普通星核。” “也就是说，必须掌握复合星核的固有震动频率，才能控制复合星核。” “理论上如此，只是绝对办不到。” “为什么？” “只有创造复合星核的人，才知道复合星核的固有震动频率，而其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复合星核的固有震动频率。” “无法探测到？” “当然无法。” “为什么？” “虽然星核是宏观层面上的存在，但是其固有震动频率是微观上的表现，如果你试图去探测星核的固有震动频率，就会改变星核的固有震动频率，并且使星核丧失特殊性，也永远无法知道其固有震动频率。” “测不准原理？” 阿利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你永远无法测量出一个微观结构的具体数据。”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阿利的解释让他明白了一点，即在控制了巴与龙神的星核之后，为什么得到的只是普通星核，而不是二级复合星核。显然，复合星核只能够由使用者制造出来，无法从他人身上获得。 “复合星核的这个特性，决定了其使用的局限性，即任何个体要想变得强大，就只能依靠自己的实力去制造复合星核，而无法通过击败强大的对手来获得复合星核。”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只是，这个特性，也决定了制造复合星核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关键就是掌握好技巧。” “什么技巧？” “共振。” “这……” “通过协调固有震动频率的方式制造负荷星核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即便是我，也不可能大量制造。只是，只要有了一些复合星核，就能够通过共振的方式，来大量制造出复合星核。”阿利淡淡一笑，说道，“办法非常简单。首先制造出一些复合星核，然后让制造复合星核的几种普通星核融合到一起，再放大与增强复合星核的固有震动频率，去引发融合了的星核产生共振。关键就是，必须让固有震动频率达到足够的强度，使其在引发共振的时候不至于迅速衰减。” “提供足够的能量？”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还有需要注意的吗？” “让复合星核处于中心位置，用融合到一起、却没有完全结合的星核包裹起来，然后使其产生共振。” “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有了足够多的复合星核，你就可以扩大共振的规模，让更多的融合星核同时进行共振。”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不要试图直接制造三级复合星核，因为你现在的能力，只能制造出二级复合星核。在拥有了由二级复合星核构成的身躯之后，再制造三级复合星核，一级一级的往上提升，要有足够的耐心。” 楚天疆从子空间里取出了一部分来自巴的星核，分了一些给阿利。 “干嘛？” “这是给你的。” “不。首先保证你的需求。” “阿利……” “参加战斗的是你，不是我。” 楚天疆一愣，随即说道：“这是巴的星核，数量足够多，够我们两个人使用了。” “你觉得足够多？” “当然，他的体积是我的好几倍呢。” “问题是，你制造更高级别的复合星核，也需要用到这些普通星核，每提升一级就需要一份星核。” “这……” “所以，你先来。” “阿利……” “还有，我现在的身份，不适合拥有二级复合星核。你就不一样了，你是战士，你参与了大量战斗，即便你拥有了复合星核构成的身躯，也可以说成是在战斗中击毙了对手所获得的战利品。” 阿利这么一说，楚天疆才点了点头。 “好了，不要心急，慢慢来，先制造出二级复合星核。” 按照阿利说的办法，楚天疆利用阿利提供的星核，以及从巴那里获得的星核，顺利的制造出了大量二级复合星核，并且用来取代了构成身躯的普通星核，获得了由二级复合星核构成的身躯。 接下来，楚天疆又加上了从龙神那获得的星核，制造出了三级复合星核。 因为只有巴与龙神的体积足够大，所以楚天疆最终只制造出了四级复合星核。即便他可以利用从其他对手那获得的星核，制造出五级复合星核，但是那些星核都比较少，只够使用一次，也就显得比较珍贵。 当然，楚天疆也没有必要急着制造出五级复合星核。 只要熟练掌握了制造复合星核的技巧，楚天疆就能在任何时候，即便在战斗中，也能制造出更高级别的复合星核。 只是，楚天疆也没有吝惜。 在他的要求下，阿利接受了一些巴的星核，并且结合自己的星核，制造出了足够塑造一具身躯的二级复合星核。只是，阿利没有直接用这些复合星核来塑造身躯，而是将其储存在了子空间里面。 正如她所说，她现在还不适合拥有复合星核身躯。 当然，楚天疆也感受到了复合星核的强大。 从能量密度上讲，四级复合星核相当于普通星核的八倍。这就意味着，楚天疆在拥有了由四级复合星核构成的身躯之后，战斗力是原来的八倍。力量、速度、精神控制能力都比以前提高了八倍。 更重要的是，这也影响到了反应速度，或者说是思维速度。 显然，复合星核比普通星核强大得多，赋予了战士更强大的战斗力，也才让巴与龙神变得那么强大。 有了这个感受，楚天疆更加清楚，他能战胜巴与龙神，简直就是奇迹。 如果巴不是那么轻敌，龙神也不是那么大意的话，楚天疆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也许在初选淘汰赛的第一回合里就已经完蛋了。这让楚天疆认识到，实力只是战斗力的组成部分之一，而战士的经验与技巧也对战斗力产生了影响。一名经验丰富的战士，即便没有足够的实力，也有可能击败更强大的战士。 第三十八章 张小刚复活 制造出四级复合星核身躯后，楚天疆与阿利没有急着离开子空间。 从某种意义上讲，在阿利的子空间里是最安全的，因为子空间内的信息是隔绝的，不会传递到外界。 “你是说，回太阳系？”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克拉拉已经跟你提到过，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结束后，很有可能爆发一场全面战争。到时候，人类文明肯定会受到严重威胁。为此，我们必须回太阳系去看看，对人类文明的未来发展做一个完整的规划，以应对可能到来的战争。如果有必要，还需要做得更彻底。”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此外，我希望你能答应我的一个请求。” “什么？” “让张小刚、罗晋勇与梅兰尼复活。” “这……” “你了解他们，知道他们拥有我们所没有的才干。在组织能力、以及战略判断与决断方面，张小刚无人能及。罗晋勇夫妇的科学头脑更是远远超过了他们所处的时代。人类文明要想得到飞速发展，需要他们，更需要他们的才干。”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在可能爆发的战争中，人类文明显得非常弱小，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像张小刚这样的决策者，更需要像罗晋勇这样的科学家。我并不是希望从你这里获得什么，只是人类文明的存亡，也关系到了你的存亡。” 阿利没有反对，因为这就是事实。 “不管怎么说，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你说得没错，如果战争爆发，人类文明的存亡就极为关键了。” “人类文明要想在可能爆发的战争中幸存下来，不但需要更加广阔的生存空间，还需要更加发达的科学技术，以及最有效的组织管理。与其他智慧文明相比，人类文明不但进化程度远远不够，连人口数量与掌握的资源都极为贫乏。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人类文明缓慢发展壮大，也就需要使用一些特殊手段，让人类文明在短时间内，取得足够的成就，成为强大的智慧文明。除了你从贝卡那里争取得到的恒星系，以及你掌握的科学技术，我们还需要张小刚这样的人才。” “你说得没错，我们确实需要他那样的人才。” “这样的话……” “我们现在就去太阳系。”阿利笑了笑，说道，“只是，让张小刚他们复活，如何向索雅她们交代呢？” “索雅那里，我去交代。” “你能说服她？”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放心吧，索雅很有大局观，知道轻重缓急，而且她不会为了个人得失而不顾整个人类文明的存亡。” “这就好。” 两人没再多说什么，离开了子空间。 这次，楚天疆带上了克拉拉与尼科尔。跟着阿利离开首星之后，他们就通过空间桥梁去了太阳系。 对阿利来说，让张小刚他们复活，算不上太困难的事情。 只是，张小刚他们已经逝去了很久，而且阿利没有特别关注他们，所以要他们的信息收集起来，需要足够多的时间。 按照楚天疆的要求，阿利没有立即让张小刚他们复活。 收集了张小刚他们的个体信息之后，阿利又带着楚天疆他们去了“第二家园”，也就是入侵者的信息。 最初，索雅想用楚天疆的名字为这个恒星系命名，只是楚天疆觉得不大合适，毕竟他还活着，用他的名字去为恒星系命名有点晦气。再说了，楚天疆也不想出名，也就有了“第二家园”这个名字。 如果以人口数量为准，这里才是人类文明的家园。 在这个庞大的恒星系里，居住着数百亿人，已经开发出了一颗行星与一颗次等恒星的次等行星，现在正在开发另外一颗行星。按照索雅的规划，在这三颗行星开发完成之后，足够容纳一万亿居民。 当然，这需要足够多的时间。 此后，将利用阿利创造的另外几个恒星系，逐步开发人类的“第三”、“第四”与“第五”家园。 只要有充足的时间，这五个恒星系里能够容纳大约五万亿人口。 问题是，现在没有足够的时间。 到了第二家园，楚天疆首先找到了索雅。 与楚天疆预料的一样，在他提出，让张小刚复活，并且由他来负责人类文明的发展工作之后，索雅并没表示反对，而是主动提出充当张小刚的助手，以她对现在人类文明的了解来协助张小刚。 至于罗晋勇与梅兰尼的安排，就更加不是问题了。 “索雅，不是你的能力不够，也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们现在的处境，让我们必须加快发展速度。” “我明白。”索雅笑了笑，说道，“在你的记忆里面，有很多张小刚的个人信息，他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也是你最信任的人。我也相信，他能够比我做得更好。我们的目的都是为了人类文明发展壮大。” “你能理解，那就太好了。” “怎么，你觉得我会反对？”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也许无法接受。” 索雅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要这样看我的话，那就是还不够了解我。” “索雅……” “当然，我只是随便说说。你能来找我谈这件事情，表明你知道我不会反对，所以你还是很了解我的。”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其实，你不用在我身上花多少心思，你应该更多的关注一下伊斯卡，她才是值得你关心的人。” “不仅仅是她，你与莱卡也一样。” 索雅勉强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说，我经历了很多事情，已经与以往不一样了，而莱卡也很成熟，知道轻重缓急。伊斯卡还小，至少她的心理年龄还很小，所以你应该更多的关注她。”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索雅的意思。 “当然，我知道，你也有难处。” “难处？” “尼科尔与克拉拉已经回来了，她们才是你的妻子，而你显然受到了影响，在她们面前无法表现得太直接。” “索雅，她们不是这样的人。” “我知道，这不是她们的问题，而是你的问题，是你是否能够正视过去，去接受伊斯卡的问题。” 楚天疆沉默了，因为索雅说的确实是事实。 “其实，伊斯卡非常懂事，她知道你有难处。” “这……” “虽然我没有去首星，这段时间与伊斯卡的接触也很少，但是我了解她，知道她对你的感情有多么深。” “索雅……” “伊斯卡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你不应该错过她。”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我明白，只是我现在也没有心思考虑这些问题，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这并不矛盾，对吧？” 楚天疆一愣，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当然，这是你的事情，该怎么处理，由你决定，我只是提供建议与意见。”索雅看出了楚天疆的难处。“好了，你去找阿利吧，让张小刚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上。我也要去处理其他事情，为张小刚的到来做准备。” “索雅，谢谢你。” “要谢我的话，就对伊斯卡好点。”索雅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对尼科尔与克拉拉她们的感情非常深厚，但是这并不表示你应该漠视伊斯卡。别忘了，你回来之后，一直陪伴着你的是伊斯卡。如果没有伊斯卡，你根本无法走到当今这一步，也根本不可能让阿利把尼科尔她们找回来，对吧？”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索雅的意思。 “好好珍惜她，别让自己再后悔了。” 丢下这句话，没等楚天疆反应过来，索雅就离开了。 楚天疆当然知道，索雅说的不仅仅是伊斯卡，还有她与莱卡。在这个世界上，值得楚天疆去珍惜的人太多了。 只是，楚天疆不得不暂时放下这些问题，去处理更重要的事情。 阿利已经做好了准备，把收集到的个体信息重新处理了一遍，并且在单独制造的子空间内，让这些个体信息聚合到了一起。接下来要做的，只是用星核塑造三具身躯，然后让这些个体信息附着到新的身躯上。 当然，这也正是阿利特有的能力。 即便楚天疆拥有了很强的能力，能够利用阿利教的办法，收集耗散在宇宙空间内的个体信息，他也无法让这些个体信息聚合之后，在由星核构造而成的身躯内开始运转，也就是无法让死去的人复活。 尼科尔与克拉拉都在，她们都在等待着楚天疆。 娜塔莎也赶了过来，只是她并不是很激动。大概是在过去的时光里，她已经认同了罗晋勇夫妇的死亡。对她来说，现在要让罗晋勇与梅兰尼活过来，或多或少有点无法接受，或者说是难以适应。 当然，这不是关键，楚天疆相信娜塔莎能够接受罗晋勇与梅兰尼。在楚天疆到来后，阿利开始做最后的工作。这是一个神奇的过程，不过没有多少难度可言。 第三十九章 进入角色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情况，阿利带着楚天疆他们进入了子空间。 随后，阿利制造了三具身躯，然后让张小刚、罗晋勇与梅兰尼的个体意识分别进入了这三具躯体。 事实上，这个时候，张小刚他们已经复活了，只是无法感知到外面的世界。 至于身躯的外形与相貌，在张小刚他们的个体仪式控制了身躯之后，自然就会根据他们的意识形成。当初，阿利让楚天疆与尼科尔她们复活，用的也是这个办法，即由个体意识自行塑造体形与相貌。 “现在，只能看他们自己了。”阿利回头看了眼楚天疆，说道，“如果他们想醒来，很快就会醒过来，如同你、以及尼科尔她们一样。如果他们不想醒来，也许要过很久，甚至永远都不会醒来。”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他与尼科尔她们都想活过来，所以在意识进入身躯之后，很快就醒了过来，甚至没有觉得自己已经死亡了。问题是，张小刚他们早就死了，而且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复活，也就未必会立即醒过来。 只是，没有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现在，除了耐心等待，还是只能耐心等待。 楚天疆很平静，尼科尔、克拉拉与娜塔莎则显得有点焦急，甚至有点不安，似乎她们都在担心，张小刚、罗晋勇与梅兰尼不会醒过来。 所幸的是，楚天疆他们没有等多久。 首先醒过来的是张小刚，这让楚天疆有点奇怪。要知道，张小刚最想得到解脱，而死亡是最好的解脱方式。 当初，张小刚甚至希望楚天疆能够让他解脱，而不是把他从死神的手里拽回来。 “老张……” 楚天疆走过去的时候，张小刚已经从阿利设置的平台上坐了起来，而且看着他，只是目光有点迷离。 “老张，是我。”楚天疆的心情很复杂。 张小刚的相貌已经形成，与楚天疆记忆中的模样有一些差别，看上去老了许多，像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 “你是……” “是我啊，楚天疆。” 张小刚的目光在楚天疆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又转到了尼科尔、克拉拉与娜塔莎身上，最后落到了阿利身上。 “老张……” “你们……你们都没有变。” 楚天疆咬了咬牙，然后点了点头。 “她是谁？” “阿利，大文明的智慧个体。” 张小刚仔细打量了阿利一番，又把目光转向了楚天疆。 “降维已经结束，整个大文明都来到了三维宇宙空间，而且所有微宇宙已经结合形成了三维大宇宙。” “我怎么还活着？” “阿利让你活过来的，是我让她这么做的。” “人类还没有灭亡？”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人类还存在，只是处境很不理想，所以我请求阿利，让她把你复活。” 张小刚没有多说什么，他已经把目光转到了旁边的两个台子上。 “那是教授与梅兰尼。” 楚天疆的解释有点多余，因为罗晋勇与梅兰尼的相貌已经形成，只是没有醒过来，看上去像是在熟睡。 “为什么？”张小刚再次朝楚天疆看了过去。 “我们需要你，人类文明也需要你，还有教授与梅兰尼。” 张小刚似乎明白了过来，露出了苦涩的笑容，用很复杂的目光看着楚天疆。 这时候，阿利通过意识交流，对楚天疆说了一句，让他带张小刚离开子空间，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老张，我们出去走走吧。” “出去？” “这里是阿利制造的子空间，我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张小刚一愣，这才离开台子，走到楚天疆身旁。 楚天疆朝克拉拉点了点头，这才带上张小刚离开了子空间。 外面是人类在第二家园里开发的第一颗行星，紧挨着入侵者的母星，其运行轨道被阿利调整到了生命区内。 “这是什么地方？” “第二家园的一号行星。”楚天疆朝天空指了一下。“这是一颗才开发的行星，那颗行星就是入侵者的母星。” “你们战胜了入侵者？” 楚天疆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们，而是阿利，或者说是入侵者不想成为大文明智慧个体的载体，选择了集体逃亡，人类成为了阿利的唯一选择，而阿利也把其创造的所有恒星系交给了人类。” “所有恒星系？”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如果要细说的话，需要很多时间。” 张小刚愣了一下，有点不明白的看着楚天疆。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进入了意识交流状态，并且通过意识交流，把他过去的经历告诉了张小刚。 随后，克拉拉也通过意识交流，把地下人类文明覆灭之后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张小刚。 一下子接收这么多的信息，让张小刚有点吃不消，也让他需要花些时间来吸收与消化这些信息。 楚天疆与克拉拉没有催他，而是给了他足够多的时间。 过了好久，张小刚才叹了口气，也停下了缓慢前行的步伐。 “老张……” “你们的经历，远远超出了我的想像，而且很多事情都是我们没有预料到的，比如我们与入侵者由同一个大文明智慧个体创造出来。”张小刚长出了口气，说道，“所幸的是，人类没有灭亡。” “人类只是没有灭亡，现在的处境一点都不乐观。”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地方，而且灾难很快就会降临。” “如果有别的办法，我不会这么做。” 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明白，不过说实话，你也太不够意思了。遇到这种无法解决的难题，你就想到我，让我来帮你擦屁股。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你这个人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楚天疆一愣，似乎没有明白张小刚这番话的意思。 “想当初，你也是这样，遇到麻烦就来找我。”张小刚苦笑了起来。“这么久了，你还是这个样子。” “老张……” “说实话，我真有点后悔。” “后悔？” “当初为什么要选择你，而不是选择另外一个人呢？” 楚天疆也忍不住苦笑了起来，他知道张小刚说的是选择末日战士。如果当初张小刚选择的是另外一个人，就不会有现在的楚天疆了。 “哎！”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不过也好，至少还活着。” “老张……” “你没有经历过地下文明时期，也就不知道我的感受。说实话，当初我觉得，恐怕人类文明就这么完蛋了。”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克拉拉也很是疑惑的看着张小刚。 “显然，你们并不清楚地下人类文明的遭遇。”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反正教授与梅兰尼还没有醒过来，我们先聊聊吧。” 楚天疆点了点头，坐到了旁边的岩石上。 “你见到了我的那个智能影像，所以对地下人类文明的遭遇有所了解，只是它记载的只是在我完蛋之前的信息。” “有缺失？” 张小刚点了点头，坐到了楚天疆对面的岩石上。“遭到袭击的时候，我没有来得及把最新的信息输入智能影像。当时，我别无选择，只能以自我牺牲的方式，让更多的人获得逃亡机会。这一点，克拉拉最清楚，因为逃到地面上的幸存者，大多被她找到，而且开始为影子帝国服务。” 克拉拉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敌人的目的是摧毁地下人类文明，而且要对付的头号目标就是我。” “你？” “敌人非常了解我们，知道是我创建了地下人类文明，也知道如果没有我，地下人类文明就会完蛋。”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你找到我留给你的东西了吗？” “什么？” “用来让人类文明复兴的那些个体信息。” “这……” “显然，你忘记了这件事。” 楚天疆没有否认，他确实忘记了这件事。 “不过现在看来，这未必是坏事，因为只有我们知道。” “你是说……” “要让人类文明复兴，我们需要做很多的工作。” “格拉姆在完蛋之前，收集了一万亿份个体信息。只要有足够的生存空间，我们随时能让这一万亿名个体复活。” “那是自我进化阶段的人类，而不是自然进化阶段的人类。” “人类要发展，势必要进入自我进化阶段，并且通过自我进化来改变自身，以适应更加严酷的生存环境，获得更强的生命力。” “你说得没错，只是自我进化的方向是否正确呢？” “这……” “要知道，人类不是在自身推动下进入自我进化阶段的，而是被迫进入的，其中充满了个人意志，因此人类的自我进化未必正确。既然你让梅兰尼活了过来，我觉得，应该让她从头开始研究。”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当然，这件事，我们得找教授与梅兰尼，好好商量一下。” 第四十章 张小刚的价值 相对而言，张小刚比较乐观，而且态度也很积极，罗晋勇与梅兰尼就不一样了。 醒过来之后，罗晋勇与梅兰尼没有立即接受现实，非常埋怨楚天疆，认为楚天疆不应该让他们复活。 楚天疆知道，罗晋勇与梅兰尼不想活过来，不想再次面对残酷的现实。 他没有亲自出面，而是让娜塔莎出面，去给罗晋勇与梅兰尼做思想工作，并且把现实情况告诉他们。 不管怎么说，娜塔莎是罗晋勇的妻子，还是梅兰尼的妹妹。 所幸的是，在娜塔莎的开导下，罗晋勇与梅兰尼渐渐接受了复活的现实，也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世界。 “教授，博士……” “不用多说了，你也是别无选择。”罗晋勇叹了口气，对楚天疆说道，“其实，能够再次见到你们，我也很高兴。”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知道罗晋勇的言外之意是，这里不是重逢的好地方。 “教授，我们应该感到庆幸。”张小刚淡淡一笑，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至少没有老楚那样的经历。” 罗晋勇没有反驳，毕竟他是个明白事理的人。 “现在，我们都活着，那就得做点事情。”张小刚转移了话题。“老楚让我们复活，不是为了见到我们。” “娜塔莎已经跟我说了。”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做。”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首先，必须让人类文明发展壮大，而且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发展壮大，成为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只有这样，人类文明才能受到尊重，也才能在这个以实力决定一切的世界里获得一席之地。如果星际战争爆发，那么我们所做的一切，将决定人类文明的命运。” “关键是怎么做。”梅兰尼说了一句。 “没错，关键就是我们要做什么，以及该怎么做。”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扩大生存空间是肯定的，我们得尽快开发其他恒星系，让人类文明在那些恒星系里站稳脚跟。当然，扩大人类文明的规模也很重要，如果没有足够多的人口，我们就无法控制恒星系，也谈不上利用恒星系里的资源。只是，不管是扩展生存空间、还是增加人口数量，都得以科学技术为基础。只有掌握了足够先进的科学技术，人类才能够发展壮大。显然，我们不可能仅仅依靠自己的力量发展科学技术。” 张小刚说这番话的时候，众人都把目光转向了阿利。 阿利有点犹豫，毕竟对她来说，最大的资本就是科学技术。如果她毫无保留的交出科学技术，人类文明就有可能不受她控制。失去了超然的地位，阿利在这里就什么都不是，也不可能获得人类的尊重。 别忘了，她不是人类，她是人类的创造者。 “阿利……” 阿利叹了口气，朝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我可以提供你们需要的科学技术，只是你们得理出一个清单。” 罗晋勇与梅兰尼立即锁紧了眉头。 “虽然在降维的时候，我损失了很多科学技术，但是对你们来说，我掌握的科学技术依然大大超越了这个时代，超越了人类的认知范围。如果我把这些科学技术全部拿出来，你们未必能够全部掌握，反而会在上面浪费很多时间。”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人类文明的利益也是我的利益，我不是不想帮助人类文明，毕竟人类文明越强大，我就越强大，我只是不希望浪费时间。不管怎么说，我们的时间非常有限。人类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展起来，就得明确重点。” 罗晋勇与梅兰尼仍然看着阿利，似乎对阿利的回答很不满意。 “阿利说得没错，我们需要明确重点。”张小刚淡淡一笑，说道，“全面铺开，除了浪费时间，还会浪费资源。不管做什么，以及怎么做，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即让人类文明在战争爆发前发展壮大，让人类文明拥有足够强的战争实力，让人类文明能够在战争结束的时候依然存在。” 张小刚这么一说，罗晋勇与梅兰尼的神色才好看了一些。 “当然，教授与博士也需要花些世界来了解这个时代的科学技术。” “这件事很简单。”阿利咬了咬嘴唇，说道，“我可以通过意识交流，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对我掌握的科学技术有一个大致了解，在他们掌握了现实情况之后，就知道需要哪些科学技术来让人类文明发展壮大了。” 张小刚点了点头，朝罗晋勇与梅兰尼看了过去。 “这样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阿利没多罗嗦，立即起身，并且召出了子空间。楚天疆朝罗晋勇与梅兰尼点了点头，让他们跟随阿利进入子空间。 在阿利的子空间里，时间的流逝速度减慢了一半，而且绝对保密。 等三人进入子空间，张小刚坐到了楚天疆旁边。 “老张……” “这个阿利，似乎很信任你。” 楚天疆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说道：“别想歪了，她只是没有别的选择，现在她与人类文明绑定在了一起。” “你们的关系……” “合伙人。” “哦？” “比较特殊吧，也许是绝无仅有的。”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们不能对她抱太大的希望。” “什么意思？” “在她的家族内，她只是一名低级成员，地位非常低，根本算不上什么，所以她掌握的科学技术非常有限。” “她的地位与所掌握的科学技术挂钩？”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可以这么说，还与她的个人实力挂钩。总而言之，她在大文明里面，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存在。在她上面，还有很多强大的存在，而且那些强大存在掌握的科学技术，连她都无法想像。” 张小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要不然的话，她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尽全力帮助人类文明发展壮大。” “说说你的事吧。” “我的事？” “那个什么战斗选拔。” 楚天疆一愣，把情况大致讲了一遍。 张小刚沉思了一阵，才说道：“显然，出名不是什么好事。在这个世界里，我们所熟知的一些道理并没有错。” “什么意思？” “棒打出头鸟，而你就是出头鸟。” 楚天疆立即瞪大眼睛看着张小刚，不过他也立即明白了张小刚这句话的意思。 “虽然还不是很了解局势，但是根据你说的情况，局势确实不容乐观。整个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那些既得利益者依然想维持在四维宇宙空间内的秩序，必然会引发很多家族成员的不满，结果就是家族内部矛盾迅速累积。贝卡不是笨蛋，以建立新秩序为名，举办家族内部选拔大会，主要目的不是选出代表家族去参加种群战斗选拔的战士，而是要以此来消除家族内部矛盾。说得简单一些，这场家族内部战斗选拔，更多的是让一些对个体利益有着较高要求的家族成员得到满足，从而让这些家族成员坚定不移的维持旧有秩序，而不是去改变旧有秩序。最直接的证据就是，每一个回合的胜出者都能得到奖励，而且奖品非常有诱惑力。”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可惜的是，你的出现，让贝卡的美梦破灭了。” “与我有关？”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在初选淘汰赛开始之前，阿利只希望你能打赢一个回合，而不是进入复选淘汰赛。” “这……” “显然，像她那样的参与者，其实都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是想通过选拔，改善自己的处境，或者是达到有限的目的。说白了，他们都不指望能够成为家族的既得利益者，他们的目的都非常有限。问题是，你在初选淘汰赛中的惊人表现，不但点燃了阿利的野心，也让其他家族成员有了野心。” 楚天疆沉默了，这确实是事实。 “这就意味着，他们的目的不再是有限的。在战斗选拔中取得好成绩的，希望能够取得更好的成绩，从而获得更多的利益，甚至跃升到更高的层面上。在战斗选拔中失败的，显然会对结果产生不满，或者对获得的利益感到不满，认为自己能够获得更高的利益，应该获得更多的利益。问题是，不管是胜出者、还是失败者，都不可能通过战斗选拔在家族中获得更高的地位。你已经找到了原因，即选拔本身无法提升家族成员的实力，也就无法让这些低层成员获得实质性的好处。” 楚天疆叹了口气，这才是关键所在。 “贝卡原本已经算计好了一切，局势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而且他也确实有把握用这个办法来平息家族内部矛盾，至少获得较长时间的和平环境。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贝卡需要的只是一段和平时期。”“什么意思？”张小刚笑了笑，却没有立即说出来。 第四十一章 关键 “俗话说，人无远虑，比有近忧。显然，当前的局势，让你无法考虑更长远的事情。” 楚天疆有点无语，但是他无法否认张小刚的说法。 “首先，我们得承认，对四维宇宙空间的大文明来说，家族有着很强的凝聚力，至少比种群要强得多。” 楚天疆点了点头，这是很明显的事情。 “现在的问题是，在降维之后，连家族内部的矛盾都发展到了需要通过战争来解决的程度，那么种群内部的矛盾，以及种群之间的矛盾，是不是更大呢？如果是，那么是不是也需要通过战争来解决呢？” “这……” “显然，这是一个值得我们去考虑的问题。” “你是说，贝卡早就预料到了这种局面？” “他是族长，能够统治一个规模庞大的家族，如果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到，他也太逊了。”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个非常突出的问题。 “显然，贝卡早就想到了，也知道种群内部与种群之间的战争不可避免，因此他首先要考虑就的是家族的存亡。不管家族的内部矛盾有多大，做为族长，如果家族不存在了，他的利益与地位都是空谈。问题是，并非所有家族成员都有这样的认识，至少对那些渴望发生改变的家族成员来说，种群内部与种群之间的战争是很遥远的事情。再说得透彻一点，如果这些家族成员试图通过战争来改变现有秩序，他们甚至会与家族外的人联合，以此来推翻贝卡的统治地位。” “这……” “贝卡肯定知道这些，也肯定清楚这种成员所带来的危害，因此他会不惜代价的捍卫家族利益。” 楚天疆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事实。 “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家族的稳定与繁荣，消除一切可能存在的隐患，避免在家族内部爆发战争。” “为此，他才安排了这场家族内部战斗选拔？” “我说过，这只是维持稳定的手段。”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关键是，如果这种手段无法让他达到目的，也就是无法避免家族内部战争爆发，那么贝卡肯定会采取其他手段。” “比如……” “用最直接的方式消除不安定因素。”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也许，他已经采取行动了。” “是吗？” “或者说，他已经做好采取行动的准备。”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他试图通过阿利，来控制人类文明，而阿利却没有答应下来。如果他把人类当成了不安定因素，也许会使用更直接的办法。” “你的意思是，他会直接对付人类？”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显然，你的这个担心是多余的，根本站不住脚。” “为什么？” “在贝卡眼里，人类就是蝼蚁。以人类文明的现状，即便再过一百万年，也未必能够对贝卡构成威胁。事实上，在微宇宙里诞生的智慧文明，都不可能进入贝卡的法眼，也不可能让贝卡感受到威胁。” “可是……” “关键不是人类文明，而是你。” “我？”楚天疆很是惊讶，不过他并不感到意外。 “你带来的变化。” “这……” “说得简单一些，就是你对阿利产生的影响，以及由此带来的更大的影响，或者说是阿利的变化对家族里其他成员产生的影响。说得更加直接一点，如果像阿利这种原本没有多少野心的低级成员，都能够通过这场家族内部战斗选拔获得更高的地位，成为高级成员，那么其他成员呢，还有那些跟她相似的成员呢？显然，在这个庞大的家族里面，不可能让所有的家族成员都成为既得利益者。真正占据高位的，只是家族中的极少数成员。发生在阿利身上的事情，足够点燃所有家族成员，特别是低级家族成员的野心，甚至能够让部分希望获得更多权力的高级家族成员铤而走险。” “果真如此，贝卡就应该直接对付阿利。” “他当然可以直接对付阿利，只不过他已经错过了这个机会。” “什么意思？” “显然，贝卡在最初的时候，认为能够拉拢阿利，让阿利成为他的人，因此他没有直接对付阿利。可惜的是，他所做的努力全都失败了，阿利不但没有加入他的阵营，反而给众多与她相似的家族成员树立了标杆，让这些家族成员认识到，如果他们肯拼搏，也许就能够获得意外收获。” “这……” “问题是，阿利已经成了家族里的明星。如果贝卡直接对付她，等于直接告诉那些与她相似的家族成员，要想在家族里获得更高的地位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永远也别想成为真正的既得利益者。” “这等于断绝了这些家族成员的希望。” “正是如此。更重要的是，这些家族成员占的比例肯定很大，也许是百分之九十，甚至更多。让这么多的家族成员丧失希望，等于迫使他们采取极端方式来改变现状，也就等于引发家族战争。” “这……” “显然，贝卡不是笨蛋，他绝对不会直接对付阿利。” “那他打算怎么做？” “如果我是他，会分步骤的采取行动。” 楚天疆点了点头，等着张小刚说下去。 “首先，他会想方设法的阻止你获得更多的胜利，至少会在复选淘汰赛阶段让你尝到失败的滋味，绝对不会让你从复选淘汰赛中胜出。当然，这只是他的安排，或者说是他想要达到的目的。如果他没有能够阻止你进入最终决赛，他会找个打手来对付你与阿利，甚至是直接对付人类文明。” “这……” “也就是说，战争很有可能提前爆发。” 楚天疆锁紧了眉头，这绝对不是好事。 “当然，不会是真正意义上的战争。如果我是他，会派几个亲信过来，以征服的方式对付人类文明。” “征服人类文明？”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如果直接发动战争，毁灭人类文明，势必会引起很多没有意义的麻烦，甚至有可能引发家族内战。别忘了，贝卡的目的是避免爆发家族内战，所以他会有所顾虑。” “这么说，我们还有希望。”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确实有希望，不过不是很大，而且我们需要做出很大的努力才能抓住这个希望。”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当然，家族内战绝对无法避免，而且很有可能彻底改变银河系的秩序。” “你是说……” “俗话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而你就是那颗星火，你已经点燃了这片草原，只是火势还没有大到引起所有人重视的地步。” “这……” “可惜的是，贝卡也没有真正认识到局势的严重性。” “这不可能，他已经采取了行动。” “可是他的行动很不彻底。” “这……” “换个位置，如果你是贝卡，在认识到那个叫楚天疆的家伙带来的变化，以及阿利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后，你会怎么做？” 楚天疆沉思了一阵，说道：“显然，我会让他在复选淘汰赛的第一阶段就败下阵来，并且控制住阿利。” “现实是这样吗？” “这……” “显然，贝卡有所犹豫，并且错过了把问题缩小的机会。如果说，这是他犯的低级错误的话，那他就没有资格统治这个庞大的家族。排出了这种可能之后，就只有一种可能，即他已经知道，家族内战不可避免。” “他已经知道？” “毫无疑问，在这个庞大的家族中，存在一个与贝卡对着干的强大势力，而且贝卡早就知道了这个势力的存在。” “这……” “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势力的人找过你们。” 楚天疆猛的一惊，随即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在复选淘汰赛开始之前，确实有一个神秘人物找过我们，而且通过袭击的方式发出了警告，似乎想让我认为，是贝卡的人想对付我们。” “这就很好理解了。” “这……” “有这个势力存在，贝卡显然会投鼠忌器，不敢贸然对付你与阿利，还得首先想办法拉拢阿利。” “可是，他失败了。” “这不是关键。” “那关键是什么？” “选拔。” “什么？” “你必须在这场选拔中拼尽全力，用你的全部力量去争取胜利。你走得越远，局势对我们就越有利。” “为什么？”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为我们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如果你在选拔中败北，那么我敢跟你打赌，针对人类文明的征服战争很快就会到来。”“这……”“只要你还没有败下阵来，只要你还在战场上施加着影响力，贝卡就不会贸然出手，而那股反对贝卡的实力也不会贸然采取行动。这样一来，我们就获得了宝贵的时间，获得了准备战争的时间。” 第四十二章 定策 楚天疆与张小刚说得差不多的时候，阿利与罗晋勇、梅兰尼也从子空间里出来了。 意识交流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递大量复杂信息，所以阿利没有花多少时间，就让罗晋勇与梅兰尼对他掌握的大文明的科学技术有了一个较为全面的了解，同时让他们知道了人类文明现在的科技水平。 在此期间，罗晋勇与梅兰尼对人类科学技术的未来发展也有了一定的认识。 在讨论中，罗晋勇提出了两个重点，一是空间技术，二是与星核有关的技术。 按照罗晋勇的说法，在未来爆发的战争中，人类要想取胜，需要的不是一支规模庞大的军事力量，而是一支精干的战斗团队。原因很简单，在星核的影响下，一支军团的战斗力与数量无关，而是由战士的能力决定。如果与敌人的差距太大，特别是在星核的级别上差得太远，军团的规模并不能带来胜利。由此带来的问题就是，组建这支军团需要大量星核，而且是多种类型的星核。 只是，现实情况并不理想。 关键就是，在阿利控制的恒星系里面，只有两种星核。即便不考虑星核的数量，也只能组建一支二级复合星核军团。 这样的战斗力，在银河系里根本派不上号。 要知道，在阿利的家族中，拥有二级以上复合星核的成员绝对不少，而这些成员组建的军团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如此一来，获取其他种类的星核成了关键问题。 即便罗晋勇没有直接提出来，大家也都明白，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只有一个，即攻占其他家族成员创造的恒星系，获得这些恒星系里的星核，从而获得其他种类的星核，提高军团的战斗力。 这样，空间技术成了关键。 原因很简单，在三维大宇宙中，速度受到了限制，即便是大文明的智慧个体，也无法让运动速度超过光速。如果依靠常规运动方式前往其他恒星系，需要大量时间，也就会导致战争行动失败。突破速度限制，或者说消除恒星系之间遥远距离的办法就是空间技术，即开辟空间桥梁。 可惜的是，阿利掌握的空间技术算不上先进。 她只是一名普通的家族成员，而她掌握的空间技术，只能供智慧个体通过，无法用来输送物资。 显然，这限制了人类军事力量的规模与性质。 针对这两个问题，楚天疆等人各自提出了一些解决办法。 比如，楚天疆提出，应该以加强战士的战斗力为主，尽可能的发挥人类文明的优势，即人类具有很强的个体属性，即便是单个个体的战斗力也很强，因此在组建武装力量时，不应该过分的强调军团的规模。 梅兰尼则提出，应该对人类自身进行更深入的研究，找到从根本上提高人类战斗力的办法，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星核的价值，让人类能够拥有比同级别对手更强的战斗力，提高人类在同级别战争中的胜算。 张小刚看得更长远，或者说是更有战略眼光。他的提议很简单，在人类文明拥有了一定的实力之后，可以首先考虑针对附近的其他智慧文明，发动几场小规模战争，扩大人类文明的生存空间，同时获取其他恒星系里的星核，以此提高人类军团的战斗力，为将来的大规模战争做好准备。 只是，在这些提议中，阿利的最有价值，也最有可行性。 这就是，尽快让她的妹妹比莉来到三维宇宙空间。虽然不是通过降维到来，无法在创造出自己的星核，但是比莉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能够用她的能力改变星核的属性，创造出一种不同的星核。 这样一来，就能够获得大量的三级复合星核，用其来组建人类的军团。 问题是，这需要时间，特别是要占用阿利的时间，而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期间，阿利没有足够的时间。 阿利说得很清楚，比莉留在了四维宇宙空间里面，在降维结束的时候，四维宇宙空间就完全坍塌了，而所有留下的个体都只有一个结果，即彻底死亡。阿利只能让比莉的身体、或者说是以最基本状态复活，而比莉的个体意识已经留在了坍塌的四维宇宙空间内，再也不可能重新聚合起来。要让比莉以基本状态复活，只能以阿利为参考，即以她的基本个体信息为依照，然后以完全相反的方式来构造比莉的个体信息，再塑造一具合适的躯体，让这些个体信息附着上去。 也正是如此，需要让阿利在这件事上花大量时间。 在认真商讨之后，楚天疆他们在人类文明的发展问题上达成了初步共识。 当前，人类文明的重点必须放在增加人口规模上，并且以增加的人口为基础，逐步扩大生存空间，即占领与开发其他的恒星系。只不过，人类文明对外扩张的重点不是获得更多的安居之地，而是其他恒星系里的星核。所有开发出来的星核，首先用来武装军事力量，增强人类文明的战争实力，并且把开采得到的星核统一管理，以便在将来爆发战争时，能够迅速扩充军事力量。 总而言之，人类文明的发展，以应对战争为主要目的。 按照张小刚的分析，在战争不可避免的情况下，如果人类文明能够最先完成准备，那么在战争中挺过来的概率就更大。 更重要的是，人类文明在银河系的边缘，远离银河系的核心区域。 用张小刚的话来说，在太阳系附近，都是一些与人类相差不大的智慧文明，而且其创建者都是与阿利地位相当的家族成员。也就是说，这些智慧文明未必比人类更加强大，也未必掌握了更加先进的科学技术。当然，太阳系所处区域的恒星系密度非常低，恒星系之间的距离不算太近，也从很大的程度上对智慧文明产生了限制。对于那些没有掌握空间技术的智慧文明来说，跨越恒星系之间的障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至少在战争中没有多大意义，因此人类文明率先掌握了空间技术，能够克服恒星系之间的距离障碍，就意味着有更大的把握在战争中取胜。 说得简单一些，只要掌握了空间技术，在未来的星际战争中，人类就能把战火烧到其他智慧文明的家园里面去，并且确保人类文明的家园不会受到攻击，从而让人类文明在战争中占据先机。 在张小刚看来，这一点极为关键。 说白了，就是战争的主动权。如果人类文明无法掌握战争的主动权，即便能够在未来的星际战争中取胜，也要付出惨重代价。 如此一来，空间技术就成了关键。 所幸的是，阿利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计较。在楚天疆与张小刚提出来之后，她很大方的把制造空间桥梁的方法说了出来。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就与楚天疆没有多少关系了。 按照楚天疆的安排，将由张小刚全权负责人类文明的重建工作，罗晋勇与梅兰尼则负责科学技术方面的问题，索雅充当张小刚的助手，娜塔莎也留了下来，负责协助罗晋勇与梅兰尼展开工作。 做好这些安排之后，楚天疆就带着克拉拉与尼科尔，跟随阿利返回首星。 不管怎么说，至少是了却了一件事情。 张小刚说得非常清楚，人类文明到底能够发展到什么程度，在很大的程度上由楚天疆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中的表现决定。如果楚天疆能够走得足够远，人类文明就能够获得足够多的发展时间，也就有可能变得足够强大。相反，如果楚天疆过早出局，人类文明就有可能遭受灭顶之灾。 也正是如此，楚天疆得把精力放到战斗上。 告别的时候，张小刚说得非常清楚，让楚天疆不要想得太多，专心面对挑战，用自己的努力为人类文明争取机会。 当然，张小刚也没有给楚天疆施加压力。 用他的话来说，即便楚天疆在下一个回合的战斗中失败了，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毕竟人类文明经历了这么多的风浪，依然存在，而且比以前强大，表明人类文明有着强大的生存力，还有不错的运气。 或许，在张小刚看来，运气才是最重要的。 楚天疆也知道，对于当前的人类文明来说，确实需要一些运气。 当然，楚天疆也需要一些运气。 毫无疑问，在复选淘汰赛的第二阶段，楚天疆肯定会遇到更强大的敌人，胜出的概率将大大降低。 只是，楚天疆没有把希望完全寄托在运气上。他是战士，而且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战士。楚天疆非常清楚，不管是运气、还是机会，都需要靠自己去争取，而不是坐等到来。如果他不去争取，就不可能有好运气。为此，楚天疆必须想办法提高自己的胜率。做为一名战士，楚天疆更加清楚，取胜的关键就是准备工作比对手做得更加到位。 第四十三章 对峙 楚天疆他们回到首星的时候，复选淘汰赛的第一阶段已经接近尾声。 因为在第一阶段之前就已抽签排序，所以在第二阶段之前不会再次抽签，而是按照胜出的顺序排序。 与第一阶段一样，这次也以一百二十八名参与者为一组，依次进行一对一的战斗。 每一轮中，只有一名胜出者，参与第三阶段。 当然，在战斗开始之前，楚天疆就知道了可能遇到的对手。与他预测的一样，这些对手没有一个简单。 能够在第一阶段中胜出的，几乎全部拥有二级复合星核。 从某种意义上讲，楚天疆是个例外。 从第一阶段中胜出的时候，楚天疆拥有的只是普通星核，即便他在此之前战胜了两名拥有二级复合星核的对手，他也没有能够提升自己的实力。在一万多名进入了第二阶段的战士中，像他这种只拥有普通星核的可以说是凤毛麟角。至少在楚天疆所处的第一轮中，只有他这个特例。 当然，这只是在从第一阶段中胜出时的情况。 此时，楚天疆不但拥有了复合星核，而且是四级复合星核，而在他这一轮中，最厉害的对手也只拥有三级复合星核。 只是，楚天疆没有这么高调。 回到首星之后，楚天疆首先去了人类文明驻地的院馆，并且进入了由阿利专门为他制作的子空间。 从子空间里出来的时候，楚天疆的身躯转换成了普通星核。 此外，楚天疆还用二级复合星核与三级复合星核各制造了一具身躯。 他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低调，更是为了避免惹上麻烦。 原因很简单，在第一阶段结束时，楚天疆拥有的只是由普通星核构成的身躯，因此在参加第二阶段的战斗时，如果他拥有了由复合星核构成的身躯，肯定会引起猜疑，特别是贝卡的猜疑。 如果在战斗中，获得由复合星核构成的身躯，那还说得过去。 毕竟，真正的战士都有很强的领悟能力，也就有可能在激烈的战斗中，特别是在求胜与求生欲望的驱使之下，发现星核的秘密，也就有可能在无意中掌握制造复合星核的技巧，再利用从对手那获得的星核制造出复合星核。这样一来，那些观摩战斗的家伙，最多认为楚天疆有着惊人的领悟能力。 当然，这么做，也能起到迷惑对手的作用。 显然，拥有强大能力的复合星核战士，绝对不会把一个只拥有普通星核身躯的对手放在眼里。 在此之前，巴与龙神的表现就说明了这一点。 做好准备，楚天疆才跟随阿利去了战场。与之前一样，克拉拉以阿利随从的身份，前去观摩战斗。 这次，楚天疆将在第一轮参与战斗。 如果他从第二阶段中胜出，那么在第三阶段的战斗中，他就排在第一位。 当然，在复选淘汰赛中，排位没有任何意义。要到了最终冠军决赛，参与者的排位才有具有一定的价值。 进入战场之后，楚天疆就被直接送到了战斗区域。 第一个对手叫“光影”，来自一个被称为“阿鲁巴”的智慧文明，拥有由二级复合星核构成的身躯，而他的主子更加强大，拥有由四级复合星核构成的身躯，因此在家族里的地位肯定不低。 光应与楚天疆之前遇到的对手都不一样，他很有可能来自海洋智慧文明。 关键就是，他的身体形态类似于水母。准确的说，是构成他身躯的星核的密度比其他战士低得多。 按照楚天疆的猜测，在自然进化阶段，这个智慧文明肯定存在于海洋之中，身体里的水分含量非常高。即便在进化出智慧之后，其身体结构也没有发生太大改变，甚至在自我进化阶段也没有发生明显改变。由此导致的结果就是，构成其身体的星核很松散，与楚天疆存在很大的区别。 当然，这并不表示他的实力很差。 原因很简单，在决定战士战斗力的因素中，真正起到作用的不是星核的密度，而是星核的级别。 此外，这个光影所拥有的，很有可能是集体智慧。 说得直接一点，光影所在的智慧文明，在进化的过程中，并没有产生发达的个体，而是依靠集体获得智慧。在这个文明中，个体的意义并不明显，只有在个体数量增多，达到一定程度，才能产生集体智慧。更重要的是，集体智慧的发达程度，与单个个体的关系并不是非常直接，而是由个体的数量决定。 关键就是，光影没有产生个体意识的核心器官，也就是大脑！ 楚天疆看得非常清楚，光影有着非常发达的神经系统，却没有一个核心的大脑，智慧是通过分布在体内的神经产生的。也就是说，光影的智慧基于其庞大的神经网络，大脑就是这个庞大的神经网络。 由此，产生了一个问题。 光影没有死穴，无法像对付其他对手那样，通过控制由大脑产生的意识，来达到将其击毙的目的。 更重要的是，光影极为庞大。 如果与身体大小为准的话，光影是巴的上百倍，绝对是庞然大物。虽然构成其身躯的二级复合星核的密度并不大，但是得益于庞大的体积，其拥有的复合星核并不少，至少不比楚天疆少。 也正是如此，楚天疆甚至觉得，光影不是一个单独的智慧个体，而是一个族群。 显然，创造阿鲁巴的那个家族成员，看中的就是集体智慧。在光影这个智慧文明中，个体的作用与影响力被降到了最低限度，而集体的地位被提升到了最高处，也就更容易被大文明的智慧个体控制与利用。更重要的是，这个智慧文明的等级，由个体数量决定，因此只需要繁衍出足够多的个体，就能成为高等级文明。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更加符合大文明智慧个体对智慧载体的需求。 也就是说，这是在直接干预下产生的智慧文明。 想明白这一点，楚天疆就意识到，那个家族成员很有可能首先来到微宇宙，并且以上帝的身份，引导微宇宙里的智慧文明走上进化道路，也就更了解三维宇宙空间里的规则，至少比阿利知道得多。 这也证明，那个家伙在家族里的地位并不低。 显然，他让光影参与战斗，也许不是为了通过取胜获得更多的利益，而是贝卡早就做出的安排。 这种情况，张小刚也提到过。 说得简单一点，贝卡一直在暗中操作家族内部战斗选拔，因此他肯定会安排一些心腹参与战斗，并且又这些信服的替代者来控制选拔过程，让类似于楚天疆这样的搅局者在产生影响之前就出局。只是贝卡没有预料到楚天疆的存在，也没有想到楚天疆竟然能够在选拔中走这么远，也就没有把他算计进去。只是，在楚天疆通过了初选淘汰赛、以及复选淘汰赛的第一阶段之后，贝卡肯定把他计算了进去，也就很有肯能在复选淘汰赛的第二阶段中，让楚天疆尝到失败的滋味。 光影的出现，等于证明了张小刚的分析与判断。 也就是说，光影很有可能就是贝卡安排的“终结者”。 想到阿利拒绝了贝卡递来的橄榄枝，楚天疆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光影很有可能就是贝卡派来对付他的战士。 战斗开始后，楚天疆变得非常小心谨慎。 虽然从道理上讲，光影有足够的资本通过初选淘汰赛与复选淘汰赛第一阶段，但是他以现在的方式进行第二阶段的第一回合战斗，有说不过去的地方。这就是，在他之前，楚天疆已经击败了两名拥有二级复合星核的战士，而且在击败龙神的战斗中，楚天疆是在意识的较量中战胜了龙神。这就表明，楚天疆至少已经对复合星核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该如何去控制与摧毁复合星核。光影拥有的也只是二级复合星核，而且密度非常低，还有着分散在神经系统里的意识。也就是说，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应付类似的攻击，也就不可能在意识的战斗中击败楚天疆。 如果没有别的原因，光影没有理由以现在的方式投入战斗。 也就是说，光影现在的样子，更多的是为了迷惑楚天疆，让楚天疆犯下轻敌的错误，从而输掉这场战斗。 如果没有让张小刚复活，没有对局势有更加透彻的了解，楚天疆很有可能已经上当了。 对峙持续了一段时间，光影也没有急着出手，更让楚天疆相信，这个对手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弱小。 当然，对峙不是坏事。 楚天疆想取胜，因为只有取胜，才能为人类文明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显然，对峙能让这场战斗耗费更多的时间。 如果可以，楚天疆甚至希望对峙的局面一直维持下去。反正，他不急于取胜，而且他的目的就是在战场上获得更多的时间。显然，光影不可能一直跟楚天疆对峙下去，他的目的是击败楚天疆，而且得让楚天疆尽快败下阵来。 第四十四章 模仿者 对峙的局面维持了很久，已经无法用小时来衡量了。只是在战场上，没有白昼与黑夜的区别，而且楚天疆的精力都集中在对手身上，没有明确的时间观念，所以到底有多久，楚天疆也说不清楚。 当然，搞清楚具体时间的意义也不是很大。 关键就是，战斗组织方会根据每一场战斗的实际情况，对战场上时间的流逝速度进行具体调整。如果出现了这种对峙的局面，会把战场时间的流逝速度降到最低限度，从而确保每一个回合的各场战斗在同一个时间段内结束。这样一来，胜出的战士就能够在同一个时间段内进行下一个回合的战斗。 当然，沉不出气的不是楚天疆。 对峙结束的时候，光影发起了攻击，只不过是一种让楚天疆很意外的攻击，即光影突然消失了！ 楚天疆很是惊讶，不过他立即意识到，根本没有必要为之感到惊讶。 原因就是，光影并不是真正的消失了，即没有让构成身躯的星核随意耗散，而是把星核的密度降低到了一个非常低的水准，从而让楚天疆无法看到他，甚至无法用意识感知到他的存在。 紧接着，攻击就到来了。 楚天疆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袭击，虽然每一次袭击的强度都不高，造成的影响也不是很大，但是袭击的频率非常高，而且总是同时从各个方向上到来，让楚天疆防不胜防。 显然，这是典型的蚕食战术。 更重要的是，这让楚天疆无法进行反击。 虽然在第一场战斗，也就是对付巴的战斗中，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但是当时楚天疆至少知道对手在哪，能够通过反击来瓦解对手的攻击，甚至获得对手的一部分星核，从而掌握击败对手的办法。 面对光影的攻击，楚天疆却不知道该如何反击。 说白了，在他的感知中，光影根本不存在，那些袭击都是从虚无的地方出现，并且迅速消失。 当然，每一次袭击造成的影响都微乎其微，根本算不上什么。 只是，这么持续下去，楚天疆肯定会败下阵来。 怎么办？ 楚天疆没有慌张，也没有自乱阵脚。 对光影有了直观上的认识之后，楚天疆就考虑到了这种情况，也想到了一个最简单的解决办法。 没花多少功夫，楚天疆搞清楚了袭击规律，随即就开始反击。 当然，不是拳脚上的反击，而是利用了子空间。 这就是，楚天疆让几个子空间随机出现在身体表面。如果遭到袭击的部位恰好在子空间的切入界面上，那么肯定有一部分光影的星核被吸入子空间。虽然光影损失的星核不可能多到哪里去，但是他拥有的星核肯定远不如楚天疆。要知道，楚天疆现在的身躯只是由普通星核构成的，而楚天疆在自己的子空间里储存了大量这种来自阿利的星核，也就有足够的资本与光影拼消耗。楚天疆相信，在耗光子空间里的所有星核之前，他肯定能够让光影耗光全部复合星核。 这样打下去，光影绝对会败下阵来。 很快，光影也认识到了这个问题，即他在战斗中消耗掉的星核，并不比楚天疆的消耗少多少。 更重要的是，楚天疆并没有消耗了星核而变得虚弱。 “你很厉害。”光影放弃了这种毫无意义的攻击，出现在了离楚天疆面前，与楚天疆保持着一百多米的距离。更重要的是，他的星核开始聚集，密度也随之提高，不再是刚刚进入战场时的分散状态。“不是你的实力很强大，而是你的头脑很精明，知道如何用自己的强项来应对攻击。当然，这也与你拥有的子空间有关。事实上，这也正是我没有在战斗之前预料到的事情。” “是吗？”看着光影发生的变化，楚天疆很是平静。 “可以说，你是我到现在为止，遇到的最难缠的对手。即便在上一阶段中，也没有一个对手能够应付我的攻击。” “这是在恭维我吗？”光影发生的变化，让楚天疆肯定了之前的猜测。 这个家伙，能够随意改变身体形态，而他在战斗开始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多半是为了迷惑楚天疆。 也许，光影所在的智慧文明，在自然进化阶段确实是一种类似于水母的海洋生物，可是在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之后，肯定改变了身体形态，比如通过改变身体形态，强调了个体或者是小集体的能力。 说得简单一些，他能够变得跟人类这样的陆生智慧生命相似。 或许，他具有很强的学习能力，能够学习其他智慧生命，并且借鉴与利用其他智慧生命的优点。 “确实是在恭维你，不过在我们的文化中，恭维对手的最好办法就是击败对手。”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光影的身体已经不再发生变化。此时，构成他身躯的星核已经达到了一个很高的密度，与楚天疆相差不大。更重要的是，他的体形看上去很像人类，只是多出了两条胳膊。 显然，在开始的战斗中，光影已经吸收了人类的一些优点。 “可惜的是，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你也太自信了吧？哈哈……”光影大笑了起来。“没错，你拥有我没有的东西，比如那些子空间。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能够自行制造子空间，用来储存一些重要的东西，比如你的主子给你的星核。可惜的是，你的主子能够给你的只是普通星核，而你肯定知道，我拥有的是更加强大的复合星核。复合星核与普通星核的差距决定了，就算你拥有更多星核，也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是吗？” “我非常了解你，知道你的一切。你能战胜巴，完全是一个意外，只能说巴确实是一个愚蠢透顶的家伙，他是败给了自己的自大与狂妄。至于龙神，则是对你不够了解，不知道你拥有强大的精神力量，不然他也不会让你进入他的体内，更不会跟你比拼意识，也就不会败在你手里。” “这么说，你在战斗开始前认真研究过我？” “哈哈……”光影又是一阵狂笑，好一阵才收住笑声。“显然，你跟巴是一路货色，甚至可以说毫无区别。” “我可不这么认为。” “你早就是整个银河系的明星了，在研究你的人可不止我一个。可以说，所有参加了这场选拔，而且认为有可能遇到你的参与者都在研究你，都想知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都在寻找击败你的办法。” “这么说，你也算不上是特立独行，最多只是一个随大流的庸才。” “你……楚天疆，你不要高兴得太早。虽然我认为，你根本没有资格通过复选淘汰赛的第一阶段，甚至连初选淘汰赛都无法通过，但是并不等于我会轻视你，至少在与龙神的战斗中，你的表现证明你能走到现在靠的不仅仅是运气。即便你的实力不怎么样，可是你足够聪明，还有很丰富的经验。” “看来，我得感谢你的评价。” “我说过，在我们的文化中，尊重一个对手的最好办法就是击败对手，并且把对手的优势转化为自己的优势。” “所以，你觉得用现在这个样子就能战胜我？” “用什么形态战胜你不是关键，战胜你才是关键。” “好吧，既然你有这么强的自信心，那为什么还要说这么多的废话呢？” “我是让你知道，像你这样的低级智慧生命，根本没有资格站在现在的位置上，甚至没有资格参与这场选拔。” “照你这句话，你就是高级存在了？” “至少，跟人类相比，我们的种族是更高级的智慧文明。” “可惜的是，同样是大文明智慧个体的走狗。” “你……” “严格说来，你才是走狗，而你的种族，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如果没有那个自称为上帝的家伙所做的干预，恐怕你们现在还生活在海洋里面，靠浮游生物为食，别说是产生智慧，恐怕连进食与交配之外的事情都不知道。当然，像水母那样的低级生命，根本不存在交配行为，你不过是某条臭水沟里，某个精子与卵子的结合物。如果我没有说错，恐怕你连自己的亲体是谁都不知道。” “你……楚天疆，你……” “怎么，被我说中了？像你这种没父没母的野种，还有什么资格谈高级与低级。或许你根本就不是一个智慧生命，而是一大堆精卵结合产物聚集到一起的形态，不过是无数个个体细胞的结合物。” “你……” “好了，我也说够了。既然你认为能够击败我，那就放马过来吧。很快，我就能让你知道，什么是高级，什么是低级！” “楚天疆，我现在就杀了你！”光影发起了攻击，而且是以人类的方式发起了攻击。显然，他遗忘了一点，他只是在模仿人类的形态进行战斗，不管模仿得有多像，也仅仅只是模仿。 第四十五章 轻易取胜 片刻之后，楚天疆就让光影认识到了“模仿者永远无法超越模仿对象”的道理。 以人类的形态进行战斗，哪怕光影多了两条胳膊，也绝对不是楚天疆的对手。之前，楚天疆遇到过类似的对手。 更重要的是，光影并不知道他与楚天疆的差距有多大。 虽然楚天疆的身躯是由普通星核构成的，但是在他的子空间里面，储存了大量的复合星核，而且有四级复合星核。 只是，对付光影这样的对手，楚天疆根本没有必要使用四级复合星核，甚至用不着使用三级复合星核。 虽然受等级的差别，低级星核根本无法与高级星核相提并论，但是在等级相同时，星核的密度就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说白了，相同等级的星核，其能量密度就是由星核在宏观层面上的密度决定的。星核的宏观密度越大，就意味着能量密度越大，因此通过星核发挥出来的能力就越强。 问题是，光影显然不擅长提高星核的密度。 此外，他也没有认识到提高星核密度的重要性，因为在他眼里，楚天疆拥有的不过是普通星核构成的身躯。 也就是说，战胜光影，楚天疆需要的只是二级复合星核。 只是，楚天疆没有立即使用那具储存在子空间里的二级复合星核身躯，他只是手脚的表面覆盖了一层极薄的二级复合星核。 可以说，也只有楚天疆这么做。 对于任何一个战士来说，如果拥有足够多的二级复合星核，或者是掌握了制造复合星核的技巧，肯定会用复合星核制造出一具完整的身躯，从而获得复合星核的强大能力，从根本上提升自身实力。如果没有足够多的复合星核，不足以构成一具完整的身躯，那么所获得的战斗力并不突出。 也就是说，没有哪个战士只让一部分复合星核来构成身躯的表皮。 楚天疆第一个这么做，而且发现了其中的妙处。 因为二级复合星核是由楚天疆自行制造出来的，他知道复合星核的固有震动频率，所以能够随意的使用复合星核，比如使其附着在身体表面，用来强化身体，在与对手的战斗中起到关键作用。 这么做，最突出的好处就是，那些在战场外观摩的家伙，未必能够一眼就看出楚天疆拥有大量复合星核。 也许，他们能够看出楚天疆拥有复合星核，但是会认为，这是楚天疆在战斗中，通过夺取对手的星核，临时制作出来的复合星核，因为数量非常有限，所以楚天疆只能让这些复合星核附着在直接与对手接触的手脚上。 这样一来，那些观摩者就无法知道楚天疆的真实实力。 当然，对楚天疆来说，这已经足够击败光影了。 虽然光影拥有由二级复合星核构成的身躯，速度与力量都超过了楚天疆，但是以人类的形态进行战斗，采用的还是最基本的战斗方式，即与楚天疆进行格斗，并且在格斗中消耗与夺取楚天疆的星核。结果就是，他必须与楚天疆直接接触，也就不可避免的要与楚天疆的二级复合星核直接接触。 如此一来，光影在消耗楚天疆的星核的同时，楚天疆也在消耗他的星核。 很快，光影就察觉到了这个问题，并且发现，他在战斗中消耗掉的星核，远比楚天疆消耗得多。 可惜的是，光影没能立即发现其中的原因。 光影很是疑惑，因为这些现象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在他的认识中，像楚天疆这样的存在，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虽然格斗很残酷，但是是战胜楚天疆的最简单的办法。 疑惑让光影变得迟疑。 这个变化，立即就被楚天疆注意到了。 在光影察觉到了危险，意识到这么打下去只会败给楚天疆的时候，楚天疆已经变被动为主动，直接抓住了光影的两条手臂。 “你……” “我说过，很快就会让你知道什么是高级，什么是低级。” “你……你拥有的不是普通星核身躯！？”感觉到手臂上的变化，光影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楚天疆。 “你不是研究过我吗？怎么，没有研究透彻？” 光影仍然怒目圆瞪，只是没有开口。 “这只能说明，你研究的只是我所进行的战斗。”楚天疆冷冷一笑，说道，“或者说你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战士。” “楚天疆，你……” “我怎么了？如果你仔细研究了我与龙神的战斗，就应该知道，我不但有强大的精神力量，还非常了解星核，肯定对复合星核有所认识，知道该如何对付像你这样的战士，因此击败你并不是难事。” “你……你知道复合星核？” “不仅仅是知道。” “你……” “显然，你跟巴是一路货色。” 光影咬紧牙关，只是他的身体形态已经开始发生变化。显然，在楚天疆的攻击下，他已经无法继续维持人类的模样了。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做这种蠢事。” “我不会输，我不会输给你。” “你已经输了，而且输得很彻底。如果你现在投降，也许我会考虑放你一马，让你在选拔结束之后重获自由。” “楚天疆，我绝对不会败给你。” “光影，你现在做的事情，只会让你死得更惨。” 显然，光影没有把楚天疆的劝告听进去。在楚天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本来面貌，即降低了星核的密度。问题是，这只会导致他的精神控制力减弱，因为这等于是增大了身体的体积。 结果就是，光影不但没有挣脱，反而变得更加虚弱。 只是，这也让光影获得了一个机会。 变化发生的时候，楚天疆之前的一个猜测得到了证实。 这就是，光影其实不是一个单独的智慧生命，而是一群智慧生命的集中表现，也就是一个小型的智慧集团。 他是由大量低级智慧生命构成的！ 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光影就分散成了众多的个体，而不再是一个集中到一起的智慧生命。 如果光影遇到的是另外一个对手，他肯定逃脱了，甚至有可能反败为胜。 可惜的是，他遇到的是楚天疆。 更重要的是，楚天疆已经有了这方面的猜测，所以早就做好了应对这种突发情况的思想准备。 事实上，楚天疆故意挑衅光影，而且与光影进行直接比拼，也与他的这个猜测有关。 关键就是，作为一种通过集团获得智慧的生命，其智慧等级不可能高到哪里去，特别是在集团规模有限的情况下。此外，这种智慧生命需要有效的内部协调，才能够发挥出集团的作用。 显然，在激烈的战斗中，协调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在之前的战斗中，特别是在激烈的打斗中，楚天疆已经发现了这一点，即光影的身体协调能力存在明显的问题。 也正是如此，楚天疆才相信，之前做出的猜测没有错。 当然，楚天疆也利用了这一点，并且知道通过直接接触，能够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消耗掉光影的星核。 光影没有投降，打算负隅顽抗。 只是，他严重低估了楚天疆的实力，更没有想到，楚天疆已经看穿了他的本来面目。 更要命的是，在分散之后，受到星核密度降低，光影的实力大幅度降低，速度与力量都跌到了最低水准。 显然，楚天疆的速度与力量一点没有减弱。 结果就是，光影根本来不及逃出楚天疆的攻击范围，反而因为实力分散，沦落到了任由楚天疆宰割的地步。 要知道，对付分散的个体，显然要比对付集中的群体更加容易。 对楚天疆来说，接下来要做的，只是以最快的速度打扫战场，也就是控制住那些分散了的星核。 如果控制不住，直接消灭掉也一样。 战场上，只剩下了楚天疆，而且楚天疆在几乎一瞬间就达到了最快的速度，把光影所处的空间包围了起来。 光影死得很彻底，他不但没有能够反败为胜，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当然，楚天疆也没有客气，或者说是没有错过这个可以名正言顺的提升自身实力，而不会引起猜疑的机会。 在融合光影的星核的同时，楚天疆也逐步用储存在子空间里的二级复合星核取代了构成身躯的普通星核。他没有直接用光影的星核来融合产生二级复合星核，主要是为了避免被观摩者看出他已经掌握了制造复合星核的技巧。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让观摩者知道，他所掌握的技巧来自阿利。 只是，楚天疆以这种毫无悬念的方式战胜光影，本身就非常值得关注。 加上他在战斗的同时，获得了足够多的二级复合星核，就更加容易引起那些观摩者的注视了。要知道，在观摩者的眼里，楚天疆是第一个在战斗中发现了星核秘密的战士。显然，这本身就是一件足够引起家族高层，甚至是贝卡注意的事情。 第四十六章 战士的死法 观摩区内，对于刚刚结束的这长战斗，阿利并不感到惊讶，反而有点好奇。 她知道，楚天疆已经制造出了四级复合星核，因此击败光影根本不是难事，而楚天疆却没有使用四级复合星核，甚至没有大量使用二级复合星核，反而以普通星核为主，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击败光影。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当然，阿利并没有把好奇心表露出来，而是表现得很平静。在她身边，克拉拉同样非常平静。 如果说阿利无法理解楚天疆的做法，那么克拉拉就是了然于心了。 从一开始，克拉拉就认识到，楚天疆的目的不仅仅是击败光影，而是要通过光影，为自己找到一个增强实力的理由。也就是说，楚天疆要在战斗中逐步变得强大，不让观摩者对他产生怀疑。 这是很简单的障眼法，根本没有多少秘密可言。 只是，绝大部分观摩者依然被蒙骗了。 贝卡也不例外。 楚天疆击败光影，取得了第二阶段第一回合的胜利，多少让贝卡感到有点意外，因为在他的计划中，楚天疆的战斗旅程将在此结束。虽然楚天疆已经击败了巴与龙神，但是他没有可能击败光影。 只是，事实恰好相反。 贝卡很是惊讶，甚至有点难以相信。 要知道，光影拥有二级复合星核构成的身躯，而且在战斗开始前，对楚天疆有了足够多的了解，知道楚天疆曾经击败了两名与他相似的战士，也知道楚天疆有强大的精神力量，甚至知道楚天疆对星核有所了解。光影对楚天疆有足够的了解，也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不会犯巴与龙神的错误。 可惜的是，光影依然败下阵来。 更让贝卡感到惊讶的是，在击败光影的同时，楚天疆掌握了制造复合星核的技巧，甚至利用光影的星核，制造出了大量复合星核。到战斗结束，也就是光影彻底完蛋的时候，楚天疆已经拥有了二级复合星核身躯。 这就意味着，楚天疆的实力提升了一倍，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更加意味着，如果楚天疆再获得两场战斗的胜利，并且以击毙对手取胜，他就有可能拥有三级复合星核！ 要知道，制造二级复合星核的技巧也可以用来制造三级复合星核。 对楚天疆来说，需要的只是两种不同种类的星核。 当然，因为他在之前的战斗中击毙了十多名对手，如果他获得了这些对手的星核，就随时能够制造出三级、甚至是四级与五级复合星核。这就意味着，即便楚天疆在接下来的战斗中遇到比光影强大的对手，也未必会败下阵来。以楚天疆在此之前的表现，他通过第二阶段的可能性非常大。 贝卡有点后悔，因为是他捧红了楚天疆。 如果楚天疆没有那么出名，贝卡完全可以用另外一种方法来解决问题，未必需要在战场上让楚天疆尝到失败的滋味。 可惜的是，楚天疆已经是全银河系的名人，贝卡就不能直接对付他。 怎么办？ 贝卡有点头痛，如果当初没有大肆宣扬，就不会出现现在的局面。 当然，贝卡也有点痛恨那个不识抬举的阿利。如果阿利接受了他的提议，也不会出现现在的局面。 在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贝卡从战斗组织方的资料库里调出了第二阶段的参与者名单。 了解了参赛者的情况，贝卡认识到，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楚天疆进入第三阶段了，而要让楚天疆止步于最终冠军决赛的大门之外，就只能寄希望于第三阶段，也就必须在第三阶段给他塑造一个足够强大的对手。 一个他永远无法战胜的对手。 贝卡没再迟疑，通过意识沟通，把一名家族成员召唤到了跟前。 当然，贝卡已经算计好了。 如果楚天疆从第二阶段中胜出，那么他参加了二十一个回合的战斗。即便他在每一个回合中都击毙了对手，并且获得了对手的星核，加上阿利提供给他的星核，他最多能够在进入第三阶段的时候拥有六级复合星核。也就是说，只需要一名拥有七级复合星核的战士，就能够击败楚天疆。 对贝卡来说，制造一名拥有七级复合星核身躯的战士，显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贝卡不能亲自出手，毕竟在人心思动的大局势下，贝卡不能直接参与到这场决定家族成员地位的战斗选拔中来。他必须找一个代言人，让这名成员去做这些事情，以此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贝卡在做这件事的时候，第二阶段的第二回合战斗已经开始。 这次，楚天疆的对手仍然是一名拥有二级复合星核身躯的战士，战斗力与光影相当，甚至稍微强一些。 只是，这场战斗毫无悬念。 楚天疆已经不再是普通星核战士，他已经拥有了由二级复合星核构成的身躯，而且掌握了制造三级复合星核的技巧。 这场战斗只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楚天疆就取得胜利，顺利进入第三回合。 在第三回合的战斗中，楚天疆的对手依然是一名拥有二级复合星核身躯的战士，而且同样轻松取胜。 第三回合结束时，楚天疆已经拥有了三级复合星核构成的身躯。 只是，楚天疆不是用对手的星核制造了三级复合星核，而是直接使用了之前已经制造出来的三级复合星核，并且把从对手那夺得的星核储存在了子空间里，以便在将来需要的时候加以利用。 第四个回合，楚天疆遇到了在本轮中最强大的对手。 “吼虎”，一名来自被称为“利莱”的智慧文明的超级战士。这个智慧文明与人类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只不过是由一中强大的食肉动物进化而来的，而且拥有很强的社会性，智慧等级也非常高。更重要的是，这个智慧文明是在战争中成长起来的，个体实力在整个文明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在大文明的智慧个体降临之前，该文明已经进入自我进化阶段，而且在对外扩张中，攻占了十多个微宇宙，几乎统治了整个大文明智慧个体创造的世界，成为了唯一的智慧文明。只是，利莱人没有预料到大文明的存在，也就没有在降维之前，像入侵者那样躲避起来。 吼虎是利莱人中的佼佼者，也是利莱人中最大的战士。 在利莱人中，个体的社会地位由其战斗力决定，因此吼虎也是利莱人的领袖。 可以说，吼虎是楚天疆到目前为止，遇到的最为强大的对手。 有趣的是，吼虎不像之前的巴、龙神与光影，他一点都没有小觑楚天疆，同样把楚天疆当成了最强大的对手。 事实上，楚天疆也是吼虎遇到的第一个拥有三级复合星核的对手。 战斗进行得很激烈，双方都拼尽了全力，使出了全部战斗技巧。只是，双方都没有太注重计谋。 在这种势均力敌的战斗中，计谋的意义不是很大。 关键就是，吼虎不会轻易上当，而楚天疆也不会因为轻敌而疏心大意。 从一开始，双方就知道，决定胜负的是实力，而不是投机取巧。在与真正的战士进行战斗的时候，投机取巧根本没有意义。 只是，在实力上，吼虎依然稍逊一酬。 虽然吼虎也拥有三级复合星核，但是他与巴、龙神、光影一样，他的三级复合星核来自大文明的智慧个体，即由创造者提供，而不是由他们自行制造出来的，所以吼虎并不知道制造复合星核的技巧。 正是这一点，决定了吼虎的命运。 当一切战斗技巧都用上之后，剩下的就只有实力的直接比拼了。 战斗，也在这个时候，进入到了最后阶段。 “楚天疆，你是我遇到的最强大的对手。” “吼虎，你认输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不会认输，更不会投降。在我们的文化中，根本就没有认输这个观念。” “你……” “你很强大，如果你尊重我，那就击败我，让我尝到失败的滋味。” “吼虎，这就是你的愿望？” “能够死在你这种强大对手的手里，正是我这一生追求的最高理想，也是一名战士最有意义的结局。” “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 楚天疆没再废话，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了构成吼虎身躯的三级复合星核。 当然，楚天疆得到的不是三级复合星核，而是普通星核。因为他不知道吼虎那种三级复合星核的固有震动频率，所以在他加以控制时候，构成吼虎身躯的三级复合星核就自动转化成了普通星核。 只是，结果没有什么区别。 失去了构成身躯的星核，吼虎就是失去了生命力，也失去了个体意识的载体。吼虎输得很坦然，面对死亡的时候，没有丝毫胆怯与畏缩，似乎他这一生追求的，就是这样的死法。楚天疆也很是感慨，因为吼虎与之前遇到的腾一样，是一名货真价实的战士。 第四十七章 融合星核 战胜吼虎，等于让楚天疆获得了第三阶段的入场券。 在接下来的三个回合中，楚天疆都轻而易举的击败了对手，并且在第七回合的战斗结束时，获得了四级复合星核。 仅仅七个回合，楚天疆就从普通星核升级为四级复合星核。 显然，这超出了几乎所有观摩者的预料，只有阿利与克拉拉知道，楚天疆早就拥有了四级复合星核。 如果楚天疆愿意，甚至还能提升两极。 战斗选拔继续进行，第二阶段分成十三个轮次，总共有一百二十八场，最终将有一百二十八名战士进入第三阶段。在第三阶段中，这一百二十八名战士将分成十六组，每一组将产生一名胜出者。最终的八名胜出者将参与最后冠军决赛，并且由第三阶段结束时的实力，也就是星核的级别，决定在最后冠军决赛中的排名。按照战斗组织方的安排，最后冠军决赛将按照优胜顺序进行一对一的战斗，即最强的参与者对阵最弱的参与者，次强对次弱，以此类推，以确保最强者有最大的希望成为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中的优胜者，并且代表家族去参与银河系的战斗选拔。 楚天疆在战斗结束之后离开了战场，见到了在观摩区等待他的阿利与克拉拉。 随后，三人去了首星上的人类文明代表驻地。 因为接下来的九轮战斗很快就会结束，所以楚天疆得留在首星上，不能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离开银首星系。 楚天疆在第二阶段中胜出，并没让阿利感到意外，只是楚天疆能否再次胜出，并且在最后冠军决赛中获得一个较好的排名，阿利没有太大的把握。原因就是，星核的级别无法一直提升。 “你是说，最多只有九级？”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至少在我掌握的技巧当中，复合星核最多只有九级，也就是最多只能把九中不同的星核融合到一起，形成九级复合星核。继续往上提升的话，就需要另外的技巧了。” “这……” “当然，继续提升的话，就不是复合星核了。” “那是什么？”克拉拉问了一句。 “在获得了九级复合星核之后，如果继续提升实力，就进入了融合星核阶段。” “什么意思？” “说得简单一些，就是把两种截然不同的九级复合星核融合到一起，形成一种超越星核的存在。”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克拉拉的神色也黯淡了下来。 “也就是说，到时候，你需要另外九种不同的星核，并且用这九种星核，制造出另外一种九级复合星核，然后把两种九级复合星核融合到一起。当然，这也需要技巧。只是，我并不知道融合九级复合星核的技巧。” “谁知道？” “地位更高的家族成员。” “贝卡？” “族长肯定知道，只是并非族长一个人知道。那些地位超然的家族成员也知道，只是他们绝对不会告诉我。”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至少在我获得相应的地位之前，他们不会告诉我。”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也就是说，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我会遇到这样的对手？” “未必会遇到。” “你能肯定？” 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融合星核所蕴涵的能量，远远超过了复合星核，可以说跟星核已经不在一个层面上了。这样的技术，不管是族长、还是其他家族成员，绝对不会传授给微宇宙里的智慧文明。根据我在四维宇宙空间里获得的信息，融合星核不但有很高的能量密度，还具有一些星核所没有的特殊属性。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特殊属性，但是肯定与已经坍塌的四维宇宙空间有关联。”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融合星核很有可能是四维宇宙空间科学技术的载体，能够让四维宇宙空间里的一些超级科技在三维宇宙空间里展现出来。” “这……” “很难理解？”阿利淡淡一笑，说道，“我之前就提到过，星核本身就是四维宇宙空间里的能量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微观体现，并且具有宏观存在属性。如果能够增强星核的这种属性，就完全有可能使其成为四维宇宙空间科学技术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载体，让一些超乎想像，甚至可以说在三维宇宙空间里完全不可能存在的科学技术变成现实，从而从根本上改变三维宇宙空间的属性。” “比如……” “创造平行宇宙空间。” “什么！？” 阿利长出口气，说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仅仅是猜测？” “也不仅仅是猜测，只是很难解释清楚。”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这么说吧，在准备降维的时候，我们就对三维宇宙空间进行了全面彻底的研究，由此定下了三维宇宙空间的基本属性。从某种意义上讲，三维宇宙空间是四维宇宙空间的一个剖面，或者说四维宇宙空间可以解析成无数个三维宇宙空间。这样一来，至少在理论上，三维宇宙空间存在着无数多个平行维度。只是，为了维持三维宇宙空间的稳定，我们只让一个维度显现了出来，而另外的维度全部被压缩到了虚无的状态。在这个显现出来的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我们无法感知到其他维度的存在，可是在理论上，这些维度是肯定存在的。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能够掌握四维宇宙空间里的科学技术，也就是创造三维宇宙空间的技术，我们就能够让某个遭到压缩的维度有限的展现出来。” “有限？”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平行空间相互排斥，把压缩里的维度展现出来，必然会导致现有的维度遭到压缩。如果把某个压缩了的维度全部展现出来，就只会导致现在的维度被全面压缩，即彻底坍塌。” “这与子空间有什么区别？” “子空间是对现有三维宇宙空间的某个部分进行压缩，然后在第四个维度上展现出来产生的结果，其本质仍然是现有这个维度，并不是其他的平行维度，所以子空间不会对现有维度造成影响。”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平行空间有什么意义呢？” “平行空间就是我们这个空间的影子。” “什么意思？” “如果能够进入平行空间，也就能够预测未来。” “什么？” “前提是，让平行空间里的时间加快，即让平行空间提前到达未来。” “这……” “事实上，这也是平行空间存在的主要价值。” “也就是说，如果贝卡掌握了展开平行空间的技术，他就能预测未来？” “理论上如此，只是没有实际价值。” “为什么？”楚天疆很是疑惑。 “原因很简单，有无数个平行空间，而每一个平行空间所展现出的未来都不一样，也就存在无数个未来。” “这……” “显然，即便是贝卡，也不可能知道哪一个未来才是真实的未来，对吧？”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当然，这能让贝卡对未来有所了解。”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这样的技术，显然不可能传授给微宇宙里的智慧文明。” “也就是说，在我可能遇到的对手中，最强的就是九级复合星核战士？” “可以这么说，只是我也不能保证。毕竟，那些战士只拥有了复合星核的能量，却不知道复合星核的来历，也没有掌握制造复合星核的技巧。如果贝卡要让你止步，他很有可能创造出更强大的战士。”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当然，以你现在的收获，在进入最后冠军决赛的时候，最多只能拥有六级复合星核。即便贝卡想对付你，他也只需要弄出几名八级或者九级复合星核战士。” “是七级，不是六级。” “七级？”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巴的星核非常多，足够分几次使用，因此我拥有的星核能够让我在进入最终决赛之前，获得七级复合星核。” “即便如此，你也不可能拥有九级复合星核。” “除非能够在战斗之外获得更多种类的星核。” “可惜的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这到是事实。 “不过，有一个办法也许能够解决问题。” “什么办法？”楚天疆皱起了眉头。 “我立即去贝卡给我的恒星系，收集那些恒星系里的星核。这样一来，我就能够为你提供两种星核。如果在每一次融合中，你都使用了这两种星核，那么在进入最终冠军决赛的时候，你的实力还能提升。” “只就只能提升一级，达到八级。” “这……” “我已经考虑过了。要想在进入最终决赛之前获得九级复合星核，还差了五种星核。”阿利叹了口气，她也计算出了同样的结果。虽然只是一级的差距，但是这个差距，很有可能改变楚天疆的命运。 第四十八章 帮助与忠告 商量好之后，阿利就打开空间桥梁，离开了银首星系。 虽然无法让楚天疆获得九级复合星核，但是能够获得八级复合星核，总比只有七级复合星核好得多。 要知道，相差两级，等于实力相差四倍。 当然，楚天疆也没有闲着。在阿利离开之后，他立即进入了子空间，利用在战斗中获得的星核，制造出了五级、六级与七级复合星核。只是楚天疆没有立即使用这些复合星核，而是像之前那样，将其保存在了子空间里，在需要的时候才加以使用。这么做，主要就是为了隐藏实力。 第二阶段的战斗已经表明，巧妙的隐藏实力，能够有效的欺骗对手。 不管怎么说，其他参与者只知道楚天疆拥有四级复合星核，并不知道他的实力已经达到了七级复合星核的水准。 等到楚天疆从子空间里出来的时候，克拉拉在院馆里等着他，只是多了一个陌生人。 “克拉拉……” 克拉拉朝楚天疆递了个眼神，她显得有点紧张，因为那个陌生人是来找楚天疆的，而她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楚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这个感觉很熟悉，而且对方说的这句话很有深意。 “其实，我们见过一次，也许你已经忘记了。” 楚天疆猛的一惊，立即明白了过来。这个陌生人，就是上次来袭击他们，并且警告他们的那个陌生人。 “看来，你已经想起来了。”陌生人拉开了头上的面罩，露出了一副古怪的，却很真实的面容。 显然，他是阿利的族人，只是他依附的智慧文明与人类有很大的区别。 如果他的相貌来自于他依附的智慧文明，那么这个智慧文明肯定很发达，拥有很高的科学技术，而且在自然进化阶段就已经获得了极高的智慧，也许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进入到了自我进化阶段。 或许，这是一个在很久以前就已在微宇宙里诞生了的智慧文明。 关键就是，这个家伙的脑袋很大，看上去大脑的容量非常大，而且眼睛、耳朵、鼻子等主要感觉器官都以严重退化。 “相貌只是存在的必要，如同我们的名字一样，只是一个符号。”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他当然不会以貌取人。 “我叫德利亚。” “我们认识？” “当然不认识，而且阿利也不认识我，所以她不可能向你提到我。” “这么说，上次袭击我的也是你。” “上次的事情，确实是我的过错，我得向你道歉。” “道歉就免了，不过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袭击我。” “很简单，我不想让你死得不明不白。” “是吗？” 德利亚微微点了点头，看上去，那根细细的脖子似乎无法支撑起巨大的脑袋，如果晃动得太用力，随时有可能折断。 “好吧，你来找我，还是为了警告我？” “我已经警告了你，像你这样的聪明人，显然不需要再次警告。” “那你来这里干嘛？” “帮助你。”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这让我觉得很奇怪。” “奇怪？” “你为什么要帮助我？” “很简单，我希望你能走得更远，希望你能够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中获胜，希望你能够改变被预先确定了的结果。”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有直接好处，但是像我这样、或者说是像阿利那样的家族成员都能获益。” “是吗？” 德利亚又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已经知道，阿利在家族中的地位并不高，甚至可以说是可有可无。事实上，在这个庞大的家族中，九成九的成员与阿利一样，都处于可有可无的位置上，我也一样。控制着这个家族的，只是以贝卡为首的少数成员，他们才是真正的既得利益者。” “也就是说，你想改变这种局面？” “没错，这也是绝大部分家族成员的希望。” “好吧，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你现在所做的事情，正在改变这种局面。”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 “当然，你也许没有认识到。”德利亚勉强笑了笑，又说道，“毫无疑问，你是在替代阿利战斗，而阿利的思想非常单纯，她只是想让她的妹妹来到三维宇宙空间，她没有更高的追求，也没有想过去改变什么。我还知道，你与阿利的关系并不一般，更像是相互协助，而你从中得到的，显然与你的智慧文明有关。” 楚天疆锁紧了眉头，没有接这句话。 “虽然我不知道你与阿利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但是很明显，阿利肯定给你做出了很大的承诺。” “如果这是你的猜测，那就大错特错了。” “我可不这么认为。” “那只是你的猜测。” 德利亚笑了笑，说道：“在你遇到的对手中，有很多与你一样，都是为了自己的文明才参与了这场战斗。” “是吗？” “原因很简单，你们也有智慧，而且是很高的智慧。即便在我们的家族中，有一些成员喜欢扮演上帝的角色，让自己成为超然的存在，但是这些低劣的伎俩，根本不可能欺骗拥有智慧的生命。不怕你不相信，我所依附的智慧文明早就发现，创造他们的，不过是另外一个智慧生命。”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不想让人类变得更强大吗？”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德利亚很精明，知道用什么办法来说服对方。 “我说过，我来找你，是为了帮助你。” “怎么帮助我？” “让你变得更强大。” “可惜的是，我并没感觉到变得更强大了。” 德利亚笑了笑，伸出手来，轻轻一挥，空中就出现了十个发光的球体。 “这是……” “十种星核。” 楚天疆很是惊讶，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德利亚。 “显然，你已经掌握了制造复合星核的技巧，而根据我的估计，你取得的胜利，已经让你拥有了数十种星核，加上阿利拥有的两种星核，已经足够你制造出八级负荷星核了，甚至还有一些富余。利用我给你的这十种星核，你就能制造出九级复合星核，成为最强大的复合星核战士，获得探索更高级秘密的能力。” “更高级的秘密？” “你觉得，复合星核就是最强大的存在吗？即便你不知道，你也可以去问阿利，她肯定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 楚天疆长出一口气，说道：“很感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能接受你的礼物。” “为什么？”这下，轮到德利亚惊讶了。 “很简单，你不会平白无故的给予别人好处。你给了我帮助，肯定想从我这里得到某些好处。” “我说过，你能在家族内部选拔中走得更远，我就能从中获得好处。” “这只是间接好处。” 德利亚笑了笑，说道：“你说得没错，这只是间接好处。如果你想知道得更多，那就尽最大的努力进入最后冠军决赛。”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等着德利亚说下去。 “如果你能进入最后冠军决赛，我还会来找你。到时候，我会告诉你更多的事情，说不定我们还能达成某种协议。” “协议？” “合作。” 楚天疆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 “怎么，你不相信吗？” “我觉得，这样的事情，你应该去找阿利，而不是找我。” “确实如此，问题是，在战场上战斗的不是阿利，而是你。而且就我所知，在你与阿利的关系中，你的地位更高。” “是吗？” “说实话，之前，我小看了你，认为你与其他的战士没有区别。只是最近发生的事，让我认识到，你才是关键。” “德利亚，这可是你说的。” “算是我的猜测吧，不过我相信这个猜测没有错。”德利亚笑了笑，说道，“收下我的礼物，尽最大的努力在第三阶段中取胜。如果你能够进入最终冠军决赛，我还会来找你，并且给你更多的帮助。” “德利亚……” “怎么，还有问题吗？” “就算我接收了你的礼物，也未必会感谢你。” “我不需要你的感谢，只需要你去取胜，用胜利去改变一切。”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当然，我要给你一个忠告。” “忠告？” “不要太过自信，更不要认为，自己一定能够取得胜利。对我们来说，任何预料之外的改变都会对既得利益者产生影响，使其遭受损失。对于这些拥有强大实力，掌握着整个家族大权的存在来说，他们是不会容忍这些变化的，也就会想方设法的阻止你，让你在触碰到最终胜利之前败下阵来。” “为什么不说得直接一点呢？”楚天疆有点无语，这个德利亚说话太过委婉了。德利亚笑了笑，说道：“你已经明白了，也就没有必要说得太过直接。你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办。”楚天疆也笑了笑，即便没有德利亚的忠告，他也知道该怎么办。 第四十九章 家人 等到阿利回来，楚天疆制造出了九级复合星核。 因为复合星核最多达到九级，所以楚天疆很慷慨的把多出来的几种星核给了阿利，让她制造出了五级复合星核。只是楚天疆同样让阿利把复合星核保存在子空间里，以免过早暴露自己的真实实力。 当然，楚天疆提到了德利亚。 “我不认识他，不过听说过他。” “听说过？”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他是第一批降维的家族成员，也是第一批降维的地位最低的家族成员。” “跟你差不多？” “比我稍微高一点，而且在降维之前，他制造了一百多个微宇宙。当时，这件事情还在家族里引发了讨论。” “讨论？” “以他的地位，根本没有足够多的资源来制造这么多的微宇宙，而且他掌握的科技也不足以建造这么多微宇宙。” “也就是说，有人在暗中帮助他？”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更重要的是，他是第一批降维的家族成员，最先来到三维宇宙空间。” “这很重要？” “来得早，就有更多的时间了解三维宇宙空间，也就更加熟悉这里的环境，在降维完成之后的地位就越高。” “这……” “这些，都与他在家族里的地位不符，所以很多家族成员都感到不解，甚至有一些家族成员感到不满，特别是那些地位比他高的家族成员。”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阿利提到的事情极为关键。 “没想到，他尽然会来找你，而且提供帮助。” “他不是在帮我，也是在帮他自己。”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更值得注意的是，他知道我掌握了制造复合星核的技巧，甚至知道我缺少几种星核。显然，他非常了解我，也一直在关注我。”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你觉得，他跟贝卡是一路人吗？” “肯定不是。” “如果他与贝卡没有关系，他为什么能够获得首先降维的资格，以及为什么能够创造那么多的微宇宙。” “我不知道，不过他肯定不是贝卡的人。” “为什么？” 阿利咬了咬嘴唇，说道：“虽然我没有参与任何反对贝卡的组织，但是就我所知，他是家族里面最坚定的反对者，一直在努力破坏旧秩序，希望在降维结束之后，建立一个新的统治秩序。” “这……” “再说了，如果他是贝卡的人，就没有任何理由帮助你。” “这个并不是重点。如果他在破坏旧秩序，企图建立新的秩序，那么他提供帮助，也就说得通了。”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只是，你绝对不能完全信任他。”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放心吧，对不认识的人，我绝对不会完全信任，甚至不会有半点信任。” “这样就好，不管怎么说，他提供帮助，肯定有很重要的目的。” “说得直接一点，就是想利用我。”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他想建立新秩序，首先就得推翻旧秩序，也就得利用我这个可变因素，让我去做一些他无法做到的事情，或者说是去帮他做一些事情。” “你打算怎么应付他？” “没有打算。” “什么？”阿利很是惊讶的看着楚天疆，似乎觉得听错了。 “就算他在利用我，又怎么样？说白了，没有他的帮助，我也会尽最大努力在第三阶段中取胜，甚至得在最后冠军决赛中取胜。我们现在做的努力，与他的帮助无关，也与他要达到的目的无关。如果我取得胜利，能够帮助他达到某个目的，我们也不可能因此就放弃接下来的战斗。” “可是……” “当然，他的到来与提供的帮助，等于给了我们一个警告。” “警告？”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等于告诉我们，除了贝卡，还有一个家伙值得我们注意，而且我们的处境非常微妙。” “这……” “显然，我们扮演着一个极为关键的角色，甚至左右着整个局势，而这是我们之前没有预料到的。” 阿利锁紧眉头，思索着这句话的含义。 “德利亚主动找上门来，而且提供帮助，让我在第三阶段中胜出，甚至希望我能在最终决赛中胜出，等于告诉了我们，我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中的表现非常重要，肯定会对大局产生影响。”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显然，这是我们之前没有预料到的。” “你是说……” “从这一点出发，可以推导出很多结论。”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如果有时间，你应该去问问张小刚。” “问他？” “论眼光的话，不管是我、还是克拉拉，都比不上他。这么说吧，他有一种我们都没有的天赋。只要给他一些线索，他就能够做出全面推断，让你看清整个大局。这是他才拥有的特殊能力。” “这……” “相信我，不然我不会让你把他复活。”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等到第三阶段结束，我就去找他。” “遇到麻烦，你都可以去找他。你应该像信任我一样信任他，不要把他当成外人，要学会尊重他。” 阿利笑了笑，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当然，你还得做一件事情。” “什么？” “摸清德利亚的底细。” “这……” “你说过，德利亚一直在努力破坏旧秩序，希望建立新秩序。问题是，他在家族里的地位并不比你高多少。哪怕他率先来到三维宇宙空间，而且拥有上百个恒星系，他的实力也远远比不上贝卡。如果他想改变这个世界，那么仅凭自身的实力是远远不够的，所以他肯定需要变得更强，还需要得到大部分家族成员支持。显然，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在他身边肯定还有很多对现状不满的家族成员，他们形成了一个组织，一个跟贝卡领导的家族统治集团对立的组织。” “这是肯定的。” “你得设法搞清楚这个组织的情况。” “这有用？”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现在看来，也许没有多大的意义，可是在未来的战争中，这肯定有很大的意义。更重要的是，我们不可能等到战争爆发再去了解对手，所以你得利用现在这个机会。” “怎么利用？” “我跟德利亚提到了你，所以你可以去找他。” 阿利一愣，很是惊讶的看着楚天疆。 “没什么好担心的。德利亚要利用我，所以他不但不会对付你，还会欢迎你，甚至会让你加入他的组织。” “可是……” “阿利，你必须这么做。”克拉拉在旁边说了一句。 阿利锁紧眉头，把目光转向了克拉拉。 “你已经拒绝了贝卡递来的橄榄枝，所以你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不管贝卡打算在选拔结束之后怎么对付你，如果你没有一个靠山，你就会死得很惨。”克拉拉稍微停顿一下。“你必须为自己找一个靠山。目前看来，德利亚是最好的选择。不管怎么说，他有求于我们，就不会把你拒之门外。” “可是这样一来，我就没有退路了。” “在你坚定不移的保护人类文明的时候，你就没有退路了。”楚天疆说了一句。 阿利沉默了，因为她知道，楚天疆与克拉拉没有说错。 “对你来说，这是一个绝对不能错过的机会。”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克拉拉的意思。 “到时候，带上克拉拉去找他。”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德利亚是个聪明人，他肯定知道你会去找他。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而且他是你的族人，跟你有着相似的身份与地位，你们应该有很多共同利益。” 阿利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不知道，对我来说，最大的敌人就是我的族人。” “是吗？” “这里是三维宇宙空间，不是四维宇宙空间，很多东西都变了，包括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维持家族团结的基础。”阿利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举个简单的例子，我们在降维的时候都选择了微宇宙里智慧文明的形态。除了同样来自四维宇宙空间之外，我与族人已经没有多少共同点了。” 楚天疆与克拉拉都有点惊讶，因为这是阿利第一次说出对家族的情感。 只是，这也在情理之中。 “当然，我会听取你们的建议。”阿利长出口气，说道，“如果去见德利亚，对我们的未来有帮助，我就去见他。” “阿利，这不仅仅是为了我们，也是为了你。” 阿利勉强笑了笑，似乎觉得楚天疆这么说，只是为了安慰她。“虽然我们不是你的族人，但是我们更像你在这个世界里的亲人，至少我们在一起生活与战斗，我们是一家人。”克拉拉走到阿利身边。“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而我们做的一切也是为了你。我们相互依靠，相互支持与相互帮助，这就是家，而我们就是你在这个世界上的家人。”克拉拉的这番话产生了很明显的效果，让阿利的情绪出现了很大的波动。 第五十章 入场券 与人类文明一样，在首星上，德利亚创造的智慧文明也有一个代表驻地。 因为德利亚在家族里的地位不是很高，这个智慧文明也算不上很强大，所以其代表驻地也在首星表面。 阿利的到来，并没让德利亚感到意外。 去见过楚天疆之后，德利亚就猜到，楚天疆会把相关的事情告诉阿利，而阿利会来拜会他。 原因很简单，阿利需要盟友。 虽然德利亚并不清楚阿利与贝卡的关系，但是贝卡两次召见阿利，并且给阿利兑现了初选淘汰赛的奖品，让阿利自行选择了一百二十八个恒星系，可是在随后的战斗中，楚天疆依然过关斩将，顺利杀入了复选淘汰赛的第三阶段。德利亚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贝卡原本试图收买阿利，以次来终结楚天疆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中的取胜势头，可是阿利在拿了好处之后却没有按照贝卡的吩咐去做。也就是说，阿利没有投入贝卡的怀抱，并没有把族长的意图放在心上。 显然，阿利已经站到了贝卡的对立面上。 贝卡没有立即对付阿利，不是容忍了阿利的这种行为，而是没有适当的理由，也没有合适的机会。 如果阿利足够聪明，就应该在族长下手之前，找到一个靠山。 要不然，等待她的，绝对是极为悲惨的结局。 事实上，拉拢阿利，也是德利亚去拜访楚天疆的目的之一。只是他去的不是时候，阿利恰巧不在。 当然，让德利亚略感惊讶的是，阿利不是一个人到来的，还带来了克拉拉。 这让德利亚认识到，楚天疆与阿利的关系显然很不简单，阿利在人类文明中扮演的并非上帝的角色。 阿利带着克拉拉前来，表明她对人类文明的信任与依赖已经达到了很高的程度。 要知道，在德利亚眼里，微宇宙里的智慧文明只是低级存在，永远不可能获得跟他平起平坐的地位。 显然，在阿利眼里，人类文明并非低级存在。 德利亚很难理解阿利的行为，不过这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他需要的只是跟阿利合作，而不是去过问阿利与人类文明的关系。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 “德利亚，我知道得并不多，但是我相信，我们有合作的基础。” “是吗？” 阿利稍微思索了一阵，才说道：“如果你不需要我的话，就不会去找楚天疆，更不会提供帮助，对吧？” 德利亚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事实上，我们有着共同的目的。” 德利亚仍然没有开口，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阿利，似乎他能看穿阿利的心思。 “这么说吧，我们在一条战线上。”阿利长出口气，说道，“你应该知道，贝卡已经给了我一百二十八个恒星系，名义上是初选淘汰赛的奖品。只是，他还给了我一样东西，创造生命的能力。” 德利亚的眉头跳了几下，神色也出现了变化。 “显然，这是复选淘汰赛的奖品。”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我安排楚天疆参与家族内部战斗选拔，是想获得更多的恒星系，让我的妹妹比莉能够来到这个世界上，所以贝卡非常清楚，如果楚天疆能够从复选淘汰赛中胜出，我在选择奖品的时候，也会要求获得创造生命的能力。他提前给了我这个能力，并不意味着他支持楚天疆在复选淘汰赛中胜出，只是希望借此拉拢我，让我获得想要的东西，从而放弃战斗选拔，也就是不再支持楚天疆，让楚天疆在选拔中败北。” 德利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只是，我觉得，我有权获得更多的东西。” “是吗？” “毫无疑问，我们有着相似的想法。”阿利又笑了笑，说道，“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而不是那个死气沉沉的旧世界。在这里，未来是不可预知的，哪怕某些成员掌握着比别人更强大的能力与更先进的科学技术，也不可能准确预测到未来的事情。世界已经发生了变化，那么维持这个世界运转的秩序也要发生变化。不管是掌权者，还是低级成员，都有权力获得更多。” 德利亚没有开口，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很感谢，你能提供帮助。”阿利叹了口气，说道，“当然，我相信，我们之间还有更加广阔的合作空间。” “这就是你来拜访我的目的？” “不管是我，还是你，都不是贝卡的对手。我们不可能凭个人的努力来改变，我们必须合作。” 德利亚笑了笑，说道：“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我们之间已经建立起了信任关系？” “信任是相对的，而且需要相互协作的基础，对吧？” “你说得没错。” “那么，要建立起信任关系，我们显然还需要增进相互了解。” 德利亚沉思了一阵，随即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我们确实需要增进相互了解，只是该怎么做到呢？” “我已经开诚布公，把我与贝卡的关系告诉了你。” “你想知道什么？” “你的目的。” 德利亚锁紧眉头，有点疑惑的看着阿利。 “或者说，你的秘密。” “我的秘密？” “你是第一批降维的家族成员，不过这似乎对不上你的身份与地位。” “阿利，你怀疑我？” “不是怀疑，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能够获得第一批降维的资格，以及为何拥有那么多的资源来创造上百个微宇宙。” “你觉得，这很奇怪？” “难道不是吗？” 德利亚长出了口气，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不过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 “我对楚天疆说过，在他从第三阶段中胜出，获得最终冠军决赛的入场券的时候，我会再去拜访他。” 阿利笑了笑，表示明白德利亚的意思。 “到时候，希望你在场。” “这么说，我想跟你合作，也需要入场券？” “你需要的是跟我合作的实力。” “那么，我们到时候再谈吧。” 阿利没再耽搁，起身向德利亚告辞。 开始，她对德利亚说的那些话，都是克拉拉提供的建议。按照克拉拉的说法，阿利需要首先拿出诚意，向德利亚透露一些有价值的信心，初步获得德利亚的信任，然后才能提出自己的要求。 当然，德利亚的答复也在克拉拉的预料之中。 按照克拉拉的分析，如果德利亚控制着一个规模庞大的组织，而且这个组织的终极目的是建立一个崭新的秩序，那么这个组织的成员肯定有着很强的实力，因此阿利要想加入，就需要足够的实力。 要不然，德利亚会直接发出邀请，而不是为楚天疆提供帮助。 当然，从某种意义上讲，楚天疆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中的表现，就是阿利的表现，代表着阿利拥有的实力。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 这个组织的存在，是家族现有秩序的最大威胁，也是贝卡的头号敌人。如果任命一名家族成员都能加入这个组织，肯定早就被贝卡发现了，也早就被贝卡铲除了，根本不可能存在下去。 事实也确实如此。 德利亚最后提到的事情，表明阿利现在的实力，还没有资格让他成为组织成员，也就不可能对组织有更多的了解。 现在，楚天疆能否在第三阶段选拔中胜出，成了关键中的关键。 阿利与克拉拉没有返回首星，而是直接去了战场的观摩区。 在她与克拉拉去拜会德利亚的时候，第三阶段的战斗已经开始。 第三阶段总共只一个轮次，而且每一名战士只参加四个回合的战斗，然后就将产生八名参与最后冠军决赛的名额。 当然，有资格进入到第三阶段的，都是十分强大的战士。 在楚天疆的这一组的十六名战士中，楚天疆是最弱小的，只有他一个拥有的是四级复合星核，另外十五名战士中，有十名拥有五级复合星核，三名拥有六级复合星核，两名拥有七级复合星核。 没有人看好楚天疆，几乎所有观摩者都认为，楚天疆的好运已经到头了。 即便楚天疆不会在第一回合里遭到淘汰，也将在第二回合或者第三回合遭到淘汰，因为他可能在这两个回合里遭遇拥有六级与七级复合星核的对手。巨大的实力差距，让楚天疆的胜算降到了最低。此外，能够进入到第三阶段的参与者，都是货真价实的战士，绝对不会犯低级错误。这就意味着，楚天疆不可能想前几次那样，用计谋与智慧去战胜那些比他强大的对手。 当然，阿利并不这么认为。 只有她与克拉拉知道，楚天疆拥有九级复合星核，只是没有直接使用，因此楚天疆获胜的概率非常大。 也正是如此，阿利并没有对楚天疆的处境感到担忧。相反，阿利考虑得更多的还是德利亚的事情。在进入观摩区之后，阿利还在思考与德利亚的谈话。似乎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让阿利无法把精力放到别的地方。 第五十一章 利用关系 “克拉拉……” “怎么了？”克拉拉正在认真观看战斗影像，听到阿利的话，才把目光转了过来，有点疑惑的看着阿利。 “有个问题，你注意到了没有？” “什么问题？” “德利亚没有参与家族内部战斗选拔。” “你觉得这是问题？”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他为楚天疆提供帮助，显然是为了让楚天疆在战斗中取胜，去改变选拔的最终结果，以此对贝卡造成影响，甚至对整个家族的秩序造成影响。可是，他为什么不选择更加直接的办法呢？他创造了上百个微宇宙，拥有很多种类的星核，完全有能力打造出一个像楚天疆那样强大的战士。如果他直接参与家族内部站选拔，就用不着刻意来拉拢我们，对吧？” “显然，他不想当出头鸟。” 阿利锁紧眉头，有点疑惑的看着克拉拉。 “其实，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到了。”克拉拉笑了笑，说道，“关键就是，楚天疆的出现本来就是一个意外。” “这……” “别忘了，最初的时候，连你都认为，楚天疆能够取得一个回合的胜利就很不错了，根本没有想到他能走到现在。”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克拉拉的意思。 “显然，其他家族成员也一样，连贝卡都没有想到，楚天疆能够取得这么多的胜利，也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可是……” “这不是预谋，完全是巧合。” “这有什么区别？” 克拉拉笑了笑，说道：“如果德利亚直接参与家族内部战斗选拔，像你说的那样，搞出一名九级复合星核战士。毫无疑问，在第一回合的战斗结束之后，贝卡就会注意到他，甚至会出手对付他。” “这……” “当然，德利亚不会这么做，他会逐步提高战士的实力，只是就算这样，也同样会成为贝卡的眼中钉。结果显而易见，贝卡绝对不会宣扬这名战士，也绝对不会放过德利亚，而会以最简单的方式来铲除威胁。” “也就是说，德利亚不可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选拔结果？” 克拉拉点了点头，说道：“德利亚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而且知道这场选拔，在本质上是贝卡用来化解家族内部矛盾的手段，而不是为了改变家族成员的地位，所以他没有亲自上场。” “可是……” “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什么？” “德利亚不想成为贝卡的眼中钉。” “这……” “毫无疑问，你已经成了贝卡的眼中钉。即便贝卡还没有对付你，也不等于会在选拔结束之后放过你。之前，我们就提到过，楚天疆在战场上落败的时候，也就是贝卡出手对付你的时候。德利亚是个聪明人，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知道不管是谁，只要对贝卡安排的选拔结果构成了威胁，就会成为贝卡的敌人。如果他直接出手，那么他就成了贝卡的敌人，而且是站在明处的敌人。别忘了，他控制着一个庞大的组织，如果他受到了贝卡的关注，他的组织就会构成威胁。” 阿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克拉拉的意思。 “更何况，在楚天疆出现之前，德利亚并不认为选拔能够改变什么，所以他也没有指望通过改变选拔的结果来改变家族秩序。这些因素综合到一起，换成我的话，也不会直接参与选拔。” “所以在我们出现，并且对选拔结果产生影响之后，德利亚才决定拉拢我们？” “正是如此。” “那么，他为什么仍然把我们挡在门外呢？” 克拉拉笑了笑，说道：“我们只是对选拔结果产生了影响，却没有改变选拔结果。别忘了，这场选拔只有一个胜利者，也只有最终的胜利者才有资格代表整个家族，去参与银河系的战斗选拔。” “这……” “显然，我们离这个终极目标还有一段距离，德利亚还无法肯定楚天疆能不能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克拉拉的意思。 “在复选淘汰赛结束之后，只要楚天疆获得了最后冠军决赛的入场券，他就获得了改变选拔结果的机会。要到这个时候，德利亚才能肯定楚天疆的价值，也才会把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 “所以，他要到第三阶段选拔结束之后，才会来找我们？” “前提是，楚天疆再次胜出。如果他在第三阶段中败北，德利亚就不会来找我们，更不可能让你加入他的组织。” 阿利叹了口气，随即就苦笑了起来。 “其实，没有什么好抱怨的，这就是最基本的游戏规则。” “游戏规则？” 克拉拉笑了笑，说道：“你早就想到了，不管你想获得什么，都需要足够的实力。实力是利益的根本保证，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哪怕你有很强的意愿，愿意做任何事情，也不可能获得你想要的东西。” 阿利苦笑着摇了摇头，只是她非常清楚这番话的含义。 “这很残酷，却是不折不扣的现实。”克拉拉看了阿利一眼，说道，“对你、对我们、对人类文明都一样。虽然我没有去过四维宇宙空间，不知道那里的情况，但是我能想到，在四维宇宙空间里，也是如此。” “你说得没错，确实如此。” “其实，你应该感到庆幸。” “是吗？” 克拉拉笑了笑，说道：“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通过增强实力来改变现实，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管是你、还是其他家族成员，在出生的那一刻，在家族里的地位就已经被确定了下来，根本没有改变的可能。可是在三维宇宙空间里，一切都是不确定的，所以你能够通过自身的努力来改变这一切。” 阿利点了点头，认同了克拉拉的说法，而且她早就认识到了这一点。 “德利亚为自己争取到了首批降维的资格，表明他早就认识到了这一点，也把改变现状的希望寄托在了新的世界里面。”克拉拉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不管你怎么看待他，都不要小看他。” “你是说，他比我们预料的还要强大？” 克拉拉勉强笑了笑，说道：“实力决定一切，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德利亚凭什么在暗中反对贝卡？” “这……” “当然，这并不表示他很强大，也许他有一个强大的靠山。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德利亚代表的势力很强大，拥有挑战贝卡的资格。”克拉拉看了阿利一眼。“正是如此，你才需要接近德利亚，去认识他，去了解他。如果我们不清楚德利亚的底细，就算你获得了入场券，也未必能够带来实质性的好处。” 阿利锁紧了眉头，认真的思考着克拉拉的这番话。 “别忘了，德利亚在利用我们。” “利用我们？” “怎么，你觉得他是真心跟我们合作？” “可是……” “千万不要被见到的假想迷惑了，因为你看到的，往往是你愿意看到的，而真相往往是你不愿意看到的。” 阿利沉默了，或者说很是震惊。 “其实，楚天疆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克拉拉叹了口气，说道，“没错，德利亚确实提供了很大的帮助，而且他的帮助，让楚天疆从第三阶段中胜出的概率大幅度提高，甚至可以硕士锁定了胜利。问题是，德利亚不是平白无故的提供帮助，如果他没有目的，如果楚天疆的胜出对他没有好处，他绝对不会提供帮助。换句话说，他提供帮助，表明他有目的，表明他在利用我们。”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克拉拉的意思。 “只是，到目前为止，我们只能猜测他的目的。” “猜测？” “并非无迹可寻，不过仅仅是猜测。” “能说得更清楚一点吗？” “阿利，有一个问题，也许你从来没有考虑过。” “什么问题？” “为什么要增强实力？” “这……” “只是为了获得更高的地位？没错，如果从个体的角度出发，增强自身实力，确实是为了获得更高的地位，并且通过获得更高的地位得到更多的利益。问题是，对一个组织，对一个集体来说，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什么意思？” “我们换个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德利亚的目的是推翻旧秩序，建立新秩序，而旧秩序与新秩序有什么区别？” “这……” “不管是旧秩序，还是新秩序，都是既得利益者用来统治整个家族的工具，区别只是既得利益者本身。” “你是说……” “建立新秩序，绝对不是德利亚的目的，而且德利亚努力建立新秩序，也肯定不是为了让你这样的家族成员获得高的地位与更多的利益。说白了，在任何一种秩序中，统治阶层都是少数，被统治阶层才是多数。”阿利猛的一惊，似乎明白了克拉拉这番话的意思。克拉拉笑了笑，也没有急着说下去，因为她已经说得够明白了。 第五十二章 创造生命 战场上，战斗进行得非常激烈。 面对拥有五级复合星核的对手，楚天疆没有使出全部实力，因此打得很吃力，也让战斗变得悬念丛生。 只是，阿利的心思完全不在战斗上。 当然，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楚天疆只是不想提前暴露真实实力，并不表示他没有足够的把握击败对手。 克拉拉开始说的话，已经让阿利认识到，德利亚只是在利用她。 说白了，德利亚没有高尚到为其他族人战斗的地步，只是在利用族人求变的心理，为自己牟取利益。 当然，阿利也在他的利用范围之内。 这个认识，让阿利很不舒服。 不管怎么说，德利亚是她的族人，而在看清了德利亚的本质之后，阿利觉得，族人甚至不如她创造的人类。 至少，楚天疆在跟她合作，而不是利用她。 现实确实很残酷，而且无法回避。 阿利非常清楚，在她拒绝了贝卡递来的橄榄枝的时候，她的未来就决定了，她不得不直面残酷的现实。 当然，贝卡也好不到哪里去。 阿利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她还想了很多事情。 也就在阿利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第一回合的战斗结束了。虽然花了不少时间，但是楚天疆有惊无险的赢得了胜利，而且在战斗结束之前，获得了五级复合星核构成的身躯，实力提升了一倍。 “阿利，你干嘛？”看到阿利起身，克拉拉也立即站了起来。 “我想去别的地方，这样的战斗，根本没有必要看下去。”阿利笑了笑，说道，“我们不应该在这里浪费时间。” “可是……” “我知道，如果我们现在离开，肯定会引起猜疑，不过这并不重要。” “你想离开这里？” 阿利点了点头。“时间非常宝贵，我们应该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在这里等待已经确定的结果。” 克拉拉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跟我一起吗？” 克拉拉点了点头，她当然要跟着阿利。 两人离开了观摩场，随即阿利就开启了空间桥梁，带着克拉拉离开了银首星系，去了一个庞大的恒星系。 这是阿利从战斗组织方那里获得的一百二十八个恒星系中的一个，离太阳系不远，还不到二十光年。在这个恒星系里面，拥有一颗体积巨大的中央恒星，围绕着恒星运转的行星超过了五十个，其中有三颗与地球相似的固体行星在生命带里面，即拥有液态水、大气层与较强的磁场。 只是，这三颗行星上没有出现生命。 在家族的公有恒星系里，都有能够产生生命的行星，只是都没有出现生命，需要拥有这些恒星系的家族成员去创造生命。 阿利来这里，就是为了创造生命。 当然，阿利要创造的不是没有智慧的低级生命，而是智慧生命。 阿利选择的是位于中间轨道上的那颗行星，其体积跟地球相差不大，大概百分之七十的表面被海洋覆盖，有三块面积巨大、被海洋隔开了的大陆，还有数不清的岛屿，大陆上有很多河流与湖泊。这颗行星的中心轴与公转轨道面有大约二十度的夹角，而且公转轨道的偏心角不太明显，也就由此形成了明显的季节变化，并且保证四季的温度变化，都在生命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显然，这是一颗非常理想的行星。 可以说，如果不是受到了限制，这颗行星上早就产生生命了。 按照阿利的吩咐，克拉拉留在了行星的同步轨道上，没有靠得太近。 这是阿利第一次使用贝卡赋予她的特殊能力，即第一次在三维宇宙空间里创造生命，而且是高等级智慧生命。 只是，阿利不可能直接创造出一种智慧生命。 原因很简单，任何生命在自然进化阶段，都需要一个合适的环境，高级生命则需要处在食物链的顶端。也就是说，高级智慧生命在自然进化阶段是不可能单独存在的，需要从其他生命那里获取生存所需的资源。 为此，阿利首先创造的不是高等级智慧生命，而是低级生命，而且是单细胞生命。 然后，才是更加复杂的多细胞生命。 显然，阿利所做的，就是利用创造生命的能力来加快生命的进化速度，甚至是直接跳过自然进化阶段，创造出符合环境与自然进化结果的复杂生命，把原本需要数百万年、甚至上亿年的进化时间缩短到几天，甚至是几个小时。当然，到底需要多少时间，由阿利的个人实力决定。 从单细胞生命，到第一种脊椎动物，阿利花了大概十个小时。 克拉拉很是惊奇，不过她也知道，这就是大文明的强大之处。即便阿利只是大文明里一个普通个体，其拥有的能力也远远超过了人类。关键就是，阿利掌握着远远超过了人类文明的科学技术。 更让克拉拉惊奇的是，阿利在创造生命的时候，模仿了地球上的生物进化史。 显然，阿利最为熟悉地球上的生命形态。 这让克拉拉认识到，阿利要创造的智慧生命，很有可能与人类非常相似，甚至可以说是人类的表亲。 结果也确实如此。 又过了几个小时，阿利完成了最重要的创造，即在这颗行星上，创造出了一种与人类极为相似的智慧生命。 与当初创造人类不一样的是，阿利在这个智慧文明里扮演了上帝的角色。 还是一个实际存在的上帝。 虽然在诞生的时候，这个智慧文明的规模并不是很大，由阿利直接创造的个体，仅仅够维持文明的生存与繁衍，即不会因为个体的数量太少，在繁衍的过程中产生近亲繁殖，从而导致种群灭绝。但是“上帝”的存在，让这个智慧文明的发展速度超乎想像，特别是科学技术的进步速度。 当然，阿利能做的，也就是给这个文明一个足够坚实的基础，使其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入到自我进化阶段。 “完成了？” “差不多吧，已经做了该做的事情，接下来，需要的只是时间。”阿利没有让这个文明直接进入到自我进化阶段。“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就这样？”克拉拉有点疑惑。 阿利笑了笑，说道：“我能直接创造出智慧生命，也能赋予他们先进的科学技术，但是我无法创造出文化，也无法帮助他们形成独有的文化观念。这些，都只能靠文明本身，而且需要的也只是时间。” 克拉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过段时间，我们再过来。”阿利召出了空间桥梁。“等到这个文明发展壮大，我就能让比莉来到这个世界。” 克拉拉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比莉是阿利唯一的亲人，让比莉来到这个世界，也是阿利做这些事情的主要目的。 只是，克拉拉很是担忧。 在此之前，克拉拉就从楚天疆那里知道，比莉是阿利的双胞胎姐妹，而且是阿利的反面镜像。说得直接一点，在各个方面，比莉都与阿利相反。问题是，一个与阿利完全相反的存在，会不会像阿利那样与人类文明合作？ 克拉拉有这样的担忧，楚天疆也有这样的担忧。 当初，楚天疆把克拉拉介绍给阿利，让克拉拉为阿利出谋划策，在很大的程度上，是想让克拉拉监视阿利。 现在，克拉拉不得不认真的考虑这个问题了。 显然，阿利受到了刺激，不然她不会在这个时候，创造出一个可以让比莉来到三维宇宙空间里的环境。 更重要的是，阿利似乎很想让比莉马上到来。 问题是，比莉肯定是一个不确定性因素。 克拉拉不免暗自叹息，因为她没法改变什么，甚至不能劝导阿利，更不可能让阿利放弃所做的事情。 两人回到银首星系的时候，第三阶段已经结束。 与阿利预料的一样，楚天疆有惊无险的从小组中胜出，而且获得了由八级复合星核构成的身躯。 这个结果，让楚天疆在八名进入最后冠军决赛的战士中排名第二。 排第一的是一名拥有九级复合星核身躯的战士。 只是，这个排名并不糟糕，因为按照最后冠军决赛的安排，楚天疆不会在最后一个回合之前遇到那名九级复合星核战士。 在最后冠军决赛开始前，参与者有足够的休息与调整时间。 当然，参与者不能在此期间发生任何变化。按照战斗组织方的规定，参与者的基本形态必须保持到最后冠军决赛开始的时候。如果哪个参与者在此之前提升实力，就等于自动放弃了进入最后冠军决赛的资格。 此外，战斗组织方也开始兑现复选淘汰赛的奖品。 阿利没有去领取奖品，因为贝卡已经提前发放给她了。再说了，战斗组织方也未必会给她第二种能力。她与克拉拉回到首星上的时候，楚天疆已经在院馆里等着她们了。克拉拉没有直接把阿利做的事情告诉楚天疆，这也是对阿利的考验，如果阿利真心跟人类文明合作，她就会主动告诉楚天疆。 第五十三章 暗箱操作 楚天疆已经看出了问题，克拉拉没再担忧，找个理由离开了院馆。 “我去找过德利亚了。” “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有什么，不过他很快就会来找我们。” 楚天疆点了点头，德利亚也跟他说过，在他获得了最后冠军决赛的入场券之后，就会来找他。 “在你进行战斗的时候，我与克拉拉去了一个恒星系。” 楚天疆笑了笑，等着阿利说下去。 “我创造了一个智慧文明，与人类很相似，但是存在一些区别。如果可以，我想让比莉早点到来。” “我能理解。” 阿利叹了口气，目光在楚天疆身上停留了一阵，才说道：“我没有事先告诉你，因为我也是突然想到的。” “时间很宝贵，对吧？”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克拉拉说了，德利亚在利用我们，这让我觉得，其他的族人都靠不住。虽然我不是人类，但是我接受了人类的文化，我也是社会性生命，我需要同胞，需要能够信任的人。” 楚天疆笑了笑，没有发表意见。 “我知道，我应该提前跟你商量，只是……” “阿利，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阿利看着楚天疆，眼神很复杂。 “你了解我的过去，就应该知道，在你把我送回人类世界的时候，我与你现在一样，也很孤独，也想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我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我知道你的感受，知道你现在的心情。” 阿利咬紧嘴唇，神色有点激动。 “如果比莉的到来，能让你好受一些，你就应该尽快让她到来。不管怎么样，她是你的姐妹，对吧？” 阿利点了点头，似乎在努力控制激动的情绪。 “你要相信，我们是一家人，所以只要是对你有利的事情，我都会支持你。” “楚……” “好了，别这么激动，你做了应该做的事情。” 阿利长出口气，说道：“你能理解，我很高兴。” 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如果连相互理解都做不到，又怎么是一家人呢？对我们人类来说，家人的含义就是绝对的信任。” 阿利点了点头，她了解人类文化，自然知道“家”的含义。 “别想太多，也不要受到德利亚的影响。”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克拉拉没有说错，他确实在利用你。关键不是他对待你的态度，而是你的态度，是你对待他、对待这些事情的态度。” 阿利没有多说什么，她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当然，不管你想什么，最好不要让德利亚知道。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在很多时候，你得学会隐藏内心的想法，不要受到情绪控制，因为这很容易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我知道。” “调整好心态，德利亚快到了。” 阿利一愣，有点惊讶的看着楚天疆，因为她没有感知到德利亚的存在，而楚天疆却发现了德利亚。 楚天疆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 现在的楚天疆，拥有的是八级复合星核构成的躯体，而阿利拥有的，只是由四级复合星核构成的身躯。虽然阿利是大文明的智慧个体，掌握着一些楚天疆没有的科学技术，但是实力上的差距，使得她的感知能力远不如楚天疆。 不多时，阿利也感知到了德利亚的存在，而且发现德利亚正在赶过来。 当然，德利亚的到来，并没有让楚天疆与阿利感到意外。楚天疆已经拿到了最后冠军决赛的入场券。 从某种意义上讲，阿利已经拥有了跟德利亚合作的资本。 “看来，你们在等我。” “德利亚，我已经拿到了入场券，我相信，你不会食言。” “当然，不然我也不会来到这里。”德利亚笑了笑，随即挥了挥手。“走吧，我们需要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看到出现在空中的子空间入口，楚天疆与阿利都有点惊讶。 “接下来，我们要谈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德利亚笑了笑，首先进入了子空间。 阿利还有点犹豫，只是楚天疆已经站了起来，而且拽了她一下。 楚天疆已经明确感知到，德利亚比他强大，而且强大了很多。德利亚拥有的，绝对不是由复合星核构成的身躯，而是融合星核。如果德利亚打算对付阿利与楚天疆，根本用不着耍这么多的花招。 再说了，对付阿利与楚天疆，并不符合德利亚的利益。 在楚天疆与阿利进去之后，子空间的入口就自动消失了。 “这是什么地方？”阿利仍然有点担忧，或者说是万分警惕。 “我们的空间。”德利亚等着他们。“这是一个完全与外界隔绝的子空间，里面的信息不会泄露出去。你也知道，贝卡的实力超乎想像，而银河系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一些至关重要的事情，我们只能在这里谈。” 阿利明白德利亚的意思，只是她并不信任德利亚。 “你打算跟我们谈什么呢？”楚天疆没有这样的担忧，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了，那就没有必要胡思乱想。 “你们想谈什么？” 楚天疆笑了笑，把目光转向了阿利。 “一切。”阿利长出口气，说道，“从你获得首先降维的资格开始，我想知道与现今有关的所有事情。” “这样的话，那就是一个非常漫长的故事了。” “显然，我们有的是时间。”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子空间里的时间也是与外界隔绝的，对吧？” 德利亚点了点头，承认了楚天疆的猜测。 “那么，你就慢慢说吧，我们有的是耐心。” “看来，你们对我的过去很感兴趣。” 阿利想说什么，只是楚天疆抢先说道：“毫无疑问，你花了很多的时间来调查我们，所以你对我们有很深的了解。问题是，我们对你并不了解。如果你打算跟我们合作，我们就必须相互信任。如果我们不够了解你，又如何谈得上信任呢？当然，如果你觉得，对我们还有什么不了解的地方，大可以问出来。本着相互信任的原则，我会把知无不答。当然，我也希望你能坦诚相待。” 楚天疆把话说得这么透彻，阿利也就没有插嘴。 德利亚笑了笑，说道：“这也正是我的愿望，我们都能坦诚相待。” “那么，你打算从哪里说起呢？” “就从你们感兴趣的地方说起吧。”德利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显然，阿利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能够获得首先降维的资格。毫无疑问，这也是她的一个疑问，因为我们有着相似的家族地位，而我却获得了首先降维的资格。还有，在首先降维的家族成员中，其他成员的地位都比我高。” “照你这么说，这件事很不合理。” “确实如此。”德利亚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告诉你们，我能够首先降维并不是我的个人意愿，而是某个强大存在的安排，你们相信吗？” 阿利很是惊讶，或者说根本就不相信。 楚天疆则不一样，他点了点头，表示相信德利亚的解释。 “此外，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强大存在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让我首先降维，恐怕你们就不会相信了。” “这不可能……” 楚天疆压了压手，打住了阿利的话，说道：“如果你这么说，我相信。” “你相信？”德利亚有点惊讶，因为他觉得楚天疆不会相信。 “很明显，那个强大的存在想利用你，才安排你首先降维。以你的地位，你当然不可能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德利亚一愣，随即就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再说了，你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撒谎，因为那是发生在四维宇宙空间里的事，与现在没有多少关系。不管怎么说，你是第一批来到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家族成员，而且你对三维宇宙空间的了解超过了其他家族成员。也正是如此，你发现了机会，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改变永恒的宿命。” “你说得没错。” “如果我没猜错，不仅仅是首先降维的资格，还有你创造的那些恒星系，其实也是那个强大存在的安排。” 德利亚点了点头，没有否认这一点。 “当然，与获得首先降维的资格一样，你也不知道那个强大存在为什么要给你那么多的资源，让你创造了上百个恒星系。” “事实上，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与我地位相当的家族成员能够创造多少个微宇宙。” “是吗？” “这一点，阿利应该很清楚。” 阿利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在降维之前，我们都只知道有多少资源可以用来创造微宇宙，却不知道其他家族成员的情况。只有在降维完成之后，我们才知道其他家族成员创造了多少微宇宙。” “这么说，在降维之前，所有安排都是暗箱操作。”“暗箱操作？”阿利很是疑惑。德利亚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第五十四章 相对实力 “根据这些，我们可以做出一个很明确的判断，不仅是这场选拔，包括降维在内，所有与降维之后建立新秩序有关的事情，都受到了操控。”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在暗中操控这一切的人，肯定具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与足够高的地位，不然不可能控制与降维有关的事情。” “显然，他肯定是家族里的某个大人物。”德利亚说了一句。 “贝卡？”阿利更是直接。 “我们暂且不去猜测这个大人物是谁。很明确的是，他有着足够高的地位，也有着足够大的权力。关键的问题是，像这样的存在，会处心积虑的去破坏原本就对他有利的秩序，然后建立一个对他不利的秩序吗？答案明显是否定的，如果他是既得利益者，他就会想方设法的维持旧秩序。” “除非，旧秩序已经无法维持下去了。” 楚天疆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德利亚说得没错，如果他真的希望发生改变，那就只有这种可能。问题是，即便他这么做了，也不表示会发生显著改变，因为他努力建立的新秩序肯定对他最有利。” 德利亚点了点头，承认了楚天疆的说法。 “也就是说，他不可能给更多的家族成员带来更多的利益，他只是在利用其他人，让其他人按照他的安排前进。” “如果是贝卡，他的目的是什么？” “开始已经说了，维持他在家族里的统治地位。” “可是……” “当然，这个大人物未必是贝卡，很有可能是一个与贝卡相当的存在。” 阿利愣了一下，随即把目光转向了德利亚。 “在家族中，确实有这样的存在，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德利亚笑了笑，又说道，“在贝卡成为族长之后，我们才被称为贝卡家族。只是，这个家族并不是由贝卡单独创立的。根据我的了解，在家族成立之前，贝卡还有两个孪生兄弟，他们三个一同创建了这个家族。只是在随后的争斗中，贝卡战胜了两个弟弟，成为了家族的创始人，而他的两个弟弟遭到了流放。” “流放？”楚天疆皱起了眉头。“贝卡没有杀死他们？” “贝卡无法杀死他们。” “为什么？” 德利亚长出口气，说道：“他们是孪生兄弟，在四维宇宙空间中，意味着他们三个拥有相同的命运，而且他们相互制约，形成了微妙的平衡。如果贝卡杀死了他的两个弟弟，就意味着杀死自己。哪怕他掌握了可以让自己避免死亡的科技，也会因为平衡遭到破坏，导致他的能力降低。” “这……” “当然，这种关系只存在于四维宇宙空间中，并不存在于三维宇宙空间里面。” 楚天疆更加疑惑了，只不过他确实无法理解四维宇宙空间里的事情。 “事实上，不仅仅是贝卡，每一个四维宇宙空间里的生命，都至少有一个孪生兄弟或者是孪生姐妹。阿利有一个孪生妹妹，而我也有一个孪生兄弟。像贝卡这样的强大存在，很有可能有几个孪生兄弟。孪生兄弟之间是相互依存的关系，在各个方面都关联到了一起，绝对不可能单独存在。” “每一个都是如此？” 德利亚点了点头，又说道：“你已经知道，我们的家族只占据了银河系的一个旋臂，而银河系的其他空间，由旁系家族控制。这些旁系家族，其实就是贝卡的两个弟弟的后裔，由他的两个弟弟建立。只是为了确保贝卡家族在这个大家族里的统治地位，贝卡必须流放他的两个弟弟。” “他们也来到了三维宇宙空间？” “没有，至少就我所知，他们留在了四维宇宙空间里面，并且在四维宇宙空间坍塌的时候彻底完蛋了。” “这……” “如果你的猜测没有错，那个在暗中控制降维的大人物是一个与贝卡相当的存在，那就只有可能是他的某个弟弟。”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德利亚的意思。 “可惜的是，我们无法证明。” “也没有必要证明。”楚天疆笑了笑，对德利亚说道，“至少我们已经知道，与贝卡对抗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德利亚笑了笑，他当然知道楚天疆的意思。 阿利也听了出来，把目光转向了德利亚。 “在家族里面，九成九以上的成员都没有获得公正的对待，家族的权利、资源掌握在极少数成员手里。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因为未来是可以预知的，每一件事情的最终结果都早已注定，所以我们无法反抗，也无法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命运，只能改变我们自己，去适应残酷的命运。”德利亚稍微停顿了一下。“做为第一批降维者，在来到三宇宙空间后，我就发现，这个世界与四维宇宙空间有很大的区别，哪怕是最强大的存在，也不可能准确预知即将发生的事情，因为现在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对未来产生了影响，预知到的未来，随时都在变化之中。即便是贝卡，因为无法控制影响未来的所有因素，所以他也不可能知道、更不可能掌握未来。” “这就意味着，你们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未来，改变命运。” 德利亚点了点头，承认了楚天疆的说法，然后说道：“有这个认识的，不仅仅是我。所有来到三维宇宙空间的家族成员都认识到，我们不再需要通过改变自己去适应命运，而是可以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在产生了这个认识之后，我们就开始行动，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命运。” “你们？” “在第一批降维者中，只有我试图改变命运。只是，降维已经开始，不断有家族成员来到三维宇宙空间，而且希望改变的成员越来越多，所以我们走到了一起，开始为我们的命运共同奋斗。” “有多少？” “比你想像的多。” “这么说，你们很有把握了？” “不，恰好相反。” “为什么？” 德利亚叹了口气，说道：“很简单，降维受到了控制。即便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游戏规则发生了变化，决定地位与权利的实力却没有发生本质性改变，反而对我们更加不利，家族成员之间的实力差距变得更加悬殊。就拿贝卡来说，他拥有的实力是我们无法企及的，我们根本不可能战胜他。” “这就奇怪了。” “显然，你认为，我们没有理由站出来反对贝卡。”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说，就算你们在家族里的地位很低，你们至少是某个或者某些智慧文明的上帝。贝卡的地位不是由他的绝对实力决定的，而是由他的相对实力决定的。说得直接一点，贝卡的强大，只是相对的强大。如果没有你们这些低级成员，贝卡的统治就没有任何意义。如果要我说得更透彻的话，那就是，只要你们肯承认现状，贝卡就绝对不会对付你们。” “确实如此，贝卡只是为了维护统治，而统治就需要统治对象。没有统治对象的统治毫无意义。” “既然你们永远不是贝卡的对手，为什么还要反抗呢？” “你开始已经说了，贝卡的强大只是相对的，或者说只是针对家族内部。如果放眼整个种群，哪怕是几个旁系家族，贝卡的强大就算不上什么了。” “也就是说，你们打算借助外部势力？” “要想打败贝卡，这是唯一的办法。”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他并不认同德利亚的做法，因为这意味着引火烧身，意味着让局面变得更复杂。 “当然，你的出现，是一个意外。” “仅仅是意外？” 德利亚叹了口气，说道：“你的出现，也让局面发生了改变。” “什么意思？” “如果你能够在最后冠军决赛中胜出，获得代表家族去参加银河系选拔的机会，肯定能够改变很多事情。” “是吗？” “原因就是，贝卡必然会向你、向人类文明、向阿利做出让步。为了让家族在银河系的选拔中胜出，为了让家族在整个种群里的地位提高，贝卡只能这么做。只要他肯让步，那就意味着有妥协的可能。” “妥协？” “为了维持自己的统治地位，贝卡必须做出一些牺牲。更重要的是，他绝对不希望外来力量干预家族内部事务。” “这……” “关键就是，家族内部战斗选拔只是开始，而且发生变化的不仅仅是一个家族，而是整个种群，甚至是七大种群。整个世界都在谋求变化，通过个体战斗来建立新秩序，并不是贝卡的决定，而是七大种群的决定。这是整个四维宇宙空间大文明的事情，而贝卡只不过是一个家族的族长。” “也就是说，他也希望通过选拔来改变自己在整个种群里的地位？”德利亚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楚天疆也明白了过来，同时知道，德利亚没有说谎，这确实是一个机会。 第五十五章 委婉回绝 “为此，你才拉拢我？” 德利亚笑了笑，说道：“在初选淘汰赛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特别是你在第一回合中战胜了巴。当然，不仅仅是我注意到你了，几乎所有的家族成员都注意到了你，因为你是第一个改变了基本游戏规则的人。” “什么意思？” “这一点，阿利也非常清楚。” 楚天疆一愣，把目光转向了阿利。 “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实力是绝对的，而且无法通过其他任何方式弥补。说得直接一些，实力上的差距，意味着最终的结果。在你之前，没有任何一名家族成员能够战胜比自己强大的对手。” “那只是四维宇宙空间里的规则。” 阿利笑了笑，说道：“显然，我们还没有完全适应三维宇宙空间，而且大部分家族成员都保持着原来的观念。” 楚天疆也笑了起来，只是笑得有点苦涩。 “其实，我也不是在拉拢你。”德利亚把话题拉了回去。“在对你进行全面调查后，我相信，你与我有着共同的目标。” “我可不是你的族人。” “你是智慧生命，而且在你身后还一个智慧文明。改变并不仅仅针对我们，还针对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所有智慧文明。事实上，人类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智慧文明。”德利亚朝阿利看了一眼，又说道，“因为阿利没有及时来到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所以没有对人类的自然进化进行干预。在自然进化阶段，人类保持了高度的独立性，并且形成了独特的文化，与其他微宇宙里的智慧文明有很大的区别。这种区别，在你的身上体现得非常明显，那就是你们常说的奋斗精神。” “是吗？” “怎么，不相信？”德利亚笑了起来，说道，“也许你不知道，在三维宇宙空间，像人类这样的智慧文明，可以说是凤毛麟角，甚至是绝无仅有。至少我了解的智慧文明中，没有一个跟人类相似。” 楚天疆锁紧了眉头，他确实不大相信德利亚的这番话。 “人类文明的现状，即有必然因素，也有偶然因素。”德利亚长出口气，说道，“必然因素在阿利身上，她掌握的科学技术，还有她在创造微宇宙时遇到的麻烦，为人类文明提供了一个相对理想的生存空间。虽然太阳系很小，也很简单，还没有太多的资源，但是这种简单的结构，正是产生人类文化的基础。如果人类诞生在一个较为复杂的微宇宙里，肯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偶然因素，则是一些预料之外的事情。比如在阿利创造的另外一个微宇宙中也产生了智慧文明，而这个智慧文明在很早的时候就预料到了大文明的存在，并且选择了摆脱大文明的控制。如果这个智慧文明没有发现大文明的存在，或者是没有逃亡，那么阿利也不会选择人类文明做为智慧载体，自然也就没有现在的人类文明。总而言之，人类文明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特例。” 楚天疆耐心的听完，也有了一个明确的认识。 “当然，最重要的是，阿利是最后一批来到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家族成员。” “最后一批？” 德利亚点了点头，说道：“在她这一批家族成员降维之后，整个降维就结束了，四维宇宙空间也坍塌了。” “这……” “因为阿利到来得太晚，所以她没有能够像我们那样，在创造的智慧文明中扮演上帝的角色，对智慧文明的科技发展加以引导，增强智慧文明的实力，使其尽快的进入到高级文明阶段。当然，更重要的是，增强对智慧文明的控制，让智慧文明受到约束与限制，最有效的为自己服务。”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他知道德利亚只是在就事论事。 “正是因为如此，人类文明才极为特殊。说得简单一些，人类文明很短视，并不了解我们的强大之处，总认为自己才是宇宙中最强大的文明。这让人类变得很自大，也让人类变得难以控制。只是在特殊的情况下，人类文明的这些特性，反而不是坏事。至少，人类文明知道去争取属于自己的利益。” “这么说，你是在恭维我了？” 德利亚勉强笑了笑，说道：“其实，我是在说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 “是吗？” “如果不是人类文明这么特殊，贝卡为什么想从阿利那里夺走人类文明？” “这……” “还有，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 “如果在宇宙空间里面，其他的智慧文明都被驯得服服帖帖，只有人类文明还在为自己的利益进行抗争，那么人类文明所做的这些努力会产生什么影响呢？显然，你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中，是一个绝对的意外。那么，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人类文明的出现、以及发展壮大会不会也是个意外呢？” 楚天疆立即锁紧了眉头，他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当然，这也不能怪楚天疆，因为在此之前，他并不知道人类文明的特殊性，反而认为有很多智慧文明都是这样。 “显然，希望通过改变来获得更多利益的，不仅仅是我们，还有人类文明。也正是站在这个角度上，我相信，我们有着共同目标。”德利亚笑了笑，说道，“我更加相信，我们能够通过合作来达到共同目标。” 楚天疆没有吭声，这是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 别忘了，人类文明是阿利的智慧载体，就算楚天疆与阿利是合作关系，而且在人类文明的发展问题上达成了一致，也无法改变他与阿利的关系。如果楚天疆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了摆脱阿利控制的意愿，必然会影响到阿利。想到阿利创造了另外一个智慧文明，楚天疆更加需要避开这个话题。 “德利亚，就算我们承认你的观点，也不表示会跟你合作。”阿利开口了。“因为，你没法让我们看到希望。” “希望？”德利亚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如果你想看到希望，在贝卡提出让你交出人类文明的时候，你就应该欣然答应下来，而不是与贝卡的意愿背道而驰。这里是三维宇宙空间，在这里，希望是靠自己通过奋斗去争取的，而不是坐等别人送上门来。如果我们能够看到希望，早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我更加相信，随着我们的力量增强，总有一天，希望会出现在我们面前。” 阿利咬了咬嘴唇，没有找到反驳的理由。 “德利亚，你的口才非常好，我相信，你创造的智慧文明也很发达。”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只是，我无法认同你的做法。” “为什么？” “因为……” “因为我无法肯定你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当然，这并不表示我怀疑你，这只是我们必须保持的审慎态度。”楚天疆没有让阿利开口，因为他知道，阿利会把原因直接说出来，让这次会谈彻底完蛋。“我相信，你能够理解我们的想法。不管怎么样，我们做出的决定，必然会产生很大的影响。如果只是涉及到我一个人的利益，我会立即跟你合作，可是我做的任何事情，都会影响到阿利，影响到人类文明。如此重大的决定，我必须慎重考虑，还需要跟阿利好好商量一下。” “这么说，你没有拒绝？”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给我们一些时间，而且我觉得，也用不着立即做出决定。” “我可以给你时间，不过你也要自己去争取。”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如果你能够成为最后的胜利者，我会再来找你，征求你们的意见。到时候，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当然，如果你接受了我的邀请，成为了我们中的一员，我会告诉你更多的事情。” “这是当然，我肯定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 德利亚也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我们就谈到这里吧。你是聪敏人，我相信，你肯定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毫无疑问，我会做出对我们最有利的选择。”楚天疆没有说得太明白。 当然，楚天疆相信，德利亚应该明白他这个回答的含义。说得简单一些，楚天疆所认为的最有利的选择，未必就是德利亚认为的正确的选择。在很多情况下，根本就没有正确与错误的区分，只有有利与不利的区分。在涉及到文明利益的时候，因为无法预知未来，更加只有有利与不利。 德利亚没再多说什么，让子空间的出口出现在了楚天疆与阿利面前。 楚天疆也没再罗嗦，跟阿利离开了这个由德利亚建造的子空间，而且出口外面就是楚天疆的院馆。阿利知道，楚天疆开始没有让她发言，是不想让她把话说死。只是，阿利有一点想不明白，即楚天疆明明对德利亚的做法不感冒，为什么没有一口回绝德利亚。 第五十六章 发展规划 “你觉得，我应该一口回绝他？”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很明显，德利亚在利用我们，甚至用人类文明说话，试图在我们之间制造隔阂。” “明白就好。” “你肯定不会跟他合作，可是为什么不回绝他呢？”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回绝他，有什么好处？我没有直接回绝，至少还让他对我有那么一点希望。阿利，我们已经摊上了贝卡，绝对不能再成为德利亚的敌人。虽然我不赞同他的观点，也没有打算跟他合作，但是并不等于一定要成为他的敌人。德利亚的存在，对我们没有坏处。” “问题是，他总想利用我们。” “贝卡也一样。” “所以我觉得，他与贝卡是一路货色。” “没错，可是他没有贝卡的实力，也就不可能用贝卡的方式来对付我们。此外，他是贝卡的敌人。” “可是……” “显然，他与贝卡对着干，对我们有好处。即便我们不跟德利亚合作，也不等于要跟他对着干。” 阿利很是疑惑的看着楚天疆，仍然没有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说得简单一些，我们只能在德利亚与贝卡之间周旋。至于到底该怎么做，我们得与张小刚他们商量。” “现在就去？”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离最后决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我们最好回去一趟，顺便了解一下人类文明的发展情况。” 阿利没再罗嗦，打开了空间桥梁的入口。 楚天疆把克拉拉叫了过来，带上她进入了空间桥梁。 虽然对楚天疆来说，复选淘汰赛的第三阶段并不漫长，但是在三维大宇宙中，这却是一段非常长的时间。 按照地球上的时间，相当于过去了数百年。 楚天疆他们到达的时候，第二家园的建设工作已经全面展开，人类的人口数量也从最初的两百多亿增加到了数千亿。按照张小刚的安排，对第三、第四与第五家园的开发工作也已经开始，只是进展并不明显。在五个家园、也就是阿利创造的五个恒星系建成时，人类的人口规模将达到五万亿。 不得不承认，张小刚的组织与管理能力确实在索雅之上。 当然，此时的人类文明，已经进入到了自我进化阶段，与自然进化阶段的人类文明有巨大区别。 “关键就是质能体。”张小刚亲自做了解释。“虽然星核更好，但是在五个家园里，星核的数量非常有限，只能够用来组建武装力量。普通人只能拥有质能体身躯，不过对于承载智慧来说，差别并不是很大。”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质能体是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能量的最高表现形式，而星核则是四维宇宙空间里的能量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存在形式。因为受到了空间维度限制，所以在三维宇宙空间里，星核承载信息的能力并不比质能体强。两者的主要差别体现在能量密度上，影响到的也只是使用者的个人能力。 “开发与生产质能体的速度，决定了人类的扩张速度。当然，这只是目前的情况。”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在人口超过一万亿之后，我们还得考虑繁衍的问题，即如何以最快的速度产生最多的个体。” “有问题吗？”楚天疆问了一句。 虽然按照最初与阿利达成的协议，格拉姆保存的那一万亿个人类的个体信息，将用来重建人类文明，而不是充当阿利的智慧载体，但是在张小刚复活之后，楚天疆接纳了张小刚的建议，即把这一万亿个个体信息交给阿利，在复活之后成为阿利的智慧载体，而人类文明的重建工作则相对延迟。 原因很简单，阿利越强大，人类就越安全。 当然，还有一个理由，张小刚说得非常透彻，即阿利的智慧级别，决定着她掌握的科学技术，而决定阿利智慧级别的，正是承载智慧的个体数量。人类文明要想复兴，当然离不开阿利提供的科学技术。 “问题当然有，不过不算严重。新的文化已经产生，绝大部分人都接受了自我进化阶段必然出现的变化。”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总而言之，我们现在需要的仍然是时间。过去的几百年，已经让人类文明发展壮大，只是这远远不够。除了五个家园，还有上百个恒星系等待我们去开发。” 楚天疆长出口气，朝阿利看了一眼。 “需要开发的，没有那么多。” 张小刚的眉头跳了几下，等着阿利说下去。 “我已经在一个恒星系里创造出了一个智慧文明，虽然这个文明还很弱小，但是它将成为比莉的智慧载体。在这个文明发展壮大之后，我就会让比莉来到这个世界上，让她跟我们一起战斗。” 张小刚的眉头锁得更紧了，看上去并没有为此感到高兴。 “当然，这是一个与人类非常相似的智慧文明。” “老张……” 张小刚暗自叹了口气，把目光转向了楚天疆。 “比莉是阿利的孪生姐妹，她们……” “我明白。”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也许，这不是坏事。” 楚天疆知道张小刚有别的想法，其实连阿利都看了出来。 “有竞争，显然不是坏事。”张小刚也知道，楚天疆与阿利看出了他的想法。“人类文明一直生活在温室里面，在入侵者到来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其他智慧文明。让两个相似的智慧文明在一起，必然能够增强文明本身的发展动力。关键就是，得控制好这两个文明的生存空间，以交往、而不是竞争的方式共同发展。”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这就是说，需要有一个人去引导这个文明。”张小刚看着阿利，等着阿利接话。 “这……” “如果你没有足够多的时间，就应该找一个人替代你。” “找一个人 ？”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我认为索雅能够胜任这个工作，毕竟她领导过人类文明。再说了，你创造的这个智慧文明与人类文明非常相似，因此在进化进程上应该有很多共同点。” 阿利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而是沉思了起来。 “当然，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可以考虑其他人选。” 阿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还有，你能确保，比莉在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不会成为麻烦？” “当然不会，她是我的姐妹。” “好吧，可是她也是你的镜像，在各个方面都与你相反。” “这……” “我不是怀疑她，更没有打算阻止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再做出决定。” 阿利沉默了，这确实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当然，有些话，张小刚没有说出来，不过大家都想到了。 这就是，如果比莉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成为了阿利比人类文明的麻烦，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管怎么说，比莉是阿利的姐妹，我们应该理解与支持阿利做出的任何决定。”楚天疆结束了这个不大愉快的话题，转而说道，“在五个家园的建设工作开始之后，我们需要更多的资源。”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我的意见是，重点建设五个家园。不管怎么说，这是阿利创造的恒星系，也是最可靠的恒星系。虽然条件算不上优越，但是不存在严重威胁。那些由贝卡提供的恒星系则不一样，也许里面有一些我们根本就不知道的问题，而且是足以导致人类文明灭绝的问题。” 阿利的眉头跳了几下，神色变得非常震惊。 “这只是我的猜测，毕竟贝卡不可能这么好心，对吧？” “果真如此的话，就得小心应付了。” “所以我认为，对待其他的恒星系，暂时以资源开发为主，而且重点开采星核。如果有必要，可以建立前哨站，在这些恒星系里部署一些军事力量，对其进行占领，同时承担起外围防御工作。如果战争爆发，这些恒星系将是人类文明的外围防御屏障，也是我们抵抗入侵的主要防线。” 楚天疆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了阿利。 “确实如此，我赞成这样做。”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这样一来，我们就需要着手组建与扩大武装力量，增强人类文明的战争实力。” “需要我做什么？”阿利问得很直接。 “制造复合星核的技巧。” 阿利一愣，随即说道：“没问题，我已经把制造复合星核的技巧告诉了楚天疆，你可以从他那里获得。” 楚天疆朝张小刚点了点头，让他不要纠缠这个问题。 “还有，我们需要一些与战争有关的科学技术。”“与战争有关的科学技术？”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没有经历过星际战争，而要了解星际战争，首先就需要知道支持星际战争的科学技术。按照人类的军事学说，科学技术决定了军事战术，也就决定了战争的形式。” 第五十七章 战争形式 科学技术，显然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 问题是，这是一个谁都无法回避的问题。正如张小刚所说，人类文明要想在未来的星际战争中取胜，就必须掌握先进的科学技术，而对人类文明来说，先进的科学技术只有可能来自阿利。 当然，还得知道星际战争的具体形式。 了解星际战争的唯一办法，就是了解四维宇宙空间里的战争。 “四维宇宙空间里的战争与三维宇宙空间有很大的区别，可以说是完全不同，毕竟谁也无法突破维度的限制。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两个种群爆发战争，击败敌人的办法就是去改变战争结果，不是通过战斗去改变结果，而是利用科技手段去改变原本已经注定的结果。” “等等……”张小刚压了压手，说道，“你之前提到过，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未来都是注定的，结果无法改变。” “那只是针对我们这样的存在。” “什么意思？” “对我们这些弱小的存在来说，结果当然是不可改变的，因为结果早就由那些强大存在设计好了。可是对强大的存在来说，结果却是可以改变的，而且就由他们掌握的先进科技加以改变。事实上，这也正是四维宇宙空间里的主要战争形式，交战双方动用最先进的科学技术去改变战争结果。” 张小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认真的思索着阿利的这番话。 “这与我们的战争有什么区别？在人类文明的战争中，同样是利用最强大的战斗力去改变战争结果。” “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什么区别？” “人类在战争中，是对战争的过程施加影响，即在战争进行的时候，用全部努力去影响与改变战争结果，而在战争结束之前，交战双方都不可能知道结果是个什么样子，甚至无法预料胜负。在我们的战争中，却是完全相反的。我们的所有努力，都是直接改变结果，而不在乎战争的过程。” “这……” “其实，这很好理解。”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所有种群与个体都生活在结果当中，所以结果的意义远大于过程，大家在乎的只是结果，过程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虽然结果也很重要，但是过程更重要，也只有通过过程才能影响结果。” 楚天疆挠了挠头皮，仍然有点不大明白。 “好了，我们没有必要纠缠这个问题。”张小刚把目光转向了阿利。“如果我没猜错，在你们的战争中，个体的价值远大于团体。” “什么意思？” “说得直接一点，你们的战争都是由强大的个体，或者说是由个体所掌握的科学技术来决定胜负的。” “当然如此，难道是团体？” “这……” “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科学技术是掌握在个体手里的，而且与个体的地位、实力有着直接关系。地位越高、实力越强的个体，掌握的科学技术就越先进，而且先进的科学技术也反过来给予了个体强大的实力。在我们的战争中，真正有能力去改变战争结果的，只是那些拥有强大实力的个体。也正是如此，我们的战争，往往是个体的战争，而且是强大个体之间的战争。比如当种群之间爆发战争的时候，双方的领袖就是最重要的参与者，而且也只有领袖有能力去改变种群战争的结果。如果是家族之间爆发战争，那么族长就是主要参与者，族长的能力也就决定了战争的结果。可以说，在任何时候，像我这样的普通家族成员，根本没有参与战争的资格。” “那你们的价值呢？” “与战争无关。” 显然，阿利的答复并没让张小刚感到满意。 阿利叹了口气，又说道：“我们的价值，仅仅是存在。当然，不是为了存在而存在。四维宇宙空间与三维宇宙空间不一样，其内部空间的大小不是恒定的，而是由填充物的多少决定。也就是说，我们的最大价值就是让四维宇宙空间稳定存在。如果没有我们，四维宇宙空间就将大幅度缩小，甚至有可能坍塌。” “这……” “事实上，降维就与此有关。” 张小刚与楚天疆都很是惊讶，因为他们从没想过会是这么一回事。 “虽然战争只是大任务的事情，但是影响着每一个人的命运。拿家族战争来说，即便家族成员没有参与，也会受到战争结果影响。失败的一方，很有可能损失很多家族成员，甚至是彻底灭亡。胜利的一方，能够获得更多的生存空间，只不过也会付出代价。种群战争更加残酷，失败往往意味着灭亡。至少就我所知，四维宇宙空间原本有很多种群，与现在的三维宇宙空间非常相似。在经历了长期的战争之后，到降维的时候，只剩下了七大种群，而七个种群里的个体数量也远不如前。” “所以，四维宇宙空间无法维持下去了？”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对此做了很多研究，甚至有一些成员把一生的精力都花在了研究四维宇宙空间的特性上。虽然得出了很多结论，但是最可信的结论是，四维宇宙空间并不是自然产生的。” “什么？” “换句话说，四维宇宙空间也是被创造出来的，之前还有一个五维宇宙空间，而且里面存在着非常发达的智慧文明。这个智慧文明创造了四维宇宙空间，并且把一些科学技术带到了四维宇宙空间里面，不管是我们、还是其他种群，都是这个智慧文明创造出来的。更重要的是，这个智慧文明设定了四维宇宙空间的基本参数，确定了四维宇宙空间的性质，同样让四维宇宙空间存在缺陷。” “缺陷？” “比如我开始提到的，四维宇宙空间的边界会根据个体数量与个体能力收缩，并不是恒定不变的。” “这……” “这些发现，还有摆在我们面前的事实，即随着个体大量消亡，四维宇宙空间不可避免的走向坍塌，我们才不得不考虑降维，七大种群不得不联合起来创建三维宇宙空间，并且集体前往三维宇宙空间。当然，在设计三维宇宙空间的时候，我们吸取了教训，解决了四维宇宙空间里存在的弊端。比如，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边界是由构成宇宙空间的物质，也就是各个恒星系决定的，与智慧文明的个体没有直接关系。这样一来，不管智慧文明的存亡，三维宇宙空间都能维持稳定。”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关键就是，你们的战争，实际上是个体的战争。” “说成战斗，也许更合适一些。”楚天疆补充了一句。 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个体实力的巨大差距，决定了我们的战争形式，不过并不表示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也是这个样子。” “没错，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战争形式肯定与四维宇宙空间不一样，而且存在着本质上的区别。比如，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即便是最强大的个体，也不可能饶过过程，直接决定战争的结果。”张小刚长出口气，又说道，“问题是，在现在的三维宇宙空间里，个体之间的实力差距依然十分明显。像贝卡这种强大存在，能够在举手投足之间毁灭一个恒星系，他甚至能够毁灭整个银河系，而在微宇宙里诞生的智慧文明，即便是最强大的个体，也没有直接毁灭恒星系的能力。” “这有关系吗？” “毫无疑问，在未来的星际战争中，个体依然是决定胜负的主要因素。” “这……” “只不过，这仅仅是战争的初级阶段。也许，会有很多文明在战争初期灭亡，可是生存下来的文明，肯定会获得大量的战争经验，并且对战争进行总结，找出能够战胜强大敌人的办法。最重要的是，谁也无法无视战争的基本规律，更不可能改变三维宇宙空间，也就不可能超越三维宇宙空间的基本规律。”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换句话说，在战争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三维宇宙空间的基本规律将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到时候，肯定是集体的力量大于个体力量。” “只不过，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还会有很多智慧文明为此做出牺牲，让其他的智慧文明找出战争的基本规律。” “对我们来说，关键就是能够成为幸存的那一部分。” “显然，我们得做两手准备。”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阿利却有点疑惑。“两手准备？”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我们既要适应战争初期的基本情况，即强大的个体掌握着战争的胜败。我们还需要更加长远的目光，做好相应的准备工作，在战争形式发生转变后，适应新的战斗方式。” 第五十八章 同步进行 巨大的实力差距，让个体决定战争胜负变得不难想像。 事实上，张小刚与楚天疆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比如，对一个还处于自然进化阶段的智慧文明来说，如果敌人是一个质能人，那肯定没有半点胜算。这样的问题，同样存在于现在的世界当中。 只有当科学技术在个体之间达到平衡，即个体的实力差距大幅度缩小，集体的力量才能决定战争的胜负。 为此，张小刚提出了非常明确的发展方针。 这就是，在初期，人类文明只需要一支精悍的战斗队伍，每一名战士都有着足够强大的个人实力。只是，这不是关键。重点是加快人类文明的发展速度，提升文明的总体实力，让每一个个体都变得足够强大。只有这样，在未来的星际战争中，人类文明才有可能依靠集体的实力取胜。 如此一来，阿利掌握的科学技术就成了关键。 只是，这也反过来影响到了人类文明的发展。 说得简单一些，这里面存在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这就是，人类文明的规模与科学技术之间的矛盾。 按照张小刚提出的发展线路，如果人类文明要想变得强大，就必须让每一个个体都拥有强大的实力，而实力与资源有着直接关系，特别是星核，因此人类文明就必须对人口规模加以限制。如果人口太多，那么有限的资源肯定无法让每一个人都变得足够强大。问题是，人类文明的科学技术来自阿利，而阿利能够拥有多少科学技术，与智慧的承载体的数量，也就是人类文明的人口数量有直接关系。人类的人口数量越多，阿利掌握的科学技术就越多，也就越能帮助人类文明发展壮大。 为此，阿利还做了一番详细解释。 这就是，在降维开始之前，她就把自己掌握的科学技术转化成了能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存在的信息。这些信息是不会消失的，就存在于她创造的五个微宇宙里面，要想获得这些信息，就需要信息的载体。也就是说，有多少载体，她才能获取多少信息。如果没有足够多的载体，她就无法获取与利用这些信息。 从理论上讲，自然是载体的数量越多越好。 当然，在理论上，阿利也不可能获得全部信息，只能获得其中的一部分。 只是，载体越多，就意味着能够获得的信息越多。 显然，这是一个非常突出的矛盾。 在经过反复商讨之后，阿利接受了由张小刚提出的建议，即人类文明的人口数量以一万亿为一个阶梯。在人类文明的人口数量达到一万亿的时候，阿利将根据所获得的信息，也就是掌握的科学技术，决定是否需要再增加一万亿人口。以此确保在科学技术与个体实力之间获得平衡。 当然，人类的人口数量离第一个一万亿已经不远了。 在组建军事力量的问题上，阿利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按照张小刚的计划，人类的第一支武装力量将全部是二级复合星核战士，而且数量暂时确定为一万名。以二级复合星核所赋予的强大能力，一万名战士足够确保人类文明的五个家园的安全。 再多的话，也没有多大实际意义。 当然，关键就是，何时能够获得其他星核，而且是足够多的星核，把这支武装力量的战斗力提升到更高的层面上。 事实上，这也是最为突出的问题。 虽然楚天疆能够在战斗选拔中，通过击毙对手获得一些星核，但是这些星核，只够满足他的个人需求，最多能够分一些给阿利，增强阿利的个人能力。用来武装军事力量，显然远远不够。 通过袭击其他智慧文明的个体获得星核，也不大现实。 办法只有一个：发动一场战争，通过击败其他智慧文明，夺取由阿利的族人创造的恒星系来获得其他星核。 显然，这是一个极为敏感的话题。 在张小刚提出这个办法的时候，阿利立即表示反对。 用她的发来说，如果人类文明发动战争，必然会遭到严厉的惩罚，贝卡甚至有可能以这个理由，让人类文明彻底完蛋。 更重要的是，人类文明没有发动战争的恰当理由。 当然，张小刚不是不明白这一点。 不管怎么说，阿利的家族矛盾还没有爆发出来，银河系内仍然是一片祥和，挑起战争的智慧文明必然成为众矢之的。考虑到人类文明的处境，还有阿利在家族里的地位，肯定不能主动发动战争。 为此，张小刚提到了一点，即能不能诱使其他智慧文明对人类文明发动战争。 这样一来，人类文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进行自卫，并且有权发起反击，也就能够攻打与占领其他恒星系。 阿利肯定了张小刚提到的这个办法，只是认为行不通。 关键就是，太阳系附近的智慧文明，全部在阿利族人的控制之中，不可能擅自对人类文明发动战争。 再说了，现在的银河系并不拥挤。 根据阿利从战斗组织方那里获得的信息，银河系里的恒星系，大约只有一半属于族人的私人财产，另外一半都是家族的公用恒星系。更重要的是，这些公用恒星系大多存在于私有恒星系之间，即把各个族人的私人领地隔开。这种情况，主要就是为了避免族人创造的智慧文明爆发战争。 当然，万事都没有绝对。 在阿利获取了初选淘汰赛的奖品，也就是那一百二十八个恒星系之后，她的私人领地已经与好几个族人的私人领地接壤了。随着人类文明逐步向外扩张，控制了这一百二十八个恒星系，迟早会与其他智慧文明接触。只是是否爆发战争，在很大的程度上由阿利的族人，也就是这些智慧文明的创造者决定。 显然，在阿利看来，爆发战争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不管怎么说，贝卡在家族里的影响力依然十分强大，没有任何一个族人敢于在违背贝卡意志的情况下，擅自发动一场星际战争。要知道，破坏家族团结，甚至是引发家族战争的行为都不可能被贝卡接受。 只是，张小刚的看法恰好相反。 张小刚提出的理由也很简单，即阿利跟族人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而且家族成员之间的矛盾也是存在的，除了战争，没有有效的解决办法。虽然贝卡的影响力很强大，但是他不可能盯住所有族人，更不可能化解家族的内部矛盾。如此一来，在这个庞大的家族中，爆发小规模的战争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关键就是，这种战争的参与者中，需要有贝卡的嫡系子孙。 说白了，如果这样的战争对维持贝卡的统治地位，或者与他的切身利益有关，而且最终的结果也对他有利，即便会因此导致难以预料的后果，贝卡也会睁一眼闭一眼，至少不会在他的利益受到威胁之前出面干预。 按照张小刚的说法，如果人类文明能够获得这样的机会，并且在贝卡出面干预之前就获得决定性的胜利，那么人类文明的实力就能大幅度增强，而且有很大的把握让贝卡接受既成事实。 当然，这需要承担很大的风险。 如果人类文明不能在战争中迅速取胜，引来了贝卡的直接干预，那就意味着人类文明很有可能遭受灭顶之灾。 此外，贝卡是否出手干预，还与阿利在家族里的地位有直接关系。 根据张小刚的分析，如果楚天疆能够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中取胜，获得代表家族参与银河系战斗选拔的资格，贝卡很有可能为了家族的整体利益、也就是他的个人利益，对人类文明的所做所为视而不见。 说白了，楚天疆在战斗中的表现至关重要。 只要楚天疆有足够大的价值，具有不可取代的重要性，那么贝卡就会转变立场，甚至会容忍人类文明的扩张行动。 张小刚的这个判断，其实已经得到了德利亚所提到的那些事情的支持。 这就是，家族内部战斗选拔只是一个开始，然后会有银河系的战斗选拔，以及整个种群的战斗选拔。这些由个体参与的战斗选拔，将决定大文明所有智慧个体的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地位，贝卡也不例外。 如果楚天疆获得了代表家族，也就是代表贝卡去参与银河系选拔的资格，那么贝卡就会把楚天疆当成自己人。 对人类文明来说，这等于获得了贝卡的认同与支持。 张小刚说得非常透彻，人类文明的未来，已经寄托在了楚天疆身上，而楚天疆的表现将直接决定人类文明的命运。 当然，张小刚也不会坐等楚天疆凯旋归来。 在他的计划中，人类文明的对外扩张，将与楚天疆在战场上取得的胜利同步进行，并且通过这种方式来影响贝卡。总而言之，张小刚制订了一套极为宏伟的战争方案。在这个方案中，楚天疆是最重要的参与者。 第五十九章 辩证话题 说服楚天疆不是难事，其实根本不需要说服，因为楚天疆完全能够理解张小刚的目的与意图。 只是，说服阿利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关键就是，张小刚提出的战争方案有很多不确定因素，而且他没有对可能产生的结果做出明确说明，他甚至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对于阿利来说，这种结果都不确定的方案显然不具备可操作性。说得更简单一些，像阿利这种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的智慧个体，很难接受不确定的未来。如果这个不确定的未来有很大的影响，而且关系到了根本利益，那就更加难以被她接受了。在习惯上，阿利依然喜欢简单的东西，而不是那些复杂的、变化不定、难以捉摸的事物。 当然，这也是阿利与人类最的区别。 对人类来说，未来本来就是不确定的，所以人类早就适应了，也就能够在艰难的决策中做出正确的取舍。 问题是，必须说服阿利。 为此，张小刚与楚天疆花了不少功夫，让阿利认识到，如果不这么做，未来将变得更加糟糕。 更重要的是，风险越大，往往意味着收获越大。 按照张小刚的说法，如果他的这套战争方案成功了，那么在大规模战争爆发时，人类就将立于不败之地，至少比现在强大得多，因此在战争中幸存下来的概率也大得多，而且是避免灭亡的唯一办法。 所幸的是，阿利信任楚天疆。 在楚天疆明确表态支持张小刚之后，阿利没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只是希望张小刚能够控制好全局。 当然，如果连张小刚都无法控制住局势，也就没有人能办到了。 按照张小刚的安排，在楚天疆从最后冠军决赛中胜出的时候，他就将发动第一场对外战争，目标是一个规模不是很大的智慧文明，以此试探贝卡的反应。如果贝卡默认了人类文明的扩张行动，他会逐步扩大对外战争的规模，而且转变对外战争的目的，即不仅仅是攻击其他恒星系里的智慧文明，还包括攻占恒星系，开采恒星系里的星核，并且用这些星核来加强武装力量。关键就是，人类文明的对外扩张战争，将与楚天疆参与的战斗同步进行，迫使贝卡做出取舍。 说白了，只要贝卡认为楚天疆比几个智慧文明更加重要，他就会容忍人类文明的扩张战争。 具体操作，将由张小刚全权负责。 阿利只提出了一个要求，即在发动对外扩张战争的时候提前知会，让她与楚天疆能够做好思想准备。 显然，就算阿利没有提出来，张小刚也会这么做。 商量好这些事情之后，阿利才去找到了索雅。 她已经接受了张小刚的提议，让索雅顶替她，去她创建的那个智慧文明扮演上帝，引导那个智慧文明走上快速发展的道路。按照阿利的安排，当这个智慧文明的个体数量达到了两百亿，进入自我进化阶段，她就会让比莉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依附在这个智慧文明上，然后由比莉控制这个智慧文明。 “老张，我知道，你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人类文明。”在阿利离开之后，楚天疆才说了一些之前不好说的话。“只是，很多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不管怎么样，我们跟她在同一条船上。” 张小刚笑了笑，他当然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她也是一个人，哪怕不是人类，也有着个体意识。我们得理解她的感受，理解她做的事情。”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不是不理解，只是要分清轻重。” 楚天疆叹了口气，张小刚说的是比莉到来后产生的影响。 “说实话，我一点都不乐观。”张小刚看着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阿利非常信任你，只是她还没有完全把你当成家人，或者说没有发生太大的转变。虽然我对她的了解远远比不上你，但是直觉告诉我，她的那个姐妹是个大麻烦。如果听之任之，恐怕后果将难以想像。”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更重要的是，受到影响的不仅仅是我们，而是整个人类文明。” “老张……” “如果只是我们，我不会做任何事情。可是在关系到文明存亡的问题上，我认为必须小心谨慎。” “你打算怎么做？” “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可是……” “还有别的办法吗？”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他太了解张小刚了，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而且张小刚有着清楚的价值观。 更重要的是，张小刚这么做并没有错。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阿利对你几乎是绝对信任，你要好好利用这一点。” “这……” “如果我没有猜错，克拉拉肯定说过类似的话。” 楚天疆一愣，克拉拉确实说过类似的话。 “很久以前，我就跟你说过，遇到难以做出决定的事情，你应该征询克拉拉的意见，她的见解力不在我之下。”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当然，她是女人，所以她看待问题，以及解决问题的办法未必与我一样。不管她跟你说了什么，意思都是一样的。阿利信任你，而这是你去影响她与改变她的基础条件。如果你能够影响她与改变她，哪怕她让比莉来到这个世界上，也未必是坏事。” “什么意思？” “你没想到？” 楚天疆摇了摇头，他确实不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其实，比莉已经死了，在四维宇宙空间坍塌的时候就死了，因此阿利不可能让真正的比莉来到这个世界上。她让比莉复活，其实是通过自身的信息，制造出一个比莉，一个与她完全相反的存在。如果你能够影响她与改变她，就能影响与改变比莉，让她制造出来的存在变得更符合我们的利益。” “这……” “明白了？” 楚天疆没有吭声，张小刚说得很透彻，他当然明白。 “当然，具体怎么做，得由你来决定。”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神色也显得非常复杂。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老张……” “怎么，还有问题？” “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这是改变阿利的最好办法。只是，我仍然希望，你能够站在她的立场上考虑问题。” 张小刚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不是四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对我们来说，结果并不是最重要的。” “你变了。” 楚天疆一愣，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任何人都会变。我觉得，对我们来说，过程比结果更加重要。我们已经为人类文明的未来尽了最大努力，所以我们不应该在乎结果。” “你说得没错，过程确实最重要。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开始说，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能确定，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楚天疆一愣，立即就明白了张小刚的意思。 “显然，去影响与改变阿利，也是为人类文明的发展做贡献。如果你真的尽了最大的努力，就应该这么做。” “可是……” “当然，这是一个辩证的话题，讨论起来会很无趣。我只是希望你能认识到，我们所做的事情，都在无形中改变着未来。” 楚天疆笑了起来，只是笑得很苦涩。 “怎么，你觉得我说错了？” “不是。”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这句话，我也说过，而且是对其他人说。现在，却是你在对我说。” 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俗话说，旁观者清，当局着迷。你与阿利的关系，影响了你的判断。” “确实如此。” “去吧，去找她，然后跟她回去。记住我的话，遇到难以做决定的事情，去问问克拉拉的意见。”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有时间，我再回来找你，跟你探讨辩证的话题。” “你小子……” “老张，全靠你了。”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不是靠我，而是靠你。如果没有我，索雅也会做同样的事。可是没有你的话，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他当然清楚自己肩负的使命有多么重要。 跟张小刚告别后，楚天疆就去找到了阿利与克拉拉。 索雅已经前往那个已经诞生了智慧文明的恒星系，而且从阿利那里获得了一些用来推动智慧文明进化速度的科学技术。楚天疆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就算索雅没有跟张小刚商量，她也知道该如何对待这个文明。从某种意义上讲，索雅与张小刚是一路人，她同样把人类文明的利益放在首位。 要不然，张小刚也不会推荐索雅。当然，这些都不重要。对楚天疆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即将开始的最后冠军决赛。在张小刚的计划中，他必须成为最后的胜出者。 第六十章 家族会议 从某种意义上讲，张小刚策划的战争方案，关键是利用了贝卡对待人类文明的态度。 说得简单一些，贝卡需要一个像楚天疆这样的强大战士代表家族参与银河系选拔，而且他无法确定楚天疆会不会成为最后的胜出者。也正是如此，贝卡才没对人类文明下手，只是在观察人类文明。也就是说，贝卡必须在楚天疆给他带来的好处与人类文明产生的威胁之间做出取舍。 张小刚利用的，正是这种摇摆不定的立场。 楚天疆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中走得越远，贝卡就越难以做出取舍。 当楚天疆从复选淘汰赛中胜出，获得了进入最后冠军决赛的入场券，而且在实力上排名第二，贝卡就更加为难了。 显然，这样的结果，完全在贝卡的预料之外。 楚天疆不但一次又一次的战胜了比他强大的战士，还在战斗中掌握了星核的秘密，并且在战斗中提升了自己的实力，着实让贝卡很是意外。贝卡甚至觉得，楚天疆的表现与阿利有直接关系。 问题是，没有任何证据支持这个猜测。 楚天疆是在战斗中，通过击毙对手，获得对手的星核，让自己变得强大，而阿利显然不可能对战斗进行干预。 此外，有足够多的证据表明，楚天疆是在战斗中发现了星核的秘密。 关键就是，如果阿利把星核的秘密告诉了楚天疆，他就用不着在战斗的过程中增强自身实力，完全可以在战斗之前增强实力，然后轻松的取得战斗的胜利，完全没有理由在经过艰苦的战斗之后才取胜。 当然，这也让贝卡认识到，楚天疆是一名很有潜力的战士。 这正是贝卡看中楚天疆的原因，事实上，也是楚天疆与众不同的地方。 要知道，除了楚天疆，参与家族内部战斗选拔的其他战士，实力都是固定的，根本没有多少悬念。 当然，这也与大文明有直接关系。 对于那些拥有固定实力的战士来说，战斗的结果也就没有了悬念，拥有实力优势的一方获得胜利完全在预料之中。 也就是说，这样的战斗，结果是早就注定的。 问题是，楚天疆参与的战斗，结果往往出人意料。 虽然贝卡喜欢提前锁定结果，但是他更加清楚，在更高级的战斗选拔中，提前锁定的结果意味着实力决定一切。问题是，在更高级的选拔中，贝卡家族的实力未必是最强的，也就未必能够取得好的结果。 楚天疆这样的存在，让贝卡看到了希望。 说得简单一些，如果贝卡想在更高级的战斗选拔中获得更多的胜利，楚天疆就是一个不可否缺的重要因素。 楚天疆那种改变注定结果的能力，有着非同凡响的意义。 要不然，贝卡肯定不会容忍楚天疆的存在，早就出手解决掉了楚天疆，甚至早就解决掉了人类文明。 当然，有这个认识的，不仅仅是贝卡。 虽然贝卡是家族族长，但是他只是一个个体，而控制与管理这个庞大的家族，绝对不是一个个体就能办到的。 在家族里，还有一个决策机构，即家族会议。 家族会议的成员都是与贝卡相当的存在，即便实力不如贝卡，也不会比贝卡差多少，而且大多与贝卡有着亲缘关系。贝卡身位族长，也是家族会议的最高决策者，拥有对任何事情的否决权。 只是，在绝大部分时候，贝卡也得尊重家族会议的其他成员，特别是集体决定。 “他确实是一个很独特的存在，多次颠覆了我们对结果的设定。只是他现在的实力，未必能够再次创造奇迹。” “关键仍然是实力，不管他赢得了多少场胜利，他的实力仍然太弱了。” “除了实力，他所带来的这些改变，也未必是好事。” “对我们来说，那些无法控制的变化是最大的威胁。” “毫无疑问，他本身就是一个无法被我们控制的变化因素，而他带来的变化，很有可能会让我们付出很大的代价。” “如果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无法控制的变化因素上，我们如何确保结果呢？” “要是由变化产生的难以预料的结果对我们不利，我们就没有理由选择他，更没有理由去迎接无法预知的结果” …… 贝卡默默的听着，没有急着发表意见。 在家族会议上，每一个成员都有发表意见的资格，即便是贝卡，也要耐心听取其他成员的意见。 只是，这让贝卡很不习惯。 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即便家族会议的其他成员会发表意见，立场也大致相似，讨论的只是一些次要问题。毕竟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结果是注定的，而需要讨论的只是如何去适应结果。可是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结果是不确定的，因此讨论的重点，往往落在了如何预知结果上。也就产生了变化，即在讨论的时候，家族会议成员的意见，往往存在着很大的分歧。要想在家族会议上，就重大决策达成一致意见，成为了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甚至无法达成一致。 正是如此，贝卡很是不习惯，也很是讨厌这种争论不朽的讨论。 只是，这次的情况很特殊，几乎所有成员都认为，楚天疆是一个不可控的变化因素，因此都本能性的反对贝卡的提议。 意见是统一了，却与贝卡的设想背道而驰。 这让贝卡觉得很是讽刺。 这些家族会议的成员都在努力追求可以预知的结果，希望把一切都掌握在手里，可是他们本身就是变化因素，而且他们所做的事情，已经超出了贝卡的掌握，即他们本身与他们的追求恰好相反。 当然，贝卡有足够的耐心。 讨论进行得很激烈，上万名家族会议成员陆续发表了意见，几乎所有成员都想证明自己的观点有多么的正确与重要。 贝卡耐心的听完了所有成员的意见。 “看来，大家的意见非常一致，都认为楚天疆不适合代表家族，去参与银河系、乃至种群的战斗选拔。”贝卡散发出的意识不是很强烈，不过没有成员敢忽视他的立场。“当然，你们都想有一个可以预知的结果，一个能够提前做好准备，去改变自己适应的结果，一个让我们能够维持现状的结果。” 很安静，没有哪个成员来打断贝卡的意识，只是贝卡自己停了下来。 “那么，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如果你们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我们能够得到的，也就是现在所拥有的。”贝卡又稍微停顿了一下。“也许，在银河系选拔中，我们挑选出来的战士能够获胜，能够获得代表银河系去参与种群战斗选拔的资格，而贝卡家族也能够继续统治整个银河系，那些旁支家族依然是旁支家族，依然无法超越我们，无法成为主宰。可是，我们能够得到的，也就只有这些。” 气氛显得有些紧张，大概是贝卡增强了意识力量。 “问题是，现状能够维持多久？”贝卡再次增强了意识力量。“各位都很清楚，这里不是四维宇宙空间，我们无法掌握结果。即便通过我们掌握的科技实力，能够看到未来，可是我们看到的是变化的未来，我们看到的是无数种未来，而我们却不知道真正出现的会是哪一种未来。在三维宇宙空间里，不变的东西只有一样，即变化本身。一切都在变，如果我们不变，就会被淘汰。” “贝卡大人……” 贝卡压了压手，让那名打算发言的成员安静了下来。“我们面对的现实就是，绝大部分家族成员都在求变，希望通过变化获得更多的利益。可惜的是，在我们的家族里面，能够用来分配的利益是有限的，而家族成员对利益的需求却是无限的。毫无疑问，如果我们依然墨守陈规，那等待我们的结果只有一个，来自家族内部的矛盾会吞没我们，让我们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这下，再也没有人愿意发言了。 “解决问题的办法就只有一个，为了满足家族成员的利益需求，我们必须把目光放在家族之外的地方。说得简单一些，如果我们不愿意牺牲自己手里的利益，那就只能从外界获取利益。” “可是……” “没有可是，这就是三维宇宙空间的基本游戏规则。这不是一个稳定的世界，而是一个不断变化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不管是我们，还是其他家族、乃至其他种群，唯一的发展之路就是扩张。说得更直接一点，即便我们没有扩张，其他家族也会扩张，甚至是那些旁支家族。如果我们故步自封，战争很快就会降临到我们头上，让我们失去一切，而在坐的都不可能成为幸存者。” “这么说，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如果有其他选择，我不会召开这次会议，更不会听取你们的意见。只是，你们的表现让我非常失望。”贝卡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显然让很多成员感到意外。 第六十一章 登门拜访 家族会议的成员都不是笨蛋，他们拥有强大的实力，也拥有高明的头脑，他们只是没有完全适应这个世界。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 别说他们这种高高在上的存在，即便像阿利这种家族里的低级成员，都没有能够立即适应新的世界。 即便是贝卡，也是在楚天疆出现之后，才有了足够清醒的认识。 所幸的是，贝卡依然有着无与伦比的影响力。 从某种意义上讲，贝卡是家族族长，他代表的不仅仅是个人利益，在更多的时候代表的是家族统治集团的利益，也就是家族会议里所有成员的利益。因为贝卡拥有最高权威，所以他的决定最为重要。 在贝卡把话说透彻之后，其他会议成员也就明白了过来。 显然，楚天疆确实是唯一选择。 正如贝卡所说，如果放弃楚天疆，不管挑选出的战士有多么强大，最多也就只能在银河系的战斗选拔中胜出，确保家族在银河系里的地位，保证对旁支家族的优势，让那些旁支家族继续服服帖帖。可是在种群的战斗选拔中，肯定不会有好的结果，也就等于家族的势力范围只局限于银河系。相对而言，银河系里的资源太少了，根本无法满足家族成员对利益的诉求。如果家族的势力范围无法扩张到银河系之外，那么家族的现有局面就无法长久维持，迟早会被打破。 显然，这是所有家族会议成员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也许，楚天疆不会带来更好的结果，但是肯定不会让结果变得更加糟糕，因此选择他就成了必然。 讲明白了的道理，贝卡没再浪费时间。 如果说，在此之前，贝卡还把楚天疆当成威胁，认为楚天疆带来的变化，已经对他的利益构成了严重威胁。那么现在，贝卡已经认识到，楚天疆带来的不仅仅是威胁，还有改变一切的希望。 当然，关键就是，如何看待楚天疆带来的变化。 如果局限在家族内部，那么楚天疆带来的变化确实是一个严重的威胁。可是方眼整个三维宇宙空间的话，楚天疆带来的就是希望。 贝卡非常清楚，楚天疆能够把家族矛盾转变为一致对外的凝聚力。 对于那些希望通过变化获得更多利益的家族成员来说，如果把获取利益的矛头指向家族之外的地方，显然要比在家族内部进行斗争好得多。对于贝卡这样的统治者来说，也是同样的道理。 家族会议结束之后，贝卡就去了首星。 贝卡亲自登门拜访，让楚天疆简直无法相信，更让他受宠若惊。 当然，楚天疆不是笨蛋，贝卡的到来，本身就有着非同凡响的意义。 楚天疆也没有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在跟随阿利去见贝卡之前，楚天疆就通过意识交流，让克拉拉去找伊斯卡，把贝卡来到人类文明代表驻地的消息散发出去，让整个首星都知道这件事。 克拉拉非常清楚楚天疆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这么做的意义。 当然，在见到贝卡的时候，楚天疆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并没有让贝卡看出他的心情有多大的起伏。 “贝卡大人……” “阿利，我是来找他的。” 阿利有点疑惑，不过她知道贝卡的意思。“贝卡大人，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贝卡点了点头，他根本不在乎阿利的感受。 等阿利离开，贝卡就制造出了一个用来隔绝信息的强力场，把整个院馆包围了起来，表明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与楚天疆的谈话。 “族长……” “坐吧，我知道，坐着谈话是人类的习惯。”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也很大方的坐到了椅子上。 他已经注意到，贝卡保持着人类的形态，连相貌都与人类很相似。只是为了表示他的特殊地位，没有完全模仿人类，保留了一些与人类不同的地方。简单的说，贝卡的模样，看上去像是人类创造的那些魔幻故事里的精灵。显然，贝卡很认真的了解过人类文明，知道人类的审美观，也知道在人类的文化中，那些只存在于虚构故事里的精灵是一种比人类更加强大的存在。 贝卡也坐了下来。“我来找你，是希望对你有更多的了解。” “贝卡大人，你太客气了。在你面前，我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贝卡笑了笑，说道：“你说得没错，我知道你的所有事情，你确实没有秘密，只不过你本人就是秘密。” 楚天疆故意显得很惊讶，并且避开了这个话题。 “我知道的，只是你的过去，还有你的现在，却不知道你的未来，更加不知道你在未来做的事情。” “这……” “你与众不同。” “贝卡大人，你是在夸奖我吗？” 贝卡呵呵一笑，说道：“这就是与众不同的地方。换成另外一个人，比如另外一个智慧文明的个体，肯定不会说这样的话。” 楚天疆一愣，忍不住苦笑起来。 “你已经获得了最后冠军决赛的资格，而且排在第二位。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想走得更远呢？” “贝卡大人，个人意愿并不重要，对吧？” 贝卡笑了笑，只是没有多说什么。 “我是一名战士，替代阿利参与家族内部战斗选拔，我当然愿意走得更远，可是能否走得更远，不由我来决定，至少我的个人意愿不是主要因素。”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关键是实力，是我有没有能够战胜对手的实力。” “你也相信实力？” “当然。” “这可不是我对你的认识。” 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没错，在之前的战斗中，我战胜了很多比我强大的对手，证明了实力并非决定胜负的唯一因素。问题是，那只是相对的，至少那些对手，并没有强大到让我无法战胜的地步。如果实力差距过于悬殊，我也不可能成为胜利者。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就如同我永远不是你的对手一样。” 贝卡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 “当然，我说过，我肯定想取得更多的胜利，这是我对阿利的责任，更是身位一名战士的基本觉悟。” 贝卡点了点头，说道：“那么，为了获得更多的胜利，你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呢？” “一切。” “是吗？” “贝卡大人，我能走到现在，表明我不是笨蛋。”楚天疆知道，欺瞒贝卡没有意义，还不如挑明了说。“参与战斗选拔，不仅仅是我的事，也不仅仅是阿利的事，而是关系到了整个人类文明。没错，我是替代阿利参与选拔，但是做为人类文明的成员，我必须考虑整个文明的利益。如同为了你的家族，你会牺牲一切一样。为了人类文明的利益，我也会毫不迟疑的牺牲一切。” 贝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相信了楚天疆的话。 “当然，我与阿利的关系，也并非只是替代她参与战斗选拔那么简单。” “这么说，你有很大的自主权？”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贝卡大人，你把阿利支开，单独与我谈话，我想，你肯定知道我跟她的关系。” 贝卡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当然，贝卡大人在这个时候来找我，肯定不只是询问我对战斗选拔的态度吧？” “家族内部战斗选拔只是开始，最终的胜出者，将代表家族，去与几个旁支家族中的胜出者进行战斗。”贝卡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这是在降维之前就已经确定的事情，而且最终的结果，将影响到银河系里几个家族的地位，也将决定银河系里的秩序。虽然我们现在是主导家族，掌握着银河系里的大权，但是并不表示我们能够一直居于主导地位，战斗选拔的结果将改变这种局面。关键就是，如果我们的战士没有能够取胜，那么我们就将失去银河系的主导权。” “主导权？” “分配资源的权力。” “仅仅是分配资源？” 贝卡勉强笑了笑，说道：“这不是你要关心的事情。我只是想知道，如果你获得了代表家族去参与银河系战斗选拔的资格，你有没有把握走得更远，有没有信心通过自己的战斗去维护家族的利益。当然，从大的方面来讲，家族的利益就是人类文明的利益，你也是在为人类文明而战。” “这么说，人类文明也能从中获得好处。” “当然，家族越强大，做为这个家族一部分的人类文明也就更强大，对吧？” “问题是，家族与人类文明并不对等，或者说不是一个概念。” 贝卡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这个你可以放心，而且你在战斗中获得的实力，正是人类文明利益的最大保证。” 楚天疆没有反驳这一点，因为这确实是事实。“当然，关键就是你的立场，或者说是你的态度。”“贝卡大人，我完全相信你的话。当然，我也没有理由怀疑你。问题是，说了这些，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第六十二章 较量 楚天疆直接提到了重点，让贝卡有点意外。 “贝卡大人，你不会只是来好心的提醒我，要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全力以赴，尽最大的努力去争取胜利吧？”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如果仅仅如此的话，我感谢你的好意，因为就算没有你的提醒，我也会尽最大的努力去争取胜利，用胜利来确保阿利在家族里的地位，以及人类文明的利益。” “你很直接。” “我是战士，不是政客。” “政客？” “战士讲的是实力，而政客玩的是文字游戏。” 贝卡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显然，他并不清楚“政客”的含义，只是在楚天疆解释之后才明白了过来。 “贝卡大人……” “只是，你没有坦白。” “坦白？” “有些事情，你似乎打算瞒着我。” 楚天疆一愣，露出了万分惊讶的神色。 “比如，有一个叫德利亚的人来找过你三次，而且给了你很大的帮助，让你拥有了现在的实力。” “德利亚？” “怎么，你不知道他是谁？” “不，当然知道。只是，我觉得，这样的小事，根本没有必要让贝卡大人操心。” “你觉得，这是小事？” “德利亚想利用我，而我没有受他摆布。即便不小事，也就此结束了。” “是吗？” “贝卡大人，你不会认为，我会愚蠢到让自己成为别人手里的工具吧？” 贝卡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 “没错，德利亚跟我说过一些事情，其中一些还与你有关。我也知道，他找我与提供帮助的原因。可惜的是，跟贝卡大人相比，他根本算不了什么。如果我站在他那一边，那就太愚蠢了。” “这么说，你很聪明？” “当然不是，我相信，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应该知道，德利亚正在做的事情，肯定不会有好结果。” “所以，你拒绝了他？” “可惜的是，我无法决绝。” “是吗？” 楚天疆长出了口气，说道：“不管是我、还是阿利、或者是人类文明，都太弱小了。也许贝卡大人不会考虑实力上的问题，因为你永远是家族里最强大的存在。问题是，我必须考虑这个问题。如果我直接拒绝德利亚，等于是树立了一个强大的敌人，而且是我现在无法战胜的敌人。” “这么说，你是为了自保？”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保。” 贝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你确实很聪明，知道利用身边的一切事物，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我连这一点都不知道，早就完蛋了。” 贝卡笑了笑，说道：“所幸的是，你没有做蠢事。” “贝卡大人，只有最愚蠢的家伙才会与你为敌。如果德利亚逼着让我选择阵营，我宁愿与他为敌，也不会与你为敌。” “只是，德利亚没有逼你表态。” “这只能说明，他也不是笨蛋。” “是吗？” “逼我表态，等于树立一个新的敌人。哪怕这个敌人并不强大，也会对他正在做的事情产生影响，对吧？” 贝卡又笑了笑，说道：“可惜的是，你同样没有做出正确的选择。” “贝卡大人，你这么说的话，那就是太冤枉我了。”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没错，我没有投靠德利亚，是因为我不想与你为敌。问题是，在你面前，像我这种卑微的存在，有什么理由提出更高的要求呢？” “你……” “在这个庞大的家族里面，像阿利这样的成员数不胜数，而贝卡大人是家族族长，别说是我，恐怕就算是阿利，在你面前也不算什么。我能指望的，只是通过战斗，让自己变得更强大，用自己的实力去争取属于自己的利益，去帮助阿利，去保护人类文明。如果我把希望寄托在贝卡大人身上，那么在之前的战斗中，我就不可能有那些超常表现，更不可能得到贝卡大人重视。说得简单一些，贝卡大人之所以重视我，并不是阿利的地位有多高，也不是人类文明有多强大，而是我在之前的战斗中所做出的努力，所获得的胜利。我一直相信，地位是依靠自身努力争取得来的，而不是靠别人施舍得到的。也许，这是人类文明的本性，也是人类文明的特点吧。” 贝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 “当然，贝卡大人是族长，代表的是公正与严明，绝对不会在家族内部问题上偏袒任何一名成员。” “这不是偏袒。”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没有接这句话。 “我开始已经说了，家族内部战斗选拔只是开始。为了整个家族的利益，我们需要一名强大的战士，一名能够给家族带来伟大胜利，让家族在这个全新的世界里保持地位，获得更多生存空间的战士。”贝卡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在战斗中的表现，让我相信，你就是这名战士。” “贝卡大人……” “这不是抬举你，我也没有必要抬举你。如果你不是这样的战士，我也不会来找你，更不会跟你谈这些事情。”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我想知道，你愿意承担这个重担吗？” “我能得到什么，或者说，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贝卡笑了笑，说道：“你很直接，也很爽快。如果你能够成为最终的胜利者，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是吗？” “得到好处的不仅仅是你，还有阿利，以及你最在乎的人类文明。” “这算是承诺吗？” “你应该知道，我不需要对你做出任何承诺，而你也没有任何理由怀疑我。” 楚天疆立即皱起了眉头，贝卡这么说，显然是在警告他。 “你非常清楚，如果家族的利益得不到保证，别说人类文明，你与阿利的地位与利益都得不到保证。名义上，是我在请求你，让你发挥更大的价值。实际上，这是你的机会，更是你争取利益的最佳途径。”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贝卡的这番话很不客气。 “你是聪明人，当然知道该如何选择。” “这么说，我必须答应了？” “你不可能拒绝，对吧？”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没错，我确实不能拒绝，而且我也知道，拒绝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明白就好。” “只是，贝卡大人是否考虑过一种情况呢？” “什么情况？” “假如，我说的只是假如。”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如果我无法在贝卡大人这里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让我对未来充满希望，并且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贝卡大人绝对不会食言，肯定会对我的心情产生影响。也就会对我在战斗中的表现产生影响，甚至会让我对战斗的结果产生影响。” “你的心情？”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有情绪，对吧？”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要说的是，假如这些因素影响到了战斗的结果，甚至是改变了结果，那么遭受损失的显然不仅仅是我，也不仅仅是阿利与人类文明。” 贝卡的眉头跳了几下，他已经听出了楚天疆这番话的含义。 “毫无疑问，贝卡大人非常信任我，认为我能够在战斗选拔中走得更远，所以才来找到我。假如我让贝卡大人失望了……” “后果会非常严重。” “确实如此，只是在这样的结果里，绝对不会有真正的赢家。” “你……” “当然，这些浅显的道理，就算我不说，贝卡大人也肯定明白。” 贝卡很是愤怒，只是他没有把怒火发泄出来。 楚天疆则是一副很坦然的样子，他已经向贝卡亮明了底牌，明确告诉贝卡，如果没有得到具有保证价值的承诺，后果就无法预料。 “你想得到什么？”贝卡控制住了情绪，也冷静了下来。 “一个有实际价值的承诺。” “什么承诺？” “让人类文明用自身的奋斗去获取利益。” “你……” “只有这样，我才相信，我在战斗中所做出的任何牺牲，都能够给人类文明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 贝卡沉默了一阵，才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可以给你这个承诺。” “那么，我会用战斗结果来回报你的承诺，让你相信，选择我没有错，至少我比其他战士更加优秀。” “希望如此。” “肯定如此。” 贝卡勉强笑了笑，说道：“你应该知道，在你做出这个保证的时候，人类文明的命运就与你在战斗中的表现联系在了一起。你更应该知道，如果你的表现让我感到失望，那么付出代价的肯定不仅仅是你。至于你所在乎的一切，都会随着你的失败烟消云散，成为微不足道的宇宙尘埃。” “贝卡大人，我们都是聪明人，对吧？”“你是聪明人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贝卡站了起来，说道，“记住这一点，千万不要让我对你失望。”楚天疆也站了起来，并且向贝卡鞠躬，用人类的肢体语言送贝卡离开。 第六十三章 一家人 贝卡离开之后，阿利立即就赶了过来，还把克拉拉带了过来。 “怎么样，贝卡跟你谈了些什么？” “跟我达成了一个协议。” “协议？”阿利有点惊讶的看着楚天疆，一副不敢详细当年样子，似乎在她眼里，贝卡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他给了我一个承诺，而我则给了他一个保证。” “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利很是焦急。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你早就知道，家族内部战斗选拔只是开始。贝卡把赌注押在了我的身上，让我去争取获得代表家族参与银河系战斗选拔的资格。如果我能办到，他将赋予我更强的实力。如果我能够在今后的战斗选拔中获得胜利，他将保证你、还有人类文明在银河系里的利益。当然，我给了他相应的保证。” “什么保证？” “不会让他失望。” “这……” “既然是保证，那就有后果。” “什么后果？”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我在战斗中的表现让他失望，不但是我、你与人类文明都会付出惨重代价。” 阿利立即锁紧了眉头，神色更是惊讶了。 “其实，楚天疆的这个保证没有任何价值。”克拉拉已经看了出来，阿利对楚天疆的做法很不满。 阿利没有吭声，只是她的神色已经说明了问题。 “显然，楚天疆不可能止步于家族内部战斗选拔，即便没有今天的事情，他也会努力争取获得参与银河系战斗选拔的资格。对吧？” 阿利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那么，就算他没有给贝卡做出保证，如果他在今后的战斗中失败了，他、你与人类文明同样不会有好下场。” “这……” “克拉拉说得没错，我的保证根本没有价值。”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很明显，只要我获得了代表家族的机会，那么我就必须在银河系战斗选拔中胜出，至少要获得参加种群战斗选拔的资格。如果我做不到这一点，就算我没有给贝卡做出保证，我们与人类文明也同样会遭受惨重损失。” 阿利长出口气，她已经明白了过来。 “我给贝卡做出保证，只是给他吃了颗定心丸，更多的是为了换得他的承诺。” “问题是，他的承诺也未必有价值。”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与我的保证不一样，他的承诺有很大的价值。” “是吗？” “我没有让他帮助人类文明发展壮大，而是让他给予人类文明自主权。” “什么意思？” “说得直接一点，只要我还在战场上战斗，那么人类文明的对外扩张行动就不会受到贝卡的直接干预。当然，前提是，人类文明的扩张行动没有对家族的内部秩序，也就是银河系的稳定构成严重威胁。到时候，贝卡会睁一眼闭一眼，让人类文明用武力去开拓与夺取更加广阔的生存空间。” 阿利暗自一惊，很是不敢相信的看着楚天疆。 “显然，这与老张制订的战争方案一致。我们需要的也只是这个承诺，确保人类文明在有限的扩张中不会受到阻挠。” “你是故意这么做的？”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贝卡对我了如指掌，可是他并不了解张小刚，也不知道张小刚才是人类文明对外扩张的主要推动者与执行者，因此他就不可能知道，我们早就为扩张做好了准备。要不然，他也不会做出这样的承诺。他或许认为，这个承诺没有实际价值，而实际情况恰好相反。” 阿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其实，这些都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问题。” “我们应该关心什么？”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贝卡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找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跟我达成协议？” “这……” “显然，他的这个举动，本身就有着非同凡响的含义。” 阿利锁紧眉头，思索着楚天疆的这句话。 “如果我没有猜错，贝卡家族在银河系里的地位并不稳固，而且在你的种群里面，贝卡家族其实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家族，贝卡家族在种群里的地位，与你在家族里的地位相似，并不是强大的家族。” 阿利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承认了楚天疆的说法。 “那么，贝卡在整个种群里的处境，与你在家族里的处境就没有两样了。” “你是说……” “显然，在种群战斗选拔中，贝卡并不是既得利益者，而且他的能力，不足以对种群战斗选拔的结果产生影响。” “确实如此，他还没有那么强大。” “问题是，他甘愿接受被别人设定好的结果吗？” “这……” “毫无疑问，他与你一样，也不甘愿接受被设定好的结果，他也希望有所改变，因此他与当初的你一样，选择了我。” 阿利沉默了，因为楚天疆说的确实是事实。 “显然，在整个银河系里，找到另外一个像我这样的战士。”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而且这也是贝卡当初拉拢你，希望通过你来控制我的根本目的。所幸的是，我在战斗选拔中过关斩将，抵消了你拒绝贝卡所产生的影响，反而让贝卡更加重视我们。只要我能够在接下来的战斗选拔中继续高歌猛进，贝卡就不会放弃我们，反而会在我们身上寄托更多的希望，尽最大的努力来帮助我们。这就意味着，人类文明能够获得更多的生存空间，而你在家族里的地位也会得到大幅度提高。” 阿利点了点头，只是没有多说什么。 “我觉得，你应该做好思想准备。” “什么意思？” “你说过，在你们家族里面，贝卡是族长，却不是家族的最高决策机构，好像有一个叫家族会议的决策机构。” “没错，家族会议才是家族的最高统治机构。” “那么，要不了多久，贝卡就会邀请你加入家族会议。” 阿利一愣，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楚天疆。 “相信我的话，肯定有这一天。” “这……这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 “家族会议的成员，都拥有极为强大的实力，而且全都是贝卡的嫡系后裔。像我这样的家族成员，不但没有对应的身份，更没有足够的实力成为家族会议的成员，贝卡绝对不会邀请我加入家族会议。” “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没有绝对的事情。” “可是……” “显然，实力不是问题。只要贝卡愿意，随时能够让你变得很强大，让你拥有进入家族会议的实力。至于地位，在这个变化的世界里，上升与下降都有可能，而且出现新的既得利益者也很正常。” 阿利沉默了，毕竟楚天疆说得有道理。 “当然，还有一点十分关键。” “什么？” “不管怎么说，你是贝卡的族人，而且在你的身上，有他的血脉，所以在他眼里，你比我更加值得信任。” “这……” “岁热按贝卡给了我承诺，看上去更加重视我。可是事实上，他现在需要我，所以要表现得更加重视我，而且他只是在利用我，他也知道，我给他保证，同样是为了利用他在家族里的影响力。说白了，我跟贝卡是利益合作，当共同利益不存在的时候，我们的这种合作关系就无法维持下去了。”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那么，到时候，贝卡就会除掉我，甚至是除掉人类文明。比起自己动手，让你代劳显然是更好的选择。也正是如此，贝卡会在某个时候，用更直接方式拉拢你，让你成为他的亲信。现在看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赋予你相应的实力与地位，让你进入家族会议，让你成为家族的既得利益者。” “这……” “对任何人来说，在利益的选择题中做出选择都不是难事。再说了，贝卡认为，你做的这一切，无非就是想获得更强的实力，在家族里获得更高的地位，而他给了你这些，你就肯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阿利沉默了，她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 “显然，贝卡不会信任无，他只会信任你，因为他知道，你是可以拉拢的，而我却不可以拉拢。” “楚，你也这么认为？” “不，我当然不这么认为，不然我不会跟你说得这么透彻。” “可是……” “我们确实不是一个种群的智慧个体，但是我们是一家人，我们一起生活、一起战斗与一起拼搏，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更重要的是，你与人类文明联为一体，已经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了。” 楚天疆的这番话，让阿利非常激动。 “显然，这是贝卡没有预料到的，也是我们必须好好利用的。”“利用？”“不管我与贝卡达成了什么协议，我跟他绝对不可能走到一起，所以我们必须针对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做好准备。毫无疑问，你有着很重要的价值，你的存在，才是我与人类文明的最大保障。” 第六十四章 感情牌 “我该做些什么？” 阿利的这个问题来得很直接，而且也很突然，让楚天疆与克拉拉都有点措手不及，随即克拉拉就笑了起来。 看到克拉拉笑起来，阿利很是疑惑不解。 “阿利，你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做。” “可是……” “只是现在。”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获得了进入最后冠军决赛的资格，你是最大的获益者。当然，如果你想做点什么的话，就应该去找战斗组织方，索要复选淘汰赛胜出者的奖品。” “贝卡已经给了我奖品，创造生命的能力。” “那是贝卡给你的，不是战斗组织方给你的。” “可是，我想不出还需要什么。” “随便什么都可以，当然，最好是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对提升实力有帮助的东西，比如某种科学技术。” “这……” “阿利，让你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阿利把目光转向了克拉拉，仍然是一脸的疑惑与不解。 “你很老实，却老实得有点过头了。”克拉拉笑了笑，说道，“开始，贝卡只跟楚天疆谈合作，却把你支开了，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这……” “显然，你心里有点不舒服，认为自己被排除在圈子外面了，认为楚天疆夺走了原本属于你的东西。” “我没有这样的想法，我只是……” “我知道你没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你应该有这样的想法。别忘了，楚天疆只是替代你参与战斗选拔，他所取得的所有成就都属于你。至少对你的那些家族成员来说，他们都持这样的观点。” 阿利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就是你与楚天疆的矛盾。” “矛盾？” “也是贝卡想要达到的目的。”楚天疆接过话题，说道，“贝卡只跟我谈，其实就是想在我们之间制造裂痕。” “这……” “只要我们之间出现了裂痕，那么他就能够利用你来对付我、对付人类文明，而不是自己动手。当然，如果他的手腕足够高明，就能够拉拢你，让你觉得人类不可靠，让你去依附另外一个智慧文明。” 阿利沉默了，这确实是事实。 “显然，这样的情况不会出现，但是我们却要让它出现。” “为什么？” “贝卡想要什么，我们就给他什么。” “可是……” “这只是让贝卡相信，我们已经产生了矛盾。” 阿利锁紧眉头，等着楚天疆说下去。 “你去找战斗组织方，索要一种能够提高实力的科学技术，肯定会让贝卡相信，你对现在拥有的并不满足，想要获得更多。这样一来，贝卡就会相信，只要他给了你一切，你就会成为他的人，并且按照他的指使对付人类文明。说得简单一些，你的这种表现，会让贝卡相信可以收买你，然后控制你。” “可实际上，我却没有被他收买与控制。”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这就是关键，你要做的就只是让贝卡信任你。到时候，贝卡就会给你一个家族会议的席位，让你成为家族里的既得利益者，甚至让你在必要的时候出手铲除人类文明。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你会变得很强大，获得很高的地位，而这也正是增强我们的有效办法。”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当然，这只是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情。” “然后呢？” “你得疏远我。” “疏远？”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冠军决赛开始之后，你要刻意表现出对我有所失望，或者说无法驾驭我。如果你觉得太复杂的话，只需要表现出某种担心。这样一来，贝卡就会认为我们之间已经出现了裂痕。” “我明白，只是……” “其实，这是很简单的事情，对吧？” 阿利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冠军决赛结束之后，如果我成为了最后的胜出者，那么贝卡就会来找你，再次提出那个要求。” “让我放弃人类文明？”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这次，贝卡会更加直接，甚至会明确提到让你去依附另外一个智慧文明。” “我该怎么办？” “你不能拒绝，但是也不要直接答应。” “什么意思？” “在贝卡提出来的时候，你要表现得很犹豫，或者说是不舍。原因很简单，此时的人类文明已经不是过去的人类文明了。我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中的胜利，等于大幅度提高了人类文明的价值。” 阿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只是，你绝对不能拒绝，而应该提出一个非常高的要求。” “要求？” “或者说是开一个很高的价格吧。” “这……” “贝卡在这个时候来找你，显然不是让你去铲除人类文明，而是要从你手里夺走人类文明。因为只有这样，贝卡才能够直接控制我，或者说是要挟我，让我在接下来的战斗选拔中拼尽全力。” “我明白，只是出卖人类文明……” “不是出卖，也不是出售，只是为了保护人类文明。你应该知道，就算你拒绝了，你也不可能直接与贝卡对着干。为了保证自身利益，贝卡绝对不会妥协，也就会通过别的方法从你手里夺走人类文明。” “别的办法？”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更加极端的办法。” “你是说，贝卡会为此除掉我？” “在贝卡眼里，即便是家族会议的成员也算不了什么，更别说你了。” 阿利瞪大了眼睛，在明白过来之后，才叹了口气。 “如果到这个时候，你仍然没有在家族会议里获得席位，你可以提出成为家族会议成员的要求。当然，不仅仅是在家族会议里获得一个席位，还要拥有对应的实力与地位，特别是实力。”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如果你已经是家族会议成员了，那你就得为依附的智慧文明提出要求，比如索要更多的恒星系。” “我知道该怎么办。” “这就最好不过了。” “然后呢？”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显然，走到这一步，你的地位已经有了保证，而且你的实力也得到了增强。更重要的是，你跟我摆脱了关系，还投入了贝卡的怀抱，甚至得到了贝卡的信任。” “我知道，可是接下来……” “接下来，你只需要保持这种身份与地位，站在贝卡身边，去做贝卡吩咐的事情，去完成他交代的任务，成为他的心腹，或者说是一件让他觉得顺手的工具，让他觉得你是一个能干的手下。” “这……” “在贝卡决定对付人类文明之前，你不能跟我联系，不能让他知道，我们是一家人，我们有着共同的目的。” 阿利点了点头，只是神色显得有点苦恼。 “你必须沉住气，必须扮演好这个角色。” “楚，我……我没有信心……” “信心不是我给你的，而是你自己去寻找，自己去发现的。你不是没有信心，只是还没有发现它。”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你要记住，不管在哪，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有克拉拉。我们是一家人，不管我们在表面上是什么关系，我们都会相互支持与帮助，我们所做的都是为了这个家。” 阿利沉默了，她当然明白楚天疆说这番话的意思。 “其实，我也不希望你去冒险，只是没有人可以取代你，就如同没有人可以替代我去战斗一样。” “阿利，我会一直跟着你。” 阿利一愣，把目光转向了克拉拉。 “你不是创造了一个与人类相似的文明吗？”克拉拉笑了笑，说道，“现在看来，你得暂时放弃让比莉来到这个世界的念头。在贝卡找到你的时候，你提出要求，然后按照贝卡的吩咐，去依附另外一个智慧文明。到时候，你就选择这个智慧文明。让我更换一具身躯，以这个文明的智慧个体身份，继续充当你的随从。” “克拉拉……” “其实，我一直把你当成姐妹。” 阿利点了点头，神色很是激动。 “楚天疆无法一直陪着你，甚至要故意疏远你。你得理解，我们必须这么做。我不用参加战斗，所以我可以一直陪着你。” “你要做出很大的牺牲。” 克拉拉呵呵一笑，说道：“为了家人，我愿意做出任何牺牲。” “可是……” “阿利，你需要克拉拉。”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你觉得现在的收获，已经足够了，我们等下就去找贝卡，跟他把情况说清楚，让他不要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而我会在最后一个回合败下阵来。” “不！” “如果你想走得更远，我们就只能这么做，别无选择。”阿利咬紧嘴唇，使劲点了点头。“克拉拉会陪着你，我会跟你一起进退，还有索雅与伊斯卡她们，还有张小刚与罗晋勇他们。为了共同的目标，我们一起奋斗，一同面对挑战，一块去取得胜利。记住，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第六十五章 表忠诚 情绪稳定下来后，阿利按照楚天疆的吩咐，去了战斗组织方，索要复选淘汰赛的奖品。 按照规定，阿利只能单独前往，所以克拉拉留在了院馆里面。主要就是，战斗组织方掌握着大量家族秘密，即便是家族成员也不能随便前往。像克拉拉这种来自微宇宙智慧文明的个体，更是没有资格前往。 “我们应该这么做吗？” “不是应该与不应该的问题，而是我们必须这么做。”楚天疆看了克拉拉一眼。“老张跟我说过，我们必须设法影响阿利，去改变她。与你一样，在老张这么说的时候，我也认为不应该这么做。可是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如果我们不去影响阿利，不打感情牌，结果很有可能对我们非常不利。” 克拉拉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楚天疆在阿利面前着重提到了家庭，着重强调了一家人，就是在影响阿利，让阿利认同这个家庭。 当然，克拉拉更加清楚，这是影响阿利的最有效的办法。 显然，克拉拉非常理智，所以她只是提出了疑问，并没有反对楚天疆这么做，要不然也不会主动提出伴随阿利。 事实上，从一开始，楚天疆就在用这种办法去影响与改变阿利。 在阿利的潜意识中，她已经认同了这个大家庭，而且在楚天疆那里，她能够获得一种非常温暖的感觉。 只是，她并不知道，这就是家的感觉。 对阿利来说，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见到楚天疆之前，“家”是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概念。 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根本就没有“家”这个概念。 要知道，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每个个体是没有父母的，只有提供基础意识的亲体。个体在幼年阶段，根本就没有个体意识。在形成了个体意识的时候，个体就已成熟，拥有了独立行为能力。也就是说，四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个体不是在家庭里长大的，而是由整个文明培养出来的。由此导致的结果就是，四维宇宙空间里的基本单位不是家庭，而是没有直接关联的智慧个体。如果说四维宇宙空间里有亲情的话，那也只存在于孪生兄弟与姐妹之间，而且是一种相对的关系。 显然，“家”这个概念，只存在于三维宇宙空间里面。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人类特有的文化。 原因很简单，对于进入到自我进化阶段的智慧文明来说，个体在社会中的地位已经超过了家庭。只有在低级智慧文明里面，因为个体的成长需要一个合适的环境，而且是一个自然与漫长的过程，所以家庭才在社会结构中保持着很高的地位，并且使得个体在社会中的重要性降低。 虽然人类文明已经进入到了自我进化阶段，但是楚天疆不属于这个阶段的产物。 他来自遥远的过去，他仍然保持着家庭的观念。 当然，阿利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 只是，那种在得到他人关心时产生的温暖感觉，并没让阿利觉得别扭，反而让她感到很舒服。 即便她已经适应了单独存在，可是能够得到别人的关心，确实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来到战斗组织方，阿利按照楚天疆的提议，提出了一个非常高的要求，即获得改变星核基本属性的能力。 与创造生命的能力一样，改变星核属性的能力，也是家族里面能够赋予成员的最重要的个人能力之一，也就是家族里最重要的科学技术。 结果就是，战斗组织方立即把这个情况反映给了贝卡，让贝卡做决定。 收到消息，贝卡很是惊讶，不过随即就认识到，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机会，一个可以拉拢阿利的机会。 “阿利，如果我没记错，我已经给了你一种能力。” “贝卡大人，那是你给我的奖赏，与复选淘汰赛的奖品无关吧？” 贝卡有点无语，因为当初他提到过，这是提前给阿利的奖赏，只是他没有提到是否与复选淘汰赛有关。 “按照规定，我有权获得奖品。” “没错，你确实有这个权利。” “那么，我提出的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贝卡笑了笑，说道：“当然不过分，只是我有点好奇。你获得了创造生命的能力，为什么还要获得改变星核基本属性的能力呢？” “能够创造生命，不等于能够提高生命的品质。” “这……” “贝卡大人，我让楚天疆替代我参与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不是为了让他获得多高的个人成就，也不是让他通过战斗提高人类文明的地位。没错，我依附在人类文明之上，可是我更希望获得更高的地位。”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在家族里面，地位与实力对等，所以我需要更强的实力。” “这么说，你打算用这项技术去增强人类文明了？” “如果我没记错，贝卡大人给过我一个忠告。” 贝卡暗自一惊，随即就笑了起来。 “虽然楚天疆与人类文明在我的掌控之中，但是我没有想到，楚天疆竟然能够获得最后冠军决赛的入场券，也许他还能走得更远。由此，产生了一个非常尴尬的局面，楚天疆的实力已经在我之上了。” “确实如此，这也是我没有预料到的地方。” “毫无疑问，实力决定一切。如果我连自己创造的智慧文明都比不上，那么我的存在就受到了威胁。” “这……” “在这个无法预知未来的宇宙空间里面，我必须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这么说，你打算放弃人类文明？” “不是放弃，只是多一手准备。虽然人类文明还不够强大，但是楚天疆的表现证明，人类文明有着巨大的发展潜力，我可不想放弃这样的智慧文明。我只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大，能够更有效的控制人类文明。” 贝卡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当然，这也是对整个家族的保证。” “是吗？” “如果我无法控制自己创造的智慧文明，肯定会对家族产生影响，说不定还会给贝卡大人带来麻烦。” “这么说，你也是在为我着想了？” “我这么说，贝卡大人未必会相信，所以我更多的是在为自己着想。” 贝卡笑了起来，说道：“显然，你的性格对人类文明的文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而人类文明的文化，反过来又影响了你。” “这……” “你很直接，跟楚天疆一样。” “不管怎么说，是我创造了他。当然，在降维之后，我与他相处的时间最多，所以我也受到了他的影响。” 贝卡笑了笑，说道：“你的想法，我能够理解，而且你也没有做错什么。” “这么说，战斗组织方会兑现奖品了？” 贝卡点了点头，说道：“你能够得到你想要的，如果你觉得有需要的话，我还可以给你一份额外的奖品。” “这……” “就如你所说，你能控制住人类文明，等于减少了我的麻烦。我可不希望有一天，自己去解决这些麻烦。”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贝卡的意思。 “你是我的族人，所以你必须比你创造的智慧文明更加强大。好好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提高你的实力。” “这……”阿利认真的思索起来。 “需要我的提醒吗？” “贝卡大人……” “你知道，复合星核只是星核的一种高级表现形式而已，而且很普遍，在复合星核之上还有融合星核。” “贝卡大人的意思是……” “每一个家族成员都知道制造复合星核的技巧，而制造融合星核的技巧，就不是所有家族成员都知道的了。” “贝卡大人，你打算把制造融合星核的技巧告诉我？” “楚天疆在战斗中的表现，已经让你有资格掌握这些技巧了。只是，你应该知道，这是家族的核心机密。”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做为家族成员，我有为家族效力的义务。” “你能这么想，那就再好不过了。” “贝卡大人，家族的利益，也就是所有家族成员的利益。如果没有了家族，家族成员的利益就得不到保障。” 贝卡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对阿利的表态非常满意。 当然，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阿利顺利获得了改变星核基本属性的能力，而且从贝卡那里获得了制造融合星核的技巧。 问题是，这仅仅只是阿利的收获。改变星核的基本属性，需要一个很特殊的条件，而且只有大文明的智慧个体才拥有这个条件。说得简单一些，就是建立在智慧文明基础之上的科学技术。因此阿利不可能把这个能力传授给楚天疆。后者的情况也差不多，掌握技巧并不难，而利用这个技巧制造融合星核需要用到四维宇宙空间的科学技术，因此只有阿利能够利用这种技巧来制造融合星核，而且她制造出来的融合星核无法提供给楚天疆，因为楚天疆无法知道融合星核的固有震动频率，也就无法控制融合星核。显然，贝卡并没有绝对信任阿利。 第六十六章 冠军决赛 从贝卡那里获得的能力，让阿利的实力得到了大幅度提升。 在拥有了改变星核基本属性的能力后，阿利能用一种星核制造出不同种类的星核，不再需要其他家族成员创造的星核。这就意味着，她能够直接制造出九级复合星核。制造融合星核的技巧，更是让阿利的实力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上。只是，这并不表示她的实力可以无限制的提升。 这就是，融合星核也只有九级，再往上就是全新的存在了。 理论上讲，阿利只需要八十一种星核，就能制造出九级融合星核。 在获得了这两种能力之后，阿利也搞清楚了一个问题，即德利亚为什么会那么慷慨的给予楚天疆十种星核。 显然，在家族里的高级成员那里，星核根本不是贵重资源。 像贝卡这样的存在，不但拥有大量星核，还拥有几乎无数种类的星核，甚至有可能拥有在三维宇宙空间里制造星核的能力。原因就是，虽然四维宇宙空间已经坍塌了，但是四维宇宙空间并没有消失，而是在坍塌的过程中瓦解成了碎片，最终收缩到了微观层面上，不再具有宏观性质。 也就是说，四维宇宙空间其实是存在的，因此四维宇宙空间里的能量也就存在。 从理论上讲，只要有足够先进的科学技术，就能够从微观层面上的四维宇宙空间的碎片里获取能量，也就是星核。 显然，贝卡肯定掌握着这样的科学技术。 这些认识，让阿利意识到，她与贝卡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像她这样的存在，根本没有资格挑战贝卡。 当然，德利亚也不例外。 阿利不得不承认，楚天疆与德利亚保持距离是再明智不过的选择，如果当初接受了德利亚的邀请，后果很难想像。 回到人类文明代表驻地的院馆，阿利没有去找楚天疆。 按照楚天疆的吩咐，在见过贝卡之后，阿利就得与他保持足够的距离，从而让贝卡相信她已经跟楚天疆产生了矛盾。 当然，这仅仅是矛盾，还没有发展到决裂的地步。 利用接下来的时间，阿利为自己制造了一具二级融合星核身躯。虽然在理论上，她能够直接制造出九级融合星核身躯，但是最后冠军决赛的战斗即将开始，她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制造出更高级别的融合星核。 二级融合星核，已经让阿利的实力有了大幅度提升。 如果按照实力来确定在家族中的地位，阿利获得了融合星核身躯，等于迈入了家族中级成员的行列。 只是，要想继续往上爬，需要的就是聚合星核了。 在到达战斗观摩场之后，阿利还注意到了一个问题，即并非所有跟她相当的家族成员都能够制造出九级融合星核。关键就是，这些家族成员并未掌握改变星核基本属性的能力，拥有的星核种类非常有限，也就不可能不受限制的提高融合星核的级别。由此可见，最重要的仍然是星核。 阿利也由此认识到，她在索要奖品时的表现确实很贪婪。 也难怪战斗组织方无法自行做出决定，而是向贝卡汇报，让贝卡来决定是否把改变星核基本属性的能力奖励给阿利。 最后冠军决赛是家族内部战斗选拔的最后一轮比赛，也是最重要的一轮比赛。 可以说，除了楚天疆，其余七名战士都在贝卡的预料之中，或者说是贝卡精心安排的结果。 在这场规模浩大的战斗选拔中，这七名战士绝对是最强大的。 如果说，楚天疆在之前是一匹黑马，那么在他杀入最后冠军决赛的时候，已经拥有了足够强大的实力。 排名就是最好的证明。 排在第一位的战士叫马卡加，来自一个被称为“奥卡索”的智慧文明，而创造这个智慧文明的是家族里的一名高级成员，而且率先来到了三维宇宙空间，全程控制与引导了这个智慧文明的进化演变。 在这个智慧文明的语言里，“奥卡索”就是“智慧”的含义。 可以说，奥卡索是银河系里最古老的智慧文明之一。按照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时间，在人类文明诞生前大约四十亿年，这个智慧文明就出现了。到降维结束的时候，这个智慧文明已经是上千个恒星系的主人，个体数量超过了一千万亿，拥有极为发达的科学技术，生命形态趋于完美。 按照家族对微宇宙里智慧文明的级别划分，奥卡索属于最强大的智慧文明之一。 马卡加正是这个智慧文明里面，最强大的战士。 在参与家族内部战斗选拔的时候，马卡加已经拥有七级复合星核，而且在战斗中掌握了制造复合星核的技巧。通过在战斗中击毙对手，夺取对手的星核，马卡加在复选淘汰赛第三阶段结束时，拥有了九级复合星核。如果他掌握了制造融合星核的技巧，他所拥有的星核种类，已经足够制造出二级融合星核了。 当然，实力只是一个方面。 因为早就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个体获得了几乎无限的寿命，所以马卡加已经存在了数亿年。他一直是战士，一直战斗在最前线，用自己的努力与奋斗为奥卡索文明开拓着生存空间。 显然，马卡加拥有极为丰富的战斗经验，是一名货真价实的战士。 从某种意义上讲，马卡加的强大在于他的实战经验，实力反而是次要的。在这方面，他与楚天疆非常相似。在参与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之前，马卡加经历过很多战斗，也击败过很多比他强大的敌人。马卡加依靠的不仅仅是自身的实力，更是丰富的实战经验，以及高超的战斗技巧。 因为楚天疆排在第二位，实力在其他六名战士之上，所以楚天疆需要关注的，就是在最后一轮中可能遇到的马卡加。 对楚天疆来说，最后冠军决赛是安排也相当有利。 这就是，他在第一轮中遭遇的是排名倒数第二的对手，第二轮则要面对排名第三与第六名中的胜出者。要到第三轮，也就是最后一轮，他才有可能遇到马卡加，也就是最强大的那名战士。 这样的安排，就是为了保证最强大的两名战士在第三轮相遇的时候，都保存了足够强大的实力。 当然，这也是为了在这轮选拔中，让最强大的战士有最高的胜出概率。 家族内部战斗选拔只有一名胜出者，也只需要一名胜出者。 楚天疆的第一个对手叫恩格罗，来自一个叫“汤尼加”的智慧文明，其创造者也是家族里的高级成员。 与马卡加的奥卡索文明一样，汤尼加文明也非常古老，已经存在了数十亿年。 不同的是，汤尼加文明更加温和。 说得直接一些，在降维结束的时候，汤尼加文明也控制了上千个恒星系，只是没有彻底消灭其他恒星系里的智慧文明，只是压制着其他智慧文明，并且以这些智慧文明为基础，组建了一个庞大的文明集团。汤尼加文明在发展的过程当中，也深受这些智慧文明影响，形成了独特的文化。 从某种意义上讲，汤尼加文明是一个寄生文明。 事实上，这也是汤尼加文明的特点。 通过吸收其他文明的优点，汤尼加文明变得十分复杂。即便在个体相貌上，都存在着较为明显的差别。 当然，这也是汤尼加文明的弱点。 如同一个大杂烩，汤尼加文明在吸收了其他文明的优点之后，只是加以利用，却没有做出正确的取胜。结果就是，太多的优点反而成了缺点，让汤尼加文明变得没有一个较为突出的优点。 显然，太多的优点，绝对不是好事。 要知道，不管汤尼加文明有多么悠久的历史，占领了多少个恒星系，在本质上与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其他智慧文明是没有区别的，依然要受到三维宇宙空间基本条件的限制。太多的优点，意味着这个文明不可能让某一个优点变得特别突出，从而使这个优点成为文明最大的象征。也意味着，汤尼加文明本身没有特点，也就无法在某个方面获得优势，对其他文明形成压倒性的优势。 事实上，这也是汤尼加文明与奥卡索文明的最大差别。 或许，这也是恩格罗的实力比不上马卡加，只能排在第六位的主要原因。 在面对实力弱小、或者是同级别的战士时，恩格罗掌握的众多战斗技巧，肯定能够给他带来胜利。问题是，如果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战士，恩格罗掌握的那些战斗技巧非但不可能让他获胜，反而会成为他的致命弱点。太多的技巧，等于没有一个技巧足够强大，也就没有跟强大对手交战的资本。 显然，恩格罗能够进入最后冠军决赛，主要是他没有遇到更强大的对手。跟楚天疆相比，这显然是恩格罗最大的问题。首次遇到比自己强大的对手，而且是楚天疆，表明恩格罗在战斗选拔中的好运已经用光了。 第六十七章 寄生文明 与之前的战斗不一样，最后冠军决赛的战场全部设在行星上，而且限制了战斗区域。 当然，战场都是随即抽选的，以此确保战斗的公平性。 第一回合，楚天疆的战场在一块陆地上，准确的说是一座面积很大的岛屿，而战场区域就限定在岛屿上。 战场不是很大，也许战斗组织方想以这种方式来控制战斗的进行时间。 就楚天疆所知，在之前的战斗选拔中，有一些势均力敌的战斗持续了很久，耽搁了很多时间。 为了公平起见，两名战士同时进入战场，而且各自出现在战场两端。 恩格罗很强大，在进入战场之后，楚天疆就感知到了他的存在。似乎这个家伙没有隐藏实力的意图，在进入战场之后就把实力全部展现了出来，特别是精神力量，好像担心楚天疆不知道他的存在一样。 当然，楚天疆没有对此感到奇怪。 原因很简单，恩格罗本来就是一个奇特的智慧生命，也是楚天疆迄今为止遇到的第一种寄生智慧生命。 事实上，这种生命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迷。 按照常理，像恩格罗这样的寄生生命，在三维宇宙空间内根本不可能产生智慧，更不可能成为智慧文明。 至少在楚天疆的理解中，这种寄生生命没有产生智慧的基础。 为此，楚天疆还专门让阿利去调查了这个智慧文明，去摸清恩格罗的底细。阿利搜集到的信息，或多或少的解释了楚天疆的疑问。 这就是，汤尼加文明原本不是这个样子。 汤尼加文明在诞生之初，与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其他智慧文明没有太大的区别，也是生存竞争的产物，并且在残酷的生物竞争中获得了智慧，凭借智慧成为了所在星球的主宰，最终演化出了智慧文明。与人类相比，汤尼加文明是幸运的，因为创造这个文明的大文明智慧个体在很早以前就来到了三维宇宙空间，并且选择汤尼加文明为智慧载体，让汤尼加文明提前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获得了先进的科学技术，最终成为了大文明智慧个体创造的所有微宇宙的主宰。 只是，汤尼加文明的发展过程极为曲折。 在大文明的智慧个体到来之前，汤尼加文明已经打开了自我进化的窗户，开始在自我进化的道路上进行探索。也正是在这个探索的过程当中，汤尼加文明发现了大文明智慧个体的存在，也了解到他们生存的空间只是一个有限的微宇宙，而且是由大文明智慧个体创造出来的微宇宙。 这个发现，改变了汤尼加文明的进化历程，也改变了汤尼加文明的命运。 与人类文明遭遇的入侵者一样，汤尼加文明很快就开发出了建造空间桥梁的技术，而且实现了质能化。在意识到了大文明智慧个体的存在，以及与大文明的差距之后，汤尼加文明与入侵者文明一样，选择了逃亡。不同的是，汤尼加文明在很早以前就开始逃亡，而不是在降维即将结束的时候。 结果就是，汤尼加文明在构筑的空间桥梁内存在了很长一段时期。 在此期间，汤尼加文明的部分个体开始怀疑大文明的存在，也开始怀疑这种生存方式的价值。 此外，空间桥梁内的资源，严重限制了汤尼加文明的发展。 总而言之，汤尼加文明有足够多的时间去重新认识这个世界，思索与寻找更加合适的生存方式。 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汤尼加文明发生了蜕变。 在创造者来到微宇宙，并且开始引导微宇宙里的智慧文明发展之前，汤尼加文明的部分个体离开了避难的空间桥梁，利用掌握的先进科学技术，入侵与控制其他智慧文明，以此拓展生存空间。 如果没有发生别的事情，汤尼加文明很有与入侵者文明一样，在降维完成，也就是三维大宇宙形成之前，霸占同一个创造者创造的所有微宇宙。可是汤尼加文明没有这么幸运，在其大肆扩张的时候，创造者来到了三维宇宙空间，并且以上帝的身份，开始引导微宇宙里的智慧文明发展壮大。 显然，汤尼加文明的敌人不是其他智慧文明，而是他们的创造者。 面对这个根本无法战胜的对手，汤尼加文明走向极端，即利用掌握的空间技术，让本文明向微观层面上发展，通过在微观层面上的控制，寄生在其他智慧文明身上，从而获得生存空间。 由此产生的结果就是，在创造者发现之前，汤尼加文明已经寄生到了所有微宇宙的智慧文明身上，成为了货真价实的寄生文明。更重要的是，通过寄生在其他智慧文明身上，汤尼加文明让创造者别无选择。 只是，创造者也发现了寄生文明的好处。 这就是，通过汤尼加文明，创造者能够把微宇宙里的所有智慧文明整合到一起，拥有足够多的智慧载体。 显然，对创造者来说，在乎的只是智慧载体的数量，而不是智慧载体的种群。 也正是如此，汤尼加文明非但没有被创造者毁灭，反而受到了创造者的重视，最终成为了创造者唯一的智慧载体。 严格说来，汤尼加文明不是智慧载体，其角色更像是牧羊犬，也就是帮助创造者控制与管理其他智慧文明，让这些智慧文明充当创造者的智慧载体，而汤尼加文明则获得了自由发展的权利。 只是，汤尼加文明的发展权也是有限的，即限制于创造者的恒星系。 与创造者的特殊关系，也让汤尼加文明的发展受到了限制。这就是，汤尼加文明不是智慧载体，因此创造者不可能赋予汤尼加文明先进的科学技术，反而得防在汤尼加文明，使其不至于过于强大。 因为是寄生生命，所以恩格罗拥有的不是自己的身躯，而是另外一个智慧生命的身躯。 恩格罗的本体，只是这个智慧生命中的一部分，准确的说是控制着这个智慧生命大脑的特殊组成部分。 这种寄生关系，也决定了汤尼加文明的特点。 汤尼加文明的每一个个体都不一样，即个体的基本能力，其实来自寄生对象，也就由寄生对象决定。 恩格罗的寄生对象是一个陆地智慧生命，在形态上与人类比较相识，有脑袋、脖子与身躯等肢体，只不过拥有四条腿与两条手臂。看上去，有点像是人类文明传说中那种有着马与人共同特征的生物。 飞马！？ 楚天疆不是很惊奇，在这个庞大的宇宙中，什么样的生命形态都有。 再说了，恩格罗的样子，并不比楚天疆之前遇到的对手更加离奇，至少还在楚天疆的理解与认知范围之内。 如果从身体形态来看，恩格罗拥有很强的力量与速度。 只是，那只是寄生对象拥有的能力，而恩格罗的实力在精神上，即他拥有远远超过同级别生命的精神控制力。 其实，这也正是寄生生命的特点。 没有足够强大的精神控制力，恩格罗就不可能霸占寄生对象的身躯，更不可能压制住寄生对象的个体意识。 本体拥有的强大精神力量，加上寄生对象拥有的强大战斗力，让恩格罗的战斗力比同级别的战士更加强大。 只是，恩格罗并非无懈可击。 他有一个弱点，一个寄生生命都有的弱点，而且是无法克服的弱点。 这就是，恩格罗没有抹除寄生对象的个体意识，只是通过自身的精神力量，压制住了寄生对象的个体意识。如此一来，恩格罗就必须分出一部分精神力量，无法把全部的精神力量用来战斗。如果恩格罗遇到了比自己强大的对手，不得不把精神力量全部用于战斗，他就无法压制寄生对象的个体意识了。 在战斗开始前，楚天疆就认清了这一点。 阿利也提醒了楚天疆，即击败恩格罗的最好办法是利用寄生对象的个体意识，而不是直接打败他。 当然，楚天疆有足够明显的优势，直接打败恩格罗也不是问题。 要知道，楚天疆拥有八级复合星核，而恩格罗拥有的不过是六级复合星核，两人的实力差距达到了四倍。 如此巨大的差距，根本不是战斗技巧能够弥补的。 再说了，楚天疆的精神力量也很强大，不比恩格罗差多少。 当然，这场战斗没有多少悬念。 楚天疆来到战场中央的时候，恩格罗也赶了过来。虽然他的精神力量很强大，但是速度并不比楚天疆快。 显然，这正是实力差距的直接体现。 恩格罗也认识到了与楚天疆的巨大差距，可是他无法弥补这种差距，甚至没有办法缩小差距。 楚天疆也没有给恩格罗太多的机会。 贝卡已经伸来了橄榄枝，而楚天疆需要通过战斗向贝卡证明，他有巨大的潜力，值得在他身上投资。显然，以最直接的方式战胜恩格罗，最能证明楚天疆的实力与潜力。为此，楚天疆显然不会手下留情。 第六十八章 精神力 楚天疆使用了最直接，也是最简单的战斗方式，即与恩格罗比拼精神力量。 这让恩格罗非常惊讶。 最后冠军决赛开始前，楚天疆研究了恩格罗，而恩格罗也研究了楚天疆，甚至研究了整个人类文明。 与楚天疆之前遇到的对手一样，恩格罗根本没有把人类文明放在眼里。 要知道，在银河系里，人类文明根本算不上强大，甚至与强大毫无关系，是一个标准的低级智慧文明。 降维结束的时候，人类文明的人口规模与科技水平，都是最低的。 像汤尼加这样的智慧文明，当时至少拥有数百万亿个体，控制着数百个、甚至上千个恒星系。此外，这些强大的智慧文明的创造者，大多是家族里的高级成员，掌握着极为先进的科学技术。 相比之下，在降维结束时，只有两百亿人口，仅仅控制着五个恒星系的人类文明，那就太弱小了。当然，人类文明的创造者阿利，也不过是家族里的低级成员，掌握的科学技术算不上先进。 别说是恩格罗，楚天疆遭遇的所有对手，都没有把人类文明放在眼里。 只是，这并不表示恩格罗会轻视楚天疆。 也许，对那些刚刚来到三维宇宙空间的创造者来说，很难理解像人类文明这样的低级文明为什么能够产生楚天疆这样的强大战士。在创造者的惯性思维里面，个体的能力与种群的实力有直接关系。只有强大的智慧文明，才有可能产生强大的个体。只是，恩格罗不是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的创造者。他是三维宇宙空间的智慧生命，知道在偶然因素作用下，某些个体能够超越种群，获得很强的实力。因此在恩格罗看来，楚天疆是众多偶然因素集中作用产生的结果。 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出现，而是出现的概率非常小。 当然，在拥有数千亿个恒星系、数十亿个文明、难以计数的智慧生命的银河系里，出现一个楚天疆这样的角色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恩格罗并没有因此而害怕楚天疆。 在他看来，四倍的实力差距不是关键，他仍然有很大的把握战胜楚天疆，因为他是强大的寄生文明。 他拥有强大的精神力！ 要知道，精神力与实力并不是一种东西，而且精神力与实力没有直接关系，即便是弱小的智慧生命，也有可能具备强大的精神力，而强大的智慧生命，未必拥有强大的精神力。此外，精神力正是寄生生命的优势。 在恩格罗看来，人类显然不可能拥有强大的精神力。 要知道，人类是低级智慧生物，而且不是寄生生命，不可能拥有强大的精神力。 正是如此，恩格罗才相信，他能战胜楚天疆。 只是，让恩格罗倍感惊讶的是，楚天疆似乎并不在乎两人在精神力上的差距，一出手就跟他比拼精神力量。 惊讶归惊讶，恩格罗也暗自松了口气。 如果比战斗力，通过格斗、或者是其他方式进行战斗，恩格罗未必是楚天疆的对手，很有可能败下阵来。 只是比拼精神力，恩格罗有足够的信心。 恩格罗甚至觉得，楚天疆能够在之前的战斗选拔中过关斩将，杀入最后冠军决赛，靠的是运气，而不是实力。 可惜的是，刚刚交手，恩格罗就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精神力的战斗，没有什么花招，甚至不需要太多的动作。战斗是看不见的，只有战斗双方才清楚战斗情况。 楚天疆的精神力很强大，根本不像恩格罗之前想像的那么弱小。 更重要的是，楚天疆非常清楚如何用精神力进行战斗，有着丰富的经验，而且在精神控制上丝毫不比恩格罗差。 这让恩格罗很是震惊，也让他感到万分恐惧。 要知道，做为寄生生命，恩格罗的优势是精神力，而他生存的基础也是精神力。在遇到拥有更强大精神力的对手时，恩格罗不但不可能取胜，甚至无法控制住寄生对象，也就失去了寄生的基础。 “楚天疆……” “恩格罗，你还要负隅顽抗吗？” “你……你怎么可能有如此强大的精神力量？” “为什么不可能？”楚天疆已经控制住了恩格罗的寄生对象，而且压制住了恩格罗的精神力量。“在你看来，不可能的事情还多着呢。你觉得，像我这样的智慧生命，不可能拥有强大的精神力，那就大错特错了。” 恩格罗放弃了挣扎，因为挣扎已经没有用了。 他已经失去了对寄生对象的控制权，即便能够在精神力的战斗中击败楚天疆，他也会失去寄生对象。 对于寄生生命来说，失去寄生对象就等于失去生命。 如果不是战斗选拔，而是在其他战场上，恩格罗还有退路，即退回到微观世界，等待下一次寄生机会。 可惜的是，在战斗选拔的战场上，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了确保战斗在公平的环境下进行，战场上的基本条件受到了限制，恩格罗无法退入微观世界。 等待他的，只是死亡。 对干掉其他对手一样，楚天疆以抹除恩格罗的个体意识的方式，干掉了恩格罗。 只是，楚天疆没有霸占恩格罗的身躯，也就是寄生对象的身躯，因为在他干掉恩格罗的时候，寄生对象的意识已经苏醒了。 当然，对楚天疆来说，霸占这具身躯，获得构成身躯的星核，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你是谁？” “你又是谁？”楚天疆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个个体意识，很虚弱，而且对所处的环境很是陌生。 显然，这个意识被恩格罗压制了很长一段时间，根本不知道外面世界发生的变化。 “是你把我唤醒的吗？” “唤醒？” “我好像睡了一觉。对了，我叫库伊马，你是谁？” “我叫楚天疆。”楚天疆很是好奇，也对这个叫库伊马的个体意识产生了怜悯之情。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无法感知到外面的世界？” “你被其他人控制了。” “什么？” 楚天疆进入了库伊马的精神世界，并且用意识虚构了自己的形象，让库伊马能够看到他的本来面目。 库伊马也出现了，仍然是意识虚构出来的形象，与他的身体形态一模一样。 “你不是我的族人。” “没错，我是人类。” “你……” “在此之前，你被一个叫恩格罗的智慧生命控制，他寄生在你的身体上，而且压制住了你的个体意识。” “这……” “也许，你觉得自己只是睡了一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生了很多事情，我现在也无法跟你说清楚。” “什么意思？” “我干掉了那个叫恩格罗的家伙，不过你还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你打算把我怎么样？” “不怎么样，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会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 楚天疆没再罗嗦，离开了库伊马的精神世界，并且把库伊马的个体意识禁锢在了他的身躯里面，再让这具躯体进入了一个单独的子空间。楚天疆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从理性的角度出发，他应该直接抹除库伊马的个体意识，霸占这具身躯，然后利用构成这具身躯的星核。 也许，楚天疆只是下不了手。 他的对手是恩格罗，不是库伊马，而且他已经取得了胜利，没有理由对一个弱小的存在痛下杀手。 当然，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 即便是战斗组织方，也无法进入战士的个体意识，因此楚天疆在恩格罗寄生对象躯体内做的事情不会被其他人知道。 至于库伊马的存在，也只有楚天疆知道。 在外人看来，楚天疆只是击毙了恩格罗，并且获得了恩格罗的星核，也就是胜利者都能获取的战利品。 很快，战斗组织方就宣布，楚天疆赢得了第一回合的胜利。 与之前的战斗选拔不同的是，楚天疆没有立即被送入下一个战场，与下一名对手展开第二回合的战斗。 按照战斗组织方的安排，楚天疆被送到了一个单独的休息区内。 在第二回合的战斗开始之前，他有足够的休息时间，而且可以利用缴获的战利品来提升实力。 只是在此期间，楚天疆不能与外界接触。 当然，他的对手也一样。 大概是为了让观摩者能够更加清楚的了解每一场战斗，在冠军决赛阶段，战场内的时间没有加速，与外界的时间保持一致。 对于进入冠军决赛的战士来说，战斗力才是胜利的基本保障，因此每一场战斗的持续时间都不会过于漫长。战斗组织方也针对这个问题做了安排，主要就是限制战场范围，让交战双方无法打持久战。 在范围有限的战场内，实力强大的交战双方很快就能分出胜负。说白了，冠军决赛，就是战斗力的直接比品，让战斗力发挥最重要的影响，把其他因素的影响降到最低。这样，才能让战斗力最强的战士顺利取得胜利！ 第六十九章 库伊马 虽然第一回合的四场战斗同时开始，但是楚天疆的对手是排名第七的恩格罗，而他在下个回合中遇到的对手将在排名第三与第六名的两名战士中产生。实力上的差距，让楚天疆花在战斗上的时间更少，因此在他的战斗结束之后，第三与第六两名战士的战斗还没结束，他也获得了更多的休息时间。 利用这个机会，楚天疆进入了库伊马所在的子空间。 排名第三的战士，拥有的只是七级复合星核，而排名第六的战士，拥有的是六级复合星核。哪怕胜出者能够利用战利品提升实力，比如获得八级复合星核，也只与楚天疆持平，所以楚天疆没有必要立即提升实力。 第二回合的战斗结束之后，再提升到九级复合星核。 这么做，除了隐藏实力，还能够保存实力。 子空间并不大，原本就是用来才储存战利品的，也不需要太大。 在楚天疆进来的时候，库伊马已经控制了原本就属于她的身躯，而且对这具被恩格罗霸占过的身躯做了一些改动。这让楚天疆发现，库伊马所属的智慧文明与人类很相似，至少有性别区分。 “这是什么地方？” “我的子空间。” “你把我关在这里？”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我还不能让你出去。” “为什么？” “你的存在是一个秘密，如果有其他人知道的话，我就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难道，在这里，就能保证我的安全？”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库伊马，我希望你能够信任我，至少不要对我所做的事情产生怀疑。” “我该如何信任你？”虽然库伊马这么说，但是她的表情表明，她并不是这么想的。 “你的记忆是在什么时候中断的？” “什么？” “在被那个叫恩格罗的家伙控制之前，你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情是什么？” “这……” “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无法帮助你，无法让你回到自己的族人身边。” “你会放了我？” “当然。”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如果我不肯放你，就不会让你来到这里，你也不会活到现在。” 库伊马看着楚天疆，似乎在考虑是不是该信任楚天疆。 “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诉你。等到这一切都结束之后，我就让你返回自己的文明。” “你保证？” “保证。” 库伊马仍然有点迟疑，不过她没有犹豫多久。 “那么，我们开始吧。” “开始？”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你什么都不用说，让精神放松。我会进入你的意识，跟你进行意识交流。” “这……” “这是最高效的交流方式，能够节约很多时间。” 没等库伊马回答，楚天疆就进入了她的精神世界。 楚天疆已经知道，库伊马的精神力很弱，也许她所在的智慧文明本来就很弱小，不然也不会被恩格罗控制。 意识交流，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递大量复杂信息，而且是双向的。在楚天疆了解库伊马的同时，库伊马也通过楚天疆意识里的记忆，对这个世界有了足够多的了解，知道了所处的环境。 楚天疆的猜测没有错，库伊马所属的智慧文明并不发达。 在库伊马的语言中，这个文明被称为“冈加罗”，意思是“陆地上的行走者”，而这个名字也是该文明初期状态的直接写照。 与人类文明一样，冈加罗文明也是陆地文明。 在漫长的自然进化中，冈加罗文明受到自然环境变化影响，产生了智慧，并且通过智慧发展壮大，最终成为了所在星球上唯一的智慧文明，也成了这颗星球的主宰，建立起了辉煌的文化。 这是一个非常有特点的文化。 在自然进化阶段，冈加罗文明与人类历史上的游牧民族非常相似，不得不在自然环境的影响下，不断的从一个定居点迁徙到下一个定居点。这个特点，让冈加罗文明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进入工业时代。 虽然在其诞生的星球上，冈加罗文明是唯一的智慧文明，而且在其所在的恒星系，也是唯一的智慧文明，但是过于漫长的自然进化阶段，让冈加罗文明的发展受到了限制，也让冈加罗文明没有能够及时变得足够强大。 在汤尼加文明到来的时候，冈加罗文明仍然处于自然进化阶段。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库伊马被恩格罗控制，成为了恩格罗的寄生对象，而她的意识也因此受到禁锢。 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库伊马根本就不知道。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被控制之前。 当然，在她的记忆中，冈加罗文明是一个非常开放与自由的文明，更是一个崇拜大自然的文明。 这一点，与蒙昧时期的人类文明非常相似。 冈加罗文明，也是一个强悍的文明。在与自然环境的斗争中，冈加罗文明极为崇尚个人实力，还产生了极为彪悍的文化。在这个文明里面，实力强大的个体受到尊重，也获得了超然的地位。 可以说，冈加罗文明对实力的崇拜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由此，产生了一个非常独特的文化，即在冈加罗文明中，雄性个体拥有比雌性个体高得多的社会地位。 此外，雄性个体的数量也远远少于雌性个体。 当然，这不仅仅与文化有关，也与其基本情况有关。 这就是，冈加罗人的遗传基因是由三条螺旋染色体构成的，雌性亲体会把两条染色体遗传给后代，而雄性亲体只提供一条染色体。由此导致的结果就是，诞生雌性后代的概率是雄性后代的两倍。加上受到文化的影响，雄性个体的自然寿命比雌性个体短，所以在冈加罗文明中，雌性个体的数量比雄性个体多得多。 数量上的差距，加上个体实力上的差距，导致雌性个体在冈加罗文明中的地位远不如雄性个体。 在库伊马的记忆中，冈加罗文明里的雄性个体，特别是那些实力强大的雄性个体，往往都霸占着很多的雌性个体。 显然，这与人类文明既有相似的一面，也有很大的区别。 只不过，这只是库伊马记忆中的冈加罗文明。 在被汤尼加文明控制，并且进入到自我进化阶段之后，冈加罗文明肯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直接的证据就是，恩格罗寄生的库伊马成了一名强大的战士。 也许，这与冈加罗文明的固有特点有关。 这就是，在自然进化阶段，冈加罗文明的特殊性，使得雌性个体的自我意识远没有雄性个体那么强烈。甚至可以说，在自然进化阶段，冈加罗文明的雌性个体是依附在雄性个体之上的。这就意味着，冈加罗文明中的雌性个体的意识更加脆弱，也就更容易被恩格罗这样的寄生生命控制。 显然，这也是恩格罗寄生在库伊马身上的主要原因。 只是，楚天疆无法确定恩格罗在什么时候寄生到了库伊马身上，也就无法知道冈加罗文明现在的情况。 也许阿利知道，只是楚天疆现在无法联系阿利。 通过楚天疆，库伊马对现在的世界有了很清楚的了解。 只是，了解得越多，库伊马的情绪就越低落。 库伊马的情绪变化，并没让楚天疆感到意外。 对库伊马来说，她所熟悉的世界已经不存在了。她面对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也就意味着她要去了解这个世界，才能融入这个世界。更残酷的是，她所属的文明，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即便楚天疆给了她自由，甚至把她送回去，她也不可能回到过去，她要面对的根本不是她的族人。 这样的情形，对楚天疆来说并不陌生。 在与威廉姆斯决战之后，楚天疆返回人类世界，面对的就是这种情况，而他当时的感受与库伊马非常相似。 显然，楚天疆完全能够理解库伊马。 “我该怎么办？”库伊马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道。 “如果你想生存下去，就必须去适应这个世界。”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我能帮你的，只是让你获得一定的能力，让你拥有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的能力，而其他的，都得靠你自己。” “你要送我回去吗？” “如果你想回到自己的世界，我会送你回去。” “可是……” “当然，你得做好思想准备。严格的说，你的文明已经不存在了，那是一个你根本就不了解的文明。” 库伊马沉默了，她当然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只是，这个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改变，也许并不是我们想像的那样。” “那会是什么样子？” “我不知道。”“我……”“不管怎么样，你先呆在这里。等到战斗选拔结束，我们再商量你的事情。”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会尊重你做出的任何选择。在此期间，你也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第七十章 伟大的战士 第二回合，楚天疆的对手是排名第三的战士。 与楚天疆的预料一样，这名被称为“厄尼”的战士在第一回合的战斗结束时，就获得了八级复合星核。 当然，这并不是问题。 厄尼是一名典型的战士，拥有很强大的战斗力与丰富的实战经验，而且参与过足够多的战斗，击败过很多敌人。 可以说，楚天疆最不想遇到的就是厄尼这样的对手。 像恩格罗这样的对手，楚天疆反而不会头痛。与真正的战士交手，较量的是实力，也就要为取胜付出很大的代价。 当然，还存在很大的风险。 面对厄尼这种实力型参与者，楚天疆不可能通过投机取巧的方式取胜，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实力击败他。 这场战斗，也打得格外激烈。 显然，楚天疆遇到了真正的对手。 从身体形态上看，厄尼的智慧文明在自然进化阶段，就已经获得了完美的身体形态，即最适合战斗的身体形态。在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后，只是通过能量化与质能化，增强了身体的战斗能力。 可以说，这就是一个为了战斗而生存的智慧文明。 这些优势，让厄尼在这场战斗中表现出了丝毫不亚于楚天疆的战斗力。如果他能够获得更多的优势，楚天疆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与楚天疆相比，厄尼最大的劣势在于对星核的了解。 虽然他掌握了制造复合星核的技巧，不然也不可能在战斗中提升复合星核的等级，但是这并不表示，他足够了解星核。关键就是，厄尼的星核，主要是他的创造者提供的，只有一部分来自战斗。厄尼能够制造复合星核，却无法像楚天疆那样自如的控制复合星核，以此去毁灭复合星核。 更重要的是，厄尼拥有的八级复合星核全都用来构成身躯，而楚天疆不但拥有八级复合星核构成的身躯，还拥有九级复合星核，甚至可以利用储存在子空间里的星核，及时制造出八级复合星核。 这点差别，直接影响到了战斗结果。 这就是，厄尼无法在战斗中补充损失的八级复合星核，而楚天疆则能够随时补充战斗消耗。 虽然厄尼损失的星核更少，但是双方的差距变得越来越大。 在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八级复合星核之后，厄尼主动拉开了距离，而楚天疆也没有继续发起攻击。 对厄尼来说，他只能用七级复合星核、甚至是六级复合星核来补充消耗。 这就意味着，他的战斗力越来越弱。 楚天疆不但能够补充消耗掉的八级复合星核，还能够使用九级复合星核，等于他的战斗力越来越强。 “楚天疆，你是我遇到的最厉害的对手。”厄尼并没有气馁，反而很是激动。 “你也一样，你是我到现在遇到的最厉害的对手。” “看来，我们的战斗很快就会结束了。” 楚天疆笑了笑，厄尼这么说，表明他已经认识到，通过这样的消耗战不可能取胜，也就只能做最后一博。 “这么打下去，恐怕还要花很多的时间才能决出胜负。”厄尼稍微停顿了一下。“我们必须决出胜负，为什么不更加直接一点呢？” “我也不想浪费时间。” “那么，我们就别再浪费时间了。” 说完这句话，厄尼主动杀了上来。他没有使用任何花招，用的是最简单的招数，也是最致命的招数。 只不过，致命的不是楚天疆。 楚天疆也没有回避，他知道，厄尼只是想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用战斗来证明存在的价值。 这也是一名战士梦寐以求的归宿。 对战士来说，只要拼尽了全力，败给比自己强大的对手并不是可耻的事情，反而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战士追求的是实力，而实力只有通过战斗才能证明。 厄尼现在就是在证明自己的实力，证明他有能力挑战比自己强大的战士，也有能力让强大的对手付出代价。 楚天疆也是战士，他不得不佩服厄尼。 当然，面对厄尼这样的对手，用酣畅林立的战斗击败他，就是对他最大的尊重！ 两人四掌交击，没再分开。 虽然厄尼有四条胳膊，但是他只使用了两条胳膊，没有用另外两条胳膊对付楚天疆。这不仅仅是尊重楚天疆，更是聪明的做法。要知道，楚天疆只有两条胳膊，更多的是为了符合人类的习惯。楚天疆拥有的是复合星核构成的身躯，可以通过意识随意改变身体形态，多生出两条胳膊不是什么难事。也就是说，如果厄尼用上另外两条胳膊，楚天疆也会立即调整身体形态。 显然，厄尼不可能因为多了两条胳膊就占据优势。 相反，多出两条胳膊，反而是劣势。 这就是，多使用两条胳膊，等于分散了战斗力，等于降低了每条胳膊上的能量，也就等于跟楚天疆的差距变得更大。 实力的较量，实际上就是能量的较量，或者说是对能量控制的较量。 要知道，星核本身就是四维宇宙空间里的能量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宏观表现。 在楚天疆使用了部分九级复合星核之后，厄尼的实力已经在楚天疆之下，如果他分散本来就偏弱的能量，那只会败得更彻底。 只是，就算厄尼集中了全部能量，他也不可能是楚天疆的对手。 做为一名战士，厄尼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也就是说，他已经不再指望战胜楚天疆，他只是想酣畅淋漓的战斗一场，用战斗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哪怕输掉了战斗！ 面对这样的对手，楚天疆能做的，也只是酣畅淋漓的战斗，发挥出全部实力，让对手的实力得到证明。 “楚天疆，你胜了，胜得很彻底。” “你也没有失败。” “不，我输了。” “你只是实力不如我，而不是战斗精神比我差。” 厄尼很是惊讶的看着楚天疆。 “如果我们的实力旗鼓相当，如果你也知道星核的秘密，如果你拥有九级复合星核，也许输的是我，而不是你。” “你是在安慰我？” “当然不是，我尊重你，我尊重像你这样的战士，因为我也是一名战士。” “看来，我们不应该成为对手。”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如果我们没有在这里相遇，而是在别的地方，也许我们将成为朋友。” “并肩战斗的朋友。” “厄尼，你还有机会。” “我知道，不过能够被你这样的战士击败，而且在你这里找到最终的归宿，也正是我毕生的追求。” “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不，对战士来说，并不是如此。” “厄尼……” “动手吧，夺走我的一切，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楚天疆没有立即动手，因为他确实很尊重厄尼，认为厄尼更应该活下去。 “不要同情我，战士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尊重。如果你尊重我，那就彻底击败我，让我获得最好的归宿。” “这是你的愿望？” “你是战士，你应该知道，对战士来说，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得毫无意义。败给你，让你变得更强大，这就是我的意义。” “可是……” “我相信，你能取得的，不仅仅是这一场战斗的胜利。” 楚天疆沉默了，厄尼已经有了必死的念头。 “如果有一天，你变得更加强大，我希望，你能答应我的一个请求。” “不管是什么，我都答应。” “放过我的同胞，让他们获得真正的自由。” 楚天疆猛的一惊，很是不敢相信的看着厄尼。 “我知道，你与众不同，你与我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你不是在为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战斗，而是在为自己，在为你的文明战斗。我很羡慕你，因为你有愿意为之付出一切代价的理想，你有一个谁也无法阻挡你的目标。可惜的是，我不是你，我无法像你那样，无法为了自己的文明去战斗。” “厄尼……” “但是我相信，你能改变的，不仅仅是人类文明的命运，你还能改变所有智慧文明的命运。” 楚天疆沉默了，因为他知道，如果他答应了厄尼的请求，等于肩负起了一个责任。 “答应我，这是我唯一的愿望。” “我说过，不管是什么，我都答应你。” “你保证？” “我们是战士，绝不戏言。” 厄尼笑了，笑得很轻松，也同时放松了精神，放弃了抵抗，把自己的生命完全交到了楚天疆手上。 楚天疆不想杀死厄尼，只是他没有别的选择。 在他答应了厄尼的请求之后，厄尼已经得到了彻底的解脱，不再有任何牵挂，也不再有任何留恋。 楚天疆没有食言，他给了厄尼梦寐以求的结局。 只是，楚天疆也知道，在他杀死厄尼的时候，得到的不仅仅是厄尼的复合星核，还有一个巨大的责任。楚天疆很是叹息，厄尼是一名战士，更是一名伟大的战士。虽然他受到创造者的控制，但是他不是完全在为创造者战斗，他以这种独特的方式为自己的文明战斗。 第七十一章 文明的出路 楚天疆的第二回合结束时，另外一场战斗还在进行。马卡加遇到的也是一名拥有八级复合星核的对手，而且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战士。大概是不想输掉战斗，这名叫艾奥瓦的战士使出了全力，给马卡加制造了很大的麻烦，让马卡加不得不花更多的时间、付出更大的代价来取得胜利。 当然，楚天疆并不清楚马卡加与艾奥瓦的战斗情况。 回到休息区域，楚天疆认真思索了厄尼在战斗结束前说的那些话。 虽然楚天疆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厄尼是在为其创造者战斗，但是厄尼说的话表明，即便是那些被创造者控制的智慧文明，也有着自己的追求，特别是实力强大的个体，已经产生了全新的认识。 这是一种觉悟。 微宇宙里诞生的智慧个体的觉悟！ 只是，这也仅仅是部分个体产生的觉悟，还没有上升到文明的高度上。 虽然整个三维宇宙空间都是大文明创造的，绝大部分智慧文明也是大文明创造的，但是这并不表示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甘心被大文明奴役，甘心做大文明的智慧载体，甘心永远低人一等。 对此，楚天疆早就有了清楚的认识。 不可否认，大文明拥有极为先进的科学技术，掌握着三维宇宙空间里智慧文明的生杀大权。问题是，这并不表示在降维完成之后，大文明就高人一等。受到空间限制，大文明与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已无区别。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同样能够掌握先进的科学技术。相对而言，大文明只是掌握了先机，只是以创造者的身份赢得了时间上的优势。这种局面不可能一直维持下去，迟早有一天，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会发展壮大。 只是，在发展壮大的过程中，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必然受到大文明的阻挠，甚至有可能遭受灭顶之灾。 从某种意义上讲，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与大文明的矛盾不可调和。 问题是，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还没有发展壮大，没有掌握先进科技，更没有对大文明构成威胁，因此矛盾还没有显露出来。也正是如此，当今的主要矛盾，仍然是大文明的内部矛盾。 可是，这样的局势能维持多久？ 显然，已经有一些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掌握了大文明的科学技术，并且从中获得了启发。哪怕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掌握的科学技术算不上先进，可是一直在发展，也就一直在缩短与大文明的差距。 厄尼说的那些话，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即便厄尼在为其创造者卖命，他的主要目的还是为自己的文明服务，让自己的文明变得更强大。 从这一点上讲，厄尼与楚天疆是一路人。 想到这些，让楚天疆很是感慨。 如果不是在战斗中相遇，而是在别的地方认识，楚天疆很有可能与厄尼成为朋友，一同为了各自的文明奋战。 可惜的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根据楚天疆的了解，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很难直接接触。即便在首星上，各个智慧文明的代表也很少直接见面。更重要的是，被派往首星的智慧文明代表，几乎都被大文明的智慧个体控制。像伊斯卡这种没有被直接控制的代表少之又少，因此智慧文明代表之间的接触没有多少实际意义。 由此可见，大文明也在提防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 那么，有没有可能把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联合起来，一同挑战大文明呢？ 楚天疆仔细考虑了一番，觉得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至少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原因很简单，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太多了。 银河系差不多有一万亿个恒星系，智慧文明的数量接近一百亿个。规模最小的智慧文明也有两百亿个体，而规模最大的智慧文明的个体在十万亿以上，因此银河系里的智慧文明个体数量是一个天文数字。别说这么多的个体，即便以智慧文明的群体为准，要把上百亿个智慧文明联合起来，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控制这些智慧文明的是数十亿个大文明的智慧个体。再说了，这仅仅是银河系。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银河系不过是不计其数的星系中的一个。 现实很残酷，不过也很明了。 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要想获得真正的自由，主宰自身的命运，只能耐心等待，等到大文明的内部矛盾爆发，等到大文明的控制力减弱，再从大文明的手力夺取三维宇宙空间的控制权。 大环境如此，人类文明也不例外。 事实上，这也正是楚天疆表现得极有耐心，以及替代阿利参与家族内部战斗选拔的主要原因。 想到这些，楚天疆冷静了下来。 厄尼不过是众多大文明智慧个体中的一个，而他的死并不是毫无意义，也就没有必要为他的死感到惋惜。 如果遇到的不是厄尼，而是另外一名战士，也不会有别的结果。 战争厄尼，等于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为了给人类文明争取到足够的生存空间，赢得再多的战斗都不够，而且在战斗选拔中胜出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楚天疆非常清楚，他在战斗选拔中走得越远，产生的变化就越大，人类文明获得的生存空间与生存资源就越多。更重要的是，这等于激化了大文明的内部矛盾，也就等于给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创造了机会。 思索这个问题的时候，楚天疆也在适应由九级复合星核构成的身躯。 阿利说得没错，九级复合星核已经到头了。要想继续提升实力，就得在九级复合星核的基础上制造融合星核。 问题是，怎么制造融合星核？ 毫无疑问，制造融合星核也需要技巧，而且是建立在大文明的科学技术之上的技巧。 可惜的是，阿利没有掌握这种技巧，而楚天疆也没有第二种九级复合星核来探索制造融合星核的技巧。 当然，楚天疆有理由相信，马卡加同样没有掌握制造融合星核的技巧。 贝卡把赌注押在了楚天疆身上，也就没有理由让马卡加比楚天疆更强大，最多只是让楚天疆通过战胜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只不过，战胜马卡加的最佳办法，肯定是拥有比他更加强大的战斗力。 尝试了一番之后，楚天疆放弃了探索制造融合星核技巧的念头。他也知道，在战胜了马卡加、成为了家族内部战斗选拔的最终胜出者之后，贝卡肯定会把制造融合星核的技巧告诉他，让他变得更强大。 只有这样，楚天疆才有足够的把握从银河系的战斗选拔中胜出。 用不着考虑得那么长远，现在的目标是战胜马卡加。 在楚天疆休息得差不多的时候，马卡加的第二回合战斗才结束。 艾奥瓦不是厄尼，马卡加也不是楚天疆，所以这场原本没有多少悬念的战斗，持续了足够长的时间，马卡加也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在战斗结束的时候，他消耗了很多九级复合星核。 结果就是，马卡加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回复元气。 与楚天疆一样，马卡加也掌握了制造复合星核的技巧，而且是用从战胜的对手那夺得的星核制造复合星核。 在休息的时候，马卡加没有像楚天疆那样胡思乱想，而是集中精力制造九级复合星核。 战斗组织方给了战士足够的休息时间，让战士在参与下一回合战斗之前，有足够的时间补充战斗消耗。 问题是，战士并不能在休息的时候获得更多的星核。 从某种意义上讲，战士在战斗中到底有多强的实力，在很大的程度上由其拥有的星核数量决定。 在这方面，马卡加就不如楚天疆了。 从初选淘汰赛到最后冠军决赛，楚天疆击毙了遇到的所有对手，把从这些对手那里夺得的星核储存了起来。虽然在战斗中，楚天疆也消耗了大量星核，但是消耗的主要是阿利提供给他的那两种星核。即便马卡加也没有输掉一场战斗，而且也从他的创造者那里获得了足够多的星核，可是他在战斗中消耗了很多战利品，也就是那些从对手那里夺得，无法由创造者提供的星核。 仅此一点，就决定了双方的实力差距。 休息结束，楚天疆与马卡加被同时送入了战场。 这是家族内部战斗选拔的最后一场战斗，也是两名最强战士的决斗，吸引来了足够多的观摩者。 只是，两名战士都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在进入战场的时候，楚天疆与马卡加的注意力就全部集中在了战斗上，或者说是集中在了对手身上。楚天疆知道，马卡加原本就是内定的家族内部选拔的最后胜出者。马卡加也知道，楚天疆是这场选拔中最大的意外。 第七十二章 消耗战 在银河系里，奥卡索文明算得上是最古老的智慧文明了。 早在数十亿年前，这个文明就诞生了。更重要的是，创造这个文明的是家族里第一批降维成员之一，也是家族会议的成员，拥有极高的地位，掌握着强大的科学技术，还拥有很强的个人实力。 正是如此，奥卡索文明显得与众不同。 在被创造者选中之后，奥卡索文明就走上了一条快速发展道路。在降维结束时，奥卡索文明已经是上千个恒星系的主人，个体数量超过了一千万亿，拥有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所能掌握的最先进的科技。 可以说，奥卡索文明就是三维宇宙空间里最强大的智慧文明之一。 在这个文明中，最吃香的就是战士。准确的说，战士是奥卡索文明的主体，也是奥卡索文明的灵魂。 在奥卡索文明中，大部分个体都是战士！ 持续的对外扩张，长期的对外战争，让奥卡索文明变得极为强悍，富有侵略性，也让奥卡索文明的战士变得极为强大。 马卡加正是奥卡索战士中的佼佼者。 他拥有的实力，已经能够单独征服一个恒星系，消灭某个低级智慧文明，甚至有能力创造出一个低级智慧文明。 有趣的是，奥卡索文明的个体，在身体特征上，与人类文明较为相似。 准确的说，应该是人类的身体特征与奥卡索文明的个体非常相似。 与楚天疆相比，马卡加在身体特征上只有一个区别，即拥一条粗壮的、完全顶得上一条大腿的尾巴。 至于这条尾巴有什么用，楚天疆也搞不明白。 从身体特征上看，奥卡索文明也是陆地文明，而且经历了漫长的自然进化，由此获得了较为完美的身体形态。按照楚天疆的理解，那条尾巴表明，奥卡索文明在自然进化阶段的生存环境非常恶劣，特别是地理环境，肯定非常复杂，所以只有足够灵巧的个体，才有可能在自然生存竞争中获得更多的生存机会，而那条尾巴，就为奥卡索文明的个体提供了非常强悍的敏捷性。正是这样的生存环境，让奥卡索文明变得极为强悍，极富侵略性，极端崇拜实力强大的战士。 当然，楚天疆有点想不明白。 这就是，这些自然进化阶段的身体特征，在进入到自我进化阶段之后，未必能够提升个体的战斗力。 就拿那条尾巴来说，在自然进化阶段，肯定有很大的意义，能够让个体在高速奔跑的时候拥有足够的敏捷性，比如快速改变奔跑方向。这一点，与地球上的猎豹相似，即通过摆动尾巴来改变身体的平衡，从而改变奔跑方向。问题是，到了自我进化阶段，在获得了能量体或者是质能体身躯之后，速度已经不是问题，而且敏捷性与身体形态也没有直接关系，即便没有那条尾巴，同样能够获得足够的敏捷性，而尾巴所占用的能量体或者质能体，只会降低个体的战斗力。 如果把尾巴看成是第三条腿，意义也不是很大。 在三维宇宙空间里，人类的身体形态已经算得上是完美了。 之前的战斗足以表明，两条胳膊与两条腿的组合，能够在确保战斗力的同时，最大限度的集中发挥个体所拥有的能量。多一条胳膊、或者多一条腿，对提高个体的战斗力没有多大帮助。 说白了，关键就是空间限制。 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只有三个方向上的维度，而多出来的肢体在这三个方向的维度上很难发挥实际作用。 楚天疆只能认为，那条尾巴，只是自然进化的遗物。 这就如同人类的阑尾，属于进化中应该淘汰掉的无用器官，只是暂时没有完全退化。 除了那条尾巴，在马卡加身上，没有一点与提升战斗力无关的器官与组织。比如，连头发都没有。 显然，对马卡加来说，头发完全是多余的。 可以说，马卡加是一个完全为了战斗而生的个体生命，一个纯粹的战士。 他的这一生，几乎全在战斗中度过。 根据阿利获得的资料，马卡加的寿命超过了五千万年，是奥卡索文明在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后的第一批能量体个体，也是第一批质能体个体。在降维结束之前，马卡加已经征服了数十个恒星系，亲手消灭掉了数十个低级智慧文明，为奥卡索文明开疆拓土、扩展生存空间立下了汗马功劳。 只是，他的手上也沾满了其他智慧文明的鲜血。 被他消灭掉的那些低级智慧文明，没有一个有好下场，不但没有一个个体逃脱，连创造的文化也遭到了彻底毁灭。 关于这些智慧文明的历史，只存在于少数历史资料里面。 显然，马卡加是一个残酷无情的战士。在他的眼里，其他智慧文明都是敌人，根本没有资格存在下去。 这一点，在马卡加之前的战斗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从初选淘汰赛开始，在数十场战斗中，曾经有数名对手主动投降，可是马卡加没有给这些对手应有的尊重，或者说在他看来，杀死他们就是对他们的最大尊重，因此那些投降的对手无一幸免。 马卡加杀死他们，并不全是为了获得他们的星核，而是认为，在这个世界上，实力弱小的战士根本没有生存资格。 当然，这未必是明智的做法。 对那些原本打算投降的战士来说，在发现即便投降也难以幸免之后，肯定会不顾一切的为生存而战。结果就是，马卡加为了杀死他们，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比如在战斗中消耗了更多的星核。 在好几场战斗里，马卡加甚至是得不偿失。 显然，马卡加是一个只在乎实力的战士。 如果在此之前遇到马卡加，楚天疆会换种方式与他战斗，而不是跟他拼实力，争取以最小的代价击败他。 只是，这是最后一个回合的战斗。 更重要的是，楚天疆需要通过这场战斗证明自己的实力，让贝卡相信，他是代表家族参与银河系战斗选拔的最佳人选。 或许，马卡加能够走到这一步，也是贝卡的安排。 说白了，贝卡需要让楚天疆遇到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一个需要他发挥出全部战斗力才能战胜的强大对手。 只有这样，贝卡才知道楚天疆是否有资格代表家族参与银河系的战斗选拔。 当然，在进入战场，见到马卡加的时候，楚天疆就想到了这些，也做好了与马卡加比拼实力的心理准备。 正是如此，这场战斗才备受关注。 战场外面，观摩这场战斗的家族成员超过了一亿，战斗组织方不得不多开辟了几处观摩区。 阿利是楚天疆的创造者，所以她获得了一个很理想的观摩地点。 从一开始，战斗就进行得非常激烈，双方采用的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都不顾一切的在攻击对方。 说白了，这就是拼消耗的战斗。 对双方来说，受伤都无法避免。不是楚天疆被马卡加砍掉一条胳膊，就是马卡加被楚天疆扯断一条大腿。虽然通过夺取对方断肢的星核，能够补充一部分损失，但是获得的补充远不及自身遭受的损失。这就是，对双方来说，对方的星核都只是普通星核，而双方在战斗中损失的都是九级复合星核。 当然，这也是在比拼补充星核的能力。 战斗进行得惊心动魄，只是双方都没有显出疲态。 显然，这场战斗会持续很久。直到其中一方耗光了储存的全部星核，特别是九级复合星核，战斗才有可能分出胜负。 阿利不免有点担心，因为她只为楚天疆提供了两种星核。 相比之下，马卡加的创造者更加强大，很有可能为马卡加提供了更多种类的星核，而且储存在子空间里。 这么拼下去，楚天疆未必能够坚持到最后。 只是，阿利也帮不上忙。别说是她，即便是贝卡，也无法干预正在进行的战斗。 阿利只能希望楚天疆能够坚持下去。 克拉拉也很焦急，因为这是楚天疆遇到的最强大的对手，也是楚天疆第一次以拼消耗的方式进行战斗。 虽然楚天疆赢得了之前所有战斗的胜利，但是并不表示他能赢得这场战斗的胜利。 至于贝卡给出的承诺，克拉拉反而没有放在心上，因为贝卡很有可能是故意这么做，让楚天疆放松警惕，从而让楚天疆在最后一个回合的战斗中败给对手，失去代表家族参与银河系战斗选拔的资格。 如果贝卡不想让楚天疆继续战斗下去，他就有足够的理由做这样的事情。 只是，克拉拉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在观摩区观看战斗。 其他的观摩者，大多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或者说是想知道，楚天疆能不能在最后的战斗中成为胜出者。可以说，到底由谁代表家族去参与银河系战斗选拔，与绝大部分家族成员无关。当然，只有一名家族成员例外，这就是贝卡。 第七十三章 急转直下 消耗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却没有分出胜负，让贝卡感到有点意外。 参与战斗选拔的战士拥有子空间，用子空间储存星核，以及从创造者那里获得大量星核都不是秘密。问题是，任何一名战士拥有的星核种类与数量都是有限的，因此这样的消耗战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 肯定是某个地方出了问题。 贝卡也有点焦急，他对楚天疆抱有很大的希望，也知道楚天疆代表家族参与银河系的战斗选拔，最有可能改变家族的命运。要不然，他也不会在最终冠军决赛之前去找楚天疆，跟楚天疆一个承诺。 虽然马卡加也很强大，但是他未必能够像楚天疆那样，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 也许，马卡加能够在银河系的战斗选拔中获胜，但是在种群的战斗选拔中，马卡加肯定走不了多远，甚至无法在第一个回合中取胜。 贝卡选择楚天疆，等于是做了一次赌博。 只是，现在的局面，正在朝着与他预料相反的方向前进。 如果马卡加取胜，局面就不在贝卡的掌握之中了。 想到这，贝卡将贝托姆叫了过来。 贝托姆是奥卡索文明的创造者，也是贝卡的嫡系后裔，其基础意识中，有一半直接来自于贝卡。 这个出生，决定了贝托姆在贝卡家族里的地位，也决定了他与贝卡的关系。 从某种意义上讲，贝托姆在贝卡家族里的地位，仅次于贝卡，是与贝卡关系最为密切的嫡系后裔之一。 要知道，任何一个个体至少有两个亲体，其基础意识中，最多只有一半来自某个亲体。 单纯从亲缘关系上讲，没有那个家族成员与贝卡的关系超过了贝托姆。像贝托姆这样的存在，在整个家族中不超过一百个，而且全都是家族会议成员，拥有强大的实力，也拥有崇高的地位。 “贝托姆，这是怎么回事？” “贝卡大人……”贝托姆没有直视贝卡，似乎有点心虚。 “我在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贝卡大人，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对马卡加的实力做了限制，没再为他提供星核，可是我没法直接控制他。” “贝托姆，你应该知道，我们已经做出了决定。” 贝托姆低着头，没有多说什么。 贝卡很是气愤，只是他也知道，即便责怪贝托姆，也不会改变什么。再说了，贝托姆确实无法直接控制马卡加。 当然，贝卡指责贝托姆，也没有多少现实意义。 想到这，贝卡挥了挥手，让贝托姆离开了。 战场上，战斗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 楚天疆与马卡加都在拼命，两人都不肯相让，更不肯服输，而且双方都认为，这种消耗战对自己有好处。楚天疆储备了足够多的星核，而马卡加则在参与战斗的时候就已经拥有七级复合星核了。 对战场外的观摩者来说，两人的实力相差不大。 只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楚天疆与马卡加清楚，而且他们只知道自己的情况，并不了解对手的情况。 这就是，还剩下了多少星核。 不断的消耗星核，就意味着要不断的补充星核。用光了储存的九级复合星核，就需要制造出九级复合星核。如果没有足够多的星核来制造九级复合星核，就只能用低级别的复合星核加以补充。 战斗持续了这么久，楚天疆的消耗非常大。 之前制造出来的九级复合星核早就用光了，而在储存的星核当中，已经有一种星核即将耗光。 也就是说，要不了多久，楚天疆就只能用八级复合星核来补充消耗。 问题是，马卡加并没有使用八级复合星核，似乎在他的子空间里，依然有足够多的九级复合星核。 怎么办？ 楚天疆有点头大，因为他觉得，自己低估了马卡加。 虽然在使用八级复合星核之后，楚天疆未必会立即败给马卡加，因为他在战斗中不是一次性损失自身的全部星核，所以可以让补充的八级复合星核来构成身体的次要部位，确保主要部位依然是九级复合星核。但是只要楚天疆在马卡加之前使用八级复合星核，他战败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 楚天疆意识到，仅仅拼实力，他未必能够战胜马卡加。 要知道，马卡加的初始实力就远远超过了楚天疆。即便楚天疆在战斗中的提升比马卡加更大，可是基础上的差距依然有很大的影响。 必须使用计谋，必须改变战斗方式。 可是，马卡加似乎并不打算改变战斗方式。如果楚天疆改变打法，又没有明显的实力优势，就很有可能陷于被动。 怎么办？ 楚天疆一遍应付着马卡加的攻击，一边思索着对策。 结果就是，在观摩者看来，楚天疆已经落于下风了。 这个变化，立即让战场外的阿利与克拉拉感到万分紧张。 之前，楚天疆还与马卡加势均力敌，在抵挡马卡加的攻击，也在攻击马卡加，没有让马卡加占到多大优势。 可是转眼间，楚天疆就没有了还手之力，或者说是放弃了攻击。 虽然通过战斗组织方提供的实时战场影像，阿利能够看出，楚天疆的实力没有降低，依然有足够多的九级复合星核，但是楚天疆在战斗方式上的改变，肯定意味着，他剩下的九级复合星核已经很少了。 要不然，他不会贸然改变战斗方式。 更重要的是，马卡加没有改变战斗方式，表明他仍然有足够多的九级复合星核。 如果楚天疆的九级复合星核少于马卡加，那么楚天疆就不可能取胜，甚至有可能迅速输掉这场战斗。 当然，阿利有理由相信，楚天疆能够战胜马卡加。 主动求变，未必就是弱小的表现。楚天疆已经在这场战斗中遭受了很大的消耗，也许他想换种方式对付马卡加。 阿利能想到这些，克拉拉却想不到，因为她无法从战斗影像里看出楚天疆的处境。 克拉拉能看出来的，只是楚天疆落于下风，几乎放弃了攻击，只是在拼命的应付马卡加的攻击。 感到焦急的，还有贝卡。 战场上出现的变化，已经让贝卡认识到，楚天疆储存的星核也许不如马卡加，所以不得不首先改变战斗方式。 也就在这个时候，战斗局面出现了明显变化。 楚天疆身上出现了低级复合星核，而且是七级复合星核！ 难道，楚天疆同时用光了两种星核，只剩下了七种星核，所以只能够制造出七级复合星核来补充消耗？ 阿利很是震惊，贝卡也不例外。 只是，还没等两人明白是怎么回事，马卡加身上也发生了变化。 在他身上，也出现了低级复合星核，只不过是八级复合星核。 也就是说，马卡加也耗光了一种星核，只能够制造出八级复合星核了。 当然，马卡加的实力依然在楚天疆之上，而且有很大的优势。关键就是，马卡加消耗星核的速度比楚天疆慢了许多。 显然，楚天疆不可能战胜马卡加。 更少的星核，更快的星核消耗速度，意味着楚天疆将在马卡加之前耗光复合星核，丧失基本战斗能力。 对于货真价实的战士来说，这就意味着彻底战败。 战场上，实际情况也是如此。 相对而言，楚天疆与马卡加的交手频率降低了许多，只是战斗损耗更大，而且两人的变化也更加频繁。 很快，楚天疆就耗光了全部九级复合星核，而且身上出现了六级复合星核。 虽然马卡加也几乎同时耗光了九级复合星核，但是他有足够多的八级复合星核，甚至没有使用到七级复合星核。 马卡加的优势变得更加明显，而楚天疆的处境也就变得更加凶险。 阿利与克拉拉的感受不用多说，两人都知道，除非发生奇迹，不然楚天疆很快就会被马卡加击败。阿利已经想到，如果楚天疆战败了，就算他能离开战场，也不可能得到贝卡的重视。克拉拉想得更加长远，即楚天疆败给马卡加之后，人类文明的发展肯定会受到影响，必须尽快联系上张小刚，让他终止之前确定的战争方案。没有楚天疆在战斗选拔中的支持，人类文明对外扩张，只能引来杀身之祸。别说是贝卡，即便是家族里的其他高级成员，也绝对不会放过人类文明。 此时，心情最复杂的就是贝卡了。 楚天疆的实力明显不如马卡加，可是他的可变性与潜力都在马卡加之上。如果让他输掉这场战斗，就将由马卡加代表家族参与银河系的战斗选拔与种群的战斗选拔，而贝卡并不认为马卡加能够像楚天疆那样创造奇迹。即便马卡加击败了楚天疆，也只能证明他的实力确实在楚天疆之上。 要帮助楚天疆逆转局面吗？贝卡是族长，拥有家族里最强大的实力，而且这场家族内部战斗选拔由他安排，那些针对其他家族成员做出的限制，无法用来约束贝卡。只要贝卡愿意，随时可以出手改变这场战斗的结果。只是，贝卡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做。 第七十四章 永不放弃 就在贝卡犹豫不决的时候，战斗局面再次发生了变化。 马卡加依然掌握着主动权，在无情的攻击着楚天疆，可是他损失星核的速度明显超过了楚天疆。更重要的是，马卡加损失的是最关键部位的星核，而楚天疆损失的往往是身体次要部位的星核。 怎么回事？ 贝卡很是惊奇，因为在他看来，这样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楚天疆的实力明显在马卡加之下，用七级复合星核去对抗八级复合星核，根本没有获胜的可能。 只是，现实情况恰好相反。 贝卡绕过了战场影像，直接展开精神力量，进入了战场空间，随即就发现了产生这一变化的原因。 在楚天疆的身体表面，特别是四肢表面，覆盖着一层九级复合星核。虽然这个覆盖层非常薄，甚至难以察觉，但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因为在战斗中，与马卡加产生身体接触的正是这些部位。也就是说，楚天疆在用九级复合星核对付马卡加的八级复合星核，自然占到了优势。 更重要的是，只有在接触的刹那间，这些九级复合星核才会出现在楚天疆的身体表面。 因为已经丧失了全部九级复合星核，加上战斗十分激烈，所以马卡加没有感觉到这些九级复合星核的存在。 贝卡安下心来，楚天疆不但是一名强大的战士，还是一名聪明的战士。 显然，他没有在之前的战斗中耗光全部九级复合星核，而是保留了一部分。为了迷惑对手，他甚至在八级复合星核耗光之前就开始使用七级复合星核，以确保有足够多的星核来制造九级复合星核。 马卡加就远不如楚天疆了，至少在头脑上比楚天疆差了一大截。 他耗光了全部九级复合星核，没有为自己留半点余地。 照这种方式打下去，马卡加绝对不是楚天疆的对手，而且很快就会败下阵来。 贝卡离开了战斗空间，也不再为楚天疆担心。 战场上，马卡加不是没有发现变化，而是早就发现了变化，只是没有发现产生这种变化的原因。 马卡加怎么也无法相信，仅仅拥有七级复合星核的楚天疆比他强大。他只能认为，这是楚天疆的特殊之处。别忘了，在此之前，楚天疆好几次战胜比自己强大的对手，而靠的并非实力。 只是，马卡加没有认输。 他是战士，而战士绝对不会在战场上认输，只会战斗到最后一刻。如果能够在战场上败给比自己强大的对手，那是战士最为理想的归宿。想马卡加这种已经存在了数千万年的超级战士，希望得到的就是这样的归宿。 楚天疆也知道，马卡加不会投降，只会一直战斗下去，直到战死。 只是，马卡加会拼出全部力量，在胜利到来之前，一点也不能放松。 “马卡加，这就是你的全部能力吗？”楚天疆知道，如果让马卡加看出他使用的战斗技巧，肯定会让这场战斗变得更加漫长。“如果你只有这点能耐，那你就早点放弃吧，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楚天疆，你认为，你一定能战胜我吗？” 楚天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事实已经帮助他做了回答。 此时的马卡加，已经耗光了全部八级复合星核，还损失了大量七级复合星核，实力已经跟楚天疆差不多了。 “你很厉害，是我遇到的唯一能让我感受到死亡的对手，只是你还没有战胜我，你也未必能够战胜我。” “战胜你，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也许，最终失败的是你。” “马卡加，你是一名战士，是我最为敬佩的对手。这不是你的战场，你不应该死在这个战场上。” “不，这就是我的战场，是我最后战斗的地方。” “马卡加，这么做，值得吗？” 马卡加迟疑了一下，或者说是沉默了。 楚天疆没再犹豫，在他再次发起攻击，而且与马卡加发生直接接触之后，他的意识进入了马卡加体内。 此时的马卡加，在实力上已经不如楚天疆了。 损失了大量七级复合星核，让他只能用六级复合星核来补充损失，而且六级复合星核所占的比例比楚天疆高得多。 至于精神力量，马卡加显然不是楚天疆的对手。 楚天疆这么做，一是为了以最低的代价击败马卡加，二是不希望让他与马卡加的精神交流被那些观摩者发现。 之前，楚天疆就发现，战场上有严密的监视系统，即便两名战士进行意识交流也会被战斗组织方发现。只有一种办法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即两名战士的意识进入一名战士的身体里面，进行直接的精神交流。这种交流相当于一名战士的个体意识，而战场组织方显然没有监视战士的个体意识。 “楚天疆，你干嘛？” “马卡加，我不是你的敌人，这里也不是你的战场。” “你……” “我问你，你在为什么而战？为你自己吗？你是一名伟大的战士，根本用不着用这样的战斗来证明你的存在。为你的文明吗？就算你打赢了这场战斗，你的文明又能得到什么。还是为你的创造者？” “战斗，不需要理由。” “战斗，需要理由！” “不……” “如果战斗不需要理由，你就不是战士。真正的战士，都是为崇高的理想而战，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进行战斗。” 马卡加沉默了，因为楚天疆没有说错。 “这不是你的战斗，也不是我的战斗，我们没有理由在这里生死相拼。” “楚天疆，你错了。” “马卡加，我佩服你，也尊重你，可是……” “如果你尊重我，那就击败我，给我最光荣的死法。” “为什么？” 马卡加不是第一个向楚天疆提出这种要求的战士，之前的好几名战士，都希望能够死在楚天疆手里。 “楚天疆，你说得没错，我不是在为自己、也不是在为自己的文明战斗，而是在为创造者战斗。可是，这里是我的战场，我必须战斗到最后一刻。如果我放弃了，那么我的文明将承担所有后果。” “什么！？” “楚天疆，我跟你不一样。这里是我的战场，对我来说，只能有两种结果，要么击败对手，要么就彻底完蛋。如果出现第三种结果，就算我能够活下去，我的文明也将承担全部后果。” 楚天疆沉默了，显然，创造者拿奥卡索文明要挟了马卡加。 “你比我厉害，败给你并不是一件耻辱的事情，而且早就在我的预料之中了。” “你的预料之中？” “贝卡家族需要的是你这样的战士，而不是我这样的战士。即便我的实力在你之上，我也不可能战胜你。” “不……” “在贝卡看上你的那一刻，你的对手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你认为，这都是贝卡的安排？” “楚天疆，这是谁的安排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战胜我之后，能够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马卡加……” “我们是三维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文明，在创造者的眼里，我们不过是蝼蚁。可是我们不是蝼蚁，我们有智慧、我们有追求，我们应该得到公平的对待，我们应该获得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你与我不一样，与所有战士都不一样。你不会承认命运，你会用战斗去改变命运，改变整个文明的命运。” 楚天疆沉默了，心里也是万分震惊。 “楚天疆，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马卡加，活下去，跟我一起战斗。” “不，我不能。如果我没有战胜你，却活着离开了这个战场，我的文明会为之付出惨重代价。” “可是……” “相信我，你不但能战胜我，战胜这个宇宙里最强大的战士，你还能做得更好，你能改变这个世界。” “那就跟我一起战斗。”楚天疆想到了厄尼。 “如果我们没有在这里相遇，我相信，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并肩战斗。可惜的是，我们都有存在下去的价值与意义。你战胜了我，你取得了胜利，你正在实现你的意义，而我已经实现了存在的意义。” “马卡加……” “击败我吧，彻底的击败我，不要手下留情。夺走我的星核，让我成为你的一部分，让我以这种方式存在下去。” 楚天疆还想说什么，马卡加却消失了，而他的意识也被一股强大的精神力量从马卡加的身躯里赶了出来。 精神交流的效率非常高，战斗仍然在进行。 马卡加没有放弃抵抗，只是他已经非常虚弱了，他的反击对楚天疆没有多大威胁，他正在走向死亡。 楚天疆不想杀死马卡加，只是他必须这么做。 马卡加所得很清楚，如果他无法击败楚天疆，他的唯一归宿就是战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他的文明不会受到惩罚。显然，马卡加与厄尼一样，他在战斗，却不是在为自己、为自己的文明战斗。这不是马卡加的战斗，同样也不是楚天疆的战斗。 第七十五章 星核的秘密 马卡加死亡，楚天疆成为最后冠军决赛的胜出者，也赢得了家族内部战斗选拔的胜利。 虽然这个结果在很多人的预料之中，但是楚天疆战胜马卡加，却让很多人感到意外。关键就是，楚天疆的实力确实不如马卡加。直到战斗的最后阶段，楚天疆才反败为胜，击毙了马卡加。 当然，这也再一次证明，楚天疆依靠的不仅仅是实力。 他总能创造一些奇迹，总能用奇特的方法来战胜对手，总能用实力之外的因素来改变战斗结果。 对楚天疆的表现，贝卡非常满意。 他也不可能不满意。 如果战士只懂得拼实力，那么就只能战胜弱小的对手，绝对无法战胜强大的对手，甚至有可能败给弱小的对手。一名真正的战士，不但要懂得如何应用实力，还要懂得利用实力之外的手段。 相比之下，马卡加拥有实力上的优势，却败给了实力。 他是一名战士，一名只知道拼实力的战士。从本质上讲，马卡加跟之前那些败给楚天疆的强大战士没有区别。如果马卡加懂得利用实力之外的方法进行战斗，那么这场战斗的结果就绝对不是这个样子。 当然，马卡加的失败，并没让贝卡感到意外。 原因就是，在此之前，有很多像马卡加一样的战士败给了楚天疆。这些战士，有一个非常相似的地方，即他们的创造者在家族里都拥有很高的地位，而且他们所在的文明都是所在区域最强大的文明。创造者赋予的能力，还有文明本身的实力，让这些战士在与其他文明的战士交战时，根本不需要考虑实力之外的问题，因为他们拥有比对手更强大的实力，也就拥有取胜的把握，也就不需要通过实力之外的办法来战胜对手。楚天疆却是一个例外，他的创造者在家族里根本没有地位可言，至少在此之前如此，而人类文明不但算不上强大，还遭到过入侵与奴役。由此导致的结果就是，楚天疆遇到过很多比他强大的对手，而他战胜对手依靠的显然不是实力。 显然，这也正是楚天疆最特殊的地方。 在战斗组织方宣布了战斗结果之后，楚天疆就离开了战场。 阿利与克拉拉已经来到战场外，正在等着他。 战斗组织方没有宣布最终的结果，即没有宣布将由楚天疆代表家族参与银河系的战斗选拔。按照安排，将由贝卡亲自全部。在此之前，楚天疆得回到首星，到人类文明代表驻地等待消息。 返回首星的路上，阿利给了楚天疆足够多的星核，让楚天疆制造出了九级复合星核。 阿利已经掌握了改变星核基本属性的办法，所以她能够利用自己的星核，制造出其他种类的星核，再利用这些星核制造出九级复合星核，甚至是融合星核。只是，她无法把改变星核基本属性与制造融合星核的办法传授给楚天疆，也就只能为楚天疆提供星核，让楚天疆自己去制造九级复合星核。 当然，阿利很慷慨，给了楚天疆足够多的星核，让楚天疆能够制造出几种成分完全不一样的九级复合星核。 “你能制造融合星核了？”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贝卡不但给了我改变星核基本属性的能力，还让我掌握了制造融合星核的技巧。只是，我没有办法告诉你。制造融合星核，需要利用到四维宇宙空间里的科学技术，你无法掌握这些科学技术，甚至无法正确的理解。如果可以的话，我肯定会把制造融合星核的技巧告诉你。” 楚天疆笑了笑，他知道阿利没有撒谎。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比如更加巧妙的办法了？”克拉拉问了一句。显然，克拉拉希望楚天疆变得更强大。在达到了九级复合星核之后，楚天疆要想变得更强大，就是掌握制造融合星核的技巧。 “我不知道，不过就算有，贝卡也没有告诉我。” 克拉拉也没有怀疑阿利，她朝楚天疆看了过去。 “我已经赢得了代表家族参与银河系战斗选拔的资格，如果贝卡想让我走得更远，就会让我获得更强的实力。”楚天疆笑着说道，“不需要担心这些，如果真有那样的办法，贝卡应该会告诉我。” “其实，融合星核与复合星核的差别不是很大。” “是吗？” 阿利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复合星核只是把不同的星核聚集在一起，在微观层面上形成平衡，却没有让不同的星核完全结合。也就是说，在微观层面上，这些星核依然是单独存在的。与之相比，融合星核的最大特点就是，首先得让构成九级复合星核的九种星核实现完美的结合，即成为一种星核，再把多种成分完全不同的九级复合星核融合到一起，在微观层面上结合。关键不是怎么让这些九级复合星核结合，而是如何让九种完全不同的星核融合为一种星核。”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我觉得，肯定有其他办法来制造融合星核，只是贝卡没有告诉我。也许，他不想让我告诉你，而是打算亲自告诉你。” “从而让我相信，他最重视我。”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阿利，我先行返回首星，你与克拉拉晚点再来。” “这……” “别忘了，我们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应该走得太近。如果我没猜错，贝卡很快就会来找我。”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等我见了贝卡，我们就回去找老张他们。” 阿利放慢了速度，克拉拉跟着她。楚天疆则加快了速度，他觉得，贝卡很有可能已经在首星上等着他了。 人类文明代表驻地，成了首星上最热闹的地方。 虽然楚天疆是替代阿利参与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但是他赢得了最后的胜利，也等于提高了人类文明的地位。也许，在那些强大的智慧文明眼里，人类文明仍然很弱小，根本没有必要害怕人类文明。可是对那些离太阳系不远，实力又不够强大的智慧文明来说，此时的人类文明已经足够强大了。 楚天疆在战斗中展现出来的能力，就足够单独毁灭一些普通的智慧文明。 对那些缺乏自保能力的普通文明与低级文明来说，与人类文明修好，做人类文明的朋友才是最佳选择。 再说了，阿利在家族里的地位已经大幅度提升。 虽然阿利还没有进入家族会议，但是对绝大部分家族成员来说，阿利不但是他们效仿的榜样，更是一个强大的存在。 要知道，在家族里，拥有融合星核的成员并不多。 楚天疆直接回到了院馆里面，没有去找伊斯卡、基斯提斯与莱菲亚。现在，她们肯定在应付其他文明的代表。 院馆里很安静，没有人前来打扰。 贝卡并没有到来，楚天疆也没有急着去找贝卡。当然，以他的身份，也没有资格去找贝卡。 阿利已经提到，肯定有一种制造融合星核的简单办法。 此外，阿利还提到了融合星核与复合星核的区别。 楚天疆知道，如果贝卡不打算把这个技巧说出来，他就得自行摸索，设法找到制造融合星核的技巧。 只不过，这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因为不了解四维宇宙空间里的科学技术，所以楚天疆根本不清楚融合星核的本质，也就很难有所发现。 这就好比让一个原始人拿着一挺机关枪，也许在一番摸索之后，能够找到使用机关枪的办法，却永远不可能知道机关枪是如何制造出来的，更不可能凭自己的双手，仿制出另外一挺机关枪。 当然，楚天疆也没有就此放弃。 他不是原始人，而且他已经掌握了制造复合星核的技巧，还足够了解星核，需要的只是找出另外一种技巧。 可惜的是，直到贝卡到来，楚天疆也没有取得实质性的收获。 贝卡到来的时候，楚天疆没有半点察觉。直到贝卡出现在他面前，楚天疆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看来，你已经恢复了元气。” “贝卡大人，我不知道你来了，有怠慢之处……” “不用客气，我是来恭贺你的。” 楚天疆一愣，说道：“这么说，我将代表家族参加银河系的战斗选拔？” 贝卡点了点头，说道：“你是家族战斗选拔的胜出者，你已经获得了这个资格，只是你现在的实力，远远不够。” 楚天疆没有吭声，贝卡说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确。 “当然，提升实力是很简单的事情。只是在此之前，我需要知道，你有没有信心在银河系的战斗选拔中取胜。” “贝卡大人，我最不缺的就是信心。”“信心只是相对的，而且信心建立在实力与胜利之上。”楚天疆笑了笑，没有反驳贝卡的说法。 第七十六章 技巧 “想必，很早之前，阿利早就把复合星核的秘密告诉你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因为他掌握了制造复合星核的能力，而这种能力来自阿利。 “只是，她肯定没有把星核的本质告诉你。” 楚天疆的眉头微微跳了几下，事实可不是如此。 贝卡注意到了楚天疆的神色变化，笑着说道：“当然，你也许觉得，她告诉你的，就是星核的本质。” “难道不是？” 贝卡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觉得，阿利这样的存在，有可能知道星核的本质吗？” “这……” “没错，星核是四维宇宙空间里的能量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表现方式，而且只存在于微观层面上，不过能够在宏观层面上存在而已。当然，星核在宏观层面上的表现与微观层面上的属性有着很大的、甚至是本质上的区别。这是阿利知道的，也是她能够告诉你的，而这并不是星核的本质。” “那是什么？” “在三维宇宙空间里，能量是恒定的，可是能量有着不同的表现形式，比如内能、势能与电磁能，还有核能等等。归根结底，三维宇宙空间里的能量源自于相互作用力，可以说非常简单。当然，这也是我们在创建三维宇宙空间的时候做的设定，也与三维宇宙空间的基本属性有关。不管怎么说，在少了一个空间维度的情况下，三维宇宙空间里的事物比思维宇宙空间简单得多。” “这么说，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能量更加复杂？” 贝卡点了点头，说道：“在四维宇宙空间里，能量同样源自相互作用力，只是四维宇宙空间里的相互作用力极为复杂，种类也多得多。由此产生的结果就是，四维宇宙空间里的能量更加复杂。”贝卡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更重要的是，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很多相互作用力是矛盾的，而基于这些相互作用力的能量也是矛盾的。虽然在三维宇宙空间里，也存在相互矛盾的事物，比如物质与反物质。可是能量是绝对的，没有反能量。也就是说，三维宇宙空间里的能量表达形式远没有四维宇宙空间那么丰富，而关键就是，三维宇宙空间的基本属性。” “关键是什么？” “你很聪明。”贝卡笑了笑，说道，“我开始说的这些，都只是原因，而结果就是，我们不可能把四维宇宙空间里的所有能量形式都在三维宇宙空间里表现出来，也就不可能让我们的科技在三维宇宙空间里完全展现出来。只是，我们需要这些科技。如果没有科技，我们在三维宇宙空间里就什么都不是。” “所以……” “所以星核存在无数的种类，只是仅能在微观层面上表现出来。” “这……” “问题是，三维宇宙空间缺少了一个维度，所以我们不可能在一个三维宇宙空间里创造出无数种星核。” “一个三维宇宙空间？” “显然，我们需要无数个三维宇宙空间。” “平行空间？” 贝卡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星核的本质。” “什么？” “星核是四维宇宙空间里的能量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微观表现方式，可是在任何一个三维宇宙空间里面，都不可能存在足够多的星核，因此星核也是连接不同三维宇宙空间的基本存在。” “空间桥梁？” “空间桥梁只是用来连接不同的微宇宙，不过在本质上是一样的。” “这……” “其实，你们早就掌握了制造空间桥梁的技术，只是你并不知道，制造空间桥梁的关键是星核，而不是质能体。” “可是……” “理论上，也可以用质能体来制造空间桥梁，只不过必须用到星核，因为星核是维持空间桥梁稳定的基础。关键就是，质能体没有第四个空间维度，而星核却有，而这个维度才是空间桥梁的基础。”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贝卡的意思。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说法，真正的三维宇宙空间更加复杂。总而言之，星核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秘密。” “融合星核与复合星核有什么区别？” “天壤之别。” “这……” “复合星核只是把几种星核结合到了一起，却没有完全融合。虽然这些星核在结合之后已经不再是单独存在了，而是在相互影响之后，成为了一种全新的星核，并且相应的提高了能量密度，但是这种结合并不彻底，而且在相互影响的时候产生了很大的损失，只获得了一加一等于二的结果。准确的说是以二是指数次方得到增强。融合星核是让几种星核在更高层面上的结合，并且消除了相互影响，在成为一种全新的星核时，并没有产生损失，能量的叠加效果更加明显。” 楚天疆锁紧眉头，思索着贝卡的这番话。 “为了增强这种叠加效果，所以我们用九级复合星核来制造融合星核。” “这么说，也可以用普通星核来制造融合星核？” 贝卡点了点头，说道：“不仅仅是普通星核，只要掌握了正确的办法，任何级别的复合星核都能够制造出融合星核。当然，用低级复合星核来制造融合星核，叠加效果远没有九级复合星核那么理想。” “贝卡大人，你来找我，显然不是为了说这件事吧？” “当然，因为这是让你增强实力的唯一办法。” “这么说，你打算把制造融合星核的技巧告诉我？” 贝卡压了压手，说道：“你不是家族成员，所以我无法让你像阿利那样，直接掌握制造融合星核的办法。” “这……” “当然，这不是问题。另外一种办法，同样可以让你制造出融合星核。” “什么办法？” “一种更加巧妙的，不需要大文明科学技术的办法。” “等等……”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显然，这两种办法存在区别，对吧？” 贝卡笑了笑，说道：“这是一种简单的办法，因此肯定有一些差别。主要就是，你无法用九级复合星核来制造融合星核。” “这……” “你只能使用低级星核，而且星核的等级越低，制造难度就越小。” 楚天疆没有吭声，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不是我在保留什么，毕竟对我来说，融合星核根本算不了什么。主要是，你没有掌握我们的科学技术，也无法应用我们的科学技术，所以你无法像阿利那样制造融合星核，只能使用这种简单的办法。” “仅此而已？” “你将代表家族参与银河系的战斗选拔，你在选拔中的胜败，将影响到整个家族，我也不希望你落败，所以我希望你足够强大。可惜的是，制定三维宇宙空间基本属性与规则的不是我，对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进行限制的也不是我。我希望你足够强大，可是我只能以这种方式帮助你。” “贝卡大人……” “当然，你可能遇到的对手，未必比你强大。”贝卡勉强笑了笑，说道，“这些限制不仅仅是针对你，而是针对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所有智慧文明。你无法获得的，其他的智慧文明也无法获得。” “这么说，我在银河系战斗选拔中遇到的也是我这样的战士？” “也许是，也许不是。” “什么？” “或许，你将遇到我们这样的存在。” “这……” “当然，不管怎么说，你必须变得更强大。我会给你一些时间，让你熟悉制造融合星核的技巧。在此之后，你需要证明自己的实力，让我们相信，你有足够的资格代表家族去参与银河系的战斗选拔。” “怎么证明？” “我会为你安排一场战斗，算是热身运动吧。” “这……” “当然，你有足够的时间来提高自身的实力。”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一切都在贝卡的掌握之中，他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你也要相信，你能获得这个资格，已经证明了你的实力与能耐。你要做的，只是在接下来的战斗中继续取得胜利。”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贝卡的意思。 “好了，现在我就把制造融合星核的技巧告诉你。办法很简单，很容易掌握，只是需要反复练习才能熟练掌握。” 在贝卡的示意下，楚天疆闭上了眼睛。 通过意识交流，贝卡把制造融合星核的技巧告诉了楚天疆。 确实很简单，也很容易掌握。只是越是简单的技巧，越需要反复训练才能熟练掌握，也才能得心应手的施展。贝卡也没再耽搁楚天疆的时间，让楚天疆抓紧时间练习，提升自身的实力。只是，楚天疆没有急着去练习制造融合星核的技巧，而是决定等到阿利回来，跟她好好商谈一下。原因就是，楚天疆觉得，贝卡不仅仅给了他制造融合星核的技巧，而是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实力巅峰的大门。 第七十七章 区别 “这就是贝卡告诉你的技巧？”阿利很是不敢相信的看着楚天疆，似乎觉得楚天疆在跟她开玩笑。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怎么，有问题吗？”克拉拉在旁边问了一句。 阿利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以前只是一名普通成员，对贝卡的了解并不比你们多。” 克拉拉也沉默了下来，不大明白阿利的意思。 “这么说，贝卡掌握着两种制造融合星核的办法？” “办法肯定只有一种。”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在创造微宇宙之前，七大种群对三维宇宙空间的基本属性做了限制，所有个体都只能在限制的范围之内创造微宇宙，特别是遵循制订下来的基本规律。别说是贝卡，即便是更强大的存在，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也不可能违背这些规律。” “像贝卡这样的大人物，没有做小动作？”克拉拉又问了一句。 阿利摇了摇头，说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降维之前所做的那些限制，在三维宇宙空间里形成了极为微妙的平衡，如果贝卡可以做小动作，那么其他大人物都能这么做，也就会破坏三维宇宙空间的平衡，导致难以预料的后果。虽然四维宇宙空间坍塌后，形成了无数个三维宇宙空间，也就是平行宇宙空间，但是只有一个三维宇宙空间是完整的，另外的三维宇宙空间都只是一些碎片。我们能够生存的，也就只有这一个三维宇宙空间。不管贝卡有多厉害，他也不可能破坏三维宇宙空间的平衡。” 克拉拉没有多说什么，朝楚天疆看了过去。 “你的意思是，贝卡给我的技巧是假的？” “我也不知道，只是……”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至少，贝卡告诉我的方法基于我们的科学技术，而且确实能够制造出融合星核。如果只存在一种办法，那么贝卡告诉你的办法，未必管用。” 楚天疆锁紧眉头，他没有理由怀疑阿利。 “其实，融合星核也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只是比复合星核更进了一步，叠加能量的效果更加突出。与复合星核一样，融合星核也只有九级八种，再往上就是聚合星核，也许还有更高级的存在。” “不管怎么样，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克拉拉提醒了楚天疆与阿利。 阿利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让楚天疆用贝卡告诉他的技巧制造出一些融合星核，就能知道这些技巧是否管用。 楚天疆也没再罗嗦，立即动手制造融合星核。 为了稳妥起见，降低制造融合星核的难度，加上这是第一次制造融合星核，所以楚天疆选择了普通星核。 按照贝卡所说，即便是普通星核，也能制造出融合星核，只是叠加效果没有那么明显。 片刻之后，楚天疆用两种普通星核制造出了一些融合星核。 确实是融合星核，而不是二级复合星核。 看着这种融合星核，阿利很是惊讶。 “怎么，有问题？” “确实不大一样，不过确实是融合星核。”阿利取走了一部分融合星核。“你是用普通星核制造的？”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虽然与我用九级复合星核制造的融合星核相比，存在明显的差别，最特别的就是能量密度。”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不过，这确实是融合星核，能量密度远远超过了二级复合星核，大概是二级复合星核的两倍，相当于三级复合星核。更重要的是，微观结构与复合星核完全不同。” “问题是，比不上你制造的融合星核。” 阿利看了克拉拉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只是在微观层面上，与我制造的融合星核没有区别。” “贝卡这么做，也许是为了限制楚天疆的个人能力。”克拉拉又说了一句。 阿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存在这样的可能性，毕竟这种技巧无法用九级复合星核来制造融合星核，也就使得制造出来的融合星核的能量密度偏低，无法与真正的融合星核相提并论。” 克拉拉暗自叹了口气，她开始那句话就是这个意思。 “或许，这是贝卡自行搞出来的一种办法。” “什么意思？” “显然，在降维之前，只有一种办法可以用来制造融合星核。为了确保这种能量密度更大的星核由我们控制，所以制造融合星核需要用到我们的科学技术，而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显然不具备这个能力，甚至无法学习与掌握这个能力。只是，在来到三维空间宇宙之后，对三维宇宙空间的基本规则有了足够多的了解，贝卡发现可以用其他的办法，制造出稍微差一些的融合星核。这样一来，就能在不对我们构成威胁的情况下，让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变得强大。” “或许，这种办法早就存在了。” “什么意思？”阿利有点不解的看着克拉拉。 “比如说，在降维之前，这种办法就存在了，而且原本就打算用在我们身上。” 阿利思索了一阵，然后摇了摇头，说道：“这是不大可能的事情。首先，三维宇宙空间的智慧文明有很多种，而且每一个智慧文明都有自身的特点，同样的办法未必能够用在所有智慧文明身上。其次，在降维之前，针对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的科学技术，其实都是很低级的，根本没有必要保密，因此存在这种办法的话，我肯定知道。最后，如果要让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变得更加强大，那么在降维结束之前，这种技术就出现了，不会等到这个时候。” “这……” “阿利说得没错，这可能是贝卡自己搞出来的技巧。” “还是他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甚至是在你出现之后才搞出来的技巧。”阿利淡淡一笑，对楚天疆说道，“显然，贝卡很重视你，可是你无法掌握制造融合星核的办法，所以他只能用这种办法来提高你的实力，确保你在代表家族参与银河系的战斗选拔时，能够过关斩将，取得胜利。” “你的意思是说，其他家族选出来的战士，也有可能获得类似的能力？”克拉拉立即抓住了重点。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除了我们之外的智慧生命，只能获得制造复合星核的技巧。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中，你与马卡加都拥有了九级复合星核，要想继续提升实力，就必须依靠融合星核。显然，其他家族也有可能存在类似的情况，因此其他家族的族长也有可能赋予选拔出来的战士一些特殊的能力，比如像贝卡教你的一样，用取巧的办法制造融合星核。” 楚天疆锁紧眉头，认真思索着阿利的这番话。 “不管怎么说，这是好事，不是坏事。” “也许是天大的好事。”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如果你的猜测没有错，这只是贝卡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找到了办法，虽然无法直接用九级复合星核制造融合星核，但是有可能存在另外一个特点。” “特点？”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你不是说过，融合星核也只有九个级别，再往上，就是聚合星核了吗？” “当然，而且需要用别的办法才能制造出聚合星核。” “那么，会不会存在另外一种可能呢？” “可能？”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用行动做了解答。 接下来，楚天疆先后用多种星核制造出了融合星核，最终达到了九种。如果按照阿利的理论，楚天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用十种星核制造出十级融合星核，可是在加入了第十种星核之后，楚天疆制造出了融合星核。 “这怎么可能？” “没有不可能的事情。”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如果有更多种类的星核，我还能制造出更高级的融合星核。” “这……”阿利很是惊讶的看着楚天疆。 “要不，我们试试？” 阿利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并且给了楚天疆第十种星核。 如同楚天疆所说，他制造出了十级融合星核。随后，利用阿利提供的其他星核，楚天疆制造出了更高级别的融合星核，最终达到了八十一级。虽然楚天疆制造出来的融合星核在能量密度上，无法跟阿利制造的同级别的融合星核相提并论，但是第八十一级融合星核的能量密度已经远远超过了阿利制造的二级融合星核。 只是，在融合第八十二种星核的时候，楚天疆失败了。这没有难倒楚天疆，在用第八十一级融合星核取代了九级复合星核，构成身躯后，楚天疆的实力得到明显提升，而制造融合星核的能力也大幅度增强，能够用更多种类的星核来制造融合星核了。楚天疆并没感到惊讶，反而是阿利与克拉拉惊讶得合不拢嘴。 第七十八章 无限融合 “用这种方式，你能够无限制的融合下去？” “我觉得是这样。” “可是……” “显然，我们都不够了解星核。”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当然，这也从一个侧面证明了你的猜测。” “我的猜测？”阿利回过神来，有点疑惑的看着楚天疆。 “如果贝卡交给我的办法，在四维宇宙空间里就已存在，那就不是什么秘密，而且很有可能取代你们现有的办法。这样的事情没有出现，足以证明，这是贝卡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想出的办法。因为用这种办法制造出来的融合星核，在能量密度上，远远比不上由你的办法制造出来的融合星核，所以贝卡觉得，即便让三维宇宙空间的智慧生命掌握了这种办法也不是太大的威胁，也就把这个办法告诉了我。只是，贝卡并不知道，由他开创的这种办法并不受等级限制。” 阿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 “或许，贝卡并不清楚这一点。”克拉拉说了一句。 阿利锁紧眉头，朝克拉拉看了过去。 “显然，贝卡理所当然的认为，即便用这种办法制造出来的融合星核，也最多只能达到九级。” “他没有发现可以无限制的融合下去？” “这只是一种低级手段，制造出来的融合星核的能量密度并不高，他显然没有亲自做试验来确定最高融合级别。” “或许，他做的测试与我们做的不一样。”楚天疆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贝卡明确告诉我，用他这种办法，无法在九级复合星核的基础上制造融合星核，最多只能用到六级复合星核，而且需要首先使用二级复合星核制造出融合星核，再一级一级的往上提升。” “这……” “显然，贝卡在诱导我。” “诱导？” “虽然他提到过，用普通星核也能制造出融合星核，但是他没有强调这一点，而是着种强调了用六级复合星核制造融合星核的意义更大，即叠加效果更加明显，能够大幅度提高融合星核的能量密度。” “你的意思是，他只用复合星核制造过融合星核，没有用普通星核制造融合星核？”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并不难，试一下就知道了。” 很快，楚天疆的猜测就得到了证明。 别说是六级复合星核，即便是二级复合星核，也最多只能制造出九级融合星核，即把九种完全不同的二级复合星核融合到一起。在添加第十种二级复合星核之后，就无法制造出融合星核了。 “这是贝卡的疏忽大意，还是他故意这么设置的？” “应该是疏忽大意。”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显然，贝卡已经知道，我从阿利这里获得了一些与融合星核有关的消息，知道融合星核只有九级，再往上就是聚合星核了，所以在他看来，如果我掌握了制造融合星核的技巧，肯定会用复合星核，而且是六级复合星核来制造融合星核，以求获得能量密度最高的九级融合星核。显然，他没有想到，我会用普通星核来制造融合星核。” 克拉拉的表情万分惊讶，似乎不大相信楚天疆说的这番话。 “确实有这样的可能，别说是你，即便是我，也没有想到能够用直接用普通星核制造融合星核。再说了，要想获得融合星核，首先就需要获得复合星核，而拥有了复合星核肯定就不会考虑普通星核了。”阿利叹了口气，说道，“不仅仅是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即便是我们，也会这么想。” “这么说，我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了？” “吃螃蟹？” “敢于冒险，或者说是误打误撞吧。” 阿利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说得没错，你误打误撞的发现，用普通星核来制造融合星核，不会受到等级的限制，几乎能把无数种普通星核融合到一起，获得能量密度更高的融合星核。”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通过开始的测试，楚天疆就发现，将八十一种普通星核融合到一起，能量密度相当于二级融合星核。如果继续往上提升，将七百二十九种普通星核融合到一起，能量密度相当于三级融合星核。也就是说，用普通星核来制造融合星核，所需要的星核种类与融合星核登记的对应关系是九的乘方。 “或许，这不是坏事。” “也不见得是好事。” “不管怎么说，你可以无限制的提升融合星核的能量密度。”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对克拉拉说道：“看上去如此，可是现实中根本行不通。要达到九级融合星核的能量密度，需要三亿八千七百四十二万零四百八十九种星核，而要超越九级融合星核，还需要在这个基础上乘以九，也就是大约三十六亿种星核，而整个银河系里大约只有五十亿种星核。就算我能够获得银河系里的所有星核，也只能达到勉强超过九级融合星核的程度，远远比不上聚合星核。” “这……” “相反，如果我用六级复合星核来制造融合星核，只需要五十四种星核，就能够达到九级，能量密度相当于用九级复合星核制造的融合星核的三成。”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我掌握的星核不是很多，那么用六级复合星核来制造融合星核，能够更有效的提升能量密度。” 克拉拉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朝阿利看了过去。 “虽然我能够制造出无数种星核，但是需要足够多的时间。再说了，用贝卡教给楚天疆的办法，越到后面，制造融合星核所需的时间就越多。别说达到九级融合星核的程度，即便达到八级融合星核的能量密度，所需的时间也是难以估量的。”阿利叹了口气，说道，“在三维宇宙空间里，时间受到的限制最为严厉。以我现在的能力，最多在子空间里把时间的流逝速度降低到外界的百分之一。” “不能继续降低了？”楚天疆问了一句。 阿利长出口气，说道：“应该可以，但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就算在拥有了九级融合星核构成的身躯之后，我能在子空间里让时间的流逝速度降低到外界的万分之一，你也需要足够多的时间，才能制造出与九级融合星核相当的普通融合星核。也许是几百年，而我们根本没有这么多时间。”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这么说，我们无法利用贝卡的办法来无限制的增强实力了？” “理论上可以，但是在现实中绝对办不到。” 这下，克拉拉也沉默了。 显然，现实情况没有想像的那么理想。 “不管怎么说，这至少能够提升我的实力。”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当然，我们得做两手准备。” “什么？” “首先，用六级复合星核为基础，制造出足够多的九级融合星核，而且储存起来，以便战斗时消耗。其次，我需要足够多的星核，准确的说是足够种类的星核，同样储存在子空间里面。”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我们先把这两件事做好。” “行，现在就开始吧。” 两人没再耽搁时间，阿利负责帮助楚天疆制造子空间，并且在子空间里储存各种性质的星核，楚天疆则进入了一个时间减慢的子空间，利用阿利提供给他的星核，制造以六级复合星核为基础的融合星核。 这是一件需要耗费大量精力与时间的事情。 在楚天疆从子空间里出来的时候，阿利只制造出了不到一万个子空间，并且在这些子空间里存满了星核。 这点星核，只够制造出相当于四级融合星核的普通融合星核。 当然，只要有足够多的时间，阿利就能制造出足够多的子空间，并且在这些子空间里存满不同种类的星核。 因为要减少接触，所以两人商量好，在阿利制造出子空间之后，首先交给克拉拉，再由克拉拉转交给楚天疆。 楚天疆无法迅速提升实力，也就只能一步一步的来。 所幸的是，至少阿利能够制造出足够多种类的星核，能够让楚天疆缓慢提升实力。 商量好这些之后，阿利就打开了空间桥梁，带着楚天疆与克拉拉去了人类文明的第二家园。 按照约定，张小刚将在楚天疆从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中胜出之后发动战争。 楚天疆已经从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中胜出，张小刚肯定会按照之前制订的战争方案，准备发动战争。 只是现在发动战争，合适吗？要知道，贝卡已经提到，在正式让楚天疆代表家族参与银河系的战斗选拔之前，会对他进行一次考核。也就是说，在通过贝卡安排的考核之前，楚天疆还没有获得代表家族参与银河系战斗选拔的资格。楚天疆的地位并没得到巩固。 第七十九章 战争计划 楚天疆他们看到的时候，张小刚已经为发动战争做好了准备。 按照他制订的战争方案，人类文明已经组建了第一支武装力量，一支拥有一万名战士的军团。 当然，他们都不是普通战士。 这一万名战士，全部拥有由二级复合星核构成的躯体，而且都掌握了制造复合星核的技巧，能够在战斗中，利用从敌人那里夺取的星核制造出更高级别的复合星核，提升自身的实力。 只是，这些战士没有子空间。 也就是说，他们只能在战斗结束之后提升实力，而不能在战斗当中提升实力。 当然，这不算大问题。 虽然跟大文明的智慧个体相比，这支军团根本算不了什么，别说贝卡，即便是现在的阿利，也能轻而易举的干掉这一万名战士，但是对于太阳系周边恒星系的智慧文明而言，这支军团足够强大。 在组建军团的同时，张小刚还做了很多事情。 比如，派遣人员前往邻近的恒星系，调查那些恒星系里的情况，特别是相邻智慧文明的发展程度。 显然，这些都与战争有关。 根据收集到的情报，张小刚制订出了具体的战争计划，确定了三个科学技术不算发达的智慧文明。 按照他的安排，将从这三个智慧文明中挑选出一个，发动第一场战争。 只是，楚天疆他们的到来，改变了这种局面。 “这三个文明的创造者与我差不多，与以前的我差不多，都是家族里的低级成员，实力非常有限，所以他们创造的文明也不算强大。”阿利带来了最重要的情报。“攻打这三个智慧文明所在的恒星系，不会引发太大的问题，只是收获也非常有限，不可能通过战争获得太大的利益。” “我们发动第一场战争，也没有想过要获得多少实际利益。” “如果能够获得足够多的实际利益，自然再好不过了。”楚天疆没站在张小刚那边，而是支持了阿利的意见。 张小刚暗自叹了口气，说道：“问题是，我们就这么点实力。如果想要通过战争获得足够多的好处，就得挑选那些较为强大的智慧文明，也就需要更强大的军事力量。显然，我们没有那么强大的军事力量。” 楚天疆笑了笑，把目光转向了阿利。 “提升实力并不难。”阿利明白楚天疆的意思，也知道楚天疆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带她来找张小刚。“我可以提供足够多的星核，让军团的战士全部达到九级复合星核的级别，把战斗力提升到新的层面上。” “九级复合星核？”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贝卡给了我改变星核基本属性的能力，我能用一种星核制造出其他种类的星核。” 张小刚的眉头跳了几下，神色也兴奋了起来。 “在三维宇宙空间的智慧文明里面，智慧生命最多只能达到九级复合星核的程度，无法继续提高了。”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挑选一个更加庞大的智慧文明。” 张小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与楚天疆的意思。 “怎么样，是不是要修改作战计划？” “既然如此，当然得修改作战计划。”张小刚笑了笑，说道，“除了这三个智慧文明，我们周边还有十多个智慧文明，其中有几个的规模非常庞大，不过肯定没有全部由九级复合星核构成的军团。” “有把握？”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我觉得可以，你们呢？”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中，我遇到的最厉害的对手，拥有的也仅仅是九级复合星核。这名战士，来自银河系里最强大的智慧文明，拥有数千万年的寿命，征服了数十个智慧文明。如果我们拥有一万名这样的战士，别说是普通的智慧文明，即便面对最强大的智慧文明……” “别那么自信。” 楚天疆一愣，把目光转向了阿利。 “马卡加确实是一名强大的战士，也许是奥卡索文明里最强大的战士，但是奥卡索文明不止他一个战士，还有很多战士，而且绝对不止一万名。在你战胜了马卡加之后，奥卡索文明肯定会扩充武装力量，增强战士的实力。”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此外，奥卡索文明不是银河系里最强大的文明，还有很多文明更加强大。即便我们拥有了一万名由九级复合星核构成身躯的战士，也绝对不是那些强大文明的对手。当然，对付周边的智慧文明，这支军团已经足够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的军事力量一直在增强。”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除了增强战士的实力，还必须扩大军团规模。” 张小刚没有吭声，因为不管是增强战士的实力，还是扩大军团规模，主要得看阿利是否舍得付出。 楚天疆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也朝阿利看了过去。 “我们不能一直留在这里，所以我会留下足够多的星核。”阿利当然知道张小刚与楚天疆为什么要看着她。“你们已经掌握了制造复合星核的技巧，缺的只是足够多的星核，而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 阿利笑了笑，从体内召出了几个子空间。 “这是……” “子空间，里面各存放着一种星核，足够你武装十万名九级复合星核战士了。” 张小刚一愣，不过立即接过了那几个子空间。 “如果不够，还需要更多的星核，随时可以联系我。” 张小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阿利也没再多说什么，她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事情。 “老张。” “怎么？” 等张小刚收起了子空间，楚天疆才说道：“我觉得，你应该重新考虑一下，不要急着发动战争。” “为什么？” “虽然家族内部战斗选拔已经结束，但是我还没有获得代价家族参与银河系战斗选拔的资格。” 张小刚立即锁紧眉头，让楚天疆说下去。 “贝卡给我安排了一场考核，要我战胜了他指派的战士，才有资格代表家族。” “这……” “我觉得，最好再等一等。” 张小刚习惯性的摸了摸下巴，说道：“你说得没错，确实应该再等一等，至少在你的地位得到巩固之后，我们再采取行动。再说了，我们得扩大军团规模与增强战士实力，这也需要时间。”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我再好好考虑一下。” “当然，关键是把握好时机。”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我知道，只是怎么把握时机呢？” “这……” “显然，我们需要一种有效的沟通与联络方式。”说这话的时候，张小刚把目光转向了阿利。 “人类文明代表驻地有一套急于基本能量粒子的通信设备，不受距离影响。” “你能制造出这样的通信设备？”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这不是难事，只是被其他人发现的话……” “那就得找一个不会被发现的办法。” “存放在子空间里？” 阿利摇了摇头，说道：“这种通信设备的核心是两个处于相同态势的基本能量粒子，当其中的一个能量粒子的态势发生变化，另外一个能量粒子的态势会立即发生变化，以此来传递信息，而且不受空间距离限制。只是，如果让其中的一个基本能量粒子进入子空间，会切断与另外一个基本能量粒子的联系。” “也就是无法使用了？”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把目光转向了张小刚。 “空间桥梁不会产生影响吧？” “空间桥梁不是普通的子空间，不会产生影响。” “这么说，我们得让一个人携带这台通信设备。” “克拉拉？” 阿利摇了摇头，说道：“克拉拉要跟随我去观摩战斗，也就需要进入观摩区，而观摩区本身就是子空间。” “那就只能在伊斯卡、基斯提斯与莱菲亚之中选一个了。” 张小刚与阿利都朝楚天疆看了过去，因为最了解她们的是楚天疆。 “伊斯卡吧，她最合适。”楚天疆其实是另外一个意思，即伊斯卡最可靠。 “那就这么决定吧。有任何消息，立即让伊斯卡通知我。”张小刚没再罗嗦，对楚天疆说道，“在你通过考核，正式获得代表家族参与银河系战斗选拔的资格之后，我就在这边发动战争。”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阿利也没多罗嗦，用星核制造出了一台通信设备。理论上，只需要用质能体就能制造出这样的通信设备。只是伊斯卡早就拥有了由星核构成的身躯，而让她保管通信设备，显然不能使用质能体。 做完这件事，楚天疆与克拉拉跟着阿利离开了人类文明的第二家园。考核的事情由贝卡安排，而贝卡答应给楚天疆足够多的时间，让楚天疆利用他提供的办法增强实力。楚天疆只能耐心等待，并且尽量增强自己的实力。 第八十章 考核 虽然楚天疆已经想到，贝卡给他安排的对手，绝对不是马卡加那样的存在，肯定比马卡加强大得多，至少拥有由融合星核构成的身躯，但是在进入战场之后，楚天疆才发现，他的预测依然太过理想。 这是一个独特的战场，也就是一个巨大的子空间。 虽然在这个战场里面，有由星核构成的地面，但是与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中所使用的战场有很大的区别。关键就是，这个战场不是一个自然空间，也没有自然景物，而是一个畸变的空间。 更重要的是，这个战场的范围很有限。 显然，这是贝卡专门为这场战斗准备的战场。阿利受到了邀请，前去观摩这场独一无二的战斗。 前来观摩战斗的，还有家族会议的所有成员。 由此可见，楚天疆不仅仅要通过这场战斗向贝卡证明自己的实力，还要让那些掌握着家族大权的会议成员知道，他有足够的资格代表家族参与银河系的战斗选拔，从而让那些反对他的人闭上嘴。 当然，战场不是关键。 楚天疆的对手很特殊，因为他是一名家族成员，而不是从三维宇宙空间智慧文明里挑选出来的替代者。 这个家伙，拥有融合星核构成的身躯，而且肯定掌握着制造融合星核的技术。 显然，他可以在战斗中提升实力！ 楚天疆有点头大，因为他是第一次直接面对家族成员，而且他在这样的对手面前几乎没有胜算。 虽然这个家伙在进入战场的时候，拥有的只是三级融合星核，但是只要有需要，他随时可以提升实力。这就意味着，如果楚天疆想战胜他，至少需要九级融合星核的实力，甚至得超过九级融合星核。 问题是，楚天疆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实力。 利用六级复合星核制造出来的九级融合星核，其能量密度最多只能达到真正九级融合星核的三成。 至于用普通星核制造出来的融合星核，差距更加巨大。 当然，楚天疆没有害怕。 与对手相比，他有一个优势。 这就是，楚天疆经历过足够多的战斗，不但拥有丰富的实战经验，还拥有大文明智慧个体所没有的觉悟。 为了赢得这场战斗的胜利，楚天疆会拼尽全力，甚至愿意牺牲一切。 显然，大文明的智慧个体不会这么做，他们拥有崇高的地位，拥有足够的利益，更拥有无穷的寿命。不管是在四维宇宙空间、还是在三维宇宙空间，他们都能永久存在，因此他们从没面对过死亡。 没有面对过死亡，也就会惧怕死亡。 根据楚天疆的了解，别说是那些地位超然的家族成员，哪怕是阿利，也害怕死亡。这是大文明智慧个体的通病。 事实上，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根本没有“死亡”这个概念。 按照阿利的说法，虽然四维宇宙空间坍塌的直接原因是智慧个体的数量减少，但是并不表示减少的智慧个体就死了，而是被其他智慧个体融合掉，个体意识受到控制，或者是成为了其他智慧个体的一部分。也就是说，即便在四维宇宙空间里，智慧个体存在的物质基础能够被消灭掉，智慧个体存在的精神基础、也就是意识却不会真正的消失，只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存在而已。 也正是如此，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并不存在真正的死亡。 只是，在三维宇宙空间里，即便是大文明的智慧个体也要面对死亡。附着在物质或者能量之上的个体意识消亡，就等于死亡。与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个体一样，大文明的智慧个体也是将意识附着在物质或者能量之上。从本质上讲，两者没有区别，因此大文明的智慧个体也会死亡。 事实上，这也是参与家族内部战斗选拔的战士，几乎全部来自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的主要原因。大文明的智慧个体不愿意面对死亡，不想受到死亡威胁，自然没有理由去参与有可能死亡的战斗。 楚天疆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贝卡为他挑选的对手也害怕死亡。 如果一名战士没有随时迎接死亡的觉悟，那就不是真正的战士。 在拼死一搏的时候，战士往往能够爆发出超乎想像的战斗力，给拥有实力优势的对手造成难以估量的后果。 如果把握好时机，甚至有可能与对手同归于尽。 楚天疆利用的，也正是这个优势。 战斗开始，楚天疆就使上了同归于尽的打法。 显然，这与他跟马卡加的战斗方式非常相似。 虽然楚天疆的实力不如对手，但是在遭受损失的同时，他也能给对手造成伤害，让对手付出代价。 更重要的是，楚天疆一直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 战斗进行得很激烈，而且很快就由普通的格斗战斗方式进入到了比拼精神力的极端，即相互用精神力去控制与摧毁对方的星核，同步抹除对方附着在星核上的个体意识，让对方遭受双重损失。 这不是在战斗，而是在拼命！ 毫无疑问，这样打下去，楚天疆的结果将会非常悲惨。只是，他的对手也别想取得真正的胜利。 这种不顾一切的打法，让楚天疆抢到了先机。 只是，楚天疆不可能取胜。 他能够追求的最好结果是对手主动放弃，承认他的实力。 说得简单一些，就是承认与楚天疆打成了平手。 当然，楚天疆也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只要能够打成平手，他就是真正的胜利者，因为他的实力本身就不如对手。更重要的是，这也是贝卡安排这场战斗的原因，即贝卡并不想让任何一方在这场战斗中丧命。 正是如此，楚天疆相信，在必要的时候，贝卡会出面干预，结束这场战斗。 只是，贝卡将在什么时候出面结束这场战斗，楚天疆心里却没底。 关键就是，贝卡想通过这场战斗，知道楚天疆的极限，知道楚天疆能够在劣势局面下发挥出多强的战斗力。 对楚天疆来说，他能做的就是坚持。 坚持得越久，结果对他越有利。 只是，面对实力强大得多的对手，坚持下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进入了精神比拼阶段之前，对手就提升到了八级融合星核的阶段，其能量密度已经超过了楚天疆，而且差不多是楚天疆的一倍。在进入了精神比拼阶段之后，对手更是直接提升到了九级融合星核。这就以为着，他的能量密度是楚天疆的三倍多，能够轻而易举的压垮楚天疆的个体意识。 楚天疆没有被压垮，还在坚持，主要是他拥有由普通星核制造出来的融合星核。 如果仅仅利用由六级复合星核制造出来的九级融合星核，楚天疆很快就会战败，甚至会被对方杀死。正是利用了由普通星核制造出来的融合星核，楚天疆才能勉强坚持，用消耗来换时间。 问题是，消耗的速度太快了。 虽然阿利给了楚天疆足够多的星核，但是这么消耗下去，楚天疆也坚持不了多久。在他耗光全部星核的时候，肯定会败下阵来。他的对手未必会在此之前耗光全部星核，甚至不会耗光全部九级融合星核。 储存的星核越来越少，楚天疆开始怀疑贝卡的用意。 也许，贝卡根本没有打算让他代表家族参与银河系的战斗选拔，甚至没有想过他能够在家族内部选拔中胜出，而他战胜了马卡加，只是一个意外。贝卡要做的，只是通过这场考核来干掉他。如果楚天疆在这里战败，甚至丢掉了性命，贝卡肯定会安排另外一名战士代表家族去参与银河系的战斗选拔。 或许，这才是贝卡的真正目的。 楚天疆有点后悔。 他不害怕死亡，对于一个已经死了两次的人来说，死亡根本不值得害怕。他只是后悔轻信了贝卡，认为贝卡已经做出了决定，而没有想得太多，没有想过贝卡为什么要挑选他，而不是挑选别人。 当然，楚天疆真正担心的还是克拉拉与尼科尔她们，担心正在发展壮大的人类文明。 张小刚说得非常清楚，人类文明的命运由楚天疆决定，楚天疆在战场上的表现，关系到了人类文明的未来。 只是，后悔也没有用。 楚天疆不害怕死亡，但是他不想死，他也知道，绝对不能死在这里。他只能坚持，用全部的力量去坚持。 只是，能够坚持多久，楚天疆心里也没底。 随着阿利给他的普通星核耗光，构成身躯的融合星核开始快速消耗，而留给楚天疆的时间只剩下了最后一点。 也就在楚天疆快要绝望的时候，来自对手的精神攻击消失了。 虽然损耗了大量融合星核，但是楚天疆还活着，保持着清醒的意识，只是受到星核密度降低影响，他变得非常虚弱。战斗结束了，考核结束了！？楚天疆很是惊讶，因为他清楚的感觉到，对手已经消失、已经离开了战场，只有他还留在战场里面。 第八十一章 真相 “你确实很强大，还有超强的领悟能力，没有让我失望。” 楚天疆很是惊讶，因为这股意识来自四面八方。 “贝卡大人……” “虽然你几乎绝望了，但是你表现得很顽强。更重要的是，你竟然发现，利用我教给你的办法，可以无限制的融合普通星核。这是一个了不起的能力，不但我没有发现，其他人也没有发现。” “其他人 ？” “知道我为什么要安排这场考核吗？” “我必须证明自己的实力。” “错。” “贝卡大人……” “需要证明的不是你，而是我。” 楚天疆很是惊讶。他没有看到贝卡，却感受到了贝卡的意识，可以肯定，这个战场就是由贝卡制造出来的，而且贝卡可以把自己的意识附着在构成战场的星核上，甚至是直接存在于这个子空间里面。 “你的对手不是别人，而是我。” “什么！？” “说得简单一些，你开始面对的那名战士，只是我的一部分，是我制造出来的，而且附着的是我的意识。” 楚天疆更加惊讶了，不过他随即想到，这完全在情理之中。 原因就是，选中他的不是其他人，而是贝卡，因此需要证明他的实力的也是贝卡，即贝卡需要让家族会议的成员相信，他挑选的战士有资格代表家族参与银河系的战斗选拔，也就安排了这场考核。如此一来，贝卡亲自挑选楚天疆的对手，甚至是亲自扮演楚天疆的对手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你败下阵来，并没有什么可耻的。” “败给贝卡大人，确实没什么可耻的。” “你能想明白就好。别说是你，换成家族里的任何一名成员，也会失败，而且未必比你坚持得更久。” “问题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说过，我要证明我的选择没有错。” “这……” “当然，我也说过，在你通过考核之后，我会让你知道得更多。”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心里很是惊讶，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关键就是，贝卡为什么要选择在这里跟他谈话，而不是在他离开战场之后。 显然，贝卡这么做，肯定有很重要的目的。 “知道我为什么要组织家族内部战斗选拔吗？” 楚天疆没有吭声，因为这明显不是需要回答的问题。 “除了选出一名强大的战士，代表家族去参与银河系的战斗选拔，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消除家族的内部矛盾？” “没错，其实你早就知道到了。” “德利亚找我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你没有说实话。”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当然，在此之前就有了这样的猜测，只是在见到德利亚之后，我才肯定了这个猜测。” “德利亚只是个小角色，什么都不是。” “这么说，在他后面，还有更强大的存在？” “你是阿利创造出来的，而且与她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你肯定知道，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根本不存在家族内部矛盾。虽然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照样有地位与实力的差别，但是每一个家族成员都有自己的位置，而且每一个家族成员的存在，都是在为家族做贡献，也是在为自身牟取利益。更重要的是，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未来是确定的，而且未来掌握在实力强大的个体手上。在家族里面，我能决定一切，而在种群里面，决定未来的就是更加强大的存在了。” “不是没有矛盾，而是矛盾无法表现出来。” “你这么说也没错。到了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家族内部矛盾显现了出来，而且成为了最大的威胁。” “问题是，在降维完成之前，你们没有预料到这种变化吗？” “哈哈……” 贝卡大笑了起来，笑声让楚天疆觉得毛骨悚然。 “其实，在降维开始之前，我们就预料到了。因为降维是分批次进行的，所以在降维结束之前，我们就知道，如果无法消除家族的内部矛盾，那么我们努力维持的秩序很快就会分崩离析。” “所以……” “不要胡乱猜测，事情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 楚天疆闭上了嘴，准确的说是打消了猜测的念头。 “家族的内部矛盾在三维宇宙空间里激化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关键不是矛盾本身，而是如何消除矛盾。当然，这样的问题，在四维宇宙空间里根本不存在。我们花了一些时间来了解与认识三维宇宙空间，寻找解决家族内部矛盾的办法。你是三维宇宙空间的智慧生命，应该比我清楚。” “什么？” “站在你的角度，应该用什么办法来消除家族内部矛盾？” “这……” “显然，改变家族的内部秩序，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原因很简单，不管是谁来统治这个家族，最终都会产生一个统治集团，而统治集团将占据大部分利益，也就会与受到统治的家族成员产生矛盾。说得简单一些，就算改变了家族的内部秩序，也只不过是暂时消除了家族的内部矛盾。问题是，这种改变，必然会引发战争，也就必然会造成严重破坏，会削弱家族的实力，甚至会导致不可预料的后果。更重要的是，三维宇宙空间与四维宇宙空间存在本质上的区别，三维宇宙空间的基础不再是智慧个体，而是物质与能量。大规模战争，只会消耗三维宇宙空间的物质与能量，导致三维宇宙空间崩塌。如果再次降维，那么我们将损失更多。以我们现在掌握的技术，我们根本不可能在二维宇宙空间里生存下去。当然，你们也不例外。” 楚天疆沉默了，这确实是个关键问题。 “知道关键点在哪吗？” 楚天疆没有吭声，他还在思索贝卡开始说的那番话。 “其实，真相往往非常简单，也就很容易被忽略。” “很简单？” “你觉得，真相会很复杂吗？” “这……” “三维宇宙空间的特点，决定了我们的生存方式，也就决定了基本的社会结构。在三维宇宙空间里，最大的问题就是，时间限制了所有智慧生命。相对于漫长的时间，三维宇宙空间里所拥有的物质与能量实在是太少了。更要命的是，在这个狭小的宇宙空间里面，不但有像你这样的智慧生命，还要容纳我们。” “生存空间与资源？” “没错，这就是真相。” “可是……” “是不是很简单？” 楚天疆很惊讶，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真相了。 “当然，你也许会认为，有无数的平行空间，所以生存空间与资源不是问题。只是，这是一个非常肤浅的认识。虽然在降维的时候，我们制造了无数个平行空间，但是主空间就只有这一个，所有平行空间都只是碎片，无法成为主空间。如果这个主空间完蛋了，平行空间也救不了我们。” “这……” “归根结底，依然是空间与资源。” “也就是说，你要解决的就是这个问题？” “没错。” “可是……” “对于整个大文明来说，三维宇宙空间是有限的，可是对于一个种群、或者一个家族来说，三维宇宙空间却足够巨大，至少能够确保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之内，不需要为生存空间与资源发愁。” “你是说，需要通过战争，夺取其他家族的生存空间？” “你觉得，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问题是，举行战斗选拔，难道不是为了避免战争吗？” “确实是为了避免战争，可是未必能够避免战争。” “这……” “确切的说，在整个大文明内进行战斗选拔，是为了建立新的秩序，而在这个新的秩序里面，显然不需要太多的个体。”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贝卡这句话的意思已经足够明确了。 “战争迟早会爆发，而且会以我们没有预料到的方式爆发。对我们来说，这同样是解决家族内部矛盾的最佳办法。只有最强大的家族能够在战争中幸存下来，获得更多的生存空间与资源，变得更强大，让家族里的每一个成员都成为既得利益者。弱小的家族，迟早会在战争中灭亡。” “这与战斗选拔有什么关系？” “我们还不够了解这个世界，而我们需要了解这个世界，需要通过像你这样的战士来了解这个世界。” 楚天疆暗自一惊，贝卡说到了关键点上。 “当然，这只是一个目的。更重要的是，我们需要通过这场选拔来凝聚整个家族，消灭家族里的蛀虫。” “蛀虫？” “变化，已经改变了某些家族成员，让他们产生了巨大的野心，也让他们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德利亚？” “你觉得，像他那样的存在，拥有那么强大的实力是合理的吗？”“这……”“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你没有答应德利亚、没有跟他合作、没有成为他的同伙是非常明智的决定。” 第八十二章 争取机会 楚天疆很是震惊，因为他不是明智，而是幸运。 “你觉得，德利亚能够获得首先降维的机会，是偶然，还是必然？” “你早就知道了？” “不。你理解错了。” “什么意思？”楚天疆有点疑惑，因为贝卡提到德利亚的事情，表明他早就知道德利亚在干什么。 “当然，你不能理解，其实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不能理解？” “之前，我多次提到，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是不存在家族内部矛盾的，每一个家族成员都有自己的位置。” “这……” “换句话说，在降维之前，没有哪个家族成员会背叛家族，甚至不存在‘背叛’这样的概念。除了家族成员不可能背叛之外，也不会发生背叛这样的事情，因为在未来已经确定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发生叛乱。” 贝卡的这番话有点绕，不过楚天疆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问题是，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背叛却在所难免。我们无法预知未来，也就无法消除产生背叛的因素。” “你是说……” “说得简单一些，我知道肯定会有家族成员背叛，只是不知道是谁，或者说任何一名家族成员都有可能背叛。” “所以，你安排德利亚首先降维？” “我说过，德利亚只是小角色，算不了什么。也只是恰好选中了他，如果换成是另外一名家族成员，比如阿利，会是同样的结果。” 楚天疆没有吭声，他已经明白了贝卡的意思。 “关键就是，德利亚会以什么方式背叛家族。” “投靠其他家族。” “没错，只不过，准确的说是旁支家族。” “旁支家族？” “贝卡家族只是银河系里的三个家族之一，还有两个家族。这两个家族的族长是我的孪生兄弟。因为一个家族只需要一名族长，而我战胜了他们，成为了族长，所以他们被驱逐出了家族，并且组建了自己的家族。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这种关系非常普遍，而且大家相互依存。只是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就不是这么回事了。按照种群的安排，我们这三个家族被分配在了一个恒星系统里面，而且因为贝卡家族最强大，成为了主体家族，而另外两个家族成为了旁支家族。” “为什么不是其他家族？” “这也正是三维宇宙空间与四维宇宙空间最大的差别。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家族之间的界线并不明显，可是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对速度的限制，让家族之间的界线变得非常明显。说得简单一些，离银河系最近的恒星系统在非常遥远的地方，而德利亚显然不会舍弃近在咫尺的旁系家族，去依靠那些生活在其他恒星系统里的家族。当然，德利亚也不是很了解那些家族的情况。换个角度来看，那些遥远的家族也有内部矛盾，也需要面对旁系家族的挑战与威胁，未必对银河系感兴趣。” “德利亚别无选择。” “对那些支持他的旁支家族来说，也别无选择。” “德利亚能得到什么，那些旁支家族能得到什么？” “如果我们爆发内乱，即德利亚达到了目的，贝卡家族无疑会沦落为旁支家族，而德利亚则会取代我，成为家族的族长。”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觉得，与你没有关系？” “不管怎么说，我是人类，不是家族成员。” “你要这么想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是吗？” “主体家族与旁支家族的最大区别在于对银河系内公共资源的控制权，而最重要的公共资源在银河系中央。丧失了控制权，意味着家族的生存空间与生存资源大幅度缩水，意味着家族成员的利益受到损失。虽然你不是家族成员，但是创造你、创造人类文明的阿利是家族成员。她遭受损失，不就是你与人类文明遭受损失吗？如果家族的地位不保，阿利显然不可能成为既得利益者。” “好吧，然后呢？” “如果说，家族内部的矛盾还能够通过对外战争来消除，那么家族与家族之间的矛盾就很难化解了。德利亚已经背叛了家族，而且成为了旁支家族的走狗。要不了多久，战争就会全面爆发。在战争结束的时候，银河系里只会存在一个家族。显然，不管是我、还是你、或者是阿利，都不希望遭受失败。” “这与银河系的战斗选拔有什么关系？” “你要知道，降维刚刚结束。虽然以你们的标准衡量，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是这点时间不足以让我们去全面了解对手。战斗选拔，在名义上为了维持现在的局面，可是更多的是为了了解对手。” “问题是，这也会被对手了解。” “没错，不过还有别的办法吗？” “贝卡大人，我承认，你有很强的实力。可是，你确实不够了解这个世界，不了解三维宇宙里的情况。” “显然，这是我选择你的根本原因。”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如果主要是为了了解对手的实力，却不得不在这个过程中暴露自己的实力，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你觉得，还有更好的办法？” “当然，而且是更直接的办法。” “是吗？” “你说过，三维宇宙空间与四维宇宙空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因此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战争方式也与四维宇宙空间里的有着本质区别。如果四维宇宙空间里也有战争，那肯定是绝对实力的比拼，实力强大的一方肯定能够获胜。可是在三维宇宙空间的战争中，未必是实力强大的一方能够获胜。” “说下去。”显然，贝卡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关键就是，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谁也无法预料到战争结果，因此实力弱小的一方可以通过计谋等方式来战胜实力强大的一方。更重要的是，未来的不确定性，使得对信息的掌握能力变得更加重要。在势均力敌的战争中，掌握着信息主导权、也就是更加了解对手的一方拥有很明显的优势。在很大的程度上，甚至会由掌握信息的多少，也就是对对方了解的对少来决定战争胜负。按照战斗选拔的方式，就算我们能够掌握对手的情况，我们掌握的信息也不会比对手多。” “你的建议是什么？” “战斗选拔只是走过场，还不如直接发动战争。” “直接发动战争？” “通过其他方式去了解对手，同时确保自己不会被对手了解。只要具备了这个优势，取得胜利就不会太困难。” 贝卡沉默了，或者说还不大相信楚天疆。 “贝卡大人，你说过，家族的利益就是我与人类文明的利益。显然，只有家族在未来的战争中取胜，人类文明的利益才能得到保障。不是我看不起你们，而是在这个世界里，你们显然不如人类了解战争。” “你有信心打赢这场战争？” “对人类文明来说，战争绝对不是一个个体的事情，而是整个文明的事情。能够打赢战争的不是个体，而是整个文明。” 贝卡再次沉默，因为在四维宇宙空间里，战争始终是强大个体的事情。 “说实话，我对你的安排没有半点信心。” “你……” “贝卡大人，你是在用四维宇宙空间里的套路来打这场战争，而你显然不可能预知到战争的结果，甚至无法掌握战争的进程。也许，你的对手跟你一样，所以最后得由实力来决定战争的结果。问题是，在完全由实力进行的战争中，即便是获胜的一方，也未必能够从战争中获得好处，至少无法获得足够多的好处。当然，实力弱小的一方，肯定无法在战争中获得胜利。我想知道的是，贝卡大人有足够的信心吗？” “你太放肆了。” “我说的只是事实，贝卡大人认为自己有足够的实力来战胜旁支家族吗？” 贝卡沉默了，而这完全在楚天疆的预料之中。 “显然，贝卡大人不够了解对手，也就不知道自己的实力是否比对手强，所以才选中了我。” “没错，我承认你说得没错。” “那么，为什么不采纳我的建议呢？” “你认为，仅凭几句话，我就能相信你？” “当然不能，那么为什么不给我们一个机会呢？” “机会？” “一个可以证明的建议的机会。” “说清楚一点。” “让人类文明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在正确使用战术的情况下，即便是弱小的文明也能够战胜强大的文明。” “你要发动一场战争？” “也可以说成是演习，为未来的家族之间的战争做准备的演习。” “你……” “等我证明了，贝卡大人再做出决定也不迟，对吧？”贝卡沉思了一阵，说道：“你确实很聪明，而且也很有野心。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但是你得把握好分寸。”“当然，我会很有分寸，绝对不会让内部战争削弱家族的实力。” 第八十三章 战争特权 获得贝卡的支持，等于拿到了尚方宝剑。 离开战场后，楚天疆首先跟随阿利回到首星。因为这只是一次由贝卡组织的战斗，知情者并不是很多，所以在首星上，所有人都知道楚天疆将代表家族参与银河系战斗选拔，为家族去战斗。结果就是，人类文明代表驻地成了首星上最热闹的地方，伊斯卡、基斯提斯与莱菲亚每天都要接待很多其他智慧文明的代表，更这些家伙虚与委蛇。所幸的是，伊斯卡她们早就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只是在此之前，是她们去拜访其他智慧文明的代表，去讨好那些强大的智慧文明。 当然，此时的人类文明算不上强大。 虽然楚天疆已经用行动证明，他拥有强大的战斗力，但是在三微宇宙空间里面，个体实力与文明实力没有直接关系，一个强大的个体并不代表一个强大的文明。更众多有着数千万年，甚至数亿年历史的智慧文明相比，只有几百万年历史的人类文明依然十分弱小，差距非常遥远。 在返回首星的路上，楚天疆把战斗的事情告诉了阿利与克拉拉。 阿利觉得，暂时不益采取行动，应该观察一段时间，在贝卡的立场明确之后再去发动战争。阿利的担心合情合理，即人类文明不够强大，哪怕用九级复合星核武装起了一支军团也未必能够战胜那些强大的智慧文明。她提出的理由是，家族内部战斗选拔，已经导致复合星核技术扩散。 不可否认，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即便并非所有家族成员都愿意让自己创造的智慧文明发展壮大，他们需要的只是智慧载体，而不是强大的智慧文明，所以在降维初期，三微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大多处在质能化阶段，对星核的了解并不多，很多智慧文明甚至不知道星核的存在。可是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之后，星核已经不是秘密，复合星核也不再是秘密。楚天疆的惊人表现，证明了三微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文明有很强的生存能力，也有很强的适应能力，预示着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再所难免。 问题也由此暴露了出来。 大文明的智慧个体基于创造的智慧文明，因此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将对大文明智慧个体的生存构成威胁，甚至能够决定大文明智慧个体的生死。任何一个大文明的智慧个体都需要足够的智慧载体。根据阿利的经验，至少需要两百亿个高等智慧生命。少与这个数目，大文明智慧个体就将消亡。 问题是，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绝对是你死我活，胜利的一方绝对不会让失败的一方保持两百亿个个体。这就意味着，战败的智慧文明所承载的大文明智慧个体也将完蛋，甚至彻底死亡。 到这一步，大文明智慧个体已经与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连接到一起了。 为了自己的存亡，大文明智慧个体必须武装创造的智慧文明，必须让创造的智慧文明变得更加强大。 正是如此，复合星核技术在智慧文明中扩散并不是件奇怪的事情。 阿利的担心很有理由，楚天疆与克拉拉都赞同她的观点，只是两人看待这个问题的角度完全不一样。 在楚天疆与克拉拉看来，这正是及时发动对外战争的关键理由。 原因很简单，制造复合星核，除了需要技术，还需要其他种类的星核，而大部分智慧文明都只有一种或者两种星核，最多能够制造出二级复合星核，要想得到更高级别的复合星核就只能发动战争。 楚天疆给出的结论就是，即便人类文明没有发动战争，其他智慧文明也会发动战争。 为了自身的生存，所有智慧文明，特别是那些实力相对弱小的智慧文明都会尽最大努力在遭受入侵之前发动战争，去掠夺其他智慧文明的资源，用其他智慧文明掌握的星核把自己武装起来。 战争是必然结果，与人类文明是否打第一枪没有直接关系。 更重要的是，人类文明的家园附近，几乎都是一些弱小的智慧文明，因此爆发战争的可能性最大。 与其等着敌人发动入侵，还不如主动发起战争。 用楚天疆的话来说，这也正是贝卡支持人类文明发动战争的关键理由，即家族的内部战争很快就会爆发，连贝卡也无法阻止。既然战争不可避免，贝卡做出了新的选择，即支持一个最有可能打赢这场低等级文明战争的智慧文明，让这个智慧文明变得足够强大，然后让这个智慧文明去挑战旁支家族。 显然，贝卡选择了人类文明。 在其他人看来，这是一个错得不能再错的决定，即贝卡自己就拥有整个家族中最强大的智慧文明，如果必须通过内战消除家族的内部隐患，贝卡也应该让自己创造的智慧文明变得更强大，让这个智慧文明成为家族里唯一的智慧文明，而不是扶持与支持现在还十分弱小的人类文明。 楚天疆也想不明白，只是贝卡的支持毋庸置疑。 剩下的，就是如何让人类文明在战争中发展壮大了。 当然，这绝对不是楚天疆的唯一目的。 不管人类文明有多么强大，人类文明的存亡依然与阿利有关，而阿利不是贝卡，远没有贝卡那么强大。 “阿利，有个问题，我们必须搞清楚。” “什么问题？” 楚天疆迟疑了一下，说道：“你得知道，我不是在打探你的秘密，我也不想让你感到为难。” “我们之间还有秘密可言吗？”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我想知道的是，如果我们战胜了另外一个智慧文明，除了获得其生存空间与生存资源之外，还能得到什么？” “你说的是创造这个智慧文明的家族成员掌握的科学技术？”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从理论上讲，肯定能够获得其他家族成员掌握的科学技术，只是现实中，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什么？” 阿利稍微犹豫了一下，才说道：“道理很简单，关系着家族成员的核心科学技术，只依附在少数智慧个体身上。” “这……” “拿我来说，在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就把最核心的科学技术附加在了当时的两百亿人类个体身上。也就是说，这两百亿个个体是最核心的。虽然这些个体会死亡，但是他们承载的科学技术会传承给下一代。不管在什么时候，这两百亿个个体对我来说，都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 “其他家族成员也一样？”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依附的智慧文明足够强大，那么核心个体的数量会稍微少一些。如果依附的智慧文明不够强大，核心个体的数量就会多一些。总体而言，最少也需要几亿，最多需要几千亿。” “也就是说，只要控制了这些个体，就能获得其他家族成员的科学技术？” “问题是，你能控制所有个体？” “这……” “如同现在的人类文明，最初的两百亿个个体已经分散在了整个文明当中。出于安全上的考虑，由他们承载的科学技术是高度统一的，只少承载体的数量减少到一定程度，这些科学技术就无法复原。其他家族成员采用的办法也一样，除非你能确保在战争中活捉这些承载着核心科学技术的智慧个体，不然就不可能获得完整的科学技术。可惜的是，你肯定无法保证在战争中活捉他们。只要这些关键个体的数量减少十分之一，甚至是百分之一，其承载的科学技术就无法复原。” 楚天疆沉默了，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此外，一些能力强大的家族成员，已经降低了对其创造的智慧文明的依赖程度。” “什么意思？” “人工智能。” 楚天疆锁紧眉头，等着阿利说下去。 “只要掌握了足够先进的科学技术，就能创造出非生命形态的人工智能，让其成为核心技术的载体。” “能说得更清楚一点吗？” 阿利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有这样的技术，而且已经有家族成员在使用这样的技术了。” “贝卡？” 阿利摇了摇头，说道：“贝卡拥有家族里最强大的智慧文明，他没有必要去创造取代智慧文明的人工智能。” “德利亚？”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这样的话，我们更应该马上发动战争。”克拉拉开口说道，“只要这些家族成员不再依赖其创造的智慧文明，他们就会用创造的智慧文明肆无忌惮的发动战争，而且不会在乎在战争中遭受的损失。” 楚天疆叹了口气，他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怎么打却是个问题。 “问题是，我们不了解情况。”阿利也有这样的担心。“我们永远也不可能了解所有情况。”克拉拉显然持相反的观点。三人都沉默了，或者说都在认真思索。 第八十四章 王牌 沉默了好一阵，阿利才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与其在这里耽搁时间，还不如先去第二家园。” “我们肯定要去第二家园，说不定还要在那里呆上一段时间，只是还有一个问题，我得搞明白。” “什么问题？”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如果那些承载核心科学技术的个体遭受巨大伤亡，会不会对依附的家族成员产生威胁？” “你是说，会不会因此导致家族成员死亡？”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从理论上讲，只要杀死全部核心个体，家族成员就会完蛋。问题是，这样的事情肯定不会出现。” “为什么？” “在核心个体遭受到严重威胁的时候，家族成员绝对不会袖手旁观，肯定会立即赶去对付入侵的强敌。即便是三微宇宙空间里最强大的智慧文明，也不可能是任何一名家族成员的对手。” “那可未必。” 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即便如此，家族成员也会战死，而不是在核心智慧个体全部完蛋后死亡。” “也就是说，只要核心智慧个体受到威胁，家族成员就会出面解救？” “肯定如此。” “那么，能够直接从家族成员来里获得科学技术吗？” “这……”阿利愣了一下，说道，“存在这种可能，只是得有个前提，即这个家族成员心甘情愿的接受其他家族成员的控制。” “放心吧，我会为你创造这个前提。” “为我？”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阿利，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你们掌握的科学技术并不是完全相同的。也许有一些是一样的，比如创造微宇宙的技术，但是肯定存在一些区别，而且是很重要的区别。”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每一个家族成员掌握的科学技术都存在区别，而且是最关键的部分。” “那样的话，科学技术就决定了一切。” “什么意思？” “你想变得更强大吗？”没等阿利开口回答，楚天疆又说道，“显然，贝卡与德利亚都不可能让你变得足够强大，他们不会把最核心的科学技术交给你。你要变得更强大，唯一的办法就是夺取其他家族成员掌握的科学技术。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你甚至能够通过这个办法超过贝卡。” “超过贝卡？” “甚至是取代贝卡。” “这不可能，贝卡是家族里最强大的存在，没人能取代他。” “这只是你以前的认识，而现在的情况显然不大一样。” “什么不一样？” “你仔细想过没有，德利亚凭什么背叛家族？” “只要有旁支家族的支持，德利亚就有战胜、甚至取代贝卡的资本。” “这么简单？” 阿利愣了一下，她知道，楚天疆有别的意思。 “旁支家族在什么地方？在银河系的另外两条旋臂上。虽然与其他家族所在的恒星系统比起来，到其他两条旋臂的距离短得多，但是受光速限制，这依然是一段遥远的距离。空间技术能够解决一些问题，但是不能解决所有问题，至少德利亚不可能通过空间桥梁让旁支家族的军团发动入侵。在拥有足够的实力之前，德利亚也不会做引狼入室的蠢事，因此除了旁支家族的支持，他手上还有一张王牌。按照我的猜测，这张王牌就隐藏在你们所有家族成员身上。” “什么意思？” “贝卡掌握着家族里最核心的科学技术，因此他才能够坐稳族长的位置，而这些核心科学技术肯定有备份。” “备份！？”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因为太过重要，直接关系到他的地位，所以他不会让任何一个家族成员掌握这些核心科学技术，甚至不会让某个集团，比如家族会议掌握，而会选择更稳妥的方式。显然，把这些核心科学技术分散开来，由每一个家族成员掌握一部分，而且只是极少的一部分，让任何一个家族成员都无法完全掌握，甚至完全不知情，就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你是说，德利亚已经知道了？” “如果他没有掌握这张王牌，就不会反叛。” “可是……” “还有，贝卡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支持我们，让我们去发动战争？” 阿利一愣，她觉得这不是问题，或者说早就知道答案了。 “仅仅因为我是人类文明的成员，仅仅因为我获得了代价家族参与银河系战斗选拔的资格，还是仅仅因为人类文明不够强大？我觉得，这些说法都站不住脚，而最主要的原因是战争已经爆发，或者即将爆发。” “德利亚？”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因为德利亚已经发动战争，或者即将发动战争，所以贝卡才给了我这个机会，让人类文明去发动战争，并且在战争中发展壮大，获得与德利亚抗衡的资本。” “他为什么不直接对付德利亚？” “肯定有原因，只是我暂时想不明白。” “可是……” “还有其他解释吗？” 阿利叹了口气，她确实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释了。 “很明显，德利亚发动战争的目的就是要获取藏在你们身上的秘密，获得能够与贝卡直接对抗的实力。” “贝卡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阿利，这里是三微宇宙空间，不是四维宇宙空间，即便是最强大的存在，也不可能决定未来。” 阿利沉默了，这确实是事实。 “显然，如果让德利亚得逞，我们的结局都会非常悲惨。不管是通过智慧文明，还是通过家族成员，德利亚的目的是获得贝卡掌握的核心科学技术，而这就意味着我们都是他的敌人。” “我知道。” “我们绝对不能让他得逞，不是为了贝卡，而是为了我们自己。”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对付他的办法只有一个，赶在他之前掌握核心科学技术，成为比他更强大的存在，而这需要我们共同努力。” “我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可是……” “我说过，我会帮助你创造机会。”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只是，你必须做好充足的思想准备。” 阿利看着楚天疆，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你的家族里，大部分成员都跟以前的你一样，实力不够强大，地位也很低。在这场战争中，他们是不折不扣的炮灰，别说成为战争的赢家，即便自保都很困难。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都将成为牺牲品。” “你会杀了他们？” “如果有必要，我会。” “可是……”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问题是，即便我们不杀他们，德利亚也会杀了他们，甚至会让他们吃尽苦头。” “他们是我的族人。”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所以我才让你做好思想准备。”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朝克拉拉递了个眼神。 “阿利，这不是有没有办法的问题，而是我们太弱小了，没有能力去改变。” “难道我们只能踩在他们的尸体上变得更强大？” “阿利……” “我没有参加过三微宇宙空间里的战争，但是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克拉拉暗自叹了口气，朝楚天疆看了过去。 “也许，会有解决办法。” “什么办法？” 楚天疆稍微沉思了一阵，说道：“我们需要的，只是其他家族成员的科学技术，所以只要他们肯合作，我们可以放过他们，至少让他们获得活下去的权利。当然，前提是，他们必须无条件合作。” “只要他们肯合作，就放过他们？” “不是放过他们，而是让他们在我们划定的空间内活下去。” “这与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 “天壤之别。”楚天疆稍微停顿一下，说道，“至少，等到战争结束的时候，你可以决定是否让他们获得更多的权利。” 阿利低下头，她已经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 “阿利，你要知道，如果我们不这么做，迟早有一天，灾难会降临到我们头上，而且不会给我们任何选择权。” “我明白。” “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你们的意思，只是你得答应我，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获得生存下去的权利。” “放心吧，我说到做到。” “我相信你，我也知道，我们别无选择。可是我不想失去他们，我不想成为这个世界里唯一的存在。” “阿利，你不是唯一的存在，我们一直跟你在一起。” 阿利勉强笑了笑，没有理会克拉拉这句话。 “好了，我们去第二家园吧，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阿利点了点头，开启了空间桥梁。 确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而且贝卡不会一直等待楚天疆，银河系的战斗选拔也不会一直拖下去。不管未来怎么样，总得迈出第一步。人类要想发展壮大，必须发动战争，也就必须打响第一仗。 第八十五章 扩张的基础 人类文明的第二家园，由张小刚组建的军团已经整装待发。 一万名战士，全部拥有了九级复合星核，而且掌握了制造复合星核的技巧，只是并非所有战士都拥有用来储存星核的子空间，只有一百名担任指挥官的战士获得了子空间，以及额外的星核。 虽然军团的规模并不大，但是这绝对是人类历史上最强大的军事力量。 按照张小刚的估计，一支一百人的队伍就能征服一个类似于太阳系的恒星系，消灭恒星系里的智慧文明。如果不考虑后果，即通过摧毁星体的方式来取得胜利，几名战士就能战胜一个智慧文明。 当然，毁灭一切并不是发动战争的目的。 不管是人类，还是其他智慧文明都需要生存空间与生存资源，也就需要恒星系，需要恒星系里的星体。 为此，战争只是达到目的的手段，而目的是占领周围的恒星系，也就涉及到了战争之外的问题。 这就是，如何在战争之后占领其他恒星系？ 显然，仅仅依靠这支一万人的军团，无法占领太多的恒星系，更不可能充分开发与利用恒星系里的资源。 要想达到占领的目的，需要更多的人。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才是最关键的部分。 为此，张小刚也做了充分准备。这就是，他对战争做了大量宣传，让所有人都认识到了战争的重要性，也让所有人都相信，通过战争能够获得更加广阔的生存空间，能够获得更多的生存资源。对很多人来说，这意味着能过上更好的生活，能获得更高的社会地位，能繁衍更多的后代。 人活着，无非就是为了这些。 可以说，在战略策划上，张小刚的能力确实无人能及。 虽然人类文明早已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发展出了先进的科学技术，社会的基本价值观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比如性别差异对个体产生的影响几乎彻底消失，但是在某些基本问题上，人类的变化并不明显，比如绝大部分人的个人理想依然与家庭、地位、名誉、金钱等有关。 事实上，现在的人类文明，在个体观念上更在乎个人价值，既存在的价值。 说白了，这是文明发展的必然结果。 在实现了质能化之后，所有人都拥有了几乎无限的寿命，而且物质条件极为优越，即便是最底层的人，也不会存在生存难题，导致个体差异的主要是社会地位、个人价值与个人存在感。 当然，有一点是任何一个时代的人类都无法回避的。 这就是，每一个个体都有繁衍后代的冲动，而且都把繁衍后代当成自身生命延续与扩张的基本方式。 事实上，这也是几乎所有三微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文明的特征。 要知道，即便是最强大的智慧文明也是通过自然进化演变而来，在进入到自我进化阶段之前有着漫长的自然进化史，而能够在自然进化阶段成为智慧生命，首先需要保证的就是繁衍后代。 这个特征，在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后，并没有消失，也不可能消失。 原因很简单，任何一个智慧文明要想生存下去，都需要对外扩张，获取更大的生存空间与更多的生存资源只是扩张之后的必然结果，或者说是用来宣传的口号，而扩张的真正目的是消除潜在威胁。说得简单一些，就是消灭其他智慧文明，让自身安全得到保障，避免遭到其他智慧文明入侵。 其实，这也是三微宇宙空间里进化出来的智慧文明的一个通病。 在残酷的自然进化阶段，任何一个智慧文明要想成为顶级存在都得战胜其他物种，甚至是其他智慧文明。即便成为了顶级存在，文明内部矛盾所引发的战争，也会导致智慧文明对安全的重视程度超过一切，而且形成独特的安全观念，即消灭有威胁的敌人是确保安全的唯一办法。 显然，人类也不例外。 虽然人类在自然进化阶段没有遭遇其他智慧文明，但是残酷的内部战争，让人类文明形成了这种独特的安全观念。 张小刚利用的，正是这些所有人都认同的价值观。 第二家园很大，还有第三家园、第四家园与第五家园，太阳系也能容纳很多人，可是人类文明中的每一个个体都有着繁衍后代的冲动，而且都希望无限制的繁衍后代，让自身的存在能够延续下去。因此人类文明需要更加广阔的生存空间，哪怕阿利获得的那一百多个恒星系也满足不了。在扩大生存空间的时候，人们需要更加安全的生存环境，也就不会把其他智慧文明当成朋友。因为生存空间是有限的，生存资源也是有限的，所以不管是人类、还是其他智慧文明，都不会把对方当成朋友。任何一个智慧文明都会拼死保护自己的家园，因此想不流血的扩大生存空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向外迈出的每一步都意味着战争，都意味着其他智慧文明的消亡。 张小刚做足了宣传工作，让所有人都认识到了对外扩张的必要性，也让所有人都认识到了发动战争带来的好处。 结果就是，张小刚非常顺利的完整了战争准备工作。 不是组建那支军团，而是为对外扩张做好准备，让足够多的人去填满那些即将通过战争获得的恒星系。 为此，在第二家园里，张小刚建立了数十个人类培养基地。 因为已经进入到了自我进化阶段，个体全部实现了质能化，所以人类的繁衍方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是，繁衍本身依然是一个关系到了所有人的问题。 即便物质条件极大丰富，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也不可能让所有个体都获得无限繁衍后代的权利。 从某种意义上讲，繁衍后代成为了个体的最高权利，也是几乎所有个体追求的价值。 当然，张小刚充分利用了这一点。 在人类社会里，要想繁衍后代就需要为社会做出贡献，而且只有通过这个办法，才能获得繁衍后代的权利。 每个人，在成年之后都能获得公民权，而公民的第一项权利就是保存个人基本意识。 在第二家园里，所有人的个人基本意识都由管理当局统一保管，而这些个人意识正是繁衍后代的基础。此后，任何公民在获得了足够的“贡献积分”之后，都可以向管理当局提出申请，用其个人基本意识来繁衍后代。当然，至少需要两个公民的个人基本意识，才能够繁衍出后代。一般情况下，会由两个、或者多个公民一同提出申请，然后从管理当局获得对等的繁衍指标，再由培养基地为其繁衍出拥有他们个人基本意识的新生命，并且由提出申请的公民承担抚养义务。如果没有合适的配对，管理当局会为公民提供合适的配对对象，并且由其单独抚养后代。 关键是“贡献积分”。 公民有很多渠道获得贡献积分，比如参与以服务为主的社会劳动，比如加入又管理当局主导的科研工作，比如承担为其他公民服务的管理工作，只是最快捷的方式，却是去开辟新的生存空间。 即便在第二家园里，也有很多星体没有得到开发。 也正是如此，在第二家园里，“开拓”成了主旋律，也成了几乎所有人的奋斗目标。去开拓一个崭新的恒星系，显然要比开拓一颗星球更加有吸引力，获得的贡献积分也肯定多得多。 对于想要繁衍后代的人来说，这是一个等待了好久的机会。 在他们的认识中，新的恒星系里有更加广阔的生存空间，有更多的发展机会，而且第一批移民肯定是最大的受益者。 在楚天疆他们到来的时候，已有大约一千亿人报名参加新恒星系的开发工作。 当然，这还不算多。 按照张小刚的规划，在攻占了第一个恒星系之后，第二家园将为开发这个恒星系移民五千亿人，其中四千亿是新培养出来的后代。如果有必要，还会在二十年之后，再增加五千亿移民。 要不然，张小刚也不会建造那么多的培养基地。 只要有足够多的移民，就能占领与控制其他恒星系，取代原本居住在那些恒星系里的智慧文明。 显然，张小刚已经为扩张做好了准备。 一万名超级战士，仅仅是人类文明对外扩张的急先锋，那些在他们后面，为开拓新家园而做好准备的五千万同胞才是真正的主力。 战争不是目的，只是达到目的的手段。 张小刚有足够的信心，也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只要人类文明走上扩张的道路，就没有任何力量能让人类文明停下脚步。至少在三微宇宙空间里诞生的那些智慧文明，没有一个能够阻挡人类文明。张小刚也在等待，等待楚天疆带来的好消息，等待迈出第一步的命令。楚天疆来了，只是带来的消息或多或少让张小刚有点意外。 第八十六章 贝卡的目的 听楚天疆说完，张小刚依然沉默不语，而且神色非常凝重。 “贝卡给了我们这个机会，也给了我们足够的时间。我们得抓住这个机会，迈出对外扩张的第一步。” “没这么简单。”张小刚微微摇了摇头。 “是吗？” “你的分析没有错，也许你的猜测也没有错，德利亚确实对贝卡构成了威胁，甚至已经发动了战争，所以贝卡才会给你这个机会，让人类也走上对外扩张的道路，然后利用人类去对付德利亚创造的智慧文明。”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问题是，贝卡为什么不直接对付德利亚？” 楚天疆皱起眉头，阿利也提到了这个问题。 “别忘了，德利亚再厉害也绝对不是贝卡的对手，不管是他本人，还是他创造出来的智慧文明。如果他真的对贝卡构成了威胁，贝卡就应该亲自动手对付他，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不算强大的智慧文明身上。” “你的意思是，贝卡另有所图？” “你觉得呢？” “问题是，他图什么？”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我也想不明白，只是也没有必要想明白，只需要多留一个心眼就行了。” “老张，我们必须想明白。”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想明白了又能怎么样？” “至少知道该怎么防范。” “能防范吗？” “能不能是今后的事情，我们现在只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关系到了整个人类文明的未来。” 张小刚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如果你是贝卡，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安排？” “了解三微宇宙空间里的战争方式？” “这么简单？”张小刚收起笑容，说道，“不可否认，贝卡确实不大了解三微宇宙空间里的战争，特别是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更重要的是，随着像人类这种在三微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文明发展壮大，战争将不可避免，而创造者在战争中发挥的作用，也将随着时间减弱。终究一天，主宰三微宇宙空间的将不是创造者，而是我们这些低等生命。这是谁也无法逆转的客观规律，贝卡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想不到。问题是，他根本没有必要做出这样的安排。” “为什么？” “即便没有我们，战争也会爆发，而贝卡做为旁观者，同样可以从其他家族成员所创造的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来了解三微宇宙空间里的基本战争方式。他需要的只是等待，观摩整个交战过程。” “或许，他想通过我，获得更多的东西。” “没错，他确实有类似的想法，因为你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而你带来的变化，肯定会影响到整个人类文明，改变人类的战争方式。如果算上你与阿利的特殊关系，人类文明就更加特殊了。问题是，这依然不是一个充分的理由，不管你是不是独一无二的，至少贝卡没有理由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你身上。” “那是为了什么？” “或许，就是战争本身。” “什么意思？” “既然战争不可避免，为什么要竭力阻止呢？对贝卡来说，首先要确保的就是他在家族里的地位。因为现在的家族秩序还能维持下去，也没有哪个家族成员对他构成严重威胁，所以他没有理由急于改变现状。如果考虑到即将进行的银河系战斗选拔，还有来自旁支家族的威胁，他就更没有理由卷入家族内战。对他来说，不管内战的结果如何，只要他想巩固现在的地位，就很难从中获益。” “这样的话，他应该竭力阻止内战爆发。” “问题是，他根本办不到。” “这……” “这样一来，贝卡就只能退而求其次。” “什么意思？” “控制内战规模，通过一场小规模内战形成新的平衡，而且置身事外，让卷入这场内战的交战方都得依靠他，至少得让其中一方依靠他，然后利用他的影响力，让交战放都承认他在家族里的地位。” “你是说，贝卡在利用我们？”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他直接对付德利亚，也许能够快刀斩乱麻，但是结果仅仅是暂时压制住了爆发家族内战的矛盾，没有从根本上解决矛盾，而且这个矛盾随时都有可能引发一场规模更大的内战。如果这个时机对贝卡不那么有利，比如在进行银河系战斗选拔的时候爆发，贝卡就会成为最大的受害者。输掉银河系的战斗选拔，等于输掉了在银河系里的主导权。在这个问题上，贝卡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那关系到了他、以及整个贝卡家族的未来。” “所以，他打算提前引发内战？” “如果是你，会这么做吗？” “肯定会。” “那不就得了？” “问题是，贝卡要对付的是德利亚。” “显然，他会把我们引上与德利亚交战的道路，让人类文明成为他的防火墙，让我们去战胜德利亚。当然，从现实的角度来看，我们未必能够战胜德利亚，而且在足够强大之前战胜德利亚对我们也没有好处。最终的结果，很有可能是我们与德利亚两败俱伤，而贝卡成为最大的受益者。” 楚天疆长出口气，他想到过这一点，只是没有想得这么透彻。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证明这个猜测并不难。” “是吗？”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贝卡希望由我们来对付德利亚，哪怕只是让我们与德利亚形成均势，他也必须抓紧时间，在银河系的战斗选拔开始之前搞定这件事情，因此他会根据实际情况调整部署。” “也就是说，他会在必要的时候为我们提供帮助？” “或者说压制我们。”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按照你的分析，贝卡并不希望内战的任何一方取得胜利，而是为了形成新的平衡，以此确保他在家族里的地位，所以在我们掌握了优势的时候，他会压制我们。” 张小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显然，我们的处境很不妙。” “那可未必。” “未必？”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这里是三微宇宙空间，在强大的存在，也得遵从这个宇宙空间里的基本规律。与思维宇宙空间相比，三微宇宙空间最突出的特点就是存在无法逆转的因果关系。” “老张，我们讨论的不是哲学问题。” “在三微宇宙空间里，哲学是一切的基础。”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贝卡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因，而他能够影响的也只是因，他无法决定结果，也不可能通过结果来改变前因。贝卡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知道只能通过现在的努力去创造对他有利的结果，而不是直接创造结果。很明显，他的目的是要形成新的平衡关系，而且是一种牢固的平衡关系，结束现在这种杂乱无章的局面。也许会有很多家族成员在这场战争中丧生，但是贝卡家族会变得更加强大。” “这……” “贝卡利用我们，主要目的不是打败德利亚。” “那是什么？” “拉拢德利亚。”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德利亚是他的死敌，而且涉嫌投靠旁支家族，即便贝卡心胸广阔，也无法容忍这样的叛徒。” “在利益的斗争中，有叛徒吗？” “这……” “德利亚不过是在追求他的利益，他既能为了利益投靠旁支家族，也就能够为了利益投靠贝卡。” “这……” “关键就是，贝卡会给他多少好处，以及他在拼尽全力后能够获得多少好处。”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很明显，如果贝卡要除掉他，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而他投靠的旁支家族根本不可能拯救他。只要认清这一点，他就会做出理智选择。当然，如果贝卡能够给他足够多的好处，他就会回心转意，接受贝卡为他做出的安排，比如成为新秩序下家族里的第二号人物。” “你是说……” “显然，贝卡所做的安排，就是希望通过我们，让德利亚认清这一点，从根本上消除内患。” “我们呢？” “贝卡能容下德利亚，就不会亏待我们。更重要的是，与其跟德利亚直接对抗，贝卡更愿意扶持另外一个家族成员，让他去牵制德利亚，从而使德利亚左顾右盼，让德利亚不敢轻举妄动。” “阿利？”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的这些猜测是正确的，那么在内战结束后，阿利至少会成为家族里的第三号人物。” “三足鼎力？” “错，是双方均势。” “均势？” “既然支持我们，贝卡就不会直接参与内战。他的目的是让我们与德利亚对抗，他从中平衡。”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确实是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显然，就算想到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实力不够强，我们就只能任人摆布。”“这样的日子，不会持续多久了。” 第八十七章 谋定而后动 楚天疆很有信心，张小刚也从没怀疑过，只是他不是楚天疆。 “老张，你不会动摇了吧？” “动摇？”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当初，地下文明遭受灭顶之灾的时候，我都没有动摇过。” “那你还在犹豫什么？” “不是在犹豫。”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对开拓新世界怀抱希望吗？” 楚天疆一愣，有点不大明白的看着张小刚。 “在招募开拓人员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一些麻烦，不是报名的人太少，而是太多。几乎所有人都想去开拓新世界，而我们只需要一千万人。”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这样的情况，完全在我的预料之外。” “人类从不缺乏开拓精神。” “你要这么认为，那就大错特错了。” “那是为什么？” “环境。” “什么？”楚天疆有点惊讶的看着张小刚，不大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让人们发生改变的是环境。”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对现在的人类来说，缺少的绝对不是优越的生活环境。事实上，在实现了智能化之后，人类的生存空间大幅度拓展，对环境的要求低了很多。在这个时代，人们追求的东西，与我们所熟悉的那些有很大差别。比如在我们那个年代，夫妇在结婚之后，首先考虑的是经济基础，在有了足够的经济基础之后才会考虑要孩子。可是在这个年代，几乎所有人都希望有自己的后代，并且花很大的力气去获取繁衍后代的权利。我们所说的开拓精神，也是大环境产生的影响。对于很多人来说，开拓不是目的。显然，这与我们所认识的开拓精神有很大的区别，至少在我们那个时代，开拓只是达到目的的手段。” “手段成了目的？” “每个人活着，都需要为活着找个目标。不管是繁衍后代，还是开拓进去，其实都是在追寻这个目标。” “什么目标？” “实现个人价值。” “这……” “当然，我们应该很了解这种价值取向。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上百万年来，人类文明没有变的地方之一。在拥有了几乎无穷的寿命，与无可挑剔的物质生存条件之后，人们更愿意去追求与实现个人价值，并且在这个过程中早到存在感，获得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的意义与动力。在这个时代，追求个人价值几乎是所有人的共性，也是推动人类文明发展壮大的主要动力。” “这不是好事吗？”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不能只看到好的一面。” “坏的一面是什么？” “显然，人们把实现个人价值放在首位，需要很多基础条件。至少在我们那个时代，并非所有人都在追求个人价值，其实绝大部分人根本没有追求个人价值，活着只为了活着，没有别的目的。” “这……” “知道是为什么吗？原因很简单，在我们的那个时代，还没有富裕到让所有人都能够不为生活所困的程度，所以很大一部分人都在为生存奔波，只是少数人在有了充足的物质生活之后才会追求实现个人价值。这样的情况，在这个时代并不存在，几乎所有人都不会被生活所困，因此追求实现个人价值成为了所有人的目标，也是所有人证明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意义的主要手段，成为了这个时代的特征。从某种意义上讲，也由此推动了整个人类文明的发展。”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问题是，如果那些基础条件不存在了，会有什么后果？” “你的意思是……” “说得更直接一些，如果我们在对外扩张中遇到了难以克服的障碍，哪怕只是暂时停止了下来，会对整个社会产生多大的影响？如果遭遇了更大的问题，比如支撑这个社会的物质条件不存在了，结果会如何？没有人考虑这个问题，至少没有人认真考虑过，也就没有人知道结果会如何。” “你已经考虑到了这个问题。” “可惜的是，绝大部分人对此没有足够清楚的认识。” “我们有时间。” 张小刚淡淡一笑，说道：“如果说，不同文明的生存竞争就是一场长跑比赛，那么我们发动第一场对外战争，就是迈出了第一步。对于长跑选手来说，如果在冲出起跑线之后停下脚步，就必然会被对手超越，也就意味着将输掉比赛。我们不能输掉比赛，也就不能停下脚步。你觉得，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吗？” “这……” “当然，说这些也没用，我们已经站在起跑线上，而且发令枪掌握在贝卡手里。” “那该怎么办？”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我说这些，不是为了打击你的自信心，而是想让你明白，我们面对的困难绝对不像你想像的那么简单。我们需要信心，但是不能盲目自信，更不能被自信遮避了双眼。”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贝卡肯定会把我们引上他希望的道路，让我们去制衡德利亚，让我们成为新的家族架构中不可否缺的一员，只是我们不可能彻底战胜德利亚，也不可能通过在文明战争中获取胜利来改变与贝卡的关系，至少短期之内办不到。就算我们知道了这一切，离最终的胜利也非常遥远。” “但是我们不会放弃。”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我们能做的就是永不放弃。” “说了这么多大道理，我觉得，应该谈一些比较实际的东西了。” “实际的东西？”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关键不是控制多少恒星系，也不是征服多少智慧文明，而是能够从中获得多少科学技术。” “什么意思？” “我猜测，贝卡有一个备份。” “备份？” 楚天疆点了先头，把他关于大文明科学技术的猜测讲了出来，即贝卡把掌握的核心科学技术分散给了所有家族成员，而阿利有能力利用这些科学技术，只是需要通过战争来控制其他家族成员。 等楚天疆说完，张小刚沉思了很久。 “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这也是德利亚敢于反抗贝卡的主要原因。” “你是说，德利亚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认为，能够通过控制其他家族成员，获得仅由贝卡掌握的核心科学技术？” “科学技术直接关系到家族成员的个体实力。” 张小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如果真的存在备份，那么德利亚在我们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而且这也是他发动其他家族成员反抗贝卡，并且敢于站在贝卡对立面上的主要原因。” “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机会。” “也是一个陷阱。” “陷阱？” “显然，即便你的猜测没有错，贝卡也不会让德利亚得逞。如果知道我们也盯上了他的禁脔，贝卡同样不会放过我们。” “如果他打算利用我们对付德利亚，就不会贸然对付我们。”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即便如此，贝卡也会加强对我们的防备，甚至有可能认为我们的威胁超过了贝卡。” “这……” “显然，这不是好事。” “问题是，如果我们不这么做，就永远不可能达到目的。” “我们肯定要利用这个机会，关键是该如何利用。” “为什么不尝试一下？” “尝试？”张小刚朝楚天疆看了过去。 “找一个合适的智慧文明下手，看看贝卡的反应。” 张小刚锁紧眉头，说道：“问题是，如果我们这么做了，贝卡会容纳我们吗？” “只要我们想摆脱贝卡的控制，迟早得这么做。我觉得，跟在势力壮大之后再去挑战贝卡的底线相比，在我们还不够强大的时候去做这样的事情，更有可能让贝卡接受，也就更有可能让贝卡放松警惕。”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只是没有急着表态。 “要是能让贝卡觉得这是必然的事情，而且习惯了我们的举动，对我们随后进行的扩张行动也很有帮助。” “确实如此，至少现在去做，贝卡更容易接受。” “有合适的选择吗？” 张小刚沉思了一阵，说道：“在我挑选的那几个智慧文明当中，有一个的情况比较符合你提出来的那些情况。” “那么，我们就赶紧采取行动。” “你去找阿利他们，到这里等我。” “你去干嘛？” “我得去找教授谈谈，从他那里了解一些情况。” “行，我们等会就在这里碰头。” 楚天疆没再耽搁，离开了张小刚的子空间。 不管未来怎么样，人类迟早得踏上对外扩张的道路，迟早得迈出第一步，因此讨论得再多也需要采取实际行动。 再说了，楚天疆与张小刚都不是那种喜欢空谈的人。只要做出了决定，剩下的就是实际行动。对人类文明来说，一个全新的时代即将开启，而这必然是一个充满硝烟的时代。 第八十八章 弱肉强食 这是一个比较简单的恒星系，只有一颗恒星，而且质量更太阳差不多，大概是太阳的一点五倍。在恒星四周，有十二颗行星，其中七颗是体积巨大的气态巨行星，位于轨道内侧的是五颗固态行星。此外，还有二十七颗矮行星，以及三条由大行星崩溃后形成的、每一条内都拥有上百万个天体的矮行星带，以及大量拥有大椭圆轨道、公转周期在几百年到几千年之间的彗星。七颗气态巨行星都有数量众多的卫星，而五颗固态行星中，除了最靠近恒星的那一颗，另外四颗都有卫星。 虽然比太阳系大得多，但是这个恒星系的基本构成与太阳系相差不大。 在这个恒星系里，智慧文明的发源地是由内到外的第四颗行星。 这颗行星的体积大约是地球的两倍，质量是地球的一点五倍，海洋所占的面积达到了行星表面积的四分之三，被海洋包围的陆地总共有四块大陆，还有数量众多的岛屿。大气层的厚度比地球薄一点，只是足够挡住强烈的阳光，留住阳光带来的热量，而强大的地磁场也足够保护行星上的生命。 显然，这是一颗与地球非常相似的行星。 不同的是，这颗行星有三颗卫星，最大的一颗与月球差不多，另外两颗都很小，大约只有前者的三分之一。 这个差别，使得行星的生态系统变得更复杂。 关键就是，三颗卫星产生的潮汐引力让行星上的环境变化更加剧烈，对生命的自然进化所起到的推动作用更加明显。为了适应多变的环境，这颗行星上诞生的自然生命都需要进化出更加强大的生命力。更重要的是，在生存竞赛中，智慧起到的作用比体能更加重要，因此进化出了更高级的智慧生命。 这个智慧文明，在自然进化阶段就比人类强大。 当然，从文明本身来讲，这个智慧文明的文化也与人类文明截然不同，其群体意识远远超过了人类。 从进化学的角度来看，这是必然的结果。 对任何一个物种来说，生存环境越是复杂，个体能力的价值就越低，因为任何个体都不可能超越群体。此外，群体生活所产生的复杂社会关系，正是产生高级智慧的基础，也是推动智慧进化的主要动力。即便以地球上的生物为准，群居动物的智慧都要高于独居动物，而且群体越大的动物，进化出的智慧越高。人类能够成为地球上唯一的智慧生命，就与复杂的群体社会有很大关系。决定群体社会关系的，主要就是环境，即越是复杂的环境越容易产生复杂的群体社会关系。 在自然进化阶段，这个文明就进化出了第六感官，而且成为了主要交流手段。 当然，这未必是好事。 原因很简单，一个对内高度透明的群体，必然导致个体的价值降低，也就必然使得个体突变的价值降低，而任何一个物种在进化的过程中，个体突变都拥有不可或缺的重要性，甚至可以说是进化的基础。 结果就是，这个智慧文明在自然进化阶段产生了极为辉煌的科学技术，却迟迟没有能够进入自我进化阶段。 当然，在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后，进化方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其实，在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后，所有智慧文明的进化方式都大同小异，即通过自我完善不断的增强文明的实力，适应不同的生存环境，并且通过这样的方式，达到推进自我完善的目的，由此形成良性循环。 人类也不例外。 也正是如此，自我进化成为了所有智慧文明的分水岭，成为衡量智慧文明实力的最基本因素。 能够自行进入自我进化阶段的智慧文明，都可以看成是高级智慧文明。 那些没有能够自行进入自我进化阶段，而是在大文明的智慧个体到来，甚至在得到了大文明智慧个体帮助之后才进入自我进化阶段的，显然就是低级指挥文明，而人类正是这样的低级智慧文明。 所幸的是，只要跨过了这个分水岭，那么高级与低级就没有实质性的区别了。 诞生在这颗星球上的，也是一个低级智慧文明，而且比人类文明还要低级，因为它没有遭到外来入侵。关键就是，其创造者没有在其他微宇宙里创造出智慧文明，也就没有让这个仅有的智慧文明遭遇入侵。如果人类文明也没有遭遇入侵，那么在阿利到来前，同样处于自然进化阶段。 在大文明的智慧个体到来之后，这个智慧文明才进入自我进化阶段。 也正是如此，这个智慧文明还没有走上对外扩张的道路，甚至对所在恒星系的开发也很不彻底。 到目前，这颗行星依然是这个智慧文明的唯一家园。 虽然在此之前，这个智慧文明就发展出了航天技术，到三颗卫星上建立了基地，甚至开始开采卫星上的资源，特别是最大那颗卫星上的能源，以满足文明的发展需求，并且到邻近的行星上建立了科研基地，开始探索改造其他行星，在其他行星上创建生态圈，把其他行星改造成新的家园。但是这些活动仅限于科学探索，母星仍然是其唯一的生存家园，而且所有在其他星体上建立的基地都离不开母星。即便在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后，这个智慧文明也没能飞出母星。 在这个智慧文明的一千多亿个体中，有大约一千亿生活在母星上。 显然，还需要足够多的时间，这个智慧文明才能完成对所在恒星系的开发，然后踏上对外扩张的道路。 形成这种局面的，并非这个智慧文明的问题，而是这个智慧文明的创造者。 这个创造者，与之前的阿利非常相似，在家族里的地位很低，而且最后一批降维，没有能够对创建的智慧文明施加太多的影响。更重要的是，这个创造者似乎并不认为需要外界因素来刺激创造的智慧文明，也就没有在创建的另外几个微宇宙中创造出智慧文明，没有让这个仅有的智慧文明尝到入侵的滋味。创造者提供的理想环境，让这个智慧文明以非常平稳的方式发展了数百万年。可惜的是，这种近乎于温室的环境，也让这个智慧文明错失了发展壮大的最佳机会。 对这个文明来说，时间已经不多了。 利用阿利创建的空间桥梁，由张小刚直接率领军团来到了这个恒星系里面，而且包围了对方的母星。 张小刚没有急着发动总攻，而是首先扫荡了其他星体上的殖民地。 为了达到突袭的效果，张小刚派出去的那些战士在同一时间发起攻击，没有给对手任何反击机会。 等到这个智慧文明察觉到入侵的时候，局势已经不可扭转了。 一万名拥有九级复合星核的战士包围了行星，撑起了由阿利制造出来的强力场，屏蔽了整颗行星。 只是，张小刚依然没有发动进攻。 消灭这颗行星上的一千亿个智慧生命不是什么问题，张小刚甚至用不着动用军团里的全部战士，因为那些智慧生命拥有的只是质能体，他们甚至没有发现星核，更谈不上充分利用星核了。 质能体与星核的差距，如同肉体与能量体的差距。 按照张小刚的估计，只需要动用一百名战士，就能在几个小时之内，让这个智慧文明彻底消失。 只是，这不是发动这场战争的主要目的。 别说一颗行星，哪怕是一个恒星系，对人类文明的意义也不是很大。在阿利手里，还有上百个恒星系没有得到开发呢。 在与楚天疆谈过之后，张小刚就知道，战争的目的是获取科学积水。 那些由大文明智慧个体掌握的科学技术。 为此，就得有些耐心。 在离恒星大约五万公里的地方，能够清楚的看到这颗行星上的城市，或者说这颗行星的大陆就是庞大的城市。行星得到的开发非常彻底，而且需要足够多的空间来容纳数量不断增加的个体数量。为了保护行星上的生态环境，给其他物种足够的生存空间，所有城市都漂浮在空中，并且留下了足够让阳光到达地表的空间。从远处看上去，聚集在大陆上空的空中城市十分壮观。 问题是，壮观有什么用？ 反抗从没停止，战斗一直在进行。这个智慧文明用上了所有战争手段，可是始终无法突破强力禁锢场。 从某种意义上讲，反抗就是在送死。 当然，不反抗就是在等死。 这样的场面，让楚天疆与张小刚想到了当初的人类，想到了在遭到入侵之后而彻底绝望的人类文明。 这很残酷，可是也很现实。 楚天疆与张小刚都知道，如果他们没有率领军团来到这个恒星系，那么不久的将来就会遭遇同样的入侵。在文明生存的问题上，没有回旋余地，永远是弱肉强食。当然，这样的残酷场面不会维持多久，很快就会结束。 第八十九章 投降 “他来了。” “在哪？” 阿利抬起手，朝背向恒星的方向指了一下。 “我们过去吧。”楚天疆很平静。他们等待的就是这一刻，既那个创造者的到来。 空间桥梁的出口已经打开，到来的是一个阿利的族人。与阿利一样，他拥有创造的智慧文明的个体形态。 受空间畸变限制，空间桥梁的出口离行星大约有一百万公里。 这是最小的安全距离，一般情况下，应该把出口开在一千万公里之外，以免影响到行星的公转轨道。 “阿利！？”这个家伙，认识阿利。 “凯特。” “怎么是你？”他很惊讶，同时注意到，楚天疆正在绕向他的后面，让他无法在这里开启空间桥梁。 “我在等你。” “这么说，这都是你干的？”凯特朝远处的行星看了一眼。 “我别无选择，因为就算我没有做这些事情，在不久的将来，你都会做同样的事情。” “阿利，你太大胆了，难道你就不怕被族长知道吗？” 阿利笑了笑，说道：“凯特，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跟随你的文明一起灭亡，二是向我投降。” “投降？”凯特大笑了起来。“阿利，你认为，我会投降吗？” “你会，而且这是最明智的选择。” “阿利，你认为，你能杀了我？” “我们都清楚对方的实力，所以你肯定知道，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甚至不是楚天疆的对手。” “你……” “只要你肯投降，我会让你活着，并且保留你的文明。” “你认为，我会相信？” 阿利笑着说道：“在你到来之前，我们就包围了这颗行星，而且铲除了你创造的智慧文明在其他星体上的殖民地。你应该知道，只要我愿意，能够轻而易举的消灭这个文明，甚至是毁灭整颗行星。在这个恒星系里，还有很多行星，以及更多的星体。少一颗行星，产生的影响并不大。” “族长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认为，没有族长的允许，我会对付你。” 凯特一愣，很是不敢相信的看着阿利。 “当然，你肯定相信，要不然你也不会赶过来。” “阿利，你到底想干什么？” “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活下去，并且获得更好未来的机会。” “你在骗人。” “你觉得，我有必要欺骗你吗？”阿利笑着摇了要头，说道，“现在的和平局面，肯定无法一直维持下去，战争很快就会到来。即便不是我，在将来的某个时候，也会有其他族人来对付你。在这场战争中，像你这种地位地下的家族成员，别说成为胜利者，即便是自保都很困难。你非常清楚，在家族里，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族长绝对不会为了你跟强大的家族成员为敌。在面临选择的时候，族长会毫不迟疑的放弃你。当然，你也不用感到悲哀，因为会被放弃的不止你一个，还有很多与你类似的家族成员。事实上，如果不是楚天疆在家族战斗选拔中的提出表现，我的处境跟你一样，也是可以牺牲的家族成员。你应该为遇到我感到庆幸，因为我给了你一个选择机会。如果你遇到的是其他家族成员，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 凯特沉默了，他知道阿利说的是事实。 “虽然现实很残酷，但是你必须接受这个现实。” “你到底想干什么？” 阿利的目光在凯特身上停留了片刻，才说道：“现在，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你不肯投降，我将别无选择。在做出决定之后，你也没有了别的选择。你已经无法返回首星，结局只有两个。”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说了这么多，你难道不知道我想得到什么吗？” “我掌握的科学技术？” 阿利笑了笑，说道：“你想活下去，就必须付出代价。这里是三微宇宙空间，不再是我们熟悉的四维宇宙空间，任何智慧生命都需要为生存奋斗，也需要为生存付出代价，即便是最强大的存在也不例外。我给你这个机会，正是因为你有活下去的资本，而你必须为活下去付出代价。” “你就不怕我跟你同归于尽？” “凯特，你没有跟我同归于尽的资本。” “难道，你就不怕我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你觉得，我会害怕吗？没错，你是独一无二的，可是在家族里，有千千万万个跟你同样的存在。” “你……” “即便你宁死不屈，也不会产生多大影响，对我来说也不会有所损失，而且我还能名正言顺的接管你创造的恒星系，获得那些你创造的星核，让我创造的人类文明获得一个新的家园。”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可惜的是，你将失去一切，而且你大义凛然所做出的牺牲没有任何价值。没有人会记得你，也没有人会缅怀你，更没有人为你报仇，你将跟随你创造的智慧文明，成为这个浩瀚宇宙中的尘埃。你甚至无法知道，在你死后，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凯特咬紧牙关，显得万分愤恨。 “显然，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心里很是怨恨，而且不仅仅是怨恨我。” “你……” “你怨恨所有人，特别怨恨受到的不公对待。我很同情你，因为我有着类似的过去，跟你非常相似。我们无法在四维宇宙空间里改变命运，可是在来到三微宇宙空间之后，我们依然无法改变命运。你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所以你不应该怨恨我，更不应该把我当成你的敌人。” “你现在所做的事情，已经是我的敌人了。” “凯特，我说过，就算我没有在这个时候来对付你，将来的某一天，也会有另外一个家族成员来对付你。” 凯特再次沉默了，他知道阿利说的是事实。 “我还知道，你想改变，你想获得更高的地位，你想获得更强的实力，可是你根本不可能实现这个愿望，至少在现在的环境下，你永远不可能实现这个愿望，而能够让你如愿以偿的就是改变。”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现在，我给了你选择的机会，也就给了你一个改变的机会。” “我能得到什么？”凯特屈服了，他不得不屈服。 “两百亿个智慧个体，他们将承载你的全部智慧，让你拥有活下去的基础。” “仅仅如此？” “你能保留这颗行星，只是在战争结束之前，得由我安排的人来管理这颗行星，并且监督你创造的智慧文明。” “然后呢？” “战争结束之后，你将获得自由，并且获得更强的实力与更高的地位，只是你得放弃一些东西。” “什么？”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是我能保证，到时候，你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阿利笑了笑，说道，“在任何一种新秩序中，既得利益者都是最先加入的成员，而你是我争取的第一个合作对象。” “合作？” “你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而我能够给你提供更好的未来，这不是合作吗？” “这么说，我们不是敌人 ？” “当然不是。如果我们是敌人，我会直接摧毁这颗行星，让你马上完蛋，而不是在这你跟你谈心。” 凯特迟疑了一阵，才说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凯特，我已经给了你足够多的保证。” “但是你还没能让我相信，你是否能够兑现这些保证。” 阿利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凯特，我们的处境原本非常相似，你想要的改变，也是我想要的改变。” “你打算……” “我什么都没说。” “你……” “当然，有些事情，明白就行了，用不着说出来。” 凯特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可以向你投降，接受你的安排，但是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在达到目的是时候，不要轻饶那些骑在我们头上的家伙。” 阿利一愣，随即笑着说道：“即便你没有这样的要求，我也会做这样的事情，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 “那么，你打算怎么安置我？” “你得藏起来，让其他家族成员认为你已经死了。” “藏起来？” 阿利没多废话，把子空间的入口呈现在了凯特面前。 凯特明显迟疑了一下，因为那是阿利的子空间，由阿利直接控制，对他来说，那就是一个永远无法打破的囚笼。更重要的是，在进入阿利的子空间之后，他将与创造的智慧文明断绝联系，等于失去了依附在智慧文明之上的科学技术。即便不会因此完蛋，也将丧失全部个体能力。 在阿利的子空间里，凯特就是等待屠宰的羔羊。 楚天疆没有给凯特时间考虑，直接动手控制住了凯特，把他送入了子空间。“你太直接了。”阿利觉得楚天疆有点粗鲁。“阿利，你已经跟他说得够清楚了，而且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第九十章 如法炮制 制服了这个指挥文明的创造者，接下来的事情就非常简单了，跟阿利与楚天疆也没有多大关系。 按照张小刚的安排，接下来将通过战争，彻底打垮这个智慧文明。 当然，不会消灭这个智慧文明，只是通过全面打击，让其丧失反抗能力，并且认识到投降是唯一的出路。办法也很简单，即通过必要的军事打击，让这个智慧文明认识到与人类文明的差距。因为无处可逃，所以在发现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战胜人类文明之后，这个智慧文明只能选择投降。 对任何一个智慧文明来说，生存都是最重要的。 在无法战胜强敌的时候，投降是确保生存的唯一办法。 也许，部分个体会誓死抵抗，可是绝大部分个体会接受战败的事实，并且希望通过投降争取到生存机会。 当然，也有可能出现另外一种情况。 即便这个智慧文明不肯投降，也只是给张小刚制造了一些麻烦，让这场战争的持续时间更长一点。 不管战争以何种方式结束，最终肯定会结束。 按照张小刚的安排，在战争结束之后，将严格限制这个智慧文明的科学技术，使其难以发展壮大。 为此，需要做很多事情。 首先就得甄别出核心成员，即那些承载着凯特所掌握的科学技术的个体，并且把这些个体的全部信息保存下来。接下来是建立一套新的统治秩序，让这颗星球恢复秩序，让更多的个体安定下来。最后才是限制这个智慧文明的科学技术，让其无法在将来的某一天对人类文明构成威胁。 张小刚的意思很明确，即让这个智慧文明倒退到自然进化阶段。 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但是并非不可办到。 关键就是，得让这个智慧文明的个体放弃质能体生命，需要利用技术手段，用这个星球上的其他物种的基因，克隆出一种能够承载智慧的生命体，至少得让核心成员的智慧能够延续下去。 当然，整颗行星都将受到禁锢。 在做完这些事情之后，这个智慧文明所掌握的科学技术，最多只相当于在遭到入侵之前的人类文明，甚至更差一些，比如将丧失宇航能力，永远也无法离开这颗行星，更不可能去探索与开拓其他星体。 为此，张小刚还明确提出，人类文明必须放弃这颗行星。 虽然这是整个恒星系里，环境最理想的行星，也最为适合人类定居，但是两个文明根本不可能和平相处，至少在人类文明成为主导之前，与其他智慧文明、哪怕是低级智慧文明和平相处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在人类主宰了整个银河系的时候，能够与其他智慧文明和平相处，但是绝对不是现在。为了避免发生冲突，也为了让阿利顺利获得凯特掌握的科学技术，人类文明必须放过这颗行星，给予凯特创造的智慧文明一个最基本的生存空间。 当然，做好这些事情，需要足够多的时间。 按照张小刚的估计，以地球时间为准，战争将持续一个月，然后是持续时间在十年以上的全面控制。重新建立起社会秩序，大概需要五十年。然后，至少得花五十年，也许一百年才能让这个智慧文明倒退到自然进化阶段。接下来，还需要几百年，才能让这个智慧文明忘记这场战争。 所幸的是，对人类文明来说，几百年不算漫长。 至于细节上的问题，张小刚都有能力解决。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正是当初入侵者对人类文明所做的事情的翻版，即张小刚只是借鉴了入侵者用在人类文明身上的办法。 因为有了成功的先例，所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在制服了凯特之后，阿利与楚天疆就返回了人类的第二家园。 没过多久，张小刚也带着军团回来了。 战争的持续时间比预料的还要短，在军团展示出了不可战胜的强大战斗力之后，那个智慧文明的统治者非常理智的选择了投降，随即解除了武装力量。虽然抵抗没有消失，但是已经无关痛痒了。张小刚只留下了一百名战士，让其负责对整个智慧文明的改造工作，以及为即将到达的殖民者提供服务。 殖民行动，在战争结束之前就开始了。 在恒星系里的其他固态行星、矮行星、巨行星的卫星，以及小行星带里一些较大的星体上建立殖民地根本不是难事。对于实现了智能化，而且融合了星核的殖民者来说，生存环境也不是很重要。殖民者持续不断的到达，殖民地很快就会演变成文明世界，成为人类文明的定居点。 二十年之内，将有五千亿人迁徙到这个恒星系里面。 对于拥有无限寿命的人类来说，二十年只是弹指一挥间。 当然，张小刚不会等到二十年之后发动第二次对外战争，也没有必要等待二十年。 在第二家园里，人口数量已经超过十万亿。虽然这是一个比太阳系复杂、更比太阳系大得多的恒星系，但是人类个体对生存空间的需求超过了以往的任何一个时期，任何一个个体都希望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拥有属于自己的家园。即便所有可供人类居住的星体都得到了开发与改造，也无法容纳更多的人口。对生存空间的需求，成为了人类文明对外扩张的主要动力。开发另外几个家园，以及阿利掌握的那些恒星系，远远无法满足人类文明对生存空间的需求。对外扩张成为唯一的选择，也是最理想的选择。有了一次成功经验，更多的人对拓展生存空间满怀期望。 十万亿人口，也足够支持下一场战争了。 结果就是，在回到第二家园之后，张小刚就提出，应该立即组织与策划下一次对外扩张战争。 楚天疆没有反对，阿利也没有反对。 在征服了由凯特创造的智慧文明之后，阿利没有收到贝卡的警告，甚至没有收到任何与之有关的信息。 显然，凯特的失踪，根本没有引起关注。 或者，根本没有家族成员知道他失踪了。 即便贝卡一直在暗中监视，他也不会在乎一个低级成员的死活，更没有理由为了一个低级成员来对付阿利。 至于迈上扩张道路的人类文明，或许根本不是贝卡关注的对象。 受此影响，楚天疆与阿利都认为，应该挑选一个与人类文明相当的智慧文明，继续试探贝卡。 张小刚原本不打算这么做，只是在与楚天疆商讨之后，他接受了这个建议。 仅仅是无关痛痒的小打小闹，显然无法摸清楚贝卡的立场，也就无法保证在更大规模的文明战争中不会受到贝卡的限制。 只是，这意味着，需要一支更强大的军团。 要知道，现在的人类文明，已经控制了六个恒星系，如果把阿利获得的恒星系算上，就有上百个恒星系。与人类文明相当的智慧文明，至少需要控制十个左右的恒星系，而且对这些恒星系进行了全面开发，有足够多的个体，也就需要在发动战争的时候，同时攻击所有恒星系。 显然，一支一万人的军团，不足以同时攻击与控制数个恒星系。 按照张小刚的估计，至少要把军团规模扩大到十万，而且不能降低个体战斗力，即所有战士都得拥有九级复合星核。除此之外，还需要挑选出十名具备独立指挥战争，并且打赢战争的军团长。 相对而言，后者的问题不是很大。 关键就是，从哪里弄来足够多的九级复合星核。 所幸的是，有阿利在，这个问题很好解决。 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的问题需要解决。 比如，需要组建十支规模各在一千亿的殖民大军，确保在军团取胜之后，以最快的速度控制攻占的恒星系。还需要培养出更多的后代，让开拓的殖民地成为定居点，迅速发展成人类文明的驻地。 最关键的是一项技术，即只由阿利掌握的制造空间桥梁的技术。 阿利不可能同时参与所有入侵行动，也就必须让其他人，即十名军团长掌握制造空间桥梁的技术。 在战术上，也得考虑周全。 协调一致的发起进攻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应对来自大文明智慧个体，也就是创造者的反击。 如果只是一个恒星系，那还好办，可以让阿利与楚天疆出面应付。 即便是两个恒星系，问题也不是很大，阿利与楚天疆可以分头行动。 问题是，如果同时攻击十个恒星系，阿利与楚天疆肯定难以照顾周全，也就可能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 跟创造者相比，即便是最厉害的九级复合星核战士也算不了什么。正是如此，必须通过巧妙的战术安排来解决这个问题。阿利很忙碌，她得为扩充军团准备足够多的星核。张小刚也很忙碌，他得为下一场战争做准备。楚天疆也没闲着，他主动承担起了培训军团长的义务，即把他的战斗经验传授给军团长。 第九十一章 扩军备战 忙归忙，不过楚天疆过得很充实。 在第二家园度过的这两年，可以说是楚天疆在与威廉姆斯决战、死而复生之后，过得最快乐的两年。每天，除了跟张小刚挑选出来的那十名军团长进行训练之外，楚天疆有足够的时间陪伴家人。虽然尼科尔与克拉拉都觉得现在的生活过得很舒服，没有必要生几个孩子来让生活变得更充实，但是楚天疆也非常满足了，因为他也知道，以他现在的处境，不适合有自己的孩子。 其实，除了张小刚与罗晋勇等人，没有人知道楚天疆的真实身份。 在第二家园里，楚天疆只是个普通人，最多只是与管理当局的关系很特殊，享受着很多特权。 恢复普通人的身份，让楚天疆感到很舒服。 不管在首星上有多大的名气，楚天疆更喜欢平静的生活，而不是整天去思考那些关系到人类文明存亡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在第二家园，楚天疆找到了归宿感。 不仅仅是生活在人类社会中，还与张小刚的特殊安排有关。即在次级恒星的一颗较小的行星上，为楚天疆建立了一个家园，一个与河谷家园完全一样的家园，而且禁止其他人前往这颗行星。 对楚天疆来说，这里就是他的家。 虽然楚天疆知道，这里不是地球，他熟悉的地球早已面目全非，但是这个家，与他熟悉的河谷家园几乎如出一辙。为此，张小刚甚至费了很大的力气，比如通过调整星核，改造了这颗行星的环境，使其与地球几乎完全一样。这么做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在行星表面上制造出地球的氛围，比如种植一些来自地球的植物，产生与地球相似的重力场，以及出现日升日落的自然景观。楚天疆觉得这么做有点费事，但是用张小刚的话来说，这是他应该获得的回报。 在这两年里，第二家园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对第一个殖民恒星系的全面开发，让很多人尝到了好处，特别是那些希望通过开拓获得繁衍权的公民。结果就是，在管理当局宣布准备发动下一场战争的时候，报名参加开拓殖民地的公民超过了五万亿。也就是说，第二家园一半的公民希望前往殖民地定居，以此换取繁衍后代的权利。 张小刚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局面，也早就做好了安排。 两年里，管理当局通过抽选与考核的方式，从五万亿报名者中，挑选出了一万亿素质最好的，并且对其加以训练。 当然，这也是总结出来的经验。 在开拓第一个殖民恒星系的时候，暴露出了很多预料之外的问题。比如，殖民者的能力与掌握的技术，在改造星体的时候显露出了很多问题，也就不得不原本只用来控制原主智慧文明的军事力量。这表明，殖民者也需要足够强大的个体实力，需要更先进的技术，才能提高殖民效率。 提高殖民者的个人能力不是大问题，让其获得足够的星核，或者干脆由星核取代质能体就行了。 关键在于殖民所涉及到的技术。 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空间桥梁技术。 利用阿利制造的空间桥梁，可以让殖民者到达殖民地，但是用来运输物资，效率就太低了。说得简单一些，建造殖民地最重要的物资是星核，要让星核通过空间桥梁，必须由人员进行直接控制。如果没有受到控制，就把星核送入空间桥梁，那么在通过之前，星核就会彻底耗散掉。 只是，解决这个问题，并不容易。 最初的时候，张小刚提出，应该让更多的人掌握空间桥梁技术，一来可以减轻阿利的负担，让她不再时刻为那些琐事发愁，二来可以提高运输效率，加快建设殖民地、以及发展殖民地的速度。 可惜的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阿利说得很简单，三维大宇宙已经形成，空间桥梁技术涉及到大文明的核心科技，不是她想给就能给出来的。关键就是，不同创造者创造的恒星系，存在细微差别，而这个差别限制了空间桥梁技术的使用。虽然人类能够掌握阿利的空间桥梁技术，但是只能够在阿利创造的恒星系里使用。只要涉及到其他创造者创造的恒星系，就必须由阿利出面，也只有阿利拥有这个能力。至于创造空间桥梁的技术，因为基于大文明的核心科技，所以根本不可能由某个人类个体掌握。 事实上，所有在三微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都无法掌握这种技术。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三微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与大文明的主要区别，更是大文明崇高地位的根本保障。 说得更确切一点，如果没有大文明，三微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都得完蛋。 要知道，在光速受到限制的情况下，恒星系间的距离几乎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障碍，就更别提恒星系统之间的距离了。没有空间桥梁，任何一个智慧文明只能够控制由同一个创造者创造的恒星系，最多只能霸占周边的少数恒星系，而这些恒星系里的资源是有限的，根本无法满足智慧文明的发展与扩张需求。更重要的是，随着对外扩张的步伐越走越远，距离产生的影响将越来越明显，比如为扩张所消耗的资源越来越多，而各个恒星系里的资源也会不断的减少。在达到极限之后，为扩张所消耗的资源将超过扩张所获得的资源，所以没有一个智慧文明能够通过扩张不断的发展壮大。到最后，恒星系间遥远的距离，持续减少的资源与不可逆转的时间，将成为所有智慧文明脖子上的枷锁。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只有大文明掌握的空间桥梁。 也正是如此，三微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离不开大文明。 只是，并非没有办法克服这个问题。 从阿利那里了解到详细情况，知道空间桥梁技术是大文明必须控制的核心技术之后，罗晋勇提出了一个连阿利都很惊讶的解决办法。这就是，让阿利建造的空间桥梁处于始终开启状态。 在罗晋勇提出这个办法后，阿利很是震惊，而且立即表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原因很简单，空间桥梁的核心其实就是平行空间技术，即利用平行空间，把三维大宇宙里两个相距遥远的地点联系起来。由此产生的问题就是，在开启状态下，空间桥梁会吸收三维大宇宙里的物质与能量。如果空间桥梁始终处于开启状态，必然导致三维大宇宙失衡，甚至会导致空间崩溃。 结果就不用多说了，根本无法想像。 要知道，就算存在无穷多的平行空间，三维大宇宙也是唯一的，而且是所有智慧文明的家园。 如果三维大宇宙与平行宇宙发生了空间重叠，那更是空前绝后的灾难。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行不通的时候，罗晋勇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把两个空间桥梁反向对接到一起。更让楚天疆与张小刚觉得难以相信的是，阿利竟然认为罗晋勇提出的办法行得通。 也正是如此，阿利在第二家园与第一殖民地之间架设了两座空间桥梁。 按照罗晋勇提出的方法，这两座空间桥梁反向对接，并且在两端各设置一个子空间，在使用的时候同时打开两端的子空间，确保空间桥梁不会吸收大宇宙里的能量与物质，也不会引起严重的空间畸变。 实验结果，证明了罗晋勇提出的理论。 这两座反向对接的空间桥梁已经存在了半年，一直非常稳定，而且没有对两个恒星系产生负面影响。 当然，这座双向空间桥梁一直在发挥作用。 建成之后，第二家园就通过这座双向空间桥梁向第一殖民地输送人员，而第一殖民地则把开采的星核送回第二家园。 这样的技术，同样可以用在第二家园与其他恒星系之间。 当然，这项技术也解决了一个问题，即可以把某个恒星系建设成为对外扩张的总部，专门用来驻扎人类文明的军事力量。如果这个恒星系足够庞大，还可以用来驻扎派往殖民地的殖民者。 也正是如此，张小刚把军团司令部转移到了第三家园。 这就是那个极不稳定的恒星系，不过足够庞大，而且结构非常复杂，能够有效的隐藏驻扎在里面的军事力量。要知道，人类拥有的已经不是一支军团，而是十支军团，每支军团的规模都是一万人。虽然论人数，人类的军事力量不算庞大，但是论战斗力，绝对超过了附近的所有智慧文明。 在降维初期，很难想像一个三微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能够拥有这样的军事力量。要知道，这是十万名拥有九级复合星核的战士。在降维初期，贝卡家族里面，拥有九级复合星核的家族成员也只有几十万。两年时间不算短，也不算长，很快就过去了，新的战争也即将到来。 第九十二章 试探 “这次，我们选定的是母星系距离第二家园一百五十光年的查轮特文明。”张小刚制订了一份详细的作战计划，而且还特意搞出了星系地图，以便更详细的介绍作战行动。“这是一个拥有十个恒星系的智慧文明，科技水平与我们差不多，发展历程也与我们差不多，算得上是一个有分量的对手。” 张小刚的介绍很详细，楚天疆等人也听得很认真。 查轮特文明诞生的恒星系与太阳系比较相似，虽然比太阳系复杂一些，但是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关键就是，查轮特文明是这个恒星系里的第四种智慧文明，在此之前的三种智慧文明都已灭绝，而且诞生这三种智慧文明的行星也都被彻底摧毁，成为了小行星带。其实，这也是查轮特文明所在恒星系的最大特征，即在这颗恒星的生命带里，总共有六颗类似于地球的固体行星，其中三颗已经粉碎，而剩下三颗行星中，有两颗行星的轨道比较复杂，即轨道的离心角比较大，其中一颗只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生命带里，另外一颗只有三分之二，都没有适合诞生高等级智慧文明的基本环境。 剩下的那颗行星，就是查轮特文明的母星。 这颗行星的体积跟地球差不多，质量却是地球的两倍，即重力场强度是地球的两倍。这是一颗相对干涸的行星，海洋在行星表面所占的比例不到百分之五十，而且海域的积极性变化非常明显。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奇特的地方。 这颗行星，拥有一颗质量相当于其三分之一的卫星！ 严格的讲，这已经不是行星与卫星的关系了，而是一个双子行星系，即两颗星体的相互影响非常明显。 这颗卫星的存在，使得行星本身的轨道变得非常复杂。 更有趣的是，卫星的公转周期与行星的公转周期一致。 由此导致的结果就是，行星上的任何一个地点，只有两个季节，即夏季与冬季，没有春季与秋季。在每年的夏冬之交，气温变化都非常突然，几天之内就能升温数十度、或者降温数十度。 其实，这也是导致海洋季节性变化明显的关键因素。 在夏季，因为气温高，大气层的水气含量充足，海洋的蒸发量大，导致海域面积迅速萎缩，在最极端的情况下，能够缩小百分之十左右。到了冬季，情况恰好相反，海洋的面积迅速扩大。 这样的气候环境，让行星上的陆海交界处形成了特殊的生态环境。 对于自然进化产生的生命来说，环境变化是影响进化的最为关键的因素，而且直接决定了生命的智慧等级。对任何一种生命来说，要想在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下来，最需要的就是高度发达的智慧。 查轮特文明，就是在这种恶劣环境下诞生的。 在很多方面，查轮特文明与人类都非常相似，但是有一点却存在天壤之别，即查轮特文明在自然进化阶段是一种两栖生物。换句话说，查轮特文明是由两栖生物进化而来的，而其初期生存的地方，正是行星大陆上的沿海地区，也正是行星上环境变化最严重的地区，因此查轮特文明在自然进化阶段就取得了极为辉煌的成果，并且从一开始就沿着两条截然不同的方向进化。一是回到大海，成为海洋生物。二是登上陆地，成为陆地生物。这两个不同的文明在进化过程中，爆发了多次战争。直到大文明的智慧个体到来，文明的内战才结束，最终统一到了一起。 显然，两个不同种群之间的战争，对推动文明进步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在进入工业时代之后不久，查轮特文明就开始探索大气层之外的宇宙空间，而且两个种群都非常重视航天科技。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两个种群都需要扩大生存空间。 只是，查轮特文明遇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即他们所在的行星，运行轨道恰好在两条小行星带之间。虽然查轮特文明的两个种群对恒星有足够的认识，知道生命带的存在，也知道附近有两颗部分轨道在生命带内的行星，更加知道在这两颗行星上，存在可以让他们生存的环境。虽然那是非常恶劣的环境，但是比其他星体更加优越，至少可以通过改造，使其具备合适的生存条件。 在自然进化阶段，查轮特文明就打算改造这两颗行星。 当时，一些查轮特文明的科学家还提出，可以利用小行星带里体积较大的星体，以撞击的方式，改变那两颗行星的轨道，以此改变两颗行星的生态环境，使期能够成为查轮特人的居住地。 只是，这样的科学设想，从来没有实施过。 原因很简单，对于自然进化阶段的智慧文明来说，根本没有足够的科技力量去推动大型星体，也就不可能改变两颗行星的轨道。即便具备这个能力，也需要足够多的时间，才能让两颗行星产生合适的生态环境，而查轮特文明的两个种群，显然都不可能为了几百万年之后的福利动用全族的力量。 当然，这没有妨碍两个种群去探索其他行星。 在解决了通过小行星带的问题之后，两个种群几乎同时踏上了对外殖民的道路，先后在两颗行星上建立了殖民地。受到环境约束，这些殖民地的规模都很小，而且以进行科学研究为主要目的。直到大文明的智慧个体到来，查轮特文明也没有在其他行星上发展出规模较大的定居点。 大文明智慧个体的到来，也意味着自我进化由此开始。 从某种意义上讲，正是自我进化消除了两个种群的分歧，让两个种群认识到，即便他们的身体形态有很大的差别，生活习惯截然不同，价值观与意识形态更是天生矛盾，但是他们拥有相同的祖先，他们的基因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七，他们就是同一个文明在不同环境下诞生的两个种群。 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查轮特文明进入了快速发展阶段。 只用了很短的时间，查轮特文明就掌握了由创造者提供的科学技术，把足迹留在了恒星系的所有大型星体上。紧接着，查轮特文明做为创造者选中的幸运儿，成为了另外九个恒星系的主人。 在自我进化阶段，查轮特文明表现出了强大的发展潜力。 关键就是，两个种群在繁衍后代的时候，具有先天优势，即能够让他们的后代同时拥有两个种群的优势。 从文化与思想的角度上讲，就相当于两个文明诞生的后代。 显然，这是一个非常明显的优势，因为像人类这种单一种群的文明，根本不可能具备这样的条件。 如果不是大体维持着和平局面，查轮特文明早就踏上对外扩张的道路了。 在降维完成之后，查轮特文明的个体数量由不到一千亿，迅速增长到了十五万亿，而且仍然在以惊人的速度增加。按照张小刚的估计，最多只需要两百年，现在的十个恒星系就容不下查轮特文明了。除非对个体数量进行限制，不然为了新生的个体，查轮特文明肯定会开始对外扩张。 显然，人类文明肯定会成为受害者。 要知道，在查轮特文明的邻居中，人类文明不是最强大的，不过拥有的恒星系绝对是最多的。关键就是，在楚天疆从初选淘汰赛中胜出的时候，阿利获得了奖赏，拿到了一百多个恒星系。在两百年内，人类文明显然无法填满这些恒星系，而且其中一些是阿利为她的妹妹准备的，也不会交给人类文明。只要查轮特文明走上对外扩张的道路，首先盯上的肯定是肥而不壮的人类文明。 正是如此，张小刚才选择了查轮特文明。 “它的创造者是贝利加。” 听到阿利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楚天疆更是惊讶，因为按照他对家族的了解，名字第一个发音为“贝”的家族成员都与贝卡有关，而且大部分都是贝卡的直系后裔。 “他是贝卡的孙子，当然贝卡有很多孙子。” “你是说，他在家族里的地位很高？” “算不上很高，不过肯定比我高，毕竟他是贝卡的孙子。当然，贝卡的孙子太多了，并非每一个孙子都拥有崇高的地位。相对而言，他的地位不是很高，也没得到贝卡重视，也许贝卡根本就不认识他。” “这么说，我们拿他开刀，应该没有问题？” 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贝卡可以牺牲一切，哪怕是他最在乎的长子。” 楚天疆也勉强笑了小，把目光转向了张小刚。 “既然如此，我们就拿这个贝利加来试探贝卡。如果贝卡没有出面阻止，我们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对付附近的其他智慧文明了。”“问题是，他未必会像凯特那样投降。”“我们暂时不用考虑这个问题，反正并非所有人都会投降。” 第九十三章 计划 “计划很简单，我们同时出动十个军团攻打十个恒星系。” “如何做到同时？”阿利当即就提出了一个极为尖锐的问题。 因为需要使用到空间桥梁，而空间桥梁内部的时间与三维大宇宙的时间是断开的，所以无法使用基于基本能量粒子的通信设备，也就无法进行及时的通信联络。这十个恒星系的间隔距离在五光年左右，最远的两个恒星系的间隔距离超过三十光年，因此其他通信手段根本发挥不了作用。 张小刚笑了笑，朝罗晋勇看了过去。 “可以使用原子钟。” “什么？” “准确的说，是基于基本能量粒子的时钟。”罗晋勇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基本能量粒子也有衰减周期，由能量粒子的富积程度决定，而且不受时空影响。利用这一点，我们能够制造出一种在通过空间桥梁的时候不会受到影响的计时器。用这个计时器，就能统一各支军团的行动。” “当然，前提是，各支军团都严格按照计划行动。”张小刚补充了一句。 接下来，罗晋勇较为详细的介绍了这种时钟的构造结构，张小刚则说明了使用这种时钟的办法。 当然，时钟只是计时器，关键还是作战计划。 “时钟不是通信器，所以无法用来进行联络。如果需要联络，仍然得使用空间桥梁。在进攻开始前，为了隐蔽行动，我们不能使用空间桥梁，因此只有在战斗当中，有需要的时候才能开启空间桥梁。”张小刚的目光在阿利身上停留了片刻，又说道，“为此，各支军团都得严格执行作战计划。” “如果出现计划之外的情况，怎么办？”楚天疆问了一句。 张小刚耸了下办法，说道：“计划中，已经考虑到了这样的情况。如果没有能够顺利攻占目标星球，军团将由进攻转为防御，并且分出部分力量进行骚扰性攻击，防止敌人进行有组织的反击。” “这么说，根本没有应对之策？” “受通信影响，这是唯一的办法。” 楚天疆立即锁紧眉头，说道：“风险太大了，而且还有可能出现一种情况。” “什么情况？” “如果我们的攻击没有达到目的，查轮特文明获得了发起反击的机会，而且反击对象不是我们的军团，而是我们的恒星系，那该怎么办？”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们的军团都出动了，没有留下保护第二家园的军事力量。只要遭到敌人攻击，第二家园就肯定会沦陷。” 张小刚暗自叹了口气，他不是不知道这个问题，只是没有提出来。 这时候，其他人也沉默着。 “或许，我们应该调整一下作战计划。”阿利打破了沉默。“同时攻打十个恒星系，需要动用我们的所有军团，而且未必能够保证所有军团都能顺利完成任务。更重要的是，我们的目的不是攻占恒星系，而是把贝利加引出来。没有贝利加，查轮特文明就无法对第二家园构成威胁，所以只要控制住贝利加，其他都好说。” “问题是，贝利加未必会出现。” “那就让他出现。” 张小刚锁紧眉头，看着阿利，等着阿利说下去。 “攻其必救。”楚天疆替阿利说道，“查轮特文明中，肯定有一些核心成员，承载着贝利加的科学技术。没有了这些核心成员，贝利加什么都不是。只要他们受到威胁，贝利加就会前来救援。” “问题是，他们未必在一个恒星系里面。” “那就想办法让这些核心成员聚集到一起。” “有什么好办法吗？” 楚天疆沉思了一阵，说道：“先来一次试探性的进攻，不要使出全部力量，让查轮特文明感受到威胁，又不是致命的威胁。如果贝利加没有及时出手援助，查轮特文明肯定会把核心成员集中起来。” 张小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只是没有急着表明态度。 “关键有两点，一是试探性攻击一定要把握到位，二是贝利加没有在第一时间赶到。” “前者好说，我们可以动用一支军团或者半支军团，如果有必要，还可以为此专门组建一支军团，使用低级复合星核。”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问题是，如何让贝利加袖手旁观？” “我有办法。”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朝阿利看了过去。 “在进攻开始前，我返回首星。战争爆发后，贝利加肯定会找贝卡，然后贝卡会找我询问情况。” “贝利加会留下在首星？”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只要我提到对质，贝卡就会让贝利加留下。不出所料的话，会耽搁一些时间。”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一来，我们就能把查轮特文明的核心成员一网打尽。” “还有一个问题。”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即便贝利加没有及时返回，我们的战争行为也没有秘密可言了，肯定会被更多的家族成员知道。虽然贝利加不受贝卡重视，但是并不等于没有其他家族成员支持他。当然，贝卡未必会干预这种小规模战争，只要阿利把责任推给人类文明，贝卡很有可能袖手旁观。问题是，即便贝卡保持沉默，其他家族成员也很有可能插手这场战争，特别是贝利加的亲代。” “你是说，这些家族成员会帮助贝利加对付人类文明？”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哪怕只有一名家族成员站出来，只要足够强大，就能轻而易举的毁了第二家园。” 这下，所有人都沉默了。 别说是其他人，即便是楚天疆，跟那些强大的创造者相比也算不了什么，因此就算楚天疆留下来，也未必能够保全第二家园。 “这么说，我们得尽快转移。”罗晋勇看了众人一眼。“先开辟第四家园与第五家园，尽量把第二家园的居民迁徙过去。” “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而且这个办法根本行不通。”张小刚摇了摇头，“我们发动战争是为了开辟殖民地，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我们能够战胜其他恒星系里的智慧文明，没有人认为我们会遇到威胁。如果进行大规模转移，别说民众舍不得离开现在的家园，也很难接受这样的结果。” “老张说得没错，这么做，只会动摇军心。” “那该怎么办？” “也许，我们可以利用第三家园。”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其他智慧文明对人类的了解非常有限，也许某些创造者依然认为太阳系是人类文明的家园。知道第二家园的人很少，知道第三家园的就更少了。如果我们能够把敌人引到第三家园，就能保住第二家园，甚至可以利用第三家园里的特殊环境。” 没人反对这个提议，相对而言，第三家园的重要性远远比不上第二家园。此外，第三家园是一个非常不稳定的恒星系，不但恒星的质量太大，已经进入生命末期，随时有可能发生大爆炸。如果这个恒星系在恒星的大爆炸中坍塌，导致空间严重压缩，那么处在恒星系里的智慧生命将彻底完蛋，即便是创造者也不例外。 “关键是，如何把敌人引入第三家园。” 在楚天疆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张小刚把目光转向了阿利。 “我可以这么做，只是把握不大。” “怎么做？” “只要我们攻打查轮特文明，贝利加就不会放过我。必要的时候，我可以装做不是他的对手，打开空中桥梁逃跑。虽然他未必有机会进入我开启的空间桥梁，但是他肯定能够发现空间桥梁的轨迹。” “什么轨迹？” “在开启空间桥梁的时候，会产生时空轨迹，而且会存在一段时间。虽然这段时间非常短暂，但是只要掌握了相关技术，就能够通过时空轨迹判断出空间桥梁的出口，从而开辟一条完全一致的空间桥梁。” “贝利加掌握了这样的技术？” “我不知道，但是家族里那些地位较高的成员，肯定掌握了这样的技术。”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这么说，你还要惹上另外一个家族成员，而且是一个比你强大的家族成员。” “只要及时逃脱，他们拿我没办法。” “也许，你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别忘了，凯特被我们包围之后，就没能逃走。” “只要贝卡支持我们……” “贝卡不可能及时出手救你，而且只要你完蛋了，贝卡未必会为了你跟自己的嫡系子孙翻脸。” 阿利沉默了，这到是事实。 “我跟你回首星。” “你……” “阿利，你比我重要。没有你，人类什么都不是。再说了，就算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也能让我再次活过来，对吧？” “可是……”“如果没有别的办法，这就是唯一的办法。”楚天疆笑了笑，“别浪费时间了，我们得尽快开始行动。”楚天疆态度坚决，阿利知道反对也没用。 第九十四章 舆论 查轮特文明的科技高度发达，其母星系更是极为宏伟。 即便在最外面的行星轨道上，也能够清楚的看到，在内层行星轨道上，有三个极为明亮的光环。 那不是行星的光环，而是恒星的光环。 当然，那也不是光环，而是三个围绕着恒星公转的环状物体，而所在轨道，正是之前的三条小行星带。 显然，查轮特文明改造了小行星带，准确的说是用质能体在三个小行星带建立起了宏伟的恒星空间世界。 在这个恒星系中，并不缺乏巨行星。 除了三颗固体行星，恒星系里有十多颗巨行星，最大的一颗巨行星，质量几乎是木星的二十倍。如果这颗行星的质量再增加三倍，就能成为一颗恒星。其余的巨行星，质量也非常惊人。除了离恒星最远的三颗巨行星，其余所有巨行星的质量都超过了木星。这些巨行星蕴涵的物质，能够用来制造主够多的质能体。受到查轮特文明的开发与利用，已经有三颗巨行星彻底消亡了，另外五颗巨行星的质量缩小了一半以上。正是如此，查轮特文明才建立起了恒星空间世界。 这些环绕恒星公转的空间世界，成为了查轮特文明的新家园。 因为大部分查轮特人都迁徙到了空间世界，所以其母星保护得非常好，只有少数查轮特人居住在母星上。 保守估计，这个恒星系里的查轮特人多达十万亿。 虽然个体数量差不多，但是查轮特母星系的开发程度远远超过了人类第二家园。至少在第二家园里，人类没有建立围绕着恒星公转的空间世界，大部分人都居住在行星上，而且得到开发的行星也不是很多。 如果以个体占有的生存空间为准，查轮特文明远在人类文明之上。 楚天疆很震撼，也切身感受到了查轮特文明的巨大威胁。 在另外九个恒星系里，大约还有五万亿查轮特人。如果不是维系着大致和平的局面，恐怕查轮特人早就踏上了对外争战的道路。以其母星系的开发程度来说，要不了多久，查轮特人就会为了拓展生存空间去开辟殖民地。要是人类文明没有对外扩张，不久之后就会遭到来自查轮特文明的入侵。 想到这，楚天疆回头看了一眼。 最后一批战士已经从空间桥梁里出来，在后面大约一万公里的地方排成了方阵。 张小刚只动用了一个军团，另外九个军团中，有七个留下来守卫第二家园，两个被派往第三家园。 用来攻打查轮特文明母星系的这个军团最为特殊。 一万名战士，使用的是五级复合星核，只是他们都有一个子空间，里面储存了足够多的九级复合星核。在战争初期，他们将主要使用五级复合星核，以便让查轮特文明认为遭受到的威胁并不严重。在阿利成功引诱了贝利加，并且控制住贝利加之后，这些战士才会使用九级复合星核。 战争会持续一段时间，因此需要建立一个前进基地。 张小刚选择的是最外围的那颗巨行星，而且基地建立在巨行星背面，通过控制轨道高度始终藏在巨行星的阴影里面。虽然这样的隐蔽手段很不高明，查轮特文明可以通过引力波动与空间扭曲发现入侵的敌人，未必会使用望远镜这种原始探测方式，但是总比让基地直接暴露在阳光下面好得多。 “在你们去首星之后，我们就将发动攻击。” 虽然是意识交流，但是感觉就像听到了张小刚说的话。 “老张，你也得小心。” “放心吧，我好不容易获得了第二次生命，绝对不会让自己在这里完蛋。需要小心的是你们，就算没能制服贝利加，你们也要活着回来。”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他可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好了，我们回首星吧。”阿利没有那么多感慨。虽然这是人类文明的战争，但是她并不是旁观者。与其他创造者一样，阿利与人类文明的利益高度统一，帮助人类文明取胜，也就是帮助她自己。 在阿利打开空间桥梁之后，楚天疆朝张小刚点了点头。 通过空间桥梁，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从空间桥梁里出来的时候，楚天疆与阿利已经来到首星附近。 处于安全考虑，首星系内，空间桥梁只能开在离星体一千万公里的地方。 当然，对于能够以光速运动的楚天疆与阿利来说，这个距离不算遥远，也就半分钟左右的事情。 只是，在来到首星上的时候，两人立即感觉到了异常。 人类文明驻地非常热闹，聚居了很多人，全是各个智慧文明的代表，而负责接待这些代表的基斯提斯与莱菲亚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 阿利与楚天疆很是惊讶，两人非常理智的选择了回避。 等他们来到楚天疆的院馆时，伊斯卡立即就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 “他们都是来询问情况的。” “询问什么情况？” “战争。”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觉得有些难以理解。要知道，上一场战争是两年前的事情，消息早就传开了。 难道入侵查轮特文明的行动已经暴露了？ “他们想知道，人类为什么发动战争。还有，贝卡也派了人过来，让我们做出解释，还提到了凯特。”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没有联系上你们，在有了消息之后，会立即向贝卡汇报情况。” “贝卡没有说别的？” 伊斯卡摇了摇头，神色仍然非常紧张。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没事了，我们已经回来了。等下，我跟阿利去见贝卡，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 “克拉拉呢？” “她在第二家园，没有跟我们过来。” “她没事就好。” “伊斯卡，你们得做好准备。” “准备？”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局势恶化，你们得离开首星。虽然在这里，没有人敢对付你们，但是谁也无法保证不会有危险。” “这么说，战争已经爆发了？” “只是小规模战争，暂时不会爆发大规模战争。只是你得知道，只要有战争，我们就会有很多敌人。” 伊斯卡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不管怎么样，你们得做好准备。有机会，告诉基斯提斯与莱菲亚，但是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我知道该怎么办。” “那就好，你先去忙吧。等下，我就跟阿利去见贝卡。” 伊斯卡没有耽搁，毕竟她是人类文明代表，她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而人类文明代表驻地又没有设大门。要是她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肯定会被其他文明的代表注意到，也就知道楚天疆他们回来了。 “你怎么看？” “显然，有人在故意制造舆论。” “舆论？”阿利有点不大明白。 “就是宣传，散播对自己有利的消息，以此来影响其他人。”楚天疆简单解释了一番。 在阿利的认识里，“舆论”是一个非常陌生的词汇，因为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信息都是透明的，根本没有这个概念。加上交流方式的差别，所以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也用不着进行宣传。 “你是说，这与贝利加有关？” “不一定是他，不过肯定有人在搞鬼，或许是德利亚。” “他？”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发动了第一场战争，等于点燃了战火。因为这是得到贝卡默认的行为，所以贝卡保持了沉默。如果德利亚也想发动战争，而且让贝卡保持沉默，他就会利用这个机会。” “怎么利用？” “让更多的族人知道，贝卡默认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只要大部分族人有这个认识，德利亚就能发动战争。”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现在去见贝卡？” “走吧，也许贝卡正在等我们。”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觉得，在去见贝卡之前，最好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免得在贝卡面前说错话。” “了解情况？” “首星上，应该有不少专门供各个文明代表进行交流的地方吧？既然战争的消息已经传开了，肯定备受关注。即便是贝卡，也得考虑族人的感受，所以去见贝卡之前，我们应该知道大家怎么看待战争。” “行，那我们就去外面转转，了解情况之后再去见贝卡。” “这样的话，我们得伪装一下。” “伪装？” “我们现在是焦点，总不能让其他人认出来吧？” 阿利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一番伪装之后，两人离开了院馆。当然，对楚天疆与阿利来说，改变身体形态根本不是难事。首星上，有很多专门提供给各个文明代表的社交场合。大多是一些用来集会的广场，还有一些具有针对性的娱乐场所，而且这些场所属于公共区域，不由某一个文明占有，任何文明的代表都可以前往，与其他文明的代表交流，或者是发表公开言论。 第九十五章 风起云涌 与楚天疆预料的一样，人类文明发动的战争，已经成为了整个家族里最受关注，也是最具有争议的话题。关键就是，在人类文明发动战争之后，贝卡并没有出面表明立场，也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显然，贝卡默认了人类的战争行为。 对其他智慧文明来说，这是一个信号，不过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虽然其他智慧文明的代表立即就联想到了楚天疆，认为人类文明敢于发动战争，与楚天疆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中的优异表现有关，与他获得参加银河系战斗选拔的资格有关，贝卡才会对人类文明网开一面，因此并非所有的智慧文明都能够肆意发动战争，也未必能够得到贝卡默认，但是战争就是战争，人类文明已经通过战争，消灭了一个智慧文明，霸占了这个智慧文明的恒星系。由此引出了两个问题，一是人类文明的战争行为会不会得到遏制，二是其他智慧文明能不能发动战争。 事实上，这也是所有指挥文明代表最为关心的两个问题。 由这两个问题，还导致智慧文明分成了两个泾渭分明的派别，即实力强大的智慧文明与实力弱小的智慧文明。 对实力强大的智慧文明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机会。 如果贝卡不反对智慧文明凭借自身实力，通过扩张获取更多的生存空间，那么实力强大的智慧文明肯定拥有绝对优势。说白了，只要放开限制，战争很快就会遍布整个银河系，至少会遍布贝卡家族所在的这条旋臂。实力强大的智慧文明会迅速扩张，消灭掉那些实力弱小的智慧文明，通过战争获得更多的生存空间，获得更强的实力，最终在家族里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对于一些有野心的家族成员来说，支持其创造的智慧文明进行扩张，也是提升地位的有效手段。 问题是，对那些实力弱小的智慧文明来说，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也许，会有一部分实力弱小的智慧文明抓住机遇，通过迅速扩张增强实力，最终达到与强大智慧文明平起平坐的地步，成为这场战争的幸运儿，而创造这些智慧文明的家族成员也能获得好处。 可惜的是，绝大部分弱小的智慧文明会在这场战争中消亡。 对那些有强邻的弱小智慧文明来说，更是如此。 只要战争爆发，绝大部分弱小的智慧文明都会迅速消亡，能够幸存下来的肯定是凤毛麟角。 这下，问题就出来了。 没有任何一个智慧文明想成为战争中的炮灰，也没有一个家族成员想完蛋。 对于弱小的智慧文明来说，单独战胜强大的智慧文明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任何一个智慧文明都没有地方可以躲藏。为了在战争中幸存下来，为了对抗强大的智慧文明，弱小的智慧文明只有一个选择，即抱成一团，共同面对强敌，争取以这种方式，迫使强大的智慧文明放弃发动战争的念头。 楚天疆与阿利在走访的时候，了解得最多的就是这方面的信息。 在每一个广场上，聚集在一起的文明代表都在谈论联合的事情，不仅仅是弱小的智慧文明，即便是强大智慧文明的代表，也在谈论联合的事情。原因很简单，如果弱小的智慧文明抱团取暖，那么强大的智慧文明也需要通过联合的方式发动战争，最多只是在战争之后瓜分战利品。此外，强大的智慧文明同样需要面对生存竞争，同样会遭遇强敌，也就需要通过联合的方式来提高自身的生存能力。如果有必要，强大的智慧文明来能以联合的方式，确保获得更多的利益。 当然，联合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相对而言，弱小的智慧文明在谈论联合的时候还没有多少问题，因为这些智慧文明主要考虑的是自保，不存在利益纠纷。强大的智慧文明搞联合，因为存在利益纠纷，问题也就更加突出。 可以肯定的是，联合是所有智慧文明的出路。 当然，战争才是主要话题。 战火已经点燃，而且人类文明即将发动第二场战争。按照楚天疆的理解，即便贝卡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制止，只要他不对人类文明施加惩戒，就不可能阻止战争蔓延，战火很快就会蔓延开来。 显然，贝卡不会惩戒人类文明。 只要楚天疆还在，只要他仍然是代表家族参与银河系战斗选拔的战士，只要贝卡仍然希望他来改变现状，贝卡就不会惩戒人类文明，至少在楚天疆输掉战斗之前，他不会拿人类文明开刀。 至于银河系战斗选拔在什么时候开始，还得看两个旁支家族的内部选拔。 这是一段相对较长的时间，而贝卡默认了人类文明的扩张战争，也是希望在这段时间内解决家族内部问题。 当然，只要涉及到战争，就得谈到军事力量。 在谈论联合问题的时候，不管是弱小智慧文明还是强大智慧文明，都会或多或少的提到军事力量。原因很简单，为自保结成联盟或者是为利益结成联盟，基础都是实力，也就是军事力量。 几乎所有智慧文明都在增强军事实力。 大部分强大智慧文明选择的是增强战士的个体实力，而不是扩大军队规模，以此增强军事实力。弱小智慧文明的办法恰恰相反，因为无法大幅度提升战士的个体实力，也就只能扩大军队规模。 总而言之，战争成为了主要话题。 这样的结果，或多或少让楚天疆有点意外。 在他看来，就算人类文明发动了扩张战争，影响也不会这么大，毕竟第一场战争的对手是一个很弱小的智慧文明。更重要的是，人类文明的聚集地很偏僻，离家族的核心区域非常遥远。即便人类文明继续发动战争，也不会对家族里的核心成员构成严重威胁，因此产生的影响也很小。 显然，楚天疆错误估计了形势。 真正关心战争的，显然不是家族里的核心成员，因为他们有足够的实力，根本不把人类文明放在眼里。只有那些没有足够的实力，必须为生存努力的家族成员，还有这些成员创造的智慧文明，才会高度重视任何能够对其构成威胁的事情，而人类文明发动的战争，本身就是严重威胁。 事态已经扩大，恐怕会影响到贝卡。 不管怎么说，贝卡显然不会让家族在这个时候爆发内战，更不会容许因为战争引发大范围动荡。 关键就是，贝卡不可能控制所有家族成员。 维持家族稳定的，除了贝卡的影响力，还与已经形成的局面有关。如果现在的局面被打破，动荡在所难免。在局势失去控制之后，即便贝卡拥有家族里最强的实力，也不可能同时镇压住所有家族成员。 做为一名精明的族长，贝卡必然会把威胁扼杀在萌芽状态。 问题是，贝卡并没有采取行动。 在费了一些功夫之后，楚天疆与阿利搞清楚了其中的原因。这就是，由德利亚创造的智慧文明正在准备发动战争。 显然，德利亚是最积极的跟随者。 之前，楚天疆就断定，德利亚要么已经发动了战争，要么准备发动战争，不然贝卡不会支持人类文明发动战争。 既然德利亚准备发动战争，那么贝卡保持沉默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不管贝卡想对付德利亚，还是打算在德利亚发展壮大之后收买他，都得让德利亚发动战争。 或许，贝卡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 了解清楚情况，楚天疆与阿利没再耽搁。 关键，在德利亚那里。 只是，楚天疆想得更多。 如果德利亚发动了战争，贝卡会立即出面阻止吗？按照楚天疆的推测，贝卡可能会继续袖手旁观。原因就是，只要战争规模扩大，贝卡也无法扭转局面，就只能依靠战争来改变现在的局势。只要人类文明能够在这场战争中发展壮大，成为德利亚的对手，贝卡就能从中获得足够的好处。 贝卡的目的只是保住现在的位置，而不是保住所有族人。 事实已经证明，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家族的规模太庞大了，即便是整个银河系，也供养不了那么的家族成员。在和平时期，几乎不可能缩减家族规模。如果现在这个庞大的家族存在下去，迟早会因为空间与资源的问题引发内战。到那个时候，贝卡将回天乏力，也将因此成为最大的受害者。 一场得到控制的内战，是形成新的稳定局面的关键。 说白了，占据空间与消耗资源的智慧文明减少了，由家族控制的资源就能够让剩下的智慧文明获得更好的发展。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场战争也是一场淘汰赛，智慧文明的淘汰赛。只有最强大的智慧文明，才能够在这场淘汰赛中胜出，获得更广阔的生存空间与更丰富的生存资源。那些弱小的智慧文明，注定要被淘汰，成为战争的牺牲品，失去生存发展的资格。 第九十六章 支持 面对贝卡，楚天疆与阿利很是平静。 虽然贝卡的心情很不好，甚至能够看得出来，他这段时间非常烦恼，但是楚天疆与阿利都觉得，贝卡是故意表现出来的。如果贝卡对他们有什么不满，根本不会等到现在，早就他们抓回去了。 “你们有什么要向我解释的吗？” 阿利想开口，楚天疆却抢先说道：“贝卡大人，我们按照你的授意发动了战争，而且妥善处理了所有事情。” “我的授意？” “贝卡大人，你不会忘记了跟我说的话吧？” “我当然不会忘记，但是我也没有让你去发动战争。” “要证明我说的那些事情，这是唯一的办法。” 贝卡瞪了楚天疆一眼，把目光转向了阿利。 “贝卡大人，我只是旁观者。”在见到贝卡之前，楚天疆就告诉阿利，有什么事情全都推到他的身上。 “阿利，你是人类文明的创造者，难道只是旁观？” “还得到了一些好处。” “这么说，你从我这里得到的好处还不够多？” “贝卡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给你增添麻烦。”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我现在就没有什么烦恼了。”贝卡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你们现在告诉我，怎么办？” “我们前来谒见贝卡大人，也是为了知道贝卡大人的意图。” “我的意图？”贝卡笑了笑，说道，“我是家族的族长，维持家族稳定，维护每一个家族成员的利益，这就是我的意图。” “那只能说，贝卡大人在故意回避问题。” “是吗？” 楚天疆也笑了笑，说道：“现在的局势能否维持下去，其实贝卡大人比我们清楚，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要在我面前卖关子，更不要认为我会容忍你的无礼。” “贝卡大人，我一直很尊重你。”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现在这种局面，如果不做调整，很快就会崩溃。” “这么说，你比我还要了解我的家族？” “我了解的不是贝卡大人的家族，而是在三维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文明。” 贝卡的眉头跳了几下，让楚天疆继续说下去。 “虽然在三维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文明存在很大的区别，每个智慧文明都不一样，都是独一无二的，但是所有的智慧文明都存在一个共同特点。” “什么共同特点？” “所有的智慧文明都有无限扩张的欲望。” 贝卡锁紧眉头，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 “与大文明不一样，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都是自然进化而来的，而且都有着漫长的自然进化阶段。在自然进化的过程中，只有繁衍能力最强的生物才能生存下来，也才有机会进化出智慧。此外，几乎所有智慧文明都是由社会性动物进化而来，复杂的社会关系是产生智慧的重要条件。” 贝卡微微点了点头，让楚天疆继续说。 “这样的诞生基础，决定了所有的智慧文明在发展的过程中，都在不断的扩张，都有着繁衍后代的欲望，而且都知道繁衍后代是维持与推动文明发展的主要动力。即便在进入到自我进化阶段之后，哪怕是在创造者到来之后，绝大部分智慧文明也在努力繁衍，努力增加个体数量。人类如此，其他的智慧文明也是如此。由此就产生了一个结果，任何一个智慧文明对生存空间与生存资源的需求几乎是无限的，而银河系里的空间与资源却是有限的。这是一个无法解决的矛盾。” “这就是战争的理由？” “这是生存之道。” “是吗？”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智慧文明的生存竞争。我相信，贝卡大人一直在为所有族人着想，希望维护所有族人的利益。可惜的是，在降维之后，决定族人利益的，不再是贝卡大人做出的安排，而是其创造与依附的智慧文明。如同阿利与人类文明的关系，在智慧文明发展壮大的同时，其创造者也能变得更加强大。加上前面提到的那个因素，智慧文明的矛盾很快就会演变为族人的矛盾。我相信，贝卡大人肯定明白这个道理，也知道家族内部战争要比智慧文明的战争更加残酷。” 贝卡沉默了，他无法否认事实。 “如果贝卡大人一定要我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与其等到家族战争爆发，还不如通过智慧文明的战争来解决问题。” “解决问题？” “新的秩序，肯定需要牺牲掉很大一部分人的利益，而在这里是智慧文明的利益，贝卡担任只需要等待结果。” “你说得轻松。” “贝卡大人，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楚天疆，你确实很厉害，只是你忘记了，做决定的不是你。如果我原因，随时可以让你彻底完蛋。” “没错，贝卡大人可以轻而易举的除掉我，可是除掉我，仍然无法解决问题。” “是吗？” “还有，贝卡大人的敌人不是我，甚至不是那些谋反的族人，而是在另外两个旋臂上的旁支家族。” 贝卡锁紧眉头，目不转睛的瞪着楚天疆。 “银河系战斗选拔只是走个过场，即便是贝卡大人这种讲规矩的族长，也不会把家族的命运寄托到一场由个体实力决定的战斗选拔上。或许，战斗选拔有其存在的意义，但是绝对不是最重要的。即便贝卡大人能够接受战斗选拔的结果，只要另外两个旁支家族的族长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战争依然会爆发。那不是家族内部的战争，也不是智慧文明的战争，而是家族之间的战争。到时候，家族里的智慧文明就是战场上的战士。我相信，贝卡大人显然不希望到时候家族仍然是一盘散沙。” “这么说，你认为现在的战争，对家族很有帮助？” “也许，会有很多智慧文明从此永远消失，很多家族成员受到牵连，但是最后剩下来的肯定是最强大的智慧文明，肯定是最强大的家族成员。在与旁支家族的战争中，只有这样的智慧文明才能给家族带来最后的胜利。” 贝卡再次沉默了，因为楚天疆说的是事实。 “贝卡大人，这是必须做的选择，而且是唯一的选择。一个强大的家族，绝对不是一盘散沙。智慧文明需要为生存与发展争夺空间与资源，不同家族的智慧文明，同样需要为了生存与发展争夺空间与资源。即便贝卡家族不对外扩张，其他家族也会这么做，而且迟早会把矛头对准贝卡家族。” “但是会失去很多家族成员。” “那可未必。” 贝卡的眉头跳了几下，朝说话的阿利看了过去。 “凯特还活着，而且他创造的智慧文明也没有消亡，只是退化到了自然进化阶段。” “你没有杀他？”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他是我的族人，我不会杀他。只要没有对我构成威胁，我也不会杀其他族人，甚至会保存他们创造的智慧文明，保留他们的科学技术。当然，他们的发展必须受到限制。” 贝卡长出了口气，神色也稍微好看了一点。 不管怎么说，家族里的所有成员都是他的后代，哪怕像阿利与凯特这样的成员，与他的亲缘关系非常疏远。 “贝卡大人，我们能够理智的对待这场战争，可是未必所有的家族成员与智慧文明都像我们这么理智。”说这句话的时候，楚天疆看了阿利一眼。他没有想到，阿利会把凯特活着的事情讲出来。 “这么说，除了默认你们行为，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不是默认，而是支持我们。” “支持？” “这场战争很快就会波及到所有智慧文明，影响到所有家族成员。如果战火一直燃烧下去，除了耗费大量时间，还会消耗很多资源，甚至会导致很多恒星系彻底消亡，从根本上削弱家族的实力。我们不能让战争毁掉所有智慧文明存在的基础，也不能让战争毁掉家族，唯一的办法就是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这场战争，让少数智慧文明获得更加广阔的空间，因此我们需要你的支持。” “即便如此，你也得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支持人类，而不是其他智慧文明？” “因为人类永远不会背叛你。” “是吗？” “我们来到这里，向你说明情况就是最好的证明。” 贝卡勉强笑了笑，说道：“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 “我们会遵从贝卡大人的任何吩咐。” 贝卡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阿利，你得答应我，让他们活着。不管怎么说，他们是你的族人。” 阿利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记住，不管怎么样，他们是你的族人，是你在这个世界上的同胞。” “贝卡大人……”“好了，你们走吧。”贝卡长出口气，又说道，“不要让我失望，更不要逼迫我选择其他智慧文明。”楚天疆与阿利没再罗嗦，立即告辞离去。 第九十七章 寻仇 “没想到，贝卡会被你说服。” “阿利，贝卡比我们更加清楚现在的局势。在见到贝卡之前，你也看到了，几乎所有智慧文明的代表都在谈论战争，而且几乎所有智慧文明都在准备迎接战争。就算贝卡能够压制我们，让我们放弃对外扩张，也不可能压制所有族人，让所有智慧文明放弃备战工作，因为他不可能给所有智慧文明提供安全保障。如果贝卡这么做，他将站在所有族人与智慧文明的对立面上。” “意味着，会被推翻？”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虽然以贝卡的实力，还有他创造的智慧文明，镇压动乱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这意味着全面战争，意味着在战争结束之前贝卡家族将遭到重创，也意味着将失去主导地位。贝卡不是笨蛋，他绝对不会做这样的蠢事，所以他只能支持我们，让我们去打赢这场战争。” “你早就想到了？” “这是很简单的推论，根本用不着多想。你没有想到，只是你没有考虑这个问题，或者说没有认真考虑。” 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我们现在去哪？” “不用慌，我们得给贝利加一些时间。”楚天疆朝首星所在的方向指了一下。“攻打查轮特文明的战争已经开始，贝利加肯定收到了消息。也许，他在我们之前就见过贝卡，要不然贝卡也不会在见到我们的时候，提出那样的问题。或许，贝卡正在召见他，跟他讲对家族有利的大道理。” “让他做出舍弃？” “你已经承诺，为家族成员保存最基本的存在条件。既然贝卡支持我们，就没有理由支持贝利加。” “这……” “显然，如果贝利加不懂得舍弃，必然会跟我们为敌。到最后，不管是贝利加干掉了我们，还是我们干掉了贝利加，对贝卡来说都是最糟糕的结果。贝卡有点心的话，就会让贝利加看清大局。” “这样的话，贝利加未必会参与这场战争。” “那得看贝卡能否说服他，以及他会不会听贝卡的话。如果他没有听贝卡的劝告，我们就得做好准备。” “他不会跟贝卡对着干。” “是吗？” 阿利很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对他的了解不是很多，但是他在贝卡的嫡系子孙中的地位并不高，而且一直不受贝卡重视。以他现在的地位，不可能违背贝卡的意志，也就不会跟贝卡对着干。” “他不会，那些与他有关联的家族成员呢，比如他的亲代。” “这……” “如果我们首先攻打查轮特文明，也许他的亲代会袖手旁观，等贝卡出面。现在，却不大一样了。”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贝卡保持沉默，或者说默认了我们发动的战争，已经是一个再明确不过的信号。在即将到来的全面战争中，没有那个族人能够置身事外，因此维护自己的利益比我们都重要。也许贝利加不算什么，可是对他的亲代来说，他的存在本身就有着很重要的意义。同样的道理，如果能够帮助他挫败我们，他的亲代就能从这场战争中获得更多的好处。” “什么好处？” “贝卡默认了人类文明发动的战争，却无法决定战争的结局。如果最终取得胜利的不是人类文明，贝卡自然无话可说。” “也就是说，查轮特文明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发动扩张战争？”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不仅仅是查轮特文明，还有支持贝利加的那些族人创造的智慧文明。” “这样的话，贝利加就不会放过我们。” “所以，我们得给他一点时间，让他在见过贝卡之后，能够追上我们。”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回到首星上的人类文明代表驻地，楚天疆没有去打扰伊斯卡她们。当然，楚天疆也没有必要为伊斯卡她们担心。 首星是银河系里最安全的地方。 这个恒星系是由贝卡创建的，在设立各个智慧文明代表驻地的时候，也就是把首星开辟成“外交领地”的时候，贝卡就给所有智慧文明的代表提供了安全保障，并且由他派来的战士负责首星的安全工作。这些战士全部来自由他创造的智慧文明，战斗力极为强大，甚至超过了绝大部分家族成员。更重要的是，谁敢在首星上乱来，就是与贝卡做对，也就是站到贝卡的对立面上。即便是德利亚，也不敢在首星上胡作非为，毕竟没有一个家族成员有挑战贝卡的资格。 等了数个小时，楚天疆与阿利才离开首星。 按照规矩，他们要在一千万公里之外才能开启空间桥梁。 这段距离，需要以光速飞行半分钟。 当然，对那些想知道他们行踪的家族成员来说，半分钟已经足够了。 飞出不到一千万公里，楚天疆与阿利就停了下来，因为在他们前面，一名体形怪异的家族成员挡住了去路。 “贝利加？” “阿利，你竟然还有胆量回来？” 楚天疆仔细打量了一番贝利加，他的身体形态与查轮特人有很大的区别，也许他并不认为查轮特人是完美的智慧生命。 这也可以理解，在查轮特人之前，贝利加还创造了三个智慧文明。 也许他现在的模样，正是效仿了其中的一个智慧文明，或者说是这几个智慧文明的结合体。 “我为什么不敢回来？” “阿利，你要知道，贝卡没有拿你怎么样，不等于我会放过你。既然你已经让人类文明发动战争，我们就得拼个高下。” “贝利加，你认为，这是我们的私人恩怨？” “我不在乎是什么，我只是要你死。” “要我死，没有那么容易。现在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阿利没有说大话，在得到了贝卡的奖赏之后，她的实力超过了绝大部分家族成员，而贝利加只不过是一个落魄的直系后裔。 “他不是你的对手，并不等于你能打败所有人。” 接触到这个意识信号，楚天疆与阿利才发现，身后还有两名家族成员，而且他们都比贝利加强大。 贝利加的亲代？ 楚天疆朝阿利看了一眼，阿利微微点了点头。 “阿利，你很有长进啊。没想到，贝卡竟然会偏袒你。可惜的是，就算贝卡不能拿你怎么样，我们也能对付你。” “对付我？” “没有了你，人类不可能打赢这场战争。” 阿利叹了口气，说道：“贝格、贝洛丝，如果你们认为能够轻易的除掉我，那就想得太简单了。” “是吗，就凭你，还有那个人类？”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虽然他是人类，但是在家族战斗选拔中，他的名子已经是家喻户晓了。 “这么说，你们是不打算放我走了？” “只要你投降，我们就饶你一命。” 阿利笑了笑，说道：“这里是首星系，你们肯定知道，贝卡为所有人提供安全担保，你们在这里对付我，就等于与族长为敌。” “干掉你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贝卡根本就不会知道。” “如果这样呢？” 阿利身上散发出了刺眼的光芒，围住她与楚天疆的三个家族成员都吓了一跳，因为那是星核转换成能量时放出的光芒。 星核的能量密度远远超过了质能体，如果全部释放出来，威力非常恐怖。 即便隔着一千万公里，首星也未必安全。 更重要的是，只要阿利引爆自身的星核，贝卡就肯定能够察觉到，首星上的那些智慧文明代表也能看到。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不严惩肇事者，贝卡的威信肯定会受到影响。战争已经对贝卡产生了负面影响，因此贝卡绝对不会放过这件事情，那么对付阿利的那三个族人也就未必能够逃脱。 三个家伙都很惊讶，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显然，他们根本没有想到，阿利会跟他们拼命，甚至打算跟他们同归于尽。 要知道，对这些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的大文明智慧个体，最让他们无法接受与害怕的就是死亡。 只是，阿利可没有打算死在这里。 趁着三个家伙目瞪口呆的机会，阿利打开了空间桥梁。 在刺眼的光芒消失的时候，阿利已经带着楚天疆进入了空间桥梁，而且关闭了空间桥梁的入口。 这下，三个家伙才反应了过来。 当然，就算阿利没有关闭空间桥梁的入口，他们也不敢贸然进入，因为那是由阿利开启的空间桥梁。贸然进入其他人开启的空间桥梁，很有可能迷失在平行空间里面，永远也找不到出口。 这没有关系，因为空间桥梁产生的时空轨迹不会立即消失。对贝利加他们来说，这未必是坏事，因为阿利离开了首星系，他们就不再需要顾虑来自贝卡的愤怒了。在其他恒星系里，不管事情闹得有多大，只要成了既成事实，贝卡就不会为了阿利为难自己的嫡系后裔。当然，必须追上与干掉阿利！ 第九十八章 赶尽杀绝 来到第三家园，楚天疆与阿利没有停下，而是超着那颗巨大的恒星飞去。 “他们是谁？” “贝利加的亲代。” “这么说，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阿利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如此轻易就让他们上当了。只是，他们未必会追上来。” “放心吧，他们肯定会追上来。” “这么有把握？” “如果我是他们的话，就会追上来，绝对不会放过你。” 这些是早就计划好的，连逃跑时的伎俩都想好了。只是阿利一直认为，贝利加不会轻易上当。 当然，有两个亲代在，那就不一样了。 如果只是贝利加，阿利甚至不需要逃跑，因为贝利加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楚天疆的信心也不是平白产生的。 攻打查轮特文明的战争已经开始，即便没有阿利，张小刚指挥的那个军团也能够把查轮特文明的母星系变成废墟，让十万亿查轮特人死于战火。即便查轮特文明控制的另外九个恒星系没有遭到入侵，贝利加的实力也会大幅度缩水。为了阻止战火蔓延，贝利加只能不惜代价的干掉阿利。 显然，这也是他请来两个亲代的主要原因。 很快，楚天疆的猜测就得到了证实。 在飞出了不到一千万公里之后，在两人后方出现了另外一个空间桥梁的出口，贝利加等三人来到了第三家园。 前方就是恒星，楚天疆与阿利停了下来。 “阿利，你还想逃吗？” “你觉得，我们在逃跑？”阿利笑了起来，“虽然贝卡大人对我青睐有加，但是我可不想让他为难。” “阿利，你太自信了。你应该知道，你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 “没错，我不是你们的对手，可是你们的敌人不是我。” “是他？” 阿利瞟了眼旁边的楚天疆，然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贝利加，你们最好仔细观察一下四周的情况。” 三个家伙一愣，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四周，全是人类文明的战士，而且多达两万，全部拥有九级复合星核。 “哈哈……” 三个家伙非但没有慌张，反而大笑了起来。 阿利与楚天疆没有笑，他们也觉得没什么好笑的地方。 “阿利，你认为，仅仅要这些战士就能对付我们？”贝利加首先收住笑容。“实力上的差距，不可能靠数量弥补。我们是创造者，就算这些人类的战士很强大，他们也绝对不是创造者的对手。” “是吗？” “别说我们有三个，就算只有我一个，也能干掉这里的所有人。” 阿利笑了笑，说道：“光说废话没有用，既然你这么有信心，为什么不做一些实际点的事情呢？” “你……” “贝利加，知道族长为什么看不起你吗？” “阿利，你说得太多了。” 贝利加终于被激怒了，只是他没有冲在最前面，而是让到一边，让他的两个亲代去对付阿利。 显然，贝利加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阿利的对手。 只是，阿利也没有出面迎战，而是往后退开，把位置让给了楚天疆。 “滚开！” 贝利加的两个亲代根本没有把楚天疆放在眼里，他们的对手是阿利，而且他们认为只要干掉了阿利，对付楚天疆就不是什么问题。至于楚天疆在战斗选拔中表现出的战斗力，或许他们根本没有当回事。 只是，他们很快就发现，楚天疆没有他们想像的那么弱小。 还没靠近楚天疆，两个家伙就被挡住了。是一道看不见的强制屏蔽墙，而且是楚天疆制造出来的。更重要的是，在他们杀上来之前，这道屏蔽墙并不存在。也就是说，楚天疆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制造出了屏蔽墙。让两人更加无法理解的是，楚天疆没有动，也没有任何奇怪的举动。 虽然这道屏蔽墙不算什么，但是也把两人吓了一跳。 随即，他们就发现，楚天疆的实力非常强大，甚至超过了阿利。在他身上，竟然出现了融合星核！ 两个家伙很是惊讶，甚至有点无法相信。 当然，这也不奇怪。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中，楚天疆没有得到融合星核，直到贝卡为他搞的测试之前，他才掌握了制造融合星核的办法，而且利用阿利提供的星核，制造出了一种截然不同的融合星核。也就是说，除了贝卡与少数观摩了那场战斗的家族成员，其他人都不知道楚天疆已经拥有融合星核。 在家族里，融合星核绝对是身份的象征。 别说是三维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文明，即便是家族成员，也需要足够高的地位，才能获得融合星核。 其实，这也正是贝利加打不过阿利的主要原因。 阿利已经获得了融合星核，哪怕她很低调，一直使用的是二级融合星核，但是贝利加拥有的只是复合星核。这种层面上的差距，让贝利加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战胜阿利，甚至没有挑战阿利的资格。 当然，对极为重视实力的家族成员来说，实力上的差距就足够了。 面对突然转变的楚天疆，贝利加的两个亲代很是震惊。只是，他们没有感到害怕，因为他们拥有的是四级融合星核，而楚天疆展现出来的实力，最多相当于三级融合星核，仍然比他们差了一大截。 只是，他们很疑惑。 这就是，阿利拥有的只是二级融合星核，由她创造出来的智慧文明的个体，怎么可能拥有三级融合星核？ 显然，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他们首先想到，楚天疆的融合星核不是来自阿利，而是来自一个更强大的存在，毕竟阿利没有三级融合星核。 这个更强大的存在，会不会是贝卡？ 如果是贝卡，那就表明，楚天疆与族长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更表明楚天疆是在按照族长的意图行事。 那么，人类文明发动的扩张战争，会不会与族长有关？ 如果与族长有关，那么他们现在所做的事情，就是在跟族长做对，也就表明他们已经成了族长的敌人。 这样的担心，让两个亲代多了一份顾忌。 他们并不害怕阿利，更用不着害怕楚天疆，可是他们不能不考虑贝卡，更没有胆量跟贝卡对着干。 别说他们是贝卡的直系后裔，即便像德利亚这种已经背叛贝卡的家族成员，也没有与贝卡翻脸，更别说明火执仗的跟贝卡对着干了。 只不过，这仅仅是一刹那的迟疑。 两个家伙稍微后退了一点，并且做了意识交流。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退缩显然不可能，即便是放走阿利也不可能，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必须放弃贝利加。更重要的是，他们追到人类的第三家园，等于与阿利翻脸，就算他们肯放过阿利，阿利也未必会放过他们。现在让阿利逃走，意味着在不久的将来，阿利将成为他们的心腹大患。 现在这个阵仗，也堵死了他们的退路。 不能得罪贝卡，不等于不能干掉阿利。只要在这里干掉阿利，贝卡未必知道。即便贝卡知道了，也不可能为一个死了的家族成员与两个嫡系后裔翻脸，甚至会为了自己的尊严保守这个秘密。 关键就是，必须干掉阿利，还有那个叫楚天疆的人类。 结果就是，在片刻迟疑之后，两个家伙再次杀上。 可惜的是，这片刻的迟疑，对楚天疆来说已经足够了。在他们杀上来的时候，楚天疆已经完成了最重要的事情。这就是，在这片刻间，楚天疆往身体里融合了更多的星核，提升了自己的实力。 平常，楚天疆绝对不会使用融合星核。 在战斗的时候，楚天疆需要时间把储存在子空间里的融合星核取出来，而且更换构成身躯的星核也需要时间。 所幸的是，这只是非常短暂的片刻。 发现楚天疆身的变化，贝利加的两个亲代已经没有了退缩余地，因为出手的不仅仅是他们，还有楚天疆。 刚一交手，两个家伙就意识到，楚天疆比他们想像的更加厉害。 要知道，如果楚天疆最多能够制造出六级融合星核。在那场与贝卡分身的战斗中，楚天疆就证明了这一点。 对付两个只有四级融合星核的对手，对楚天疆来说根本没有挑战性。 只是，楚天疆的目的不是杀死他们。 也就在这个时候，阿利制服了贝利加。这个实力弱小的家族成员是个胆小鬼，在苟延残喘与壮烈战死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虽然没有看清楚阿利是怎么对付贝利加的，但是他的两个亲代已经察觉到，贝利加突然消失了。更让他们感到无比震惊的是，在贝利加突然消失的刹那间，这附近出现了一个极为强大的存在。 这个存在，拥有九级融合星核！ 要知道，在家族里面，拥有九级融合星核的，至少是家族会议成员，也就是家族里面最强大的存在。 可是，除了楚天疆与阿利，没有第三个敌人。楚天疆很强大，只是还没有那么强大，而且一直在他们的监视之中。难道是阿利！？ 第九十九章 殉情 对死亡的恐惧，立即取代了震惊。 贝格与贝洛丝都知道，他们绝对不是家族会议成员的对手，他们当中，必须有一个做出自我牺牲。 这里不是首星系，战斗不会有任何顾忌。 如果两人都不愿意做出牺牲，那么两人都得完蛋。只有其中一个做出牺牲，才能为另外一个争取到逃跑的机会。 只需要一点点时间，让其中一个能够打开空间桥梁。 不管多强大的存在，也不会贸然进入敌人开启的空间桥梁，因为只有开启者知道空间桥梁的出口在哪。如果冒冒失失的进入敌人的空间桥梁，就很有可能被困在空间桥梁里面，也就是被困在平行空间里面。因为有无数个平行空间，所以即便是贝卡这样的强大存在，也几乎不可能回到三维大宇宙。 问题是，开启空间桥梁需要时间。 在楚天疆的猛攻下，贝格与贝洛丝都没有时间开启空间桥梁，也就需要其中的一个以自我牺牲的方式去缠住楚天疆。 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而且是一个必须立即做出的决定。 虽然贝格与贝洛丝联手，能够支撑一段时间，但是这里还有一个强大存在，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阿利。如果阿利拥有九级融合星核，能在任何情况下加以使用，他们就绝对坚持不了多久。 贝格，还是贝洛丝？ “贝洛丝，你快走，我掩护你。” “不，你走，我留下来。” “别废话，你比我重要。” “贝格……” 贝格没再罗嗦，要想缠住楚天疆，为贝洛丝争取到开启空间桥梁的机会，唯一的办法就是引爆自身的星核。 阿利随时可能动手，再也不能迟疑了。 贝格知道，他得做出牺牲，为贝洛丝做出牺牲。 在阿利的家族中，贝格与贝洛丝算得上是知名人物，不是他们很强大，而是他们的关系非常特殊。 按照人类的辈分关系，贝格是贝洛丝的叔父。 贝格是贝卡的儿子，只不过是贝卡成千上万个儿子中极为普通的一个，所以并不是贝卡最重视的儿子。贝洛丝则是贝卡的孙女，当然性别并不是很重要，只是她的名字的发音跟人类女性名字更像。贝洛丝的父亲是贝卡的第七十八个儿子。当然，贝格与贝洛丝父亲的亲缘关系很疏远。在贝格身上，只有五分之一的血统属于贝卡，而贝洛丝的父亲只有四分之一的血统属于贝卡。这种亲缘关系，在四维宇宙空间里并不重要，毕竟决定亲缘关系的不是遗传基因，而是基础意识。 降维前，贝格与贝洛丝就走到了一起，繁衍了他们的后代。 在家族中，这算不上是近亲繁衍。其实，整个贝卡家族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拥有了数以亿计的成员。从亲缘关系上讲，家族所有成员都是亲戚，身上或多或少拥有来自贝卡的基础意识。 让两人出名的是贝卡。 原因就是，贝卡认为他们的结合并不合理，而且明确要求两人分开，可是两人没有听从贝卡的命令，反而繁衍了后代。贝卡的主要理由就是，贝格与贝洛丝不是一代成员，两人结合会产生很多麻烦。 也许，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也有爱情。 不管怎么说，这种直接违背族长的行为，让他们吃了很多苦头。以贝格的身份，只要他听从贝卡的安排，成为家族会议的成员绝对不是什么难事。因为父亲的地位很高，所以贝洛丝也能够获得更高的地位。可惜的是，他们违背了族长的意愿，也就失去了原本应该获得的地位与权力。 当然，他们繁衍的后代，也自然遭到族长排斥。 虽然贝利加最终得到了认同，而且传承了贝卡的亲缘关系，但是他的两个亲代，让他永远都不可能得到贝卡的好感。 在贝卡安排的降维工作中，贝格与贝洛丝，以及他们的后代全部拉在了最后。 也就是说，他们与阿利同时降维。虽然做为贝卡嫡系后裔，他们在家族里的地位比阿利高得多，但是他们对三维宇宙空间的了解远远比不上阿利，而且他们创造的智慧文明也算不上强大。 对贝格与贝洛丝来说，来到三维宇宙空间，最大的好处就是，他们再也不需要在乎贝卡与其他族人的眼光。至少在这个世界里，贝卡的影响力大为降低，而他们终于可以体会到低级智慧文明的爱情。 贝格为贝洛丝做出了很大的牺牲，为了保全贝洛丝，他愿意做出更大的牺牲。 贝洛丝也一样，她也希望让贝格活下去。 他们有相同的想法，却都没能说服对方。 贝格别无选择，他知道，要让贝洛丝离开，他就得牺牲掉自己，而且让贝洛丝知道只有离开才能让他的牺牲变得有价值。 正是如此，贝卡开始转换身上的星核。 那是四级融合星核，能量密度远远超过了普通星核。虽然贝格的体格不算强大，身躯也不算庞大，但是只要全部融合星核转换成能量，所产生的爆炸依然足够猛烈，甚至能够摧毁整个恒星系。 “贝格……” “贝洛丝，快走！” “不，我不走！” 贝洛丝没有走，对她来说，如果贝格死在这里，那么独自活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她更加清楚，如果阿利拥有九级融合星核，那么就算她逃走了，就算有足够的时间，她也不可能超越阿利。 至少在四维宇宙空间里，这样的实力差距永远无法改变。 对她来说，唯一的意义就是跟贝格一起死。 贝洛丝也开始转换身上的星核，发出了极为刺眼的强光，甚至使远处的那颗恒星变得暗淡无光。 “贝洛丝——” 贝格绝望了，不过他也欣然释怀，至少在最后关头，贝洛丝没有抛下他，他们的爱情得到了最好的证明。 就算要死，这样的死也很有价值。 当然，这只是贝格与贝洛丝的看法，或许对他们来说，死在一起就是最大的价值。 只是，他们的死，并没有其他价值。 在他们的星核爆炸前，阿利已经赶到，而且立即召唤出早已准备好的子空间，开始吸收星核转换后产生的能量。 同时，阿利开启了空间桥梁。 在此之前，阿利一直没有动手，就是在做这方面的准备。即便她已经获得了九级融合星核，要在开启空间桥梁的同时召唤出子空间，而且是一个专门为吸收星核释放的能量制造的子空间，依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你们快走，我坚持不了多久。” 楚天疆哪敢迟疑，立即命令附近的两万名战士进入空间桥梁。 所幸的是，这些都在楚天疆与阿利的预料之中。 楚天疆的实力相当于六级融合星核，阿利更加厉害，因此两人早就想到，即便贝利加找来了亲代，他们也能控制住局面。关键就是，贝利加的亲代并不是贝利加，未必会像贝利加那样投降。 不投降，唯一的结果就是战死。 当然，对于大文明的智慧个体来说，战死的唯一办法就是转换掉星核。正是如此，阿利才提前准备好了那个子空间。 唯一没有让楚天疆与阿利预料到的是，贝利加找来了两个亲代，而不是一个。 显然，同时对付两个对手，比只对付一个对手困难得多。更要命的是，阿利准备的子空间无法容纳两个对手释放出的能量。 她能做的，只是尽最大努力为楚天疆，还有那些战士争取时间。 只要能量失去控制，发生大爆炸，就会导致空间扭曲，影响到远处的恒星，接下来会是空间坍塌。因为那颗恒星已经进入了极不稳定的生命末期，所以即便是小范围空间坍塌，也会导致恒星发生大爆炸。更要命的是，恒星的质量太大了，肯定会在大爆炸之后的星体坍塌中转变成黑洞。 结果就是，整个恒星系都处在黑洞的逃逸半径之内。 到时候，留在恒星系里的人，哪怕是阿利，也会被黑洞吸进去。因为是天然黑洞，不是人造黑洞，所以被黑洞吸进去的物质与能量，不会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另外一个地点释放出来，而是进入了某个平行空间。就算阿利不会被黑洞的巨大引力撕成碎片，也会迷失在平行空间里面。 当然，换成其他人，结果也一样。 两个军团的两万名战士，以最快的速度进入了空间桥梁。楚天疆留在了最后，他可不想丢下阿利。 “你快走。” “阿利……” “放心吧，我会马上进来。”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知道，现在迟疑只会害死阿利。制造空间桥梁的是阿利，因此阿利必须在楚天疆之后进入空间桥梁。如果阿利先进去，楚天疆就得留在外面。再说了，楚天疆也不是那种犹豫不决的人。 在楚天疆进入的刹那间，空间桥梁的入口就关闭了。 “阿利——” 楚天疆很是震惊，因为他没有看到阿利进来。 难道阿利被黑洞吸进去了？“我在这。”感触到阿利的意识，楚天疆才松了口气，同时想到，如果阿利没有进来，空间桥梁的入口就不会关闭。 第一百章 分身 当阿利最后一个从空间桥梁里出来，楚天疆才松了口气。只是，他立即发现，阿利的情况不大妙。 构成她身躯的不是九级融合星核，而是普通星核。 怎么回事！？ 楚天疆哪敢迟疑，在空间桥梁的出口关闭的刹那间，他一把扶住了阿利。 “阿利……” “放心，我没事。” “你的身体。” “没办法，我只能这么做。”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爆炸的时候，我已经来不及进入空间桥梁了，不过我还活着。” “这……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损失了一具身躯。”阿利长出口气，又说道，“我保留下了最主要的个体意识，虽然随着那具身躯，我还失去了一些很重要的能力，但是与这些能力有关的科学技术，都已储存在人类文明之上。我现在，需要好好休息。等我醒来的时候，就能重新掌握这些能力了。” “可是……” “第三家园已经消失了，千万不要去那里。”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在大爆炸发生之后，第三家园里的恒星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坍塌，然后成为一个巨大的黑洞。只是，黑洞所在的空间没有消失，因此仍然可以通过空间桥梁前往。当然，结果肯定是悲剧性的，任何进入逃逸区域的能量与物质，都会在瞬间被黑洞吸走。 阿利已经昏了过去，或者说是通过昏睡重组她的个体意识。 此时，楚天疆也想明白了。 阿利肯定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因此为自己制造了一个分身，并且把基本意识保留在了这个分身里面。进入空间桥梁的不是阿利，而是阿利的分身。真正的阿利，已经在第三家园坍塌的时候完蛋了。 当然，真身与分身没有区别。 只要阿利的个体意识完好无损，她就没有什么变化，大不了在醒过来的时候，重新塑造一具身躯。 楚天疆没有离开，他得守着阿利。 此外，楚天疆知道，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他们只需要知道阿利还活着。 其实，这与楚天疆的一个担心有关。 对阿利来说，人类文明是不可或缺的，因为人类文明承载着她的科学技术。其实，对整个大文明来说，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都是不可或缺的。没有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大文明就没有存在的基础。问题是，这只是单向关系，即没有大文明，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不会立即灭亡。虽然从理论上讲，没有大文明，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迟早会灭亡，因为仅靠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掌握的科学技术，根本无法从根本上解决空间障碍带来的问题，最终会在耗光全部资源之后消亡，但是这样的事情不会立即发生，需要等到很久之后。此外，即便有大文明，三维宇宙空间里的空间与资源也是有限的，所有智慧生命最终都要面对无法逆转的结局，即要么跟随三维宇宙空间一起坍塌，要么像大文明那样降维。 这个问题，直接导致了大文明与智慧文明的对立。 当然，这也决定了人类文明与阿利的关系。 阿利不能没有人类文明，而人类文明却未必不能没有阿利。 楚天疆早就察觉到，张小刚一直对阿利抱有敌意，虽然他隐藏得很好，但是他的态度与立场已经说明了问题。 对此，楚天疆很是担心。 他非常了解张小刚，知道张小刚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了人类文明的利益，张小刚可以做任何事情。如果某一天，张小刚觉得，阿利的存在对人类文明已经没有价值了，甚至对人类文明构成了威胁，他会毫不迟疑的跟阿利翻脸，甚至会想方设法干掉阿利，消除阿利对人类文明的威胁。 当然，不是现在。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阿利仍然对人类文明有很大的帮助。 问题是，那一天，也许很快就会到来。 如果让张小刚知道，阿利不是不死之身，不但可以杀死她，而且代价并不大，那么张小刚很有可能在某个时候，在楚天疆不知情的情况下对付阿利。显然，这是楚天疆绝对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必须保守这个秘密！ 想到这些问题，楚天疆的心情有点沉重。 张小刚是他最好的朋友，甚至可以说是过命之交，而张小刚代表的是人类文明。阿利也是他的朋友，也许算不上是过命之交，但是两人的关系非常亲密，而且阿利代表的是楚天疆的存在价值。 夹在张小刚与阿利之间，楚天疆很难做。 虽然知道迟早要面对这个选择，但是楚天疆不想做出选择。他能做的，就是尽量推迟这一天的到来。 没过多久，阿利醒了过来。 其实，在醒来之前，阿利身上就发生了变化，即构成身躯的星核开始转变，最终成为了二级融合星核。 显然，阿利已经找会了失去的东西。 “你醒了？” 阿利睁开了眼睛，然后露出了笑容。 “看来，你已经没事了。” 阿利点了点头，离开了楚天疆的怀抱。“我们怎么还在这里？” “你没醒过来，我可不想去别的地方。” “你一直守着我？” “准确的说，是一直抱着你。” 阿利一愣，随即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楚天疆也勉强笑了笑，他知道，开始那句话引起了误会。“怎么样，有收获吗？” “贝利加已经被我控制住了，禁锢在子空间里面，只是贝格与贝洛丝死了，我没能获得他们的个体信息。” “这个不重要。” “他们创建的智慧文明在很远的地方，而且离德利亚创造的智慧文明很近。”阿利叹了口气，说道，“看来，只能便宜德利亚了。” “算不上便宜。” “那是两个规模很大的智慧文明，各拥有上百个恒星系，而且都是比较复杂、资源丰富的恒星系。” “在银河系里，恒星系还少吗？”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关键是，德利亚未必知道贝格与贝洛丝已经死了，所以就算他能够消灭那两个智慧文明，夺取那些恒星系，也未必能够获得贝格与贝洛丝的科学技术。最重要的不是恒星系，是科学技术。我们没有得到，德利亚也未必能够得到。”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想开点，至少我们还活着，而且击败查轮特文明已经不存在任何障碍了。” “这样的话，我们现在就去那边。” “你的情况……” “完全没问题了。” “行吧，我们去找张小刚他们。如果可以的话，得保留一些个体，不然就无法获得贝利加的科学技术。” 阿利没再罗嗦，开启了空间桥梁。 战争已经爆发，只是由张小刚率领的人类文明军团没有取得多大优势，查轮特文明的反抗依然十分猛烈。当然，这是计划的一部分，在阿利制服贝利加之前，张小刚不能让军团发挥出全部战斗力。 楚天疆与阿利的到来，表明他们已经制服了贝利加。 随着张小刚下达命令，军团里的一万名战士立即换上了九级复合星核，以最强战斗力投入战斗。 贝利加本人只拥有九级复合星核，由他创造的查轮特文明要差得多，即便是最强大的战士也只拥有七级复合星核，而且数量非常少。大部分查轮特战士都只有三级复合星核，远不是人类战士的对手。 即便在军事力量的规模上，查轮特文明也没有多少优势。 在楚天疆与阿利带来了另外两军团之后，投入战斗的已经有三个军团，而查轮特文明的主力战士只有五万。 显然，这场战争没有多少悬念。 巨大的实力差距，并不明显的数量优势，让查轮特文明根本不可能扭转战局，甚至连反抗的资本都没有。 如果不是战场极为广阔，又无法使用空间桥梁，战争会在一天之内结束。 关键就是，三个环形空间世界太大了，即便以光速飞行，绕一周都要数天。 战争持续了一个月，在最后一支由主力战士的军队被歼灭之后，查轮特文明的幸存者选择了投降。 与彻底灭亡相比，投降至少能够让文明延续下去。 在任何情况下，对任何一个智慧文明来说，让文明延续下去比任何都重要，哪怕因此失去发展机会。 张小刚采取的办法一样，即让查轮特文明回到母星上，退回到自然进化阶段，并且限制其科学技术，使其始终保持在信息化时代。只要控制住个体数量，查轮特母星上的资源足够使用数千万年。至于数千万年之后会有什么样子，根本不是张小刚需要关心的问题，而且也与他没有多少关系。在战争结束前，楚天疆与阿利就回到了第二家园。当然，这场战争还会持续好几年，还有九个由查轮特文明控制的恒星系需要攻占，更需要时间来组织殖民队伍，来开发这些恒星系。 第一百零一章 矛盾 楚天疆没有参加后面的战争行动，也没有这个必要。查轮特文明的母星系已经被人类文明征服，而另外九个恒星系里的查轮特人并没有建立起强大的军事力量，也就不可能在失去母星系的情况下与人类文明对抗。对这些查轮特人来说，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投降，要么像英雄一样战死。 这是查轮特人的选择，不是楚天疆的选择。 其实，就算楚天疆是查轮特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选。他是战士，他不会投降，他会光荣的战死。问题是，并非所有查轮特人都是战士，绝大部分查轮特人不是战士，他们都不想死。 战争很残酷，绝对没有半点诗情画意。 在全面控制了查轮特文明的母星系之后，张小刚留下了最初参战的那个军团，并且从这个军团中抽调一部分战士，补充了后来参战的两个军团。随后，张小刚就动用九个军团对九个恒星系同时发起攻击。 人类文明的战士很强大，只是伤亡再所难免。 在攻打查轮特文明母星系的战斗中，损失了一千余名战士，其中大部分是在楚天疆与阿利他们之前返回的。为了麻痹查轮特人，这些战士没有使用九级复合星核，也就没有明显的优势。 后来，张小刚让人把所有牺牲战士的姓名记了下来，然后用来命名殖民地的恒星、行星与卫星，让这些战士以另外一种方式永远存在于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让他们在冥冥之中见证人类文明的辉煌。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与查轮特文明遭受的惨重伤亡，还有不可逆转的损失比起来，人类文明军团的这点损失就不算什么了。 查轮特文明母星系里的战争结束时，十万亿查轮特人，只剩下了不到一千亿。 意味着，每一百个查轮特人中，只有一个活到了战争结束的时候。 当然，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在另外九个恒星系里发生的战争，比查轮特文明母星系里的战争更加残酷，也更加无情。 对这个在剧烈变化的环境里诞生的文明来说，“奋战”早就成了其思想精髓。 如果没有奋战，也就没有查轮特文明。 在自然进化阶段，两个不同种群之间的长期战争，更让查轮特文明崇尚武力，形成了极为坚毅的文明特征。 可以说，在母星系里，最后一批查轮特人投降，本身就是个奇迹。 如果不是这批查轮特人大多是核心成员，其余的要么是未成年个体，要么就是没有战斗力的普通个体，加上悬在头顶上的毁灭之刃，他们绝对不会投降，甚至有可能战斗到最后一个个体。 问题是，这样的情况，在其他九个恒星系里都不存在。 查轮特文明与人类文明的发展程度差不多，虽然已经开辟了殖民地，但是并没有进行大规模殖民。说得更直接一点，查轮特文明的殖民地依然在建设当中，规模与发展程度远远比不上母星系。在九个殖民恒星系里，个体数量最多的还不到一万亿，而最少的一个恒星系里只有三千亿。 与庞大的恒星系相比，这样的规模显然不算多。 虽然在九个殖民地里，都出现了固定定居点，对环境最好的行星做了开发，已经能够适应查轮特人大规模繁衍后代了，但是绝大部分星体都在开发当中，而负责开发殖民地的显然是年轻力壮的查轮特人。 他们是查轮特人当中的殖民者。 与人类当中的殖民者一样，他们是整个种群里面最强壮的一批个体，也是最具有战斗力的一批个体。 虽然并非所有殖民者都是战士，其实战士所占比例非常少，但是他们都能战斗，在任何时候都能转化为战士。只是与真正的战士相比，他们的实力差得很远，对人类战士的威胁更小。 问题是，他们愿意战斗，更愿意在战斗中牺牲。 在这九个恒星系里，战争持续了足足十年。 也许，以三维大宇宙的时间来衡量，十年根本不算漫长，但是对一场战争来说，十年就足够漫长了。 在这十年里，查轮特人做了很多疯狂的事情。 九个恒星系里，战争所持续的时间，最短的只有两年。只不过，人类文明没有能够获得任何好处。 这就是，这个恒星系里的查轮特人在彻底绝望之后，组织了一支敢死队，然后动员其他的殖民者，甚至包括所有未成年个体，对人类军团发动了一次突然袭击，随后敢死队带着开采出来的星核冲向了恒星。星核在恒星内部转化，导致这颗与太阳差不多，还可以持续燃烧数十亿年的恒星发生爆炸，摧毁了整个恒星系。所幸的是，这颗恒星的质量太小，而且爆炸的时候损失了很多物质，所以在爆炸之后并没有坍塌成为黑洞，只是抛洒出的恒星物质摧毁了邻近的所有行星，只有几颗巨行星幸免于难，其中质量相当于木星四十倍、最大的那颗巨行星依靠其强大的引力场，捕获了足够多的恒星物质，还将在未来的几万年内捕获更多的恒星物质。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这颗巨行星在获得了足够的质量之后，能够自然演变成一颗稍微小一点的恒星。只不过那肯定是非常遥远的事情了，在此之前，这个恒星系已经丧失了所有价值。 在这场战争中，参战的一万名人类战士，牺牲了近两千人。 如果不是那颗巨行星，还会牺牲更多的战士。 后来，类似的事情发生了三次，其中一次，恒星在爆炸坍塌之后形成黑洞，吞噬了整个恒星系。所幸的是，有了之前的教训，人类战士已经提高警惕，做了相关的防范准备，没有出现严重伤亡。在那个黑洞形成之前，攻打该恒星系的军团就及时撤离，只有不到一千名战士阵亡。 只是，这三个恒星系都彻底报废了。 此外，在四个恒星系里，查轮特人也打算如法炮制，只是没能及时采取行动，结果是这四个恒星系里的大部分可以供人类定居的星体都遭到了毁灭性破坏，而在这四个恒星系里的近两万亿查轮特人全部丧生。 到战争结束的时候，只有两个恒星系得已保全，能够开辟成殖民地。 在这两个恒星系里，幸存下来的查轮特人总共还不到五百亿，而且与母星系一样，主要是未成年个体。 虽然张小刚接受了这个结果，但是与巨大的代价相比，收获算不上丰硕。 在这场战争中，有一万四千余名人类战士阵亡，而最终得到的只有三个恒星系，还得把条件最好的一颗行星留给残存的查轮特人，甚至得花很大的力气，让这些查轮特人倒退到自然进化阶段。 这个结果，在人类社会里引发了一场争议，而且是针对殖民行动的争议。 这就是，有没有必要保留殖民星系里的土著文明？ 争议的产生，还有张小刚采取的应对办法，让楚天疆相信，这是张小刚在借所有人的嘴向他施加压力。 保留土著文明，不是为了人类，而是为了阿利。 虽然从理论上讲，这能让阿利获得更多的科学技术，能让她变得更强大，而她的强大也就是人类文明的强大，但是在现实中，人类文明并没有因此获得足够多的好处，反而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用张小刚的话来说，如果不是为了保存查轮特文明的核心成员，结果不会如此糟糕。 当然，张小刚这么做，不是他不知道人类文明与阿利的关系，而是他觉得，阿利应该拿出一些好处来。 通过凯特与贝利加，阿利已经获得了好处，为什么不与人类文明分享？ 当然，楚天疆还知道，罗晋勇肯定站在幕后支持张小刚，因为对阿利掌握的科学技术感兴趣的是他。 被夹在中间，楚天疆很为难。 虽然楚天疆早就预料到，迟早有一天，张小刚会把阿利当成对手，而且在他的控制与引导下，整个人类文明都会把阿利当成潜在的敌人。原因很简单，对人类文明来说，阿利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如果阿利是上帝，那么人类文明会得到祝福。如果阿利是魔鬼，人类文明就会自食其果。即便站在个人的角度来看，谁也不希望这个世界上存在一个所有人都无法应付的神。但是楚天疆更加清楚，不管阿利是上帝还是魔鬼，她现在发挥的作用，对人类文明有着不可否认的价值。即便某一天，人类文明会与阿利分道扬镳，甚至是彻底反目，那也不是现在。 为此，在十年前，在回到第二家园之后，楚天疆就让克拉拉陪着阿利返回首星，他却留了下来。 当时，楚天疆告诉阿利，需要她去首星搜集情报，而且其他人都办不到。只是，楚天疆的真实意图更加简单，必须让阿利与张小刚分开，不见面，也就不会有太多的矛盾。楚天疆留了下来，因为只有他能够应付张小刚。 第一百零二章 文明之变 如果说，持续了十年的查轮特战争有什么好处的话，那就是让殖民行动得已同步开展。 在战争结束的时候，不但人类文明的殖民大军早已整装待发，各种与建立殖民地有关的工作都已到位，对查轮特文明母星系的殖民与开发工作也已开展多年，被挑选出来的五百亿查轮特人在接受了全面改造，也就是用克隆出来的肉体取代了质能体身躯之后，回到了他们诞生的星球上。查轮特星已经被人类的殖民者全面改造，拥有相当于人类文明信息时代的科学技术。依靠可控核聚变与来自行星内核的能量，只要个体数量没有增加，查轮特人能够在母星上繁衍数千万年。 此时，到达查轮特星系的人类殖民者已经超过三千亿，而且还在持续增加。 那两颗很不稳定的行星的公转轨道已经得到调整，全部处在生命带内，而依靠科学技术的建立起来的生态环境也已基本形成，殖民点的规模正在迅速扩大，要不了多久就能发展成永久定居点。 其实，在改造查轮特星系的时候，科学家提出了两套方案。 一是利用查轮特人建立起来，在战争中遭到了严重破坏，但是依然存在的空间世界，将其建设成殖民地，然后扩大为永久定居点。二是改造生命带内的固体行星，使其产生能够满足人类的基本居住需求。 相对而言，前者更有吸引力。 在对查轮特文明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之后，人类才发现，这个由两栖生物进化而来的智慧文明对生存空间大小与生存环境好坏的要求远远超过人类，前者几乎是人类的十倍，而后者意味着需要为生存耗费更多的资源。如果能够修复查轮特文明建造的三个空间世界，足够容纳三十万亿人！ 因为查轮特星系的资源更加丰富，所以确保三十万亿人生存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只不过，修复三座空间世界本身就是个问题。 在战争中，三个空间世界遭到了毁灭性破坏，还存在非常大的隐患，不但修复需要耗费大量资源，即便在修复之后，也很有可能对殖民者的人生安全构成威胁。比如，谁也不知道那里面还有多少查轮特人在投降之前安装的地雷。那些地雷，全部装填了星核，足够炸死只有质能体的殖民者。如果把清除这些隐患算进去，修复三个空间世界的开支必然是一个天文数字。对管理当局来说，这就意味着要发放大量“贡献积分”，也就意味着殖民者非疯狂的繁衍后代。 显然，这并不符合人类文明的根本利益。 在征服了凯特创造的智慧文明之后，管理当局就通过了一项法律，即今后征服的所有殖民地都属于整个人类文明，而不是属于最初到达的殖民者。殖民者只有开拓权，却没有殖民地的主权。因为罗晋勇已经解决了空间桥梁的问题，所以殖民地也不可能利用空间距离脱离整个人类文明。 既然是人类文明的共同财产，那么每个人都有去殖民地定居的资格。 为此，殖民地的人口数量就必须受到限制，即殖民者不能无限制的繁衍后代，以此充斥整个殖民地。 当然，资源也是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修复三个空中世界，需要大量质能体，而获取质能体的唯一办法就是开采那些巨行星上的资源。在此之前，查轮特人已经开始开发巨行星，甚至导致一颗巨行星消亡，数颗巨行星的质量大幅度减少。在查轮特人战败的时候，其对巨行星的开发与利用，已经破坏了恒星系里的引力系统。 如果人类殖民者继续开发这些巨行星，获取巨行星上的资源，很有可能导致整个恒星系变得不稳定。要是恒星系的引力系统崩溃，导致某颗行星，哪怕是一颗体积较大的小行星脱离轨道，被恒星引力捕获，最终掉入恒星，结果也是灾难性的，因为从恒星里喷发出来的物质将席卷整个生命带，三颗固体行星与三个空间世界都将彻底毁灭，殖民者也未必能够侥幸逃脱。即便这样的灾难是可以防范的，但是为此付出的代价将远远超过三个空间世界带来的好处。 结果就是，管理当局最终选择了后者，改造那两颗行星。 出于安全上的考虑，这两颗行星的轨道非常特殊。除了一个在查轮特行内侧、一个在查轮特星外侧之外，两颗行星的公转周期也很独特，保证在任何时候，都有一颗行星与查轮特星在恒星的同一侧。这样一来，设置在两颗行星上的监视站就能时刻监视查轮特星，监视那些残存的查轮特人。 对查轮特星系的开发工作已经全面开始，而对另外两个恒星系的开发工作也已展开。 此外，对那四个没有完全毁灭的恒星系，人类文明也没有放过，只是没有在其里面建立殖民地。 这四个恒星系，仍然有可以利用的价值，比如开采最重要的资源。 为此，管理当局派出了最精干的殖民团队，并且给予那些自愿从事资源开采工作的殖民者给予丰厚回报。 得益于空间桥梁，从这四个恒星系里开采的资源都能加以利用。 虽然在攻打查轮特文明之前，对外扩张战争就已经开始了，但是对人类文明来说，过去的这十年，才是殖民时代的开端。 在这十年里，几乎所有人都尝到了发动殖民战争带来的好处。 不管查轮特战争的结果有多么糟糕，利益是明摆着的，没有人能够否认。关键不是那三个恒星系，而是对这三个恒星系进行的殖民行动，以及由殖民行动所带来的全面开发，对人类社会产生的影响。 这个影响，首先体现在经济上。 虽然参与殖民开发的只有大约五千亿人，所占的比重仅有百分之五，即每一百个人中才有五个殖民者，但是受益的绝对不仅仅是这五千亿殖民者，而是所有人。殖民行动需要足够多的资源，至少对最初的殖民者来说，来自第二家园的资源必不可少。生产这些资源，就需要足够多的劳动者，也就意味着有更多的人能够通过劳动获得“贡献积分”。按照管理当局的估计，每一个殖民者，至少需要五个劳动者的支持。接下来，殖民者会在返回第二家园的时候花掉赚来的钱，也就是“贡献积分”，从而需要更多的服务人员，也就产生了更多的劳动岗位。 从某种意义上讲，几乎整个人类文明都在围绕着殖民行动运转。 经济上的变化，立即对社会文化产生了影响。 在殖民时代之前，管理当局并不提倡所有人都参与劳动，至少没有鼓励，主要就是没有办法提供足够多的劳动岗位。基本生存资源的生产，几乎全部实现了自动化，社会上的主要劳动岗位都与服务有关。即便如此，一对抚养了五个子女的夫妇，也最多只需要其中一个参与社会劳动。 当时，对管理当局来说，问题不是缺少劳动力，而是劳动力太多了。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管理当局采取了很多办法，比如把科学、艺术、文学等等无法通过科技手段直接赋予的劳动技巧的培训时间延长一倍，让公民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学习，也就推迟了参与社会劳动的年龄。绝大部分公民需要在学校接受五十年以上的学习与培训，才能获得参与社会劳动的基本技能。 问题是，这些办法都无法解决劳动力过剩的问题。 要知道，人类已经拥有了无限寿命，只要愿意，任何一个人都能够在成年之后，一直从事社会劳动。更要命的是，绝大部分成年人获取劳动报酬的主要目的不是改善生活，而是繁衍后代。 只是，殖民时代，这一切都变了。 劳动力紧缺，成为了管理当局遇到的大难题。 为此，管理当局不得不鼓励人们从事劳动，甚至通过出台法律，强制要求所有公民从事社会劳动，并且制订了与劳动贡献对等的休假时间，更加严格的实施“贡献积分制”，迫使公民参加劳动。 当然，涉及到文化的宣传、教育等方面，管理当局也没有放松。 更重要的是，绝大部分公民在繁衍后代的冲动下，都意识到了劳动的重要性，整个社会文化也就发生了变化。 也正是如此，人类文明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组建起规模庞大的殖民队伍。 楚天疆看到了这些变化，也感受到了这些变化，更加知道这些变化对人类文明产生的影响。 当然，楚天疆知道，这些变化都与张小刚有关。如果只看个人，张小刚不算强大，他甚至比不上军团里最好的战士。可是，他的强大之处并不是个人能力。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人类文明，比任何人都了解人性，也就知道该如何控制人类文明。问题是，张小刚给人类文明带来的变化，一定是好事吗？ 第一百零三章 独裁者 “……我们得花半年时间整顿军团，让十个军团达到一万人的规模。如果可以，还得考虑组建更多的军团。根据查轮特战争的经验，我们需要在三个家园与四个殖民地各保留一支军团……” “老张，我们得谈谈。” 张小刚一愣，朝楚天疆看了过去。“我们不是正在谈吗？” “我说的不是这些事。” “那是什么？”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的步伐是不是迈得太快了？” 张小刚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老楚，你可不是那种支支吾吾的人，你要说的，不是这件事，对吧？” 楚天疆苦笑了起来，他要说的确实不是这件事，只不过想以次带出话题。 “你相信民主自由吗？” 楚天疆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在他熟悉的所有时代里，民主与自由都是个谎言，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民主与自由。 “还记得过去吗？”张小刚微微一顿，又说道，“以过去的经历，我们都知道，民主与自由只是个幌子。也许你不知道，在地下文明时期，我们试图建立民主政治，试图让所有人来决定人类的命运。可惜的是，结果证明，我们太理想了。如果让所有人做决定，就是永远不做决定。” “是吗？” “在重大问题，比如关系到了整个种群存亡的问题面前，公民的意见很难统一，至少难以在短时间内统一。问题是，遇到这些问题的时候，往往需要迅速做出决定。哪怕是不那么明智的决定，也要比拖延时间好得多。”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在入侵者到来前，我就认为应该紧急疏散。虽然不可能让所有人都逃离地下世界，但是只要及时疏散，至少有一部分人能够逃走。当时，我们已经知道克拉拉与娜塔莎在地面世界做的事情，因此只要有一部分人能够逃到地面世界上，就能让我们在地下世界取得的科研成果延续下去，说不定还能借助影子帝国继续发展。可惜的是，在这个关键时刻，民主决定害死了所有人。准确的说，当时没有做出决定。只是，以当时的情况来看，没有做出决定就是决定，即地下文明共同面对死亡的决定。” 楚天疆锁紧眉头，认真听张小刚倾诉。 张小刚长叹一声，接着说道：“如果不是民主决策，而是由我来做决定，人类的历史也许会是另外一个样子。” “什么样子？” “当时，教授已经在空间技术领域取得了突破，制造出了子空间，给你留下了那件七彩战甲。虽然在微宇宙时代的空间技术算不了什么，但是只要我们的研究持续下去，肯定会取得突破。” “未必如此。” “我知道，影子帝国覆灭，就与空间技术有关。所以你觉得，就算我们逃到地面上，也未必能够让研究持续下去。”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入侵者一直在监视我们，绝不会让我们触及空间技术，地下文明覆灭也与此有关。” “即便如此，那也是一种选择。” “这么说，这就是现在搞集权的理由？” 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看来，你认为我是独裁者？”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应该换种方式。” “让十万亿人，准确的说是十四万亿人搞民主选举？老楚，你是战士，你不是政客，而且你永远都成不了政客。”张小刚收住笑容，说道，“你的想法很好，可是几乎所有美好的想法都难以实现。” “不管怎么样，我认为，应该让所有人来决定人类的未来。” “难道现在不是？” “现在，下达命令的是管理当局，而你是管理当局的掌权者。” “老楚，你认为，我随便下道命令就能得到全面执行？”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至少到目前，我没有强迫任何人前往殖民地，也没有强迫任何人去发动战争，更没有强迫任何人支持管理当局。” “你没有强迫，却以其他方式达到了相同的目的。” “好吧，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会有数万亿人报名参加殖民行动？” 楚天疆一愣，随即就沉默了。 “没错，我在引诱他们，让他们觉得参加殖民行动能够获得更多的好处，比如得到更多的子女。” “这与逼迫有什么区别？” “天壤之别！”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说的民主是什么？大道理，由所有人来决定人类文明的命运。可是在细节层面上，公民依靠什么做出决定，对人类文明整体存亡的觉悟吗？显然，事实并非如此。在做出选择的时候，绝大部分公民首先考虑的就是个人利益。也许，在某些时候，文明的利益与个人的利益是一致的，但是这并不表示，在重大问题上，两者是完全一样的。更重要的是，推行民主的目的是什么？为了人类文明吗？显然不是。在我们的理解中，民主的真正目的是让所有人都过上好日子，以这种方式，确保所有公民都有自主权。那么你觉得，公民主动参与殖民行动，不是为了过得更好，不是为了自己的权益？” 楚天疆沉默了，论辩才，他远远比不上张小刚。 “即便换种方式，你认为，会有第二种结果？” “如果早一点让公民做选择……” “这么说，你认为是我想走上对外扩张的道路？” 楚天疆再次沉默了，因为这确实不是张小刚最先提出来的。 “你更加清楚，如果我们不去攻打查轮特文明，要不了多久，也许是几百年之后，查轮特文明就会来攻打我们。这与是否进行扩张无关，而是与整个文明的存亡有关。人类文明要想生存下去，就没有别的办法。同样的，这也是你的目的，是我们所有人的目的，而不是我一个人的目的。” “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老楚，你想得太多了。你想告诉我，应该让所有人来决定人类文明的未来。难道现在，不是所有人在决定人类文明的未来吗？虽然他们手里没有选票，但是他们在用行动做选择。如果我们现在做的，无法给足够多的人带来足够多的好处，他们会如此积极的支持殖民行动？做决定的方式有很多种，未必是一张形同废纸的选票。即便你担心，某一天我会犯糊涂，也有你在，而且你能说服我，或者是以别的方式让我下台。”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老张，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关你是什么意思，我觉得，我们没有理由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张小刚也勉强笑了笑，说道，“在这个时代，民主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让十四万亿人纠结，还不如让我一个人纠结。”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说开始的事情吧。” “我们需要组建更多的军团。”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们需要留下七支军团保卫三个家园与四个殖民地，而剩下的三支军团不足以发动下一场战争，至少要把军团数量增加一倍。” “再组建十支军团？”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最低限度的要求，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二十支。” “有这个必要？” “非常有必要。” “我说的是，有必要留下军团守卫家园与殖民地？”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查轮特文明就是前车之鉴。如果当时，查轮特星系里有一支规模足够庞大的军团，那么在你与阿利到来之前，我们就被消灭掉了。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们身上，以我们现在的防御准备，结局不会比查轮特文明好到哪里去，也许更加糟糕。我们必须加强防备。” “问题是，我们没有受到威胁。” “现在没有受到威胁，不等于今后不会受到威胁。” 楚天疆长出了口气，他没办法反驳，因为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是个什么样子。 “战争已经全面爆发，已经有很多强大的智慧文明走上了对外扩张的道路。虽然在我们附近，没有强大的智慧文明，但是迟早有一天，我们会遇到强大的智慧文明。此外，我们率先发起了文明战争，而且与拥有的资源相比，我们的军事力量并不强大，所以我们很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 “什么？” “我不知道其他的文明如何，至少德利亚的智慧文明会把我们当成头号对手，因为他知道我们得到了贝卡支持。” 楚天疆立即锁紧了眉头，这到是事实。 “虽然我们与德利亚的智慧文明离得很远，但是有德利亚在，距离不是问题。” “你是说，我们随时有可能遭到攻击？”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我们现在没有遭到攻击，也许是德利亚还不够了解我们，没有把握一举击败我们。在对我们有了足够多的了解之后，德利亚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对我们发动战争。”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他当然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第一百零四章 文明出路 “你得让阿利回来，组建军团，需要足够多的星核。” “没有这个必要。”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去首星之前，阿利留下了足够多的星核，让我在必要的时候用掉。” “已经给你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全部存在子空间里，足够组建十支军团了。” “这样的话，那也方便了。” “下一个目标是哪个文明？” “我还在考虑。” “没有想好？”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我们控制的区域半径每增加一倍，与我们相邻的智慧文明数量就增加七倍。在查轮特战争结束之后，我们的邻居更多了，而要从中挑选出合适的对象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最好首先翦除那些弱小的文明。” “为什么？” “记得第一场战争吗？”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相对而言，弱小智慧文明在面对入侵的时候，选择投降的可能性大得多。当然，即便不投降，弱小智慧文明对恒星系造成的破坏也要小得多，很多弱小智慧文明甚至没有掌握与星核有关的技术，也就无法毁灭整个恒星系。” “这样的话，就能得到完整的恒星系？” “不管怎么说，我们需要恒星系。” “如果一次战争只能夺取一个恒星系，哪怕是几个恒星系，对我们有多大帮助？” “总比冒险好。”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那么，你想过另外一个问题吗？” “什么？” “如果我们对付弱小智慧文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后果？” “显然，你不怎么重视伊斯卡她们送来的情报。” 楚天疆一愣，随即想到，张小刚原本就是一名情报人员，因此他对情报的重视，肯定在所有人之上。 事实上，让伊斯卡她们在首星搜集情报，正是张小刚的意思。 “在我们入侵查轮特文明，特别是攻占了查轮特星系之后，战争就爆发了，众多强大的智慧文明开始对外扩张，而且这些智慧文明首先打击的就是弱小的智慧文明，通过吞并弱小的智慧文明来增强自身的实力。与之相对的，则是弱小智慧文明开始联合，以联合来对抗入侵与吞并。” “这样的话，我们更得抓紧时间。” “问题是，人类文明算不上强大。”张小刚勉强笑了笑，又说道，“与那些真正强大的智慧文明相比，人类文明极为弱小。即便把阿利获得的那些恒星系算上，人类文明掌握的恒星系也就一百多个。在银河系中心地区，如果以控制恒星系的数量为准，一千个是区分强大与弱小的分水岭，很多强大智慧文明控制的恒星数量都在一万个以上，超过十万个的也不在少数。这些强大的智慧文明，能够一次对数百个、甚至数千个弱小智慧文明发动战争，一次把控制的恒星数量增加百分之十以上。显然，即便我们拥有二十支军团，全体出动，一次也只能攻打二十个弱小智慧文明。以扩张的速度来讲，我们根本比不上那些强大的智慧文明，也就别说与其对抗了。” “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 “当然不是，我们只需要认清现实，然后做出正确的选择。” “什么正确的选择？” “根据我们拥有的实力，对我们最有利的选择。” “老张……”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显然，人类文明很弱小。即便跟周边那些只拥有一个、或者数个恒星系的智慧文明相比，我们已经很强大了。问题是，跟那些强大的智慧文明相比，我们十分弱小。也就是说，我们是弱小的智慧文明，我们必须选择自己的阵营，并且成为阵营里的领袖。” “你是说……” “伊斯卡她们在首星做的事情不仅仅是搜集情报。在过去十年里，她们已经联系上了周边一百多个智慧文明的代表，而且跟这些代表进行了谈判。说得直接一点，我们将组建一个智慧文明联盟。” “这……” “当然，万事开头难。” “也就是说，这个联盟还没有成立？”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查轮特战争，充分证明了人类文明的实力，让周边的弱小智慧文明认识到，人类文明是这里最强大的文明。如果我们愿意，随时可以对这些弱小智慧文明发动战争。问题是，查轮特战争只是让这些智慧文明感受到了威胁，却没有让他们认识到联合的重要性，更没有让他们意识到，在这个联盟中，人类文明才是真正的主体，他们不过是依附在人类文明之上。” “依附？” “说得简单一些，就是以什么方式组建这个联盟。” “能说得更明白一些吗？”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对弱小智慧文明来说，他们首先考虑的是安全，而不是对外扩张。根据伊斯卡她们送回来的情报，在战争全面爆发之后，一些弱小的智慧文明已经开始改变生存方式。他们放弃了扩张的念头，把所有资源都用在自保上，并且通过各种方式降低资源的消耗速度。说得直接一些，他们不会对外扩张，因此他们只能充分利用母星系的空间与资源。为此，有几个弱小智慧文明甚至主动退化到了自然进化阶段，以免过度开发导致母星系崩塌。” “这……” “当然，这不能保证绝对安全，所以他们需要一个安全保障。” “由我们提供安全保障？”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是我让伊斯卡在谈判中提出的条件，即人类文明为联盟内的所有文明提供安全保障，而其他文明则为人类文明提供实现安全保障的条件，也就是最重要的资源。” “他们答应了？” “当然没有，只有那几个退化到自然进化状态的智慧文明给出了答复，而其他的文明都希望获得更多的好处。” “好处？” “大部分文明都认为，联盟应该建立在军事基础之上，即成立联盟军事力量，共同迎接挑战，共同拓展生存空间。” “这也不错啊。” “老楚，我就说过，你不是搞政治的料。” “这……” “如果弱小智慧文明能够通过联合来对外扩张，并且从扩张中获得好处，那些强大的智慧文明怎么办？再说了，只要是扩张就存在利益纠纷，而利益纠纷必然成为导致联盟瓦解的主要因素。此外，我们要面对的是强大的智慧文明，战争必然十分惨烈，而你是军人，显然知道联军的死穴。”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当然，对我们来说，现在的局势非常有利。” “是吗？” “至少，在不久的将来，所有弱小智慧文明都将面对一个选择，要么孤傲的消亡，要么靠联盟生存。随着战争规模扩大，原本就很强大的智慧文明变得更加强大，整个银河系里再没一处地方是安全的，这些弱小智慧文明就得做出选择。虽然我们不能等到哪一天，但是我们有更多的选择。” “什么选择？” “联盟搞不成，我们还能通过吞并变得更加强大。前提就是，在这一天到来前，我们得有足够强大的军事力量。” 楚天疆锁紧眉头，这确实是个选择。 “当然，不是现在。对我们来说，如果能够按照我们的意图组建联盟，那才是最好的选择。” “问题是，未必能够办到。” “所以我提到，如果有可能，把军团规模扩充到三十支。当然，越多越好。这样，在必要的时候，我们才能发动战争。” “好吧，现在呢？” “现在，我们需要再次证明实力，让那些还在犹豫的弱小智慧文明认识到，与人类文明联盟是他们的唯一出路。” “再次证明？” “打败一个比查轮特文明还要强大的文明，而且要胜得干净利落，要通过胜利获得足够多的好处。” “这……” “虽然我们不会把实际利益分配给联盟成员，但是也得让他们尝到一些甜头，让他们知道，联盟不仅仅能够获得安全，还能获得一些好处，哪怕能得到好处的只是智慧文明的通知集团，而且没有多少实际价值。” “这么说，必须打一场？”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不但必须打，还必须打好。即便再组建十支军团，我们的军事力量也算不上充足。”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对吧？” “我想想办法，你去挑选军团战士。” “如果可以，你得找阿利谈谈，让她充分利用好这次机会。” “利用？” “我们要说服的不仅仅是那些智慧文明，还有那些创造者。显然，这得由阿利出面，我们发挥不了作用。”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我尽快前往首星。” “不用急，在走之前，我带你去见见教授。”“见他干嘛？”“有些事情，得告诉你。”张小刚笑了笑，却没再多说什么。 第一百零五章 漏洞 十年的发展，让第二家园改头换面。 第二家园原本是入侵者的发源地，阿利到来之前对其进行了改造，主要就是让这个被入侵者破坏得面目全非的恒星系恢复本来面貌。只是现在的样子，跟楚天疆第一次到来时已经截然不同了。 在掌握了先进的科学技术之后，人类对恒星系的开发力度丝毫不亚于入侵者。 虽然人类不是查轮特人，没有搞那些庞大的空间世界，但是人类对第二家园里面能够供人居住的星体的开发程度远远超过了查轮特人。在第二家园里，总共有两颗恒星，而人类文明的主要定居地在主恒星的行星上。为了容纳越来越多的人口，人类甚至把几颗固体行星牵引到了生命带内，然后利用恒星系里的彗星获取水资源，再用科技手段在这些行星上产生了适合人类居住的生态环境。事实上，在实现质能化之后，人类对生的生存与生态环境的关系已经不是那么密切了。 因为大部分人都居住在主恒星的行星上，所以次恒星被单独隔离了出来。 在次恒星的行星上，只有少量重要资源的开采基地，以及那颗由张小刚特意为楚天疆准备的行星。 这里，早已成为人类文明的科研中心。 围绕着次恒星，人类建立起了庞大的空间科研基地，还在很多行星上建立了科研设施与科学考察基地。 主导科研工作的，正是罗晋勇。 如果说，张小刚在用政治手段推动人类文明发展的话，罗晋勇几在用科学技术解决人类发展道路上遇到的困难。 科研基地的中部在一颗行星上，而且是一个非常特殊的行星。 这颗行星，原本是次恒星最大的那颗巨行星的一颗卫星，体积很小，比太阳系里的水星还要小一些。 在决定建立科研基地之后，这颗卫星就转移到了行星轨道上，成为了行星。 这么做，也主要是为了获得来自次恒星的热量，在星体表面产生一个能够让科研人员感到舒适的环境。 当然，这不是全部。 在转移轨道之前，这颗星体就被全面改造。除了覆盖在表面的土层，星体内部的物质被全部运走，顶替的是质能体，而且形成了非常复杂的内部结构。也就是说，整颗星体都成了科研场地。 从外面看，这只是一颗普通的行星。 只有到了内部，才能知道藏在表面下的秘密。 可以说，人类取得的科学成就，绝大部分来自这颗行星，包括罗晋勇取得的那些重大科研成果。 最有名的，自然是已经投入使用的双向空间桥梁。 只是，这绝对不是全部。 楚天疆与张小刚赶到的时候，罗晋勇正在实验室里，跟一大批科研人员商讨问题，而且讨论得很激烈。 这些科研人员，大多是第二家园的原住民，即他们在这里诞生，与那些来自太阳系的人类有很大的区别。在身体形态上，几乎看不出他们的性别特征，而且他们在出生的时候也没有明显的性别特征。只是在成长的过程中，根据个体意识的差别，会产生一些与性别有关的性格特点。只是，他们真正的优势在思想上，即他们拥有亲代所无法达到的智慧，他们的智力超过了之前的所有人类。在成年之前，他们就掌握了大量科学知识，而他们欠缺的只是科研工作经验。 “你们先出去吧，其他的问题，下次再讨论。” 楚天疆早就习惯了这些不男不女的面孔，而且相貌也是区分两种人的主要特征。像楚天疆这种保持着人类自然进化阶段面貌的人，在哪里都能被认出来。只是现在，像楚天疆这样的人已经非常少了。从太阳系迁徙过来的人类不到两百亿，而人类文明现在的人口总量已经突破了十四万亿。也就是说，每七千人里面才有一个“原始人”。这个比例还在缩小，也许再过几十年，像楚天疆这样的“原始人”就会成为人类文明的“国宝”，需要由管理当局重点保护。 “你们来了？” “教授，我特意带老楚过来的。”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走吧，我带你们去看看。” “看什么？” “等下就知道了。” 既然罗晋勇不想说，而且张小刚看样子也不大清楚情况，楚天疆也就没再多问，反正马上就知道了。 科研人员都是质能人，而且行星的主体是没有质量、也就不会产生引力的质能体，所以在行星内部没有升降设备，只设置了升降通道，方便那些居住在行星表面的科研人员去行星内部的科研中心工作。 来到行星中心，罗晋勇才停了下来。 这里是一座实验室，也是科研中心最重要的实验室。 楚天疆注意到，构成实验室的不是质能体，而是星核，而且密度非常高。如果这些星核发生爆炸，肯定会导致整颗行星坍塌。楚天疆相信，在实验室里肯定有一套自毁装置，在必要的时候摧毁整颗行星。 罗晋勇在这里搞什么名堂？ 楚天疆很是疑惑，因为如果不是极为敏感的科研工作，罗晋勇没有理由把最重要的实验室搞成一枚巨型炸弹。 实验室里面，没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只是一个巨大的空房间。 “教授，你来我们来这里干嘛？” “说一些很重要的事情。”罗晋勇笑了笑，说道，“星核能够屏蔽内部信息，而且这个房间足够小，无法容纳空间桥梁的出口，甚至无法打开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子空间，所以这里绝对安全。”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你要说什么？” “一直以来，我们都在研究大文明的科学技术，而且阿利也提供了一些帮助。如同她告诉我们的，做为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物，我们很难理解四维宇宙空间的科学技术，就更不用说掌握了。” “这么说，阿利没有撒谎？”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她确实没有撒谎，也正是因为我们无法掌握大文明的科学技术，所以才她会积极配合我们，向我们提供一些科学技术，让我们去研究。不管怎么说，我们什么也无法得到。” “然后呢？”楚天疆知道，罗晋勇肯定有收获，而且是很重大的收获。 “不能利用大文明的科学技术，不等于我们无法发展自己的科学技术。” “自己的？” 罗晋勇笑了笑，说道：“毫无疑问，为了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保持自身的地位，大文明对降维后可以用到的科学技术做了极为严格的限制，甚至通过对三维宇宙空间基本运行规律的限制，来制约我们，让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很难发展出超越他们的科技实力，也就无法挑战大文明。最直接的证据就是，我们永远无法掌握开启空间桥梁的技术，哪怕我们已经拥有的双向空间桥梁，也是阿利的杰作。没有阿利，我们无法制造出空间桥梁，最多只是加以利用。”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罗晋勇的意思。 “所幸的是，大文明显然没有制造第二个三维宇宙空间。” “什么意思？” “我们所在的三维宇宙空间是唯一的，即便存在平行空间，也不过是为了增强大文明优越感的空间碎片。说得更直接一点，降维是一次行的，大文明不可能此之前制造另外一个三维宇宙空间来验证他们打算用在降维之后的科学技术，也就无法知道，这些科学技术是否存在漏洞。不可否认，大文明可以通过其他办法进行检验，可是检验只是检验，绝对不是实际操作的结果。如果需要说得简单一些，那就是，大文明在创造三维宇宙空间的时候，存在一些漏洞。” “漏洞！？”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而且是可以被我们利用的漏洞。” “这……” “对我们来说，这就是超越大文明的机会。” “教授，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很多，如果要详细说的话，恐怕几天几夜也说不完。只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需要这个机会。” “那么，为什么把我叫来，我能帮上忙？” “当然。”罗晋勇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这不仅仅是在帮助我们，也是在帮你，或者说帮我们大家。” “帮我自己？”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们的研究能够取得突破，也许不久之后，你就能获得现在只有阿利才有的能力。” “什么？” “比如，改变星核的基本属性。” 楚天疆一愣，很是不敢相信的看着罗晋勇。 “只是，你得出点力。” “什么意思？” “我们需要更多的大文明的科学技术，哪怕是我们搞不懂的科学技术，以此来验证我们的科研探索方向是否正确。如果你能够从阿利为我们获得这些东西，我们的科研工作就能够事半功倍。”“仅仅如此？”“只有你，才能说服阿利，我们都办不到。” 第一百零六章 关联 楚天疆知道罗晋勇没有撒谎，只是觉得问题没有这么简单，也许有很多事情，罗晋勇根本没有说出来。 “教授，再说明白点，不然老楚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罗晋勇长出口气，说道：“我们取得的第一个重大发现与查轮特战争有关。在发动进攻之前，我们对查轮特星系的主要资源做了估算，准确的说是较为准确的计算，结果有很高的可信度。” “什么资源？” “星核。” 楚天疆一愣，说道：“之前，我们没有去过查轮特星系，怎么可能知道查轮特星系里的星核有多少呢？” 罗晋勇笑了笑，说道：“维持恒星系稳定的不是质量，而是星核。我们掌握着一百多个恒星系，能够获取到足够多的数据。此外，在第一场战争之后，我们对第一个殖民地星系做了全面考察，获得了之前没有的数据。” “数据？” “变量数据。简单的说，就是殖民地恒星系原生文明在发展过程中，对星核进行开发与利用所产生的影响。” “这……” “利用这些数据，我们制作了一个高精度数学模型。” “结论呢？” “这不是重点。”罗晋勇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在发动战争之前，我们对查轮特星系做了评估。当然，这是由老张负责的。不管怎么说，我们发动战争，首先考虑的就是能够获得足够的好处。对我们来说，最大的好处就是星核。推动人类文明发展，还有组建军团都需要星核。”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罗晋勇的意思。 “只是，结果与我们想像的有很大的出入。” “少了？” 罗晋勇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我们在查轮特星系探明的星核少了，那在情理之中，毕竟战争会产生破坏，而且查轮特人也会在战败之前消耗很多星核。问题是，我们现在探明的星核比计算出来的多得多。” “什么！？” “不仅仅是查轮特星系，在第一殖民地，我们发现的星核也比之前计算得到的结果多得多。” “这……这怎么可能？” “从理论上讲，确实不可能。”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星核是四维宇宙空间里的能量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表现方式，从某种一样上讲，星核的每一个基本结构，就是一个微观层面上的四维空间。因为四维宇宙空间已经坍塌，所以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的星核只会不断的减少，绝对不会增加。”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他早就知道这些了。 “显然，肯定是某个地方出了问题。根据我的分析，有三种可能。” “哪三种可能。” “第一，四维宇宙空间没有完全坍塌，至少剩下了一部分，而且储存了大量能量，所以才能持续不断的补充给三维宇宙空间，让三维宇宙空间的星核不断增加，而且这很有可能是大文明最大的秘密。”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罗晋勇的意思。 “第二，星核理论是错误的，即与四维宇宙空间无关，而是基于三维宇宙空间。大文明给出这个错误理论，显然是在隐藏星核的秘密，让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在科学探索上朝错误的方向发展。” “这也是为了保护大文明的利益。”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最后一种可能就是，星核与大文明的智慧个体存在某种特殊关联。” “什么？” “星核，与每一个创造者都有关。” “这……” “显然，这很难理解。在最初的时候，我也觉得不大可能，毕竟星核只是一种能量的表现形式，而创造者是智慧的表现形式，两者之间没有半点关系。只是，在做了很多研究与探索之后，我觉得，这是最有可能的猜测。” “为什么？” “这只是我的猜测。” “什么猜测？” “两场战争，有一个共同点。这就是，在战争结束之前，阿利控制住了两个智慧文明的创造者，并且将其禁锢在了子空间里，使其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设想一下，如果创造者以某种方式与星核联系在了一起，并且通过这种方式隐藏了大量星核，那么在创造者突然消失之后，那些隐藏的星核会不会暴露出来？” “这……” “当然，我说过，这只是我的猜测。” “有科学依据吗？” 罗晋勇一愣，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说道：“科学是什么？大文明的存在，早就摧毁了我们的科学体系。对我们来说，大文明就是无所不能的魔术师。再说了，三维宇宙空间是大文明创造的，基本规律也是大文明制定的。别说是科学，即便是数学，这种基于逻辑的学科都有可能受到大文明的限制。或许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一加一根本不等于二，而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等于二，只是大文明做的设置。在这种情况下，科学依据根本没有意义。绝大部分时候，我们都只能在黑暗中摸索前进。这就如同闭在眼睛海滩上拣贝壳，更多的是在碰运气。” 楚天疆叹了口气，他无法否认这一点。 “当然，要证明也很简单。” “很简单？” “如果在下一场战争中，能够首先控制住创造者，那么我们就能知道，创造者是否与星核有直接关联。” “等等……”楚天疆猛然明白了过来。“教授，你是说，阿利知道？” “她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 “什么意思？” “别忘了，她只是一名低级成员，而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未必知道。如果这是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基本设定，就更不可能让她知道了。说得简单一些，创造者与星核的关联，也许是潜在的，即创造者本人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至少绝大部分创造者不知道，所以阿利也未必知道。”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确实存在这样的可能。 “关键就是，如果我们能够搞清楚这里面的秘密，我们就能够掌握星核，然后通过星核了解更多与大文明有关的秘密。” “我明白……” “当然，你可以把这件事告诉阿利。只是我觉得，最好不要让她知道。” “但是我们需要她的帮助。”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她是创造者，比我们更加了解大文明，了解四维宇宙空间里的基本情况。她提供的信息，特别是那些与星核有关的信息，对我们的帮助有很大帮助，甚至具有决定性的意义。” 楚天疆叹了口气，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不管怎么样，你得尽快见到她。” “我知道。” “只要阿利能够提供足够多的科学技术，我会首先解决星核的问题。到时候，你将成为第一个受益者。” “我？” “只要掌握了改变星核基本属性的方法，即便阿利不再为你提供星核，你就能变得更强大，对吧？” 楚天疆一愣，随即就苦笑了起来。 “教授，说完了吧？”张小刚站出来，结束了这段谈话。“老楚，教授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 “是啊，非常清楚。” “如果可以的话，你得去见阿利。当然，我们即将发动下一场战争，到时候也需要阿利出面。”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不要想得太多，只要保持现在的关系，阿利就是我们的朋友。我也相信，你对她的影响，会让她永远是人类文明的朋友。”张小刚非常清楚楚天疆的想法，也就知道楚天疆有哪样的担忧。“当然，我也希望阿利永远是人类文明的朋友。也许她不得不做出选择，但是不是现在。之前，我就跟你提到过，与她走得更近一些，让她产生认同感。老楚，她的未来其实掌握在你的手上。” 楚天疆没有吭声，张小刚之前确实跟他提到过这样的事情。 “还有人类文明的未来。” “老张，我知道该怎么办。” “我也相信你。”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行了，没别的时候，我们就回去吧。联系上阿利之后，我就去首星见她。” 了解这些事情之后，楚天疆并没觉得轻松。 当初，克拉拉提出让张小刚复活的时候，楚天疆就有所顾虑，知道活过来的张小刚未必是他熟悉的那个张小刚。现在看来，楚天疆的这个判断有误。张小刚仍然是那个张小刚，几乎没有变化。与当初在行星防御理事会里扮演的角色一样，为了达到目的，张小刚绝对不会在乎使用什么手段。 他是一个目的性极强的人。 在这个时代，他的这个特征表现得更加突出。 楚天疆很是叹息，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张小刚的到来，已经改变了人类文明，而且没人能够判断出这种改变是好是坏。 也许，只有在最终的结果显现出来的时候，才能做出判断。只是，到那个时候，不管结果是好是坏，都已无法改变。楚天疆的心情有点沉重，因为这一切都与他有关，与他当初的决定有关。 第一百零七章 联盟谈判 跟随阿利来到首星，楚天疆首先找到了伊斯卡。 与张小刚说的一样，除了尽量搜集情报之外，伊斯卡一直在跟人类文明第二家园附近的智慧文明代表进行谈判。 当然，这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在人类文明发动了查轮特战争之后，智慧文明的全面战争就爆发了。紧跟人类文明步伐的正是德利亚创造的智慧文明。这个智慧文明诞生的恒星系离太阳系非常遥远，大约有五千光年，几乎在银河系的另外一端了。对外扩张前，这个智慧文明拥有一百多个恒星系，个体数量超过了五百万亿，是该区域最强大的智慧文明。在第一轮对外扩张中，该智慧文明就攻占了附近三十多个恒星系，导致十多个智慧文明彻底灭亡。到查轮特战争结束，该智慧文明控制的恒星系已经超过五百个。显然，在扩张速度上，该智慧文明远远超过人类文明，而且更加野蛮。 只不过，这还不算什么。 在整个银河系，准确的说是贝卡家族所在的这条旋臂上，战争无处不在。到查轮特战争结束的时候，已有数万个智慧文明成为了历史，而在战争中尝到甜头的智慧文明也多达数千个。即便是一些弱小的智慧文明也走上了扩张的道路，希望通过扩张增强实力，成为强大的智慧文明。 只是，局势没有失去控制。 贝卡家族拥有数千亿个恒星系，其中规模最大的恒星系全部掌握在贝卡、以及家族会议成员手上。 别的不说，贝卡手里就有上万个规模庞大的恒星系。 此外，大约有三分之一的恒星系属于家族的共同财产。即在这些恒星系里，要么没有诞生智慧文明，要么只有自然进化阶段的智慧文明。因为这些恒星系由家族会议管理，所以没有遭到入侵。 至少，还没有哪个家族成员敢跟贝卡领导的家族会议对着干。 只要贝卡的地位没有受到动摇，家族会议的成员依然团结在他身边，那么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也就不会动摇家族的根基。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正是贝卡让人类文明放手发动战争的主要原因。 要知道，贝卡与家族会议成员控制的恒星系，占到了总量的三分之一强，而且几乎全是规模最大、资源最多的恒星系。如果以资源，也就是星核的数量为准，贝卡与家族会议成员的占有量在一半以上。这样一来，即便其他恒星系全部被某个家族成员控制，其拥有的实力也不可能超过贝卡领导的家族会议。如果其他恒星系由两个、或者是多个家族成员控制，那就更不可能对贝卡构成威胁了。从这个角度来看，这场全面战争的最后结果，无非是重新产生一个以贝卡为核心的统治秩序。虽然会有很多家族成员完蛋，但是家族不会完蛋，贝卡也不会完蛋。 换个角度看，战争结束之后，贝卡家族的实力不会削弱，反而会增强。 这就是，坚持到战争结束后的家族成员，肯定比现在的家族成员更加强大，即便数量减少了，总体实力也能增强。 只要地位不被动摇，贝卡就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也正是如此，贝卡并没有出面干预与阻止战争。 问题是，对众多家族成员，特别是那些地位低下的成员来说，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他们是这场战争的炮灰，而且绝大部分不可能活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刻，可是没有一个家族成员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 没有人想死，所有家族成员都想活下去。 张小刚利用的，也正是这一点。 对于地位低下的家族成员来说，活下去的唯一办法就是找个依靠，或者是抱在一起，一同面对战争。 伊斯卡并不擅长谈判，只是这没有多大关系。 人类文明已经发动了两场战争，消灭了两个智慧文明，其中一个还是实力相差不大的查轮特文明。 更重要的是，人类文明没有对其他智慧文明赶尽杀绝。 即便是查轮特文明，在战争结束之后都保留了下来，获得了生息繁衍的权力，以及生息繁衍所需要的空间与资源。 相对而言，人类文明在扩张战争中的做法比较文明。 要知道，那些强大智慧文明发动的战争，无一不是赶尽杀绝，绝对不会给其他智慧文明留下生存空间。 这也成了伊斯卡在谈判中的主要筹码。 这就是，只要跟人类文明结盟，人类文明就会为弱小的智慧文明提供安全保障，以及维持生息繁衍所必须的空间与资源。弱小的智慧文明要做的，只是让出一些资源，让人类文明变得更强大。 问题是，这也成了谈判的主要障碍。 在很多智慧文明代表眼里，伊斯卡的这个提议，与人类文明的强大无关，反而表明人类文明不够强大。 这就是，如果人类文明足够强大，为什么要跟弱小的智慧文明谈条件？ 那些真正强大的智慧文明，绝对不会跟弱小的智慧文明谈条件，甚至不会给弱小的智慧文明投降机会。 在绝大部分战争中，根本就没有“投降”的说法。 胜利者获得一切，失败者失去一切。 结果就是，在伊斯卡提出条件之后，那些邻近太阳系与第二家园的智慧文明的代表提出了更多的条件。 这些，张小刚已经提到过了。 大部分智慧文明都提出，即便以人类文明为核心组建联盟，也应该组建联军，一同面对可能到来的入侵，以及一同发动扩张战争，并且根据提供的军事力量，瓜分通过战争获得的利益。 显然，这超过了张小刚的底线，谈判也就没有取得多大进展。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即便是要价最高的智慧文明都知道，在他们身边，人类是最强大的智慧文明。不管最终谈得如何，这些智慧文明要想生存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跟人类文明联盟。如果谈判破裂了，就会成为人类文明的敌人，也就会在人类文明发动的扩张战争中灰飞烟灭。 也正是如此，谈判没有破裂。 楚天疆到来的时候，谈判还在进行。 “我们已经说服了几个智慧文明，他们也基本接受了我们开出的条件。只是绝大部分智慧文明认为，只要僵持下去就能获得更多的好处。”伊斯卡叹了口气，又说道，“或许，我们该发动一场战争。” “这是肯定的事情，而且我们在开始做准备了。” “什么时候开始？” “很快。” 伊斯卡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能够通过这场战争让那些智慧文明认清局势，也许谈判很快就会有结果。” “我们会展示实力，让他们别无选择。” “只是展示实力？”基斯提斯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我觉得，应该给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智慧文明一个教训。” “为什么？” “不让他们尝点苦头，他们就无法认识到跟我们联盟的重要性。”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如果有必要，我们会这么做。只是现在，我们首先得展示人类文明的战争实力。” “不管怎么说，没有得到教训，他们不会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 伊斯卡瞪了基斯提斯一眼，让她闭上嘴。 “好了，你们都去忙吧，我想休息一会。” “有消息了，我再来向你汇报。” 楚天疆点了点头，目送伊斯卡她们离开。 阿利与克拉拉没有离开，她们不是人类文明的代表，没有参与谈判，所以在讨论谈判的时候没有发表意见。 “阿利，你怎么看？” “所有人都在为自己争取利益，可是能够拿来分配的利益是有限的，所以我们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胃口。” “这么说，你也赞同基斯提斯的提议？” 阿利笑了笑，说道：“战争已经全面爆发，贝卡依然保持沉默。显然，不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刻，贝卡不会出面。既然如此，我们就应该放开手去干。现在遇到的，只是一些最基本的问题。将来，我们会遇到更大的挑战。不管是联盟，还是吞并，人类文明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发展壮大。” “那么，我们就得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什么？” “如果可以，我们需要更多的科学技术。”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楚天疆长出口气，又说道：“当然，我们还要做一些能够推动联盟产生的事情。” “什么？” “比如，让那些希望从我们这里获得更多好处的家族成员知道你有多么强大，认识到投靠你是唯一的选择。” 阿利愣了一下，似乎不大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如果可以，你得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见识你的实力。我相信，亲眼所见比任何传闻更有说服力。” “你是说，让他们去观摩战争？”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在他们面前展示你的实力，让他们知道战争的残酷性，也许能够帮助他们做出决定。”阿利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就露出了笑容。 第一百零八章 信任 虽然阿利还没有成为家族会议的正式成员，但是通过楚天疆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中的惊人表现，以及人类文明发动的两场扩张战争，她已经是家族里的名人了，特别是对那些低级成员来说。 没花多少功夫，阿利就把那些愿意正在跟人类文明进行结盟谈判的智慧文明的创造者请了过来。 有趣的是，这些创造者都没有参与谈判。 当然，这与现在的局势有关。 虽然贝卡对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保持沉默，等于是容忍了这些战争，但是并不表示他会一直保持沉默，更不表示他会接受战争带来的影响。由此产生的结果就是，只要是涉及到战争的问题，都是由智慧文明在首星上的代表出面，而不是由创造者出面。如果贝卡最终出面追究责任，家族成员可以把责任推卸到指挥文明身上，也就不用承担全部责任，以此来逃避贝卡的惩罚。 不管怎么说，即便是贝卡，也不可能随时控制起创造的智慧文明。 这样一来，智慧文明背着创造者，以扩大生存空间、获取生存资源为理由发动战争，与创造者就没有什么关系了。特别是对那些强大的智慧文明来说，在其拥有的恒星系已经无法容纳全部个体，拥有的资源已经无法满足生存需求的情况下，发动战争是确保本文明能够继续繁衍生息的唯一办法。如果不发动扩张战争，自身就会灭亡。这样一来，战争就成了智慧文明的生存竞争，而不是帮助创造者增强实力与提高地位。即便贝卡要追究责任，也与创造者无关。 所有家族成员都明白这个道理，也就全都躲到了幕后。 只是，掌握着决策权的，不是智慧文明本身，而是这些创造者。即便是人类文明，阿利的决定都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事实上，这也是张小刚一直在防备阿利，甚至准备对付阿利的主要原因。人类文明已经走上了对外扩张的道路，已经无法停止扩张的步伐，如果阿利的意愿与人类文明的利益背道而驰，她就将成为张小刚的敌人。两人没有翻脸，只是阿利并没有反对与阻止人类文明进行扩张，而且在积极支持人类文明的扩张战争，还是扩张战争的直接获益者。 被阿利请来的这些创造者，大多跟以前的阿利差不多。 他们都是家族里，地位最低下的成员。在降维结束的时候，他们拥有的恒星系很少，而由他们创造的智慧文明也很弱小。有的创造者，只有一个恒星系，而其创造的智慧文明的个体数量还不到一千亿。即便是其中最强大的创造者，拥有的恒星系也不到十个，而其创造的智慧文明的个体数量不到十万亿。 与现在的阿利相比，这些创造者都很弱小。 这是创造者的会议，楚天疆没有参加，而且参加了也没用，因为他们使用大文明的交流方式。 会议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大概有好几天吧。 在会议结束的时候，楚天疆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楚天疆见到阿利的时候，其他创造者已经离开。 “怎么样？” “他们没有接受我的邀请。” “这么说，他们不想跟我们联合？” “也不是。”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他们会派遣代表去第二家园，全程观摩我们发动的下一场战争。” “代表？”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换成是我的话，也不会答应。”阿利叹了口气，说道，“去其他成员创造的恒星系，有很大的风险。要知道，他们都不想冒险，更不会为了自己创造的智慧文明冒险。” “显然，他们都很自私。”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他们的目的是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如果他们完蛋了，那么他们创造的智慧文明的消亡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也好，至少能让他们认清局势。” “不要太过理想。” “为什么？” “其实，我们都知道这场战争的关键是什么。他们也知道，所谓的联合，只不过是把自己创造的智慧文明置于人类的监管之下，依附于人类而存在。对他们来说，这就等于把自己交给了我。毫无疑问，只要他们答应联合，将无条件的交出他们的科学技术，从此永远丧失超越我的机会。更重要的是，这意味着，他们将永远追随我，再无别的选择。即便我们能够通过战争，展示出人类文明的强大实力，也未必能够让他们相信，人类文明能够成为这场战争的最后胜利者。” “也就是说，他们仍然在权衡？”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基斯提斯说得没错，除了展示实力，我们还需要让这些家伙尝点苦头。”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果真如此，我们就得这么做。” “当然，只要我们展示出了足够的实力，肯定能够说服更多的家族成员，让他们觉得投靠人类文明是最佳选择。”阿利笑了笑，说道，“再说了，他们所创造的智慧文明离第二家园非常近，附近没有比人类更强大的智慧文明。那些强大的智慧文明都在扩张，却未必会立即对他们构成威胁。相反，如果与人类文明为敌，他们马上就会受到威胁，而且将毫无疑问的输掉战争。只要我们表现出了足够的实力，他们就能认识到，投靠其他家族成员并不是理想选择。”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我觉得，我们之前做得太过文明了。” “什么意思？” “在前两场战争中，我们给战败的智慧文明留下了生存空间。这让他们认为，今后也会这样。” “这……” “说得更直接一点，查轮特文明现在的处境，并不比我们开出的联合条件高多少，所以他们有恃无恐。” 楚天疆皱起眉头，这确实是个问题。 “这让他们认为，哪怕谈判破破裂，与人类文明开战，而且战败了，他们创造的智慧文明也能保存下来，而且处境不比谈判所产生的结果差。如果他们一直持这样的观点，谈判肯定不会有好结果。” “这么说，得改变他们的观点？”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显然，在必要的时候，我们得让他们知道，战败者在错过了机会之后，将丧失一切。” 楚天疆叹了口气，他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没有细想。 “当然，我们得一步一步的来。” “是啊，也只能一步一步的来，只是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楚天疆把思绪拉了回来。“现在，几乎所有强大的智慧文明都迈上了对外扩张的步伐。相对而言，人类根本算不上强大，比如跟德利亚创造的智慧文明相比，人类还有很大的差距。如果我们不能在战争初期迅速发展壮大，那么在遇到真正的强敌时，恐怕我们将成为战败者，至少会为战争付出极大的代价。” “那我们就得抓紧时间，现在就去第二家园。” “阿利……” “怎么了？” “是否强大，不是由控制的恒星系数量，也不是由个体数量决定。” 阿利一愣，随即就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我明白，放心吧，人类文明的利益就是我的利益。到了第二家园，我会把罗晋勇需要的东西交给他，不会有半点保留。当然，能否掌握与利用大文明的科学技术，不由我决定。”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其实，你根本不用担心这些。” “阿利，我不是担心，我只是……” “只要是你提出的要求，我就不会拒绝。” 楚天疆愣了一下，随即就沉默了。 “你是我唯一能够依靠的人。不管将来如何，我对你的信任不会有任何动摇，因为你绝对不会做伤害我的事情。”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这也是他能够做出的答复。 “虽然我是你的创造者，但是那是以前，不是现在。你已经用行动证明，你有资格获得更高的地位。” “阿利……” “不要认为我来自四维宇宙空间就与你们不一样。任何智慧生命都有感情，而且我现在已经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了。”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不会背叛你。” “不说这些了，我们赶紧出发吧。要不要带上克拉拉？” “我去叫她，等下过来找你。” 虽然克拉拉不是人类文明在首星上的代表，但是她一直在协助伊斯卡，帮助伊斯卡处理谈判中遇到的问题，并且在谈判中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其实，这也是克拉拉跟随阿利来到首星的主要任务。如果说，伊斯卡对政治不够了解，谈判技巧不够高明的话，克拉拉的到来正好弥补了这些问题。现在，谈判已经走进了死胡同，让克拉拉留在首星的意义也不大。在下一场战争开始后，不管战争结果如何，谈判都会结束。 第一百零九章 观摩 因为太阳系所在的区域非常偏僻，接近悬臂的尾部，而且在边缘部分，所以人类文明的邻居大多是一些弱小的智慧文明，即便是人类文明与查轮特文明，在贝卡家族的智慧文明中也算不上强大。 其实，太阳系的位置，就说明了阿利在家族中的地位。 在银河系中，越靠近中央的区域，恒星系的密度越高。受银河系中央黑洞影响，该区域的空间也更加扭曲。以平均距离为准，在银河系中心附近区域，相邻恒星的平均间隔距离在五光年左右，部分地方只有一光年。如果以恒星系的尺寸衡量，这个距离基本上等于两个恒星系挨在一起了。太阳系所在的边缘区域，相邻恒星的平均间隔距离超过二十光年，距离在五光年以内的几乎没有，更别说一光年了。因为真正有价值的空间在恒星系内，所以意味着边缘地区的资源极为分散。对边缘地区的智慧文明来说，恒星系间的遥远距离，几乎是无法跨越的障碍。 显然，在银河系中心附近的恒星系，更加适合智慧文明生存与发展。 也正是如此，家族里那些强大的智慧文明几乎全部在中央区域，而弱小的智慧文明则在边缘区域。 只是，为了加强对整个家族的控制，属于家族共同所有的恒星系大多分布在外围。 相对而言，这对人类文明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条件。 这就是，在人类文明附近，确实没有足够强大的智慧文明，即便像查轮特文明这种与人类文明相当的智慧文明也非常少见。这就意味着，人类文明在短期内不会受到威胁，也意味着人类文明在扩张初期不会遇到多少困难。 当然，有好的一面，也就有坏的一面。 坏的一面就是，即便人类文明迅速扩张，在同样的时间内，通过扩张增强的实力也远远比不上位于银河系中心区域的那些强大文明。原因很简单，在太阳系附近，恒星系的密度太低了。 这个问题，也影响到了第三次对外战争。 按照张小刚的策划，第三次对外战争将挑选一个超过查轮特文明的智慧文明，以此展示人类文明的强大实力。 问题是，在太阳系与第二家园附近，根本没有这样的智慧文明。 如果以一百五十光年为半径，最强大的就是人类文明，而且能够挑战人类文明的只有曾经的查轮特文明。 要寻找更强大的对手，就得把半径扩大到三百光年。 在这个区域内，有三个比人类文明强大的智慧文明。 当然，对绝大多数智慧文明来说，这个距离都太遥远了。 前面已经提到，在这场智慧文明的混战中，几乎所有家族成员都置身事外，大多没有直接参与战争。这就意味着，即便是那些强大的智慧文明，也只能依靠自己的实力去发动与打赢战争。因为能够克服空间障碍的技术，也就是空间桥梁技术掌握在创造者手上，无法由智慧文明单独使用，所以几乎所有强大的智慧文明在发动战争的时候，都要面对恒星系间遥远距离产生的限制。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难以克服的限制。 也正是如此，智慧文明战争大多集中在银河系中心附近区域。只有在这里，恒星系间的距离才近到可以克服。加入是五光年，发动入侵的智慧文明的军团只需要五年就能够到达入侵的恒星系。如果是一光年，那就只需要一年。对于一场决定文明存亡的战争来说，五年与一年都算不上漫长。 显然，如果是二十年，那就不算短暂了。 要知道，任何一个进入到自我进化阶段，掌握了制造质能体的技术，甚至掌握了使用星核的智慧文明都能在十年之内完成扩军，组建强大的军事力量，甚至能够全民皆兵，应对强敌入侵。 此外，一场智慧文明战争的持续时间肯定不会超过二十年。 查轮特战争打了十年，算得上是比较漫长的了。强大智慧文明发起的战争，持续时间往往在一年以内。 当然，这也是人类文明暂时没有遭到入侵的主要原因。 这就是，对那些比人类文明强大，却没有办法开辟空间桥梁的智慧文明来说，至少需要花上几百年，才能到达太阳系或者第二家园，而战争爆发不过几十年。更重要的是，这些强大的智慧文明绝对不会把宝贵的军事力量派出去，为几百年后的战争做准备，而不是用来对付附近的智慧文明，或者是防范可能遭到的入侵。如果考虑到科技进步，那么用现在的军事力量肯定无法打赢几百年后的战争，因此派遣军团去入侵几百光年外的恒星系，显然是最愚蠢的做法。 所幸的是，空间距离障碍，对人类文明来说不是问题。 也许，在整个家族中，只有阿利直接参与了创造的智慧文明的战争，而且是发动战争的主要参与者。 没有阿利，人类文明根本不可能攻打查轮特文明，更别说战胜查轮特文明了。 当然，遥远的距离，同样让查轮特文明放松了警惕，没有及时做好战争准备，也就没能在战争中击败人类文明。 楚天疆与阿利回到第二家园的时候，张小刚已经组建了十支新军团，还为之前的十支军团补充了兵员。 到此，人类文明的军事力量扩充到了二十支军团，总共二十万战士。 所有战士都拥有九级复合星核，而且每一百名战士中，有一名、也就是“百夫长”拥有融合星核。 虽然不是真正的融合星核，而是利用楚天疆发现的技巧制造出来的融合星核，还以普通星核为基础，但是其能量密度远远超过了复合星核，赋予了这些战士更强大的战斗力，也让他们能够通过战斗增强实力。 单纯从军事实力来看，人类文明已经非常强大了。 因为提前收到了消息，所以张小刚决定给那些跟随楚天疆与阿利到来的观摩人员留下一个深刻印象。 二十支军团，在第二家园母星的同步轨道上排成了二十个整齐的方阵。 从远处看，这是二十个正方形的方阵，每条边上有一百名战士。只是靠近一点，能看出每个方阵都由一百个小方阵构成，而每个小方阵有一百名战士，其中最为醒目的就是位于方阵顶点上的百夫长。 对那些观摩者来说，只是这二十个方阵就足够震撼了。 要知道，这是一十九万八千名拥有九级复合星核与两千名拥有融合星核的战士，而这些观摩者所在的智慧文明，连一个九级复合星核战士都没有，其中很多观摩者甚至从没见过九级复合星核。 至于融合星核，那更是闻所未闻。 显然，就算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在见到这二十个方阵的时候也能想到。只要人类文明愿意，只需要动用一支军团，甚至是一支军团的一小部分，就能灭掉他们的智慧文明，让他们彻底消失。 当然，这支军事力量也让他们不再怀疑查轮特战争的结果。 有这样的军事力量，别说是查轮特文明，哪怕是更强大的智慧文明，也绝对不是人类文明的对手。 阅兵式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完全在张小刚的预料之中。 只是，这仅仅是个开始。 阅兵式结束之后，除了留下来守卫第二家园的那支军团，另外十九支军团同时通过双向空间桥梁离去。 虽然场面没有阅兵式那么震撼，但是给观摩者造成的冲击更加明显。 要知道，空间桥梁是创造者的特权，只有创造者才能开启空间桥梁，而人类文明竟然能够开启空间桥梁！ 难道，人类文明已经掌握了创造者的科学技术？ 观摩者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就只能根据所见到的进行猜测，而得出的结论足够让他们放弃任何反抗的念头。 如果人类文明掌握了创造者的科学技术，那么打赢这场战争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要知道，跟三维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文明相比，创造者的最大优势就是科学技术。那些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的科学技术，也是创造者的根本保证。虽然这不是创造者的全部，但是却意味着等级上的差距。说得更直接一点，即便人类文明在掌握了创造者的科学技术后，未必能够与创造者平起平坐，也绝对超过了其他智慧文明。利用创造者的科学技术，人类文明几乎能够战胜所有智慧文明。对观摩者所代表的智慧文明来说，投靠人类文明，等于未来有了保障。 这也正是张小刚所要达到的目的。 展示实力的方式未必只有战争。当然，仅仅展示实力还不够，在给予教训之前，还得让这些观摩者知道，投靠人类文明能够获得多少好处。结果就是，在军团出发后，张小刚没有立即跟进，而是带着观摩团去了第二殖民地，也就是查轮特星系。让观摩者看看查轮特星系现在的样子，看看查轮特人现在的生活，肯定更有说服力。 第一百一十章 计谋 这是查轮特战争结束之后，楚天疆第一次来到查轮特星系。 虽然在此之前，他已经知道查轮特文明的结局，但是他并不清楚情况，至少没有现在这么直观。 对于幸存的五百亿查轮特人来说，现在的生存方式未必不好。 至少，他们不再需要考虑战争，也不再会卷入下一场战争。哪怕人类文明在智慧文明战争中不幸战败，对他们来说，到来的也是直接毁灭。显然，与持续数年的战争相比，毁灭反而不是很痛苦。 在查轮特星上，五百亿查轮特人建立起了一个几乎完美的世界。 能源主要来自可控聚变核反应，此外还有太阳能、地热能与风能。充足的能量，让已经退化到自然进化状态的五百亿查轮特人衣食无忧，甚至不用为了获取食物而破坏环境。几乎所有查轮特人都居住在人类殖民者为其建造的城市里。总共有五千座城市，其中三千座建在四块大陆上，两千座建在海洋上。每座城市都有一千万居民，而且通过通过磁悬浮技术建造的轨道交通系统相连。这些城市，占星球表面积的比例不到百分之一，另外百分之九十九的地区都被保护了起来，保持着原来的面貌，而这些地区正是查轮特星上其他生物，包括几种低级智慧生物的家园。 在这颗星球上，查轮特人就是万物之主。 当然，也只是在这颗星球上。 为了防止查轮特人发展壮大，科学技术受到了极为严格的限制，而且有一个专门的机构负责监视整个查轮特星。 这就是人类殖民者组建的“文明保留区监管委员会”。 这个委员会总共有一百万名成员，全部是殖民者，而且每个成员都拥有控制星核与使用星核的能力。他们的任务就是潜伏在查轮特人当中，监视查轮特人的一举一动，在必要的时候采取行动，比如破坏查轮特人的科学研究工作，消灭产生觉悟的查轮特人，以及阻止查轮特人探索外面的世界。 当然，这些殖民者也肩负着保护查轮特人的使命。 这就是，他们得防止与消除所有对能够毁灭查轮特文明的灾难，比如有可能改变查轮特星生态环境的自然灾害，以及由于个体数量增加、资源减少或者个体野心所导致与引发的大规模内战。 查轮特人并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事实上，在战败之后，经过人类殖民者的改造，幸存下来的五百亿查轮特人根本就不知道过去发生的事情。他们所知道的，只是人类殖民者为他们编造的历史，或者说是一个说得过去的故事。 查轮特人没有灭亡，只是其创造的辉煌历史已经消亡了。 对观摩者来说，这有两层含义。一是，如果成为人类文明的敌人，那么查轮特人就是他们的榜样。二是，如果不想面对残酷的智慧文明战争，享受平静安逸的生活，查轮特人也是他们的榜样。 戏演足了，现实的问题也到来了。 “这次，我们选择的智慧文明被称为‘阿卡迪亚’，拥有五十八个恒星系，是半径五百光年范围内最强大的智慧文明。降维结束之前，阿卡迪亚文明就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个文明的创造者在很早以前就来到了三维宇宙空间，而且对文明发展提供了全程引导与协助。” “它的创造者是瓦伦丁，第二批降维的家族成员中的一个。” 所有人都朝阿利看了过去，显然她最了解家族成员。 “他不是贝卡的嫡系后裔，他的三个亲代中，有两个来旁支家族，而另外一个亲代是贝卡的孙子。” “这样的出身，也能获得这样的机会？” 阿利淡淡一笑，说道：“降维分成数次进行，虽然先期降维的大多是那些有地位有实力的家族成员，但是对任何一名家族成员来说，三维宇宙空间都是一个陌生的世界，所以会安排一些普通家族成员现行降维。” “目的是什么？” “通过观察他们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行为来了解这个崭新的世界，以便对后面的降维工作做出调整。”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关键是，还需要对三维宇宙空间的基本设置做出调整。” “他有旁支家族的亲代，这个很不寻常吧？” 阿利一愣，随即说道：“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我们与旁支家族的界限并不明确，而且也没有人禁止与旁支家族的成员来往。当然，每一个个体属于哪个家族，由亲代提供的基础意识所占比例决定。其实，在贝卡家族中，所有非嫡系成员都有旁支家族的血脉。比如我的一个亲代的亲代，按照人类的辈分，也就是我的一个祖父就是旁支家族的成员，所以我不是贝卡的嫡系后裔。” “这个家伙很厉害？”张小刚把话题拉了回来。 “在降维之前，他的地位比我还低。只是，他非常幸运，在第二批降维，所以他获得了一些好处。” “显然，他获得的不仅仅是一些好处。” 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说，他创造的阿卡迪亚文明比人类文明强大，而且存在的时间更加悠久。” “这就是我们要面对的问题。”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不管是控制的恒星系，还是个体数量，阿卡迪亚文明都在我们之上。在此之前，阿卡迪亚文明已经消灭了邻近的十多个智慧文明，霸占了这些智慧文明的恒星系，获得了更多的星核。也就是说，如果阿卡迪亚文明已经掌握了制造复合星核的技术，那么他们也拥有九级复合星核。说不定，还获得了融合星核。”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什么？” “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无法掌握制造融合星核的技术。” 张小刚笑了笑，朝楚天疆看了过去。 “楚天疆掌握的并不是真正的融合星核，更像是一种简化版本。虽然他掌握的方法不受到星核数量限制，在理论上可以把无数种的星核融合到一起，但是现实中，他掌握的这种办法根本无法达到九级融合星核的程度。也就是说，在这个宇宙空间里，至少在银河系里没有那么多种星核。”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证明了阿利的话。 这个问题，很早以前就讨论过了，而且楚天疆现在就算使出最大的能量，制造出来的融合星核也只相当于六级。 “你的意思是，阿卡迪亚文明不可能掌握老楚发现的办法？” 阿利摇了摇头，说道：“楚天疆是在战斗中发现这种办法的，而且得到了贝卡提示。瓦伦丁没有参与家族战斗选拔，甚至没有去过首星，至少我没在首星遇到过他，也就没有见过贝卡。总而言之，即便阿卡迪亚文明掌握了制造复合星核的技巧，也绝对不可能掌握制造融合星核的技巧。” “瓦伦丁呢？” “就我所知，他在降维的时候，只掌握了制造复合星核的技术。” “那么，在降维之后，有没有可能获得制造融合星核的技术？” 阿利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不能肯定，即便他掌握了这个技术，最多也只能制造出六级融合星核。” “也就是说，你有足够的把握战胜他？” 阿利点了点头，只是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那么，这就好办了。”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我们的计划很简单，首先攻打阿卡迪亚文明的母星系。” “与对付查轮特文明一样？”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看上去，这个计划不那么可靠，毕竟已经用过一次了，再用的话也许没有那么好的效果。只不过，这只是其他人的看法，而且我们要利用的就是这个看法。” “利用？” “阿卡迪亚文明离我们不远，迟早会相遇。因为我们率先发动战争，所以阿卡迪亚文明肯定非常重视我们的动静。这一点，已经得到了由伊斯卡她们提供的情报证明，阿卡迪亚文明一直在搜集与查轮特战争有关的信息。针对这一点，我决定将计就计，让伊斯卡在首星上公布了很多与查轮特战争有关的消息。只要阿卡迪亚文明收到了这些信息，就会做出针对性的防御部署。”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当然，不是把军事力量全部集中在母星系里面，而是恰好相反。这就是，只在母星系保留有限的军事力量，把其他的军事力量全部放在次星系或者殖民地。” “为什么？”阿利很是不理解。 “原因很简单，阿卡迪亚文明比我们强大。” 阿利锁紧眉头，仍然不大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张小刚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或者说把这个机会留给了楚天疆。在这里，除了张小刚，也就只有楚天疆始终是军人了。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对阿利说道：“这就是我跟你讲的计谋，人类文明在长期战争中终结出来的经验。” 第一百一十一章 将计就计 简单一句话，显然无法让阿利完全明白“计谋”是什么东西。 “首先，我们都知道，阿卡迪亚文明比人类文明强大，而且阿卡迪亚人也知道。”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其次，我们与阿卡迪亚文明离得足够远，所以阿卡迪亚文明不会立即攻打我们。再次，我们与阿卡迪亚文明都是所在区域内最强大的智慧文明，击败与吞并周边弱小智慧文明的把握非常大。最后，我们都需要足够多的时间，来消灭邻近的智慧文明，消化战争的胜利果实。把这四个因素集中起来考虑，我们就能够非常容易的得出一个结论。” “什么结论？” “总有一天，我们会与阿卡迪亚文明遭遇，而且爆发战争。” 阿利一愣，随即说道：“这是必然的事情，根本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那么，阿卡迪亚人会这么想吗？”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显然，阿卡迪亚人也会考虑这个问题，只是他们掌握的信息远没有我们这么多，而且他们也不清楚我们已经得到了贝卡的支持。战争爆发的时候，阿卡迪亚人肯定是又兴奋、又担心。等到我们发动查轮特战争的时候，担心为更重一些。道理很简单，阿卡迪亚文明离人类文明不算远，因此变得强大的人类文明肯定会对阿卡迪亚文明构成威胁。为此，阿卡迪亚人开始留意我们的一举一动，开始搜集与战争有关的信息，开始研究人类文明的作战方式，甚至会设法了解我们的日常生活习性。” “这……” “换成是我们，也会做同样的事情。其实，我们已经这么做了，而且做得比阿卡迪亚人更加彻底。” 阿利朝张小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 张小刚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把发言权留给了楚天疆。 “对阿卡迪亚人来说，最关心的，显然是我们的作战方式，准确的说是我们以什么方法来发动战争。只要阿卡迪亚人对查轮特战争有足够的了解，就会发现很多特点，并且对这些特点进行总结，然后得出结论。” “结论？”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阿卡迪亚人会发现，人类文明没有之前预测的那么强大，不然就不会花足足十年来打败查轮特人，而且最终只获得了三个完整的恒星系。阿卡迪亚人还会发现，人类文明得到了创造者的支持，不然不可能同时对十个恒星系发起进攻，因为这必须用到空间桥梁。基于这两个发现，阿卡迪亚人会认识到，就算他们比人类文明更强大，也未必能够在这个时候击败人类文明。说得更直接一点，除非得到瓦伦丁的直接支持，不然阿卡迪亚人很难在跟人类文明的战争中掌握主动权。原因很简单，我们可以利用空间桥梁随时攻击阿卡迪亚文明，而阿卡迪亚人则得用最为原始的方式来发动战争，而五百光年的距离显然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也就是说，阿卡迪亚人会首先考虑防御？” “你学得很快，这是我们总结出来的结果。” “这……” “在无法首先攻击我们的情况下，阿卡迪亚人唯一的选择就是加强防御，而且是根据我们的战术，以及做出的推论加强防御。” “推论？” “显然，阿卡迪亚人不会认为我们会向攻打查轮特人那样发起进攻，因为他们比查轮特人强大得多。” “这……”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如果我们像对付查轮特人那样，同时攻打阿卡迪亚人控制的所有恒星系，就算我们掌握着战争主动权，把阿卡迪亚人的家园变成了战场，我们也无法取胜，说不定我们派出的军团会被阿卡迪亚人全歼，最好的结果也只是夺走阿卡迪亚人刚刚获得的殖民地。原因很简单，没有空间桥梁，阿卡迪亚人很难守住那些还没有完全控制住的殖民地。在母星系与次星系遭到攻击的情况下，阿卡迪亚人也会主动放弃殖民地。” “也就是说，我们得调整战术？”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按照这个套路，我们肯定得改变战术。在改变战术时，我们首先考虑到的显然不是阿卡迪亚人。如果只是对付阿卡迪亚人，根本不用担心什么，我们肯定能够取胜。真正的关键是瓦伦丁，即只要瓦伦丁参与这场战争，就会对我们产生一个极为致命的威胁。” “使用空间桥梁，让阿卡迪亚人发起反击？” “没错，这就是我们首先要考虑，而且是最为重要的问题。” “这与攻打阿卡迪亚文明有什么关系？” “只要考虑到这一点，我们就会在制订作战计划的时候有所顾虑，比如留下足够多的军团来守卫家园。更重要的是，我们必然要集中力量对付瓦伦丁，争取干掉瓦伦丁，从根本上消除受到的威胁。没有瓦伦丁，不管我们损失了多少军团，战争都始终在阿卡迪亚文明的家园里进行。” “这样一来，我们就要集中兵力攻打阿卡迪亚文明的母星系，迫使瓦伦丁出战。” “显然，这就是阿卡迪亚文明对可能遭到的入侵做出的推测。” “问题是，我们为什么还要这么打？”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在做出这个推论之后，阿卡迪亚人、或者说瓦伦丁会制订一套相应的防御计划。因为我们在查轮特战争中表现出来的强大战斗力，所以瓦伦丁很有可能采取更加谨慎的战术。” “什么意思？” “不与我们决战，而是首先打跨我们的基础。” “这……” “显然，相对于阿卡迪亚文明，人类文明不但更加弱小，还更加脆弱，承受打击的能力非常低。虽然这个问题暂时还没有暴露出来，主要是我们没有遭受过入侵，但是并不等于这个问题不存在，更不等于不会被别人发现。只要被敌人发现了，那么这个问题就将成为我们的死穴。” “什么问题？” “人类文明的主体集中在第二家园里面，虽然第四与第五家园，还有四个殖民地已经拥有近三万亿人，但是大约百分之八十的人在第二家园。只要第二家园遭到攻击，人类文明就会遭受重创，甚至是灭顶之灾。剩下的三万亿人，显然不足以支持对外战争，也许连自保都办不到。人类文明遭受重创，等于你的实力大幅度削弱，也就等于你未必能够在战斗中干掉瓦伦丁。说白了，只要瓦伦丁认识到这一点，就会在某个时候，比如我们入侵阿卡迪亚文明的时候发起反击。” 阿利锁紧眉头，这确实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为了彻底打垮我们，消除近在咫尺的威胁，瓦伦丁甚至会牺牲掉阿卡迪亚文明的母星系，比如把母星系设为陷阱，只留下少量兵力防守，牵制住我们的主要军团，然后攻击第二家园。” “果真如此，我们就彻底完蛋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又说道：“所以，我们只在进攻中投入少量兵力，让瓦伦丁认为有机可趁。” “问题是……” “关键不是阿卡迪亚人，而是瓦伦丁。如果瓦伦丁打算怎么干，他得亲自出面，为阿卡迪亚文明的入侵大军开启一座空间桥梁，让阿卡迪亚大军能够到达第二家园。因为只有他能够控制空间桥梁，所以他必须参与这场战斗，甚至得等到战斗结束之后，把入侵第二家园的大军送回去，对付我们派去攻打阿卡迪亚文明母星系的军团。在他看来，这套战术能够带来全面胜利。”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将计就计。”张小刚抢先说了一句。 阿利一愣，朝张小刚看了过去。 “由我率领五个军团攻打阿卡迪亚文明的母星系，你与老楚负责对付瓦伦丁，与对付贝利加的办法一样。” 阿利皱起眉头，然后摇了摇头。 “怎么，有问题吗？” “第二家园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恒星系，即便瓦伦丁带着阿卡迪亚大军来了，我们也不可能及时察觉。” “你无法及时发现出现在第二家园里的空间桥梁出口？” 阿利摇了摇头，说道：“那是瓦伦丁的空间桥梁，由他控制。再说了，降维之后，我就没有见过他。” 张小刚锁紧眉头，这是一个之前没有想到的办法。 “如果知道瓦伦丁在哪，你能通过他开启空间桥梁时产生的失控轨迹，判断出空间桥梁的出口在哪吗？”楚天疆问了一句。 “只要离得足够近，就没问题。” “这么说，我们得先行一步。” “什么？”“瓦伦丁没有去首星，肯定在阿卡迪亚文明控制的某一个恒星系里。如果我们在首星搞出一些动静，比如放出一些消息，就能让他相信，我们准备攻打阿卡迪亚文明，然后他就会为战争做准备，比如把军团集中起来。只要我们的行踪够隐秘，就能够在不被他察觉的情况下找到军团驻地。”阿利一愣，张小刚也是一愣，两人都很惊讶的看着楚天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出发 “这么做，太危险了。” “老楚，你的这个想法太疯狂了。”张小刚说的更加直接。“如果被发现了，你跟阿利绝对难以逃脱。哪怕阿卡迪亚人只拥有复合星核，瓦伦丁也肯定很强大，他至少拥有六级融合星核。” “也许，我们两个不可能打败阿卡迪亚文明的所有军团，但是逃脱肯定没问题。” “不可能一起逃脱。” 楚天疆笑了笑，对阿利说道：“即便如此，只要你能逃走，我就死不了。再说了，我们有这样的经验。” 阿利一愣，随即就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 “关键就是，我们必须事先知道瓦伦丁的部署，知道他将把阿卡迪亚的入侵大军送到什么地方。如果不能搞清楚这个问题，别说留下十五个军团，就算留下二十个军团，甚至把军团数量增加一倍，我们也未必能够守住第二家园，更不可能保证第二家园里的十多万亿人毫发无损。就算有很大的风险，我们也必须冒险。再说了，即便我们不发动战争，阿卡迪亚人也会在不久之后发动攻打我们的战争。与其到时候遭受入侵，还不如在这个时候冒险，彻底打垮阿卡迪亚人。” 张小刚叹了口气，只是仍然觉得这么做太疯狂了。 “老张，你为什么要选择阿卡迪亚文明？” 张小刚的眉头跳了几下，神色也稍微舒展了一些。 “如果只是为了扩大生存空间，周围有很多弱小智慧文明可供选择。我们选择阿卡迪亚文明，不仅仅是为了获得那五十多个恒星系。以查轮特战争的结局来看，就算我们能够打败阿卡迪亚人，也未必能够夺得五十八个恒星系，能够夺得其中的八个，也许就是最好不过的结果了。我们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告诉那些还在犹豫的智慧文明，人类文明能够战胜比自身更强大的智慧文明。这场仗，我们必须打，而且必须打漂亮，而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提前干掉瓦伦丁。” 张小刚长出口气，他没办法反驳。 “当然，如果我们在第二家园打一场漂亮的保卫战，就更能让那些智慧文明派来的代表相信我们的实力了。让他们观摩这场战斗，就能让他们知道，人类文明有足够的能力保卫所有盟友的家园。” “老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了？” “我只是在说一个客观事实，与口才没有关系。”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显然，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张小刚默默点了点头，楚天疆提出的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然后呢？”阿利也不再反对。虽然她有所担心，但是她知道，只要把储存的九级融合星核使用出来，她就能战胜瓦伦丁。到时候，即便瓦伦丁走极端，她也能像上次那样掩护楚天疆逃走。 “空间桥梁是只是一条通道，通过能力肯定非常有限。”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们暂且假设，阿卡迪亚文明的战士与我们的普通战士相当，拥有九级复合星核，而且瓦伦丁的能力比现在的阿利稍微强一点，能够开启一条更大的空间桥梁，让更多的战士同时通过。” “还需要做一个假设，即瓦伦丁打算动用多少阿卡迪亚战士。”阿利说了一句。 “这个不用假设，可以推测出来。”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在查轮特战争结束时，我们有十支军团，这是已经公开的秘密。如果我们动用五支军团攻打阿卡迪亚文明的母星系，而且提前发起攻击，那么瓦伦丁会理所当然的认为，我们只留下了五个军团。按照常理，我们会分出一部分战士去守卫其他恒星系与殖民地，留在母星系的不会太多。即便瓦伦丁认为我们把五个军团全都留在了第二家园，他也只需要动用两倍于此的兵力，就有足够的把握在较短的时间内摧毁我们的母星系。” “十万？”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到时候，迎接他们的将是十五万人类战士。” “也就是说，如果我跟楚天疆能够制服或者干掉瓦伦丁，其他的都没问题？” “关键就是老楚说的，我们必须知道空间桥梁的出口开在哪，不然我们不可能把十五万战士集中部署到一个地方。”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当然，空间桥梁就是一座桥，通过空间桥梁发起攻击，就如同度过一条河，去攻击河对面的敌人。如果我们能在阿卡迪亚大军通过空间桥梁的时候发起攻击，根本用不了十五万战士，也许五万就够了。” “只需要五万？” “老张说得没错，只要把握好时机，五万就足够了。” 阿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照你们这么说，这场战斗的胜算很大。” “能不能打赢，关键就看瓦伦丁会不会上当，能不能找到空间桥梁的出口，能否及时组织起反击力量。我会把十五个军团分成三个部分，分别部署在主恒星与次恒星附近，以及两颗恒星之间的区域。只要瓦伦丁的目的是彻底摧毁人类文明的母星系，那么阿卡迪亚的入侵大军出现在这三个地点的可能性最大。” “既然如此，我们立即开始，我跟楚天疆马上去阿卡迪亚文明的恒星系。”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我们还没有散布消息，即便瓦伦丁在阿卡迪亚文明的某个恒星系里，他也不会有太多防范。在到达之后，不要马上行动。我会让伊斯卡在首星散布消息，让那几个已经答应跟我们结盟的智慧文明的代表也帮着散布消息，让瓦伦丁认为人类文明马上就会发动下一场战争，而且选择的是一个比查轮特更加强大的智慧文明。只要他认为阿卡迪亚文明受到了威胁，就会立即调遣军团，进行防御部署，并且把用于攻打人类文明的军团集中到一起。” “老张，这些事就交给我吧，我知道该怎么处理。” “我不是担心你们，只是在提醒你们。还有，不要只盯着那些偏远的恒星系，更应该重视阿卡迪亚文明的母星系。” “为什么？”阿利问了一句。 “阿卡迪亚文明已经迈上了扩张的道路，大部分军事力量用在了对外战争上。在收到消息之后，瓦伦丁能够调集的兵力肯定非常有限。在确认人类文明将发起攻击之前，他不会贸然分散有限的兵力。这样一来，他会把手里的兵力集中部署在母星系里面。等到其他军团撤回到母星系之后，他才会重新部署。如果我们在此之前发起了攻击，瓦伦丁就会直接率领军团攻打第二家园。也就是说，他将直接从母星系出发，而不是去另外一个恒星系，也没有这个必要。”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当然，还得提醒你们。即便战争已经爆发，在找到瓦伦丁之前，你们得隐藏好，千万不要受战争影响。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要记住，目标是瓦伦丁，只有干掉他，才能够改变战争进程。如果让瓦伦丁带着军团发起反击，你们又没能及时赶回来，那么第二家园肯定会被彻底摧毁。”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老张，我知道轻重。” “我只是在提醒你们，怕你到时候意气用事。”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他当然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攻打阿卡迪亚文明母星系的行动由张小刚直接指挥，而且前期的战斗肯定非常艰难，也就有可能发生预料之外的事情，比如张小刚在战斗中阵亡。以楚天疆的性格，他未必能够在这个时候分清轻重。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出发吧。” “老张……” “怎么，你觉得这是永别吗？” 楚天疆长出了口气，说道：“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如果遇到大麻烦，你得躲起来，用好那些子空间。阿卡迪亚人未必能够找到子空间的入口。在对付了瓦伦丁之后，我会尽快赶来帮你们。” “放心吧，我两次死而复生，想死都难，对吧？” 楚天疆知道，说得再多也没有意义了。 离开这颗有数万亿人、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的行星之后，阿利带着楚天疆朝着背向主恒星的方向飞去。 两人没有交流，该说的前面就说了。 显然，两人的心情都有点沉重。 虽然查轮特战争，把智慧文明战争的残酷性彻头彻尾的展现了出来，特别是那些宁死不降的查轮特人所做的疯狂举动，但是总体来讲，查轮特战争算不上严峻，至少人类文明从始至终都掌握着主动权。更重要的是，作为战争的策划者、组织者与发起者，张小刚一直对胜利充满了信心。相比之下，这场即将开始的战争却没有那么大的胜算。别说是楚天疆与阿利，即便是张小刚，也对打赢这场战争，打败更加强大的阿卡迪亚文明没有绝对把握。 第一百一十三章 阿卡迪亚人 阿卡迪亚文明的母星系是一个非常独特的双子星系，即在这个恒星系中，有两颗质量相差不大的恒星！ 有两颗、甚至数颗恒星的恒星系并不少，在银河系中心附近，某些恒星系里甚至有十多颗恒星，但是这些恒星系中，大多有一颗主恒星，次恒星的质量远远低于主恒星，实质上成了主恒星的行星。 在阿卡迪亚星系里，两颗恒星的质量非常接近，小的那颗大约是大的那颗的八成。 因为两颗恒星都有很强的引力场，又相互围绕着对方旋转，所以形成了一个稳定的双子恒星系。 阿卡迪亚人为这两颗恒星取了两个很优雅的名字，即“阿布加迪”与“扎伊克斯”。在阿卡迪亚语中，分别是“神父”与“神母”的意思。在阿卡迪亚人心里，这两颗恒星就是至高无上的神灵。 在这个恒星系中，有三十八颗行星，其中十七颗围绕着阿布加迪运转，十五颗围绕着扎伊克斯运转，另外六颗则是围绕着两颗恒星运转。最特殊的就是这六颗恒星，其中五颗恒星在大椭圆轨道上运转，既两颗恒星就是其轨道的两个焦点。剩下的一颗，在一个“8”字型轨道上。 阿卡迪亚文明的母星，就是这颗轨道最为特殊的行星。 显然，阿卡迪亚人不应该感谢他们的神父与神母，应该感谢的是瓦伦丁，即这个恒星系的创造者。 阿布加迪与扎伊克斯的距离不近也不远，各自的生命带在中间区域重叠，由此形成了一个“8”字型的生命带，而阿卡迪亚母星的运行轨道，恰好就在这条生命带内，使其产生了极为独特的生态环境。 按照地球上的时间，阿卡迪亚母星的公转周期在二十年左右。 在这二十年中，阿卡迪亚母星有七年在阿布加迪的轨道上，有接近六年在扎伊克斯的轨道上，另外七年多在两颗恒星中间区域。如果从生态环境来讲，在两颗恒星中间区域的这七年是最为理想的，因为在分成两个三年半的周期内，每次都有大约三年，阿卡迪亚母星的每一个角落都能享受到阳光照射。 如此独特的环境，造就了极为独特的阿卡迪亚人。 绝大部分智慧文明在自然进化阶段就战胜了自然环境，进化出强大的繁衍能力，繁衍后代不再受到环境与季节影响。比如人类，就能在全年的任何一个季节里繁衍后代，而不是在某个特定的季节里。 阿卡迪亚人却不是这样。 在阿卡迪亚人的一年里，总共有八个季节，只有在两个“光明季”，也就是阿卡迪亚母星进入两颗恒星中间区域，所有地方都享受到了阳光照射的时候，才会繁衍后代，而且集中在光明季到来的那一天繁衍后代。虽然阿卡迪亚人是胎生生物，但是孕育周期很短，只相当于人类的一半。新身的阿卡迪亚人会尽量利用光明季里剩下的时间迅速成长。在接下来的三个季节里，特别是在“黑暗季”，也就是阿卡迪亚母星运行到某一颗恒星外侧，完全看不到另外一颗恒星的时候，阿卡迪亚人的幼年个体的成长速度将放缓，甚至完全停止。当下一个光明季到来，幼年阿卡迪亚人就进入了少年期，再次开始迅速成长，并且在光明季结束之前发育成熟。再次经过三个季节，等到第二年的第一个光明季到达的时候，这些新生的阿卡迪亚人已经能够繁衍后代了。 因为两个光明季是相互交错的，所以阿卡迪亚人每隔十年就会繁衍一批后代。 这些，还不是最独特的地方。 在一年中两个光明季里诞生的阿卡迪亚人，最大的区别不是形态，而是性别！ 当阿卡迪亚母星从阿布加迪的轨道进入恒星中间区域时，也就是阿卡迪亚年中的第一个光明季到来时，繁衍的阿卡迪亚人全是雄性。相对的，阿卡迪亚母星从扎伊克斯的轨道进入恒星中间区域，也就是第二个光明季到来时，繁衍的阿卡迪亚人全是雌性。正是如此，阿卡迪亚人才给两颗恒星取了那样的名字。 除了奇特的繁衍方式，阿卡迪亚人本身就很奇怪。 如果一定要在人类文明的认知范围之内给阿卡迪亚人找一个合适的形象，那就肯定是小说故事里的精灵。 当然，阿卡迪亚人与人类虚构出来的精灵有很大的区别。 即便在整个银河系里，阿卡迪亚人也是一种极为独特的智慧生物。 要知道，包括人类在内，几乎所有智慧生物都是由动物进化而来的，因为只有动物才能产生复杂的社会关系，具有适应环境变化、并且在变化的环境中迅速进化的能力，也才有可能产生智慧。 当然，也不是没有由植物进化而来的智慧生物，只不个需要极为特殊的环境。 阿卡迪亚人既不是动物，也不是植物，而是一种在动物与植物之间的生物，拥有两者的特点。 阿卡迪亚人的祖先是一种寄生类生物。为了适应变化剧烈的环境，这种原本依附在植物上的生物进化出了运动器官，也就能够在环境发生变化、或者寄主死亡之后，去别的地方寻找新的寄主。在阿卡迪亚母星上，这种独特的生存技巧变得越来越重要，而且运动能力强的个体往往能够获得更多的繁衍机会。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阿卡迪亚人的祖先最终演变成了动物。这么说并不完全准确，因为阿卡迪亚人的祖先并不是动物，而且保留了很多植物的特点。比如，身体里含有可以通过光合作用产生营养物质的色素细胞，也就能够在极端环境下生存下来。 当然，阿卡迪亚人完全继承了其祖先的这些优点。 在进化出智慧之后，阿卡迪亚人保留了很多原来的生活习性，比如居住在森林里面，跟很多植物共存。虽然阿卡迪亚人不再是寄生生物，但是其所需的大部分营养物质，依然来自植物。 也正是如此，才能把阿卡迪亚人与人类文明虚构出来的精灵联系到一起。 当然，造成这一切的，仍然是复杂的环境。 从某种意义上讲，阿卡迪亚人身上的所有特点，都与环境，特别是由两颗恒星构成的双子星系，以及阿卡迪亚母星独特的公转轨道有关。严格说来，这两颗恒星对阿卡迪亚人造成的影响最大。 在自然进化阶段，阿卡迪亚人就具备了某些其他智慧文明在自我进化阶段才具有的能力。 比如，阿卡迪亚人的主要交流方式不是语言，而是心灵感应，也就是意识交流。 虽然为了便于交流，阿卡迪亚人也有语言，而且是共同语言，但是在自然进化阶段的很长一段时期内，阿卡迪亚人都没有文字。意识交流，更多的是图像与声音信息的交换，只有在涉及到个体思想的时候需要使用到语言，而且往往只是一些抽象思维，如果是对事件与事物的描述，则以图像与声音信息为主。也正是如此，阿卡迪亚人在文明初期，文字的意义不是很大。只到自然进化阶段后期，随着需要记录下来的信息增加，任何一个阿卡迪亚人都不可能单独保存这么多的信息之后，才出现了文字。在当时，文字的主要作用不是用来进行交流，而是记录历史。 阿卡迪亚人如此早的获得了意识交流能力，正是两颗恒星的功劳。 这就是，在两颗恒星的中间区域，各种辐射在叠加之后大幅度增强，对阿卡迪亚母星上的生物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这个影响，使得阿卡迪亚人的祖先能够脱离大地，也使得阿卡迪亚人进化出了智慧，还让阿卡迪亚人的意识器官，也就是与人类大脑类似的思维器官变得极为发达。 没有如此复杂的环境，阿卡迪亚人绝对不可能拥有如此多的特点。 只是，在自我进化阶段，阿卡迪亚人的科学技术并不发达，更多的是依赖自身能力的提高来增强生存能力。 所幸的是，瓦伦丁是第二批降维者，很早就来到了阿卡迪亚星系。 在他的引导下，阿卡迪亚人迅速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实现了质能化，也发展出了强大的科技文明。 事实上，在瓦伦丁到来之前，阿卡迪亚人根本没有迈出母星。 进入自然进化阶段之后，阿卡迪亚人才发现了“神父”与“神母”的真实面貌，并且对阿卡迪亚星系有了更加全面的了解，开始去探索与开发恒星系里的其他星体，迈向了其他的恒星系。 当然，当时还是微宇宙。 如果没有瓦伦丁，阿卡迪亚人也许还是森林里的精灵呢。瓦伦丁选择阿卡迪亚人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在他来到三维宇宙空间的时候，由他创造的恒星系里诞生了很多智慧文明，他没有选择其他智慧文明作为载体，而是选择了科技并不发达的阿卡迪亚人。这个选择，与阿卡迪亚人的特殊性有很大关系。 第一百一十四章 得天独厚 做为第二批降维的家族成员，虽然瓦伦丁在家族里的地位很低，但是前几次降维有很浓烈的实验意味，所以他得到了足够多的资源，创造了足够多的微宇宙，而这些微宇宙里又进化出了足够多的智慧文明。 与阿利相比，瓦伦丁确实有很大的优势。 关键就是，他创造这些微宇宙的时间更早，来到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时间也更早，因此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做出选择，并且对选中的智慧文明加以引导，使其能够在三维大宇宙中成为强大的智慧文明。 更重要的是，瓦伦丁有更多的选择。 在他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前，由他创造的微宇宙里，已经诞生了十多个智慧文明，而且这些智慧文明都处在自然进化阶段，不但没有掌握前往其他微宇宙的技术，即便是对母星系的探索与开发也非常有限。其中的一些智慧文明甚至连遭到入侵之前的人类都比不上，处在非常原始的阶段。 瓦伦丁没有选择其他智慧文明，而是选择了阿卡迪亚人，绝对不是没有道理。 首先，阿卡迪亚人极为崇拜无法理解的自然现象，并且由此虚构出了很多根本不存在的神话人物，比如把两颗恒星当成了神父与神母。这种极端的自然崇拜，让阿卡迪亚人很容易接受强大的外来智慧生命。瓦伦丁到来的时候，就扮演了“神子”的角色，并且得到了阿卡迪亚人的膜拜。 其次，阿卡迪亚人比较温和。与自然环境的高度融合，加上对自然环境的高度依赖，阿卡迪亚人不但非常重视保护自然环境，而且在生态圈里几乎没有敌人。更重要的是，阿卡迪亚人具有植物的特征，即便没有食物，也能够通过光合作用获得养分，在极为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下来。这样的生存方式，让阿卡迪亚人变得较为温和，对其他生物没有敌意，也不存在激烈的生存竞争。至于在阿卡迪亚人内部，矛盾也不是很明显，更没有为资源爆发过内部战争。 最后，阿卡迪亚人的个体数量非常多。 虽然阿卡迪亚母星不是很大，表面积相当于地球的两倍，在所有智慧文明的母星中只算得上是较小的一个，但是阿卡迪亚人的特殊生存方式，让他们对生存空间的需求远远低于其他智慧文明。即便在极端环境之下，阿卡迪亚人也能生存，而且只需要阳光、空气与水，他们就能获得生存所需的必要养分。跟人类文明相比，阿卡迪亚人对生存空间的需求降低了十分之九，而且对生存资源几乎没有需求。此外，阿卡迪亚人的寿命都很长，自然进化阶段的寿命就是人类的十倍峄上。结果就是，在并不是很大的阿卡迪亚母星上，总共有五千亿阿卡迪亚人。 与之相比，在瓦伦丁创造的其他微宇宙里的智慧文明，个体数量都要少得多。 要知道，对任何一个创造者来说，所创造的智慧文明的个体数量都是其做出选择时的第一要素。 虽然在自然进化阶段，阿卡迪亚人的智慧级别并不高，而且智力也不是很高，但是这些问题在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后都能得到解决。对于质能化生命来说，智力与身体构造已经没有直接关系。 相对而言，一个较为低下的智慧物种，反而更有可能在自我进化阶段实现大爆发。 阿卡迪亚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后，阿卡迪亚人的科技发展速度，超过了包括人类在内的几乎所有智慧文明。 虽然这有瓦伦丁的功劳，但是阿卡迪亚人的特点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对母星系的探索与开发，最能说明这一点。 瓦伦丁到来之前，阿卡迪亚人根本就不清楚母星系的情况，甚至认为两颗恒星是创造了他们的神父与神母。当时，阿卡迪亚人还给能够用肉眼看到的其他星体取了名字，而且都与神父、神母有关，即这些星体是神父与神母的子女。在此基础上，阿卡迪亚人编造了很多神话故事。 对母星系有了全新的认识之后，阿卡迪亚人的足迹越迈越远。 当然，阿卡迪亚星系里，也有足够多的星体可供开发。 在另外三十七颗行星中，除了二十二颗气态巨行星不适合阿卡迪亚人居住，五颗固态行星的轨道半径过于巨大之外，另外十颗固态行星都在生命带内，只不过，只有一颗行星上有水，而且只存在于两极地区，还是固态水，其他九颗行星上都没有可以产生生命的环境，也就没有诞生生命。 阿卡迪亚人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改造这十颗行星。 对于进入自我进化阶段，实现了质能化，掌握了先进科学技术的智慧文明来说，改造行星不是什么难事。 事实上，所有智慧文明都在改造自己恒星系里的行星。 不管怎么说，对任何一种智慧文明来说，最理想的生存环境都应该有着与其诞生的母星相似的环境。因为几乎所有智慧文明都是在固态行星或者是巨行星的卫星上诞生的，所以大部分智慧文明都把改造行星当成拓展生存空间的主要方式，而且改造后的行星，也是最为理想的家园。 阿卡迪亚人也不例外。 在降维结束之前，阿卡迪亚人就改造了这十颗行星，使其成为新的家园。 虽然这十颗行星的环境都比不上阿卡迪亚母星，主要是其轨道没有那么特殊，全年获得的光照没有那么充足，而阿卡迪亚人对光照条件的要求极为苛刻，也非常喜欢充满强烈阳光的世界，但是对于已经实现了质能化的阿卡迪亚人来说，他们需要的只是熟悉的环境，而不是环境本身。 当然，阿卡迪亚人的本性没有改变。 在改造这十颗行星的同时，阿卡迪亚人的种群规模迅速扩大。到改造完成时，阿卡迪亚星系里的个体数量已经突破了五万亿。因为质能化降低了对生存环境的要求，所以阿卡迪亚人的个体数量几乎不受限制的扩张。到这个时候，阿卡迪亚星系里的个体数量已经超过了二十万亿。 如果以个体数量为准，阿卡迪亚星系绝对是这一区域里最庞大的恒星系之一。 阿卡迪亚人的个体数量能够迅速膨胀，与阿卡迪亚星系里的丰富资源有很大关系。 二十二颗巨行星就是阿卡迪亚人最为宝贵的财富。 这二十二颗巨行星中，只有三颗的质量小于木星，而且都比土星大，只是比木星略微小一点，另外十九颗的质量均超过了木星，最大的一颗，相当于木星的五十余倍，几乎接近形成恒星所需的最低质量了。如果以巨行星所蕴涵的资源为准，阿卡迪亚星系相当于太阳系的三百倍！ 对任何一个进入自我进化阶段的智慧文明来说，这都是一笔无比宝贵的财富。 要知道，质能体主要就来自巨行星，即把巨行星上的物质转化为能量，再把这些能量转化为质能体。 虽然恒星蕴涵了更多的能量，但是恒星决定着整个恒星系的命运，所以没有哪个智慧文明会愚蠢到去开发母星系的恒星。在确保母星系基本稳定的情况下，最具有开发价值的就是巨行星。 从这个层面来看，太阳系里的人类文明不但弱小，还非常贫困。 瓦伦丁赐予阿卡迪亚人的，不仅仅是这个巨大、富饶与独特的恒星系，还有由他创造的另外数十个恒星系。 这些恒星系都极为庞大，也极为富饶，只是没有阿卡迪亚星系那么独特。 比如，有一个恒星系里拥有六颗恒星，主恒星的质量相当于太阳的一千倍，而五颗次恒星与太阳相差不大。主恒星还拥有五十多颗巨行星与十多颗固态行星，而每个次恒星都有十个以上的次行星。如果以主恒星最外面的行星轨道半径为准，恒星系的半径为一光年。其拥有的资源，相当于十个阿卡迪亚星系，也就是三千个太阳系。如果把次恒星也算上，那就更加惊人了。 对阿卡迪亚人来说，这些恒星系依然是极为宝贵的财富。 在降维结束前，阿卡迪亚人就控制了这些恒星系，消灭了那些同样由瓦伦丁创造的智慧文明。 到现在，阿卡迪亚人的种群规模已经超过三百万亿。 如果以个体数量为准，阿卡迪亚人超过了三百光年半径范围之内，其他所有智慧文明的总和。 要知道，人类的种群规模还不到十五万亿呢，仅相当于阿卡迪亚人的二十分之一。 显然，这是一个极为庞大的文明。 更重要的是，阿卡迪亚人已经迈上了对外扩张的道路，以三百万亿个体为基础，其战争实力极为恐怖。 可以说，只要解决了空间障碍，阿卡迪亚人可以同时攻打附近所有智慧文明。事实上，阿卡迪亚人也是这一区域内，扩张速度最快的智慧文明。人类只消灭了两个智慧文明，而阿卡迪亚人已经干掉了十多个智慧文明！ 第一百一十五章 馈赠 阿利把空间桥梁的出口开在了阿卡迪亚星系的边缘，离阿卡迪亚母星很远，而且附近没有其他星体。 即便以光速飞行，也需要几个月才能到达阿卡迪亚母星。 时间不是问题，张小刚还需要让伊斯卡在首星散布消息，不会急着发动战争，至少也得等到几个月之后。 没过多久，楚天疆与阿利就来到了一颗巨行星附近。 这颗巨行星属于阿布加迪，在最外面，是一颗质量相当于木星二十倍的气态行星。在巨行星的轨道上，有阿卡迪亚人建立的资源开采基地。不是很大，从远处看，像一个堆满了食物的餐碟。 楚天疆注意到，阿卡迪亚人没有宇航交通工具。 仔细一想，楚天疆也就明白了过来。 在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前，阿卡迪亚人还没有进入宇航时代，甚至不知道母星之外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把母星当成了围绕神父与神母运转的儿子。与当初的人类一样，觉得自己是宇宙里独一无二的存在。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后，阿卡迪亚人迅速实现了质能化，具备了自行飞出母星，而且对生存环境不再有严格要求，即便暴露在大气层外也死不了，也就没有必要开发宇航交通工具。对于在自然进化阶段与自然环境高度融合的阿卡迪亚人来说，也许根本就没有交通工具的概念。在自然进化阶段，他们的主要交通工具，也就是那些驯服了的动物。 在经过这颗巨行星的时候，楚天疆与阿利遇到了第一个阿卡迪亚人。 当然，这个阿卡迪亚人没有发现他们。 从身体形态上来看，阿卡迪亚人与人类非常相似，准确的说是与人类虚构出来的那些精灵非常相似。与人类不一样的是，阿卡迪亚人有一条很长的尾巴，而且尾巴末端有一缕很长的毛发。 显然，那不是毛发，而是如同人身上的阑尾，自然进化的遗留物。 这条尾巴，其实也是阿卡迪亚人从祖先那传承下来的东西。说得更直接一些，这条尾巴是植物生命状态下的根须。 在自然进化阶段，这条尾巴对阿卡迪亚人有很重要的意义。这就是，在必要的时候，能够用这条尾巴直接吸取土壤里的水分与各种矿物，再输送到身体表面，与皮肤里的色素细胞从空气中吸收的二氧化碳进行光合作用，生成维持声明所必须的养分，让阿卡迪亚人能在恶劣环境下生存下来。虽然在这种状态下，阿卡迪亚人将丧失活动能力，智力也会降低，身体的各项机能都会大幅度萎缩，但是这能让阿卡迪亚人在不进食的情况下存活下来，等待环境改善。在黑暗季里，很多阿卡迪亚人就依靠这种方式，应对光照减弱、气温降低与降雨减少等环境变化。 当然，这只是自然进化阶段的阿卡迪亚人。 在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后，阿卡迪亚人保留了很多身体特征，如同人类仍然保留着毛发这种已经没有多少价值，只具有美观效果的器官组织一样，阿卡迪亚人也保留了那条已经没有用途的尾巴。 或许，在阿卡迪亚人看来，尾巴就是美的象征吧。 有了这些了解，楚天疆与阿利没花多少功夫，就转变成了阿卡迪亚人的形态，只没有明显的性别特征。 虽然阿卡迪亚人有性别，但是在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后，未必会保留性别特征。 人类就没有保留性别特征，越来越多的人趋于中性化。 当然，楚天疆与阿利都收起了星核，换上了由质能体构成的身躯。 绝大部分阿卡迪亚人拥有的只是质能体身躯，只有少数，也就是战士，才拥有由星核构成的身躯。 “他身上有一个子空间，而且非常大。”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他也察觉到了，即那个阿卡迪亚人从资源开采基地里出来的时候，引起了空间扭曲。这与他携带的子空间有关，而且在子空间里肯定储存了很多质能体。 两人继续前行，在经过第二颗巨行星的时候，遇到了更多的阿卡迪亚人。 这个时候，楚天疆与阿利才发现，阿卡迪亚人依然保留着性别特征，即两种性别的阿卡迪亚人的身体形态有很明显的差别。男性的身材更加魁梧，女性要弱小一点，而且都保留着自然进化阶段才有价值的性征。 此外，两人还有一个发现。 这就是，阿卡迪亚人对母星系内的资源开采很有节制，对每颗巨行星的开采程度都不是很大。 显然，阿卡迪亚人非常重视他们的生存环境。 两人没有停下，也没有刻意躲避。 他们现在的样子，就是阿卡迪亚人，而且阿利特意保持了女性特征，让他们看上去与其他阿卡迪亚人没有任何区别。虽然阿卡迪亚人在自然进化阶段就拥有了意识交流能力，但是交流并不是无限制的，而是由个体意愿决定。这就是，只有在双方都想交流的时候，才能够进行交流。 只要楚天疆与阿利保持“沉默”，阿卡迪亚人就无法发现他们的真实身份。 “感受到了吗？” “什么？” “那两颗恒星。” 楚天疆有点疑惑，他也在观察那两颗恒星。阿布加迪发出的光芒要淡一些，扎伊克斯的光芒要深一些。这有由两颗恒星的质量决定的，即阿布加迪的质量更大，所以内核的温度更高，发出的光芒更加偏向于蓝色，而扎伊克斯的内部温度要低一些，所以发出的光芒更加偏向于红色。 只是，除此之外，楚天疆没有别的感受。 “一点都没感受到？” 楚天疆摇了摇头，他确实不明白阿利的意思。 “星核。” “什么？” “两颗恒星里都有很多星核，而且是两种不同的星核。”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不觉得，这是瓦伦丁给阿卡迪亚人的礼物吗？” 楚天疆没有接话，他确实不大明白。 “两种不同的星核产生的辐射是完全不一样的，也正是如此，阿卡迪亚人才会变得如此特别。” “你是说，瓦伦丁以此创造出了阿卡迪亚人的特殊性？”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不仅仅是阿卡迪亚人，而是整个阿卡迪亚星系，阿卡迪亚人只不过是这种特殊环境的产物。”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第二种星核是从哪里来的？” 楚天疆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在降维之前，我们都能获得星核，或者说用我们的能力在微宇宙里制造出星核，只是我只能制造出一种星核。当时，瓦伦丁的地位在我之下，他显然不可能拥有制造出第二种星核的能力。” “有人帮助他？” “他有三个亲代，其中两个亲代来自旁支家族。” “你的意思是，他在降维之前就投靠了旁支家族？” “说不是投靠，他只是接受了亲代的帮助。在四维宇宙空间里，贝卡家族与旁支家族的关系不像现在这样，至少对我们的敌人来说，不会明确区分我们的关系，会把我们当成一个家族。” “这么说，瓦伦丁很幸运。” “是啊，他很幸运，能够得到三个亲代的帮助，而且获得了先行降维的资格。” “阿利，幸运不能决定一切。再说了，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所有家族成员都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也许，瓦伦丁为这场生存竞赛做了更多的准备，但是并不表示他一定能够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阿利笑了笑，似乎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你也看到了，阿卡迪亚文明跟我们预想的不大一样。也许这场战争，并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艰难。” “希望如此。” “你要相信，我们肯定能取胜。如果连取胜的信心都没有，那么我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战胜比我们强大的敌人。” 阿利叹了口气，没有接这句话。 楚天疆也没再多说什么，毕竟他跟阿利在一起，接下来还要共同面对挑战，说得再多也不如踏踏实实的做好事情。 在阿卡迪亚星系里，不但没有宇航交通设备，也没有宇航管制。 任何人，都可以自由活动，去想去的地方，只是需要遵守一些规则，并且维护共同的生存空间。 距离阿布加迪越近，遇到的阿卡迪亚人就越多。 在即将到达阿卡迪亚星的时候，楚天疆与阿利遇到了更多的阿卡迪亚人，两人甚至觉得所有阿卡迪亚人都在劳作。 显然，这与他们对阿卡迪亚人的认识不大一样。 对一个具有植物特征，与自然界密切融合的智慧文明来说，劳作显然不是生存的主要手段。在自然进化阶段，阿卡迪亚人几乎不劳作，少有的劳作也与繁衍后代有关，而不是为了自身的生存。即便不劳作，阿卡迪亚人也能通过自行制造营养物质，或者是从自然界获取食物活下来。显然，眼前的繁忙景象与阿卡迪亚人的文化传统无关。让这么多阿卡迪亚人进行劳作，只有一个原因：战争。 第一百一十六章 潜伏 阿卡迪亚星比楚天疆想像的要小得多，至少跟人类文明第二家园的母星相比，确实小了许多。 在这颗行星的轨道上，没有空间城市，所有阿卡迪亚人都居住在大气层内。 因为得到了两颗恒星的阳光，所以行星上的植物呈现淡黄色，而不是绿色，这也是阿卡迪亚人最喜欢的颜色。其实在实现质能化之前，阿卡迪亚人的皮肤就是淡黄色，因为这能让他们吸收更多的阳光。 阿卡迪亚人没有让母星质能化，而是保留了其最原始的面貌。 海洋的覆盖范围并不大，大概只占到了百分之五十，而且海水呈深褐色，有点像雨后的泥潭。让海洋呈这个颜色的，除了恒星发出的光芒，还有海洋微生物，即那些淡黄色的微生物聚集在一起所产生的影响。与地球不同的是，阿卡迪亚星上是陆地包围海洋，即所有海洋其实都是陆地上的湖泊。因为环境保护得非常好，所以阿卡迪亚星的陆地整体上呈现植物的颜色，也就是淡黄色。从高处看的话，陆地就像是一片巨大的沙漠，而海洋则是这片沙漠里的泥潭。 总而言之，以人类的审美观，阿卡迪亚星算不上漂亮。 当然，阿卡迪亚人就完全不一样了。 在相貌上，阿卡迪亚人与人类非常相似，有眼睛、鼻子、嘴与耳朵。不同的是，阿卡迪亚人的眼睛与耳朵很大，鼻子与嘴却很小。这也是自然进化的结果，即阿卡迪亚人长期生活在自然环境里面，危险随时有可能到来，所以需要极为发达的感官，对视力与听力的要求非常高。视力与听力不够发达的阿卡迪亚人早就在自然竞争中被淘汰掉了，而剩下来的全都拥有大眼睛与大耳朵。因为皮肤里有色素细胞，能够通过光合作用产生氧气，所以阿卡迪亚人在平常是不需要呼吸的，只有在做剧烈运动，身体需要大量氧气的时候，才会使用上进化出来的肺叶，也就需要呼吸。同样的道理，在不需要经常进食的情况下，阿卡迪亚人的消化系统不是很发达。此外，阿卡迪亚人通过意识进行交流，所以他们的嘴只用来进食，而不是用来说话。 阿卡迪亚人的相貌，跟人类虚构出来的精灵极为相似。 在身体形态上，阿卡迪亚人与人类的差别也不是很大。 事实上，用人类的审美眼光来看，阿卡迪亚人的身体形态几乎是完美的，唯一不足的就是那条尾巴。 阿卡迪亚人能够进化出智慧，有两个关键的分水岭。一是他们的祖先从寄生生命进化出了活动能力，也就是用来行走的四肢。二是在获得了行走能力之后，获得了创造与使用工具的劳动能力，也就是把上肢解放出来。 后者与人类非常相似。 虽然在阿卡迪亚人的进化史上，出现了一些变异，比如出现过拥有更多肢体的个体，但是无一例外的都被淘汰掉了。太多的肢体，除了耗费营养物质之外，对劳动、以及通过劳动发展智力并无太大帮助。对阿卡迪亚人来说，营养物质是自然进化的关键，只有最合理利用营养物质的突变个体，才能够在生存竞争中存活下来。如果浪费营养物质，结果只会是被淘汰掉。 关键就是，在这颗海洋面积很小的行星上，获取营养物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事实上，这也正是在阿卡迪亚星上，最先进化出智慧的不是动物，而是一种依附在植物上的寄生生物。阿卡迪亚人的祖先，不但能够通过光合作用获取营养物质，还能够从寄主身上获取营养物质。因为多了一条获取营养物质的渠道，所以阿卡迪亚人的祖先才能在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下来。 与之相比，不管是植物还是动物，获取营养物质的方式都过于单一。 当然，这些特点，也就决定了阿卡迪亚人的身体形态。 为了行走，阿卡迪亚人只需要两条腿，而为了劳动也只需要两条手臂。为了便于在复杂的环境下快速运动，阿卡迪亚人的两条腿非常修长，而且后来成为了阿卡迪亚人最主要的审美观之一。为了便于在复杂的环境下获取到更多的食物，进行更复杂的劳动，阿卡迪亚人的两条手臂也极为修长。 显然，这也符合人类的审美观。 与人类一样，在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之后，阿卡迪亚人保留了基本特征，只是根据自身的审美观加以完善。 可以说，即便是最眼光最挑剔的人，也会觉得阿卡迪亚人长得很美。 只要不去考虑那条巨大的尾巴，阿卡迪亚人的相貌与身材确实很完美。 当然，现在的阿卡迪亚文明，早就不是以前的样子了。 在阿卡迪亚星上，有很多由质能体构成，悬浮在空中的城市。其实，这些城市更像是一些悬浮在空中的大山。大部分空中城市的形态都一样，上面有很多植物，营造出了阿卡迪亚人最喜欢的生活环境。 地面，仍然是阿卡迪亚人的世界，只是生活在这里的阿卡迪亚人并不多，至少按照比例来说不算多。 为了繁衍更多的后代，阿卡迪亚人也改变了生活习性，从平面向立体发展。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充满了惊奇的世界。以楚天疆的眼光来看，这样的世界以前只存在于小说里面。 这是一个如同仙境般的地方，只是生活在这里的精灵没有长翅膀。 阿卡迪亚人也不需要翅膀，质能化让所有阿卡迪亚人都具备了飞行能力，能够直接前往任何想去的地方。 进入大气层之后，楚天疆与阿利降低了飞行速度。 一路上，两人最大的感受就是，阿卡迪亚人已经动员了起来，几乎所有个体都在为战争做准备。 显然，扩张战争让阿卡迪亚人尝到了甜头。 也许，阿卡迪亚人不是一个具有侵略性的文明，可是在瓦伦丁的引导下，依然走上了对外扩张战争的道路。 “我们现在去哪？” 楚天疆看了阿利一眼，朝最近的那座空中山丘指了一下。 “去那里？”阿利有点惊讶。 “连瓦伦丁都不知道我们来到了这里，那些阿卡迪亚人显然不可能知道我们是谁。这个恒星系里有二十万亿阿卡迪亚人，而且所有阿卡迪亚人的出行都没受到限制，就算突然冒出两张陌生面孔，也不会受到怀疑。” “只是，这样做也太冒险了吧。” “我们的任务是藏起来，等待瓦伦丁到来。当然，我们还得确认，瓦伦丁是否在这个恒星系里面。”楚天疆笑了笑，又说道，“不去接触其他阿卡迪亚人，我们怎么知道瓦伦丁在不在这里呢？” “也许，那些阿卡迪亚人根本就不认识瓦伦丁。” “他们至少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比如他们的军团是否已经开始集结。” 阿利叹了口气，仍然有点不大放心。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等下，不要说话，用意识交流。要是我们开口说话，阿卡迪亚人一眼就能把我们认出来。”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我们已经在路上耗费了几个月，说不定战争很快就会爆发。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尽快找到瓦伦丁。”楚天疆没有说话，而是通过意识交流告诉阿利。“如果瓦伦丁没在这里，我们就不能耽搁太多时间。” “你打算怎么做？” “把自己当成阿卡迪亚人。” “这……” “我们现在就是阿卡迪亚人，所以我们要去跟其他阿卡迪亚人交流，从他们那里获取消息。” “你以前，经常这么做？” 楚天疆笑了笑。“你对我了如指掌，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可是要说到这种事，最擅长的不是我。” 阿利一愣，也笑了起来，她当然知道最擅长的人是张小刚。 “不管怎么样，不要让阿卡迪亚人发现我们的真实身份。等下，由我出面，你跟着我就行了。”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飞过来的路上，他们就发现，阿卡迪亚人不是不交流，而是以较为特殊的方式交流，即任何一个阿卡迪亚人都会把想要表达出来的信息释放出来，让其他阿卡迪亚人知道。如果某个阿卡迪亚人对此感兴趣，就会做出回应，然后与之进行双向交流。如果有几个阿卡迪亚人感兴趣，就会进行多边交流。因为是意识交流，所以对参与的个体数量没有限制。如果某个个体不愿意进行交流，其他个体也无法强迫其进行交流。关键就是，是否对其他个体发出的信息产生兴趣。 也就是说，首先发出信息是阿卡迪亚人建立意识交流的基础。 正是如此，很多阿卡迪亚人都在释放自己感兴趣的信息，在周围寻找有着同样兴趣的交流对象。只要楚天疆与阿利保持沉默，就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当然，这只是正常的交流方式。在此之外，还有一些特殊的交流方式。 第一百一十七章 禁区 山丘很大，而且在中空的，准确的说就是一座空中城市。 没花多少功夫，楚天疆与阿利就发现，这里是一座育儿场，或者说是一座专门用来培育后代的基地。 与人类文明一样，阿卡迪亚人的繁衍方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不同的是，阿卡迪亚人在培育出后代之后，并不由亲代直接抚养，而是由整个文明共同抚养。更重要的是，阿卡迪亚人培育出来的后代有一个成长过程，而且在成长过程中进行各种训练。 在这里，接受训练的全是战士。 虽然那些还在成长的个体拥有的仍然是质能体身躯，没有获得星核，但是他们接受的全是与战斗有关的训练。 显然，阿卡迪亚人在扩充军事力量。 楚天疆粗略估算了一下，如果所有空中城市都在培养战士，那么阿卡迪亚人的军团规模已经超过了一亿，甚至更多。 如果仅仅是对付附近那些弱小的智慧文明，这支军事力量也太过庞大了。 要知道，阿卡迪亚人的战士都拥有复合星核，而且很有可能是九级复合星核，一支一万人的军团就足够毁灭一个弱小的智慧文明，即便是对付人类这样的智慧文明，也只需要出动十支军团，也就是十万人。一亿名战士，等于一万支军团，等于能够同时向一千个人类文明发动战争。 在阿卡迪亚文明附近，根本没有这么多的智慧文明。 阿卡迪亚人想干什么，或者说瓦伦丁想干什么？ 发现得越多，楚天疆与阿利就越是担心。 显然，阿卡迪亚人早就开始了战争动员，为这场战争准备了很长的时间，而且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人类文明。 当然，他们肯定会对付人类文明。 这还不是唯一的担心。 在阿卡迪亚星上，接受培训的战士就有一亿名之多。虽然他们还不是真正的战士，但是在接受完所有训练之后，只需要获得星核，他们就能成为战士，而获得九级复合星核，他们就能成为最强大的战士。 一亿名战士！ 要知道，张小刚只打算动用五个军团来攻打阿卡迪亚星系，也就是用五万名人类战士来对付一亿名阿卡迪亚战士。 如果这个恒星系里还有阿卡迪亚军团，实力差距将更加悬殊。 其实，即便阿卡迪亚星系里只有这一亿名战士，哪怕只是拥有普通星核，庞大的数量也足够干掉五万名人类战士了。 虽然战争还没有爆发，但是人类差不多已经输掉了。 “我们要不要现在回去？” “回去？”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通过意识说道：“五个军团远远不够，即便把现在的二十个军团全部用上，也无法攻占阿卡迪亚星系。我们必须警告张小刚，甚至得暂时放弃发动战争，组建更多的军团。” “你觉得，我们需要多少军团？” “如果阿卡迪亚战士大多只拥有普通星核，我们至少需要一百支军团。” “组建一百支军团，需要多少时间？” “这……” “等到我们组建了一百支军团，阿卡迪亚人将拥有更多的战士，说不定还能让更多的战士拥有九级复合星核。到时候，我们就需要更多的军团，而阿卡迪亚人会继续培训战士，提高战士的能力。这是一个无底洞，而且我们肯定无法取得最后的胜利，因为我们不管是在人口数量，还是在资源数量上都不如阿卡迪亚人。实力差距会越来越大，最终达到让我们全民皆兵都不可能逆转的程度。”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关键不是阿卡迪亚人，而是瓦伦丁。” 阿利暗自叹了口气，她知道楚天疆说得没错。 “当然，不能硬拼，还能智取。” “智取？” “利用瓦伦丁扮演的角色。” “什么意思？” 楚天疆笑了笑，只是他没有来得及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阿利。 “你们，站住。” 意识信号是从身后传来的，楚天疆与阿利都是一惊，但是没有停下来。 还好，飞过来的几个月里，楚天疆与阿利遇到了不少阿卡迪亚人，而且截获了这些阿卡迪亚人发出的意识信号。虽然两人都不懂阿卡迪亚人的语言，但是利用这些意识信号，两人基本上掌握了这种简单的语言。 用于意识交流的语言，要比用嘴说出来的语言简单得多。 “你们俩，停下。” 意识信号更加强烈了，而且带有明显的威吓含义，楚天疆与阿利也明确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威胁。 虽然那个阿卡迪亚人拥有的只是普通星核，但是楚天疆与阿利仍然停了下来。 显然，叫住他们的肯定是一名战士。 “你们是哪里来的？”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首先转过身来。 确实是一名战士，而且是女战士，看样子，她是这里的教官，负责培训那些还没有成年的阿卡迪亚战士。 通过意识交流，很难直接知道对方的性别。 当然，在这个时代，性别本身并不重要，只能看成是智慧生物从自然进化阶段遗留下来的特征。 “怎么，你们不知道这里是禁区吗？” “禁区？”楚天疆有点惊讶，他可不知道这里是禁区。 “如果你们走错了地方，就马上离开这里。如果不是走错了地方，就得告诉我，为什么来这里。” “我们确实走错地方了，不知道这里是禁区。” 这个时候，楚天疆接受到了对方通过意识传来的强烈信号，是一些图像信息，表明这里是禁区。 “你们来自什么地方？” 楚天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意识发出了一些图像信息，表明他们来自地面。 “赶紧离开这里，下次不要走错地方了。” “我们马上离开。” 楚天疆哪会迟疑，再交流几次，他们就要露馅了。 “对了，我叫莉莉亚，你们呢？” 楚天疆没有回答，他也没有想好该怎么回答，因为在此之前，他与阿利都忘了为自己编一个阿卡迪亚人的名字。 所幸的是，那名女教官没有追上来。 离开空中城市，两人才暗自松了口气。显然，去其他空中城市也有危险，而且也没有必要去其他空中城市。 既然提到自己来自地面，楚天疆就带着阿利朝地面飞去。 虽然只是简单的交流，但是楚天疆获得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信息。 莉莉亚明确提到，他们开始去的空中城市是禁区，而且提供了相关的图像资料，表明并非所有空中城市都是禁区，而且并非所有阿卡迪亚人都知道有一些空中城市是禁区，即阿卡迪亚文明还没有进入战争状态。对绝大部分阿卡迪亚人来说，生活没有什么变化，只有少数阿卡迪亚人参与了战争。 当然，这也很好理解。 即便在阿卡迪亚星上，有一亿名正在接受培训的战士，相对于整个恒星系里的二十万亿阿卡迪亚人来说，也是少之又少，每二十万个阿卡迪亚人中才有一个。如果这些战士都是专门培养出来的个体，那么其他阿卡迪亚人很有可能并不知道战争已经爆发，至少没有直接参与战争。 这个发现，让楚天疆有点想不明白。 要知道，智慧文明战争极为残酷，失败的一方将会失去一切，甚至连生存的权利都会被剥夺掉。 既然战争已经爆发，为什么不让所有阿卡迪亚人知道？ 当然，这是瓦伦丁的问题。 瓦伦丁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利，你不觉得奇怪吗？”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显然，瓦伦丁封锁了消息，没有让所有阿卡迪亚人知道战争已经爆发，甚至没有让任何阿卡迪亚人知道。他只是在利用阿卡迪亚人，利用阿卡迪亚人的战士。”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不知道。” “难不成，与阿卡迪亚文明有关？” “有什么关系？” 楚天疆略微思索了一番。“阿卡迪亚人对环境的要求不高，对资源的要求也不多，是一个相对温和的文明，自然进化阶段的科学技术并不发达。也许，阿卡迪亚人根本就不喜欢发动战争。” “可是他们消灭了其他微宇宙里的文明。” “也许，那是瓦伦丁干的好事，与阿卡迪亚人没有多大关系。” “这……” “当然，瓦伦丁可能利用了阿卡迪亚人。别忘了，他是通过‘神子’的身份在影响与引导阿卡迪亚人。”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果然如此的话，你的分析就没有错。” “说不定，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怎么利用？” “瓦伦丁可以说自己是‘神子’，那为什么没有‘神的女儿’？再说了，瓦伦丁现在做的事情，也许并不被阿卡迪亚人看好。如果能够出现一个更能让阿卡迪亚人接受，而且符合他们的传统信仰的人物，就能取代瓦伦丁。” “这……” “当然，前提是干掉瓦伦丁，消除他对阿卡迪亚人产生的影响。”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楚天疆也没再多说什么，现在需要考虑的是怎么做。 第一百一十八章 造势 关于人类文明即将发动第三次战争的传闻，很快就在首星上传开了，只是并没有成为众多智慧文明代表最关心的话题。 智慧文明战争已经全面爆发，虽然人类文明点燃了这场战争，但是人类文明在战争中的表现并不那么抢眼。一场查轮特战争就打了十年，而且最终的收获寥寥无几，从根本上暴露出了人类文明的缺陷。与那些一口气就能吞下数十个、甚至数百个恒星系的强大智慧文明比起来，人类文明实在是太过弱小。对绝大部分智慧文明的代表来说，记住的，也仅仅是人类文明引发了这场战争。至于人类文明在战争中的表现，并不是他们关心的事情，他们只关注强大的智慧文明。 事实上，到这个时候，人类文明已经成了这场战争的配角。 最引人瞩目的是德利亚创造的这个智慧文明。 在这场战争中，德利亚的智慧文明没有打第一枪，却是扩张速度最快的一个，已经连续发动了五轮对外战争，消灭了近三百个智慧文明。在最近的一轮战争中，这个智慧文明攻占了两百多个恒星系，将上百个个弱小智慧文明变成了历史。其扩张速度丝毫没有减慢，反而越来越快。 对那些与之为邻的弱小智慧文明来说，这无疑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也正是如此，与德利亚的这个智慧文明有关的事情，成为了首星上最受关注，也是讨论得最多的话题。 等到这个智慧文明发动第六轮对外扩张，受害的智慧文明将超过五百个。 对于即将面对入侵的两百多个智慧文明来说，他们需要考虑的是生存问题，如何面对强大的敌人。 绝大部分弱小的智慧文明首先想到的就是寻求保护。 可惜的是，有能力提供保护的强大智慧文明要么离得太远，要么不愿意为了这些弱小智慧文明面对强敌，要么就是同样想吞并这些弱小智慧文明，没有任何一个强大的智慧文明会为了保护弱小的智慧文明去战斗。 说白了，弱小智慧文明本来就是强大智慧文明的食物。 显然，在生存竞争中，食物是用来争夺的，而不是用来保护的。 这条路走不通，剩下的就是联合。 在德利亚的智慧文明的巨大压力下，第一个智慧文明联盟诞生了。 这个联盟，最初有一百多个成员，而且全都是德利亚那个智慧文明的邻居，大部分都十分弱小，只控制着几个恒星系，最强大的也只控制了十多个恒星系。随着德利亚那个智慧文明构成的威胁越来越大，更多的弱小智慧文明加入了联盟，到现在已经增加到了两百多个成员，控制的恒星系超过了一千个。 仅从规模上讲，这个联盟已经超过了对手。 当然，在实际战斗力上，显然远不如对手。关键就是，联盟是个松散组织，无法把各个文明的战斗力全部发挥出来。 有趣的是，构成这个联盟的智慧文明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在德利亚的那个智慧文明发动了第五轮扩张战争之后，这个联盟的智慧文明就开始商讨对其发动战争。 其实，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 在第五轮扩张战争中，德利亚的智慧文明动员了几乎所有军事力量，留下来守卫家园的军事力量非常少。如果联盟在这个时候发起攻击，这个智慧文明就会遭受灭顶之灾，至少会遭受惨重损失。即便不能消灭这个智慧文明，联盟的那些弱小智慧文明也能够获得时间来增强军事力量。 可惜的是，联盟错过了这个机会。 事实上，这也正是联盟的弊病。 面对这个极为难得的机会，当时组成联盟的一百多个智慧文明中，绝大部分都认识到了发动攻击的重要性。问题是，在涉及到具体问题的时候，这些原本连自保都很困难的智慧文明却产生了分歧。更要命的是，分歧的主因是利益分配，也就是在战胜敌人之后，如何分配战争红利。 显然，这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 联盟存在的价值不是发动战争获取战争红利，而是抱团取暖，提高构成联盟的所有智慧文明的生存概率。 再说了，战争还没开打，就讨论战争红利，显然是再愚蠢不过的举动了。 由此产生的结果就是，在没办法就分配战争红利达成一致的情况下，一百多个智慧文明错过了这个机会。 从结果来看，无异于坐以待毙。 当然，这个结果还没有产生。 德利亚的智慧文明还没有发动第六轮扩张战争，而且第五轮扩张战争都没结束，还需要花点时间获取胜利果实。 此外，联盟的规模也在持续扩大。 虽然在实力增强之后，联盟里的所有智慧文明的信心都得到了增强，认为有足够的实力抵挡入侵，但是在联盟的内部矛盾无法消除的情况下，被敌人击败，甚至是直接瓦解都只是迟早的事情。 当然，除了德利亚的智慧文明，还有几个强大的智慧文明备受关注。 总体而言，几乎没有哪个智慧文明的代表在关注人类。即便伊斯卡放出了消息，也没有引起多少注意。 以人类文明的扩张速度，恐怕在发展壮大之前，战争就结束了。 或许，人类文明会成为这场战争的幸存者，毕竟在人类文明附近，确实没有太过强大的智慧文明，只要人类文明抓住机遇，迅速对外扩张，并且巩固占领的恒星系，就有可能得到其他强大智慧文明的承认。 问题是，谁能保证没有下一场战争？ 在吞并弱小智慧文明的战争结束之后，下一场战争，必然是强大智慧文明争夺整个银河系控制权的战争。那将是更加残酷的战争，而且只有最强大的智慧文明才能够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显然，人类绝对不可能在这场战争中成为最强大的智慧文明。 那么在下一场战争到来的时候，人类文明就是现在的弱小智慧文明，将会成为首先被淘汰的智慧文明。 只是，并非所有智慧文明的代表都没有关注人类文明。 阿卡迪亚文明的代表就是这样的例外。 关键就是，撒布消息的不仅仅是人类文明的代表，还有那些与人类为邻的指挥文明的代表。 显然，这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如果只是伊斯卡她们在散布消息，问题还不是很大，因为这意味着，人类文明很有可能把矛头对准附近的弱小智慧文明，通过吞并弱小智慧文明增强实力，未必会去对付几百光年之外的阿卡迪亚文明。 问题是，那些弱小智慧文明的代表也在散布消息。 这意味着，人类文明很有可能不会去对付那些弱小智慧文明，而是挑选了一个强大的智慧文明。 当然，人类文明很有可能已经跟这些弱小智慧文明结成联盟。 之前，就有这方面的消息，人类文明的代表一直在跟那些弱小智慧文明的代表接触，商讨联盟的事情。 虽然在人类文明附近，并不只有阿卡迪亚文明很强大。 问题是，如果人类文明的发展方向是银河系的核心区域，那么阿卡迪亚文明就恰好挡在了人类文明的前进道路上。 只要人类文明想要发展壮大，就迟早会跟阿卡迪亚文明遭遇，战争在所难免。 对阿卡迪亚文明的代表来说，这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虽然人类文明比不上阿卡迪亚文明，在各个方面都比阿卡迪亚文明弱小，但是查轮特战争已经证明，人类文明拥有强大的军事力量，而且得到了创造者的直接支持，战斗力绝对不可小觑。 事实上，这也是人类文明最为特殊的地方。 即便在这场战争中，所有智慧文明都得到了创造者的支持，特别是强大智慧文明，没有创造者的支持，就很难发动大规模入侵战争，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来战胜弱小智慧文明，也就需要耗费更多的资源。问题是，除了创造了人类文明的阿利之外，没有任何一个智慧文明的创造者直接参与战争。 得到创造者的支持，与没有创造者的支持，完全是两回事。 说白了，只要创造者直接参与进去，那么智慧文明战争就演变成了创造者战争，创造者对战争结果的影响更大，甚至是决定性的。相对而言，智慧文明在创造者战争中发挥的作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强大创造者可以轻而易举的灭掉弱小创造者的智慧文明，根本不需要自己的智慧文明参与战斗。 不管阿卡迪亚文明有多强大，都不可能是阿利的对手。 再说了，现在的阿利，早就不是以前的阿利，不但地位更高，实力也更强，未必在瓦伦丁之下。 结果就是，阿卡迪亚文明的代表立即就把消息发了回去。不管瓦伦丁如何看待来自人类文明的威胁，至少对阿卡迪亚文明来说，得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准备了。再不做准备，阿卡迪亚文明将成为下一个查轮特文明。 第一百一十九章 机会 显然，瓦伦丁没有任何理由轻视来自人类文明的威胁，准确的说是来自阿利的威胁。 虽然没有参与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但是瓦伦丁一直在密切关注阿利，同时关注替代阿利的楚天疆。 家族内部战斗选拔的结果，多少让瓦伦丁感到有点意外。 一个弱小智慧文明的战士，竟然能够从上亿名战士中脱颖而出，获得代表家族参加银河系战斗选拔的资格。对任何一个来自四维宇宙空间里的创造者来说，这都是一件难以想像的事情。 当然，瓦伦丁很快就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其实，他是否接受结果根本不重要，因为这个结果与他无关，他只是由此提高了对阿利的关注程度。 做为家族内部战斗选拔的胜出者，阿利的地位与实力都得到了明显提高。 当然，瓦伦丁并不认为阿利是他的对手。不仅仅是阿利最后降维，还与阿利的亲代有直接关系。 这就是，阿利没有旁支家族的直系亲代。 在家族中，像阿利这样的成员最多，而且最不受重视。虽然在四维宇宙空间里，像瓦伦丁这种有旁支家族直系亲代的成员更不受贝卡重视，但是降维前后，来自旁支家族的直系亲代或多或少能够给他一些好处。就拿瓦伦丁来说，在降维之前，他从三个亲代那里都获得了足够多的好处，两个旁支家族的亲代甚至帮他建造了阿卡迪亚星系，并且使用他们的能力制造了两种不同的星核。等到瓦伦丁来到三维宇宙空间的时候，他拥有的不是两种，而是三种星核。 显然，这是阿利没有的优势。 其实，这还不是最大的优势。 在降维之后，瓦伦丁获得了由旁支家族亲代提供的制造融合星核的能力。虽然受到星核种类限制，瓦伦丁没有能够直接获得融合星核，但是在战争爆发之后，他立即获得了融合星核。 当然，这也是阿卡迪亚文明发动扩张战争的主要原因。 瓦伦丁需要更多种类的星核来提升自身实力，因此在他的驱动下，阿卡迪亚文明已经先后发动了两轮对外战争，消灭了数十个弱小智慧文明，霸占了数十个恒星系，让他获得了数十种星核。 正是如此，瓦伦丁相信，他的实力在阿利之上。 有足够多的情报表明，阿利拥有的只是二级融合星核，而替代她参与家族内部战斗选拔的那名人类战士，拥有的只是复合星核。 有实力做保障，瓦伦丁自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如果不是担心遭到贝卡的打击，瓦伦丁早就直接参与了智慧文明战争，帮助阿卡迪亚文明征服了更多的恒星系。 瓦伦丁在等待机会，而现在，阿利把机会送到了他的手上。 战争爆发后，瓦伦丁就在关注人类文明，关注阿利的举动，并且发现，阿利多次直接参与了智慧文明战争。特别是在查轮特战争中，如果没有阿利的参与，人类文明肯定无法战胜强大的贝利加。 只是瓦伦丁非常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不是阿利。 阿利敢于这么做，显然与她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中胜出有关，即那名人类文明的战士获得了参与银河系战斗选拔的资格，所以贝卡会投鼠忌器，不会轻易动人类文明，也就不会轻易惩罚阿利。利用这一点，阿利才无所顾忌，直接参与了智慧文明战争，帮助人类文明战胜了强大的查轮特文明。 瓦伦丁不是阿利，自然没有这个特权。 问题是，任何家族成员都有权力捍卫自己的利益，包括参与智慧文明战争。如果贝卡连这一点都要限制，那么没有一个家族成员会支持他，特别是那些弱小的家族成员，绝对会起来造反。 也就是说，只要阿卡迪亚文明受到威胁，瓦伦丁就能名正言顺的参与智慧文明战争。 虽然理由是抵抗来自人类文明的入侵，但是只要有了这个先例，瓦伦丁就能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事实上，只要他直接参与，甚至不需要阿卡迪亚文明了。 正是如此，瓦伦丁没有为即将到来的战争感到半点担忧，反而很是兴奋，他一直在等待的机会总算要到来了。 只是，要把机会转变成实质性的胜利，还得战胜阿利，战胜人类文明。 怎么战胜阿利？ 虽然瓦伦丁信心十足，认为自己绝对能够战胜阿利，但是他没有疏忽大意，毕竟贝卡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支持阿利。直接与阿利交手是最简单的办法，不过风险最大，因为瓦伦丁也无法保证阿利有没有在前两场战争之后变得更强大，更无法肯定人类文明是否已经与附近的弱小智慧文明结成联盟。 如果是，问题就复杂了。 显然，那些弱小智慧文明在投靠人类文明的时候，至少会分享一些资源，而且是最重要的资源。 这就意味着，阿利很有可能已经获得了足够多种类的星核。 因为阿利已经拥有二级融合星核，表明她掌握了制造融合星核的技术，所以她很有可能隐藏了实力。 这是瓦伦丁最为担心的地方。 要知道，在人类文明附近有上百个弱小智慧文明，而这些弱小智慧文明所拥有的星核足够让阿利获得九级融合星核。虽然阿卡迪亚文明在扩张战争中击败了数十个智慧文明，但是瓦伦丁获得的星核，最多只够让他制造出六级融合星核。别说相差三级，哪怕是一级，也是实力上的绝对差距。 瓦伦丁不想冒这个险，而且他觉得也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哪怕阿利真的拥有九级融合星核，只要不被她找到，那么她就只能让人类文明去攻打阿卡迪亚文明，通过摧毁阿卡迪亚文明来战胜瓦伦丁。对瓦伦丁来说，他也可以用同样的办法来削弱阿利的实力。这就是，在阿利无暇他顾的时候攻打人类文明，一举消灭人类文明，削弱阿利的实力。 要知道，阿利的智慧依附在人类文明身上。 即便阿利拥有制造九级融合星核的能力，在智慧减弱之后，控制与利用融合星核的能力也将大幅度降低。 如果人类文明彻底消亡了，阿利也就不存在了。 用这种办法，瓦伦丁有必胜的把握。 原因很简单，阿卡迪亚文明比人类文明强大，而且不止是强大一点点，而是强大了许多倍。 更重要的是，阿利发动战争的目的，显然不是摧毁阿卡迪亚文明控制的恒星系。 任何一个强大智慧文明，需要的都是空间与资源，因此对智慧文明来说，发动战争的根本目的就是夺取恒星系。 在阿利的支持下，人类文明肯定能够战胜阿卡迪亚文明。 问题是，只要人类文明的目的是夺取阿卡迪亚文明的恒星系，就需要花足够多的时间来消灭阿卡迪亚文明。 瓦伦丁需要的就是这些时间。 人类文明的规模比阿卡迪亚文明小得多，军事力量也少得多，因此人类文明必然会把绝大部分军事力量，甚至全部军事力量投入到入侵战争当中，留下来守卫家园的军事力量必然十分弱小。因为其他创造者都没有直接参与战争，所以人类文明甚至有可能不安排军事力量守卫家园。 只要抓住这个机会，摧毁人类文明就不是什么难事。 事实上，根本不需要征服人类文明。 人类文明直接控制的恒星系还不到十个，对浩瀚的银河系来说，连海边的一粒沙子都比不上。只要消灭了人类文明，就能消除最大的隐患，也就能够毫无悬念的征服那些投靠人类的弱小智慧文明。 也就是说，瓦伦丁可以直接消灭人类文明，摧毁人类文明的家园！ 显然，对瓦伦丁来说，这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当然，如果能够保存下人类文明控制的那些恒星系，将其变成阿卡迪亚文明的殖民地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这些，瓦伦丁早就想好了。 在他的计划中，只要能够取得胜利，甚至可以牺牲掉包括阿卡迪亚星系在内的半个阿卡迪亚文明。 关键就是，必须等待人类文明发动战争。 只要人类文明开始攻打阿卡迪亚文明，瓦伦丁就将立即出动，率领阿卡迪亚军团攻打人类文明的第二家园，然后是另外几个恒星系。等到阿利明白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摧毁了人类文明的根基，也摧毁了阿利来意生存的智慧载体。到时候，就算阿利还没有死，也绝对不会厉害到哪里去。 收到来自首星的消息，瓦伦丁就给那几支军团下达了命令。 当然，相对于阿卡迪亚文明的庞大军事力量，被瓦伦丁留下来，部署在阿卡迪亚星上的那几支军团根本算不了什么。 在瓦伦丁看来，阿利肯定不可能知道他的计划。别说阿利，即便是阿卡迪亚人，也没有注意到这几支军团。要知道，阿卡迪亚星上有十万亿阿卡迪亚人，而那几支军团只有五万人，仅仅相当于个体数量的两万分之一。 第一百二十章 谎言 即便对楚天疆与阿利来说，战争也来得非常突然。 阿卡迪亚星地面世界的环境保护得非常好，阿卡迪亚人没有让母星质能化，保留了母星上的所有物种。更重要的是，阿卡迪亚人没有忘记他们的传统，即仍然有很大一部分阿卡迪亚人保持着原始的生活，甚至保留着自然进化阶段的特征，没有实现质能化，在地面世界上过着平静的生活。 这让楚天疆与阿利都很惊讶。 只是，这还不是让他们最惊讶的事情。 这些阿卡迪亚人没有与外界隔绝，他们知道外面的世界，也知道绝大部分阿卡迪亚人已经实现了质能化，并且通过质能化获得了永恒的生命，也获得了前往其他世界探索、开拓与生存的能力。他们更加清楚，质能化能够带来什么。可是他们依然保持着原始面貌，依然像以往那样，过着平凡的生活，依然在体会生老病死，依然在接受着大自然的考验。只有在爆发严重自然灾害的时候，那些实现了质能化的阿卡迪亚人才会到来，为他们提供帮助，让他们免于受苦受难。平时，这些生活在地面世界的阿卡迪亚人很少与生活在空中城市，以及其他星体上的阿卡迪亚人往来。对他们来说，那是另外一个世界，一个让他们感到陌生，也让他们感到害怕的世界。 显然，在楚天疆与阿利看来，这是很难理解的事情。 即便放眼整个银河系，也很少有这样的智慧文明。 对地面上的阿卡迪亚人来说，除了出现了很多空中城市，偶尔有“上面世界”的阿卡迪亚人前来探访之外，他们的生活没有发生半点变化。在光明季，他们会集体繁衍后代，并且精心呵护后代，在随后的季节里让这些后代学会生存技巧，让他们适应环境变化，并且在一个阿卡迪亚年结束之后，繁衍下一批后代。同样的，每一个黑暗季，都有很多年老的阿卡迪亚人死去，把生存空间让给新生的后代。就这样，地面世界上的阿卡迪亚文明保留，并且一代一代的传承了下来。 为了避免惹上麻烦，楚天疆与阿利一直呆在地面世界。 在这几个月里，两人也没有闲着。要应付那些仍然处于自然进化状态的阿卡迪亚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虽然暂时无法肯定瓦伦丁就在阿卡迪亚星上，但是按照楚天疆的推断，在张小刚把消息散布出去之后，瓦伦丁留在这里的可能性最大。这几个月的所见所闻，更是让楚天疆坚定了这个判断。 为此，几个月下来，楚天疆与阿利的足迹踏遍了整个阿卡迪亚星。 虽然没有找到瓦伦丁，甚至没有发现瓦伦丁留下的蛛丝马迹，连聚集到一起的阿卡迪亚军团也没有发现，但是阿利在整个阿卡迪亚星上布下了眼线，使用的是九级融合星核，不会被瓦伦丁察觉到。 如果瓦伦丁在阿卡迪亚星上，不管藏得有多好，只要有所动作就会被发现。 当然，两人没有忽视阿卡迪亚星系里的其他星体，特别是那些有大量阿卡迪亚人定居的星体。在这几个月里，楚天疆与阿利去过所有其他星体，并且在这些星体上留下了由九级融合星核构成的探测器。 这些探测器，全部与阿利联系到了一起。准确的说，每一个探测器里，都有阿利留下的个体意识。即便只是最基本的意识，但是不管隔多远都能及时把信息发给阿利，让阿利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以说，只要瓦伦丁在这个恒星系里，就迟早能发现他。 大部分时候，两人都留在了阿卡迪亚星上。 几个月的探索，让楚天疆与阿利对阿卡迪亚人有了更多的了解。 楚天疆的判断没有错，阿卡迪亚人是一个温和的智慧文明，大部分阿卡迪亚人都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虽然会产生矛盾，但是阿卡迪亚人解决矛盾的方式不是争斗，更不会因此爆发战争。大部分时候都是协商解决，或者是由德高望重的老者进行裁决，最严重的也就是私下进行决斗。 显然，阿卡迪亚人对战争没有多大兴趣。 通过接触，楚天疆与阿利还了解到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信息。 在阿卡迪亚人中流传着很多与瓦伦丁有关的传闻、或者说是传说。比如瓦伦丁刚刚到来的时候，被阿卡迪亚人称为“神子”，所有阿卡迪亚人都认为，瓦伦丁是神父与神母派来拯救他们的。又比如。在瓦伦丁到来之后，阿卡迪亚文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些接受了感召的阿卡迪亚人跟随他离开了阿卡迪亚星，而另外的留了下来。后来，那些离开的阿卡迪亚人回来了，带来了外面世界的消息，也带来了很多闻所未闻的东西，像是一些来自其他恒星系的生物。 可以说，瓦伦丁的到来是阿卡迪亚文明的一个分水岭。 在此之后，跟随瓦伦丁的阿卡迪亚人越走越远，而留下来的阿卡迪亚人则继续保持着传统的生活方式。 这些留下来的阿卡迪亚人，无法改变，也无法阻止，只能去适应这种新的生活。 那些离开的阿卡迪亚人，在回来的时候，总会带回来很多消息，而且很多都与瓦伦丁有关。 有趣的是，留下来的这些阿卡迪亚人并没有把瓦伦丁当成真正的神。 虽然他们并不否认瓦伦丁带来的变化，但是他们同样不承认这些变化是好的，即他们认为瓦伦丁改变了阿卡迪亚人，让那些离开的阿卡迪亚人放弃了传统，让那些阿卡迪亚人忘记了自我。 不可否认，这些阿卡迪亚人的认识，与他们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有关。 即便他们听说过很多与外面世界有关的传闻，可是对他们来说，那只是传闻，代表的并不是真实的世界。 这种不理解，让他们始终认为，阿卡迪亚人原本的生活是最好的，变化是糟糕的。 只是，这种认识，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阿卡迪亚人是一个崇尚和平的智慧文明，他们并不认为通过对外扩张，从其他智慧文明手里夺取生存空间与生存资源是维护本文明生存与发展的必经之道。 当然，他们也从没有考虑过这么长远的事情。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与当初的人类文明非常相似，即在眼光有限的情况下，总认为自己的东西是最好的。 对楚天疆与阿利来说，这些了解，让他们认清了一个问题。 这就是，瓦伦丁从来没有把真相告诉阿卡迪亚人，甚至有可能连那些跟随他去探索外面世界的阿卡迪亚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不知道瓦伦丁的真实目的，也受到了瓦伦丁的蒙蔽与欺骗。 果真如此的话，瓦伦丁就做得太彻底了。 按照楚天疆的推论，瓦伦丁很有可能是亲自动手毁灭了由他创造的其他智慧文明，然后让阿卡迪亚人去开拓那些恒星系。即便阿卡迪亚人已经发动对外战争，动用的军事力量很有可能也受到了瓦伦丁直接控制。这就是，那些参加对外战争的阿卡迪亚战士都被洗脑，只知道服从瓦伦丁的命令。等到军团完整了作战行动，消灭了其他智慧文明之后，瓦伦丁会如法炮制，让不知道实际情况的阿卡迪亚人去开拓攻占的恒星系，而那些阿卡迪亚人并不知道其他智慧文明的存在。 最有力的证明就是，阿卡迪亚星系根本没有防御部署。 如果没有其他的智慧文明，那么瓦伦丁有什么理由让阿卡迪亚人加强防御，甚至没有理由组建军团。 由此，楚天疆想到了一个办法。 人类文明的到来，哪怕是人类文明的入侵大军，也能让阿卡迪亚人认识到，在这个宇宙里面，还有其他智慧文明存在，也就能让阿卡迪亚人怀疑瓦伦丁的身份，至少能够揭穿瓦伦丁的谎言。 瓦伦丁的威严受到动摇，就能让人取而代之。 显然，阿利是最佳人选。 阿利也是创造者，还拥有远远超过瓦伦丁的实力。既然阿卡迪亚人始终相信，在这个世界里有神一样的存在，那么在阿利出现之后，也就有可能取代瓦伦丁，成为阿卡迪亚人崇拜的神。 要是能够做到这一点，就能够用最小的代价打赢这场战争！ 楚天疆觉得这个想法很好，只是阿利不同意，或者说绝得行不通，毕竟阿卡迪亚人是瓦伦丁创造的智慧文明。在阿利看来，去战胜瓦伦丁不是问题，可是要取代瓦伦丁，根本无法接受。 为了说服阿利，楚天疆花了不少功夫。 可惜的是，没等他说服阿利，战争就爆发了。利用阿利留下的双向空间桥梁，张小刚率领的五个军团顺利来到了阿卡迪亚星系，并且没有立即被阿卡迪亚人发现。当五万名人类战士杀到阿卡迪亚星附近的时候，阿卡迪亚人才猛然反应过来。战争来得非常突然，阿卡迪亚人措不及防。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战争打响 等待已久的机会到来，瓦伦丁哪会有半点犹豫。 确认杀来的是人类文明的大军之后，瓦伦丁首先做了两件事情，一是让所有的阿卡迪亚人为保卫家园而战，二是出动原本就用来准备应付人类军团的军事力量，即隐藏在阿卡迪亚星系里的军团。 必须承认，瓦伦丁的准备十分充分。 在他的命令下达之后，阿卡迪亚人立即投入了战斗。 首先与人类文明军团交战的不是阿卡迪亚人的军团，而是那些正在接受培训，有的甚至还没有完全掌握战斗技巧的阿卡迪亚人。这些阿卡迪亚人，拥有的只是质能体，根本就不可能是人类战士的对手。 要知道，质能体九级复合星核的差距，比肉体跟质能体的差距还要大。 如此巨大的差距，根本就不是数量能够弥补的。即便有一亿名阿卡迪亚人参战，也无法击败五万名人类战士，甚至可以说，根本不可能对人类战士构成威胁，也就不可能给人类战士造成伤亡。 当然，瓦伦丁也没有指望依靠这些阿卡迪亚人打败人类文明的军团。 他的主力是那些藏起来的军团。 在阿卡迪亚星系里，至少有一百万阿卡迪亚战士，而且拥有的都是复合星核。虽然大部分只是七级与八级复合星核，只有少数拥有九级复合星核，但是巨大的数量，依然能够压倒人类军团。 只是，这些阿卡迪亚战士部署在数十个星体上。 在阿卡迪亚星上，只有大约十万名战士。 为了阻止人类大军一口气毁灭掉阿卡迪亚星，也为了让阿卡迪亚星系的战斗持续足够长的时间，瓦伦丁首先投入了五万名战士，让他们去抵挡人类文明的入侵大军，为其他战士赶到争取时间。 当然，瓦伦丁没有忘记，让其他战士在外围集结。 可以说，这一切都在瓦伦丁的掌握之中，甚至连人类文明入侵的方式都被他猜到，并没让他觉得意外。 其实，这也不难猜测。 人类文明的规模本来就远远比不上阿卡迪亚人，因此人类文明在发动战争后，首先就得攻击阿卡迪亚文明的中枢，也就是阿卡迪亚星系，通过摧毁阿卡迪亚星系，让阿卡迪亚文明变成一盘散沙，再逐一消灭掉其他恒星系里的阿卡迪亚人。虽然这么做，很有可能让阿卡迪亚战争变成另外一场查轮特战争，即人类文明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之后，获得的只是少数几个恒星系，但是要想战胜更加强大的智慧文明，这是唯一可以采取的战术，毕竟人类文明没有足够的兵力同时攻打阿卡迪亚文明的所有恒星系，也不可能通过这种方式，以一场决斗来决定胜负。 既然人类文明的入侵大军已经到达，那么人类文明的家园就肯定缺乏防备。 关键就是，阿利肯定在阿卡迪亚星系。 没有阿利，人类文明的大军就不可能来到阿卡迪亚星系，至少不可能在此时到达，因为需要阿利开启的空间桥梁。 当然，人类文明直接攻打阿卡迪亚星系，也可以为阿利创造一个机会。 这就是，如果阿利十分强大，比如掌握了九级融合星核，她就肯定有信心干掉只有六级融合星核的瓦伦丁。 也正是如此，瓦伦丁认为，阿利比他强大。 显然，现在去跟阿利决战，等于是自寻死路。 在组织阿卡迪亚战士进行反击的时候，瓦伦丁没有轻举妄动，更没有出面。他不想在这里跟阿利决斗，也就不能急着出面，甚至不能有半点轻举妄动。拖上一段时间，在阿利认为他不在阿卡迪亚星系之后，肯定会前往其他恒星系。到时候，他就能离开阿卡迪亚星系，带着阿卡迪亚战士去人类的家园。 因为早就有所预料，所以瓦伦丁在防御上做出了很特别的部署。 首先投入战斗的是阿卡迪亚人，而且是质能化的阿卡迪亚人，而不是更加强大的阿卡迪亚战士，正是瓦伦丁想到的一个计策。这就是，这些阿卡迪亚人能够争取到一些时间，也能让对手放松警惕。在发现没有遇到阿卡迪亚战士之后，阿利就有可能认为瓦伦丁没有在阿卡迪亚星系。 当然，这还不够。 必须让人类文明的入侵大军取得一些胜利，让人类文明认为攻占阿卡迪亚星只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这样一来，阿利就更加没有理由留在阿卡迪亚星系了。 结果就是，战争爆发后，人类文明的入侵大军打的非常顺手。虽然阿卡迪亚人如同蜂群一般扑向敌人，但是结果只是扑向了烈火。一亿名阿卡迪亚人很勇敢，没有人逃跑，也就没有人生还。 这样的战斗，显然在张小刚的预料之外。 虽然他已经想到，阿卡迪亚人很有可能会首先示弱，在引得人类文明大军深入后，再发起反击，但是阿卡迪亚人根本不是在示弱，而是在送死，而且也没有用任何手段引诱人类大军深入。 说白了，在杀到阿卡迪亚星附近的时候，张小刚就没有遇到麻烦。 一路上，遇到了一些阿卡迪亚人，也仅仅是那些负责在巨行星开采支援的普通人，根本就不是阿卡迪亚战士。 如果这也是诱惑的，那什么都是诱惑了。 只是，张小刚并不愚蠢。 阿卡迪亚人已经发动了扩张战争，消灭了几十个弱小智慧文明，总不可能连一点军事力量都没有吧，也总不可能不在母星系留下一点吧。阿卡迪亚人根本不是在示弱，而是在等待机会。 结果就是，在攻打阿卡迪亚星之前，张小刚就有所准备。 五个军团中，始终只有一个军团在前方战斗，而且是五个军团轮番上阵，确保每个军团都保持着足够旺盛的战斗力。 更重要的是，张小刚没有下令攻击阿卡迪亚星。 如果阿卡迪亚人持续不断的来送死，他也乐得用这种方式来摧毁阿卡迪亚文明。虽然这会花上很多时间，但是阿利与楚天疆同样需要时间去寻找与干掉瓦伦丁，而且得等他们得手之后再摧毁阿卡迪亚文明。 对张小刚来说，时间根本就不是问题。 他甚至认为，如果阿卡迪亚军团始终不出现的话，可以分出一部分战士，去开采附近星体的星核。 总而言之，张小刚很有耐心。 结果就是，一亿名阿卡迪亚人白白牺牲掉了。 对于呆在阿卡迪亚星上，等待瓦伦丁出面的楚天疆与阿利来说，这绝对不是好事。 那不是战争，而是单方面屠杀。 一亿名阿卡迪亚人，却没有能够让一名人类战士负伤，更别说阵亡了。这么打下去，就算阿卡迪亚星上的所有阿卡迪亚人死光了，人类战士也未必会有伤亡，至少五个军团的战斗力不会有所降低。 从战争的角度来看，这不是什么坏事。 问题是，在经历过这场战斗之后，阿卡迪亚人还能够接受人类文明，认为跟着人类文明到来的阿利是他们的神吗？ 如果是，那也是死神。 要是没能让阿利取代瓦伦丁，到最后就算楚天疆想保存阿卡迪亚文明，恐怕张小刚也不会答应。 别忘了，阿卡迪亚文明是迄今对人类文明构成最大威胁的智慧文明。 只要阿利干掉了瓦伦丁，那么张小刚就不会答应把阿卡迪亚文明保存下来，会为了消除后患而赶尽杀绝。 当然，这也起到了警告那些弱小智慧文明的作用。 有了查轮特文明与阿卡迪亚文明的前车之鉴，那些仍然在犹豫的智慧文明肯定会立即做出跟人类文明结盟的条件。当然，也会答应人类文明开出的条件，甚至会心甘情愿的接受人类文明统治。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张小刚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楚天疆很是担心，因为局势正朝着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发展。 所幸的是，阿卡迪亚人飞蛾扑火般的反击很快就结束了。 瓦伦丁有点惊讶，他没有想到一亿名阿卡迪亚人这么快就完蛋了，更没有想到人类战士那么强大。 只是，瓦伦丁已经别无选择，接下来只能让阿卡迪亚战士出动。 五万名阿卡迪亚战士的到来，把这场战争推上了一个高潮。他们拥有复合星核，而且不比任何战士差多少。虽然在人数旗鼓相当的情况下，阿卡迪亚战士绝对不可能是人类战士的对手，但是他们至少能够争取到一些时间，让正在阿卡迪亚星系里集结的九十万战士能够做好战斗准备。 当然，瓦伦丁也知道，只要阿卡迪亚战士投入战斗，他就得离开阿卡迪亚星。 不管结果如何，他必须尽快带着五万名阿卡迪亚战士到达人类文明的家园，让人类文明彻底完蛋。 到时候，他就能轻而易举的战胜阿利，也许还能从阿利那里获得足够多的星核。想到这，瓦伦丁就感到无比兴奋。要知道，战胜与干掉一个创造者比摧毁一百个智慧文明的价值更大，因为创造者拥有智慧文明没有的东西。 第一百二十二章 跟踪 “他在这里。” “瓦伦丁？”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就在阿卡迪亚星上，我能够感觉到他，六级融合星核，还有很多拥有九级复合星核的阿卡迪亚战士。” “在哪？” “里面。” 楚天疆一愣，说道：“他们在阿卡迪亚星里面？” “他们开始动了，跟我来。” 楚天疆没有迟疑，赶紧跟上了阿利。虽然以他的实力，未必能够战胜瓦伦丁，毕竟他拥有的也只是六级融合星核，但是他至少能够帮着对付那些阿卡迪亚战士，让阿利能够集中力量对付瓦伦丁。 瓦伦丁确实藏在阿卡迪亚星内部，而且隐藏得非常好。 这就是，他藏在自己制造的子空间里，让那五万名阿卡迪亚战士也藏在子空间里，因此阿利一直无法感觉到他的存在。 在他离开子空间之后，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阿利拥有九级融合星核，因此感知范围远远超过了瓦伦丁，并且能够明确感知到瓦伦丁所拥有的融合星核的等级。只是，瓦伦丁无法感受到更高级别的存在，也就不可能知道阿利也在阿卡迪亚星上。 两人的速度非常快，只是没有达到光速。 以光速运动，受到了很多限制。主要就是，宏观形态的能量与质量以光速运动会引起空间畸变，也就能够被其他强大存在发现。更重要的是，严重的空间畸变会对附近的星体产生影响，甚至导致星体坍塌。 正是如此，不能在离星体太近的地方开启空间桥梁，即便是制造子空间，也要根据所在地点的实际情况控制住子空间的大小。 所幸的是，瓦伦丁的运动速度也不快。 他在阿卡迪亚星内部，除非他想亲手毁掉阿卡迪亚星，不然他就得控制好速度，绝得不能太快。 绝大部分阿卡迪亚人都在关注大气层外的战争。 在阿卡迪亚战士出现之后，战斗变得更加激烈。虽然绝大部分阵亡的战士都会被对手给融合掉，但是仍然有少数战士在阵亡前的刹那间引爆了星核。即便与之交手的战士能够迅速控制住场面，降低星核爆炸产生的影响，只是留在地面上的阿卡迪亚人，仍然能够看到那些猛烈爆炸。 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一场神之间的战争。 每一次爆炸所释放出来的光芒，虽然持续时间极为短暂，但是极为明亮，甚至盖住了两颗恒星的光芒。 这样的爆炸，只要有一次发生在阿卡迪亚星的大气层内，就能摧毁阿卡迪亚星。 所幸的是，交战双方都不想摧毁阿卡迪亚星，所以战场离阿卡迪亚星很远，大约有数千万公里。 对阿卡迪亚战士来说，阿卡迪亚星是他们的母星，是他们誓死保卫的对象。 对人类战士来说，阿卡迪亚星是他们的攻打目标，也是随后的殖民地。 显然，摧毁阿卡迪亚星，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楚天疆与阿利没有在乎发生在外层空间里的战斗。 在此之前，楚天疆就感应到了张小刚的存在，而且与张小刚建立起了意识联系，也就知道张小刚的基本情况。 战斗打到这个时候，人类军团的损失不是很大，张小刚也没有受到多大威胁。 虽然阿卡迪亚战士非常勇猛，而且比之前那些阿卡迪亚人厉害得多，但是总体实力跟人类战士依然有很大的差距。除了能够给人类战士制造一点伤亡之外，他们最多只是在延缓战败的时间。 要不了多久，阿卡迪亚战士就会全部完蛋。 也许正是如此，瓦伦丁才坐不住了，带着另外五万名阿卡迪亚战士奔赴战场。 只是，在阿利停下来的时候，楚天疆立即意识到，他的这个想法有多么荒谬。 前面是一座大山，准确的说是一座巨大的火山，高度超过一万米，而且山口处还冒着浓烈的黑烟。 显然，这是一座活火山。 在阿卡迪亚星上，火山并不少。虽然火山喷发是极为严重的自然灾害，会导致附近的所有生物完蛋，但是对阿卡迪亚人，以及其他生物来说，火山喷发又是让生命能够生存与繁衍的关键因素。这就是，在阿卡迪亚星上，水循环并不是很明显，给广袤陆地上的生命带来生存所需物资的主要就是火山。火山喷发的火山灰里有大量矿物，而且形成了泥土，而这些都是生物所必须的，对阿卡迪亚人来说尤其重要。在黑暗季里，很多阿卡迪亚人就依靠火山灰得以生存下来。 结果就是，火山附近成了阿卡迪亚人最主要的生息之地。 其实，这也影响到了阿卡迪亚人的审美观。在他们的眼里，火山是一个情绪反复无常的神。在宁静的时候，能够让阿卡迪亚人过上好日子，而在愤怒的时候，能够在一夜之间杀死很多阿卡迪亚人。 很多阿卡迪亚人甚至把火山当成崇拜对象，经常举行与火山有关的祭祀活动。 只是，这座火山附近没有阿卡迪亚人。 这不但是一座活火山，还是一座非常活跃的火山，经常喷发，而且毫无规律，使得附近根本不适合阿卡迪亚人定居。阿卡迪亚人需要火山喷发出来火山灰，但是没有一个阿卡迪亚人愿意被岩浆烧死。 现在，这座火山就在喷发。 只是，喷发出来的不仅仅是火山灰与岩浆。 “看到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已经看到了从火山口飞出来的那些智慧生物。 “最前面那个就是瓦伦丁。” “大概有五万名阿卡迪亚战士，而且全是九级复合星核，比现在在外层空间对付张小刚他们的还要强大。” “关键是，我们在阿卡迪亚星的另外一面。”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他当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显然，瓦伦丁不是带着阿卡迪亚战士去参加战斗，而是在离开阿卡迪亚星，而且行动非常隐秘。 也就是说，他不想被人类战士发现。 他这么做的目的，也就非常清楚了。 “现在怎么办？”阿利问了一句。 “跟上去。” “肯定会被发现。” “我这里有一些九级复合星核。”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显然，瓦伦丁肯定不清楚跟在他后面的是五万名阿卡迪亚战士，还是五万零二名阿卡迪亚战士。事实上，他也没有精力管这么多。” 阿利一愣，随即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 两人没再耽搁，等到阿利使用上了九级复合星核之后，两人就飞入空中，跟上了那支正源源不断的从火山口里飞出来的阿卡迪亚大军。因为他们有阿卡迪亚人的面貌，所以没有人怀疑他们。 其实，也没有阿卡迪亚战士注意到他们。 这些阿卡迪亚战士都被瓦伦丁洗脑，他们只知道按照瓦伦丁的命令去战斗，不会在乎其他事情。 也许，他们根本不认识身边的其他战士。 很快，这支规模庞大的军队就离开了大气层。 瓦伦丁确实没有去参加战斗，因为他一直在朝着与战场相反的方向飞行，而且在离开阿卡迪亚星之后不久就以光速飞行。 飞出了差不多一亿公里，瓦伦丁才停了下来。 五万名阿卡迪亚战士也停了下来，而且迅速排成了五个方阵。 此时，楚天疆与阿利已经脱离了队伍，藏在大约十万公里外的一颗大陨石后面，并且用阿利制造的屏蔽场裹了起来。 通过与阿利进行意识交流，楚天疆能够看到发生在十万公里外的事情。 显然，瓦伦丁是一个很有实干精神的人，而且不大爱说话。当然，对着那些由他改造过的阿卡迪亚战士，他也用不着多说什么。 随着他开启了空间桥梁，五个方阵转变成了每排十人的纵队，依次进入空间桥梁。 瓦伦丁没有急着进入空间桥梁，他也不能首先进去，他得留在最后。只是从空间桥梁里出来的时候，就没有这么严格的顺序要求了。瓦伦丁可以在任何时候出来，因为在外面他也能控制空间桥梁。 没花多少功夫，五万名战士全部进入了空间桥梁，瓦伦丁最后一个进去。 在空间桥梁消失的刹那间，阿利收起了屏蔽场，并且以最快的速度飞了过去，围绕着开始开启空间桥梁的地方转了好几圈。 “怎么样？” “我们没有猜错，时空痕迹指向第二家园，而且就在两颗恒星之间。”阿利朝楚天疆看了过来。“我们去哪？” “母星附近。” “如果是次恒星。” “阿利，瓦伦丁不会盯上次恒星，肯定会首先攻打我们的母星，甚至有可能直接摧毁我们的母星。” “你的家，还有尼科尔她们……” “放心吧，她们不会有事。别耽搁时间了，我们必须赶在瓦伦丁与阿卡迪亚大军之前赶回去。”阿利没再多说什么，她也知道母星的重要性。现在的人类文明中，半数以上的人居住在母星与母星附近，如果母星完蛋，人类文明就算没有完蛋，也会元气大伤。因为在遭受重创后，肯定无法继续发动扩张战争，所以与完蛋也没什么区别。 第一百二十三章 死亡 跟阿卡迪亚星系相比，人类文明的第二家园小得多，也非常简单。 对瓦伦丁来说，人类文明的第二家园并不神秘。在降维结束的时候，家族搜集了所有恒星系的信息，并且统一保管在首星的公共档案中心，任何一名家族成员都可以调阅，没有任何限制。 来到人类文明的第二家园，瓦伦丁知道，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了。 虽然瓦伦丁的第一目标是攻占这个恒星系，将其改造成阿卡迪亚文明的家园，但是只要有必要，他会摧毁这个恒星系。不管怎么说，首先得打垮人类文明，哪怕得为此损失掉几个恒星系。 以瓦伦丁的能力，摧毁一个恒星系根本不算难事。 三万名阿卡迪亚战士已经通过了空间桥梁的出口，瓦伦丁没有留在最后，在外面，他同样能够控制空间桥梁。 对于一个没设防的恒星系来说，五万名阿卡迪亚战士显得有点多余。 人类文明总共只有十二个恒星系，其中五个恒星系没有定居者，得到完全开发的只有七个。虽然第二家园是其中规模最大的一个，也是人类文明现在的家园，但是其他六个恒星系里都有不少殖民者。 要不要派一些战士去攻打另外六个恒星系呢？ 想着这个问题，瓦伦丁通过了空间桥梁的出口。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颗巨大的主恒星。因为空间桥梁开在了两颗恒星之间，所以次恒星在相反的方向上。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恒星，比阿卡迪亚星系里的两颗恒星的总和还要大。 瓦伦丁有点想不明白，阿利为什么要搞出这么大的恒星。 要知道，对智慧文明来说，绝对不是恒星越大就越好。当质量超过一定限度，那么反而有害无益。关键就是，三维宇宙空间的运行规律与质量有关，因此恒星的寿命，也就是持续稳定燃烧的时间与质量有直接关系。质量太小的恒星与质量太的恒星，寿命都很短，有的甚至只有几千万年。只有质量适中的恒星，能够稳定的燃烧数十亿年、甚至上百亿年，给智慧文明提供一个稳定的家园。像人类文明第二家园里的这颗恒星，寿命不到三十亿年，稳定燃烧时间最多只有二十亿年。到了生命末期，这颗恒星会爆发成超新星，摧毁这个星系里的所有星体。 瓦伦丁不得不相信，阿利并不清楚该如何创造微宇宙。 当然，这颗恒星正值壮年，至少还能稳定燃烧十亿年。对于任何一个智慧文明来说，如果在十亿年之后，依然没有开辟新的家园，在超新星爆发中毁灭掉，那也活该，而且根本等不到十亿年之后。 军团已经排好方阵，非常整齐。 人类文明在第二家园里的母星在远处，是一颗规模中等的固态行星，而且有好几颗体积巨大的卫星。 与恒星相比，那是一颗非常理想的行星。有广阔的水域，有合适的环境。 瓦伦丁相信，要不了多久，阿卡迪亚人就能适应新的生活环境，在那里建立起他们的家园。 只是，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附近有很多战士，而且都是拥有九级复合星核的战士，比他带来的多得多，远远不止五万名。 瓦伦丁猛的一愣，随即就反应了过来。 “瓦伦丁，我们总算见面了。” 看到阿利，站在她身边的楚天疆，还有附近的人类战士，瓦伦丁明白了过来，他们被包围了。 “如果我没记错，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阿利！？”瓦伦丁明知故问。 他能看出来，阿利拥有的是融合星核，即便无法判断出级别，因此阿利肯定不可能是智慧文明的战士。 “显然，你很惊讶，因为你没有想到，我会在这里等着你。” “你怎么知道我会到这里来？”瓦伦丁有点慌张。 “我不知道，所以我只能跟着你来到这里。” “跟着我？”瓦伦丁一愣，马上说道，“你去过阿卡迪亚星系？” “我一直在阿卡迪亚星系，在你出现之后，再跟着你留下的时空轨迹来到这里。虽然我觉得你不会太笨，但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确实很笨，你的所有行动都被我们猜中，甚至没有半点偏差。” “你……” “现在，听好了。”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你有一个选择，最后的选择。投降，我会保留阿卡迪亚文明，也会让你活着。” “你认为，我会投降吗？” “看来，这句话是白说了。” 阿利没再给瓦伦丁机会，她也没有想过让瓦伦丁投降，因为像瓦伦丁这种有野心的家伙在投降之后都不会安分。 随即，瓦伦丁就后悔了。 阿利拥有的是融合星核，而且是九级融合星核，是瓦伦丁迄今为止，见到的除贝卡之外最强大的存在。 虽然早有所了，但是瓦伦丁依然万分震惊。 他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发现已经被阿利围住，四周全是由九级融合星核发出的强大信息。 实力上的巨大差距，让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瓦伦丁有点后悔，投降的话，他还能活下去，而现在他的唯一结局就是死亡。 当然，死亡有很多种方式。 瓦伦丁不想死得太窝囊，只是在被阿利包围之后，即便引爆自身的星核，也未必能够两败俱伤。更重要的是，在他引爆星核的时候，阿利完全可以利用爆炸前的瞬间，获取储存在星核里的信息。 这一刻，瓦伦丁迟疑了。 外面，战斗已经开始。 虽然人类战士的数量也是五万，但是其中一些战士拥有融合星核，而且那个叫楚天疆的人类战士竟然施展出了不亚于六级融合星核的能力。与他们相比，五万名阿卡迪亚战士根本算不上强大。 其实，根本没有五万名阿卡迪亚战士，四万都不到，因为还有很多阿卡迪亚战士在空间桥梁里面。因为瓦伦丁已经被阿利包围，所以空间桥梁已经关闭，那一万多名阿卡迪亚战士已经彻底迷失在了平行空间里面。等待他们的将是漫长的黑暗，他们不会死亡，他们会一直活到平行空间碎裂的那一刻。 当然，瓦伦丁顾虑的根本不是那些阿卡迪亚战士的死活。 他很震惊，在他的认识中，智慧文明的个体最多只能拥有九级复合星核，根本不可能拥有融合星核，因为制造融合星核的技巧只有创造者能够掌握，三维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生命根本无法掌握。 问题是，事实就摆在面前。 确实有一些人类战士拥有融合星核，所占比例大概是百分之一，而那个叫楚天疆的人类战士拥有的确实是六级融合星核。 一个人类战士，竟然拥有六级融合星核！ 瓦伦丁突然明白了过来，楚天疆也许不是人类战士，而是某个创造者，不然他不可能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中胜出。也许，他是贝卡安排的代言人，参加家族内部战斗选拔，就是为了获得代表家族参加银河系战斗选拔的资格。也许贝卡还有别的安排，才会让人类文明发动扩张战争。 或许，人类文明本身就与贝卡有关。 或许，阿利也与贝卡有关。 如果这一切都是贝卡的安排，那么所有问题都能得到合理的解释，而与人类文明为敌就是与贝卡为敌。 想到这些，瓦伦丁彻底后悔了。 要是早知道如此，他就会投降，至少还能活下去。 他没有选择投降，意味着死亡。 瓦伦丁很聪明，一瞬间就想明白了这些道理。 只是，他也仅仅能够想到这些，做不了其他的事情。 最后关头，瓦伦丁放弃了抵抗的念头，也放弃了引爆自身的星核。如果是贝卡在后面支持阿利，那么引爆星核没有半点意义。 事实上，瓦伦丁甚至忘记了能够自保的办法。 这就是，如果他立即进入子空间，就算被阿利控制住，他也能够藏在子空间里，至少还能活下去。阿利能够控制子空间切入点所在的区域，比如用另外一个子空间把瓦伦丁的子空间的切入点控制起来，让瓦伦丁无法离开他自己的子空间，也就不可能从阿利的子空间里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但是阿利绝对不可能进入瓦伦丁的子空间，也就无法对躲在子空间里的瓦伦丁构成威胁。即便阿利消灭了阿卡迪亚文明，因为瓦伦丁带着足够的信息进入子空间，也不会立即死亡，只是再也无法获得原本寄存在阿卡迪亚文明身上的科学技术，也就无法提高自身实力。 用子空间自保，是任何一个创造者都知道的办法。 只是，瓦伦丁忘记了这个办法。 当然，对瓦伦丁来说，死亡并不痛苦，只是一转眼的功夫，他的个体意识就被阿利彻底抹除。 这样的死亡很彻底，而且非常仁慈。瓦伦丁完蛋的时候，战斗还没有结束。残余的阿卡迪亚战士没有收到命令，也就没有停止战斗。他们会一直战斗下去，直到全部战死。 第一百二十四章 灭绝 如此轻易的干掉瓦伦丁，让阿利都有点难以相信，因为她不仅干掉了瓦伦丁，还获得了瓦伦丁的所有个体意识，包括他的记忆。要知道，在这些记忆中，包含了他掌握的那些科学技术。 战斗还在进行，只是剩下的阿卡迪亚战士已经不多了。 虽然跟普通人类战士相比，这些由瓦伦丁亲自挑选出来的阿卡迪亚战士并不弱，但是在那些拥有融合星核的人类战士面前，他们就算不了什么。复合星核与融合星核的差距，就如同质能体与复合星核的差距。实力本质上的差别，很难通过别的办法加以弥补，更何况数量还不占优势。 阿利没有参与战斗，也没有这个必要。 有楚天疆在，对付那些阿卡迪亚战士根本不是问题。 瓦伦丁的记忆很丰富，他掌握的科学技术也非常多，有的连阿利都没有见过，甚至从来没有听说过。 “怎么了？” 楚天疆赶过来的时候，阿利还在沉思。 “没事。”阿利朝四周扫了一眼。“战斗结束了？我们赶紧过去吧，张小刚那边说不定出了大麻烦。”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什么。 阿利这么说，显然有原因。 当然，在获取了瓦伦丁的记忆之后，阿利已经知道了他的全盘计划，也就知道在阿卡迪亚星系里，还有九十万阿卡迪亚战士。虽然这些阿卡迪亚战士，大多只有七级复合星核，少数有八级复合星核，只有极少数拥有九级复合星核，但是数量多达九十万，而张小刚手里只有五万名人类战士。 巨大的数量差距，已经能够扭转并不算巨大的个体战斗力差距。 阿利直接打开了空间桥梁，因为需要由她来控制空间桥梁，所以楚天疆首先带着这附近的四万多名人类战士赶去支援张小刚。在另外十个军团的十万名战士到达后，将跟随阿利赶赴战场。 楚天疆到达的时候，战斗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状态。 阿卡迪亚战士实在是太多了，仍然在战斗的人类战士已经不到一万名，而且被阿卡迪亚战士分割开来。在张小刚身边，大约有三千名人类战士，其中两百多名拥有融合星核。还在坚持战斗的，大多是百夫长，也就是那些拥有融合星核的战士。普通战士的伤亡很大，准确的说是牺牲很大。 这样的战斗，根本没有伤员，受伤的战士很快就会被干掉。 当然，楚天疆带来的四万多名人类战士依然不够多。虽然阿卡迪亚战士付出了十倍的伤亡代价，至少有四十万阿卡迪亚战士被干掉，但是仍然有五十万阿卡迪亚战士在战斗，而且大多是实力强大的战士。 战斗打得异常惨烈，张小刚的处境很不妙。 如果不是楚天疆把制造融合星核的办法告诉了他，并且给了他足够多的星核，让他制造出了四级融合星核，恐怕他已经完蛋了。那些阿卡迪亚战士再笨，也知道他是人类军团的指挥官。 楚天疆赶到的时候，围攻张小刚他们的阿卡迪亚战士超过了十万名。 在三维立体战场上，因为能够从各个方向发起攻击，所以数量多的一方很容易把数量优势发挥出来。 楚天疆没有让五个军团分开，而是集中起来战斗。 敌人有数量优势，而且剩下的大多时最优秀的战士，如果让军团分散作战，就等于给了敌人更多的机会。 集中起来战斗，留给敌人的攻击面就能减少，也就能抵消敌人的数量优势。 不可否认，张小刚在谋略方面无人能及，可是说到战斗，他还是差了一点，至少比不上楚天疆。 当然，楚天疆首先救援的就是张小刚。 随后，在楚天疆的指挥下，五个军团统一行动，把那些被阿卡迪亚战士分散包围的人类战士解救了出来。 虽然楚天疆的行动很迅速，但是最终只有几千名战士获救。 算上楚天疆带来的五个军团，人类战士总共也就只有五万，而附近，依然有接近五十万的阿卡迪亚战士。 “老张，你没事吧？”解救了最后一批战士，楚天疆才找到张小刚。 当然，楚天疆早就知道，张小刚没有什么大事，所以开始没有特别关注他，而且张小刚也能理解。 “没事，妈的，这些阿卡迪亚战士非常顽强。” “瓦伦丁已经死了。” “是吗？”张小刚有点疑惑。“那么，他们为什么还要拼命战斗？” “这里是他们的家园。” “这么说，只能把他们赶尽杀绝了？”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这不是他想要达到的目的。 战斗依然在继续，只是在阿利带着十个军团赶到之后，战局出现了转折，阿卡迪亚战士的末日到来了。 三对一的数量优势，无法弥补个体战斗力上的差距。 一名拥有融合星核的人类战士，至少能对付十名拥有九级复合星核的阿卡迪亚战士，或者是一百名拥有八级复合星核的阿卡迪亚战士。十五万名人类战士中，有差不多两千名拥有融合星核。 当然，关键还是阿利的到来。 一个拥有九级融合星核的创造者，是再多的智慧文明战士都无法战胜的，甚至无法对她构成威胁。 没等楚天疆反应过来，阿利就杀入了战场。 接下来，就是一边倒的大屠杀。 等到楚天疆追上阿利的时候，战斗差不多已经结束了，四十多万名阿卡迪亚战士死在了阿利手上。 “阿利！” “他们必须死。”阿利停了下来，把最后一批阿卡迪亚战士交给了她带来的那些人类战士。“他们都被瓦伦丁洗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他们收到的命令是杀光所有人类战士。他们会一直战斗下去，要么完成任务，要么战死。瓦伦丁已经死了，没有人可以命令他们停止战斗。” “你……” “所以，只能杀光他们。” “你不能命令他们停止战斗？” 阿利很平静的摇了摇头，说道：“就算我能命令他们停止战斗，你想怎么处置他们？他们已经被洗脑了，丧失了个体意识，就算活下去，也是行尸走肉。我知道，你想让阿卡迪亚文明保留下来，可是不是他们。” 楚天疆沉默了，这到是事实。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些阿卡迪亚战士已经不是阿卡迪亚人了，他们不过保留着阿卡迪亚人的外表。 在本质上，他们是瓦伦丁弄出来的杀人机器。 “如果我是你的话，应该看好张小刚，而不是盯着我。” 楚天疆一愣，回头看到，张小刚已经在让军团集合，准备攻打阿卡迪亚星。 这次，楚天疆没有半点耽搁，立即就赶了过去。 “老张，你这是在干什么？” “完成作战任务。” “你要消灭整个阿卡迪亚文明？” “难道，还要保留下一些？”张小刚冷冷一笑，说道，“瓦伦丁已经死了，阿卡迪亚文明也就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 “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为什么不赶尽杀绝？” “你……” “阿卡迪亚文明比我们强大，哪怕像对付查轮特文明那样，今后也有可能对人类构成威胁。” “他们不是查轮特人，与查轮特人有很大的区别。” “是吗？” “不管怎么说，给他们活下去的机会，至少给他们一颗行星。” 张小刚没有吭声，其实在作战问题上，他根本不需要听从楚天疆的建议，一直是由他在主导战争。 “瓦伦丁已经死了，我们需要阿卡迪亚文明的核心成员。” 张小刚的眉头跳了几下，朝已经来到楚天疆身后的阿利看了过去。 阿利没有表态，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当然，她不需要阿卡迪亚文明的核心成员，因为她已经获得了瓦伦丁掌握的科学技术。只是既然楚天疆这么说了，而且她对阿卡迪亚人有很多了解，也就这么做了。 “只保留核心成员。” “阿卡迪亚星上的那些阿卡迪亚人，他们仍然处在自然进化阶段。” 张小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其实，他也发现了那些阿卡迪亚人。显然，对于人类文明来说，一个仍然处在自然进化阶段的智慧文明根本不是威胁。也许某一天，这些阿卡迪亚人会进入到自我进化阶段，但是到那时候，人类文明要么已经消亡了，要么更加强大。从文明的发展来看，这些落后的智慧文明根本不可能对强大的智慧文明构成威胁。再说了，这些阿卡迪亚人需要的也只是他们的母星。对人类文明来说，阿卡迪亚星的价值并不大，至少绝大部分人不会喜欢阿卡迪亚星上的独特环境。 在阿卡迪亚星系里，还有很多值得人类文明去开发的星球。当然，这就意味着，所有实现了质能化的阿卡迪亚人都得死，没有一个能够例外。楚天疆能够做，以及能够做到的，也只是让那些原始状态的阿卡迪亚人幸免于难，能够继续在阿卡迪亚星上平静的生活下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神的女儿 因为阿利要留下来协助罗晋勇建立一条通往第二家园的双向空间桥梁，还得建立起通往其他由阿卡迪亚文明控制的恒星系的双向空间桥梁，需要花费很多时间，所以楚天疆也留在了阿卡迪亚星系里面。 为了避免阿利与张小刚发生矛盾，楚天疆一直跟着阿利。 阿卡迪亚星系里，战火并没熄灭。 虽然张小刚答应放过阿卡迪亚星上的土著文明，并且把阿卡迪亚星做为保留地，不对其进行殖民开发，但是张小刚没有答应放过其他的阿卡迪亚人，他也不会答应，毕竟那些实现了质能化的阿卡迪亚人会对即将到来的人类殖民者构成威胁，也会对人类在阿卡迪亚星系的殖民活动产生威胁。 一时之间，战火遍布整个阿卡迪亚星系。 战争极为残酷，没有半点诗情画意。 这是一场灭绝战争，所有实现了质能化的阿卡迪亚人都在追杀的名单之中，而且没有一个阿卡迪亚人能够逃脱。 十五万人类战士全部出动，席卷了所有有阿卡迪亚人的星球。 没有怜惜，也绝不手软。 张小刚甚至没有给这些阿卡迪亚人选择机会，用他的话来说，阿卡迪亚星上的资源根本不可能供养二十万亿阿卡迪亚人。如果这些实现了质能化的阿卡迪亚人不死，那么阿卡迪亚星上的土著文明就会完蛋。 楚天疆没有反对，他也无法反对。 在这种关系到文明存亡的大事上，做主的一向是张小刚，楚天疆能提出建议，但是未必会被采纳。 当然，楚天疆也知道，他只能保住少数阿卡迪亚人。 为了增强这场战争的影响力，达到最重要的目的，张小刚把那些留在第二家园的智慧文明代表请了过来，让他们目睹了人类军团扫荡整个阿卡迪亚星系，让二十万亿阿卡迪亚人灰飞烟灭的残酷场面。 谈不上血腥，因为那些阿卡迪亚人都已实现质能化，身体里已经没有血液了。 用人类的时间来衡量，这场扫荡战大约持续了一个月。 虽然在其他恒星系里，还有数百万亿阿卡迪亚人，但是没有瓦伦丁，没有可以消除空间障碍的空间桥梁，这些阿卡迪亚人根本无法援助母星系。即便他们当中有很多战士，此时也发挥不了作用。 这段时间里，楚天疆的心情很低落。 人类殖民者已经到来，而且前往那些适合人类定居的星球，清理战争废墟，为接下来的殖民开发做准备。 利用阿利开启的双向空间桥梁，每个小时都有数千万人类殖民者到来。 要不了多久，这里就将成为人类文明的第五号殖民地。 因为阿卡迪亚星系的条件非常优越，甚至超过了第二家园，所以已经有人建议，把阿卡迪亚星系当成人类文明的家园建设，而不仅仅是殖民地。这就意味着，今后这里将成为第二家园那样的核心恒星系。如果全面开发，阿卡迪亚星系里最多能容纳五十万亿人，规模将超过第二家园。 当然，这些都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楚天疆没有休息，他用不着休息，而且他会时不时想到那个在空中城市遇到的阿卡迪亚人。 莉莉亚，还是叫什么？ 或许，在战争爆发后，她就参与了反击行动，是最先战死的那一亿名阿卡迪亚人中的一员。或许，她躲过了这场灾难，还活着，藏在某个子空间里，只是永远也出不来，与战死没有两样。 楚天疆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那个阿卡迪亚人。 一个月不算漫长，只是战争远没有结束。 每天，阿利都会建好一座双向空间桥梁。那意味着，每一天，都有一个由阿卡迪亚文明控制的恒星系卷入战争。 在无法立即扩充军团规模的情况下，张小刚已经让所有人类战士获得了融合星核。 只是，阿利提出了一个建议，这些人类战士平常都使用九级复合星核，而且在能够战胜敌人的情况下，不使用融合星核。只有在遇到实力相当、甚至是更加强大的敌人时，才使用融合星核。 阿利的理由很简单，智慧文明的战士原本不可能拥有融合星核。 如果大肆使用融合星核，必然会引来很多麻烦，甚至会受到某些强大智慧文明与创造者关注。人类文明还不够强大，阿利在家族里也算不上强大。在这个时候遭到强大敌人的关注与重视，显然不是明智的事情。 张小刚采纳了这个建议。 当然，对于灭绝阿卡迪亚人的战争来说，让人类战士使用融合星核的问题不是很大。 至少，那些死去的阿卡迪亚人不可能泄密。 这也是必须采用的办法。 除了阿卡迪亚星系，阿卡迪亚文明还控制了数十个恒星系，而且对这些恒星系做了全面开发。把十五万名人类战士平均分配，每个恒星系只能分到两千多名。如果这些恒星系里有阿卡迪亚战士，而且拥有九级复合星核，那么两千名人类战士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伤亡不大的情况下取得胜利。他们必须变得更强大，也就必须使用融合星核，而且应该是更加高级的融合星核。 这里，还涉及到了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 这就是，其他恒星系里的阿卡迪亚人已经通过瓦伦丁留下来的通信设备，知道了发生在母星系的事情。 显然，他们也知道，入侵即将到来。 查轮特战争的结果表明，智慧文明在绝望的时候，很有可能做出一些极端事情，甚至会摧毁整个恒星系。 显然，张小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要想阻止那些阿卡迪亚人摧毁他们的恒星系，就得让人类战士足够强大，让人类战士有能力阻止他们。 这就需要用到融合星核，只有拥有了融合星核的人类战士，才能够阻止阿卡迪亚人做出疯狂举动。准确的说，拥有了融合星核的人类战士，有更大大概率阻止阿卡迪亚人用星核炸毁恒星。 正是如此，在张小刚让所有人类战士掌握制造融合星核的技巧，并且让百夫长获得更高级别的融合星核时，阿利与楚天疆都没有表示反对。人类文明需要那些恒星系，阿利则需要人类文明变得更加强大。 从影响来看，更需要这么做。 如果人类文明能够从这场战争中获得更多的好处，就意味着人类文明更加强大，也就能够让那些弱小智慧文明认识到，跟人类文明结盟是他们的唯一选择，而不是继续在谈判中讨价还价。 战火在迅速蔓延，没有任何一个阿卡迪亚文明控制的恒星系能够逃脱。 又过了差不多一个月，阿利才完成了这项工作，开启了近六十座双向空间桥梁，而十五万人类战士也全被派了出去。 只是，楚天疆与阿利依然没有离开阿卡迪亚星系。 在楚天疆提出让阿利顶替瓦伦丁，成为阿卡迪亚土著文明的神之后，张小刚立即就答应了下来。 显然，张小刚知道，为阿卡迪亚土著文明塑造一个看得见的神，是控制这个文明的最好办法。只要阿卡迪亚土著文明保持现在的状态，就永远无法对人类文明构成威胁，最多只是浪费了一颗行星。 此外，跟其他文明进行交流，对人类文明也很有帮助。 这一点，已经得到了罗晋勇的证实。 在与查轮特土著文明的交流中，人类文明开始了解与认识其他智慧文明，罗晋勇则在查轮特土著文明那里获得了很多启发。即便查轮特土著文明拥有的科学技术不算先进，但是一些奇特的想法对人类的科学家有很大的帮助。此外，土著文明的存在，也对人类文明的社会形态有好处。 对第二家园的人类来说，去查轮特星旅游已经是一件非常时髦的事情了。 虽然查轮特战争才结束没有多久，但是已经有人提出，应该给予一些查轮特人特权，让他们参与人类无法参与，或者是风险很高的劳动。比如去那些环境极为不稳定的星球上开采资源。 当然，这只是提议，没有被管理当局采纳。 在离开之前，楚天疆与阿利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让阿利以神的身份降临到阿卡迪亚星上，成为土著文明的神。 因为阿利已经获得了瓦伦丁的记忆，所以她知道该怎么办。 方法也很简单，她首先得展示出强大的实力，比如改变阿卡迪亚星的地理环境，然后宣称是神父与神母对他们的惩罚，而她是神父与神母派来的使者，或者说是“神的女儿”，而惩罚土著文明的原因就是，他们把恶魔的儿子当成了神，听从了恶魔的召唤，成为了恶魔的奴仆，为恶魔服务。土著文明不会怀疑，因为他们目睹了战争带来的灾难，而且认为那是神之间的战争。他们会崇拜“神的女儿”，因为她战胜了恶魔，消灭了恶魔的仆从，让他们能够以原本的方式，继续在阿卡迪亚星上生息繁衍，而且不再受到打扰，也不再被恶魔迷惑，去做那些不愿意做的事情。 第一百二十六章 造神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不简单。 虽然楚天疆认为，在阿利取代了瓦伦丁之后，原本就没有多少侵略性的阿卡迪亚人会心安理得的接受现实，永远的留在阿卡迪亚星上，不会对来到阿卡迪亚星系的人类殖民者构成威胁。 事实上，在瓦伦丁到来之前，阿卡迪亚人对母星之外的地方根本没有兴趣。 问题是，张小刚并不这么认为。 在他看来，阿卡迪亚人已经知道了外面的世界，即便留在母星上的土著，也知道在母星之外有着极为广阔的宇宙空间。就算让阿利成为了神父与神母的女儿，让那些土著对她绝对信任，也不表示这些阿卡迪亚人不会对宇宙空间感到好奇，因此在未来的某一天，也许会离开他们的母星。 显然，这是无法接受的结果。 要知道，只要阿卡迪亚人离开母星，就会发现人类文明建立的殖民地，就会对人类殖民者构成威胁。 此外，在对付查轮特文明的时候，张小刚也极为谨慎。 为此，张小刚明确提出，就算阿利成为了土著的神，也不能放松戒备，必须像对付查轮特人那样，严密监视阿卡迪亚人，安排专门的监管人员，让阿卡迪亚文明永远也不可能获得翻身之日。 对于张小刚提出的这个要求，楚天疆与阿利都无法拒绝。 不管怎么说，人类文明的利益至上。此外，安排几个监管人员，也不会对土著文明产生多大影响。 结果就是，张小刚派了十名人类战士过来。 这十名战士都拥有融合星核，而且能量密度达到了四级融合星核的程度，也就是与张小刚的实力相差不大。按照张小刚的安排，他们将跟随阿利前往阿卡迪亚星，以“神使”的身份出现在土著文明面前，然后又阿利把他们留下来，让他们代表“神的女儿”来指引与管理土著文明。 当然，既然是派来的神使，就得有相对的身份象征。 为此，阿利还得在“降临”之后，为这十名神使建造“神殿”，而且得让土著文明对其顶礼膜拜。 用张小刚的话来说，让阿利去建造“神殿”，在土著文明面前展示实力，能够对土著文明产生更大的影响，至少让这些土著文明知道，前来感召他们的神很厉害，他们永远不是神的对手。 虽然建造“神殿”不算什么，但是得花一些时间。 楚天疆没有出面，他不是“神使”，而且他也不会留在这里。 那十个“神使”非常强大，几乎能做任何事情，包括在必要的时候直接摧毁整个阿卡迪亚星。 显然，他们的职责不仅仅是监视土著文明，他们也是一种防范手段。 楚天疆相信，他们肯定都收到了张小刚的秘密命令，只要土著文明对人类的殖民者构成威胁，他们就将灭绝整个土著文明。如果有必要，他们甚至会摧毁阿卡迪亚星，从根本上消除隐患。 当然，在查轮特星，也有这样的人类战士存在。 对这样的安排，楚天疆也无话可说。再说了，在张小刚做出决定之后，除非楚天疆让张小刚离开人类文明，不然他就无法阻止张小刚做任何事情。至少张小刚做的事情，都是在为人类文明考虑。 “祭神”仪式非常隆重，有数十亿阿卡迪亚人目睹了阿利降临时的场景。 不管怎么说，战争已经结束。 阿利没有跟阿卡迪亚人直接接触，她是“神的女儿”，自然没有理由走到那些膜拜她的土著面前。 十座“神殿”早已建成，而且都由质能体构成，悬浮在空中。 仪式结束之后，阿利就离开了，而十名“神使”留了下来。 “怎么，你看上去不大高兴。” “没事。”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们可以回去了？” 阿利也笑了笑，说道：“先不急，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 阿利没有回答，径直飞走了，楚天疆也只好跟上。 进入大气层后，阿利进入隐身状态，楚天疆没有多问，也跟着进入隐身状态。虽然对拥有了质能体与星核的智慧文明来说，隐身已经没有意义，即便看不到，也能察觉到，但是对土著文明，隐身仍然有用。 “看到了吗？” “什么？” “那边。”阿利朝前下方的森林指了一下。 那边是一个阿卡迪亚人的定居点，居住着很多阿卡迪亚人。因为附近有一座沉睡了很多年的火山，所以土地非常肥沃。火山挡住了云层，给这一地区带来了很多降雨，让土地变得更加肥沃。 “怎么，没发现吗？” 楚天疆集中注意力，随即就明白了阿利为什么带他到这里来。 “战争爆发后，她就参加了战斗，在那一亿名阿卡迪亚人里面，而且战死了。”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在考虑很多问题，觉得我们对待阿卡迪亚人的方式太残忍了。” “你让她活了过来？”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她叫莉莉亚？”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他也不能肯定是不是叫这个名字。 “我清除了她的部分记忆，让她忘记了痛苦的事情。她现在过得很好，而且还有一千多年的寿命。下一个光明季到来的时候，她会拥有自己的儿女。也许，她还能成为这个小族群的族长。” “谢谢你。” “我不能让所有战死的阿卡迪亚人活过来，但是能让她活过来。”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有的时候，我也无法明白张小刚为什么要做得这么绝，但是你了解他，知道他做的都是必要的事情。” “我知道。” “虽然阿卡迪亚人已经不是我们的敌人，而且以前也不想与我们为敌，但是任何一个强大智慧文明的存在，本身就对周边的其他智慧文明构成了威胁。在生存与毁灭之间，不但我们没有选择，人类文明也没有选择的余地。我们能做的，只是发展壮大，给其他智慧文明一点点生存空间。”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虽然死了很多阿卡迪亚人，但是仍然有很多阿卡迪亚人活了下来。也许，他们再也无法发展壮大，可是对活着的这些阿卡迪亚人来说未必是坏事。如果你觉得，我们在战争中做得太过分了，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变得更强大。只有人类文明足够强大，才能够保护这里的土著文明，让他们能在自己的母星上生息繁衍。” “阿利，你是在给我做思想工作？” “这些，你都能想明白，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自责。如果不是你及时站出来，这些阿卡迪亚人都会完蛋。” 楚天疆沉默了，同时暗自叹了口气。 “现在好受一些了？”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你说得没错，我们能够做的，就是让人类文明更强大，让我们来结束这场战争。” “那样的话，我们就得加倍努力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朝大气层外飞去。 阿利很快就追了上来。“我们现在去哪？” “先回第二家园看看，如果那边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就去首星。” “找那些智慧文明的创造者？”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阿卡迪亚战争之后，如果他们还不能认清形势，恐怕战火很快就会烧到他们头上。” “如果他们有点脑子，就应该知道，投靠我们是唯一的出路。” 飞出了一千多万公里，楚天疆才停了下来，阿利随即开启了空间桥梁。 第二家园里，没有什么大事情。 一定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大批殖民者正在等待前往殖民地。虽然还有很多阿卡迪亚人在其他恒星系里抵抗，阿卡迪亚战争还没有结束，但是人类文明已经取得决定性胜利，仅仅是开发阿卡迪亚星系就需要上千亿殖民者。把这些殖民者组织起来，并且展开殖民行动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楚天疆还发现，张小刚正在扩充军团。 这让楚天疆有点惊讶，因为他没有给张小刚多余的星核。 “是我给他的。” “你？”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在这场战争中，我们的军事力量已经捉襟见肘，而在下一场战争中，我们肯定需要更多的军团。显然，我们不可能等到战争爆发再组建军团，必须在这个时候就着手准备。” 楚天疆暗自一惊，显然张小刚已经在策划下一场战争了。 “放心吧，这是最后一次。” “什么？” “阿卡迪亚战争结束之后，我们掌握的星核种类，足够让我们的所有战士都拥有九级复合星核，甚至能让所有战士拥有融合星核。到时候，人类文明能自行扩充军备，不再需要由我提供星核。” 楚天疆立即明白了过来，也许这才是张小刚决定攻打阿卡迪亚文明的主要原因。 “这里没什么事，我们去首星吧。” “阿利。”“怎么了？”“不管怎么样，我们是一个整体。你需要人类文明，人类文明也需要你。” 第一百二十七章 胁迫 回到首星，没等阿利出面，那些弱小智慧文明的创造者就找上了门来。 显然，阿卡迪亚战争让他们极为震撼，原本弱小的人类文明，竟然能够一举攻占阿卡迪亚文明的母星系，在一个月内消灭掉二十万亿阿卡迪亚人，并且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就把战火烧到了阿卡迪亚文明控制的其他恒星系里面。即便这不是人类文明的功劳，也意味着阿利的实力极为强大。 这些创造者，显然不会认为自己比瓦伦丁还要厉害。 连瓦伦丁都不是阿利的对手，他们就更不是阿利的对手了，他们甚至觉得自己不是楚天疆的对手。 真要与人类文明为敌、与阿利为敌，瓦伦丁就是他们的榜样。 与创造者接触的事情由阿利负责，虽然楚天疆的实力，超过了这些创造者，但是他觉得应该给予这些创造者必要的尊重。不管怎么说，他们是创造者，而楚天疆只是创造出来的智慧生命。 事实上，楚天疆并不是很关注组建联盟这件事情。 阿利在第二家园里说的那些话，让楚天疆想到了一个之前忽略的问题，即张小刚决定攻打阿卡迪亚文明的真实原因。 显然，张小刚一直把阿利当成人类文明的潜在敌人，而且是人类文明的最大威胁。 说白了，如果哪一天，人类文明与阿利翻脸，阿利的超强实力，能够轻而易举的让人类文明灭亡。即便阿利需要智慧载体，不会让人类文明灭亡，也能够让人类文明倒退到自然进化阶段。 关键就是，张小刚始终没有把阿利当成人类看待。 当然，阿利也不是人类，而是人类的创造者。 有了这样的想法，张小刚不但要提防阿利，还会设法积蓄力量，在跟阿利翻脸的时候干掉阿利。 阿利不能没有人类，而人类未必不能没有阿利。 显然，张小刚考虑得非常深远，而且做得非常隐蔽。他没有把希望寄托在某个人，比如楚天疆身上。也许，在他看来，楚天疆未必会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做出正确选择，即为了人类干掉阿利。或许，他觉得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最强大的人，也不可能是阿利的对手，也就不可能凭某个人去干掉阿利。总而言之，张小刚选了另外一条道路，即绑架人类文明，让整个人类文明成为阿利的对手。到时候，如果阿利要对付人类文明，也许将别无选择，只能毁灭整个人类文明。如果阿利没有找到合适的智慧载体，也就是没有哪个智慧文明能够取代人类文明，她就会屈服。 果真如此，张小刚也着实太厉害了。 问题是，最终的结果，会像他预料的那样吗？ 如果人类真的与阿利翻脸，阿利会放弃自我，把一切都交给人类文明吗？ 楚天疆无法肯定，他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也许到时候，人类文明会与阿利一同灭亡。 想到这些，楚天疆哪还有心情考虑别的问题。 张小刚一直在算计阿利，比如从阿利那里获得星核来扩充军团规模，比如通过阿卡迪亚战争获得自行扩充军事力量的能力。 要知道，在获得了阿卡迪亚文明控制的恒星系之后，人类文明所掌握的星核种类，已经足够自行组建军团，让战士获得融合星核，而不再需要阿利的支持。到时候，张小刚组建的未必是军团。 原因很简单，人类的人口规模一直有限。 其实，这也是楚天疆最为想不通的地方。 在阿卡迪亚战争之前，人类文明有七个可以开发的恒星系，仅第二家园就至少能够为二十万亿人提供居住空间与必要的生存资源。如果把另外六个恒星系算上，人类的人口规模完全可以达到一百万亿。 问题是，人类的人口数量，还不到二十万亿。 当然，繁衍后代根本不是问题。几乎所有人都有繁衍后代的欲望，而且要做的只是提供基础意识。说得更直接一些，只要管理当局放开了限制，并且提供足够多的质能体，所有个体都能够自行繁衍后代。问题是，由张小刚掌握的管理当局没有放开限制，也没有提供足够多的质能体。 通过这个办法，张小刚控制着人类文明的人口数量。 在此之前，楚天疆还觉得，张小刚这么做是为了控制资源消耗速度，免得人类文明难以为继。此外，还与人类文明的社会文化有关。这就是，如果人口急剧膨胀，在无法提供更多的劳动岗位，让大部分人能够获得通过劳动改善生活状态的机会，必然会产生极为严重的社会问题。 显然，这根本不是关键。 阿卡迪亚战争之后，人类文明控制的恒星系由十二个增加到了数十个，一下子就增加了好几倍。开发那些恒星系，需要足够多的殖民者，也就需要足够多的人，而且能够提供足够多的劳动岗位。至于资源问题，根本就不存在，因为这几十个恒星系里的资源，足够供养数百万亿人。 问题是，管理当局仍然没有放开生育限制。 张小刚为什么要这么做？ 以前，楚天疆想不明白。现在，他看得一清二楚。 如果张小刚的目的是绑架整个人类文明来要挟阿利，甚至是控制阿利，那就得控制住人口数量。在获得了足够多的资源之后，他会让人类实现星核化，也就是让所有人都获得足够多的星核，让所有人都成为战士。这样一来，即便阿利仍然十分强大，也不可能通过强制手段控制人类文明。 到时候，唯一的结局就是阿利与人类文明的战争。 显然，要么是一起完蛋，要么是消灭掉阿利。 走到这一步，楚天疆将别无选择。 张小刚这么做，也是要让楚天疆别无选择。 想明白这些，楚天疆的心情变得无比沉重。现在的张小刚，与当初的威廉姆斯、费斯特与格拉姆有什么区别？ 他们都是意图绑架人类文明，以此来对付强大的创造者。 当然，张小刚不是他们，因为他是楚天疆的朋友，是楚天疆最好的朋友。 楚天疆可以杀死威廉姆斯、干掉费斯特、除掉格拉姆，可是面对张小刚，他根本下不了狠手。 想到这些，楚天疆有一种很迷茫的感觉。 理智告诉他，张小刚没有做错什么。可是理智同样告诉他，把阿利当成敌人是最危险的举动。 楚天疆能做的，就是不去想，尽量不去想今后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至少阿利与人类文明还在一条战壕里面，两者的利益完全一致，并没有到需要拼个你死我活的地步。 当然，这种局面能够维持多久，楚天疆心里也没有底。 在楚天疆看来，只要人类文明一直在对外扩张，而且打赢了接下来的战争，获得了更多的恒星系，实力持续得到增强，与阿利的关系就将维持下去。只是，谁知道人类文明会不会在扩张战争中遭遇失败呢？ 也许，只需要一次失败，就能导致这种关系彻底破灭。 楚天疆不敢去想，因为他知道，他能做的就是尽最大的努力，让人类文明始终是扩张战争中的胜利者。 当然，获取胜利的办法，未必是战争。 楚天疆没有参加创造者之间的谈判，只是他一直跟着阿利，也就以旁听者的身份，参与了谈判。 谈判进行得很顺利，那几十名创造者根本没有多少回旋余地。 阿利没有给予他们更多的好处，开出的仍然是先前的条件，即他们创造的智慧文明都将得到保留，只是得退化到自然进化状态，个体数量不得超过五百亿，以及由人类文明对其恒星系进行开发。与之相对的，则是由阿利担保，让人类文明提供安全保障，确保他们的智慧文明不会灭亡。当然，阿利没有忘记最为重要的一点，即他们必须无条件的交出掌握的科学技术。 对这些创造者来说，与战败的创造者相比，他们只有一个好处，即他们的活动不会受到阿利限制。 只要他们没有做违背阿利的事情，他们就能自由活动。 当然，在其创造的智慧文明受到控制、交出了掌握的科学技术之后，他们也做不出能够对阿利构成危害的事情。 至于他们创造的智慧文明，将因此永远失去发展机会。 阿利做出的唯一让步，就是让他们创造的智慧文明派出代表，去跟人类谈判，争取获得更多的好处。 对这几十名创造者来说，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人类文明已经在阿卡迪亚战争中获得了决定性的胜利，而且正在扩充军事力量。如果他们挡在了人类文明的前进道路上，那么人类文明发动的下一场战争，必然会把战火烧到他们创造的智慧文明头上。 与灭亡比起来，生存下去显然更有意义。 哪怕只是屈辱的活着。谈判结束前，这几十名创造者都妥协了。在阿利的要求下，楚天疆离开了谈判地点，也就是他在人类文明代表驻地的院馆。 第一百二十八章 谈谈 “结束了？”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他们交出了掌握的科学技术，而且已经派出代表，让人类文明去接收他们的恒星系。” “联系张小刚了吗？” “伊斯卡已经去联系他了，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吧。”阿利长出口气，说道，“我们得回去一趟。”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谈判结束之后，人类文明将去接管那些智慧文明的恒星系，并且通过科技手段，让那些智慧文明退化到自然进化状态，并且限制其生存空间。为此，需要阿利回到第二家园，开启双向空间桥梁。 在做完这些事情之后，才会正式组建联盟。 此时，在首星上，人类文明在阿卡迪亚战争中取得决定性胜利，以及阿卡迪亚文明的创造者瓦伦丁被阿利干掉的事情，已经引起了很多智慧文明的关注，因为这是智慧文明战争爆发以来，第一次由弱小智慧文明战胜强大智慧文明的战例，也是第一次出现由原本弱小的创造者战胜强大创造者的事例。 关键不是两个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而是两个创造者之间的战争。 当然，阿利是焦点人物。 瓦伦丁已经完蛋了，没有那个家族成员关注他。阿利是胜利者，而阿利所拥有的实力成为所有家族成员关心的问题。 要知道，在降维结束的时候，阿利只是一个很弱小的家族成员。 现在的阿利，竟然战胜了一个拥有六级融合星核的家族成员，并且让她创造的智慧文明打赢了战争。 对很多家族成员来说，这是很难理解的事情。 当然，几乎所有家族成员都想知道，阿利到底有多强的实力。 他们更想知道，阿利通过什么方式，拥有了这么强大的实力。 即便阿利受到了贝卡器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实力大幅度增强，也肯定存在其他的原因。 离开首星，阿利开启了空间桥梁。 楚天疆注意到，阿利没再隐藏实力，一直使用的九级融合星核。这与她以前的低调表现我安全不一样。 要知道，在阿卡迪亚战争之前，阿利使用的是二级融合星核。 楚天疆没有多想，进入了阿利开启的空间桥梁。 只是，当阿利进来之后，他却没有发现空间桥梁的出口。 “阿利？” “我们得好好谈谈。” 楚天疆暗自一惊，阿利的表现太反常了。 “只有这里绝对安全，不会有人知道我们谈了什么，连贝卡也不知道。”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我也有很多疑问，所以我们得好好谈谈。我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认真谈过了。” “你想谈什么？”楚天疆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警惕。 当然，楚天疆知道，他现在做什么都没用。这里是阿利开启的空间桥梁，只有她知道出口的位置。如果阿利愿意，可以让楚天疆永远留在这里，留在这个根本不可能再次出现的平行空间碎片里面。 “我先说吧。”阿利叹了口气，说道：“在战胜瓦伦丁之后，我获得了他的全部记忆，也获得了很多以前根本就不知道的科学技术，还知道了一些以前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可以说收获非常巨大。” 楚天疆没有吭声，那是大文明的科学技术，人类根本无法掌握。 “比如，在融合星核之上，还有聚合星核，而且瓦伦丁掌握了聚合星核的制造技巧，只是没有那个能力。” “这么说，你已经能够制造聚合星核了？”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聚合星核以融合星核为基础，也是九级。制造出九级聚合星核需要七百二十九种星核。不算太多，而且我掌握了改变星核基本属性的技巧，所以能够制造出九级聚合星核。更重要的是，这种技巧不是基于我们的科学技术。也就是说，你也可以掌握这个技巧。” “什么？” “事实上，你同样可以掌握制造融合星核的技巧。” “这……” “很惊奇，对吧？” 楚天疆不是感到惊奇，而是感到震惊。 “更重要的是，瓦伦丁掌握的这些技巧，不是来自贝卡，而是来自他那两个旁支家族的亲代。” “什么意思？” “这件事，说明了三个问题。第一，贝卡对我有所保留，而且他的目的显然是不希望我把这些技巧告诉你，让你变得更强大。第二，贝卡同样对你有所保留，而他的目的很有可能是让你对我产生怀疑。第三，这样的事情未必只发生在瓦伦丁身上，也未必只有旁支家族在这么做。” “然后呢？” “显然，贝卡在分化我们，希望我们相互猜疑，希望我们产生矛盾，希望我们在某个时候成为敌人。”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他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其次，这场智慧文明的战争是早就预料到了的，贝卡不可能不知道，而且所有像他那样的存在都知道。” “你是说，这是一场早就确定了的战争？”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即便我们没有发动战争，在不久的某一天，其他智慧文明也会发动战争。更重要的是，旁支家族希望通过这样的战争削弱我们，而贝卡也肯定用了同样的办法来对付旁支家族。” “这……” “显然，所谓的战斗选拔，不过就是个幌子，或者说是引发战争的导火索，与战争本身没有任何关系。设想一下，如果贝卡把同样的技术与技巧告诉给了那些旁支家族里与他有着亲缘关系的后代，并且让这些后代来引发战争，那么战争已经在整个银河系里爆发了。贝卡唯一没有预料到的是，会有你这样的存在，让他的计划受到了影响，所以他打算通过分化我们来对付你。当然，对贝卡来说，我根本算不上什么。其实，人类也算不上什么。他只是无法确定你所带来的影响到底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更加无法确定会不会有更大的影响，所以他暂时没有对付你。” “即便如此，他也可以除掉我们，按照原计划行事。” 阿利笑了笑，说道：“如果只是与旁支家族有关，他可以这么做。问题是，在我们的种群里有很多家族，而且贝卡家族不是最强大的家族。此外，大文明有七个种群，而我们的种群不是最强大的。也就是说，还有很多比贝卡更强大的存在。你的表现，也许会让贝卡认为你与这些强大存在有关。当然，我与你的关系，也会让贝卡觉得，说不定我也跟那些强大存在有关。” “所以贝卡不敢贸然对付我们？” “不仅不敢贸然对付我们，他还会设法利用我们，通过我们在战争中的表现，确认他的判断是否正确。” “这……” “我们表现得越强大，贝卡的担忧就越严重。所幸的是，我们战胜了瓦伦丁，而且从他那里获得了一些非常重要的科学技术。也就是说，至少我们暂时不用担心贝卡，因为他会认为我们确实与那些强大存在有关。”阿利长出口气，又说道，“对这些强大存在来说，战争简直就是儿戏，或者说是游戏。也许他们不会直接参与战争，但是他们会用各种各样的办法来影响战争进程，来改变智慧文明的命运，把所有智慧生命玩弄在股掌之间。或许，这也是他们存在的意义。” 楚天疆暗自苦笑，他当然明白阿利说这番话的意思。 “不管是贝卡，还是其他强大存在，才是我们的敌人。对我们来说，如果无法战胜这些强大的存在，就永远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可惜的是，我们的处境非常凶险，哪怕贝卡不会直接对付我们，也会用其他方式来除掉我们。或许，他还没有对这个游戏感到厌烦，仍然想继续玩下去。”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显然，贝卡会更加卖力的分化我们。”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这确实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说白了，贝卡的猜疑越重，越不会直接对付我们。问题是，这意味着我们对他构成的威胁越大。对贝卡来说，他的唯一选择就是分化我们，让我们拼个你死我活，而且他一直在这么做。” “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 “现在不会发生，将来呢？” 楚天疆沉默了，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不可否认，我与人类文明的利益高度一致。问题是，人类也是智慧生命，而且有你与张小刚这样的存在。如同我看清楚了贝卡的真实面目一样，也许某一天，你们会把我当成贝卡看待。” “阿利……” “你觉得，我这样的担心是多余的吗？” 楚天疆长叹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知道，你无法做出选择。换成是我的话，也是一样。”“我不会做出选择。”阿利微微点了点头。“你现在的表情，还有你说的话，已经让我很满足了。只是，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第一百二十九章 绝对信任 “阿利，不管今后如何，我绝对不会成为你的敌人。” “我知道，我也相信你。在这个宇宙空间里，你是我唯一能够绝对信任的人。”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如果那一天到来，我希望你能够为我做一件事情。你现在就得答应我。” “什么事情？” “你先答应我。”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我答应你，不管什么。” 阿利的目光在楚天疆身上停留了片刻，才说道：“到时候，抹掉我的部分记忆，只保留与感情有关的部分。” “什么！？” “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可是……” “你已经答应了我。” “阿利，如果只保留感情，你……你与我就没有区别了，不再是创造者，甚至……甚至连普通人类都不如。” “我说过，到时候，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楚天疆还想说什么，可是他已经意识到，阿利提出这个要求，就是希望能够以一种可以接受的方式化解与人类文明的矛盾。 “答应我。” “我答应你。” “你发誓。” 楚天疆一愣，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阿利。 “这是人类的习惯，难道你忘记了？” “问题是，拿什么发誓？” 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我跟你开玩笑的，别当真。我知道，只要是答应过的事，你肯定能办到。” 楚天疆也勉强笑了笑，事实也确实如此。 “所有人都可以怀疑我，但是我相信，你绝对不会怀疑我。”阿利稍微靠近了一点。“我们必须绝对信任对方，哪怕只有半点猜疑，都会被贝卡利用。如果你想为自己、为克拉拉与尼科尔她们、为人类文明做一些有用的事情，你就得记住这一点。在任何时候，我们都必须绝对信任对方。”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现在，全身放松。” “干嘛？” “让你成为创造者。” “什么！？” “照我说的话做就行了，我们得信任对方。” 楚天疆一愣，随即就明白了阿利的意思。 没花多少功夫，阿利就通过意识交流，把制造融合星核与聚合星核的技巧传授给了楚天疆。虽然楚天疆依然没有掌握改变星核基本属性的技巧，但是阿利已经给了他足够多种类的星核。 “利用我给你的星核，你能制造出聚合星核。今后，我会给你更多种类的星核。即便没有我，随着人类文明在扩张战争中发展壮大，控制更多的恒星系，你也能够获得更多种类的星核，不断的增强实力。” “等等……” “怎么了？”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阿利一愣，笑着说道：“迟早都得告诉你，对吧？” “不，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开始感受到了，你有心事。”楚天疆意识到，阿利肯定在隐藏某个秘密，不然不会放弃更有效的意识交流，使用效率低下的语言，因为意识交流会暴露她心里的秘密。 “你想得太多了。” “阿利，你说过，我们要绝对信任对方。” 阿利迟疑了一下，说道：“开始我跟你提到的那些事情，让我想到了一个问题，即在我们的家族里面，肯定有一些成员是某些强大存在的代言人。相对而言，为旁支家族服务的瓦伦丁根本算不了什么。” “你是说……” “显然，这些家伙隐藏得很好，也许连贝卡都没有察觉到。” “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阿利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的表现，既然引起了贝卡的关注，那就肯定引起了这些家伙的注意。与贝卡一样，他们也会认为我们是某个强大存在的代言人，并且把我们当成主要敌人。” “这……” “我们的存在，对他们构成了威胁。虽然贝卡不会贸然对付我们，但是他们未必会放过我们。” “这只是你的猜测。” “不仅仅是猜测。” “你有证据？”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瓦伦丁就是。” “什么？” “瓦伦丁一直在关注我们，而且一直把我们当成头号对手，只是他没有来得及对我们发动战争，他的实力也比不上我。在他的记忆里，我获得了很多信息。包括准备对我们发动战争的信息。” “这么说，在这场战争的参与者中，有很多这样的存在？”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特别是表现得最积极的几个创造者。” “德利亚！？” “我无法肯定，最多只是猜测。问题是，我们表现得最积极，哪怕我们根本没有为哪个强大存在服务，也会被别人这么看待。结果就是，危险随时有可能到来，而且我会首当其冲的受到威胁。” “所以……” “还记得我与贝利加的战斗吗？” “连贝利加也是？” “不，他不是，他是贝卡的嫡系子孙。”阿利笑了笑，说道，“我要说的是，你比任何人都了解我，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我希望你能让我活过来，以人类的身份活过来，让我们不再有距离。” “阿利……” “当然，我也希望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 楚天疆长出口气，他已经完全明白了阿利的意思。 显然，从瓦伦丁那里获得的信息，让阿利意识到，她受到了很大的威胁，随时有可能被更强大的存在干掉。也正是如此，她才在这个时候，把制造融合星核与聚合星核的技巧传授给楚天疆，让楚天疆变得更强大。她也才会说这样的话，让楚天疆努力变得更强大，让楚天疆能够面对更严峻的挑战。 “其实，我们早就应该想到了。”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确实如此，我们早就应该想到了，而不是后知后觉。” “所幸的是，现在知道得也不算太晚。” “阿利……”楚天疆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其实，有些事情我一直没有跟你说，我觉得……” “你不说，我都知道。” 楚天疆一愣，很是疑惑的看着阿利。 “我没有读你的心思，虽然我有这个能力。你这段时间闷闷不乐，即便换个人，也能猜出你在想什么。” “你……” “放心吧，我不会因此改变对张小刚的看法。其实，他比你想得更加长远，他的直觉非常敏锐。” 楚天疆立即瞪大了眼睛，说道：“你是说，他早就猜到了这些？”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在查轮特战争结束之前，他就有了类似的猜测，只不过仅仅是猜测。显然，他与我们一样，同样对来自强大存在的威胁感到非常担心，而且他更担心我跟你反睦成仇。” “所以，他才做了那些事情？” 阿利又点了点头，说道：“以他的处境，他能做的就是加强对我的防范，毕竟现在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如果我们遭到分化，并且成了仇人，你肯定得完蛋，而他能做的就是绑架整个人类文明，用人类文明来要挟我，让我放过你。或许，你想歪了，他并不仅仅是为了人类文明。” 楚天疆沉默了，他还真没有想到这一层。 “其实，你最应该信任他。在你身边的这些人里面，最不可能背叛你的就是他，而且他也是最聪明的人。”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如果阿利说得没错，那确实如此。 “他做这些都是为了你，我又怎么可能记恨他呢？当然，你不能把事情挑明，更不能告诉他。” “这……” “谁也不知道今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更加不知道那些强大存在有多么厉害。如果某一天，我确实成了你的敌人，哪怕是我身不由己，那么他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很有可能是你的唯一安全保障。” “这不可能。” “没有不可能的事情，我能够轻而易举的控制智慧文明，那些更强大的存在，同样可以控制我。” “那不是你。” “问题是，这有什么关系呢？” 楚天疆苦笑了起来，阿利说的没错，如果真出现了那种情况，那么他面对的将是受到控制的阿利。 “好了，我们该出去了。” “阿利。” “怎么，还有事吗？” “如果某一天，我不得不杀了你，你会……” “到时候，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要知道，人类文明可以没有我，而我却不能没有人类文明。我也相信，真的到了那一天，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也会做必须做的事情，只是你不能有半点迟疑。”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如果我能让你复活，你想……” “现在不用想得太多，到了那个时候，你自然就知道我的想法了。”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知道说其他的也没意义。 “反正，你得记住，我们必须不断的发展壮大，不仅仅是你跟我，还有人类文明，只有变得更强大，我们才有能力战胜今后遇到的挑战。当然，我们必须绝对信任对方，不能有半点猜疑。”阿利打开了空间桥梁的出口，外面就是第二家园。有了这次交谈，楚天疆知道，他与阿利的关系已经发生了本质性的改变。 第一百三十章 争辩 阿卡迪亚战争还在继续，只是不像查轮特战争那么惨烈，主要是阿卡迪亚人与查轮特人有很大的区别。 在楚天疆与阿利回到第二家园的时候，人类军团已经攻占了十七个恒星系。 这些恒星系，均是阿卡迪亚人通过扩张战争从其他智慧文明手里夺取的，而且阿卡迪亚人还没来得及建立起殖民地。此外，在得知母星系遭到攻击之后，阿卡迪亚文明的军团全都撤回了本土恒星系，基本上放弃了对殖民地的看管，只在殖民地里留下了少量军事力量与殖民者。正是如此，人类文明的军团才能用较小的代价攻占这些恒星系，阿卡迪亚人也没有拼个鱼死网破。 其他恒星系里的战争还在继续，只是阿卡迪亚人的抵抗越来越微弱。 按照张小刚的估计，最多还需要一年，就能攻占所有阿卡迪亚文明控制的恒星系，而且保证能够获得大部分恒星系。关键就是，在之前的战斗中，阿卡迪亚人并没有通过自我毁灭的方式来抵抗入侵。在攻占那十七个恒星系的战斗中，在军事力量被摧毁之后，残余的阿卡迪亚人全部选择了投降。虽然对他们来说，投降同样意味着死亡，因为人类战士不会放过一名质能化的阿卡迪亚人，但是这些阿卡迪亚人坦然面对了死亡，似乎在他们并不愿意破坏生存的星球。 当然，仍然有很多阿卡迪亚人活着。 按照张小刚的估计，在另外四十个恒星系里，大约还有一百五十万亿阿卡迪亚人，而且都实现了质能化。 事实上，只有质能化之后，阿卡迪亚人才能离开母星。 到目前为止，战争已经导致一百五十万亿阿卡迪亚人丧生。 只是，楚天疆与阿里回来的非常及时。 在阿里去建造那些通往联盟智慧文明所在恒星系的双向空间桥梁时，楚天疆去找到了张小刚。 “怎么，有事吗？” 楚天疆看着张小刚，没有急着开口。 “有事就说吧，没事的话，我要去忙了。”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老楚，联盟即将建立，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呢。” “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说吧，什么事？”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你是不是打算绑架人类文明？” 张小刚一愣，很是惊讶的看着楚天疆。 “不要装了，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也知道你想做什么，更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回答我，是不是？” 张小刚咬了咬牙，说道：“既然你全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因为阿利？” “老楚，我知道你绝对信任阿利，我也没有怀疑过她，只是你得明白，我们不能把整个人类文明的未来都寄托在一个人的身上，而且这个人还不是我们的同胞，哪怕她是我的创造者。” “你在担心什么？” “也许，阿利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 楚天疆笑了笑，阿利已经提到了这一点。 “当然，我有可能猜错了。问题是，即便阿利没有问题，我们与她的特殊关系，也非常危险。”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她被控制，那么对你、对我、对整个人类文明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仅仅如此？” “不管是不是我想多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文明。当然，到现在为止，阿利还没有对我们构成威胁。” “没有别的了？” “你还想我说什么？” “如果真的像你猜测的那样，那么首先受到威胁的就是我。显然，如果你的目的是保护人类文明，就不应该绑架整个人类文明。说得更直接一点，如果阿利受到控制，那么控制了她，并且让她来对付我们的那个强大存在，显然不会在乎人类文明的存亡，你的办法就发挥不了作用。” 张小刚一愣，随即就叹了口气。 “显然，你这么做，不是为了人类文明。” “老楚，你想得太多了。” “不是太多，而是太少。”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你说得没错，果真如此的话，我们就是在自取灭亡。只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个强大的存在打算通过阿利对付人类文明，首先就会除掉你。只要你挡在前面，人类文明就不会受到威胁。显然，在那一刻到来的时候，阿利是最大的威胁，而能够对付她的办法就只有一个。你说我是为了人类文明也好，说是为了你也好，这两者间并不矛盾。从某种意义上讲，你与阿利一样，与人类文明是共生关系。就算照你说的，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其实也是为了人类文明。只要你没有事，人类文明就没有事，而保住你就是保住人类文明。” 楚天疆沉默了，张小刚说这些也没有错。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事情？”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这只是第一件事情。” “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放过剩下的阿卡迪亚人，让他们为我们服务。” “不可能！”张小刚的声音提高了好几度，而且显得极为震惊。 “你的目标是绑架人类文明，对吧？”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显然，你一直在控制人类文明的规模，限制人口数量，因为人口太多的话，你就无法绑架人类文明，甚至无法控制人类文明。如果我没有猜错，在获得足够多的恒星系之后，你会让整个人类文明星核化，让所有人都获得星核。也只有这样，你才能拿整个人类文明来要挟或者对付阿利，让阿利不敢轻举妄动。既然如此，你就应该知道，人类文明现在的规模，根本不可能战胜比阿卡迪亚更强大的智慧文明。” 张小刚锁紧眉头，神色非常凝重。 “其实，攻打阿卡迪亚文明，你有三个目的。一是促成联盟，二是获得星核，三是建立新的秩序。显然，你已经达到了前两个目的，联盟很快就会建立，而且我们已经获得了十多种星核。第三个目的，关系到了人类文明在联盟中的地位，也关系到了联盟中其他智慧文明的未来。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不会完全禁锢这些智慧文明，而会在必要的时候利用这些智慧文明，比如帮助人类去开发殖民地，比如去做一些危险性很高的工作。要说得再直接一点的话，在你设计的文明秩序中，人类文明是保护牧群的牧羊犬，而那些加入联盟的智慧文明就是要保护的绵羊。当然，我还可以说得更长远一点。在这个关系形成，而且联盟的规模得到扩大之后，你认为人类文明能够取代创造者，成为三维宇宙空间里的统治者，成为唯一的高级文明。” “我没有想得那么长远。” “但是，你确实想过利用联盟里的其他智慧文明，而且确实打算这么做。”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你说得没错，这确实是我的计划。人类文明的人口数量绝对不能太多，不然我们将变成一盘散沙，根本无法与阿利对抗。问题是，我们需要足够多的智慧生命来开拓其他恒星系，来开发其他恒星系里的资源，而最值得利用的就是加入联盟的智慧文明。” “问题是，在谈判中，我们没有提出来。” “如果在谈判中就提出来，只会让其他智慧文明的胃口变得更大，甚至有可能导致联盟胎死腹中。” 楚天疆笑了笑，他没有反驳这一点，因为他也明白这个道理。 “联盟肯定有矛盾，而消除矛盾的办法就是让出一部分利益，让加入联盟的其他智慧文明尝到甜头。当然，这还可以让联盟产生很强的吸引力，让更多的智慧文明加入，让联盟变得更强大。在让出利益的同时，人类文明会发展壮大。等到这套关系形成的时候，人类文明已经强大到让其他智慧文明望尘莫及的地步。到时候，就算人类文明不是很庞大，也是绝对的统治者。” “你想得非常长远，而且这套办法确实行得通。” “这么说，我们之间没有问题了？”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还有一百五十万亿阿卡迪亚人，而且你已经知道，阿卡迪亚人并不喜欢战争，他们宁愿放弃科学技术来保留他们的生存方式。难道你不觉得，阿卡迪亚人是人类的最好搭档？阿卡迪亚人不喜欢战争，那就让他们去开发我们征服的恒星系，而我们只是充当保护者的角色。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对阿卡迪亚人做出限制，比如让他们退化到自然进化状态，让他们丧失在恶劣环境下的生存能力，让他们永远无法对人类文明构成威胁。当然，我们可以控制最核心的资源，让阿卡迪亚人无法获得星核，甚至不知道星核的存在。有很多办法可以解决你的担忧，为什么还要把阿卡迪亚人赶尽杀绝？”张小刚沉默了，或者说在认真考虑楚天疆说的这番话。 第一百三十一章 联盟 “这就是你要说的第二件事情？” “也是最后一件事情。” 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我承认，你说得有道理，我也会考虑你提出来的办法，但是现在不能给你答复。” “为什么？” “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当然，我会向在前线作战的军团下达命令，让他们暂时停止军事行动。只是你应该知道，仅仅是我答应，还无法改变那些阿卡迪亚人的命运。如果他们不可投降，不可接受我们的安排，我将别无选择。如果你想拯救他们，就得想点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好好利用阿卡迪亚人的‘神的女儿’。” 楚天疆一愣，随即明白了张小刚的意思。 “好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去忙了。” “老张……” “怎么，还有第三件事？” “对不起，我以前误会你了。” 张小刚一愣，随即笑着说道：“你跟我，还需要说这些？再说了，认识你之后，我们的误会就不少，对吧？” 楚天疆笑着叹了口气，这到是事实。 “好了，你最好去找阿利谈谈。只不过，到底怎么处理，等到联盟成立之后，再做出决定也不迟。” 楚天疆没再打扰张小刚，去找到了阿利。 在他提出张小刚说的办法之后，阿利一口就答应了下来，非但没有反对，还认为这是最理想的办法。只是与张小刚一样，阿利也认为，应该首先搞定联盟的事情，然后再决定怎么处置剩下的阿卡迪亚人。 只是，阿利说得更透彻。 这就是，在联盟成立之后，可以让阿卡迪亚人做为人类的附属文明，增强人类文明在联盟里的地位。 关键就是，人类文明的规模太小了。 要知道，在结成联盟的这几十个文明中，有三分之二的智慧文明的个体数量超过了人类文明。如果以个体数量为准的话，人类文明非常渺小。显然，要让那么多的智慧文明听从人类文明的指挥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说得更直接一点，如果人类文明的军事实力在下一场战争中受到置疑，联盟就会四分五裂。如果阿卡迪亚人以附属文明的方式，成为了人类文明的组成部分，这个问题就会得到解决。 当然，还有一个额外好处。 这就是，对那些还没有加入联盟，但是又与人类文明挨得很近的智慧文明来说，成为人类的附属文明也是自保的方式之一。或者说，等于给了这些智慧文明第二个选择，也就有了更强的吸引力。 当然，只有比较强大的智慧文明才有这个选择权。 如果是弱小智慧文明，那么与人类文明结盟，成为联盟成员仍然是唯一选择。 总而言之，首先成立联盟是重中之重。 用阿利的话来说，能否及时成立联盟，极有可能会对下一场扩张战争产生影响。关键就是，人类文明的规模与所控制的恒星系严重不成比例，因此人类文明已经成了很多强大文明眼中的肥肉。 要知道，在战胜了阿卡迪亚文明之后，人类文明控制的恒星系有七十个，如果把阿利得到的那些还没有开发的恒星系算上，就有接近两百个了。在人类文明所在区域，这绝对是一个非常庞大的规模了。如果换成其他文明，至少会有上千万亿个体，而且也需要这么多的个体来控制与开发这些恒星系，并且抵御随时有可能到来的入侵。问题是，人类文明总共还不到二十万亿人。此外，即便是人类文明的军事力量，也不足以保护这么多恒星系。按照一支军团保护一个恒星系为准，人类文明至少需要七十支军团，如果算上未开发的恒星系，则需要接近两百支军团，而人类文明现在只拥有不到三十支军团。这点军事力量，连自保都远远不够，更别说对外扩张了。 显然，如果人类文明保持现在的规模，遭到入侵只是迟早的事情。 这下，问题来了。 即便张小刚放弃了绑架人类文明的意图，也需要好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才有可能让人类文明的规模达到自保的最低限度。如果张小刚没有放弃这个念头，那么人类文明就永远达不到这个规模。 显然，组建联盟是唯一的出路。 事实上，这也正是张小刚积极推动成立联盟的关键原因。 虽然人类文明的规模没有扩大，但是把联盟里的其他智慧文明算上，个体总量已经超过了两千亿。对于整个联盟拥有的三百多个恒星系来说，这个规模已经不算少了，至少自保是绰绰有余。 关键就是，对那些觊觎人类的强大智慧文明来说，他们看到的是联盟，而不是联盟中的某一个智慧文明。 联盟的规模，即便不足以让这些强大智慧文明产生惧怕感，也至少能够让他们放弃入侵人类文明的念头。 显然，这正是成立联盟的主要意义。 要知道，不管是张小刚、还是阿利，都没有指望通过联盟来发动扩张战争，他们也没有想过让联盟里的其他智慧文明参与扩张战争。人类文明需要的，只是联盟提供的安全，以及来自其他智慧文明的资源。 有了这些，人类文明就能开始转型。 也就是说，在联盟成立之后，人类文明将向全面军事化方向发展。 虽然在全面军事化之前，人类文明依然需要开发恒星系、开采恒星系里的资源，但是这种内部生产能力将逐渐降低，对联盟内的其他智慧文明的依赖程度会逐渐提高，最终达到不再参与生产劳作，仅仅从事对外战争，以及为其他智慧文明提供安全保证的目的，从而让人类文明成为一支彻底的军事文明。 当然，楚天疆也认识到了这一点。 也正是如此，楚天疆才向张小刚提出，保留剩下的阿卡迪亚人，让阿卡迪亚人为人类文明服务。 显然，一个拥有一百五十亿个体的附属文明，有着很高的价值。 至少，这个附属文明能够在人类文明转型初期，提供大部分资源，让人类文明能够以更快的速度扩充军事力量。 张小刚肯定看到了这一点，才会采纳楚天疆提出的建议。 当然，首要大事依然是成立联盟。 有趣的是，在处理组建联盟的相关事情时，张小刚与阿利都极为谨慎，比楚天疆预料的还要小心。 当时，阿利首先做的就是开启双向空间桥梁。 张小刚也没闲着，他会及时把新组建的军团派往那些答应加入联盟的智慧文明所在的恒星系，然后控制整个恒星系，在按照创造者所达成的协议，让这些智慧文明接受由人类文明主导的改造工作。 结果就是，越来越多的智慧文明受到控制。 只是，张小刚没有立即组织殖民开发工作，只是让派去的军团着手采集星核，并且把星核送回第二家园。 从某种意义上讲，人类文明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去这些恒星系殖民。 阿卡迪亚战争还没有结束，而且在之前占领的那些恒星系里已经有很多殖民者了。更重要的是，现在面对的是盟友，而不是敌人。即便这些盟友的处境不比敌人好多少，但是也不能大张旗鼓的搞殖民活动。 进展非常缓慢，阿利与张小刚都没有急于求成的意思。 足足过了半年，所有结盟智慧文明才受到控制。 按照创造者达成的协议，接下来就将正式组建联盟。 对那些已经放弃了自主权的创造者来说，现在也没有任何转圜余地了。除了听从阿利的吩咐与安排，他们别无选择。 结盟仪式安排在第二家园，而不是在首星上。 这是阿利的主意，主要就是不想搞得太张扬，免得引起那些强大智慧文明注意，避免可能遭受到的打击。 说白了，联盟初期肯定有很多问题，也是最为脆弱的时候。 如果某个强大文明把联盟当成了主要威胁，哪怕只是潜在威胁，就会在这个时候发动战争，彻底摧毁这个联盟。 等到联盟巩固之后，再公布消息，就不用有这样的担忧了。 所幸的是，阿卡迪亚战争还没有结束，而且几乎所有的强大智慧文明都在发动战争，也就没有多少强大智慧文明注意到这件事情。至于那些创造者离开了首星，更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他们可能回到了自己创造的恒星系，也有可能去了别的地方。再说了，他们一直在与阿利接触，一直在跟人类文明商讨结盟的事情。就算他们去了第二家园，也算不上是奇怪的事情。 从某种意义上讲，时间比什么都重要。 按照张小刚的安排，最多只需要半年，就能完成对联盟的智慧文明的改造工作，然后就能够公布消息了。已经等了半年，楚天疆显然不会在乎多等半年。张小刚也履行了承诺，暂时停止了在阿卡迪亚文明的战争行动，等待联盟稳定之后对参与的阿卡迪亚人的命运做出裁决。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机会 在这半年里，除了偶尔跟阿利一起去应付那些结盟的创造者之外，楚天疆大部分时候都呆在他的家里，也就是那颗由张小刚划给他的行星上，与克拉拉、尼科尔她们在一起，有的时候还会起见见罗晋勇夫妇。 这样的日子，其实也很不错。 如果不考虑愈演愈烈的智慧文明战争，还有人类文明面对的迫切威胁，以及那些让人烦恼的事情，楚天疆希望永远这样生活下去。也许无聊的时候，他会带着克拉拉与尼科尔她们去某个陌生的星系。 只是，这样的好日子，很快就到头了。 收到阿利发来的消息，楚天疆立即就赶往第二家园的母星。等他到达的时候，张小刚与罗晋勇已经到了，连一直在负责为阿利的妹妹创建智慧文明的索雅都赶了回来，只是缺少了伊斯卡她们。 “老楚到了，我们开始吧。”张小刚首先开口，他朝索雅看了一眼，说道，“先让索雅说说她那边的情况。” 索雅没有推辞，首先介绍了情况。 在接受了奖品之后，阿利就在一个恒星系里创造了一个合适的生态环境，并且直接创造出了很多生物与一个智慧物种。只是阿利没有直接引领这个智慧物种进化，而是把这些事情交给了索雅。 从那个时候到现在，差不多已经过去了十万年。 虽然对任何一个智慧文明来说，自然进化阶段的十万年不算什么，也许连工具都没有制造出来呢。要知道，人类在进化出基本智慧之后，差不多花了二十万年，才制造出了第一件工具。但是在索雅的暗中引领与协助下，这个智慧物种发展得非常快，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一个智慧文明了。 按照索雅的介绍，最多只需要几百年，这个文明就将进入工业时代。 显然，这是一个分水岭。 智慧文明在进入工业时代之后，只要没有受到外来干扰，会以很快的速度走完自然进化阶段的最后几个时代，然后开始对自我进化进行探索。如果能够获得创造者的引导，发展速度将更快。 也就是说，如果阿利愿意，可以在任何时候，让这个智慧文明进入自我进化阶段。 在索雅所完之后，大家的目光都落到了阿利身上。 这是阿利的事情，所以得由她做决定。 楚天疆明显感觉到，张小刚与罗晋勇的态度都不大好，他们明显不赞成阿利在这个时候让她的妹妹来到这个世界。 “这件事，再放一放吧。”阿利打破沉默，说道，“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现在没有足够多的精力来处理比莉的事情。再说了，那个智慧文明还没有进入工业时代，此后还需要很多时间才能开始探索自我进化。到那个时候，再考虑比莉的事情也不迟。我们现在，得处理好手上的事情。” 阿利这么一说，楚天疆暗自松了口气，张小刚与罗晋勇的态度也明显好转。 其实，楚天疆也不赞成阿利在这个时候去处理比莉的事情，因为这意味着，阿利要花很多时间与精力。在即将开始的新一轮扩张战争中，肯定需要阿利的协助，而且阿利是最重要的参与者。 当然，还有一个阿利没有说出来，所有人都想到了的问题。 这就是，比莉本身就是一个不确定性因素，她的到来必然产生一些影响，也就有可能改变阿利与人类文明的关系。 显然，这同样是所有人都不愿意见到的结果。 楚天疆有足够的理由相信，阿利也有这方面的担心，即她也知道，在各方面都与她相反的比莉在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必然会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结果，也就必然会对她与人类文明的关系产生影响。 关键就是，阿利与人类文明的关系已经出现了问题，至少她与张小刚的关系出了问题。 如果再横生事端的话，结果就非常难以预料了。 “既然这样，就说我们的事吧。”张小刚引开了话题，说道，“我已经统计过了，在四十个还没有完全攻占的恒星系里面，大约一百四十八亿阿卡迪亚人。在我们暂时进攻后，这些阿卡迪亚人也没有发起反击。” “阿卡迪亚人并不喜欢战争。”楚天疆说了一句。 “这不是关键。”张小刚朝阿利看了一眼，说道，“一个不喜欢战争的智慧文明，未必等于会心甘情愿的充当其他智慧文明的马前卒，也未必会忍受其他智慧文明的统治，因此这不能决定什么。” 等张小刚说完，阿利就说道：“我去过阿卡迪亚星系，让那些留下的神使给阿卡迪亚人的长老带去了消息。我得到的回报是，那些阿卡迪亚人愿意跟我们合作，去感召还在与我们作战的同胞。” “感召？” “阿卡迪亚星上的那些土著，把我当成了真正的神，认为瓦伦丁是恶魔，而他们的同胞至今都在恶魔的控制之中。神使也是这么说的，并且征求了长老的意见，希望由土著出面去说服其他阿卡迪亚人。” “有多大把握？” “不会太大，不过值得一试。”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毕竟，其他恒星系里的阿卡迪亚人见过外面的世界，知道宇宙是个什么样子，也知道我们不是神，而是另外一个智慧文明。让他们的同胞出面，只是为了创造谈判机会。真要以不流血的方式结束战争，我们还得在其他方面做出努力。” “其他方面？”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关键就是，那些阿卡迪亚人知道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他们继续顽抗的结果绝对是毁灭。他们仍然在抵抗，而没有投降，不是不想投降，只是欠缺一个投降的理由。” “谈判就是理由。” 阿利微微一笑，说道：“谈判只是机会，而不是理由。要知道，那是一百四十多万亿阿卡迪亚人，而且分布在四十个恒星系里面，还相互隔绝。显然，这些阿卡迪亚人已经选出了新的领袖，形成了新的统治秩序。即便他们要投降，那些主导谈判的领袖，也需要给其他人一个交代。” “投降后能够得到的好处。” 阿利长出口气，说道：“这才是真正的关键。我们必须开出一些条件，一些让阿卡迪亚人能够接受的条件。” 楚天疆朝张小刚看了过去，如果有人反对，那就最有可能是张小刚。 “我们可以让他们活下来，但是他们必须与阿卡迪亚星上的土著一样，退回到自然进化阶段。当然，我们可以给出更多的好处，比如让他们能够离开阿卡迪亚星，为他们提供进行宇宙航行的工具，让他们参与资源的开采工作，让他们去我们控制的殖民地发展，让他们能够获得应有的社会地位。当然，如果他们参与了社会劳动，能够获得平等的报酬。”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但是得有个底线，他们不能进入自我进化阶段，所需的技术由我们提供。” “这是不是太苛刻了？”楚天疆说了一句。 张小刚淡淡一笑，说道：“如果这都算苛刻的话，那就没有办法谈了。为了人类文明的绝对安全，我们不可能做出更多的让步。”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朝阿利看了一眼。 “我也认为，这已经是非常大的让步了。只是，我们一下提出来的话，阿卡迪亚人未必肯接受。” “我们不会一下提出来。”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在谈判中，根据情况，决定给予阿卡迪亚人什么样的待遇。当然，在谈判开始之前，可以给他们一点好处，比如答应让他们获得足够的自主权。” “仅仅如此？” 张小刚看了眼楚天疆，说道：“这些阿卡迪亚人拼命抵抗，为的是什么？当然，在此之前，就算他们投降，结果也不会比战死好。只是，他们未必知道这一点。他们不惜代价的与我们作战，无非就是为了自主权，为了获得能够继续发展下去的机会。我们可以给他们这个自主权，但是他们不能发展壮大。” “可以这么做，只要阿卡迪亚人同意跟我们进行谈判，他们的意志就动摇了。” 看到阿利支持张小刚的提议，楚天疆也无话可说。显然，在这个问题上，阿利与张小刚的立场一致。 “没有别的意见，就这么决定吧。” “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张小刚朝阿利看了过去。 “谁去跟阿卡迪亚人谈判？” 张小刚一愣，说道：“显然，你不能去。你是阿卡迪亚人的神，如果你出面，那你的形象就完全崩溃了。” 阿利笑了笑，说道：“你也不能去，你不够了解阿卡迪亚人，而且你未必会在谈判中给阿卡迪亚人留下活路。” 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只是没有直接否认阿利的说法。结果，两人都把目光转向了楚天疆。既然是楚天疆提出给那些阿卡迪亚人一个机会，显然得由他去谈。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两套计划 楚天疆没有推卸责任，而且阿利也答应协助他完成这件事情。 说好这件事，张小刚转移了话题，即在阿卡迪亚战争结束之后，人类文明的下一轮扩张行动。 针对两种不同的情况，张小刚提出了两套方案。 一是楚天疆的努力没有取得效果，阿卡迪亚战争没能在近期结束，人类文明的主力军团依然被限制在了那些由阿卡迪亚人控制的恒星系里。在兵力有限的情况下，将集中力量扫荡周围那些没有加入联盟的弱小文明，以最快的速度扩大人类文明的势力范围，提高第二家园的安全性。 二是残余的阿卡迪亚人投降，阿卡迪亚战争顺利结束，而且一百多亿阿卡迪亚人开始为人类文明服务。因为能够抽调出更多的军团，加上新组建的那些军团，就有足够的兵力来发动一次大规模战争，也就能够选择那些较为强大的智慧文明，以战争的方式消除人类文明受到的主要威胁。 当然，不管采用哪套方案都需要足够多的时间做准备。 按照张小刚的估计，在下一场战争中，人类文明至少需要五十支军团，如果针对的是某个强大的智慧文明，还要额外准备五十支军团。仅仅是组建与培训这些军团，就需要两年时间。 这也是楚天疆拥有的时间。 如果他能够在这两年内，让那些负隅顽抗的阿卡迪亚人回心转意，张小刚就会选择第二套方案。如果他没有能够成功，张小刚就只能选择第一套方案。所谓的成功，不仅仅是说服那些阿卡迪亚人，还得让他们接受改造，让他们退回到自然进化阶段，并且让他们为人类文明服务。 这是一个相当艰巨的任务。 讨论结束之后，楚天疆与阿利就着手准备。除了得说服那些阿卡迪亚人，还得对我们进行改造。 为此，张小刚派来了足够多的人手。 按照张小刚的意思，楚天疆的任务只是说服那些阿卡迪亚人，改造工作将由他派去的人员负责。 楚天疆没有反对，毕竟他与阿利做不完所有事情，总得找人帮忙。 做好准备工作，楚天疆与阿利离开第二家园。两人没有直接前往那些阿卡迪亚人所在的恒星系，而是先去了阿卡迪亚星系。 能够说服那些阿卡迪亚人的不是人类，而是他们的同胞。 按照阿利的吩咐，楚天疆留在了阿卡迪亚星的大气层外面，阿利则带着几名张小刚派来的人到了星球上。 张小刚派来的不是战士，而是科学家。 因为战争还没有结束，而通往其他恒星系的双向空间桥梁都开在阿卡迪亚星系，所以这里始终都有一支军团守卫，加上已有十多个恒星系的战争结束，驻扎在阿卡迪亚星系的人类战士超过了四万名。按照张小刚的安排，所有参与了阿卡迪亚战争的军团，在所属的战斗结束之后都将到阿卡迪亚星系集合，为下一场战争做准备。这里有足够多的战士，也就没有必要再派一些过来。 那些科学家的任务，就是为阿卡迪亚人进行改造。 当然，他们还得解决一些问题。 在退化到自然进化阶段之后，阿卡迪亚人丧失了在宇宙空间活动的能力，必须依靠宇航交通工具飞往其他星球。虽然有阿利在，技术上的问题根本不存在，用质能体就能够制造出亚光速飞行器，但是阿利不可能专门负责这件事情，因此需要在阿卡迪亚星系建立一个宇航器生产基地。 按照张小刚的安排，那些科学家将主要负责建造宇航器。 这是一种较为独特的宇航器。 在来到阿卡迪亚星系之前，阿利就制造出了一个宇航器的模型，有点像人类眼中的“飞碟”，只不过是水滴型的，有明确的方向性。宇航器全部由质能体构成，内部采用了扩张子空间技术，即用一个始终处于扩张状态的子空间构成乘员舱，在里面营造出了一个适合碳基生命的生态环境。更重要的是，子空间能够屏蔽质量，让宇航器能达到极高的速度。如果宇航器具有质量，那么按照三维宇宙空间的基本规律，即便是耗尽整个宇宙里的能量，也不可能达到光速。 当然，宇航器只是在理论上能够达到光速。 子空间只有在收缩之后，才能完全屏蔽质量，而处于开启状态的子空间，无法完全屏蔽其内部物体的质量。从理论上讲，在子空间收缩之后，其内部空间只能容纳能量，无法容纳质量。 也就是说，宇航器还是有质量的，只是质量非常小。 由此产生的影响就是，宇航器无法达到光速，只能无限接近光速，而且在能量消耗合理的前提下，最多只能达到光速的零点九五。 这个速度，已经足够完成恒星系内的宇航飞行了。 即便是规模最大的恒星系，半径也不会超过五光年。以光速的零点九五倍飞行，从一端到另外一端，只需要十年出头。 如果是跨恒星系飞行，就得使用到空间桥梁。 空间桥梁利用的不是子空间技术，而是利用了平行空间，因此物质同样可以通过空间桥梁。 也就是说，结合宇航器与空间桥梁，自然进化阶段的智慧生命也能进行宇宙航行。 因为宇航器是由质能体构成的，所以能够大批量生产。 同样的道理，生产出来的宇航器能够储存在子空间里面，不会占用太多的地方，也非常容易保管。 建造这些宇航器的技术也不复杂，任何一名人类的科学家都能掌握。 这些科学家还有一个次要职责，即在阿卡迪亚星的轨道上建造一座空间城市，在这里对那些投降的阿卡迪亚人进行改造。因为阿卡迪亚人的数量太多，远远超过了阿卡迪亚星的容纳能力，所以今后还得考虑在阿卡迪亚星建造一座规模更大的空间城市，甚至得仿造查轮特文明，建造环绕恒星的空间城市。因为阿卡迪亚星系是典型的双子星系，所以到底怎么建造空间城市还是个问题。在此之前，科学家得充分了解阿卡迪亚人，为改造阿卡迪亚人做好准备。 正是如此，他们跟着楚天疆与阿利来到了阿卡迪亚星系，并且去了阿卡迪亚星。 楚天疆没有等多久，阿利就回来了，而且用上了她建造的宇航器。 显然，阿利带了一个人回来，而且是一个阿卡迪亚人，不然她不会使用宇航器。 进入宇航器，见到那个阿卡迪亚人的时候，楚天疆很是惊讶。 不是别人，正是莉莉亚。 “我已经恢复了她的部分记忆，让她知道了人类的来历，也让她知道，这场战争持续下去对阿卡迪亚人没有多少好处。”阿利没有开口，而是通过意识交流告诉楚天疆。“她答应去说服那些阿卡迪亚人。” “她还记得我们？” “不，她记得的只是两个走错了地方的阿卡迪亚人。” 楚天疆暗自松了口气。 “当然，你要告诉她的话，我也不反对。” “没这个必要。” “你来说，还是我来说？” “你是阿卡迪亚人的‘神的女儿’，他们把你当成神明，当然是你来说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楚天疆笑了笑，没有跟阿利拌嘴。 阿利也没再罗嗦，她向莉莉亚靠近了一点，然后开始与莉莉亚沟通，把大致情况告诉了莉莉亚。 与她开始说的一样，莉莉亚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 在知道了阿卡迪亚文明的历史，知道还有很多阿卡迪亚人在其他恒星系里面，知道这些阿卡迪亚人正在与同为神父与神母创造的人类作战之后，莉莉亚就主动站了出来，答应去说服那些同胞。 受阿利影响，莉莉亚已经接受了人类存在的事实。 当然，那十名神使的存在，也让很多土著认识到，他们不是神父与神母的唯一子女，神还创造了很多与他们一样的智慧生命，人类就是其中之一。只不过，有很多神存在，也就创造了很多智慧生命。更重要的是，不同的神创造的智慧生命截然不同，而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就是神的战争。阿卡迪亚人之前受到蒙骗，投靠了一个黑暗之神，而他们现在跟随的是象征光明的神。 总而言之，这些土著已经认同了人类的存在，还知道人类比他们更加高级。 也正是如此，莉莉亚才相信，与人类作战，不但是在与神对着干，而且绝对不可能有好的结果。 既然人类已经放过了阿卡迪亚星上的土著，也就会放过其他阿卡迪亚人。关键就是，那些被黑暗之神唆使的阿卡迪亚人必须认识到，他们得投靠光明，得接受由光明之神创造的人类的领导，并且通过为人类服务的方式来为光明之神服务，为过去所做的错事赎罪。在楚天疆与阿利带着莉莉亚离开阿卡迪亚星的时候，张小刚派来的人已经开始动手建造空间世界。因为有军团战士协助，还有早已到来的殖民者，所以要不了多久，空间城市就将建成。 第一百三十四章 无处可逃 楚天疆他们去的第一个恒星系被阿卡迪亚人称为“突乐丝”。 在阿卡迪亚语中，“突乐丝”是极乐世界的意思。 只是，现在的突乐丝星系，绝对不是极乐世界，而是一个遭到战火严重破坏，已有数颗星球被摧毁的恒星系。 突乐丝星系只有一颗恒星，不过是一颗较大的恒星，其稳定燃烧寿命为四十亿年，相当于太阳的一半。与太阳系不同的是，突乐丝星系里有很多其他星体，仅气态巨行星就有八十二颗，还有二十三颗固态行星。每颗行星都有卫星，最少的有三颗，最多的则有一百八十七颗。此外，还有数以百万计的彗星与小行星。如果把两条小行星带里的星体算上，数目将更加惊人。 在阿卡迪亚人到来之前，突乐丝星系里也有智慧文明，而且科学技术非常发达。 当时，这个智慧文明已经控制了生命带里的七颗行星，个体数量突破了五千亿，还在另外十多颗固体行星上建立了殖民地。虽然没有进入到自我进化阶段，但是这个智慧文明已经达到了自然进化阶段的极至。可惜的是，他们没有被瓦伦丁选中，在阿卡迪亚人到来前就彻底灭绝了。 虽然不像阿卡迪亚星系那么复杂，但是较大的恒星，提供了足够的光与热。 突乐丝星系是阿卡迪亚人最早殖民的恒星系之一，也是在阿卡迪亚星系之外，阿卡迪亚人最主要的家园。 在阿卡迪亚战争爆发前，突乐丝星系里的阿卡迪亚人超过了十五万亿。 在张小刚下达停止进攻的命令时，来到该星系的三千名人类战士已经攻占了外围的所有巨行星，控制了所有质能体开采基地，还攻占了几颗固体行星。只是，阿卡迪亚人仍然盘踞在内层的行星上。 对阿卡迪亚人来说，这是一场极为残酷的战争。 虽然他们打得很勇敢，也从未放弃，但是他们的敌人太强大了，三千名人类战士全都拥有融合星核。对于最多只有九级复合星核，而且绝大多数只有质能体的阿卡迪亚人来说，打赢这场战争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能做的，只是步步为营，并且在无法抵抗的时候，毁掉那些可供开发的星体。 为了守住至关重要的生命带，阿卡迪亚人甚至炸掉了生命带外册的三颗行星。 没有这三颗固体行星做落脚点，人类战士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才能到达生命带，阿卡迪亚人也就有更多的时间做好战斗准备。 当然，这依然无法从根本上改变双方的实力对比。 如果不是张小刚下达了停止进攻的命令，突乐丝星系里的战斗早就结束了，这些阿卡迪亚人也早就灭绝了。 只是，在之前的战斗中，阿卡迪亚人已经遭受了极为惨重的伤亡。 十五万亿阿卡迪亚人，只剩下了大约五万亿。 因为没有空间桥梁，所以阿卡迪亚人根本逃不出突乐丝星系，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战斗到最后一刻。 每一场战斗，都有成百上千亿的阿卡迪亚人丧命。 只是，在死掉的阿卡迪亚人中，绝大部分是被自己人炸死的。仅仅在那三颗被炸毁的固体行星上就有大约六万亿阿卡迪亚人。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都只有质能体，根本没有来得及逃走。此外，在其他一些被摧毁的卫星上，也有大约两万亿阿卡迪亚人，而且大多都没及时撤离。也就是说，真正在战斗中被人类战士击毙的阿卡迪亚人，还不到两万亿，而且大多是阿卡迪亚战士。至少这些阿卡迪亚人都是主动参加战斗的，他们未必都有星核，其中大多只有质能体。 也有极少一部分阿卡迪亚人逃走。 在人类战士到来的时候，有很少一部分阿卡迪亚人认识到，他们根本就不是人类战士的对手。在母星系已经被人类文明攻陷、与其他恒星系失去联系的情况下，他们不可能凭借突乐丝星系负隅顽抗。此外，他们还认为，突乐丝星系是阿卡迪亚人最后的根据地，他们是最后的阿卡迪亚人。 结果就是，这些阿卡迪亚人中的一部分，及时的逃出了突乐丝星系。 没有空间桥梁，不等于无法离开突乐丝星系。 三维大宇宙已经形成，各个恒星系不再是相互隔绝的微宇宙，恒星系之间的障碍仅仅是遥远的距离。因此即便是只有质能体的阿卡迪亚人，也能够离开突乐丝恒星系，依靠自身的能力飞往其他恒星系。因为在以光速飞行的时候会消耗很多能量，而在恒星系之间的广袤宇宙空间里，根本无法补充能量，所以在此之前，没有哪个质能体生命冒险离开恒星系，仅靠自身的能力去挑战恒星系之间的遥远距离。只是从理论上讲，只要有足够多的能量，就能够到达邻近的恒星系。当然，前提是需要足够多的时间，也许几年，也许几十年，并且能够忍受孤独与寂寞。 当然，逃走的阿卡迪亚人是极少数，还不到一亿。 能够跨越恒星系间的空间距离，到达下一个恒星系的阿卡迪亚人更是少数中的少数，大概每一百万名阿卡迪亚人中只有一个。按照这个比例计算，最终只有不到一百名阿卡迪亚人到达了其他恒星系。 即便如此，他们的结局也未必好到哪里去。 在突乐丝星系附近，全是由阿卡迪亚人与人类文明控制的恒星系，而且人类文明肯定能够在那些逃亡的阿卡迪亚人到达之前，攻占其他恒星系。也就是说，那些阿卡迪亚人就算侥幸逃脱，也会在到达邻近的恒星系时面对人类文明。如果他们放弃前往邻近的恒星系，而是选择了遥远的恒星系，结局将极为悲惨。这就是，即便是拥有星核的智慧生命，也未必能够在浩瀚的宇宙空间内以光速飞行数百年。在到达目的地之前，他们就会耗光全部能量，成为宇宙尘埃。 事实上，这也正是智慧文明战争的残酷性。 对任何一个战败了的智慧文明来说，不管之前有多么强大，在整个文明体系崩溃，或者是支持文明体系的创造者灭亡之后，要想逃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最终的结局往往是彻底灭亡。 相对于整个智慧文明，任何个体都显得极为渺小。 脱离了文明而存在的个体，那就更加渺小了。 在智慧文明的战争中，根本就没有逃亡的说法。至少在三维宇宙空间内，逃亡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恒星系间的巨大空间障碍，以及强大智慧文明掌握的“速度”优势，能让任何逃亡者死无葬身之地。虽然一些智慧文明想出了逃亡的办法，比如制造巨大的子空间，在里面储存足够多的能量，然后利用这些能量前往其他恒星系，甚至是去银河系以外的地方，有的甚至在子空间里创造了微观世界，但是这些办法没有一个行得通，因为能量总有耗光的那一天，而且三维宇宙空间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智慧文明，在任何一个角落里，都有某个强大的智慧文明。 对任何一个智慧文明来说，生存下去的唯一办法就是不断的增强自身实力。 只有强大的智慧文明才有生存下的实力，也只有强大的智慧文明才能战胜敌人，获得生存所需要的空间与资源。 弱小的智慧文明别说是生存，即便是投降与逃亡也办不到。 只是，楚天疆打算改变这个规律。 弱肉强食没错，但是人类文明未必是最强大的智慧文明，哪怕是，也只是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人类文明要想获得更高的成就，要想超越这条文明食物链，就必须改变生存规则。 当然，能不能成功，楚天疆也没有多大把握。 相对而言，突乐丝星系里的阿卡迪亚人比较弱小，因为这是一个很成熟的恒星系，留在这里的阿卡迪亚人大多是平民，没有多少战士，而且大部分战士在之前的战斗中就被人类战士给消灭掉了。 对于那些阿卡迪亚人来说，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生存下去的机会。 至于以什么方式生存下去，至于今后是个什么样子，都比不上当前面对的问题，即能否生存下去。 楚天疆没有直接出面，由阿利带着莉莉亚去了阿卡迪亚人聚居的行星。 虽然楚天疆有点担忧，但是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只要这些阿卡迪亚人想活下去，他们就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要知道，对很多弱小的智慧文明来说，生存比什么都重要。 虽然阿卡迪亚人曾经非常强大，但是在瓦伦丁完蛋之后，阿卡迪亚人连那些加入了联盟的智慧文明都不如。如果没有楚天疆，这些阿卡迪亚人早就完蛋了，这是他们生存下去的唯一机会。当然，楚天疆也不希望出现意外。如果他的努力失败了，那些已经聚集在一起的人类战士将发动最后的战役，彻底消灭这个恒星系里的阿卡迪亚人。 第一百三十五章 联合 阿利很快就回来了，只是她带回来的不是莉莉亚，而是另外一个阿卡迪亚人。 “怎么回事？” “基本上成功了，只是这些阿卡迪亚人想知道母星的情况。他们选了一名代表，让我带他回去看看。” 楚天疆一愣，很是疑惑的看着阿利。 “这是一个很小的要求，对吧？” 楚天疆苦笑了起来，这确实是一个很小的要求，而且是一个根本没有意义的要求，因为阿利根本不需要带那个阿卡迪亚人返回母星，以阿利的能力，能够轻而易举的抹掉那个阿卡迪亚人的记忆，然后编写一套新的记忆，从而让那个阿卡迪亚人认为回到了母星，再把消息告诉其他阿卡迪亚人。 只是，阿利没有这么做。 返回阿卡迪亚星系不是什么难事，而且让这个五万亿阿卡迪亚人的代表回去看看，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他们知道人类文明放过了阿卡迪亚人，也能见识到人类文明的强大。 阿利没有使用之前就已架好的双向空间桥梁，而是重新开启了一座空间桥梁，以便让那个阿卡迪亚人知道她的身份。 要知道，只有创造者能够开启空间桥梁。 瓦伦丁已经完蛋了，阿利表明了创造者的身份，能够更好的说服阿卡迪亚人，让他相信做出明智选择的重要性。 当然，见到现在的阿卡迪亚星，以及生活在阿卡迪亚星上的土著文明后，他肯定能够做出明智选择。 “怎么样，现在相信了吧？” 阿卡迪亚人沉默着，他叫哥得，拥有九级复合星核，是阿卡迪亚人中最强大的战士，参与过与人类文明的战争，领教过人类战士的强大实力。他不怕死，但是他不想让五万亿阿卡迪亚人跟着他一起送死。 “如果你觉得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带你去另外十多个恒星系看看。” 阿利这么一说，哥得才回过神来。 “在我们暂时停止进攻之前，已经攻占了你们从其他智慧文明那里夺来的恒星系。也许你并不清楚实际情况，但是也不能否认事实。那十多个恒星系，原本属于其他智慧文明，而你们消灭了那些智慧文明，霸占了他们的家园。也许你觉得，我们很残忍，在这场战争中消灭了很多阿卡迪亚人，可是你们在此之前所做的事情，与我们现在正在做的没有区别。事实上，即便在你们到达突乐丝星系之前，那里也有一个非常发达的智慧文明，只是被瓦伦丁给消灭掉了。” “为什么要让我们投降？”哥得提出了一个极为尖锐的问题。 “如果你们不投降，我们会消灭所有阿卡迪亚人。” “这不是理由。” 阿利笑了笑，把回答这个问题的机会留给了楚天疆。 “我们需要阿卡迪亚人，或者说需要与更多智慧文明合作。”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又说道，“我们组建了一个智慧文明联盟，现在已经有数十个成员，而且今后会有更多的智慧文明加入这个联盟。” “这么说，我们将成为联盟成员？” “不是。” “那是什么？” “比联盟成员更高级的存在。” “被人类文明奴役？”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也没办法，只是我觉得，说成是相互依存更为合适。根据我的了解，你们的祖先就是一种寄生生命，并且通过寄生获得了更多的养分，最终进化出了智慧。” 哥得看着楚天疆，神色显得很复杂。 “只要你们投降，人类跟阿卡迪亚人的关系，就如同你们的祖先跟那些寄主的关系。人类需要阿卡迪亚人去探索与开发恒星系，而人类则为所有阿卡迪亚人提供安全保护，让阿卡迪亚人能够在各个恒星系里繁衍生息。”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当然，你应该知道，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有很多智慧文明，而且有的非常强大，即便是我们、或者是曾经的阿卡迪亚文明都无法望其项背，所以我们需要获得最贵重的资源，而阿卡迪亚人则能够获得之外的所有。” “这与奴役有什么区别？” “很大的区别。” “我可不这么认为。”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这么说，你认为，要加入联盟，才能与人类文明平等相处？” “为什么不让我们加入联盟？” “有两点。第一，瓦伦丁已经死了，你们的创造者已经完蛋了，所以你们没有加入联盟的资格。” 哥得一愣，随即露出了惊讶神色，只是马上就平静了下来。 阿卡迪亚人即将输掉这场战争，而他们的创造者一直没有出现，足以说明他们的创造者已经完蛋了。 “第二，加入联盟所获得的待遇未必比我现在给你开出的条件更好。” “是吗？” “加入联盟的智慧文明全都放弃了自主权，退化到自然进化阶段，而且只保留了其诞生的母星，整个恒星系与控制的其他恒星系都交给了人类文明管理，也就是交出了手里最为重要的资源。” 哥得的眉头跳了几下，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楚天疆。 “如果你不信，我们可以带你去那些智慧文明的恒星系看看。如果你要说奴役，那才是真正的奴役。” “这么说，你觉得阿卡迪亚文明更有价值？” 楚天疆苦笑了起来，说道：“说了这么多，我只是希望你能抓住这次机会，因为我可以给你们一次机会，却不能给你们第二次机会。” “然后呢？” “你应该知道，如果不是我们停止了进攻，战争已经结束了。不仅仅是你，还有突乐丝星系里的所有阿卡迪亚人都得完蛋。”楚天疆觉得，有必要把话说得重一点。“我还可以告诉你，即便没有阿卡迪亚人，这个宇宙空间里还有其他智慧文明。在以阿卡迪亚星系周围五百光年的区域内，有好几个与阿卡迪亚文明相当的智慧文明。我们能战胜阿卡迪亚文明，也就能战胜那些智慧文明。也许，会有一些智慧文明与阿卡迪亚文明一样宁死不屈，但是肯定会有一个智慧文明会把握住生存权。” “仅仅是生存权。” “生存权意味着一切。哪怕阿卡迪亚文明必须退化到自然进化阶段，也意味着上百万亿的阿卡迪亚人获得了活下去的机会，而且能够像你们的祖先那样，享受活着的乐趣，而不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更重要的是，阿卡迪亚文明能够继续发展，继续扩大，最终成为这个宇宙里最庞大的文明之一。” 哥得沉默了，这确实是事实。 “好好考虑一下吧，在回到突乐丝星系之前，你得做出决定，为五万亿阿卡迪亚人的命运做出裁决。” “最后一个问题。” 楚天疆有点无语，觉得这个家伙太罗嗦了。 “人类文明为什么不自己去占有与开发恒星系，而是要让我们出面？” “很简单，人类文明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强大。虽然人类文明战胜了你们，但是不等于能够战胜所有强大的智慧文明。在这个宇宙空间里面，有很多强大的智慧文明，有的甚至是我们无法想像的。如果人类文明需要单独肩负起对外扩张的重任，就必须在巩固殖民地与扩充军备之间做出选择，至少会有所侧重，而这意味着我们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才能够变得足够强大。与阿卡迪亚文明联合，等于让我们能够把重点放在扩充军备上，等于让我们能够用更少的时间发展壮大，也等于让我们能够在下一场战争中取胜。同样的道理，在人类文明胜利的道路上，阿卡迪亚文明能够享受到很多好处，跟人类文明一同发展壮大，一同成为这个宇宙里最强大的智慧文明。”楚天疆一口气说完，停顿了一会，又说道，“我相信，阿卡迪亚人是第一个，但是绝对不是最后一个跟人类文明联合的智慧文明。今后，还会有更多的智慧文明跟人类站在一起。” “现在就有很多。” “联盟不是联合，需要有足够的资本，才能跟我们联合。” “这么说，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 “选择一直存在，只是看你怎么选。” 哥得似乎做出了决定。“我会做出选择。” “这么说，我们可以回去了？”阿利问了一句。 哥得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他已经做出了决定，楚天疆与阿利都看了出来，而且是明智的决定，因为他不可能让五万亿同胞去送死。虽然在接受改造之后，这五万亿阿卡迪亚人迟早要面对死亡，但是总比现在死好得多。更重要的是，阿卡迪亚文明将延续下去，而且将在未来变得更强大。别说是哥得，即便换上另外一个阿卡迪亚人，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哪怕需要听从人类文明的使唤，可是跟灭亡相比，在今后跟随人类文明一同发展壮大，享受人类文明发动扩张战争带来的好处，明显有更强的吸引力。 第一百三十六章 扩张之路 五万亿阿卡迪亚人投降，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虽然张小刚已经做了准备，但是依然显得非常不足。以他派来的科学家，还有计划在突乐丝星系里兴建的改造基地，至少需要一百年，才能让这五万亿阿卡迪亚人退化到自然进化阶段。 此外，如何安置这么多的阿卡迪亚人，是一个比改造更加严峻的问题。 原因就是，质能化智慧生命对生存空间与资源的要求低得多，而退化到自然进化阶段的碳基智慧生命则高得多。拿突乐丝恒星系里的那几颗处在生命带中的固体行星来说，可以容纳十五万亿质能化的阿卡迪亚人，如果是碳基阿卡迪亚人，则只能容纳一万亿左右。为了安置五万亿阿卡迪亚人，需要更多的生存空间。开发其他行星不是问题，但是即便把突乐丝星系里的所有固态行星都用上，也远远不够。最有效的解决办法就是让阿卡迪亚人去开发那些刚刚占领的恒星系，只是这需要时间。短期之内，需要为这些阿卡迪亚人建造空间城市这样的生存区域。 当然，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按照张小刚的安排，对阿卡迪亚人的改造工作将与阿卡迪亚人的对外扩张同步进行，即完成了改造的阿卡迪亚人将被派往那些已经由人类文明占领、却没来得及开发的恒星系，而没有进行改造的阿卡迪亚人将留在原来的星球上。为此，张小刚在阿卡迪亚人定居的星球上派驻了足够多的人类战士，而且对未经改造的阿卡迪亚人的活动做了严格限制，对改造工作也做出了安排。 十年时间不算短，足够让这些阿卡迪亚人开发数十个恒星系了。 当然，在那些已经攻占的恒星系里，对适合阿卡迪亚人定居的星球的改造工作也在紧张的进行着。 至少，这些星球上需要产生一个适合阿卡迪亚人生存的生态环境。 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比如阿卡迪亚人在开发恒星系里的资源时，肯定需要使用质能体，某些时候还要用到星核。问题是，对自然进化阶段的阿卡迪亚人来说，已经丧失了直接利用质能体与星核的能力，必须借助于科技手段。为此，由罗晋勇领导的人类科学家就需要开发类似的科学技术，让阿卡迪亚人能够利用质能体与星核，却无法用质能体与星核来改变自身。 此外，如何对待这些阿卡迪亚人，也是一个问题。 在参与了由人类主导的社会大生产之后，阿卡迪亚人需要相应的社会地位，即便不能超越人类，也肯定高于那些与人类联盟的智慧文明。更重要的是，需要给予这些阿卡迪亚人相应的权力。 相对于开发科学技术，社会问题更加复杂。 在与楚天疆等人商讨之后，张小刚正式决定，在阿卡迪亚文明推广货币，用货币取代人类社会里的“贡献积分”。 说白了，就是把人类文明在自然进化阶段的社会关系复制出来。 因为已经退化到了自然进化阶段，成为了碳基智慧生命，所以阿卡迪亚人不再拥有无限寿命。虽然阿卡迪亚人的自然寿命远远超过人类，至少能活两千年，有的甚至能够活三千年以上，但是终究会有死的一天，而对阿卡迪亚人来说，只有通过劳动来获取生存所需要的一切资源，甚至能够通过劳动来获得延长寿命的机会，即利用科隆等技术，把自然寿命延长好几倍。 关键就是，这些阿卡迪亚人必须参与劳动。 对阿卡迪亚人来说，最理想的工作，显然是参与为人类文明服务的劳动，比如去开采星球上的资源。除此之外，阿卡迪亚人还能够参与其他劳动，并且通过劳动来获得更好的生活环境。 为了增强“货币”的价值，阿卡迪亚人甚至能够用来兑换“贡献积分”。 按照张小刚制订的规则，阿卡迪亚人也能够使用贡献积分，除了不能够用来让自身实现质能化之外，与人类文明的“贡献积分”有相同的价值，比如可以用来为自己购买一块环境优越的土地。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搞定了突乐丝星系，楚天疆与阿利没有闲着，依次去了另外三十九个恒星系，并且让莉莉亚与突乐丝星系派出的阿卡迪亚人，让其他恒星系里的阿卡迪亚人接受了现实，只有三个恒星系的阿卡迪亚人拒绝投降。对他们来说，结局相当悲惨，因为楚天疆只能给他们一次选择机会。 两年之内，三十七个恒星系里的大约一百四十万亿阿卡迪亚人投降。 这个规模，几乎是人类文明的八倍。当时，人类文明的人口数量还不到十八万亿。 安置这些阿卡迪亚人，至少需要十年，甚至需要二十年。 新的问题摆在了张小刚等人面前。 这就是，一百四十万亿阿卡迪亚人，足够填满三百个恒星系了，甚至能够对七百个恒星系进行大开发。问题是，即便把阿利获得的那一百多个恒星系算上，人类文明控制的恒星系也不到七百个，而且由人类文明直接控制的，却没有进行全面开发的恒星系，总共也就只有不到两百个。 显然，张小刚不会让阿卡迪亚人去抢人类殖民者的饭碗。 按照他的安排，阿卡迪亚人只能被派去开发那些没有人类殖民者、或者人类殖民者不够多的恒星系。 没有足够多的恒星系，意味着会有很多阿卡迪亚人“失业”。 张小刚不想浪费宝贵的人力资源，更不想因此而引发严重矛盾，毕竟碳基智慧生命都需要为生存而劳动。 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办法就是发动战争。 两年来，张小刚已经把人类文明的军事力量由三十个军团扩充到了一百个，而且新组建的七十个军团全部完成了训练。与之前的三十个军团一样，这七十个军团里的七十万名战士依然拥有两具身躯，即由九级复合星核与融合星核构成的身躯。大部分时候，人类战士是需要使用九级复合星核，只有在遇到强敌的时候，才需要使用融合星核，以免过早暴露人类文明的战争实力。更重要的是，一百个军团的一百万战士全都掌握了制造融合星核的技巧，只要有足够多种类的星核，他们都能够制造出九级融合星核，成为三维宇宙空间里最强大的战士。 纵向对比的话，人类文明的军事力量可以说是鸟枪换炮了。 以军团的战斗力来讲，提升了一百倍不止，而且今后还能继续提升，在所有战士都拥有了九级融合星核之后，更是相当于之前提升了上万倍。如果把军团规模算上，提高的幅度更加惊人。 只是，张小刚对此仍然觉得不大满意。 既然一百四十万亿阿卡迪亚人投降，开始取代人类，去进行殖民开发，那么人类文明的转型工作也得开始了。 之前，张小刚一直在鼓励人们去从事殖民地开发工作，而现在，他得让更多的人选择成为战士。 按照张小刚的估计，与那些真正强大的智慧文明交战，别说一百个军团，即便是一万个军团也未必够用。 智慧文明战争已经全面爆发，各个强大智慧文明都在迅速扩张。 根据伊斯卡从首星发回来的情报，德利亚的智慧文明已经发动第六轮扩张战争，攻灭了数千个智慧文明，其中数十个比人类文明还要强大，控制的恒星系超过了十万个，文明个体数量突破了五千万亿。 这是个什么概念？ 如果这个智慧文明中，每一万个个体中有一名战士，意味着有五千万战士，相当于人类文明的五千个军团。如果把这个比例提高到每一百个中一个，其拥有的战士相当于人类文明的五十万个军团。 更重要的是，德利亚的智慧文明还不是最强大的。 在银河系中央区域附近，除了贝卡的智慧文明，最强大的智慧文明已经控制了上百万个恒星系，个体数量超过了五万亿，拥有数十亿战士，而且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把军事力量扩充一百倍。 相对而言，人类文明就算拥有一万个军团，也算不上多。 所幸的是，在第二家园附近，已经没有比人类更加强大的智慧文明了，而且加入联盟的那些智慧文明全都在外围，构成了一道天然的防线。除非利用空间桥梁技术，不然其他智慧文明无法直接攻打人类文明的家园。 对人类文明来说，扩张依然是唯一的选择。在楚天疆与阿利回到第二家园的时候，张小刚正在策划下一场战争。他准备再花三年时间做准备，包括组建另外两百个军团，并且把储存的星核种类增加到八十一种，并且每一种都有足够的储量，让所有战士都能够在下一场战争爆发之前，获得九级融合星核，把实力提高到极限。当然，张小刚还需要发动战争所必须的各种关键情报。 第一百三十七章 整军备战 楚天疆很想好好休息一下，只是他没有这个机会。 张小刚在致力于发动下一场战争，罗晋勇忙着解决与阿卡迪亚人有关的科学问题，因此安置阿卡迪亚人的重任落到了楚天疆身上。用张小刚的话来说，这是楚天疆提出来的，自然得由他解决。 还好，阿利一直陪着楚天疆，替他解决了很多棘手问题。 关键就是，很多阿卡迪亚人并不适应改造之后的生活方式。 在一百四十万亿阿卡迪亚人中，只有很少一部分是从自然进化阶段走来的，熟悉以往的生活方式，其余的全是在进入到自我进化阶段之后诞生的，根本就不了解那种完全依靠自然环境的生活。 此外，这些阿卡迪亚人一时之间，还无法接受失去永恒生命产生的影响。 楚天疆与阿利花了很多的精力来处理这些问题，让这些阿卡迪亚人认清变化，让他们接受现实。 三年来，两人没有一天闲下来。 所幸的是，两人没有白忙一场。 在这三年里，已有近二十万亿阿卡迪亚人完成了改造，而且全部找到了工作岗位，很多都参与了各个恒星系的开发工作。更重要的是，这些阿卡迪亚人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他们开发的资源为组建新军团提供了极大的帮助，而且张小刚储存起来的那些星核，大多是这些阿卡迪亚人的功劳。 当然，问题也暴露了出来。 这就是前面提到的，人类文明控制的恒星系太少了，根本无法安顿与满足所有阿卡迪亚人的生存需求。 发动下一场战争，已经势在必行。 在约定的时间里，楚天疆与阿利回到了第二家园。 新组建的一百个军团已经建立，只是训练工作还没有结束。 与以往一样，张小刚通过招募的方式来征集战士，然后进行改造，再让这些战士接受严格的训练。所有的战斗技巧都可以通过意识交流的方式传授给这些战士，但是战斗经验却无法传授。在没有实战锻炼的情况下，高强度的战斗训练成为唯一的手段，而且也是提高战士能力的主要办法。 虽然有更直接的办法来扩充军团，比如直接培养出战士，但是张小刚没有这么做，似乎他并不认为那些专门培养出来的战士能够胜任所有任务，或者说，他觉得那些培养出来的根本就不是战士。 其实，这与张小刚的认识有关，也与楚天疆有关。 这就是，在张小刚看来，真正强大的战士，不但需要强大的战斗力，更需要一个去战斗的理由，一个通过培养不可能获得的理由。拿楚天疆来说，他绝对不是为了战斗而战斗，而是为了别的去战斗，比如保护他所爱的人，比如完成肩负的使命，比如为了实现某一个崇高的目的。这样的理由，往往与其社会关系有关，即与身边的人有关，而培养出来的战士显然不会有过于复杂的社会关系。只有从平民中挑选出来的战士，才会为了亲人与朋友，去勇敢的战斗。 这些战士，才是最强大的战士。 与三年前相比，第二家园有一些变化，只不过不是很明显。 主要就是，殖民扩张不再是人类文明的主要话题，加入军团，参与扩张战争成为了新的目标。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适合成为战士。 按照张小刚制订的标准，每一万个人中，才有一个能够达到成为战士的标准，也才有机会成为战士。 其实，这个比例并不低。 要知道，人类文明到这个时候，大约有二十万亿人口，也就意味着，大约有二十亿人能够成为战士。要把这二十亿人武装起来，所需要的资源，远远超过了人类文明现在掌握的恒星系里的所有资源。 也就是说，张小刚无法把这些人全部武装起来。 问题是，人类文明所需要的战士，绝对超过了两百万，也就是两百个军团。 针对这个问题，张小刚组建了一支准军事力量，即对更多的人进行了改造，让他们成为了战士。只是改造并不彻底，这些战士只拥有复合星核，最多是九级复合星核，有的甚至连九级复合星核都没有。他们的价值不是参与接下来的扩张战争，而是去守卫那些没有人类殖民者的恒星系。 当然，这只是一个漂亮的说法。 他们的真正价值是监视那些阿卡迪亚人。 按照张小刚的安排，在所有由阿卡迪亚人主导开发的恒星系里，至少都有一个军团的人类战士。这些战士不参与开发工作，名义上是保护这些阿卡迪亚人，而实际上则是防止阿卡迪亚人造反。 说白了，根本就不存在保护的问题。 面对外来入侵，一个军团的战士远远不够。再说了，真要遭到入侵，最有可能遭受打击的是第二家园，以及地位已经提升到与第二家园相当的阿卡迪亚星系，殖民地恒星系遭受攻击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也正是如此，这些战士的能力都不是很强。 面对处于自然进化阶段的阿卡迪亚人，哪怕这些阿卡迪亚人掌握了使用质能体与星核的科学技术，拥有复合星核的人类战士也有足够的威慑力。一个军团的人类战士，足够控制一个恒星系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些战士的身份更接近于警察。 在各个由阿卡迪亚人主导的恒星系里面，他们还负责维持秩序，解决人类与阿卡迪亚人的矛盾与冲突。 主要就是，任何一个恒星系里，都有很多人类的开发者。 虽然人类文明不再承担殖民地开发工作，但是为了避免让阿卡迪亚人获得更加先进的科学技术，每个恒星系里都有一些人类的科学家。此外，对很多人来说，去其他恒星系旅游已经是很平常的事情了，因此人类与阿卡迪亚人的接触不可避免，也就有可能在接触的时候发生矛盾。 两个不同的文明融合到一起，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矛盾与纷争得不到控制，肯定会导致难以预料的后果，甚至有可能在人类文明中引发分裂。 三年来，这支准军事力量的规模已经由最初的不到十万人，扩充到了大约两百万。 如果人类文明在下一场战争中取胜，夺得了更多的恒星系，这支警察部队的规模还将得到扩充。 显然，人类文明正在朝着张小刚设想的方向发展。 对人类文明来说，这也许是最好的发展方向。 “你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吗？”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回到第二家园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异常，即所有军团都集中部署在母星附近。 按理说，那些没有完成训练的军团应该在次恒星附近。 在那边，有好几颗次行星被开发成了训练场地，专门用来训练新加入的战士。所有新成立的军团，都驻扎在那边，在完成了训练之后才会被派往别的地方。在母星附近，没有专门的训练场地。 肯定出事了，而且是不好的事情，不然张小刚不会让军团集中。 两人没有耽搁，立即飞往母星。 人类文明的中枢机构不在母星上，而是在母星的轨道上，是一座空间城市，而且与母星一起围绕着主恒星公转。 这座空间城市的规模非常大，能够容纳数亿人。 当然，如果有需要，还可以扩大规模。 对于拥有近二十万亿人口的人类文明来说，由几亿人组成的管理当局，在规模上根本算不上庞大。 张小刚特别讨厌官僚主义，所以由他组建的管理当局的规模一直很小。 得益于高度发达的科学技术，也不需要太多的人从事管理工作。 在空间城市附近，驻扎了一百支军团，而且都是三年前成立，并且完成了训练工作的那些军团。 其他的军团，全都部署在母星附近。 楚天疆与阿利注意到，这一百万名战士全都用上了融合星核，而且其中的百夫长还用上了九级融合星核。 只有受到迫切威胁，才会是这种如临大敌的样子。 难道，遭到了入侵！？ 楚天疆很惊讶，阿利更加惊讶。 问题是，没有战斗，也没有敌人。 如果敌人已经来到了第二家园，哪怕藏在边缘地区，只要被发现了，张小刚也不会把军团留在母星附近。 再说了，阿利没有感觉到敌人的存在，或者说没有发现敌人开启的空间桥梁。 能在这个时候入侵第二家园的敌人，肯定得使用空间桥梁，不然根本无法克服第二家园外围的数百光年的空间距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怀着这个疑问，楚天疆与阿利进入了空间城市。 这是人类文明管理当局的驻地，也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城市，拥有满足数亿人生活需求的各种设施。 当然，住在这里的，都是管理当局的工作人员。两人没有耽搁，立即去找到了张小刚。即便遭到了入侵，张小刚也未必会公开消息，至少不会在楚天疆与阿利回来之前公开消息。 第一百三十八章 遭遇入侵 张小刚在，罗晋勇在，连克拉拉都在，还有一名联盟的代表，而且克拉拉正在跟这名代表交谈。 联盟成立之后，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即外交。 虽然很多人都认为，没有必要跟那些结盟的智慧文明搞外交，毕竟在联盟中，人类占据了主导地位，其他智慧文明都是依附关系，即便有交往，也是由人类主导的交往，其他智慧文明几乎没有发言权，但是张小刚觉得有这个必要，并且在管理当局成立了外交机构，专门负责跟结盟的智慧文明进行交往。在人类文明采取了主动之后，其他智慧文明也纷纷成立了类似的机构，并且派遣外交人员来到第二家园，跟人类文明进行沟通与协商，解决交往中出现的问题。 正是如此，克拉拉自告奋勇的担任了人类文明的“外长”。 当然，张小刚没有表示反对，而且认为克拉拉是最合适的人选。她在首星上，就于其他智慧文明的代表有过接触，比较了解那些结盟的智慧文明，而且她善于跟陌生人交往，更善于处理繁杂的琐事。在智慧文明的相互交往中，遇到的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琐事，有克拉拉协助，张小刚就能从中解脱出来。 看到楚天疆与阿利到来，张小刚朝克拉拉点了点头，才迎了上来。 楚天疆注意到，克拉拉在对那名智慧文明的代表劝说一番之后，就送其离开了。 “发生什么事了？” “阿卡奇星系出事了。”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这才想起来，那名代表就是阿卡奇人。 阿卡奇文明很弱小，在加入联盟的时候，只有三个恒星系，而且只有一个恒星系具有较为合适的条件，另外两个恒星系都只具备开发资源的价值。按照联盟规定，阿卡奇文明保留了其母星系，并且在母星上保留了五百亿个体。在退化到自然进化阶段之后，阿卡奇文明还交出了三个恒星系的所有资源。 阿卡奇星系离第二家园大约有一百五十光年，在联盟的最外围。 “出什么事了？”阿利追问了一句。 “我们已经与阿卡奇文明失去了联系，双向空间桥梁也关闭了。” “关闭？”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是我让教授关闭的。如果阿卡奇星系遭到入侵，敌人很有可能利用我们的双向空间桥梁。” 阿利立即锁紧了眉头。 双向空间桥梁确实有可能被敌人利用，因为这是一个开放的循环系统，任何智慧生物都能进入。为了确保第二家园的安全，阿利早就提到，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首先就得关闭双向空间桥梁。 “现在怎么办？” “我们在等你们回来。”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如果阿卡奇星系遭到入侵，我们得首先搞清楚入侵者的身份。我已经让军团集结，如果是一个强大的智慧文明，恐怕我们得暂时放弃扩张战争。” “为了阿卡奇文明而放弃？”阿利有点不大理解。 在阿利的认识中，像阿卡奇这样的弱小智慧文明，其存在的主要价值就是为人类文明提供安全屏障。 “不仅仅是阿卡奇文明，而是整个联盟。”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虽然我已经下令封锁消息，联盟里的其他智慧文明暂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纸包不住火，消息迟早会传开。到时候，如果我们没有为保护阿卡奇文明采取行动，恐怕联盟里的所有智慧文明都会对我们彻底失望。” “联盟就会瓦解。”楚天疆补充了一句。 “没有这么严重，但是对那些处在边缘的智慧文明来说，很有可能做出别的选择，比如投靠其他强大的智慧文明。联盟刚刚成立，我们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然就别想扩大联盟的规模。”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与其去征服弱小智慧文明，让他们加入联盟是更好的办法。”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当然，我们首先得搞清楚敌人的情况。” “我们该怎么办？” “得根据实际情况决定。如果入侵阿卡奇星系的是一个不算强大的智慧文明，我们只需要夺回阿卡奇星系，最多只是安排几支军团发起反击。如果不需要耗费太多兵力就能消灭掉那个智慧文明，自然是再好不过。如果需要耗费大量兵力才能将其消灭，我们就得考虑暂时放下这件事情。” “放下？”阿利再次露出了惊讶神色。 “一个不算强大的智慧文明，控制的恒星系不会太多，无法满足我们的需求。为了解决更重要的问题，我们必须集中力量消灭一个足够强大的智慧文明。当然，我们可以考虑在接下来发动一轮专门针对弱小智慧文明的扩张战争，消除这些潜在威胁，在联盟外围建立起一道防线。” “可是……” “老张说得没错，我们没有必要在一个不普通智慧文明身上耗费时间。”楚天疆站在了张小刚那边。“我们的当务之急是为上百万亿阿卡迪亚人找到谋生的方式，把这么多的人力资源利用起来。如果我们没有能够及时解决这个问题，那些阿卡迪亚人制造的麻烦将超过任何一个智慧文明带来的威胁。” 阿利暗自叹了口气，她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 “当然，也有可能是另外一种情况。”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也许，入侵阿卡奇星系的是一个很强大的智慧文明。” “你能确定？” “在阿卡奇星系附近，有两个实力不亚于阿卡迪亚人的智慧文明，而且离阿卡奇星系的距离都不超过二十光年。战争到现在，已经爆发了数十年，所以这两个智慧文明都有足够的时间来发动入侵阿卡奇星系的战争。当初，阿卡奇文明加入联盟，也与这两个强大的智慧文明有关。” 阿利皱起眉头，然后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事实上，像阿卡奇人这种加入联盟的弱小智慧文明，大多受到了迫切威胁，才选择投靠人类文明。原因很简单，只有人类文明给予了他们生存的权利，而其他强大智慧文明绝对不会让他们存在下去。 “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得考虑调整战争部署，针对入侵阿卡奇星系的智慧文明发动战争。” “来得及吗？”楚天疆问了一句。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在组织与策划阶段，我们没有选定目标，并且根据所有可以选择的强大智慧文明制订了作战计划，包括邻近阿卡奇星系的那两个强大智慧文明，所以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通过战争来保护阿卡奇文明，并且惩戒入侵者，对扩大联盟的影响力也有很大帮助。” “这样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发动战争？”阿利有点不大明白。 张小刚淡淡一笑，说道：“没错，我们可以直接发动战争，而且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哪怕入侵者不是那两个强大的智慧文明，我们也可以借此机会，向其中一个智慧文明发动战争。问题是，我们现在的军事力量，只能针对一个强大智慧文明发动战争，还没有强大到能够同时跟两个强大智慧文明交战，并且同时打赢两场战争的地步，所以我们得首先搞清楚入侵者的身份。当然，只要搞清楚了情况，哪怕与这两个智慧文明无关，我们也可以针对其中的一个发动战争。”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这么说，我们得首先去阿卡奇星系？” 张小刚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你跟阿利去阿卡奇星系，在搞清楚情况后，开启空间桥梁。如果有必要，我会投入全部军团，至少会动用一百个军团。当然，如果我们的目标是发动战争，我会动用更多的军团。” 楚天疆点了点头，朝阿利看了过去。 “我们现在就去阿卡奇星系。” “还有一点。”张小刚叫住了阿利，“如果入侵者不是那两个智慧文明，你们就有可能遇到创造者。” 阿利一愣，随即就明白了张小刚的意思。 “虽然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毕竟有创造者参与的战争，不大可能首先入侵阿卡奇星系，而会直接攻打第二家园，但是你们仍然得小心一点。我建议，不要直接进入阿卡奇星系。”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此外，如果战争已经结束，而我们留在阿卡奇星系的战士没有投降，那么阿卡奇星系很有可能已经毁灭了。直接进入阿卡奇星系，有很大的风险。” 楚天疆与阿利都明白这一点，即便没有张小刚提醒，他们也不会直接进入阿卡奇星系。要知道，如果阿卡奇星系的恒星坍塌了，形成的黑洞足够吸走进入恒星系的任何智慧生命，创造者也不例外。即便对创造者来说，前往谋生恒星系，也是非常冒险的举动。 第一百三十九章 直接摧毁 楚天疆赶在阿利之前离开了空间桥梁。 如果外面是个黑洞，他至少能够在被吸进去之前警告阿利。只要在空间桥梁里面，阿利就不会有危险。 所幸的是，楚天疆没有被黑洞吸进去。 只是，阿卡奇星系已经不存在了。 在阿卡奇星系原先存在的地方，有一个自然黑洞，那是恒星坍塌的产物，而星系里的所有星体都被黑洞吸了进去。 因为阿卡奇恒星的质量不是很大，所以黑洞的逃逸半径并不是很大。 楚天疆与阿利都很震惊。 要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损失一个恒星系与一个弱小智慧文明不算什么，问题是，黑洞吞噬了入侵者留下的所有痕迹。 到底是谁毁灭了阿卡奇星系！？ 楚天疆与阿利没有停下，而是朝黑洞飞去，并且沿着黑洞的逃逸半径，搜集残存在宇宙空间里的信息。 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唯一不会消失的就是信息。 不管是什么信息，只会在不同的形态之间转换，绝对不会消失，哪怕是被黑洞吸进去的信息，也只是转化了存在形态。只是，即便是创造者，也不可能进入黑洞，获取那些通过黑洞进入平行空间，并且从三维宇宙空间的另外一个地点里释放出来的信息，也就不可能知道有哪些信息被吸入了黑洞。 当然，这不是楚天疆与阿利需要考虑的问题。 现在，他们得搞清楚入侵者的真实面目。 围绕着黑洞飞行了几圈，两人获得的信息非常有限，而且没有多少具有价值，他们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有一点非常明确，阿卡奇星系已经毁灭了，阿卡奇文明彻底灭绝，连人类文明派驻阿卡奇星系的战士也没能逃脱。如果有人类战士逃出了黑洞，在楚天疆与阿利到来时，他们肯定会赶过来。 “很奇怪。”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显然，阿卡奇恒心坍塌与我们的战士无关。” 楚天疆锁紧眉头，他已经考虑到了这个问题。 如果是守卫阿卡奇星系的人类战士在遭到入侵之后，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毁灭了阿卡奇恒星，以这种方式与入侵者同归于尽，那么在此之前，至少会让一部分战士逃走，以便把发生的事情告诉赶来的援军。那些战士很勇猛，可是他们绝对知道，只有把入侵者的消息传出去，人类文明才能战胜敌人。 要知道，这些战士中，有很多拥有九级复合星核。 也许，敌人比他们更加强大，可是只要他们想逃，敌人肯定追不上，至少无法使用普通方法追上。只要有足够多的战士逃出了阿卡奇星系，而且向不同的方向逃跑，即便是由创造者发起的入侵行动，也肯定无法逮住所有逃亡的人类战士，也就肯定有一部分逃亡的人类战士活了下来。 问题是，没有一名人类战士幸存。 “显然，入侵者直接摧毁了阿卡奇星系。” 楚天疆又点了点头，说道：“我们的战士根本没有察觉到敌人，等到发现敌人时，已经来不及逃走了。他们能做的，只是把遭受入侵的消息发回去，甚至来不及派一名战士通过空间桥梁回到第二家园。” “只有一种方式能够产生这样的效果。” “什么方式？” “直接袭击恒星，让恒星以极快的速度坍塌成黑洞。如果恒星在极短的时间内坍塌成为黑洞，那么我们的战士只来得及发出消息。”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从阿卡奇母星到空间桥梁的入口，有几千万公里，即便以光速飞行，也未必能够在黑洞的逃逸空间产生之前到达，也就未必能够逃走。”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显然，袭击者根本没有考虑过攻占阿卡奇星系。” “你是说，这不是智慧文明所为？”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某些强大的智慧文明掌握了攻击恒星，让恒星在极短时间内坍塌成为黑洞的技术，但是对任何一个智慧文明来说，以这种方式发动战争，除了消灭敌人，不会得到任何好处。” “或许，阿卡奇星系太小了，没有多少价值。” 阿利摇了摇头，说道：“就算阿卡奇星系渺小到无法引起强大智慧文明的兴趣，也无法解释另外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发动这次袭击的智慧文明，显然没有把阿卡奇文明当成敌人。如果他们以消灭阿卡奇文明为目的，而且强大到能够立即让恒星坍塌形成黑洞，就有足够的能力，用很少的时间消灭阿卡奇文明，然后占领阿卡奇星系。再说了，他们用这种方式发动进攻，显然是为了对付我们留在这里的战士，让我们的战士来不及逃走。很明显，他们的目的是人类，是为了消灭我们。”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问题是，如果这个智慧文明打算消灭人类，而不是夺取人类文明控制的恒星系，哪怕愿意为了消灭人类文明而损失一些恒星系，首先袭击的也不是阿卡奇星系。” “而是第二家园。”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摧毁第二家园，即便不能彻底消灭人类文明，也肯定能够重创人类文明。” “敌人的目标不是人类文明，而是你。” 阿利的眉头跳了几下，只是没有反对楚天疆的说法。 “不仅仅是你，还包括你掌握的那些科学技术。”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人类文明的绝大部分人口都在第二家园，如果直接摧毁第二家园，必然会产生很大的损失，也就未必能够获得你掌握的那些科学技术。” “有一个问题，你想过没有？” “什么？” “如果敌人的目标是我，或者是我掌握的科学技术，那就肯定不是智慧文明，而是某个创造者。” 楚天疆皱起眉头，这确实是事实。 “果真如此，那个创造者已经在我们面前了。” “以袭击阿卡奇星系，诱使你来到这里？”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为了获得我掌握的科学技术，他会直接袭击我，而不是控制人类文明。即便他知道，我的科学技术储存在人类文明的核心成员身上，他也未必能够甄别出所有核心成员。再说了，从人类的核心成员身上获取大文明的科学技术，要比直接从我身上获取容易得多。” “或许，他不是你的对手。” “有这样的可能，或者说他认为不是我的对手。” “果真如此的话，他会再次发起袭击。” 阿利皱起眉头，说道：“问题是，这样的袭击，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虽然我们派遣了很多战士驻守阿卡奇星系，在其他同盟智慧文明的恒星系里也有我们的战士，但是人类战士绝对不是人类的核心成员，数量也不算多。即便人类文明的所有战士都被消灭掉了，我受到的影响也不会很大，更谈不上削弱我的实力。” 楚天疆沉默了，阿利说得很有道理。 “显然，这个家伙，未必把我当成了对手。”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拖住我们的扩张步伐。” “这……” 阿利淡淡一笑，说道：“在联盟遭到威胁的情况下，我们肯定得放弃扩张战争，首先解决掉这个潜在的威胁。” “也就是说，我们得在这上面花很多时间。”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的这个判断是正确的，那么已经有第二个联盟里的恒星系遭到了袭击，而且袭击方式一模一样，以直接摧毁恒星的方式来摧毁恒星系，从而毁灭掉所有线索。”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这个袭击者，很有可能就是我们选中的那几个智慧文明的创造者。” “这些，只是我们的猜测。”阿利开启了空间桥梁。“我们得返回第二家园，把这个猜测告诉张小刚他们。”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有个问题，创造者能够在别的地方摧毁恒星吗？” 阿利摇了摇头，说道：“至少我不能。至于那些比我强大的创造者能不能，我也无法肯定。” “我们现在回去……” “如果那个家伙有这样的能力，就肯定比我强大得多，我们就算不去第二家园，藏在别的恒星系里面，也逃不出他的掌心。”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面对那样的创造者，我们的任何挣扎与抵抗都没用。”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这到是事实。 面对比阿利更加强大的创造者，他们躲在哪都一样，因此就没有理由为回到第二家园的事情担心了。再说了，如果那个创造者真的打算摧毁人类文明的第二家园，完全可以利用楚天疆与阿利不在的时候下手。回到第二家园，两人立即赶往空间城市。根据获得的信息，楚天疆与阿利已经做出了推测，只不过这只是他们的推测，而且没有足够多的依据。也许还有其他可能，而且张小刚肯定能够想得更多，也就能够做出更加准确的推测。 第一百四十章 阴谋 耐心听楚天疆与阿利说完情况，张小刚沉默不语，神色非常凝重。 “我们推测，袭击阿卡奇星系的是一个创造者，其主要目的是阻止我们发动战争，让我们把重点放在巩固联盟的防御上。” “确实有这种可能，但是我觉得可能性不是很大。” 楚天疆与阿利都锁紧了眉头，等着张小刚说下去。 “如果你们的推测是成立的，那么就有两个前提条件。一是这个创造者认为自己不是阿利的对手，不然他就没有必要这么做，完全可以通过干掉阿利的方式来达到目的。二是这个创造者的智慧文明就在我们附近，而且很有可能是我们选定的目标，至少会在不久的将来成为我们的入侵对象。” “这两个前提条件都存在。”阿利说了一句。 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那么，我们从对方的角度来看。如果你是那个发动袭击的创造者，为了达到同样的目的，你会怎么做？” “这……” “显然，一场直接针对人类文明的战争，要比袭击联盟里的其他智慧文明更有效。哪怕这个家伙没有把握战胜人类文明，只要战火烧到第二家园，人类文明就会遭受重创，在短期内难以发动扩张战争。相反，以联盟里的弱小智慧文明为目标，别说一个阿卡奇星系，哪怕再损失几十个恒星系，人类文明受到的影响也不大。再说了，做出这样的推测之后，我们肯定会想办法进行反击。考虑到受到的威胁，我们必然会调整扩张战争的部署，以确保摧毁敌人的战争潜力为主要目的，攻占敌人的恒星系只是次要目的。为了达到主要目的，我们显然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同样的方式去摧毁敌人的恒星系，而且肯定会从敌人的母星系开始。”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在见到张小刚之前，她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即便无法知道是哪个智慧文明的创造者发动了袭击，也可以用一网打尽的方式，通过无差别的攻击，消除潜在威胁，让这个创造者遭受重创，使其丧失大部分能力，也就无法继续对人类文明构成威胁。 “你是说，那个创造者比我们想像的强大？”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阿利不会这么做，那么与她相当的创造者也不会这么做，只有足够强大的创造者，才敢这么做。当然，那个强大创造者的智慧文明，显然不在我们的攻击范围之内。” “问题是……”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张小刚笑了笑，把目光转向了阿利。 楚天疆一愣，说道：“你认为，他的目标是阿利？” “显然，你们觉得这不大可能。在你们看来，如果敌人足够强大，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干掉阿利，然后获取阿利身上的一切，没有理由刷这些花招，因为这么做，只会让阿利提高警惕。”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问题是，你们想过没有？如果他有所顾忌，而且阿利不打算束手就擒，加上你一直跟着阿利，他还会这么做吗？直接袭击，也许能够让他干掉阿利，但是休闲从阿利那里获得他想要的东西，而且会因此惹上麻烦，甚至有可能因为你的存在而让阿利逃脱。” “这……” “果真如此，他就非常了解我。”阿利说了一句。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他不但非常了解你，还非常了解楚天疆，更知道你们的真实实力比显露出来的更加强大。” “德利亚！？” 张小刚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未必是德利亚，毕竟认识你们的人很多，而且在查轮特战争与阿卡迪亚战争中，你们都展示出了极为强大的实力，击毙瓦伦丁，更能让所有创造者知道你比表现出来的更加强大。如果那个家伙知道瓦伦丁的底细，他甚至能够知道，你从瓦伦丁那里获得了很多东西。” 阿利猛的一愣，随即就瞪大了眼睛。 “如果这个推测成立，那么他的目的，很有可能与瓦伦丁有关。”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她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消灭掉了所有联盟的智慧文明，也未必能够对阿利构成威胁。” “但是能够阻止我们迅速扩张。” “这……” “显然，如果我们因此停下扩张步伐，哪怕只是放慢扩张速度，要不了多久，人类文明就将遭受灭顶之灾。到时候，对阿利来说，也许只有一个选择，即用手里掌握的东西交换生存权。” 楚天疆锁紧眉头，说道：“也就是说，这个家伙未必会立即袭击人类文明？”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阿利与人类文明息息相关，干掉人类文明，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只要遭到袭击的，依然是联盟智慧文明的恒星系，而不是人类文明直接控制的恒星系，就能证明这个推测。当然，如果人类文明遭到直接袭击，那么这个家伙很有可能已经不需要阿利掌握的东西了。”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张小刚笑了笑，把目光转向了阿利。 “我从瓦伦丁那里，确实获得了很多信息，包括制造融合星核与聚合星核的技巧，而且我都告诉你们了。” “或许，还有一些信息，只是暂时没有引起你的注意。” 阿利沉思了一阵，说道：“确实有很多无关紧要的信息，还有一些杂乱无章，根本看不出有什么意义。” “显然，关键就在那些你读不懂的信息上。” “这……” “瓦伦丁明显投靠了旁支家族，而且利用旁支家族的支持增强了实力，而他很有可能牵涉到了一个巨大的阴谋。” “与旁支家族有关的阴谋？”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或许，他不是阴谋的直接参与者，但是他很有可能知道一些与这个阴谋有关的东西，而那个袭击了阿卡奇星系的家伙，显然知道这一点，也想获得这些东西。”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当然，这未必是坏事。”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显然，如果他很强大，会直接干掉你与楚天疆，从你的脑袋里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他没有这么做，表明还不够强大，因此他未必会直接对付你，也未必会直接对付人类文明。不管怎么说，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暂时不会轻举妄动。” “那我们该怎么办？” “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楚天疆与阿利都是一愣，有点不大明白的看着张小刚。 “不管那个家伙的目的是什么，我们要想自保，唯一的办法就是变得更强大，让他投鼠忌器。” “问题是，阿卡奇文明已经完蛋了，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 “其他同盟的智慧文明会造反？”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其实，这是最不需要我们担心的问题。就算消息扩散了，我们也可以告诉其他同盟者，是附近的某个智慧文明摧毁了阿卡奇星系。当然，我们要为阿卡奇文明复仇，所以我们发动了战争，并且通过战争摧毁了那个智慧文明。” “如果袭击没有停止呢？” “那就再找一些替罪羊，不断的发动战争。” “这……” “当然，我们还需要做一些事情。比如，让同盟的智慧文明把基本信息保存下来，并且承诺在任何一个同盟的智慧文明遭到毁灭性打击之后，我们会为其开辟新的家园，并且让他们在新的家园里复活。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只是我们必须这么办，毕竟那些同盟的智慧文明是为了生存才投靠我们，如果连最基本的生存权都无法保障，我们也就不可能得到那些智慧文明的信任。” 楚天疆与阿利都点了点头，这是比较好的应对办法。 “不管怎么说，我们不能就此停下前进的步伐。” “选好目标了？”阿利问了一句。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既然阿卡奇星系已经被彻底摧毁，我们就在附近选一个强大的智慧文明。”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他不得不佩服张小刚的专一。 当然，楚天疆也知道，张小刚的分析更加符合实际情况，那个摧毁了阿卡奇星系的创造者未必会直接对付阿利，也未必会摧毁第二家园，只是希望用这种方式，让阿利的实力无法迅速增强。但是楚天疆并不觉得可以高枕无忧，即在阿利的实力增强之后，那个创造者也许会改变看法。 不管怎么说，一个强大的阿利，对那个创造者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如果他无法战胜阿利，无法获得阿利从瓦伦丁那里夺得的信息，为了保密，他也许会直接除掉阿利。 显然，保护好阿利，比什么都重要。楚天疆没有把这个担忧说出来，因为他知道，就算说了出来，张小刚也不会因此放弃发动扩张战争。保护阿利的重任，落到了楚天疆身上。 第一百四十一章 毁灭战争 在张小刚策划与组织发动战争的时候，他的推测得到了验证，即几个邻近阿卡奇星系的恒星系也遭到了毁灭性打击，袭击方式完全相同，入侵者直接摧毁了恒星，并且导致恒星坍塌形成黑洞。 对弱小智慧文明来说，这样的打击就是灭顶之灾。 即便这些智慧文明没有加入由人类主导的联盟，依然处在自我进化状态，也无法从这样的打击中逃脱出来。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种通过摧毁恒星来灭绝智慧文明的方式，可以说是终极打击手段。 这样的打击，针对的不是智慧文明拥有与控制的资源，而是智慧文明本身，即打击的目的是毁灭智慧文明。 对整个联盟来说，损失几个弱小智慧文明不算什么。 此外，这几次打击，让楚天疆他们看清了一个事实，也变相证明了张小刚的推测。关键就是，在遭到毁灭的几个恒星系中，有一个恒星系与太阳系比较类似，恒星的质量与太阳也相差不大，即便遭到打击而坍塌，也很难在不受外界因素作用的情况下，依靠自身质量形成黑洞。说得直接一点，这颗恒星的质量太小了，即便以最理想的方式坍塌，其产生的引力也达不到形成黑洞的最低要求。问题是，这颗恒星在坍塌后成为了黑洞，因此肯定受到了外界因素影响。 显然，不是自然因素。 具有这种能力的，肯定是某个强大的创造者，而且比阿利厉害得多，因为连阿利也没有这样的能力。 按照阿利的估计，如果遇到这个强大的创造者，她也许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由此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个强大创造者并不是为了对付人类文明，也不会干掉阿利，他想要的是阿利手上的某种东西，而为了达到目的，他会逐渐削弱人类文明，以此削弱阿利的能力。 正是如此，张小刚坚持按照计划发动战争。 楚天疆与阿利没有反对，因为人类文明因此而驻足不前，正是袭击者要达到的目的，因此必须继续发动扩张战争。 当然，在此之前，张小刚还得解决一个问题。 数个智慧文明毁于一旦，绝对不是闹着玩的事情，就算张小刚下令封锁了消息，也不可能做到绝对保密。要知道，那几个智慧文明的创造者都没有被消灭掉，而且之前都在首星上活动。随着智慧文明灭绝，他们立即就受到了影响，因此就算张小刚封锁了消息，也不可能不让外界知道。 对这个刚刚成立的联盟来说，这显然不是什么小事。 随之而来的，就是各种各样的流言。 根据伊斯卡从首星发回来的消息，已经出现了很多流言。比如，有人认为，这是针对联盟的攻击，意图是瓦解这个刚刚成立的联盟。还有人认为，这是针对人类文明大肆扩张的报复行动，目的是打击人类文明，削弱人类文明的实力。还有人认为，这是瓦伦丁在为受到的打击进行反击，因为没有人能够证实瓦伦丁已经死了。甚至有人认为，某个强大的智慧文明已经向这个以人类文明为首的联盟宣战，将在不久的将来发动全面攻击，彻底摧毁这个刚刚成立的联盟。 面对这样的情况，张小刚沉不住气了，他也不能一直保持沉默。 所幸的是，这样的局面早就被张小刚料到了，而且张小刚也早就为应对这样的情况做好了准备。 在第五个智慧文明遭受灭顶之灾之后，张小刚召集了联盟代表会议。 面对数十个智慧文明派来的代表，张小刚宣称，发起袭击的是“欧诺万人”，并且针对遭到的袭击，制订好了反击计划，而且将在即将开始的反击行动中，彻底消灭这个对联盟构成了极大威胁的智慧文明。 欧诺万文明，正是离阿卡奇星系最近的两个强大智慧文明中的一个，而且是首先开始对外扩张的那个。 在张小刚最初制订的扩张战争计划中，就把欧诺万文明计算了进去。 当然，张小刚也通过各种途径，搜集了很多欧诺万文明的情报，对这个强大的智慧文明有足够多的了解。 从规模上讲，欧诺万文明丝毫不比阿卡迪亚文明差。因为欧诺万人的侵略性更强，所以实力还在阿卡迪亚文明之上。在阿卡迪亚战争结束的时候，欧诺万人已经发动了三次对外战争，消灭了两百多个弱小的智慧文明，夺取了近一千个恒星系，成为该区域实力最强大的智慧文明。 只是，欧诺万文明的运气并不好。 这就是，其所处的区域，不但与人类文明的第二家园比较近，附近还有几个实力与之不相上下的智慧文明。 结果就是，在吞并了周边的弱小智慧文明后，欧诺万文明必须面对强大的智慧文明。 对欧诺万文明来说，要么选择人类，要么选择其他智慧文明。 虽然在欧诺万文明的邻居中，人类文明的实力是最弱小的，而且人类文明刚刚结束了阿卡迪亚战争，暂时没有对外扩张的能力，但是欧诺万人却没有盯上人类，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另外一个智慧文明。 结果就是，在张小刚策划发动对外战争的时候，欧诺万人正在进行一场全面战争。 显然，袭击联盟的肯定不是欧诺万人，只是从人类文明的利益出发，这也是攻击欧诺万人的最佳机会。 为了让联盟里的其他智慧文明相信，张小刚还明确提到，欧诺万人已经感受到了来自联盟的强大威胁，所以才会袭击联盟，并且采取了极为极端的方式，想借此阻止联盟对其发动战争。 当然，这也说得过去。 欧诺万人正在跟另外一个强大智慧文明交战，如果遭到人类文明攻击，很有可能迅速输掉战争。 只是，欧诺万文明确实极为强大，其实力不容低估。 在张小刚准备对欧诺万文明发动战争的时候，欧诺万人已经控制了上千个恒星系，拥有的个体数量超过了五百亿。事实上，这已经超过了阿卡迪亚战争之前的阿卡迪亚人，是这一区域中最强大的智慧文明。更重要的是，欧诺万人很有侵略性，是该地区除人类文明之外最先开始对外扩张的智慧文明。 只是，与绝大部分智慧文明一样，欧诺万人也有致命缺陷。 这就是，欧诺万人以其母星系为核心，在其原本拥有的恒星系中建立起了一套极为完备的军事体系。通过这套体系，欧诺万人完成了初期的扩张行动，在前两轮战争中消灭了数十个智慧文明。直到发动第三轮扩张战争，欧诺万人才开始攻击比较强大的智慧文明，并且使用了创造者的能力，即由创造者搭建空间桥梁，让欧诺万人能够克服恒星系间的距离，对远方的智慧文明发动战争。此外，在击败了几个较为强大的智慧文明之后，欧诺万人以这些智慧文明的母星系为核心，建造了数个处在外围的防御圈，用这些占领的恒星系加强了对本土恒星系的保护力度。 如果只是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欧诺万人肯定不会迅速败北。 问题是，对于有创造者参与的战争来说，恒星系间的距离根本就不是问题。 与打击查轮特文明与阿卡迪亚文明一样，人类文明同样可以通过攻击欧诺万文明的母星系来迅速击败欧诺万人。 其实，这也是张小刚制订的战争计划。 只是，跟当初打击查轮特人与阿卡迪亚人一样，张小刚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攻占欧诺万人的母星系，而是应该直接摧毁。 虽然阿利没有能力在第二家园摧毁欧诺万人的母星系，但是只要阿利去了，就能够摧毁欧诺万人的母星系。事实上，根本不需要阿利出手，只要欧诺万人的创造者没有及时参与这场战争，楚天疆就能摧毁欧诺万人的母星系，瓦解欧诺万人构建的防御体系，摧毁欧诺万文明的中枢神经。 这还不是全部，在张小刚的计划中，将以同样的方式，摧毁欧诺万人建立的所有中央恒星系。 关键就是，这些中央恒星系连接着其他恒星系，是欧诺万文明防御体系的核心。 虽然会因此损失很多恒星系，但是能够从根本上打垮欧诺万人，让残余的欧诺万人无法协同作战。显然，对付那些被困在各个恒星系里的欧诺万人，要比对付聚集在一起的欧诺万人更加容易。 只是，这也意味着，将杀死上百万亿欧诺万人。 按照张小刚给出的结论，总共需要摧毁十七个恒星系，仅仅在欧诺万文明的母星系里就有大约四十万亿欧诺万人。虽然楚天疆知道张小刚制订的攻击战术是最理想的，至少对人类文明来说，这是获得胜利的最佳办法，但是楚天疆仍然有点难以接受，特别是张小刚让他亲手去消灭掉上百万以欧诺万人。欧诺万人是智慧生命，他们的生命价值不在人类之下。 第一百四十二章 对手 楚天疆没有直接反对张小刚提出的战争计划，在无法提出更有效的战术之前，他也没有理由反对。一百万亿欧诺万人不算少，可是在不久前结束的阿卡迪亚战争中，有更多的阿卡迪亚人死于非命。 智慧文明战争的残酷性毋庸置疑，任何同情敌人的举动，都是在毁灭自己。 虽然欧诺万人还没有入侵人类文明，也没有攻击联盟里的其他智慧文明，但是楚天疆非常清楚，欧诺万人不会把人类当成朋友，在结束了正在进行的这场扩张战争之后，就会把矛头对准人类文明。 事实上，如果不是迅速结束了阿卡迪亚战争，人类文明恐怕已经遭到入侵了。 根据伊斯卡发回来的情报，在阿卡迪亚战争结束之前，欧诺万人就盯上了人类文明，而且认为人类组建的智慧文明联盟是一个非常大的威胁，因为此举，直接把挡在人类与欧诺万人之间的所有弱小智慧文明都划归到了人类文明的阵营里面，让人类文明成为了欧诺万人的邻居，而且是一个非常强大的邻居。 阿卡迪亚战争已经表明，人类文明有能力战胜比自己强大的智慧文明。 说得更直接一些，人类文明要比表现出来的更加强大。 其实，人类文明也是唯一的例外，即在之前的所有战争中，只有人类文明击败了比自己强大的智慧文明。 结果就是，欧诺万人很直接的认为，人类文明的威胁最大。 只是，人类文明已经顺利结束了阿卡迪亚战争，实力得到大幅度增强，而且拥有的军事实力也在迅速扩张。 在综合权衡之后，欧诺万人认为，现在还没有战胜人类文明的把握。 为此，欧诺万人选择了同样与人类文明为邻的德巴朗人，认为在干掉了德巴朗文明，控制了德巴朗人的恒星系之后，能够从两个方向包围人类文明主导的智慧文明联盟，然后就有足够的把握击败人类文明了。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欧诺万人还使用了计谋。 这就是，德巴朗人同样把人类当成了最大的威胁，认为只要人类从阿卡迪亚战争中恢复了元气，就会掉转矛头，攻击欧诺万人与德巴朗人，而两个智慧文明未必能够在战争中挫败人类文明的入侵行动，特别是在人类文明得到了创造者的直接支持，甚至是创造者直接参与了入侵战争。 显然，在德巴朗人看来，如果能够与欧诺万人结成联盟，局面将非常有利。 在德巴朗人的创造者提出了这种想法之后，欧诺万人的创造者立即做出回应，表示愿意与之结盟，一同对付人类的创造者。 结果就是，德巴朗人放松了警惕。 在德巴朗人认为即将跟欧诺万人结成联盟的时候，欧诺万人发动了战争，而且直接摧毁了德巴朗人的母星系。 可惜的是，欧诺万人对自身实力的估计高得有点离谱。 德巴朗人损失了母星系，却没有被彻底击溃，甚至可以说没有遭到重创，因为德巴朗人早就开辟了好几个家园，把另外几个恒星系当成母星系进行建设，而母星系反而没有得到多少重视。德巴朗人的这一部署，原本是为了应付来自人类文明的威胁，没想到却在遭到欧诺万人入侵时发挥了关键作用。 随着两个智慧文明的创造者陆续加入战争，局面就变得更加复杂了。 欧诺万人在战争初期掌握了主动权，可是在德巴朗人发起反击之后，也遭受了极为惨重的损失。 这场战争，绝对不会迅速结束，很有可能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其实，这也是张小刚决定攻击欧诺万文明的原因之一。 在他看来，如果欧诺万人与德巴朗人的战争持续下去，最终肯定是两败俱伤。如果两个文明都不想输掉战争，更不想遭受灭顶之灾，在战争规模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必然会做一些选择性放弃，比如不再以夺取恒星系为目的，而是以彻底消灭对方为目的，也就必然导致战争方式发生改变。 两个杀红了眼的智慧文明，很有可能毁灭其控制的所有恒星系。 显然，这样的结果，对人类文明同样没有好处。 要知道，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唯一不可复制的就是恒星系，遭到毁灭的恒星系将永远失去价值。 能够阻止毁灭的，也就只有人类文明。 用张小刚的话来说，只要及时介入，干掉欧诺万文明，就能结束这场已经失去了所有意义的战争，说不定还能让在战争中遭到重创的德巴朗文明加入联盟，成为联盟中仅次于人类文明的强大智慧文明，也就能让阿利在不流血的情况下，获得由德巴朗人创造者所掌握的科学技术。 当然，楚天疆相信，张小刚肯定有备用计划。 如果在消灭了欧诺万人之后，德巴朗人没有认清局势，张小刚肯定会马不停蹄的发动下一场战争。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楚天疆没有办法反对张小刚提出的战争计划，并不表示他会同意。在做出决策前，楚天疆提出，应该先去搞清楚情况，再决定是否直接摧毁欧诺万人的母星系，以这种方式来摧毁欧诺万文明。 这个提议，张小刚同样无法反对。 已经有足够多的证据表明，欧诺万人与德巴朗人的创造者已经参与了战争，虽然没有阿利那么直接，即没有参加战斗，只是为其智慧文明开启空间桥梁，让其智慧文明能够攻击敌人的所有恒星系，但是创造者的存在，本身就对智慧文明战争有着不可低估的影响，绝对不能无视。 更重要的是，欧诺万人的创造者，很有可能就在欧诺万文明的母星系里面。 道理很简单，欧诺万人已经在战争爆发的时候摧毁了德巴朗人的母星系，并且又此掌握了主动权，至今依然占据着优势，让德巴朗人把更多的力量用在了防御上，而不是对欧诺万人发起反击。德巴朗人要想扭转战局，最好的办法就是攻击与摧毁欧诺万人的母星系，重挫欧诺万人的战争实力。欧诺万人要想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必须保住母星系，而能够保卫母星系的只有创造者。 显然，需要了解的还有欧诺万人的创造者。 阿利提供的消息非常有限，即欧诺万人与德巴朗人的创造者都是贝卡的嫡系子孙，在家族里的地位非常高，虽然他们不是前期降维的家族成员，但是他们在降维之前就创造了足够多的微宇宙，而且通过间接影响的方式，培养出了战斗力极为强大的两个智慧文明，而他们掌握的科学技术也足够先进。只是这两个家伙都不是家族会议成员，不然他们的智慧文明也不会爆发战争。 问题是，这两个家伙有多强大，阿利心里却没有底。 毫无疑问，他们肯定比以前的阿利强大。问题是，他们很少回首星，阿利也从来没有见到过他们，也就不清楚他们的真实实力。 要想摧毁欧诺万人的母星系，首先就要面对欧诺万人的创造者。 如果没有足够的把握，即便阿利同去，也不会有好的结果。 张小刚采纳了楚天疆提出的建议，只是他也提出了一个额外要求，即欧诺万人的创造者不够强大的话，就得立即干掉他，然后摧毁欧诺万人的母星系。这样一来，就能立即重创欧诺万人。 只要干掉了欧诺万人的创造者，人类文明就能迅速取得胜利。 当然，张小刚给出的理由是，必须尽快欧诺万人与德巴朗人的战争，保存对人类文明来说非常宝贵的资源。 为此，阿利得跟随楚天疆一同前往欧诺万人的母星系。 虽然从实力上讲，楚天疆不比阿利差，特别是在制造出九级聚合星核之后，楚天疆的实力已经与阿利平起平坐了，但是真要遇上极为强大的创造者，楚天疆的实力仍然不够，也就需要阿利的支持。 当然，也需要阿利开启空间桥梁。 楚天疆本想让阿利留在第二家园，毕竟去欧诺万人的母星系太危险了，而且在战争爆发之后，需要阿利守卫第二家园。 只是，阿利根本没有听进去。 阿利提出的理由很简单，她受到了威胁，而楚天疆是她的保镖，所以楚天疆去哪，她就得去哪。 楚天疆也没办法，他确实是阿利的保镖。 只是，阿利的说法，让他觉得，需要保护的是他，而且阿利成了他的保镖。 时间紧迫，在商量好之后，楚天疆与阿利就去了欧诺万人的母星系。为了提防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比如欧诺万人的母星系已经被德巴朗人给摧毁掉了，两人没有直接前往，而是去了恒星系附近。 阿利把她知道的与欧诺万人有关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楚天疆。当然，主要是欧诺万人创造者的事情。从某种意义上讲，欧诺万人的创造者，巴克利是阿利遇到的第一个真正拥有强大实力的对手。 第一百四十三章 超级恒星系 虽然欧诺万星系不像阿卡迪亚星系那么特殊，但是极其庞大，也极其复杂。 在这个恒星系的中央是一颗巨大的恒星，质量大约是太阳的一百倍，稳定燃烧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亿年。当然，这颗恒星并不独特，在银河系里，这样的恒星到处都是，没有半点稀奇。关键是，这个恒星系里，还有大大小小七颗次恒星，最大的是太阳的十倍，最小的也与太阳相当。如果只是有这么多的次恒星，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关键是这些次恒星不在一个黄道面上！ 显然，这是一个很年轻的恒星系。 从天体力学的角度考虑，只要有足够长的时间，次恒星会相互影响，最终来到同一个黄道面上。只有在刚刚诞生不久的恒星系里，行星级别的天体的相互作用还不够明显，才有可能在不同的黄道面上。 这也从一个侧面证明，欧诺万人的创造者巴克利确实是很晚才降维，而且是在降维前才创造了欧诺万星系。 欧诺万星系主恒星处在生命初期，还很不稳定，而欧诺万人的母星不在主恒星的行星轨道上，而是在由内至外第三颗次恒星的行星轨道上，是一颗体积与木星差不多，表面重力场却只有地球两倍的固体行星。准确的说，这颗固体行星的表面是固体，地壳下面则充斥着大量轻元素，而且是中空结构，要不然其质量绝对不会低于木星，产生的表面重力场也就不可能那么小了。 显然，这是一颗非自然行星，肯定是巴克利的杰作。 要知道，在自然状态下，绝对不可能产生这样的行星，只有创造者才有能力创造出这样的行星。 问题是，这种直接干预，必然会导致智慧文明在进化的过程中走上歧途。 原因很简单，欧诺万母星的基本环境并不符合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基本规律，在各个方面都有很大的出入。欧诺万人在对母星进行探索的时候，必然会发现这些问题，也就必然会产生疑惑。 欧诺万人在自然进化阶段，没有产生科技文明，而是产生了魔法文明。 当然，魔法并不存在，欧诺万人眼里的魔法，全部来自创造者巴克利，即巴克利用魔法取代了科学。 由此产生的影响就是，欧诺万人在自然进化阶段就极为崇拜武力。 在一个充满魔法的世界里，个体的地位得到了极大提升，一个强大的个体，往往能够战胜一个弱小的集体。这种由个体主导的社会秩序，对欧诺万人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比如让欧诺万人崇拜个人实力，并且通过个人实力来改变整个世界，也就不可避免的会产生很多内部矛盾，让武力成为解决内部矛盾的主要手段。欧诺万人还极为重视社会等级制度，形成了森严的等级体系，处于顶层的统治者往往能够存在数千年、甚至数万年，而底层的平民则只能活在每一天。 如果欧诺万人诞生在地球上，那么在自然进化阶段，其规模不会超过十亿。 问题是，欧诺万母星比地球大得多，其表面积大约是地球的一百二十倍，而且陆地所占比例超过了百分之三十。欧诺万人也是陆生智慧生命，因此在欧诺万星上，可供欧诺万人生存的空间大约是地球上人类的一百五十倍。 在自然进化阶段，欧诺万人的规模就达到了一千亿。 只不过，这还不是全部。 自然进化阶段后期，一些实力强大的欧诺万人已经能够凭借魔法离开母星，窥探外面的世界。随后，这些欧诺万人建立起了一个全新的魔法帝国，并且创造了一些规模极为庞大的空间城市，开始向邻近的星球殖民。 在三号次恒星附近，总共有十七颗行星，其中三颗在生命带内。除了欧诺万母星，另外两颗行星都比较小，而且有液态水与良好的生态环境，还产生了很多生物，只是没有进化出智慧生命。 巴克利到来之前，欧诺万人已经在这两颗行星上殖民。 虽然这两颗行星比欧诺万母星小得多，其中一颗比地球略大，另外一颗跟地球相似，但是通过建造空间城市，欧诺万人扩展了生存空间。在降维结束的时候，欧诺万人的规模已经达到了一千五百亿。 这个数量，在自然进化阶段的智慧文明中绝对不算少。 要知道，绝大部分处在自然进化阶段的智慧文明，规模都没有超过五百亿，有的甚至只有两百亿。 一千五百亿欧诺万人，成为了巴克利的坚实基础。 在他到来之后，欧诺万人迅速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并且认清了魔法的本质，也见识了巴克利的强大实力。 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后，欧诺万文明开始迅速扩张。 按照人类的时间，欧诺万人只用了不到一千年就控制了整个欧诺万星系，在数十颗行星与数百颗卫星上建立了殖民地，规模也剧增到了五万亿。此后，又花了大约一千年，欧诺万人完成了对巴克利创造的其他恒星系的开发，在上百个恒星系里建立了殖民地，规模则急剧增加到了一百万亿以上。到智慧文明战争爆发的时候，欧诺万人已经控制了巴克利创造的所有恒星系，规模超过了一千万亿，仅在欧诺万星系里就有一百万亿。在此基础上，欧诺万人组建了一支规模极为庞大，战斗力也极为强大的军事力量，为即将到来的智慧文明战争做好了准备。 连续数次对外战争，让欧诺万人把生存空间扩大了十倍。 关键就是，巴克利不是普通的创造者，他是贝卡的嫡子，而且是少数拥有旁支家族血脉的嫡子。这就是，巴克利的两个亲代，一个是贝卡，另外一个是贝卡的兄弟，即他是贝卡兄弟的后代。因为贝卡的基础意识占据了主导地位，所以他成了贝卡家族成员，不然他就是旁支家族成员。 这个特殊身份，让巴克利在家族里有很高的地位，只是却永远进不了家族会议。 与阿利这样的低级家族成员相比，巴克利的优势极为明显。比如，他创造的恒星系里有数十种不同的星核。这就意味着，即便没有对外扩张，欧诺万人也能够获得复合星核与融合星核。又比如，巴克利能够在降维之前对创造的微宇宙施加更加直接的影响，从而创造出他理想中的世界。正是如此，欧诺万人才如此独特，建立起了极为罕见的魔法文明，并且在自然进化阶段就走上了对外殖民的道路。再比如，巴克利获得了足够多的资源，让他创造了上百个恒星系。对欧诺万文明来说，这等于在开始对外扩张之前，就已经有足够的空间与资源来发展壮大了。 从各个方面来看，欧诺万人都是该区域最强大的智慧文明。 正是如此，欧诺万人在对外扩张战争中表现得非常积极，而且手段极为残忍，数百个智慧文明被其彻底消灭。 为了不被欧诺万人发现，楚天疆与阿利在进入欧诺万星系之前，都用上了聚合星核。 很快，两人就发现，绝大部分欧诺万人都是质能体生命，只有少数负责维持秩序的欧诺万人拥有星核。 只不过，这并不表示欧诺万人很弱小。 欧诺万人有一支规模庞大的军事力量，根据张小刚的了解，至少有一千万战士，而且都是很强大的战士。只是在欧诺万星系里，没有太多的战士。这与正在进行的战争有关，即欧诺万人把大部分战士都送上了战场，与同样非常强大的德巴朗人作战，留下来保卫本土恒星系的战士并不多。 在飞往欧诺万母星的途中，楚天疆与阿利只遇到了几名欧诺万战士。 他们都拥有九级复合星核，而且看上去，他们并不是真正的战士，因为他们都是单独活动。真正的战士都被编制在军团里面，平常活动的话，都会以军团、至少是以团队为规模外出活动。 显然，他们还在接受培训。 用楚天疆的话来说，他们是“预备役军人”。 连预备战士都如此强大，那么欧诺万人的战士肯定拥有融合星核，即巴克利已经把制造融合星核的技术传授给了欧诺万人。因为控制了上千个恒星系，掌握了数百种星核，所以欧诺万人完全有能力获得九级融合星核。如果一千万欧诺万战士都拥有九级融合星核，其战斗力绝对不可小觑。 这样的军事实力，在整个银河系里都不算弱小。 只是，欧诺万人正在进行一场战争，绝大部分军事力量都已投入战斗，留下来的军队少之又少。当然，楚天疆与阿利并不在乎欧诺万战士。他们拥有聚合星核，对付欧诺万战士根本没有问题。再说了，只要直接摧毁欧诺万星系的主恒星，就能彻底摧毁这个恒星系。他们的目标是巴克利，如果巴克利在这里，就很难直接摧毁主恒星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愤怒 两人在欧诺万星系里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巴克利。 只是，这并不表示巴克利不在这里。 “现在怎么办？” “他肯定在这里，只是藏了起来。”阿利朝前方的主恒星看了一眼，说道，“欧诺万星系的防御力量很弱，如果巴克利不在这里，德巴朗人肯定不会错过这的机会，甚至不需要创造者参与就能摧毁这个恒星系。” “问题是，我们根本不知道他藏在哪里。” “那么，我们就不管他。” “什么？” “只要他在这里，我们摧毁欧诺万星系，就能干掉他。即便不能干掉他，也能让欧诺万人遭受重创。” 楚天疆很是震惊的看着阿利。 “怎么了，这不是一个办法吗？” “就这么干掉一百万亿欧诺万人 ？” “你也看到了，欧诺万人不是阿卡迪亚人。如果战争爆发，欧诺万人对我们的威胁远远超过了阿卡迪亚人。” “我知道，只是你想过后果没有？” “后果？” “如果我们摧毁了欧诺万星系，却没有干掉巴克利，他肯定会疯狂报复，摧毁我们的第二家园。” “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干掉巴克利。”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阿利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放过巴克利，而且只要他在这里，就不会看着我们摧毁主恒星。” “什么？” “如果我们摧毁了欧诺万星系，就算巴克利报复人类文明，摧毁了我们的第二家园，欧诺万人也别想成为最终的胜利者。到时候，得利的将是德巴朗人。只要巴克利想成为最后的胜利者，他就不会袖手旁观。” “你是说，用这个办法，把巴克利引出来？”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他不在这里，我们就摧毁欧诺万星系，然后立即返回第二家园，等他来找我们。” 楚天疆思索了一番，随即点了点头。 他们的目标是巴克利，而阿利提出的办法，确实有可能把巴克利引出来。即便巴克利没有在这里，也能返回第二家园，等着巴克利找上门来。至少，巴克利还没有那种能够在其他地方摧毁一个恒星系的能力。如果他打算报复人类文明，就肯定会去第二家园，而不是去人类控制的其他恒星系。 两人没再罗嗦。 楚天疆稍微退开了一点，给阿利留出了开启空间桥梁的空当，而他则从子空间里取出了一些星核，开始制造聚合星核。 聚合星核的能量密度极高，而且只有拥有聚合星核的智慧生命才能控制。 摧毁欧诺万主恒星的办法非常简单，只需要把一团聚合星核抛入恒星内部，让聚合星核自然转换成其他形态的能量，也就是发生大爆炸。以聚合星核的能量密度，爆炸之后将直接摧毁恒星的主核。恒星在被炸毁之后，会在自身重力的作用下重新聚合，而且是以极快的速度聚合，也就是常说的坍塌。以欧诺万主恒星的质量，在坍塌之后，将自然形成一个中等规模的黑洞。黑洞在形成之后，其逃逸边界就产生了，而所有在逃逸边界之内的物质与能量都无法逃脱。 当然，楚天疆与阿利也不例外。 也正是如此，阿利得提前开启空间桥梁，以便及时离开欧诺万星系。 “他来了。”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他也察觉到了那个强大的存在。正在赶来的那个家伙，拥有的不是融合星核，而是聚合星核。 “现在怎么办？”楚天疆打算把制造出来的聚合星核球体收起来。 “不要轻举妄动，等下听我的指挥。”阿利瞟了楚天疆一眼，“巴克利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强大，他拥有的也是聚合星核。只要我们一起动手，肯定能干掉他，只是我们不能在这里跟他战斗。” “你的意思是……” “摧毁欧诺万星系，然后找个地方干掉他。” 楚天疆暗自一惊，只是没有等他开口，巴克利已经到来了。 与绝大部分创造者一样，巴克利的身体形态与他创造的智慧生命几乎一样。 欧诺万人是一种非常奇特的智慧生命，在自然进化阶段，其身体就像是一个张了四条腿有两条胳膊的大圆球。没有头颅，或者说是躯干与头颅没有区分开来，而在球体顶部长着六只眼睛，拥有三百六十度的环形视野。欧诺万人也通过进食获取养分，只是没有嘴巴等上消化道，而是通过皮肤，以渗透的方式从外界获取养分。也就是说，欧诺万人的消化器官就在皮肤下面，与身躯的肌肉组织混合在一起。在圆硕的身躯里面，除了其他器官，还有一颗巨大的大脑。也正是如此，欧诺万人没有进化出脑袋，只是把必要的感觉器官生长在了身躯的顶部。 当然，这并不表示欧诺万人很笨拙。 依靠四条腿与两条胳膊，欧诺万人很灵活，绝对不比人类差。 更重要的是，因为没有脑袋，大脑在身躯里面，所以欧诺万人的生存力很强，不会因为被砍掉脑袋而丧命。 当然，这些都是自然进化阶段。 在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后，欧诺万人实现了质能化，也就与其他智慧生命没有多少区别了。 “阿利，你在干什么？” “巴克利，这是我们在降维之后第一次见面吧？不过，这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受死吧！”几乎同时，阿利通过意识交流，对楚天疆说道，“把聚合星核球体抛出去，摧毁欧诺万星系。” 楚天疆一惊，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赶紧抛出去！” 巴克利无法探知阿利与楚天疆的意识交流，却看到了楚天疆手上的聚合星核球体，也就猜出了两人的意图。 显然，他不会让楚天疆摧毁欧诺万星系。 察觉到巴克利已经杀了过来，楚天疆哪敢有半点迟疑，立即把已经足够巨大的聚合星核球体抛了出去。 聚合星核球体以光速飞向欧诺万主恒星。 即便是巴克利，也不可能以超过光速的速度飞行，而且这里距主恒星非常近，根本不可能使用空间技术。 不管他有多么强大，也不可能保住欧诺万主恒星。 也就在这个时候，阿利开启了空间桥梁，并且首先把楚天疆拽了进去。 “阿利……” “放心吧，他绝对不会放过我们。在主恒星崩塌前，他有大约半分钟时间，足够找到空间桥梁的时空轨迹了。” 从空间桥梁里出来后，楚天疆跟着阿利飞行了一段距离。 随后，他才发现，这是一个陌生的恒星系，之前没以来过，有一颗很普通的恒星，还有十几颗行星。 两人离恒星非常遥远，几乎在恒星系的边缘。 “这是什么地方？” “德巴朗人的恒星系。” “什么？” “即便巴克利没有追来，他也会认为，我们在帮助德巴朗人，甚至会认为，德巴朗人已经与人类结成同盟。” “这……” “或许，他会把怒火发泄到德巴朗人身上。” “也有可能直接去摧毁我们的第二家园。” “放心吧，他肯定会追来。”阿利笑了笑，又说道，“在这里干掉他，会让其他家族成员认为是德巴朗人的创造者干掉了他，不会首先想到我们。当然，这也不是很重要，反正我们很快就会向欧诺万人宣战。” 这时候，另外一座空间桥梁的出口出现了。 巴克利果然追了过来，而且是只身一人。显然，他对自己的实力非常自信，并没把阿利放在眼里。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以前的阿利比他弱小得多。 因为没有在降维之后遇到过阿利，所以他不清楚阿利发生了多少变化，也就没有把阿利当成威胁。 “阿利，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巴克利，你认为，我是在逃跑？” “你这个低贱的家伙，难道你认为，你比我强大？” 不用阿利吩咐，楚天疆就朝巴克利身后绕去，而且把距离缩短到了让巴克利无法开启空间桥梁的程度。 巴克利也注意到了楚天疆，只是他同样没把楚天疆放在眼里。 “阿利，你认为，依靠那个肮脏的智慧生物就能对付我？” “巴克利，轻视敌人，只会让你付出代价。” “我不是轻视你，而是无视你。”巴克利显然被愤怒冲昏了脑袋，忽视了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即阿利与楚天疆都拥有聚合星核。 “是吗？” “需要付出代价的是你！” “那么，就让你知道我的真实实力吧。” 随着阿利用上九级聚合星核，巴克利立即就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制造九级聚合星核，至少需要七百二十九种星核，而巴克利掌握的星核，最多只能制造出三级聚合星核。 只是，让他更加震惊的是，连楚天疆也用上了五级聚合星核。当然，楚天疆没有使出最强的实力，而是刻意与阿利保持了差距。主要就是，他已经知道巴克利拥有的只是三级聚合星核。两个级别的差距，即便没有阿利，楚天疆也能干掉巴克利。 第一百四十五章 差距 “阿利……” “巴克利，我说过，你要为轻视对手付出代价。” 楚天疆有点头大，赶紧通过意识告诉阿利。“别跟他罗嗦，他不是瓦伦丁，不会轻易放弃抵抗。” “相信我，我知道该怎么办。” 得到阿利的答复，楚天疆只能闭上嘴，并且提高戒备。如果巴克利敢轻举妄动，他就会立即动手。 “巴克利，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后悔？” “只要你肯投降，交出你拥有的一切，我会让你活下去，并且保留由你创造的欧诺万文明。” “你觉得，我会在乎欧诺万人的死活？” “没有欧诺万人，你什么都不是。” “哈哈……”巴克利大笑了起来。“阿利，你要这么认为，那就大错特错了。欧诺万人不过是我的玩具，是我创造出来的工具。没错，像你这样的存在，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智慧文明来承载你的智慧，特别是那些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的科学技术。可是对我来说，有没有智慧文明都一样。” “是吗？” “阿利，你不过是家族里最底层的成员，你认为，你对降维的了解比我还多吗？在三维宇宙空间里创造智慧文明，不过是为了让我们的文明延续下去，让我们能够适应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这么说，就算欧诺万人全都死了，你也不会受到影响？” “你需要智慧文明，并不等于我也需要。” “好吧，那么我会消灭掉所有欧诺万人。” “哈哈……”巴克利再次大笑了起来。“阿利，你很狂妄。你认为，在战胜了瓦伦丁那个混蛋之后，你就能战胜我？瓦伦丁是个白痴，所以他败给了你。事实上，就算他没有死在你手上，也迟早会被我干掉。” “这么说，你比瓦伦丁好那么一点点？” 显然，这句话，刺激了巴克利。 “阿利，你可以激怒我，但是你不应该讽刺我，更不应该把我跟瓦伦丁放在一起，你很快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怎么，你打算像他那样自毁？” “现在，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强大！” 楚天疆已经察觉到了威胁，只是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一个强大的力场出现了，而且挡住了他的去路。 转眼之间，巴克利就改头换面，构成他身躯的成了九级聚合星核。 楚天疆哪敢迟疑，立即开始转化，也用上了九级聚合星核。 “小心点，他比我们强大。”阿利马上提醒了楚天疆。 “什么？” “他跟我们不一样，他比我们强大得多。” 楚天疆也感觉到了，巴克利确实很强大，似乎在他体内，有一个神秘的能量源泉，正在为他源源不断的补充能量。 “阿利，很不错嘛，你竟然如此相信创造出来的智慧生命。” “巴克利，这不是相信，而是信任，而且也是我跟你的主要区别。” “可惜的是，低贱就是低贱，只有低贱的创造者才会跟低贱的智慧生命裹在一起，还说什么信任。” “如果你拥有的只是这样的实力，你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 “你认为，我拥有的只是九级聚合星核？哈哈……”巴克利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你说得没错，我们拥有的都是九级聚合星核，只是我们有着本质上的差别，你对星核的了解远远不够。” “是吗？” “很快，你就会知道，我们有多大的差距了。” 在巴克利发起攻击的时候，阿利迅速避开，而楚天疆几乎同时突破了挡在他前方的强力屏障。 随着楚天疆逼近巴克利，阿利才没再躲避，迎住了巴克利的攻击。 “你们两个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 打斗很激烈，巴克利确实非常强大，即便阿利跟楚天疆联手，也没能压制住他，甚至没有掌握主动权。 所幸的是，战斗在恒星系的边缘进行。 如果在恒星系内部，哪怕离恒星比较远，产生的能量波动与空间扭曲，也足够摧毁整个恒星系了。 “阿利，不大对劲。” “我知道，不要逼得太近，这家伙与我们想像的不一样。” “现在怎么办？” “我们得想个办法干掉他。” 显然，阿利这句话等于没说。 不干掉巴克利，他们就会被巴克利干掉。 楚天疆已经察觉到，在打斗的时候，巴克利的聚合星核几乎没有损失，而他与阿利在每次交手的时候都会损失大量聚合星核。如果不是储存了足够多的星核，而且能够迅速制造出聚合星核，两人还能交替掩护，恐怕要不了几个回合，他们就被巴克利击败了，只是这样也坚持不了多久。 “阿利，现在后悔了吗？” “巴克利，要后悔的是你，而不是我。” “看来，你还没有死心！” 巴克利开始重点对付阿利，甚至没有理会在后面攻击他的楚天疆，因为楚天疆的攻击给他造成的损失微乎其微。 “楚，你退开。” “阿利，我不会抛下你。” “你马上退开，我有办法对付他。” “不行。”楚天疆知道，阿利是让他逃走。虽然无法开启空间桥梁，但是以楚天疆的能力，至少能够飞到附近的恒星系。要知道，楚天疆身上有足够多的星核，也就有足够的能量进行跨星系飞行。 “听我说，我们无法用以往的办法对付巴克利，但是不等于无法干掉他。” “阿利……” “相信我。我们不是说过，在任何时候都要绝对信任对方吗？” 楚天疆咬紧牙关，他知道阿利想干什么。如果无法战胜巴克利，阿利的唯一选择就是与巴克利同归于尽。 只要距离足够近，而且让巴克利无法脱身，阿利就能通过引爆星核来干掉巴克利。 “楚，记住你的承诺。现在，退开！” 楚天疆没再迟疑，立即迅速退开。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阿利没再抵抗，或者说故意露出了一个破绽。巴克利的攻击极为犀利，一条胳膊刺穿了阿利的胸膛。阿利身上的聚合星核发出了极为明亮的光芒，看上去正在转化，也就是即将发生爆炸。 “阿利，你想与我同归于尽吗？” “巴克利，你确实比我想像的强大，但是再强大的存在，也不可能是不死之躯。”阿利抓住了巴克利的那条胳膊，而且用延展开来的聚合星核裹住了巴克利的肥硕身躯。“如果我要死在这里，你就得跟我一起死。” “要让我死，没有那么容易！” 阿利身上的光芒突然黯淡了下来，似乎有某种看不见的东西正在吞噬光芒，吞噬那些正在转化的聚合星核。 楚天疆很是震惊，因为这一幕，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当初，阿利干掉贝利加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办法，即直接控制贝利加的身躯，然后抹除掉贝利加的意识。因为贝利加在最后时刻选择了投降，所以阿利才没杀他，而是让他进入了子空间。 显然，巴克利正在抹除阿利的个体意识。 只是，等到楚天疆冲上去的时候，阿利与巴克利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而且一道极为强大的强力屏蔽场挡住了楚天疆的去路。 楚天疆知道，他绝对不是巴克利的对手。 连阿利都不是巴克利的对手，他肯定打不过巴克利。 只是，楚天疆没想过逃跑，他也没有打算逃跑。如果阿利完蛋了，人类文明很快就会完蛋，因此就算他逃走了，也将成为孤家寡人。对楚天疆来说，他显然不想生活在一个没有同类的世界里。 在过去，哪怕是最艰难的时候，他也不是孤家寡人，至少还有很多人类跟他做伴。 当然，巴克利也没有放过楚天疆的打算。 一个拥有九级聚合星核的智慧生命，在哪里都是个巨大威胁，巴克利显然没有理由让这个威胁存在下去。 面对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巴克利，楚天疆想反抗，却没有那个能耐。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像你这样的低贱智慧生命，为什么能够得到创造者的青睐。不知道阿利哪里出了问题，竟然把制造聚合星核的技巧传授给你，让你拥有与她相当的实力，难道她把你当成了族人 ？” “巴克利，不管你有多么强大，像你这样的人，有很多东西是永远无法明白的。” “爱情，还是友情？” 楚天疆抓住巴克利的胳膊，想挣脱出来，只是他使出了全身的力量，也没半点松动。 “或许，我应该让你活着，然后好好研究你这个家伙。” “你应该杀了我。” “是吗？” “如果你让我活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你，为阿利报仇。” “这么说，你认为我不敢杀你？” “你当然敢，只要你有胆量跟贝卡对着干，你就敢杀我。别忘了，我是贝卡亲自挑选出来的战士。” “哈哈……”巴克利大笑了起来。 “如果你杀了我，贝卡肯定不会放过你。”“你觉得，我会害怕贝卡？”楚天疆还想说什么，巴克利的身体突然变得扭曲，似乎在他体内，有一股聚合星核失去了控制。 第一百四十六章 星核之源 巴克利突然松手，楚天疆哪敢迟疑，立即以最快的速度退开。 只是，楚天疆没有逃走。开始的时候，他都没有逃。现在，巴克利出现了异常，他就更加没有理由逃走了。 “不要……不要杀我……我不想死……求求你……不要杀我……” 巴克利的意识信号非常强烈，而且非常痛苦，似乎他正在遭受折磨，而且看到了正在逼近的死亡。 怎么回事？ 楚天疆很是惊讶，虽然他在第一时间就想到，可能与阿利有关，但是开始的时候，阿利已经被巴克利杀了，而且他没有感觉到阿利的存在。楚天疆相信，只要阿利活着，他就一定能感觉到。 “饶了我……求求你……饶了我……” 求饶根本没用，巴克利的身躯已经变得极度扭曲，连位于身躯顶部的六只眼睛也被来自内部的力量积压得严重变形。 随着一道刺眼的光芒闪过，巴克利消失了。 楚天疆闭上了眼睛，只是不用看，他都知道，阿利回来了。 “阿利……” “我说过，你应该绝对信任我。” “这……这是怎么回事？” “巴克利很强大，只不过不是没有弱点。”阿利来到楚天疆身边，把一个散发着光芒的小圆球递到了楚天疆手上。 “这是什么东西？” “巴克利强大实力的根源。” 楚天疆一愣，显得有点不大明白。 “这应该是一个被高度压缩了的平行空间，准确的说是两个交叉重叠的平行空间。因为这两个平行空间不在一个维度上，所以构成了一个简易的四维空间。虽然不是真正的四维空间，但是在微观层面上，已经具备了四维空间的特性。” “这……” “也就是说，可以在这里面，储存一些来自四维空间的东西。当然，因为只在微观层面上具有四维空间的特性，所以储存的只是微观上的能量与物质。”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从理论上讲，四维宇宙空间里的任何一点物质或者能量，在三维宇宙空间里展开后都是无穷大。也就是说，如果储存在这里面的是四维宇宙空间里的能量，那么对我们来说就意味着这里面有无穷多的能量，也就是无穷多的星核。更重要的是，这是四维宇宙空间里的原生能量，所以释放出来的时候，可以根据我们的需要来确定星核的种类，也就能够得到不同属性的星核。” 楚天疆很是震惊，甚至有点不大相信。 “你留着吧，这个东西对我来说没有用。” “不，得由你保管。” 阿利笑了笑，说道：“我能改变星核的基本属性，而且在我的子空间里，储存了足够多的星核。你没有这个能力，所以你需要这个东西，以便在必要的时候，获得足够多种类的星核来制造聚合星核。当然，你是我的保镖，只要有你在，我就不会有危险。再说了，保镖肯定得比保护对象强。” 楚天疆有点无语，他并没把自己当成阿利的保镖。 “只是，我觉得，你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阿利叹了口气，说道，“这个东西的来历，我还没有搞清楚。也许对那些强大的创造者来说，这不算什么，可是很多像我这样的创造者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在我们搞清楚情况之前，得保守秘密，不然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你早就猜到了？” “巴克利确实很强大，而他的表现却有点反常。在他赶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他与我之前的猜测不大一样。” “所以，你让我摧毁了欧诺万星系的主恒星，然后把他引到这里？”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杀了他，但是这里是德巴朗文明的恒星系，所以其他创造者首先想到的肯定不是我。”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阿利说得没错。 关键就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巴克利的那个东西已经落到了阿利手上，而利用德巴朗人是最简单的办法。 “好了，我们回去吧。” “等等。”楚天疆叫住了阿利，说道，“开始，你是怎么击败巴克利的？” 阿利笑了笑，说道：“显然，巴克利并不了解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战斗方式，也许他从来没有其他人战斗过。当然，我的战斗经验不算多，但是你一直在战斗，还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中遇到了很多强大的对手，并且战胜了那些强大的对手。你有丰富的战斗经验，而我获得了你的战斗经验。” “我没有告诉过你。” “别忘了，你是我的智慧承载体，你的经验就是我的经验。” “这……” “巴克利提到了瓦伦丁，而且他与瓦伦丁一样，都有旁支家族的亲代。你不觉得，这中间有某种关联吗？” “你是说，他与瓦伦丁是一路人 ？”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上次，在老张问起来的时候，我提到过，在从瓦伦丁那里获得的信息中，有一部分杂乱无章，根本没有明确含义。老张则提到，也许就是那些信息给我们惹来了麻烦。在巴克利提到瓦伦丁的时候，我就想到，如果老张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些杂乱无章的信息就不是毫无意义，只是没有表现出来。有点像你们使用过的密码，只有把所有字条凑在一起，才能够读出完整的信息。瓦伦丁拥有的只是一部分，那么巴克利是否拥有另外一部分呢？” “你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如果不是这样，我早就死了。”阿利淡淡一笑，说道，“我无法战争他，就算加上你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在被他干掉之前，我把主要的个体意识打乱，与从瓦伦丁那里获得的那些信息混杂在一起。与我猜测的一样，巴克利的个体意识里也有类似的信息，而且两人的信息接触之后，就开始自动整合。关键就是，巴克利没有清理那些来自瓦伦丁的信息，也就没有发现我的个体意识没有消亡，而是潜伏了下来。利用这个机会，我重组了个体意识，并且干掉了巴克利。” “那些信息……” “显然，拥有类似信息的不仅仅是巴克利与瓦伦丁，至少还有一个，所以我现在获得的依然是杂乱无章的信息。” “这……” “巴克利与瓦伦丁都与旁支家族有直接关系，所以我们的目标有相似身份的，同样跟旁支家族有直接关系的家族成员。”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当然，我们现在得返回第二家园，为我们的军团开启空间桥梁。欧诺万星系已经被彻底摧毁了，巴克利也被我干掉了，击败欧诺万人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我们得赶在德巴朗人之前收获战利品。” 两人没再耽搁，立即离开了这个恒星系，通过空间桥梁返回第二家园。 一百个军团已经全部动员起来，就连没有完成训练的另外一百个军团也已集中，张小刚正在等待楚天疆与阿利。 此外，罗晋勇调集了第二家园里的所有科学家，协助阿利开启双向空间桥梁。 按照阿利的吩咐，楚天疆向张小刚简单说明了摧毁欧诺万星系与干掉巴克利的经过，只是没有提到那个平行子空间。 显然，要不了多久，德巴朗人就会知道，欧诺万人的母星系已经被摧毁了。 阿利没有耽搁片刻时间，以最快的速度为人类文明军团开启双向空间桥梁，让军团去攻占欧诺万人的恒星系。 显然，相对于欧诺万人控制的上千个恒星系来说，张小刚组织的两百个军团根本不够。 为此，只能首先攻占那些核心恒星系，切断欧诺万人利用亚空间技术制造出来的亚空间桥梁，把欧诺万人分散隔离在各个不相关的恒星系里，让欧诺万人无法集中兵力对付入侵的人类军团。 战争很残酷，只是谁都知道，这是必须做的事情。 即便人类文明没有发动入侵战争，在母星系崩溃与创造者完蛋之后，欧诺万人也会被德巴朗人击败。 显然，欧诺万人的结局不会改变。 人类文明加入这场战争，只是夺取胜利的果实，避免德巴朗人与欧诺万人在全面战争中相互毁灭。 只是，在张小刚看来，问题没有这么简单。 这就是，在击败了欧诺万人之后，人类将不可避免的面对德巴朗人，也就会卷入下一场智慧文明战争。 显然，人类文明的处境很不理想。 为了对付欧诺万人，张小刚动用了手里的大部分军事力量，根本没有足够多的军团来对付德巴朗人。扩军一直在进行，可是要想在短期内获得足够多的军团，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显然，张小刚必须有所舍弃，放弃一些不那么重要的恒星系，从而抽调出足够的兵力来面对即将成为敌人的德巴朗人。如果与德巴朗人的战争立即爆发，甚至得做好放弃所有欧诺万人控制的恒星系。 第一百四十七章 僵局 欧诺万星系被彻底摧毁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只是巴克利从没去过首星，所以他身亡的事情并没传开，甚至没有多少人知道他是否活着。对于家族成员来说，需要关心的只是两个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 当然，还有人类文明。 让楚天疆微感惊讶的是，在消息传开之前，德巴朗文明的代表就宣称，是他们摧毁了欧诺万星系。 显然，这么做是为了证明德巴朗人的强大，让其他智慧文明相信，德巴朗人能够战胜欧诺万人。 只是，当人类文明加入这场战争，而且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夺取了欧诺万人控制的那些主要恒星系之后，德巴朗人坐不住了。更重要的是，越来越多的智慧文明代表相信，打垮欧诺万人的不是德巴朗人，而是人类。连一些家族成员都认为，是阿利袭击了欧诺万星系，并且通过这种办法干掉了巴克利。这就是，在欧诺万星系坍塌成黑洞的时候，巴克利没能及时逃出来。 总而言之，人类文明再次成为了备受关注的焦点。 阿利没有返回首星，所有消息都是由伊斯卡发回来的。 虽然在战胜阿卡迪亚人之后，人类文明的实力就得到了证明，再也没有哪个智慧文明敢于小觑人类文明，但是一举摧毁欧诺万星系，打垮欧诺万文明，并且以德巴朗人都赶不及的速度攻占欧诺万人的主要恒星系，更加直接的证明了人类文明的强大，展示出了人类文明的战争实力。 更重要的是，人类文明建立了智慧文明联盟。 对那些邻近人类文明发源地的弱小智慧文明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很大的诱惑，因为投靠人类文明，意味着安全有了保障，意味着不会遭受入侵，更意味着能够从人类文明发动的扩张战争中获得一些好处。哪怕只是最基本的安全保障，也要比卷入战争，被强大智慧文明彻底毁灭好得多。 一时之间，上百个智慧文明的代表主动找到了伊斯卡她们，提出了入盟请求。 当然，这些智慧文明的代表都知道，加入这个由人类文明主导的智慧文明联盟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只是，在接触的时候，这些代表提出了一些要求。 主要与文明在联盟中所享受的待遇有关，而最突出的就是，大部分代表都认为，他们应该获得跟阿卡迪亚人相同的待遇。 显然，这是一个无法忽视的问题。 即便是那些已经加入了联盟的智慧文明，也认为他们的待遇不如阿卡迪亚人，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 虽然阿卡迪亚文明曾经非常强大，但是他们输掉了战争，败给了人类文明，而他们却享受了比盟友更好的待遇。如果通过这种方式，能够获得更多的好处，那么其他智慧文明为什么还要加入联盟呢？反正战败之后，都能够幸存下来，而且得到更好的待遇，还不如与人类文明开战。 当然，张小刚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在欧诺万战争中，张小刚的命令很明确，消灭所有欧诺万人，一个不留，以此警告那些不太安分的盟友。 说得直接一点，彻底毁灭欧诺万文明，就是在告诉其他智慧文明，在战争中败给人类文明未必能够得到生存权，得到的很有可能是彻底毁灭，人类也绝对不会保存下每一个战败的智慧文明。 只是，张小刚也知道，这种强硬方式，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说白了，如果盟友的地位不如一个依附的智慧文明，联盟本身的价值就会受到质疑，也就会出现问题。 最终，张小刚做出了让步，即答应给予所有结盟的智慧文明同等的地位。 也就是说，只要这些智慧文明退化到自然进化状态，把主要资源交给人类文明，就能参与恒星系的开发工作，并且与人类文明进行贸易。当然，这些智慧文明必须遵守由人类文明制订的游戏规则，比如使用统一的货币，遵守人类文明管理当局颁布的法令，接受低于人类文明的地位。 至于那些希望加入的联盟的智慧文明，也将得到同等对待。 只是这样一来，原本就很突出的问题，现在变得更尖锐了。 这就是，除了要为一百万亿阿卡迪亚人创造生存环境之外，还得为联盟里的数十个智慧文明的数万亿个体，还有准备加入联盟的一百多个智慧文明的数十万亿个体考虑，为他们提供生存与发展空间。 来自欧诺万人的一千多个恒星系，显得无比重要。 没有这些恒星系，联盟就没有足够的生存空间来满足所有智慧文明的生存需求，也就无法继续维持下去。 问题是，人类文明不是唯一的强大存在。 在争夺这些恒星系的时候，人类文明不可避免的要跟德巴朗人相遇，并且跟德巴朗人发生战争。 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局势极为惨烈。 在一个叫“卡塔”的恒星系里，人类军团遇到了德巴朗人的军团，而且立即就爆发了战争。因为准备不够充分，准确的说没有预料到德巴朗人会这么快就到来，最先到达的五个军团几乎全军覆没。在分两次增派了二十个军团之后，战局才得到扭转，并且最终击败了入侵的德巴朗人。 为了这个恒星系，人类文明损失了近十万名战士。 虽然德巴朗人的损失更惨重，至少有一百万名战士阵亡，但是德巴朗人的军事力量比人类文明多得多。 更重要的是，在战争结束的时候，卡塔星系已经没有多少开发价值了。 卡塔星系不是唯一在人类与德巴朗人的战争中遭到严重破坏的恒星系，还有数十个恒星系发生了类似的情况。 如果不能彻底打败德巴朗人，人类文明在欧诺万战争中获得的利益将大幅度缩水。 要想彻底击败德巴朗人，就得攻击德巴朗人的本土恒星系！ 只是，这个问题并没有那么简单。 在之前与欧诺万人的战争中，德巴朗人的母星系就被摧毁了，数十万亿德巴朗人在突然袭击中身亡。德巴朗人吸取了这个教训，不再把某个恒星系当成大本营，而是均衡的分布在几乎所有恒星系里面，最多只是把一些规模较大、资源较为丰富的恒星系当成主要基地，然后向外扩张。 大约一千万亿德巴朗人，控制着近一千个恒星系。 在这一千个恒星系里，有大约一百五十个恒星系的规模较大，居住的德巴朗人超过了二十万亿。 其他的恒星系里，德巴朗人的数量都在十万亿左右。 也就是说，摧毁任何一个恒星系，都不会对德巴朗人构成严重威胁，哪怕是摧毁一百五十个主要恒星系，也不可能彻底消灭德巴朗人。要想战胜德巴朗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攻占所有恒星系。 对人类文明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以人类文明的扩军速度，至少需要一百年，才能组建足够多的军团去攻占所有由德巴朗人控制的恒星系。前提是，在这一百年里，人类文明的军事力量没有遭受太大损失，即现在的军团依然存在。 显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再说了，如果与德巴朗人的战争持续一百年，就算人类文明到时候组建了足够多的军团也未必能够打赢战争。德巴朗人不会停止前进的脚步，也会扩充军事力量。此外，持续的战争会破坏很多恒星系，因此就算到一百年之后，人类文明有了足够的实力战胜德巴朗人，收获也不会大到哪里去。对于联盟内部的迫切需要来说，也不可能等到一百年后，再给那些想要扩大生存空间的盟友提供足够的条件。如果不能迅速扩张，要不了十年，联盟就会土崩瓦解。 问题是，如何迅速战争德巴朗人 ？ 别说其他人，连张小刚都有点束手无策。 他已经尽最大的努力扩充军团规模，很多战士根本没有来得及进行培训，就被编入了刚刚组建的军团，或者被派去补充那些在战斗中损失了大量战士的军团，而人类的军事力量却没有得到实质性增强。 这不是张小刚想要的吞并战争，而是一场几乎没有尽头的消耗战。 对交战双方来说，这样的消耗战持续下去，都意味着彻底毁灭，谁也不可能成为这场战争的真正胜利者。 问题是，如果现在就放弃，那就意味着立即毁灭。 显然，对任何一个智慧文明来说，即便知道在几十年、或者几百年后将毁灭，也不会因此而接受立即毁灭的结局。从更加自私的角度来讲，在知道必然毁灭的情况下，大部分智慧文明都会选择与敌人同归于尽。也许这是很无奈的选择，但是没有哪个智慧文明会高尚到牺牲自己来成全敌人的地步。只是，也没有哪个智慧文明会接受注定要在战争中毁灭的结局。张小刚更加不会接受这样的结局，他想要得到的是胜利！ 第一百四十八章 别无选择 “显然，我们不会投降，也不能投降。”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即便换个角度来看，德巴朗人的代表突然来到我们面前，告诉我们，他们愿意投降，并且通过投降来换取阿卡迪亚人的待遇，即成为依附于我们的智慧文明，我也不会答应。阿卡迪亚人是在彻底战败之后，接受了我们的安置，德巴朗人却完全不同，而且德巴朗人的创造者还活着。为了彻底消除隐患，我们只能赶尽杀绝。同样的道理，就算我们现在宣布投降，德巴朗人也会把我们赶尽杀绝。” 没人表示反对，因为张小刚说的是事实。 “关键不是德巴朗人，而是德巴朗人的创造者。”阿利叹了口气，说道，“同样的，我也是关键。”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他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只要两个智慧文明的创造者存在，而且都不愿意放弃，那么这场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就不会以某一方投降的方式结束。 “只是，战争以现在的方式进行下去，我们不但得不到什么，还会失去一切。” “这也是最关键的问题。”张小刚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一是向德巴朗人发出同盟邀请。如果能够与德巴朗人结成同盟，哪怕承认德巴朗人在联盟中拥有与人类同样的地位，也能够立即结束这场战争，避免共同毁灭。当然，前提是，德巴朗人也认为结盟能够带来好处。” “结盟确实能够给德巴朗人带来好处。” 张小刚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问题是，德巴朗人未必会这么看待。” “为什么？” “别忘了，这是由我们创建的同盟，由我们主导，即便我们承诺给予德巴朗人相同的地位，也意味着是德巴朗人加入同盟，意味着德巴朗人不是同盟的主导力量，等于让德巴朗人承认已经战败，只是为了避免相互毁灭，而不得不加入同盟。对于早就打算跟欧诺万人死拼到底的德巴朗人来说，如果他们认为同盟是可取的办法，战争早就结束了。别忘了，欧诺万人曾经用同样的办法让德巴朗人放松了警惕，然后偷袭了德巴朗人，摧毁了德巴朗人的母星系。即便我们不是欧诺万人，而且表现得很有诚意，也未必能够得到德巴朗人的信任，反而有可能被德巴朗人误解。” “第二个办法是什么？” “彻底毁灭德巴朗人。”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朝阿利瞟了一眼。 “显然，德巴朗人的创造者不比巴克利厉害，你们既然能够干掉巴克利，也就有能力干掉德巴朗人的创造者。当然，他未必会跟你们进行决战，但是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他必须跟你们决战。” “别无选择？” “摧毁德巴朗人控制的所有恒星系。” 楚天疆猛的一惊，很是不敢相信的看着张小刚。 “不可否认，这个办法很极端，可是以目前的局势来看，这或许是我们在毁灭之前打赢战争的唯一办法。” “问题是，这有什么好处？” 张小刚笑了笑，他并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老张说得没错，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阿利叹了口气，说道，“当然，我们会因此损失上千个恒星系，但是能够保住欧诺万人的那一千多个恒星系。对我们来说，好处就是不会彻底毁灭。” “可是……” “如果我们不这么做，战火很快就会蔓延开来，我们不但会失去所有欧诺万人控制的恒星系，还将失去现在的一切。”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我们不能尽快扭转战局，恐怕灾难很快就会降临。” “灾难？” “战局已经僵持了一段时间，而我们的军事力量一直入不敷出，即便让刚刚完成改造的战士参加战斗，也只能勉强维持住现在的局势。”张小刚叹了口气，“已经有很多同盟的智慧文明提出，应该让他们加入这场战争，由他们组建军事力量。当然，他们提出的理由是人类已经无法提供足够的安全保障。” “这……” “显然，如果走到这一步，联盟也就不存在了，至少我们在联盟里的主导地位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楚天疆沉默了，这确实是一个极为严峻的问题。 要知道，让那些同盟的智慧文明组建军事力量，就需要让其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也就需要让他们发展科学技术。对人类文明来说，这就意味着，今后每一个同盟的智慧文明都有足够的自主权。更重要的是，这些智慧文明同样需要最重要的资源，也就是星核，来组建他们的军事力量。如果看得更长远一些，人类与盟友的关系迟早会因为资源分配而破裂，甚至会因此爆发战争。到时候，人类文明面对的将不是一个敌人，而是数百个敌人，需要跟数百个智慧文明交战。 “显然，我们需要立即扭转局面。”阿利再次站在了张小刚那边。“虽然对我们来说，联盟的主要价值不是控制其他智慧文明，但是只有控制了其他智慧文明，我们才能够获得维持战争所必须的资源，也才能够组建足够强大的军事力量。失去了主导权，意味着我们将失去发展机会。” “这样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改变战争目的，彻底毁灭德巴朗人。” 楚天疆叹了口气，他没有办法提出反对意见。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必须解决。” “什么问题？” “谁去做？”张小刚没有看楚天疆，而是接着说道，“显然，我们改变战争目的，很快就会被德巴朗人发现。到时候，德巴朗人也将别无选择，会用同样的方式对付我们，并且争取首先彻底消灭我们。可惜的是，我们控制的恒星系数量远不如德巴朗人，所以我们很有可能首先完蛋。” “也就是说，需要有人留下来保护我们的恒星系？”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们的敌人只是德巴朗人，可以在主要的恒星系里留下足够多的战士。问题是，我们的敌人不仅仅是德巴朗人，而能够对付创造者的，显然不是人类战士。” 阿利勉强笑了笑，她当然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这么说，得有我去摧毁德巴朗人的恒星系了？”楚天疆有点无奈，因为除了按理，只有他有这个能力。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阿利留在第二家园，为你开启空间桥梁。”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朝阿利看了过去。 “这是一个行得通的办法。你只需要摧毁恒星系里的主恒星，然后进入空间桥梁，其他的都不用做。”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这行得通。 问题是，摧毁一个恒星系，等于消灭十万亿、甚至是二十万亿德巴朗人。 “当然，如果还有别的办法，我们也可以商讨。” “或许，我们应该先向德巴朗人发出结盟邀请。”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如果德巴朗人拒绝与我们结盟，再采取行动也不迟。” “这确实是一个办法，只是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 “什么问题？” “我们发出结盟邀请，会不会被德巴朗人看成是最后通牒呢？” 楚天疆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德巴朗人认为这是我们发出的最后通牒，而他们又认为，结盟只是个幌子，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换个角度，如果我们是德巴朗人，那我们肯定会先发制人。”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老张说得没错。如果是我的话，在这种情况下，我会立即摧毁人类文明的第二家园。” 楚天疆沉默了，他也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只要我们迅速采取行动，就能在德巴朗人反应过来之前，摧毁其主要恒星系，至少能够摧毁上百个主要恒星系，重创德巴朗人，让德巴朗人知道已经不可能打赢这场战争。到时候，再发出结盟邀请，也许更有可能让德巴朗人认清现实。当然，也就有可能在彻底毁灭之前结束战争。” “我们掌握了绝对优势，才有可能让德巴朗人放弃抵抗。当然，也才能让德巴朗人相信我们的目的是夺取恒星系，而不是消灭德巴朗人，从而让德巴朗人知道，投降或者结盟是获得生存机会的唯一办法。” “正如阿利所说，我们需要通过这种方式让德巴朗人明白我们的目的。” “显然，你们早就考虑好了。” 张小刚一愣，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阿利则什么都没有说，她只是认同了张小刚的观点，并没有提前跟张小刚商量。 “看来，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就这样吧，我们马上开始行动。”既然楚天疆答应了下来，张小刚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他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楚天疆接受他的提议。 第一百四十九章 目的性 张小刚首先离开，去为发动毁灭战争做准备。 虽然只需要阿利与楚天疆，就能发动与完成这场战争，但是有一些工作，却需要由张小刚去做。比如，安排袭击顺序。 “楚，你应该知道，我们别无选择。” 楚天疆点了点头，随即勉强笑了笑。他明白阿利的意思，也知道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你知道嘛，你与张小刚完全不一样。” 楚天疆一愣，很是惊讶的看着阿利。 “你与他是两种不同的人。当然，这不是说你们谁更好。张小刚是一个目的性非常明确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他会做任何事情，而且从不在乎采取的手段。显然，他是一名非常优秀的领导。” “我知道。”楚天疆笑了笑，他早就知道张小刚是什么样的人了。 “那你应该知道，由他来领导人类文明是最佳选择。” 楚天疆点了点头，如果不是这样，当初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克拉拉的提议，即让张小刚复活。 “显然，在这方面，你比不上他。” “你说得没错，我没有领导的才能，也从来没有当过领导。” “只是，你得相信，你不比他差。” “是吗？”楚天疆笑了起来。他不是没有信心，而是觉得阿利这么说有点好笑，毕竟两个不一样的人，很难直接比较。 “如果让我选，我更愿意跟你在一起。” “阿利……” “张小刚是一名不错的领导，也是一个不错的朋友，只是他的目的性，往往会让他成为另外一种人。” “阿利，你应该知道，他是最直接交往的朋友。” 阿利勉强笑了笑，没有急着说话。 “你也知道，我跟威廉姆斯决战之后，他不顾一切的保全了我的躯体，让我能够在一万年后复活。” “没有那具躯体，你也能够复活。” “这并不重要，关键是，他为了我，牺牲了很多。” “因为他知道，保全你，人类文明才有希望。即便你不是他的朋友，而是陌生人，他也会这么做。” “阿利……” “你跟他的关系，我非常清楚，我也知道他为你做的事情。只是你得承认，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人类文明，是为了完成他所肩负的任务。这一切，与你跟他的私交其实没有任何关系。” 楚天疆沉默了，事实也确实如此。 虽然不能因此否认他与张小刚的私人关系，但是更重要的是，在目的性的驱使下，张小刚未必会把私交放在最高的位置上。如果楚天疆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上，他就有可能把私交抛到一边。 “其实，他一直在努力保护你，也是为了这个目的。”阿利淡淡一笑，说道，“你的存在才是人类文明最根本的安全保障。保护你，也就是保护人类文明，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你与人类文明的关系。” 楚天疆长出口气，阿利的这番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这就是，如果哪一天，楚天疆对人类文明来说不再是那么重要，或者楚天疆的存在已经对人类文明构成了威胁，张小刚非但不会保护他，甚至会把矛头对准他，通过消灭他来保全人类文明。 “知道嘛，也正是如此，我更愿意跟你在一起。” “阿利……” “张小刚是一个大公无私的人，我相信，如果某一天，他发现自己的存在也对人类文明构成了威胁，他会毫不犹豫的毁灭掉自己。这样的人，很值得尊重，更值得敬佩，甚至值得我们去追随。可惜的是，这样的人，不可能跟我们永远在一起，也不可能让我们把一切都寄托在他身上。” 楚天疆沉默了，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答案。 “楚，我知道，他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会为他做任何事情，但是你更应该知道，与他保持距离，才是最理想的选择。” “阿利，我明白你的意思。” “既然如此，你就应该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文明。虽然他采取的方式方法很难让你接受，可是你不得不接受。如果你站在他的对立面上，哪怕有很崇高的理由，也会产生难以预料的结果。”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他已经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就是，为什么在所有关系到人类文明根本利益的重大问题上，阿利总会无条件的支持张小刚提出的任何建议。 显然，阿利不是不知道轻重，而是在故意退让。 阿利故意退让，显然不是因为张小刚，而是不想跟张小刚站在对立面上，不想让楚天疆夹在中间为难。 “怎么样，想通了？” “阿利，你不应该这么做。” “怎么做？” “其实，你想得太多了。” 阿利一愣，随即就笑着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每次都跟老张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是为了让我更好与张小刚相处，因为你知道，就算反对我，我也不会因此跟你计较，而反对老张的话，我肯定会帮助你，并且因此与老张产生矛盾。” “我只是就事论事。”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说，你不应该过分的考虑我与老张的关系。” “就算如此，我在考虑每一件事情的时候，都是首先为人类文明着想。”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曾经告诉我，即便我们不是同一个种群，但是我们是一家人，我们应该相互信任，而且我也要求我们能够绝对信任对方。既然我们是一家人，而你是人类，那么人类就是我的同胞。当然，我也是人类的创造者，保护人类文明也是我的职责，我更应该为人类文明着想。” 楚天疆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其实，与你相处的时间越久，我发现，我越像人类。”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有的时候，我甚至希望我能成为一个普通人。哪怕需要为琐事操心，也用不着去考虑这些将影响与决定整个智慧文明的事情，更用不着做出关键性决策。如果有一天，战争结束了，我真的希望能够过上平静的生活。” “阿利……” “当然，我更希望，到时候仍然能够跟你在一起。”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我是你的保镖，是我跟你在一起。” 阿利笑了笑，说道：“如果你需要一个理由，就把这当成理由吧。战争肯定会结束，而我们现在做的，只是让战争尽快结束，让那一天早点到来。我也相信，你也同样希望尽快过上平静的生活。” 楚天疆笑了笑，这确实是他最想得到的东西。 “好了，我们去找老张吧，他应该准备好了。” 两人没再罗嗦，只是刚刚离开举行会议的子空间，阿利就停了下来。 “怎么了？” “你没感觉到？”阿利看了楚天疆一眼。“空间扭曲，有人在附近开启了空间桥梁，肯定是一个创造者。” 楚天疆一惊，随即发现，空间确实出现了轻微扭曲。 两人哪敢迟疑，立即冲出了空间城市。 空间桥梁已经开启，而且就在离母星大约一千万公里的地方。只不过，出口并不大，而且出口附近只有一个人。 准确的说，是一个德巴朗人。 德巴朗人竟然能够开启空间桥梁！？ 阿利与楚天疆都很震惊，并且以最快的速度飞了过去。即便以阿利的能力，也无法让楚天疆掌握开启空间桥梁的技术。就阿利所知，连贝卡都办不到，没有任何一个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能够开启空间桥梁。 显然，到来的不仅仅是那个德巴朗人，还有一个创造者，肯定是德巴朗人的创造者。 “如果我没认错，你就是阿利，而跟着你的就是楚天疆。” 德巴朗人与阿卡迪亚人有点相似，即在自然进化阶段就已经获得了意识交流能力，因此发声器官早就退化了。 “你是谁？” “我是贝希德隆大人的使者，前来与你们进行交涉。” “交涉？” “贝希德隆大人希望能够与你进行一次面对面的交谈，当然，只是你们。” 阿利微微一愣，贝希德隆就是德巴朗人的创造者，也是贝卡的嫡子之一，而且拥有很高的地位。 这时候，张小刚已经带着大批战士朝这边赶来。 “贝希德隆担任说了，如果你想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就应该接受他的提议，而不是拒绝。”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通过意识对楚天疆说道：“去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过来。” 楚天疆没有多问，立即朝张小刚飞去。 贝希德隆派来使者，而且邀请阿利前去谈判，不算是什么坏事，只是也没有理由为此感到高兴，因为这有可能是一个陷阱。在楚天疆把张小刚，以及那些人类战士拦下来的时候，那个德巴朗人已经回到了空间桥梁里面，空间桥梁的出口也关闭了。阿利没有进入空间桥梁，只是也没有立即赶过来与楚天疆他们会合。显然，德巴朗人使者带来了更多的消息。 第一百五十章 谈判请求 阿利没有带着楚天疆与张小刚返回空间城市，而是直接开启了一个子空间。 “贝希德隆派来使者，提出跟我到一个中间恒星系见面，通过谈判结束战争。”阿利大致说了一番。“我提出，要带一名随从，使者已经答应了，并且把那个恒星系的具体位置告诉了我。” “你打算去？” 阿利没有吭声，或者说她还没有做出决定。 “或许，这是一个圈套。”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第一，我们不了解那个恒星系，也许那里已经是一个黑洞了。”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我们可以先派一个人过去。”楚天疆立即说了一句。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即便那里不是黑洞，贝希德隆也未必是单独前去的，说不定他已经得到了某些家族成员的支持，等待阿利的是更强大的敌人，甚至有可能是某个极为强大的家族成员。” “即便如此，也可以让我先过去，在确定了情况之后，再让阿利过去。” 张小刚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其实，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什么？” “贝希德隆要对付的不仅仅是阿利，还有你。” 楚天疆一愣，随即瞪大眼睛看着张小刚。 “老张说得没错，这也是我最担心的问题。”阿利叹了口气，说道，“在贝希德隆的使者提出要求之后，我只是试探性的提出，能否带一个随从。结果，贝希德隆的使者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显然，贝希德隆早就料到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可是他没有直接提出来，反而首先提出与我单独见面。” “这……” “由我提出来，他就知道，我肯定会带你过去。”阿利看了眼楚天疆，又说道，“你的实力跟我相差不大，除了我，也就只有你能够保护第二家园。如果我单独前去，你肯定会留在这里。” “你的意思是，贝希德隆会利用这个机会攻击第二家园？”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能够通过谈判结束战争，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我们跟德巴朗人结盟。之前，老张已经提到过，在欧诺万人那里，德巴朗人已经吃过了结盟的苦头，也就不会轻易相信能够通过结盟获得和平。现在的战局维持下去，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意味着彻底毁灭。贝希德隆也希望结束这场战争，但是未必是通过谈判。如果他想用我们刚刚想到的方式来结束战争，首先要做的就是摧毁第二家园，为此就得设法引开我们，不然很难得逞。”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事实。 “显然，我们都去的话，第二家园随时有可能遭到攻击。” “更重要的是，我们比德巴朗人更加脆弱。”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人类文明的精华全在第二家园，只要第二家园被摧毁，人类文明就算不会灭亡，也会一蹶不振，到时候根本不需要德巴朗人动手，周围那些弱小智慧文明就会对我们下手，甚至联盟里的那些智慧文明也会成为我们的敌人。” “这样的话，我们就没有必要去跟贝希德隆谈判了。” 张小刚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阿利微微摇了摇头，说道：“问题是，如果贝希德隆确实想跟我们谈判，也确实想通谈判结束这场战争，这就是唯一的机会。更重要的是，如果贝希德隆打算妥协，我们就能获得足够多的好处。” “再多的好处，也比不上你的安全。” “老楚说得没错，你不能去冒险。” 阿利又摇了摇头，说道：“我们需要胜利，可是我们更需要通过胜利发展壮大，而不是在经历了苦战之后，什么都得不到。获得欧诺万人的恒星系，能解决我们遇到的问题，可是获得德巴朗人的恒星系，能让我们变得更强大，也能让我们尽快发动下一场战争，让我们取得更辉煌的胜利。” “阿利……” 这次，张小刚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我必须去，只是你不能去。” “不！”楚天疆的态度很坚定。“即便是真正的谈判，你也不能一个人去，不然贝希德隆很有可能反悔。” 阿利勉强笑了笑，又苦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你决定要去，我有一个办法。”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首先，让老楚去探查情况，确定贝希德隆是否有谈判的诚意。即便贝希德隆打算通过谈判结束战争，他也肯定会首先派一名使者前往谈判地点，确认我们是否有谈判的诚意。之后，你再前往，跟贝希德隆进行面对面的谈判。” “问题是，谁来守卫第二家园？” 张小刚叹了口气。“我会把所有军团都撤回来，加强第二家园的防御。如果我们遭到攻击，至少能够为你们争取到赶回来的时间。当然，你得始终开启空间桥梁，让我派出去的人能够找到你们。” 阿利锁紧眉头，认真的思考着。 “只要贝希德隆到了谈判地点，他就不可能来袭击第二家园。当然，他也许联合了一些创造者。问题是，如果有更强大的创造者在帮助他，就算我们有所防备，也肯定守不住第二家园。” “问题是，撤回全部军团，其他的恒星系怎么办？”楚天疆看了张小刚一眼。“如果德巴朗人趁此机会，夺取了其他恒星系，就算我们守住了第二家园，也会遭受重创，甚至彻底丧失战争潜力。” “放心吧，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楚天疆一愣，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张小刚，连阿利都显得很惊讶。 “我们已经储存了足够多的星核，而且全部储存在第二家园里面，即便丢掉了其他所有恒星系，利用这些储存的星核，我们也能够武装数百个军团，能够在几年之后，夺回那些恒星系。” “这……” “我们不是没有足够多的资源，而是没有足够多的战士，而且我们培训战士的速度不是很快。”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不想加快扩军的速度，而是培养出来的战士存在很多缺陷。” “问题是，这样依然不能确保第二家园的安全。” “我开始说了，如果这是一个圈套，那么贝希德隆肯定获得了其他创造者，而且是更强大创造者的支持。有这些创造者存在，哪怕我们知道这是一个圈套，也不可能阻止他们摧毁第二家园。换个角度，如果贝希德隆有足够的信心摧毁第二家园，他也没有理由通过谈判来分散我们。” “或许，他是为了得到阿利身上的东西。”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即便如此，我们同样束手无策。” “这……” “老张说得没错，我们只能希望贝希德隆是真心诚意的跟我们进行谈判，而不是要利用谈判来对付我们。” 楚天疆叹了口气，他也想明白了。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机会。”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或许，结果没有我们现在想的那么糟糕。” “难道会更好？” “为什么不想想，如果贝希德隆认为无法打赢着场战争，即便毁灭了我们，他也无法得到任何好处，他会怎么做呢？” “这……” “此外，如果贝希德隆认为自己不是阿利的对手，他又会怎么做呢？” 楚天疆锁紧了眉头，确实存在这样的可能。 “显然，他不想死，他想活下去，而继续打下去，他肯定会完蛋，哪怕是与我们同归于尽。在觉得实力不如阿利的情况下，为了活下去，他别无选择，只能用战争以外的方式来解决两个智慧文明之间的矛盾。”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换成是我的话，就会把握住这个不可能再次到来的机会，发出谈判请求，然后利用手里仍然有一定分量的实力，通过谈判获得一些用战争所无法获得的好处。当然，生存权是最基本的，而他想要得到的，显然还有其他东西。” “自主权？”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如果相互毁灭，他什么都得不到。也许，谈判与妥协，会让他损失很多，但是至少能够留下一些东西。只要让他获得这些东西，他就会接受我们开出的停战条件。” “这么说，我们也要做出妥协？”阿利问了一句。 “谈判，就得相互妥协，如果只是一方妥协，那就是投降了。”张小刚长出口气，又说道，“当然，妥协也有个底线。贝希德隆主动提出谈判请求，因此谈判得由我们主导，也就不能做出太多的让步。” “能做出多大让步？” “充其量，让德巴朗人与阿卡迪亚人平起平坐。如果贝希德隆不满意，最多只是提高德巴朗人的自主权。说得简单一些，我们不要求德巴朗人加入同盟，但是必须要让德巴朗人解除武装。”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这样吧，我们好好商量一下。”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谈好了，你们就过去，也许这场战争很快就会结束。” 第一百五十一章 理智 贝希德隆提出的谈判地点是一个很偏僻的恒星系。 这个恒星系很简单，恒心的质量只有太阳的一半，而且只有三颗行星，唯一的固态行星在生命带内。这颗行星上已经产生了生命，只不过没有进化出智慧生物，也就没有形成智慧文明。 楚天疆在恒星系里搜索了一番，确认没有太大的问题之后，才回到了空间桥梁附近。 阿利开启的是一座双向空间桥梁，因此只要遇到危险，楚天疆能够立即进去，返回第二家园。 只是，楚天疆没有立即通知阿利。 不多时，远处出现了另外一座空间桥梁的出口。 与楚天疆预料的一样，首先出来的是一个德巴朗人。只是，在楚天疆眼里，所有德巴朗人都是一个模样，所以无法确定是不是之前来到第二家园的那个德巴朗人。也许，在德巴朗人眼里，人类也都是一个模样。与楚天疆一样，这个德巴朗人在来到恒星系里之后，也首先搜索了整个恒星系，然后回到了空间桥梁附近。 僵持了一会，楚天疆与那个德巴朗人才同时朝对方飞了过去。 “你是楚天疆？” “对，我就是楚天疆。你不用做自我介绍了，我也没有兴趣知道你的姓名。既然是贝希德隆提出谈判，他就应该首先来到这里。” “这么说，你认为我们没有诚意？” “我怎么认为并不重要，对吧？”楚天疆礼貌性的笑了笑，“关键是，你们得首先表现出诚意。” 那个德巴朗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两人也没再交谈，而是各自返回空间桥梁附近。 不多时，另外一个德巴朗人从空间桥梁里出来了，只不过楚天疆立即发现，他不是德巴朗人，因为他拥有聚合星核。 显然，他就是贝希德隆。 在楚天疆眼里，德巴朗人比欧诺万人要漂亮得多，至少更符合人类的审美观，即在身体形态与相貌上更接近于人类。贝希德隆选择了他创造的智慧生命的形态，而且特意做了一些优化。 楚天疆也没再犹豫，给留在空间桥梁里的阿利发出了信号。 等到阿利出来，楚天疆跟着她朝贝希德隆飞了过去，而贝希德隆也带着那个德巴朗人飞了过来。 之前，阿利已经把她知道的贝希德隆的事情告诉了楚天疆。 贝希德隆是贝卡的嫡子之一，而且是纯血统。他有三个亲代，除了贝卡，另外两个都是贝卡的后代。因为贝卡的个体意识占了大部分，所以在亲缘关系上，他更接近贝卡，也就获得了嫡子的身份。 这个身份，足够让他在家族里获得崇高的地位了。 可惜的是，贝卡有太多的嫡子，他只是其中之一，还不是最幸运的那个，所以他没能获得优先降维的机会。从贝卡那里，他能得到的，也只是比别人更多的资源，用来创造更多的微宇宙。 从某种意义上讲，他根本比不上巴克利。 因为没有旁支家族的血脉，他不可能从旁支家族那获得好处，也就只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贝卡身上。如果他不是贝卡的嫡子，那么在德巴朗人与欧诺万人的战争中，他已经被巴克利干掉了。 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 对贝希德隆来说，最不幸的，还是被夹在了几个强大智慧文明中间，而且成为了巴克利的敌人。 与欧诺万人的战争，让德巴朗人损失惨重，也让贝希德隆错失了扩张机会。 在人类文明卷入这场战争的时候，贝希德隆就认识到，他已经输掉了战争，可是他并不想接受这个结果。 要知道，对创造者来说，失败就意味着失去所有。 在与巴克利为敌之前，贝希德隆的实力得到了很大的增强。与阿利一样，他也在通过战争获取其他创造者掌握的科学技术，而且有很大的收获。相对而言，德巴朗人的扩张速度比人类快得多。在与欧诺万人遭遇之前，德巴朗人已经消灭掉了上百个智慧文明，夺取了近千个恒星系。 问题是，欧诺万人同样强大。 在他与巴克利杀得两败俱伤的时候，阿利插了进来，而且以毫无悬念的方式摧毁了欧诺万人的恒星系，甚至有可能同时干掉了巴克利。虽然人类文明的军事力量并不庞大，但是人类战士的战斗力机会强悍。在前几次遭遇战中，德巴朗人付出了极大的代价，都没有能够战胜人类军团。 关键是，阿利的实力深不可测。 要知道，贝希德隆一直在找机会对付巴克利，而且他也知道，通过袭击欧诺万星系是对付巴克利的最有效的手段。可惜的是，他一直没有获得这样的机会，也没有胆量去欧诺万星系冒险。 阿利却不一样，不但袭击了欧诺万星系，还摧毁了欧诺万星系，甚至利用这种方式干掉了巴克利。 当然，巴克利未必死在欧诺万星系里。 只是，巴克利已经失踪，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如果他没有在欧诺万星系崩塌的时候被吸入黑洞，也肯定被阿利引到了其他地方，并且被阿利干掉了。 显然，这更加表明，阿利的实力绝对在巴克利之上。 没有绝对的实力，阿利不可能干掉巴克利。 至少，贝希德隆就没有这样的把握。如果他有信心干掉巴克利，德巴朗人与欧诺万人的战争也不会持续那么久。 这些，都无一例外的告诉贝希德隆，他不是阿利的对手。 只是，让贝希德隆决定与阿利谈判的主要因素，不是德巴朗人在战争中的劣势，而是家族内部战斗选拔。 贝希德隆也参加了家族内部战斗选拔，而且派出了最强大的德巴朗战士。可惜的是，替代他参与选拔的德巴朗战士甚至没有能够通过初选淘汰赛。虽然没有直接跟楚天疆交手，但是家族内部战斗选拔的结果已经说明，阿利挑选出来的人类战士是最强大的，而阿利由此得到的好处也就最多。 虽然不知道贝卡到底给了阿利多少好处，但是贝希德隆知道，贝卡绝对不会吝啬。 关键就是，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结束后不久，人类文明就率先发动了扩张战争，而贝卡却一直保持沉默。 仅此，贝希德隆就能猜到，贝卡肯定与阿利达成了某种协议。 贝希德隆并不害怕阿利，因为他是贝卡的嫡子，而且拥有很强的实力，在家族里还有两个更强大的亲代，而阿利得到的好处再多，也只是一名普通家族成员。问题是，贝希德隆绝对不敢跟贝卡对着干。他的一切，都来自贝卡的赏赐，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护贝卡在家族里的统治地位。 如果阿利得到了贝卡的重用，而人类文明的对外扩张战争正是贝卡想要的，那么贝希德隆就已经站在了贝卡的对立面上。 贝希德隆不得不相信，就算他能够战胜阿利，结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当然，贝希德隆首先想到投降。 问题是，直接投降的话，他的利益得不到保证。 虽然人类文明组建了一个智慧文明联盟，在之前的战争中保留了三个被彻底打败的指挥文明，甚至让阿卡迪亚文明得已发展壮大，但是就在不久前，阿利摧毁了欧诺万星系，而且人类文明没有在战争中保留欧诺万文明。这让贝希德隆相信，如果无条件投降，德巴朗人的结局不会比欧诺万人好多少。 当然，贝希德隆最关心的不是他创造的德巴朗文明。 德巴朗文明已经不再是他的智慧承载体，他已经通过别的方式，获得了更加安全的智慧承载方式。 即便德巴朗文明灭亡了，他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关键就是，之前与阿利为敌的那些创造者，要么失踪、要么完蛋，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显然，贝希德隆不希望成为下一个倒霉的创造者。 他可以放弃德巴朗文明，可以承认失败，但是他不想死，更不想遭到囚禁，他想获得基本自主权。 这样一来，投降就走不通了。 不能投降，又无法战胜阿利，就只剩下了一种选择，即与阿利谈判，争取得到一个可以接受的结局。 贝希德隆非常清楚，谈判需要资本。 如果他没有资本，阿利根本不会与他谈判，至少不会答应他的基本要求。 贝希德隆的资本就是德巴朗文明，一个尚且算得上强大，能够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对人类文明造成严重损失的德巴朗文明。 只要阿利想从这场战争中获得好处，她就不能拒绝谈判，也不会拒绝贝希德隆开出的停战条件。如果阿利还没有摆脱对人类文明的依赖，没有找到更理想的智慧承载体，她将别无选择。认识到这一点，贝希德隆觉得谈判很有希望。不管怎么说，只要阿利能够答应他的基本要求，他就满足了。他没有想太多的事情，只是希望能够有尊严的活下去。当然，活下去比尊严更重要，没有一个创造者能够坦然的面对死亡。 第一百五十二章 理智之选 在首星之外的地方，两个创造者走到一起，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德巴朗人先停了下来，楚天疆也立即停了下来。他已经感觉到，贝希德隆的实力远不如阿利，他拥有的只是三级聚合星核，与当初的巴克利相当。因为贝希德隆是贝卡的嫡子，所以他不可能像巴克利那样隐藏实力。再说了，这点距离，对于能够以光速运动的楚天疆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阿利。” “贝希德隆，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 “是啊，这应该是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我们第一次见面。”贝希德隆淡淡一笑，又说道，“我去过首星，参加过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但是没有遇到你，也没有见到你，这不得不说是一个遗憾。” “这么说，你很怀念以前的时光？” “怎么说呢，算不上是怀念。在四维宇宙空间中，我们的地位与实力是固定的，谁也无法改变。虽然那种一成不变的生活无惊无险，但是也没有多少刺激。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无法回到过去了。” “你找我来，就是想跟我谈这些事情？” “阿利，我们不是敌人。你能接受我提出的谈判请求，而且来到这里，就表明我们不是敌人。” 阿利勉强笑了笑，至少贝希德隆的话没有完全说错。 “显然，和平相处，对我们都有好处。” “贝希德隆，你应该知道，在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我们已经不可能和平相处了，至少我们创造的智慧文明已经不可能和平相处。”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当然，你会认为，我们是创造者，我们能够控制那些智慧文明。没错，我们确实有这样的能力，可是我们不会这么做。虽然人类与德巴朗人都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根本不了解我们熟悉的四维宇宙空间，也没有我们那么先进的科学技术，但是我们已经是三维宇宙空间里的生命，而且与他们一样，也只是智慧生命。即便我们是他们的创造者，除了掌握着更加先进的科学技术，以及由此带来的强大实力，我们与他们没有任何区别。如果这个空间毁灭了，我们的结局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么说，为了人类文明，你不会放弃战争？” “选择战争的不是我。” 贝希德隆叹了口气，说道：“也就是说，如果战争没有结束，你会为了人类文明来对付我？” “贝希德隆，除了来自四维宇宙空间，我们还有什么共同点？” “我们都是贝卡的子孙。” 阿利淡淡一笑，说道：“如果我没记错，在降维的时候，我们只保留了个体意识，其他的个体信息都被抹除掉了。” “那么，你与人类又有什么共同点？” “至少，在相貌与形态上，我与人类一样。” 贝希德隆一愣，随即就大笑了起来。 “我们保留下来的只是个体意识，那么我们所认同的，也仅仅是价值观。显然，我更加认同人类的价值观。” “阿利，你变了。” 阿利淡淡一笑，说道：“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不但我变了，你也一样，其他家族成员都一样。” “这么说，我们无法和平相处了？” “你既然让我来这里，那么你肯定知道和平的重要性，而且知道肯定有办法，让战争立即结束。” 贝希德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好吧，那我们说正事。要怎么样，你才肯让步。” “让步？” “结束这场战争。” 阿利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贝希德隆，你应该知道，在我们之间，只有一个能够继续走下去。” “你能给我什么？” “你有两个选择，瓦伦丁或者凯特。” “凯特？” “也许，你不认识他，不过他现在活得好好的，只要我能坚持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天，他就能获得一切。” “你把他软禁了起来？” “算不上软禁，因为在丧失了创造的智慧文明之后，他的最佳选择就是由我保护。在我的保护之下，总比受到威胁好。” “没有第三种选择了？” 阿利笑了笑，说道：“你说了这么多，为什么不直接提出你的要求呢？” 贝希德隆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可以让德巴朗人投降，但是你开始说了，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与我们一样，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给予德巴朗人平等对待，至少应该得到阿卡迪亚人的待遇。” “如果德巴朗人愿意放弃抵抗，并且接受人类的改造与管制，他们将获得与阿卡迪亚人同等的待遇。” “保留现在的所有恒星系。” “德巴朗人可以保留现在拥有的恒星系，但是得无条件开发所有恒星系，并且把最重要的资源置于人类文明的监管之下，由人类文明决定这些资源的开发与利用，允许由人类文明主导的智慧文明联盟自由进出。”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当然，德巴朗人也将获得前往联盟内其他恒星系的权力，甚至可以利用自身的努力，获得在其他恒星系定居与生活的机会。只要德巴朗人遵守规则，他们就能享受到与联盟内其他智慧文明平等的待遇，绝对不会受到歧视。” 贝希德隆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显然，那些智慧文明不是无缘无故的投靠了人类。” “你的要求，仅仅如此？” “你应该知道，对我来说，德巴朗人根本不算什么。”贝希德隆长出口气。“我需要获得全部自主权。” “什么自主权？” “不得限制我的自由。” “那你什么都得不到。” 贝希德隆的眉头跳了几下，神色立即黯淡了下来。 “当然，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只是你应该知道，想要得到就要付出。”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必须有所付出，而我需要你掌握的所有科学技术。或者说，你得无条件的开放你的个体意识。” “这不可能……” “没有不可能的事情。我能够让其他敌人活下去，就会放过你，只是你必须得证明今后不会对我构成威胁。” “你……” “当然，你还有一条路可走。如果你放弃部分自主权，我会给你提供安全保障，让你能够活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天。” “前提是，你能活到哪一天。” 阿利淡淡一笑，说道：“很显然，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这个条件，在我们两个当中，肯定是我活到那一天的概率更大。更重要的是，哪怕我答应了你的请求，给予你自主权。如果我在战争结束之前完蛋了，那些消灭我的人也不会放过你。显然，对你来说，完全的自主权根本没有意义。” 贝希德隆沉默了，阿利确实没有说错。 “当然，在我们达成一致之后，你肯定希望我能够成为最终的胜利者，而不是企盼着我在哪一天死在某个更强大的族人手里。” 贝希德隆微微点了点头，这也是实话。 “如果你真的希望我能够活下去，而且变得更强大，你就应该答应我的要求，并且以此跟我形成共生关系。” “阿利，你很聪明。” “这不叫聪明，而是明智。我说的这些，其实所有族人都明白，你也不例外，只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没有哪个族人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没错，只是总会有一些族人能够认清现状，在个人意愿与现实中做出选择。那些做出了明智选择的，才有机会成为幸存者。” “你做出过明智选择？” “贝希德隆，在降维前，我是一个非常渺小的存在。在家族里，几乎所有族人的实力都在我之上，你更是比我强大得多。”阿利笑了笑，说道，“你觉得，我能有今天，难道不是明智选择的结果吗？” 贝希德隆沉默了，阿利确实比以前强大得多，而她的实力肯定来自贝卡。 也就是说，在面对贝卡的时候，阿利肯定做出了理智选择，才得到贝卡重用，有了现在的成就。 显然，阿利与贝卡的关系非常特殊。 想到这，贝希德隆就知道，他已经没有选择余地了。放弃一些东西，显然要比做阿利的敌人理智得多。 “怎么样，想好了吗？” “你保证会兑现承诺？” 阿利笑了笑，说道：“贝希德隆，在获得了你掌握的所有科学技术之后，你觉得，我杀了你能够得到什么好处吗？” 贝希德隆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 对任何一个创造者来说，最关键的就是科学技术，在失去了科学技术之后，创造者的价值甚至比不上智慧文明的强大个体。再说了，让一个创造者活着，并不比杀死一个创造者付出的代价更大。 贝希德隆没再犹豫，他也没有资格犹豫。其实，在见到阿利的时候，他就做出了选择。至少阿利给他的第一印象不算坏，比当初见到巴克利的时候好得多。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阿利不会食言。 第一百五十三章 阿利失踪 看到贝希德隆带着那个德巴朗人离去，楚天疆很是惊讶。他准备去把他们拦下来，却被阿利制止了。 “你放他们走了？”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回去吧，贝希德隆已经没有可以利用的价值了。你得赶紧通知张小刚，让他停止针对德巴朗人的战争，然后派军团去接管德巴朗人的恒星系，但是不能消灭德巴朗人。我已经答应贝希德隆，将保留德巴朗人，并且给予德巴朗人与阿卡迪亚人相同的待遇。” “贝希德隆妥协了？” 阿利又点了点头，说道：“他已经交出了掌握的全部科学技术，我则答应给予他应有的自主权。” “这……” “他会返回德巴朗人控制的某个恒星系，如果没有必要，就不会再来见我。” 楚天疆已经明白了过来，与德巴朗人的战争结束了，贝希德隆以近乎投降的方式获得了生存权与自主权。 回到第二家园，楚天疆立即去找张小刚。 阿利却没有跟去，而是说还一些事情要处理，让楚天疆在空间城市等她，办完事就去找楚天疆。 显然，对这样的结果，张小刚多少有点意外。 在楚天疆回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让全部军团与罗晋勇手下最关键的科研人员集中在了所有双向空间桥梁附近，还把那些储存了星核的子空间送了过去。如果第二家园遭到毁灭性打击，这些人类文明的核心成员将立即通过双向空间桥梁逃往其他恒星系，避免遭受灭顶之灾。只要有这些人在，人类文明就不会彻底毁灭。如果阿利还活着，人类文明就能够依靠其他恒星系里的殖民者重新发展壮大。即便人类文明会遭受惨重损失，也比直接灭绝强。 张小刚没多罗嗦，立即派人去通知了所有还在与德巴朗人作战的军团，立即停止针对德巴朗人的战争行动。 不多时，张小刚就收到了消息，在他下令之前，德巴朗人就停止了战争行动。 战争确实结束了，而且德巴朗人已经着手解除武装力量，准备接受由人类文明建立的统治秩序。 虽然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但是人类文明创造了一个奇迹。 在同一时间内，人类文明打败了两个更强大的智慧文明，一口气将控制的恒星系由数百个增加到了接近三千个。如果算上那些准备加入联盟的智慧文明控制的恒星系，这个数量将增加到四千个左右。 也就是说，通过这场战争，人类文明控制的恒星系增加了近十倍！ 这个扩张速度，即便是那些强大的智慧文明也比不上。要知道，即便是最强大的智慧文明，在一场战争中，能把控制的恒星系增加一倍就非常了不起了，而绝大部分时候的扩张量不到十分之一。 更重要的是，人类文明一举进入了强大智慧文明的行列。 虽然在银河系中心区域附近，强大智慧文明至少需要拥有一万个恒星系，个体数量超过五千万亿，但是人类文明所在的偏远地区，因为恒星系之间的距离更加遥远，所以能够控制四千个恒星系的智慧文明简直就是凤毛麟角。即便人类的人口数量非常少，但是算上附属文明与结盟的智慧文明，个体数量已经超过了两千万亿。因为大部分恒星系的规模都很小，这样的规模已经相当不错了。在以第二家园为中心，半径一千光年范围之内，没有比人类更强大的智慧文明。 只是，人类也在这两场连续进行的战争中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 至少有五十万人类战士阵亡，相当于五十个军团，即人类文明在欧诺万战争爆发之前军事力量的四分之一。还有三个人类文明的殖民星系遭到攻击，大约有四千亿殖民者、以及上万亿阿卡迪亚人身亡。 与德巴朗人的战争已经结束，但是与欧诺万人的战争还没有结束。 虽然与德巴朗人停战是最好的结局，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同样让张小刚头痛，即近千万亿德巴朗人等待安置。让德巴朗人保留他们的恒星系，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可是这意味着需要其他恒星系来安置阿卡迪亚人与那些同盟智慧文明，因此在对待欧诺万人的问题上，张小刚别无选择。 没有德巴朗人的威胁，针对欧诺万人的战争进行得非常顺利。 当时，人类文明的军团规模已经增加到了五百个。虽然绝大部分战士都是在完成培训之前就被编入了军团，但是在战场上，这些战士已经得到了锻炼，能够活下来的，都通过战斗完成了训练。 张小刚的立场依然没有变，必须彻底消灭欧诺万人。 楚天疆提出了异议，只是没能说服张小刚，他甚至没能说服自己。要知道，如果也像对待德巴朗人那样对待欧诺万人，不但一百多万亿阿卡迪亚人无法得到安置，联盟里的其他智慧文明也会感到不满。 张小刚提出的理由非常简单，必须消灭掉一个强大的对手，从而让其他智慧文明知道跟人类为敌的后果。 更重要的是，夺取了欧诺万人控制的一千多个恒星系，能够从根本上解决联盟遇到的问题。对阿卡迪亚人，还有最初加入联盟的那些智慧文明来说，这一千多个恒星系足够他们忙活很长一段时间了。 只有在解决了内部问题之后，人类文明才能集中力量扩充军团。 再说了，巴克利已经死了，失去了创造者的欧诺万人，显然不可能像德巴朗人那样集体向人类投降。 只是，这一切，还得等到阿利回来。 楚天疆不知道阿利去干什么了，甚至不知道阿利去了哪。 前几天，楚天疆还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毕竟贝希德隆已经投降了，暂时没有人能够对阿利构成威胁。 只是，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楚天疆有点按耐不住了。 没有贝希德隆，还有其他强大的创造者。 更重要的是，之前有一个创造者在袭击同盟的智慧文明，已经摧毁了十多个恒星系。虽然这样的袭击行动已经结束，在欧诺万战争爆发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但是那个强大创造者肯定在盯着阿利。 如果阿利遭到袭击，后果将难以想像。 过了十天，楚天疆坐不住了，张小刚也觉得不大对劲。 在张小刚的安排下，数十个军团的战士被派了出去，前往各个恒星系，寻找阿利留下的线索。 只不过，这是徒劳之举。 阿利能够前往任何一个恒星系，包括那些没有开通双向空间桥梁的恒星系，要找到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搜寻的范围越来越大，可是没有半点消息。 一个月之后，张小刚不得不放下手头的所有工作，开始集中力量寻找阿利。考虑到可能出现的最为糟糕的结果，张小刚甚至命令分散驻扎在所有恒星系里的人类战士，以一百人为单位，飞往相邻的那些没有开通空间桥梁的恒星系。也许要花上好几年，这些战士才能到达目的恒星系，可是谁能保证阿利能在几年之后回来？如果阿利遭遇不测，那么人类文明很有可能在某一天遭受灭顶之灾，而这些逃出了恒星系的战士，很有可能成为人类文明仅有的幸存者。 当然，张小刚没有忘记让伊斯卡在首星上寻找与阿利有关的消息。 不管怎么说，阿利已经是整个家族里的名人了，她是唯一从底层爬起来，成为强大智慧文明创造者的家族成员。如果有人要对付她，或者已经出手对付她，首星上肯定会出现与之有关的消息。 罗晋勇也没闲着，他加大了对大文明科学技术的研究力度。 如果阿利遭遇不测，那么能否及时破解大文明的科学技术，将成为人类文明能否生存下去的关键。 说白了，阿利对人类文明的最大帮助就是大文明的科学技术。 只要人类文明掌握了大文明的科学技术，或者是通过对大文明的科学技术进行研究，开发出了类似的技术，比如能够自行搭建稳定的空间桥梁，那么人类文明就可以在不依赖创造者的情况下发展壮大。 其实，罗晋勇的研究，已经取得了一些成果。在空间技术上，罗晋勇已经肯定，架设空间桥梁的关键是平行空间，而这关系到了一套极为复杂的运算方法。这就是，有无数个平行空间，而任何一座空间桥梁都需要通过平行空间来到达三维宇宙空间的另外一个点，而进入平行空间不难，关键是如何从平行空间回到三维宇宙空间。关键就是，相对于所有平行空间来说，三维宇宙空间也一样，只不过规模更加庞大。这里面存在的问题就是，如何给三维宇宙空间定位，即如何在平行空间里找到三维宇宙空间的切入点。可惜的是，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掌握在创造者手上，而且与四维宇宙空间里的基本逻辑有关。所有人都很忙，只有楚天疆不知道该干什么。 第一百五十四章 担忧 楚天疆想做些事情，可是他发现，他根本做不了什么。 这让楚天疆认识到，他存在的最大价值不是能够为人类文明做什么，而是充当阿利的私人保镖。 说白了，这也是他的主要职责。 张小刚负责管理整个人类文明，并且策划与发动扩张战争。罗晋勇负责研究大文明的科学技术，为人类文明发展提供动力。克拉拉负责联盟的外交工作，与联盟里的智慧文明进行沟通与接触。索雅负责管理阿利创造的另外一个智慧文明，为比莉的到来做准备。即便是伊斯卡、基斯提斯与莱菲亚都有事可做。唯独只有楚天疆没有明确的任务，而他的主要使命就是跟着阿利。 阿利失踪了，楚天疆也就无所事事了。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连张小刚都越来越感到不安。 只是，楚天疆相信，阿利还活着，直觉告诉他，阿利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以一直没有回来。 回想起失踪之前发生的事情，楚天疆隐约觉得，肯定与贝希德隆有关。 或许，阿利从贝希德隆那里得到了某个很重要的东西。 这天，像往常一样，在去了空中城市，询问了情况之后，楚天疆开始在第二家园的两颗恒星之间游荡。 如果阿利要回来，肯定回使用空间桥梁技术，也就会出现在两颗恒星之间的区域。 半年来，楚天疆已经知道，他如此关心阿利，不仅仅因为阿利是人类文明的创造者，还有另外一个因素。 没有阿利，楚天疆总觉得有点失落，似乎连自己都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虽然跟克拉拉与尼科尔在一起的时候，楚天疆觉得很幸福，有的时候还会想到伊斯卡她们，但是他想得最多的还是阿利，不仅仅是担心阿利的安危，还在想她的处境，以及她可能遇到的困难。 第二家园很大，即便以光速飞行，从主恒星到次恒星，也需要几十个小时。 以往，楚天疆会使用基于亚空间技术的亚空间桥梁来走完这段距离，以节约时间。他现在没有这么做，因为对他来说，时间已经失去了意义。如果阿利有个三长两短，时间对整个人类文明都将失去意义。 她到底去哪了？ 每次，楚天疆都会思考这个问题。只是，他一直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阿利肯定还活着，而且与贝希德隆有关。 也许，跟其他创造者有关。 巴克利！？ 楚天疆猛的一惊，因为他想到了一件事情。在与巴克利交战的时候，巴克利说过一句很重要的话，即他的智慧不再基于智慧文明，即不再以智慧文明为载体，他找到了一种更理想的智慧承载体。 之前，阿利也提到过，一些强大的创造者已经摆脱了对智慧文明的依赖。 贝希德隆能够与巴克利分庭抗礼，表明他也有可能掌握了这种技术，德巴朗人不再是他的智慧承载体。 如果阿利从贝希德隆那里获得了这种技术，她会怎么办？ 显然，她肯定会利用这种技术，以此来摆脱对人类文明的依赖。 想到这，楚天疆很是震惊。 虽然理智告诉楚天疆，阿利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人类文明的事情，哪怕她不再需要人类文明，也绝对不会伤害人类文明，但是楚天疆更加清楚，只要张小刚不断推动人类文明向前发展，不但壮大人类文明，把获得绝对的独立自主权当成奋斗目标，那么迟早有一天，阿利会与人类文明分道扬镳。 到了那一天，即便阿利没有把人类文明当成敌人，张小刚也会把她当成敌人。 为了生存，阿利将别无选择。 阿利早就认识到了这一点，也早就在为这一天做准备。如果她不再需要人类文明，也许会改变她对人类文明的看法。 楚天疆很是担心，因为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 到时候，他将不得不在阿利与人类文明之间做出选择，而他却不知道该怎么选。 想着这些，楚天疆来到了次恒星附近。 那颗由楚天疆独占的次行星依然在那里，而且保护得很好。尼科尔住在那里，还有一些张小刚派来的服务人员。上次回家的时候，尼科尔还提到，希望能够把家园之外的地方开辟成文明保护区，允许其他智慧生命前来定居。她还打算在星球上建一个文明交流区，让所有智慧生命在那里相互往来。 尼科尔的想法很好，只是不大现实。 实现智慧文明大融合是必然的发展趋势，但是需要足够多的时间，至少需要让智慧文明有足够多的相互了解，建立起信任关系。这不是楚天疆他们能够考虑的事情，他们也没有决定权。 离次行星还有大约一千万公里的时候，楚天疆停了下来。 楚天疆详细，阿利受到了他、以及克拉拉与尼科尔等人影响，已经基本上认同了人类的价值观。 如果那一天不可避免，也许唯一的办法，就是带着阿利离开。 不仅仅是离开人类文明，还要离开这个世界，去另外一个世界。 楚天疆的心情有点沉重，或者说非常迷茫。 现在的人类文明，已经不再是哪个遭受入侵，命运被别人主宰的弱小智慧文明，而是变得非常强大。 问题是，强大起来的人类文明，并不比当初的入侵者更加文明。 虽然这是楚天疆改变不了的事情，但是他知道，人类文明能有今天，他是最主要的推动者。如果不是他的坚持，人类文明也许已经灭亡了。可是面对发展壮大的人类文明，楚天疆却感到很陌生。 想到与张小刚的分歧，楚天疆心里就不是个滋味。 从某种意义上讲，张小刚就代表了整个人类文明。虽然他一直主导着人类文明，甚至决定了人类文明的发展方向，但是他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人类文明，也被绝大多数的人认同与支持。 在处理欧诺万人的问题上，楚天疆一直坚持应该给予欧诺万人应有的生存权，至少应该把这个智慧文明保留下来，可是张小刚没有答应，还提出了很多让楚天疆无法反驳，也没有办法争辩的理由。 彻底消灭欧诺万人，让楚天疆很难接受。 更重要的是，这绝对不是张小刚最后一次做出这样的决定。在今后的战争中，他肯定会做出很多次类似的决定。 人类文明在发展壮大，也变得越发狰狞。 楚天疆很是感触，他在影响阿利，而阿利也在影响他。 一阵轻微的震动传来，楚天疆猛的惊醒过来。 他在大气层外，根本没有传递震动的介质。显然，那不是震动，而是空间扭曲产生的影响。 空间桥梁！？ 楚天疆立即集中意识。 如果是敌人开启的空间桥梁，就意味着针对第二家园的打击已经到来，人类文明即将遭受灭顶之灾。 震动源就在不远处，准确的说是空间桥梁的出口。 难道打击目标是次恒星？ 楚天疆有点惊讶，因为次恒星的质量很小，即便坍塌，也不可能自然形成黑洞，也就无法摧毁整个第二家园。 如果敌人的目的是摧毁第二家园，就应该直接摧毁主恒星。 在次行星的另外一侧，距离不会超过一千万公里，而且空间桥梁导致的空间扭曲已经对次行星的公转轨道产生影响。 楚天疆没有迟疑，立即飞了过去。 只是，空间桥梁已经消失了。 如果有某个强大的创造者通过空间桥梁来到了第二家园，那么他现在，肯定正在以光速飞往某个地方。 显然，以楚天疆的能力，他根本不可能追上那个创造者。 事实上，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创造者在哪。 楚天疆没有迟疑，立即朝家园飞去。 空间桥梁开在次行星与次恒星之间，而且次行星正好运行到次恒星外侧，即次恒星恰好挡住了主恒星与母星。 显然，那个创造者出现在这里，也许是不想被人类发现。 如果他的目的是摧毁第二家园，现在就在朝主恒星飞去，然后把一个足够摧毁主恒星的星核球体抛进主恒星。 他以光速飞行，就不会被发现。 当然，这也意味着，还有数十个小时。 楚天疆的思考速度很快。还有足够的时间找到尼科尔，然后用家园里的那台基本能量粒子通信设备通知张小刚，让他立即启动撤离程序。几十个小时，至少能够让那些聚集在双向空间桥梁附近的人员全部离开第二家园，也足够让楚天疆带着尼科尔前往离得最近的双向空间桥梁。 如果那个创造者极为强大，那么就算现在逃跑，也来不及了。 至于离开第二家园之后该怎么办，楚天疆没有想，那也不是现在该想的事情，因为他还无法肯定能否逃走。 星球上的环境保护得很好，而且与地球非常相似。为了营造出地球上的环境，张小刚花了不少精力，甚至对行星表面的陆地与海洋做了全面改造，还设法克隆出了地球上的植物与动物。在一些偏僻的岛屿上，甚至有很多在人类诞生前就已灭绝的生物。这是一个生命的乐园，却即将毁灭。 第一百五十五章 诚意 家园里，不仅有尼科尔，还有一个人。 尼科尔是质能人，虽然楚天疆很早已经就提出，给她一具更强大的身躯，但是被她拒绝了。在她看来，有楚天疆的保护，拥有什么样的身躯并不重要。此外，她似乎厌倦了那种四处奔波，不断战斗的生活。拥有了强大的身躯，意味着将跟着楚天疆浪迹天涯，也意味着要面对各种各样的战斗。 当然，这不仅仅是尼科尔的想法，也是克拉拉的想法。 如果不是之前要协助阿利，后来要去首星上帮助伊斯卡她们，以及现在要以人类文明外长的身份跟其他智慧文明的代表接触，克拉拉也会保持质能体身躯，在这个营造出来的家园里过着平静的生活。 也正是如此，张小刚才派来了很多服务人员，其实就是人类战士。 这些战士，全都拥有九级融合星核，比尼科尔强大得多。她们除了照顾尼科尔，还负责保护尼科尔。 只是现在，跟尼科尔在一起的那个人，拥有的不是融合星核，而是聚合星核。 显然，她不是人类战士。 “阿利！？” 那个人转过身来，确实是阿利，而且是一个十分强大的阿利。 楚天疆很是惊讶，虽然他明确感觉到，阿利身上是九级聚合星核，但是阿利透露出来的实力远远超过了九级聚合星核。显然，她发生了变化，是内在的变化，而不是那种能够察觉到的外在变化。 “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所以我在这里等你。” “你……” “天疆，阿利也刚到，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赶来了。”尼科尔跑了过来。“她说，你会来这里等她。”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至少阿利没有敌意。 “尼科尔，能把你的老公借给我吗？”阿利笑着走了过来，“我想跟他单独谈谈。放心吧，我不会占用多少时间。” 尼科尔知道轻重，而且知道阿利已经失踪半年了。 等尼科尔离开，楚天疆才朝阿利走了过去。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其实不用我说，你都能猜出来。” “与贝希德隆有关？”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他早就不再依赖德巴朗人，获得了更理想的智慧载体，而我得到了他掌握的所有科学技术。” “也就是说，你现在也不再依赖人类文明了？” 阿利笑了笑，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楚天疆叹了口气，他已经猜到了这一点，只是一直不敢相信。 “其实，也很简单。” “阿利……” “怎么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回来？”楚天疆长出口气。“你不再依赖人类文明，根本没有必要回来。” “为什么说没有必要？” “显然，人类文明的未来到底如何，已经与你没有关系了。” “你是说，我应该离开？” “我的意思是，你不应该回来。” “为什么？” 楚天疆咬了咬牙，说道：“你早就知道，你仍然能够被我们接纳，是因为你仍然需要人类文明。说得更直接一点，你是人类文明发展壮大的最直接获益者。现在，你与人类文明的这种关系已经不存在了。” “不是你们，而是张小刚，至少不包括你。” 楚天疆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我才来到这里，没有直接去母星。”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你肯定觉得，如果张小刚知道了这件事，他就会把我当成敌人，而且是头号敌人，也就会想方设法的除掉我。” 楚天疆没有吭声，他之前就暗示过阿利。 “但是我相信，你会保护我，绝对不会让张小刚伤害我。” “阿利，我也是人类的一员。” “没错，可是我是你的家人。” “阿利……” “难道，我看错你了？” “不。你是我的家人，我们是一家人，我会保护你，可是我不可能为了某个家人，跟整个人类文明为敌。” “这么说，你也认为我是人类文明的敌人 ？” 楚天疆咬了咬牙，没有多说什么。 “你觉得，我现在回来，是为了人类文明？” “阿利……” “我说过，我已经与人类文明没有关系了。我回来，不是为了人类文明，而是为了某一个人。” 楚天疆长出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答应过我，不管在什么时候，我都要绝对信任对方。”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那就继续信任我。” “可是……” “当然，你得替我保守秘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已经与人类文明没有关系了，特别不能让张小刚知道。” “他们迟早会知道。” 阿利笑了笑，说道：“这件事，我没有告诉尼科尔，只告诉了你，所以只要你不说，就没有人能知道。”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了阿利的请求。 “放心吧，只要你在，我永远都不会成为人类文明的敌人。即便哪一天，张小刚把我当成了敌人，只要你提出要求，我就会离开人类文明。”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也希望，到时候，你能做出同样的决定。” “跟你一起离开？”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你很清楚，如果我成了人类文明的敌人，那么你将成为人类文明的下一个敌人。对于发展壮大的人类文明来说，任何像我们这样的强大存在，都是挡在其前方的敌人。” 楚天疆沉默了，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好了，我们说正事吧。”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回来，是为了你，也是为了人类文明。” “阿利……” “我知道，你不会轻易离开人类文明，至少在人类文明变得无比强大，已经没有任何智慧文明能够对其构成威胁之前，你不会离开人类文明。我希望有一天，能够跟着你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一个崭新的世界，所以我会帮助你实现这个理想，让你能够在那一天带着我离开这里。” “你将继续帮助人类文明？”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帮助人类文明就是帮助你。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个人值得我珍惜，值得我付出一切的话，就只有你。也许这么说太过直接了，与你们表达感情的方式不大一样，但是我想让你知道，只要你提出来，不管让我去做什么，我都不会有丝毫迟疑，更不会拒绝。” “阿利，我也不会拒绝你提出的任何要求。” 阿利笑了笑，说道：“这么说，我们仍然是好朋友。” 楚天疆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 “知道我为什么等了这么久才回来吗？” “遇到麻烦了？” 阿利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只用了一个月就掌握了贝希德隆的技术，制造出了替代人类文明的智慧载体。在这个过程中，我有了一个非常重大的发现，一个能够改变人类文明的发现。” “什么发现？” “这个发现，能够让人类文明得到升华。” “阿利……” “好吧，我就直接说。这是一种技术手段，或者说是一种技巧，一种可以让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掌握创造者的科学技术的技巧。虽然这无法让你们明白我们的科学技术，但是至少能够让你们利用我们的科学技术。也许在你们的后代中，会出现一些天才，明白与理解我们的科学技术。” “什么！？” “为此，我多花了五个月时间。” “这……” “当然，你不是科学家，所以我给你说这些，你也未必能够理解。” “我带你去见罗晋勇。”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是我回来的原因。记住，不要把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楚天疆点头答应了下来。 如果阿利说的是真的，那么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人类文明。 要知道，如果人类文明能够直接利用创造者的科学技术，等于摆脱了对阿利的依赖，成为了最强大的智慧文明。从某种意义上讲，只要人类文明不断的对外扩张，从其他智慧文明与创造者那里获得科学技术，就能不断的发展壮大。终究有一天，人类文明能够成为与创造者一样强大的智慧文明。 当然，这需要足够多的时间。 更重要的是，阿利说出这些事情，并且打算把这个秘密告诉人类文明，表明她确实对人类文明没有半点恶意。 或许，阿利能够与人类文明和平相处。 或许，通过这件事情，张小刚能够绝对信任阿利，不再对阿利抱有敌意。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只要人类文明掌握了创造者的科学技术，甚至是理解了创造者的科学技术，在此基础上发展出了更先进的科学技术，楚天疆就能心安理得的带着阿利离开人类文明，避免在两者间做出选择。到时候，人类文明不但不再需要阿利，也不再需要楚天疆这样的超级战士。楚天疆也知道，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他的唯一选择就是与阿利一同离去，不再与人类文明共生。 第一百五十六章 系统 看着眼前这颗巨大的恒星，楚天疆与张小刚都有点焦急。 已经过去很久了，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张小刚看了楚天疆一眼，神色非常复杂。 虽然理论上，即便是质能人也能进入恒星内部，但是恒星内部的温度极高，还有极为巨大的压力，所产生的能量扰动更是非常惊人，所以在进入恒星内部之后，需要消耗大量能量来抵消这些影响。对质能人来说，这就意味着需要足够多的质能体来提供能量，而且几乎没有哪个质能人拥有足够多的质能体。即便是拥有星核的智慧生命，也未必能够在不借助外界能量的情况下在恒星内部生存下来。要想进入恒星内部，然后毫发无损的出来，至少需要拥有聚合星核。 张小刚拥有的只是融合星核，只有楚天疆拥有聚合星核。 “老楚，要不要进去看看？”张小刚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不用，他们出来了。” 不多时，一个通体漆黑的球体从恒星里冒了出来，朝楚天疆这边飞来。球体里面，正是阿利与罗晋勇。 “怎么样？”张小刚立即迎了上去。 罗晋勇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张小刚皱起眉头，朝阿利看了过去。 “教授已经掌握了技巧，我们回去吧。” 阿利开启了空间桥梁，先让张小刚带着罗晋勇进去，然后才跟着楚天疆进去，而桥梁另外一端就是第二家园。 回到空间城市，四人找到了留下来的克拉拉，然后进入了那个专门为讨论重大问题而设置的子空间。 “阿利提到的办法行得通，我们完全能够掌握创造者的科学技术，即便无法完全理解基于四维宇宙空间的基础科学，但是至少能够加以利用。当然，与创造者不一样，我们需要借助别的手段。” “什么意思？” “办法也很简单。”罗晋勇看了阿利一眼，才说道，“对我们来说，利用创造者的科学技术最大的障碍就是，我们无法理解由四维宇宙空间基本属性所决定了的基础科学。说得简单一些，如果我们无法明白一加一等于二，那我们就无法理解高等数学，也就无法用数学公式来解释所有物理现象。关键是，这些物理现象是存在的，在我们发现地心引力之前，我们就已经掌握了利用重力的技术，比如制造出了投石机。在我们搞清楚炸药的化学属性前，就已经制造出了火炮。对基础技术的理解，与应用科学技术不存在矛盾，即便无法理解，也能够加以利用。”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罗晋勇的意思。 “当然，我们不去理解，不等于不去探索。以我们的头脑，很难取得成果，至少我们这代人办不到。” “你的意思是……” “我们办不到，可以用别的办法。”罗晋勇长出口气，说道，“这就是，制造出一台能够运行创造者的科学技术的机器。这台机器不需要去理解创造者的科学技术，只需要获得创造者的科学技术，然后找出利用这些科学技术的办法，再告诉我们，让我们用这些办法去利用大文明的科学技术。” “那颗恒星……”张小刚显得很惊讶。 “那是阿利创造的一台设备。” 张小刚一愣，朝阿利看了过去。 “教授说得没错，关键就是，你们无法理解我们的科学技术。如果只是利用，那么能否理解并不重要。” 张小刚长出了口气，神色显得有点复杂。 “只不过，那只是一台十分简陋的设备。”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跟教授都认为，有必要制造一台性能更强的设备。” “什么意思？”楚天疆问了一句。 “不是一台设备，而是一个系统。”罗晋勇笑了笑，说道，“说得直接一点，我们需要足够多的星核，还需要一个足够庞大、足够复杂的恒星系。这样的设备，得用星核制造，而恒星是最理想的载体。说得简单一些，就是在恒星内部建造这些设备，用恒星的能量让其能够持续运转。” “阿卡迪亚星系！” “什么？” 楚天疆一愣，说道：“在阿卡迪亚星系的两颗恒星里，都有很多星核，而当时我们不清楚为什么在恒星里有这么多的星核。现在看来，那颗恒星被人改造过，也许就是阿利搞出来的那种设备。” “我去过阿卡迪亚星系，也进入过恒星内部，不是这么回事。” “这……” “我还去过很多恒星系，发现很多恒星里都有大量星核，只是没有一个恒星里的星核被改造过。” 楚天疆锁紧眉头，有点不大明白的看着阿利。 “显然，这些星核的存在是个问题，只是做这件事的创造者，未必打算把这些恒星改造成能够运行科学技术的设备。” “问题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利长出口气，说道：“能做这件事的，只有一个人，至少在我们的家族里面，只有一个人能够办到。” “贝卡？”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显然，贝卡没有告诉我们原因，因此他做这些事情，肯定有很重要的目的。” “不管怎么说，我们至少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阿利笑了笑，说道：“现在的问题是，在我们控制的所有恒星系中，没有一个恒星系足够庞大与复杂。” “这……” “在过去半年里，我去了我们控制的所有恒星系，包括德巴朗人的恒星系，最庞大与复杂的一个恒星系，只有十一颗恒星，而且主恒星很不稳定。当然，如果在主恒星内聚集足够多的星核，并且大量消耗恒星的能量，能够确保主恒星稳定燃烧数十亿年，但是次恒星的数量太少了，无法组成庞大的系统。别说是运行所有创造者掌握的科学技术，哪怕是运行我掌握的科学技术都办不到。根据我的估计，我们需要一个至少拥有二十四颗恒星，而且所有次恒星的质量都不小于太阳的庞大恒星系。”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可惜的是，这样的恒星系，只存在与银河系中心附近。在第二家园附近，半径五千光年的区域之内，没有类似的恒星系。即便把半径扩大到一万光年，也只有一个这样的恒星系，而且控制着这个恒星系的是一个极为强大的智慧文明，我们未必能够将其击败。在十万光年范围内，有七个这样的恒星系。只是控制这些恒星系的，同样是极为强大的智慧文明，其创造者的实力比我强多了。” “这么说，我们只能坐以待毙了？” 阿利勉强笑了笑，朝罗晋勇看了过去。 “没有合适的恒星系，就只能改造更多的恒星系，并且把这些恒星系联系起来，成为一个更庞大的系统。”罗晋勇叹了口气，又说道，“只是，这需要更多的时间，也需要耗费更多的资源。” “我们现在的资源不够？”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远远不够。”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问题就简单了。在找到合适的恒星系之前，我们得继续对外扩张，攻占更多的恒星系，而且尽量减少消耗，保存资源。只是，我们得首先解决掉欧诺万人。” “我等下就去协助教授开启双向空间桥梁。”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在欧诺万战争结束之前，我们得扩充军事力量，准备向更强大的智慧文明开战。”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我们有这样的实力？” “通过三场战争，我们已经证明，人类有足够的能力去战胜那些看私强大，拥有更多恒星系的智慧文明。虽然教授提出了一个折中的解决办法，但是最好的办法，依然是攻占一个足够庞大与复杂的恒星系。显然，我们没有理由走弯路，也就必须做好这样的准备，让人类文明发展壮大。” “可是，风险太大了。” “有多大的风险，就有多大的收获。” “老张……” “老张说得没错，值得冒险。”阿利再次站在了张小刚那边，说道，“关键就是，教授提出的办法，不具有持续性。” “什么意思？” “用教授的办法，我们通过战争获得的资源，根本不足以维持战争消耗，也就不可能用来建立起庞大的系统。”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只有夺取一个庞大的恒星系，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楚天疆愣了一下，随即就沉默了。 “这样吧，我们首先解决掉欧诺万人，再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张小刚笑了笑，“不管怎么说，欧诺万战争持续的时间太久了，还有很多阿卡迪亚人与其他智慧文明，等着我们前去安置呢。”楚天疆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既然没有做出决定，那么在下次讨论的时候，还可以提出这个问题，说不定会有别的解决办法。 第一百五十七章 融合 阿利归来，对欧诺万人来说，就意味着末日来临。 在阿利回来之前，张小刚派遣了大量战士去寻找她，因此张小刚也加快了扩充军团规模的速度。 过去半年里，张小刚组建了八百多个军团，即便扣除飞往邻近恒星系的战士，人类文明的军事力量也已达到了一千个军团，也就是一千万名战士，而且所有战士都拥有九级复合星核与九级融合星核。 如果有必要，还能让部分战士获得聚合星核。 不是阿利不肯传授制造聚合星核的技术，而是人类文明现在掌握的资源，不足以让所有战士都拥有聚合星核。 即便是二级聚合星核，也需要一百六十二种星核。 也就是说，一名拥有二级聚合星核的战士，其占有的星核数量是一名拥有普通星核战士的一百六十二倍。 如果是九级聚合星核，需要七百二十九种星核。 武装一名拥有九级聚合星核的战士所消耗掉的星核，可以武装九名拥有九级复合星核的战士，或者是武装七百二十九名拥有星核的准军人，也就是为了维持联盟内部秩序而存在的警察。 显然，由拥有聚合星核的战士组建军团，需要耗费大量星核。 当然，人类文明不是没有足够多的星核。 在德巴朗人投降之后，加上陆续加入联盟的那些弱小智慧文明，人类控制的恒星系已经接近四千个。虽然在这些战争中，人类文明保留了很多智慧文明，并且给予了这些智慧文明广阔的生存空间，但是在一个关键问题上，人类从来没有做出让步，即所有智慧文明都得退化到自然进化阶段。 人类文明这么做，名义上是防止其他智慧文明成为威胁。 当然，这也是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只是，在根本上，还是为了保护最关键的资源。对自然进化阶段的智慧文明来说，不但无法利用星核，也用不着星核。绝大部分自然进化阶段的智慧文明，只需要掌握可控聚变技术就能获得充足的能源，最多只是需要利用质能体制造宇航工具，或者是建造空间城市来扩大生存空间。 通过这个办法，人类文明获得了独占星核的权力。 事实上，这也正是人类文明需要的唯一资源。 按照张小刚的安排，人类文明的人口规模将控制在二十万亿左右。虽然并非所有人都适合成为战士，但是至少能够武装十万亿战士，也就是组建十亿个军团。对于那些可以预见的战争来说，十亿个军团已经足够用了。即便按照用一个军团去占领与控制一个恒星系，而且留出一半的军团来准备发动下一场战争，只要能够武装起十亿个军团，人类文明就能够横扫整个银河系。也就是说，即便战争遍布整个银河系，而且人类文明多线作战，现在的人口规模也足够了。 这样一来，人类文明显然不需要太多的生存空间。 一个稍微大一点的恒星系，就能容纳二十万亿人。如果有十万亿人成了战士，在各个恒星系里执行战斗任务，那么剩下的十万亿人，只需要一个比太阳系稍微大一点的，普通的恒星系就足够了。 正是如此，在生存空间的问题上，张小刚非常大度。 在接纳了德巴朗人之后，张小刚就决定，向所有联盟内的智慧文明开放由人类文明控制的所有恒星系，并且要求所有联盟内的智慧文明开放自己的恒星系，确保联盟内的所有智慧文明能够自由往来。 说得更直接一点，只要遵守人类文明制订的社会规则，联盟内的所有智慧文明里的任何一个成员，都能去联盟内的任何一个恒星系生活，并且通过自己的努力，也就是劳动，获得生存所需的一切资源。 张小刚这么做，显然不是为了推动智慧文明大联合。 在他看来，与其让各个智慧文明在固定的恒星系里定居，还不如打乱这个秩序，让所有智慧文明都分散到所有恒星系里面，让不同的智慧生命在一起生活。虽然这会产生很多的社会问题，比如并非所有智慧生命都适合同样的生活环境，比如不同的智慧文明有着不同的文化与价值观，比如很多智慧文明的审美观都不一样，但是这些问题都可以解决，而且算不上严重。由此带来的好处，则是非常实在的。这就是，在分散定居之后，没有一个智慧文明能够单独控制某个恒星系，也就不可能在与人类产生矛盾、或者是野心膨胀之后，能够对人类构成威胁。 其实，联盟内的智慧文明同样支持这么做。 原因很简单，如果一个智慧文明聚集在一个恒星系里面，那么在遭到突然袭击，恒星系毁灭之后，这个智慧文明也就彻底灭绝了。哪怕是在几个恒星系里面，只要最主要的那个恒星系毁灭，也会遭到重创。如果分散在很多的恒星系里面，情况就不一样了，哪怕有几个恒星系遭到毁灭性打击，甚至是很多的恒星系遭到毁灭性打击，只要有足够多的恒星系没有被毁灭，那么在这些恒星系里定居的智慧文明就不会灭绝，甚至不会受到太大影响，还有复兴的机会。 对那些依赖智慧文明的创造者来说，这显然是一件极大的好事。 当然，对智慧文明里的个体来说，这也未必是坏事，因为这能让他们去别的恒星系，去争取自己的机会，去实现自身的价值。还能让他们认识到外面的世界，让他们获得更加广大的发展前程。 只是，这么做，却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个后果。 这就是，智慧文明大联合。 用“融合”来形容，也许更加贴切一些。 虽然对于自然进化阶段的智慧文明来说，要想在生理上跟其他智慧生命结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在文化、思想、价值观、审美观等方面，不同智慧文明之间的融合不会有太多的障碍。 其实，这样的影响已经显现了出来。 这就是，在人类中，已经有不少人受到了阿卡迪亚人的影响，认为阿卡迪亚人的身体形态与相貌最为优美。一些人甚至改变了自身的形态与相貌，转变成了阿卡迪亚人的样子，因为他们觉得这更加漂亮。此外，阿卡迪亚人的交流方式，也被很多人类所认同，并且得到了一些人效仿。 当然，张小刚在乎的不是这些。 在这个智慧文明大家庭中，人类是绝对的家长，而且只有人类在自我进化阶段，能够充分利用星核。 说得简单一些，四千个恒星系的星核全部属于人类。 问题是，开发这些星核，需要足够多的劳动力。 如果其他智慧文明都很强大，那么开采星核不是什么难事。即便只是质能体生命，也能够在宇宙空间里自行活动，能够以极高的效率开采星核。问题是，其他智慧文明已经退化到了自然进化阶段，拥有的是肉体，无法离开所生存的生态环境，前往其他星体需要借助人类提供的宇航工具。更重要的是，他们只能用工具来开采星核，因此效率很低，根本无法与质能体生命相比。 张小刚明白这个问题，只是没有想办法解决。 在他看来，控制住联盟里的其他智慧文明，似乎比发动扩张战争还要重要。 这也可以理解。 在德巴朗战争结束之后，人类文明已经足够强大，在周边一千光年之内，已经没有任何一个智慧文明能够对人类构成威胁了。对于一个强大的智慧文明来说，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外来敌人，那么最大的威胁就来自内部矛盾。只要内部矛盾爆发出来，那么再强大的智慧文明都会分崩离析。 事实上，这也是人类文明的惨痛教训。 用张小刚的话来说，他宁愿放慢扩张的速度，也不会让那些与人类共存的智慧文明对人类构成威胁。 要知道，在这个庞大的联盟中，人类的规模非常小。 组成联盟的一百多个智慧文明中，有半数以上的个体数量超过了人类，其中德巴朗人是人类的五十倍，阿卡迪亚人是人类的十倍。如果核心技术扩散，这些智慧文明随时有可能让人类文明灭亡。 所幸的是，只有人类文明需要用到星核，需要用星核来武装战士。 一千个军团，绝对不算少，至少在人类文明所处的区域，没有哪个智慧文明拥有如此强大的军事力量。 更重要的是，这是一千万名全部拥有九级融合星核的战士。即便是其他的强大智慧文明，大部分战士拥有的都是复合星核，只有极少数战士拥有聚合星核，而拥有九级聚合星核的战士更加少之又少。如果以军事实力为准，至少在一千光年的半径之内，没有一个智慧文明在人类之上。当然，如果把范围扩大到五千光年，就不是这么回事了。能否用现在的军事力量打赢下一场战争，成了最关键的问题。 第一百五十八章 超级存在 欧诺万战争还在进行，虽然有很多恒星系里的欧诺万人选择了投降，但是等待他们的结局与战败没有两样。 张小刚已经下达了命令，绝不放过一个欧诺万人。 楚天疆找过张小刚很多次，希望他能够收回这道命令，给那些残存的欧诺万人一个生存下去的机会，至少应该让那些投降的欧诺万人活下去。可是他没能说服张小刚，而且每次都被张小刚说得哑口无言。楚天疆能够做的，只是跟阿利前往那些战斗刚刚结束的恒星系，搜集欧诺万文明留下的信息，把这个智慧文明所创造的文化保留下来，以这种方式来保存欧诺万文明。 当然，这么做到底有多大的意义，楚天疆也不是很清楚。 半年内，张小刚派出去的军团，攻占了所有欧诺万人控制的恒星系，除了极少数逃出恒星系，飞往其他恒星系的欧诺万人之外，所有欧诺万人都死于战火。即便是那些逃走了的欧诺万人，也未必能够幸存下来。原因很简单，在欧诺万人控制的恒星系附近，所有的智慧文明都已加入联盟。那些逃走的欧诺万人，显然不可能前往那些恒星系，因为在那里肯定有很多人类战士。他们只能逃往更加遥远的恒星系，至少在一千光年之外。也就是说，即便他们以光速飞行，也要到一千年之后才会到达目的地。显然，人类文明的扩张速度，肯定超过了光速。那些欧诺万人逃得再快，也不可能逃出人类文明的控制区域。对他们来说，最终的结局很有可能是在耗光全部能量之后，耗散在广袤的宇宙空间里面，成为三维宇宙空间背景辐射能量的一部分。 显然，这就是智慧文明战争最为残酷的一面。 不管个体有多么强大，在其文明灭亡之后，也不可能生存下来，所有个体的命运都绑定在了文明之上。 从某种意义上讲，张小刚决定把欧诺万人赶尽杀绝，也是为了让楚天疆明白这个道理。 楚天疆很强大，拥有可以跟创造者媲美的实力，甚至超过了绝大部分创造者，可是他是人类的一员，他是人类文明的一个个体，如果离开了人类文明，他的强大没有依靠，只是无根的浮萍。 显然，张小刚要让楚天疆知道，离开人类文明，他什么都不是。 楚天疆知道张小刚的意图，更加清楚，张小刚是在用这种方式，让他在阿利与人类文明之间做出选择。 说白了，如果哪天张小刚要对付阿利，就必须借助楚天疆。 没有楚天疆的支持，哪怕罗晋勇搞懂了创造者的科学技术，人类文明也未必能够战胜阿利。如果楚天疆决定帮助阿利，那就更不可能战胜阿利了。只有拉拢楚天疆，张小刚才有足够的把握。 所幸的是，还没有到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 在这半年里，张小刚一直在扩充军团规模，并且新增了五百个军团，只是人类战士拥有的依然是九级融合星核。 随着最后一批欧诺万人灭亡，发动下一场扩张战争的事情也被提了出来。 张小刚做了充足的准备，而他挑选的，正是那个控制着离第二家园最近的庞大恒星系的智慧文明。 这个智慧文明被称为“埃拉姆”。 当然，这只是发音。在这个智慧文明的语言中，“埃拉姆”是“牧者”的意思。不是说埃拉姆文明是由游牧民族发展而来的，而是在他们的文化中，认为自己是宇宙之神派到凡间的使者，他们的使命就是替宇宙之神放牧，管理与主宰所有生命，替宇宙之神维持整个世界的秩序。 埃拉姆人眼里的宇宙之神，就是他们的创造者贝亚。 从某种意义上讲，贝亚才是人类文明的头号敌人，因为她不仅仅是贝卡的女儿，还是家族会议成员！ 她是阿利在扩张战争中遇到的第一个家族会议成员。 只是，她为什么要选择女性身份，楚天疆搞不明白，连阿利也不大清楚。 可以肯定的是，她很强大，而且与贝卡的关系非同一般，在家族中的地位远远超过了阿利。 关键就是，她不仅仅是贝卡的女儿，还是贝卡的配偶。 当然，用“配偶”这个词来形容她与贝卡的关系并不准确，毕竟对创造者来说，根本就没有这个概念。 她与贝卡有数百个子女，而且都是血统纯正的嫡系后代。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的强大，还有她在家族里的地位，正是由这些与贝卡繁衍的后代决定的。 在阿利面前，她是一个无比强大的存在。 有足够多的理由相信，通过与贝卡的特殊关系，她获得了超强的实力，即便是现在的阿利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要知道，贝卡还没有让阿利加入家族会议。 也就是说，阿利拥有的实力，还没有达到成为家族会议成员的最低要求。 她却不一样，她不但是家族会议成员，而且是最早的一批成员。虽然在家族会议里，她的地位不算太高，但是能够加入家族会议，足以证明她的实力有多么强大，也就足够说明阿利与她的差距了。 此外，她还是最先降维的家族成员之一。 根据阿利的介绍，她是第三批降维，而且在降维之前创造了上千个恒星系，在这些恒星系里诞生了数百个智慧文明。更有趣的是，在降维之前，她选择了一个非常强大的智慧文明做她的智慧载体。可是在不久之后，这个强大的智慧文明就灭绝了，她却没有受到影响，而且在她创造的微宇宙里面，再也没有出现一个足够强大的智慧文明，而是数百个智慧文明融合到了一起，形成了一个极为独特的“智慧文明家族”。因为这些智慧文明全都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所以不仅仅是文化层面上的融合，而是身体形态上的融合，最终形成了一个全新的智慧文明。 正是如此，阿利才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一些创造者已经不再依赖智慧文明。 当然，贝亚在降维之后创造的这个融合了数百个智慧文明的新文明，具备所有智慧文明的优点。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正是她创造这个融合型智慧文明的主要目的。 显然，这个具备很多优点的智慧文明，比融合前的任何一个智慧文明都要强大，而且几乎没有缺点。 当然，这也只是一种相对的说法。 因为本身就极为强大，所以在智慧文明战争爆发的时候，贝亚没有立即让她创造的智慧文明走上扩张的道路。关键就是，贝亚是家族会议成员，与贝卡的关系极为特殊，她的安全得到了贝卡的保障。 前面提到过，家族会议本身就是一个集团，一个团结在贝卡周边的集团。 虽然没有组建联盟，但是家族会议成员所创造的智慧文明，已经形成了联盟，而且是由创造者保证的联盟。 在自身安全没有受到威胁的情况下，贝亚没有理由急于扩张。 再说了，在她所创造的智慧文明周边，全是一些弱小的智慧文明，而且这些智慧文明的创造者很多都是她的嫡系后代。那些创造者所掌握的科学技术，主要来自她，与贝卡的关系反而不是很密切，因此她也没有理由通过扩张战争来获取其他创造者的科学技术，因为她已经拥有了这些科学技术。 只是，在所有强大智慧文明都开始扩张之后，贝亚也沉不住气了。 在对外扩张的方式上，贝亚与其他强大的创造者不大相同，即她主要通过融合的方式来吸收那些嫡系后代创造的智慧文明，并且保存了这些智慧文明，还让这些智慧文明保留了自我进化能力。说得更直接一点，她没有去消灭那些智慧文明，而是打算把那些智慧文明融合到她创造的智慧文明当中。 显然，这也是保护她的嫡系后代的办法。 对于那些不是由她的嫡系后代创造的智慧文明，贝亚同样很宽容，只是给予的待遇没有那么优越罢了。 到张小刚准备发动战争的时候，贝亚控制的恒星系超过了五千个。 虽然从数量上来看，与人类文明相差不大，但是在质量上，却有着很大的差别，即这些恒星系都很庞大，拥有极为丰富的资源。特别是贝亚创造的那些恒星系，几乎每一个都要比第二家园大得多。 在智慧文明的规模上，差距就更大了。 贝亚创造的智慧文明，拥有差不多五千万亿个个体，相当于人类的二百五十倍！ 如果算上那些还没有完全融合进去的智慧文明，贝亚手里拥有的智慧生命，几乎是人类的五百倍！ 显然，这个差距大到了无法通过个体实力来弥补的地步。 由此，楚天疆产生了一个疑问。 贝亚的实力超过了阿利，而且双方的智慧文明也存在极大的差距，张小刚为什么还要选择攻击埃拉姆人 ？要知道，从各个方面来看，都绝对无法打赢这场战争。张小刚的目的，仅仅是夺取埃拉姆星系！？ 第一百五十九章 关键问题 楚天疆知道，阿利心里也有这样的疑问，只是没有表露出来。 让阿利去挑战贝亚，与送死没有多大区别。当然，在不清楚贝亚的真实实力之前，楚天疆绝对不会让阿利去冒险。 比拼智慧文明的战争实力，同样没有多少获胜的希望。 虽然对人类文明来说，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组建起了一千五百个军团，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成绩了，但是能够用于这场战争的，显然不会是一千五百个军团，能够动用一千个军团就非常不错了。这就是，必须要留下一些军团守卫人类文明的家园，保护那些加入了同盟集团的智慧文明。 用五百个军团守卫差不多四千个恒星系，根本算不上充足。 按照楚天疆的理解，张小刚只会派兵守卫主要恒星系，也就是那些处于节点位置上的恒星系，然后用规模更加庞大的警察去控制其他恒星系。即便如此，分配到每个主要恒星系的兵力也只有一个军团。 事实上，即便出动一千五百个军团，也未必能够打败埃拉姆人。 要知道，埃拉姆人拥有五千个恒星系，个体数量超过五千万亿。即便按照一亿名埃拉姆人中只有一名战士，也意味着拥有五千万战士，也就是五千个军团，平均能够在每个恒星系里部署一个军团。如果埃拉姆人也采取重点防御的部署方式，即把军团留在最主要的恒星系里面，兵力密度将更高。 显然，即便人类文明能够打赢这场战争，那也是很久远之后的事情了。 这必然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让楚天疆非常惊讶的是，张小刚故意回避了可能遇到的麻烦，而是重点强调了这场战争的意义。 当然，夺取埃拉姆星系的价值极为巨大，根本不用多说。 在张小刚看来，如果人类文明能够打赢这场战争，而且没有遭受太大损失，就能获得本质上的改变。 这就是，夺取五千个恒星系，意味着人类文明能够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强大智慧文明。 如果能够在战争中扫荡周边的弱小智慧文明，比如迫使人类文明与埃拉姆文明之间的那些智慧文明加入联盟，那么在战争结束的时候，由人类文明控制的恒星系肯定会超过一万五千个。 这个数量，即便放在银河系中心区域，也绝对不算弱小。 用张小刚的话来说，在打赢这场战争之后，人类文明的地位就有了保证，也就可以放慢扩张速度了。 说得准确一点，人类文明需要在此之后，集中力量消化胜利果实。 显然，张小刚是故意这么说的。 原因就是，楚天疆与阿利都希望能够获得一段和平时期，而他说的这些，正是为了满足楚天疆与阿利的胃口。 当然，这并不表明张小刚不知道和平的重要性。 从发动第一场扩张战争到现在，人类文明已经经历了四轮五场大规模战争，生存空间由最初的五个恒星系扩大到了四千个恒星系，几乎扩张了八百倍，如果以资源为准，更是扩张了上千倍。问题是，人类文明的人口规模没有得到这么大的扩张，还遇到了诸如解决同盟关系的很多麻烦。更重要的是，人类文明的扩张速度太快了。虽然通过一些巧妙的办法，解决了很多问题，但是一些根本性的问题却始终没有得到解决。比如，对各个恒星系的开发速度远远不够。 对人类文明来说，确实需要一段和平时期。 以张小刚的头脑，他不可能不知道和平发展的重要性。 在此之前，张小刚没有提出这个问题，主要是他觉得，人类文明还不够强大，如果停止扩张，就会有灭顶之灾。只有足够强大，有足够的能力抵御外来入侵，人类文明才能够暂时停止扩张。 这个道理谁都明白，楚天疆也不例外。 也正是如此，楚天疆才无法直接反对张小刚提出的战争方案，即集中人类文明的全部力量击败埃拉姆人。 要知道，如果张小刚所描绘的战争结果变成了现实，那么在这一区域，人类文明就是一个巨无霸，甚至在半径一万光年的范围之内，也有比人类更强大的智慧文明，也就可以暂时松口气了。 一万光年的距离，足够消除很多威胁了。 即便某些强大的智慧文明得到了创造者的直接支持，只要没有把握击败人类文明，也就不会贸然攻击人类文明。要知道，任何一个强大的智慧文明，只要没有立即战败，都会发起反击。 如果考虑到时间，这个问题就更加清楚了。 这就是，人类文明需要控制足够多的恒星系，也就会分散在很多恒星系里面，留在第二家园里的人类将越来越少。即便遭到攻击，哪怕第二家园被摧毁，人类文明也未必会彻底灭亡，甚至不会遭受重创。那么在反应过来之后，人类文明必然组织起作古强大的力量，对入侵者发起反击。 其实，这也是智慧文明越强大，越安全的主要原因。 一个足够强大的智慧文明，肯定会通过分散的方式，增强生存能力，以此来应对随时有可能到来的突然打击。 只是，这也引来了一个新的问题。 这就是，要想一口气击败埃拉姆文明，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知道，埃拉姆文明的本土星系就超过了一千个，即便用一个军团攻打一个，也需要一千多个军团。要命的是，埃拉姆文明的本土星系都很庞大，而且人口分布很平均，一个军团未必能够攻占一个恒星系。 当然，这其实是个小问题。 埃拉姆文明是一个典型的融合型智慧文明，其母体是数百个智慧文明，而且集中了这些智慧文明的优势，因此埃拉姆文明的生命力极为强大。即便损失了大量本土星系，埃拉姆文明也未必会一蹶不振。 把贝亚算上，问题就更严重了。 贝亚已经不再依赖埃拉姆文明，因此就算击败了埃拉姆文明，也无法削弱她，无法保证让阿利战胜她。如果贝亚不打算承认战败，而且决定报复阿利，她就绝对有能力让阿利彻底消失。 没有阿利，人类文明将寸步难行。 在罗晋勇掌握了利用创造者的科学技术之前，人类文明依然需要阿利，而且阿利是人类文明发动扩张战争的主要力量。 这些都是问题，而且都是很难解决的问题。 只不过，跟另外一个问题比起来，那就不算什么了。 缺少军团，可以花更大的力气去改造战士。如果有必要，甚至能够集中资源改造出足够多的聚合星核战士。贝亚很强大，可以让阿利躲着她，甚至可以让阿利藏起来，只在必要的时候参与战斗。 问题是，有一个问题是无法解决的。 这就是，贝亚与贝卡的关系。 也许，贝卡对所有嫡系子孙都没有太强的感情，可是，对他来说，肯定有一些嫡系子孙有着很重要的价值。 要知道，贝卡在家族里的地位，正是建立在这种亲缘关系上的。 没有众多的嫡系子孙，贝卡也就不可能成为族长，更不可能统治整个家族。 如果对贝卡来说，贝亚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那么对付贝亚，甚至是攻击埃拉姆人，都有可能引来灭顶之灾。 在贝卡面前，阿利与人类文明根本算不上什么。 如果说，阿利尚且还有一些机会战胜贝亚，比如通过偷袭的方式来削弱贝亚，那么在贝卡面前，她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只要她还在家族的地盘内，她就随时有可能被贝卡干掉。 至于人类文明，贝卡甚至不需要亲自动手，只要放出一点消息，表明自己与人类文明没有太多的关系，那些家族会议成员就会立即采取行动，甚至会联合起来，瓜分已经足够肥硕的人类文明。 说得直接一点，只要站到了贝卡的对立面上，人类文明就不可能打赢这场战争。 攻击埃拉姆文明，袭击贝亚，就有可能导致阿利与人类文明成为贝卡的敌人。 张小刚口舌如簧，也无法让楚天疆与阿利相信，发动这场战争不会激怒贝卡，也不会遭到贝卡的打击报复。 可以说，只要这个问题存在，楚天疆与阿利就不会同意张小刚制订的战争计划。 至少楚天疆不会同意。 其实，张小刚本人都很犹豫。 以他的头脑，不可能不知道，人类文明能够率先发动扩张战争，而且在连续几场战争中取得胜利，最关键的就是贝卡的默认。虽然贝卡没有明确表态支持人类文明，但是他的默认就是一种支持。 在此之前，阿利击败的那些创造者，无一例外的考虑到了阿利与贝卡的关系。事实上，贝希德隆向阿利投降，也正是惧怕贝卡，即认为阿利与贝卡关系特殊，与阿利为敌就是与贝卡为敌。要不然，贝希德隆绝对不会在战局僵持不下的时候，主动向没有明显优势的阿利投降。现在，这个问题落到了阿利与人类文明身上。 第一百六十章 非战争手段 争吵持续了很久，知道大家都吵累了，才停了下来。 张小刚没能说服楚天疆，其实他连自己都没能说服。在与楚天疆争吵之后，他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只是，这场争吵，也影响到了阿利。 “看来，我们得重新选个目标，甚至得调整我们的整体战略。”张小刚确实跟楚天疆吵累了。“我们需要的不是更多的恒星系，而是时间。如果以扩充军事力量为准，我们掌握的资源已经足够多了。虽然我们不能停下扩张的步伐，但是可以选一些相对弱小的智慧文明来扩大势力范围。”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当然，关键还是时间。在有了足够多的军团之后，再攻打埃拉姆文明。” “需要多少时间？”阿利问了一句。 张小刚略微思索了一阵，说道：“具体还不清楚，主要是我们对埃拉姆文明的了解还不是很透彻，比如我们并不清楚埃拉姆文明有多强的军事力量。只是按照我的估计，恐怕需要一百年。” “一百年？”阿利显然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关键就是，埃拉姆文明的本土星系极为庞大。以第二家园为准，如果我们想要迅速攻占这个恒星系，至少需要在战斗开始的时候投入十个军团，并且立即包围母星，阻止本土文明摧毁恒星系。如果有好几个母星，就需要动用更多的军团。显然，埃拉姆文明有很多比第二家园还要庞大的恒星系。即便按照用十个军团攻打一个恒星系的标准计算，也需要一万多个军团。如果按照最高标准，也许得准备五万个军团。以我们掌握的资源，以及开采资源的速度，一百年是最保守的估计了。” “实际需要更长的时间？”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也许，得花上好几百年。”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个问题？” 张小刚一愣，随即就苦笑了起来。 “我们在发展，埃拉姆文明同样在发展。在我们拥有五万个军团的时候，也许埃拉姆文明已经拥有一万个本土星系了。”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别忘了，埃拉姆文明极为特殊，不但是贝亚创造的所有智慧文明的融合体，还能融合其他创造者的智慧文明，也就能够把其他创造者的恒星系变成他们的本土星系。埃拉姆文明比我们庞大得多，而且拥有更多的资源，贝亚还拥有比我高得多的地位与强得多的影响力，因此埃拉姆文明的扩张速度肯定比我们快得多。别说等到几百年之后，哪怕是一百年之后，我们与埃拉姆文明的差距都会扩大到难以弥补的程度。” 张小刚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显然，没有等到我们拥有击败埃拉姆文明的实力，埃拉姆文明就会来对付我们。” 楚天疆已经听了出来，现在坚持要打这一仗的不是张小刚，而是阿利。只是，楚天疆也知道，问题没有这么简单。 阿利已经不再依赖人类文明，因为人类文明的存亡与她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 问题是，她为什么要这么积极？ 显然，如果说阿利完全是为了楚天疆而协助人类文明，显然是不大可能的事情，毕竟坚持攻打埃拉姆文明，不但对她不利，对人类文明也不利，楚天疆同样得不到好处，甚至要承担很大的风险。 如果阿利为楚天疆着想，就应该顺水推舟的支持张小刚。 肯定有别的原因。 “如果要打，我们就得重新制订战争计划。” “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张小刚摇了摇头，他不是没有想那么多，而是根本想不出合适的办法。实力相差过于悬殊，计谋也派不上用场。 “或许，我们可以用战争以外的手段。”楚天疆说了一句。 阿利与张小刚同时朝他看了过去，等着他说下去。 “埃拉姆文明很特殊，既是其强大的地方，也是弱点。” “弱点？”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关键就是，埃拉姆文明在扩张战争中，很少直接消灭其他智慧文明。即便是那些不属于贝亚嫡系后代创造的智慧文明，也都得到了合理对待，获得了生存权，也就获得了跟埃拉姆文明融合的机会。显然，如果我们败给了埃拉姆文明，未必就会灭亡。” “被埃拉姆文明融合，与灭亡有什么区别？” “我们现在，不就是在做同样的事情吗？”楚天疆看了张小刚一眼，说道，“虽然我们与其他智慧文明的融合没有那么彻底，但是我们正在接受其他智慧文明的文化，受到它们的影响。对于我们来说，核心就是文化。说得更直接一点，如果我们没有限制其他智慧文明的发展程度，让他们获得自我进化的权力，那么我们与这些智慧文明的融合程度，绝对不会亚于埃拉姆文明，而且会在此基础上，产生一个全新的融合型智慧文明，人类不过是这个智慧文明中的一部分。” 张小刚沉默了，楚天疆这么说确实没有错。 “当然，即便按照现在这种方式发展下去，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在我们吸收了其他智慧文明的文化精髓之后，即便我们的身体形态没有太大的变化，我们所代表的，其实也是所有的智慧文明。这样的融合，与埃拉姆文明有什么区别？” “但是现在不是，而且现在也没有人能够接受这样的未来。” “这是必然的结局。” 张小刚叹了口气，没有跟楚天疆争吵。 “显然，跟埃拉姆文明融合与跟现在相处的这些智慧文明融合，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当然有。”阿利沉不住气了。“现在的这些智慧文明的创造者都是失败者，而埃拉姆文明的创造者是贝亚。” “阿利……” “当然，这只是我的观点。”阿利已经反应了过来，即她不再依赖人类文明，所以人类文明与埃拉姆文明融合，对她没有影响。 “就算如此，我们也有机会。”楚天疆没有把话说透。 “什么机会？”张小刚问了一句。 “即便不算上战争爆发后融合进去的那些智慧文明，埃拉姆文明都是数百个智慧文明的结合体。也就是说，这数百个智慧文明当中，没有一个起到主导作用，其在埃拉姆文明中所占的比例并不大。” “这有什么关系？” “显然，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张小刚一愣，随即就锁紧了眉头。 这个时候，阿利已经反应了过来，很是惊讶的看着楚天疆。 “这个办法就是，集中力量扩大人类文明的规模，增加个体数量，然后融合到埃拉姆文明中去，成为埃拉姆文明中的主导力量。如果能够做到这一点，就算我们战败了，也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这确实是个办法，不过存在很多问题。” “问题？” “埃拉姆文明的个体数量已经超过了五千万亿，而我们只有二十万亿，人口差距高达二百五十倍。”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这就意味着，我们每个人都要繁衍二百五十个后代，才能达到埃拉姆文明的规模。暂且不说有没有这么多资源，只要是质能体生命，四千个恒星系里的资源肯定足够了。问题是，这需要占用多少生存空间？按照平均一个恒星系供养二十万亿计算，需要二百五十个恒星系。当然，前提是，恒星系的规模足够大，也就是我们手中那些最好的恒星系。因为我们控制的恒星系都不够庞大，不可能每一个都能够容纳二十万亿人，所以实际需要的恒星系数量肯定要增加好几倍，在一千个以上。显然，这等于剥夺了其他智慧文明的生存空间。” “也就是说，现在的联盟体系会立即崩溃。” 张小刚点了点头，表示他说那么多的意思，也就是阿利总结的这一句。 “还有时间上的问题，即便资源足够，而且每个人都愿意繁衍后代，也需要足够的时间来抚养这些后代。” “至少需要几代人，也就是一百年以上的时间。” 阿利叹了口气，说道：“显然，如果贝亚发现，人类文明过于庞大，而融合人类文明会导致埃拉姆文明变质，那么她肯定会做出另外的选择。换成是我，也会把消灭人类文明当成是最理想的办法。” “显然，我们不可能在一代人里把人口数量增加二百五十倍。” 张小刚与阿利，你一句我一句，说得楚天疆哑口无言。 “不过，这可以当成是我们最后的手段。”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如果战败了，也许这是保全人类文明的唯一办法。当然，这个办法无法让我们控制埃拉姆文明，只能让我们生存下去。”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因为他也认识到，事实确实如此。如果人类文明走投无路了，那么投靠埃拉姆文明，也许是唯一的出路。 第一百六十一章 疑问 “说到底，战争仍然是唯一可供选择的办法。”张小刚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我们可以放下所有顾虑了。按照老楚的说法，我们就算战败了，只要肯投降，就能够获得生存权。” 楚天疆暗自苦笑了起来，这是他没有想到的结果。 在提出与埃拉姆文明融合的时候，楚天疆是希望由此避免战争，以非战争的方式来战胜强大的埃拉姆文明。可是现在，他提出的办法，反而成为了张小刚决定不考虑后果去发动战争的主要依据。 “当然，我们必须争取最好的结果，而不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我们需要重新制订战争计划。这样吧，今天就讨论到这里，下次再讨论，如何？” 没有人表示反对，毕竟讨论已经持续了很久，而且大家都吵累了。 离开空中城市，楚天疆跟着阿利朝家园所在的次恒星飞去。 “你觉得，我一直在支持张小刚？” “阿利，我没有觉得什么，毕竟你这么做，也是为了人类文明。” 阿利笑了笑，说道：“你觉得，你提出的那个办法，张小刚没有想到过？” 楚天疆一愣，随即锁紧了眉头。 “他肯定想到了，而且很早就想到了。如果我跟你一起反对他，那么他就会主动提出这个办法，然后以此为依据，让我们接受他提出的战争方案。我支持他，而你来反对，等于让你获得了提出这个办法的机会。在你提出这个办法之后，他就算不反对，也不能支持，只能以此为借口来发动战争。” “这样一来，就能让他重新制订战争计划？”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结局也确实如此。他提出重新制订战争计划，等于给了我们更多的时间。” “时间有什么用？” 阿利笑了笑，说道：“对我们来说，时间就是一切。” 楚天疆也勉强笑了笑，只是没有多说什么。 “你发现没有，我们一直在朝银河系的中心方向扩张，没有注意另外一个方向。” 楚天疆一愣，随即就露出了惊讶神色。 “显然，这是张小刚的特意安排。” “他为什么要这么安排？” “如果是我，也会这么安排。”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们都知道，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恒星系密度更高，而且恒星系的规模更大，那里是家族的核心区域，绝大部分强大的智慧文明都在那里。越往外，恒星系的密度越低，而且恒星系的规模越小，也就没有多少发展前途。” “这不是真正的理由。” 阿利笑了笑，说道：“关键就是，所有强大创造者所创造的智慧文明，几乎全部在银河系中心附近。” “为什么？” “你应该记得，我跟你提到过，银河系的中心是一个巨大的黑洞。” “这……” “显然，与那个黑洞有关。”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也许其他创造者都不知道。真要有人知道的话，也绝对是贝卡，而且肯定是一个最重要的秘密。” “这……” “老张肯定有所怀疑，所以他才会把扩张方向集中在一侧，而在另外一侧，则以同盟的方式来拓展空间。” “也就是说，我们只有到达银河系中心区域，才有可能知道藏在那里的秘密？” “不仅仅如此，我们还需要战胜足够多的创造者，而且是足够强大的创造者，最好是与贝卡有密切关系的创造者。” “这……” “显然，贝亚是一个理想目标。” “你是说，这也是张小刚选择攻打埃拉姆文明的原因之一？”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有一个问题，你想过没有？” “什么？” “如果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你没有选择支持人类文明，而是跟我站在一起，张小刚该怎么办？” 楚天疆一愣，随即就很惊讶的看着阿利。 “当然，出现这种结果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你为了人类文明对付我的可能性也不大，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是，你哪一边都不帮，或者说通过说服我的方式，来化解我与人类文明的矛盾。” 楚天疆没有表态，不过他知道阿利说的就是事实。 如果那一天现在就到来，楚天疆将别无选择，他只能带着阿利离去，不让阿利与人类文明拼个你死我活。 “好吧，新的问题出来了。如果你打算带我离开，就需要有个去处，而最好的去处显然不在这个宇宙空间里面。” “你是说，老张想到了这一点？”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显然，只有在掌握了足够多的科学技术之后，我才有可能跟你离开这里。当然，我掌握的科学技术越多，人类文明也就越强大，而这也正是张小刚一直追求的目标。向银河系中心区域进军，不断的攻击那些强大的智慧文明，让我去对付那些强大的创造者，让我变得更强大。那么，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就会离开，你也会，而我们就再也不会对人类文明构成威胁，张小刚也用不着为了观念上的分歧与你翻脸。显然，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楚天疆沉默了，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 如果真如阿利所说，张小刚早就想到了，而且一直在为此做准备，那他所考虑的事情就太长远了。 “不管怎么说，这不是坏事。” “果真如此的话，老张就不是你的敌人。” 阿利笑了笑，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是我的敌人 ？即便我已经不再需要人类文明做我的智慧载体，我也不会把人类文明当成敌人。不仅仅是我创造了人类文明，还有我不想成为你的敌人。我知道，如果某一天，我做了伤害人类文明的事情，不但张小刚，就连你也不会原谅我。”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人类文明不是我的敌人，张小刚也就不可能成为我的敌人。” “这么说，你会做出舍弃？” “我已经做出了舍弃。”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也正是如此，我一直在支持张小刚，甚至跟你唱反调。因为我知道，他看得比你远，他考虑得更加周全，因此支持他，就是在维护我们的关系。”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他无法否认这一点。 “显然，我们到现在都在一条战线上。这种关系会维持下去，至少在人类文明变得独一无二之前，我们不会决裂。” “那是很久远之后的事情了。” “是啊。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跟张小刚的关系。他能考虑得那么长远，也就能够明白我说的这些道理。” 楚天疆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事实。 “只是，在这件事情上，我并不支持他。” “什么？” “现在向埃拉姆文明开战，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 “可是……” “我开始说了，支持他，只是为了凸现出你的反对意见，让他反对你，然后不得不提出重新制定战争计划。” 楚天疆苦笑了起来，阿利很聪明，甚至不比张小刚差。 显然，现在的这个阿利，已经不是刚刚来到三维宇宙空间里的那个阿利了，她的学习能力非常惊人。 “关键就是，我们不但不了解埃拉姆文明，也不了解贝亚。与之前的战争一样，关键不是如何战胜埃拉姆文明，而是如何战争强大的创造者。这一点，张小刚知道，而且也明确提了出来。如果我们无法战胜贝亚，就算战胜了埃拉姆文明，就算夺得了所有恒星系，我们也无法取得胜利。” “你有把握吗？” “一点把握都没有，我甚至觉得，没有挑战她的资格。” “这……” “当然，只是现在。”阿利笑了笑，说道，“不管能否战胜她，我们都要了解她，然后做出决定。” “你要去埃拉姆星系？” “不，我们得去首星。” “我们？” “怎么，你不是我的保镖吗？” 楚天疆一愣，随即苦笑了起来。 “了解贝亚的最好办法，就是去找贝卡。更重要的是，我们还得搞清楚贝亚与贝卡的关系，搞清楚贝卡会不会支持贝亚。只有搞清楚了这些问题，我们才能决定是否立即向埃拉姆文明开战。”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当然，结局也许会非常糟糕。” “至少比坐以待毙强。” 阿利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表示认同了楚天疆的观点。 “阿利，有个问题，我觉得你应该给我答案。” “问题？” 楚天疆迟疑了一下，说道：“我相信，你做这些事情是为了人类文明。就如同你开始说的那样，在通过帮助人类文明来帮助我。只是，直觉告诉我，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能告诉我原因吗？”阿利一愣，神色也立即发生了变化。楚天疆的这番话说得很客气，但是他的态度却一点都不客气，而且提出这个问题，本身就足够严重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生存之道 沉默了好一阵，阿利才叹了口气。 楚天疆很有耐心，飞回家园所在的次恒星，需要几十个小时，有足够的时间让阿利考虑该怎么说。 “你知道，我突然离开，与从贝希德隆那里获得的东西有关。在制造代替人类的智慧承载体的时候，我发现了可以让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掌握创造者所拥有的科学技术的办法。”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还有一个发现，即所谓的智慧承载体，其实就是一个没有个人意志的生命体。” 楚天疆锁紧眉头，认真听着。 “其实，对你来说，这不算什么。” “多姆？”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早在我降维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创造的一个智慧文明就已经发现了这一点，而且创造出了这种生命体。只是在此之前，我一直没有想到，可以用这种方式来承载我的智慧。” “谁都没有想到。” “当然，多姆是一种很低级的生命体，根本不可能承载我的全部智慧，我需要的是一种更加高级的生命体。” “什么？” 阿利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告诉你，在这个世界里，几乎所有恒星都是生命体，你相信吗？” 楚天疆一愣，随即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阿利。 “生命体不等于智慧生命，就如同单细胞生物是生物，但是不是智慧生物，无法跟人类相提并论一样。” “你说的是真的？”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所有恒星都是生命体，只不过并非所有恒星都能够用来承载智慧，只有经过特殊改造的恒星，才能够用来承载智慧，并且取代智慧生命，成为创造者的依附对象。” “星核？” 阿利又点了点头，说道：“关键就是星核。像我创造的那些恒星，因为没有星核，所以无法成为智慧承载体。那些恒星，也拥有生命，只不过是由三维宇宙空间的基本属性所决定的生命，也就是按照基本物理定律进行燃烧，在耗光能量之后爆炸或者坍塌，有的能够获得第二次生命，有的则将永远熄灭。” 楚天疆很是震惊，只是他不得不相信，阿利没有理由在这件事上撒谎。 当然，楚天疆也相信，阿利不会对他撒谎。 “还记得在战胜巴克利之后，从他身上获得的那个东西吗？” “一直在我身上。” “那个东西，最大的价值不是用来增强某个个体的实力，而是用来改造恒星，让恒星能够成为智慧承载体。” 楚天疆一愣，岁机就明白了过来。 “显然，巴克利是在降维之后获得那个东西的。如果在降维之前，他就知道了这些，而且拥有足够的实力，他就能让创造的所有恒星都成为智慧承载体，他甚至有能力制造出那样的星核源泉。” “别人给他的？”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很有可能是旁支家族的亲代给他的，而且以此收买他，让他为旁支家族服务。” 楚天疆叹了口气，他当然明白阿利说的这句话的意思。 “还有瓦伦丁，他也不例外，甚至连创造了查轮特文明的贝利加也不例外。只不过，贝利加应该是得到了家族里某个强大成员的支持，而且没有得到星核源泉，只是由那个强大成员替他改造了恒星。” “贝亚绝对不例外。” 阿利长出口气，说道：“贝亚不但不例外，她还创造出了能够承载智慧的恒星，甚至创造了星核源泉。”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那么，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 “什么？” “贝亚创造了一千多个恒星系，总共有上万颗恒星。如果这些恒星，全都是她的智慧承载体，那么她的智慧有多高？换句话说，她从四维宇宙空间里带来了多少科学技术，她到底有多强大？” 楚天疆一愣，立即就明白了过来。 “更重要的是，在家族会议成员中，她的地位并不高，绝对不是最强大的，甚至连强大都算不上。” “跟贝卡相比，她就更加不算什么了。” “那么，贝卡有多强大，还有那些家族会议成员有多强大？要知道，贝卡拥有的恒星系超过了任何一个家族成员，甚至是所有家族会议成员的总和，而且每一个恒星系的规模都极为庞大，结构极为复杂。在一些恒星系里，甚至有上百颗恒星。如果这些恒星，全都是贝卡的智慧承载体，那么贝卡带了多少四维宇宙空间的科学技术过来，他的实力有多强，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跟那些更加强大的家族族长相比，贝卡根本就不算什么。” “显然，在这个宇宙空间里，有很多我们无法想像的强大存在。” 阿利长出口气，说道：“这些，其实都无关紧要。” 楚天疆一愣，有点不大明白阿利的意思。 “只要我们能够夺取更多的恒星系，改造更多的恒星，别说是我，即便是你，或者是任何一个人类，都能变得足够强大。要知道，即便是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只要掌握了方式方法，同样能够用恒星来承载智慧，从而成为创造者那样的强大存在，甚至成为比创造者更强大的存在。” “这……” “真正的问题是，这样的事情，为什么没有公开？显然，在降维之前，像贝卡那样的强大存在就已经知道了，而且提前做好了准备。也就是说，只有掌权者才知道，恒星不仅仅是光与热的源泉。” “你是说，这里面有一个巨大的阴谋？” “不是阴谋，而是关系到了整个大文明的利益。” “什么？” 阿利淡淡一笑，说道：“如果我是贝卡，而且知道了这个秘密，我会跟他一样，绝对不会公开这个秘密。即便在家族会议里面，也只会让很少一部分成员知道，绝对不可能让所有人都知道。” “为什么？” “很简单，跟三维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生命相比，我们有什么优势？” “这……” “显然，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科学技术。在其他方面，不管是我、还是贝卡，同样得受到三维宇宙空间的基本规律限制。更重要的是，我们都生活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谁也不可能超出三维宇宙空间，更不可能返回已经坍塌的四维宇宙空间。对我们来说，如果丧失了科学技术，就没有任何优势了。”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三维宇宙空间的智慧生命显然不可能超越我们，但是这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我的发现已经证明了这一点，现在的人类文明无法理解我们的科学技术，但是可以掌握与利用。如果人类得到进化，或者是发现了更加巧妙的办法，就有可能理解我们的科学技术。不仅仅是人类，还包括所有智慧生命。着急要有足够的时间，就能够在科学技术上追上，甚至是赶超我们。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也就是创造者灭亡的时候，再也不会有智慧文明把创造者当成神。”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们的科学技术？” “不是科学技术，而是整个大文明。” “什么？” “除非把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所有智慧文明赶尽杀绝，不然在时间的推动下，我们迟早会从神坛上跌落下来。显然，消灭所有智慧文明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像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想这么做，也办不到。” “为什么办不到？创造者有足够的实力来消灭智慧文明。” 阿利淡淡一笑，说道：“消灭了所有智慧文明，剩下的全是创造者。这么多的神，那么谁来充当被神奴役的人呢？更重要的是，四维宇宙空间坍塌，让我们不得不降维，主要原因就是内战。相对于四维宇宙空间，三维宇宙空间更加脆弱，资源也更少，如果创造者再次爆发内战，结果会如何？” “这……” “显然，只能一同毁灭，而我们未必有足够的时间与资源再次降维。即便有，并且弄出了二维宇宙空间，同样需要创造出智慧文明。如果没有，那么在二维宇宙空间里，创造者的战争同样不可避免。” 楚天疆长出口气，阿利说得很清楚，理解起来并不困难。 “无法消灭智慧文明，那么结果就不可改变。对我们来说，不管花多大的力气去保护科学技术，也不可能阻止那一天的到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需要保护的不是科学技术，而是我们本身。”阿利叹了口气，说道，“准确的说，是我们的个体意识。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我们成为这个宇宙的一部分。” “跟用来承载智慧的恒星融合到一起？”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显然，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再强大，也不可能摧毁所有恒星。”这时候，楚天疆已经完全明白了过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个体意识 “这么说，有办法击败贝亚？” “从理论上讲，如果我们能够摧毁贝亚用来承载智慧的所有恒星，就能干掉贝亚，至少能够削弱贝亚。”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可惜的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贝亚创造了上千个恒星系与上万颗恒星，而且从她降维之后做的事情来看，最初没有把恒星当成智慧承载体，仍然依赖智慧文明。此外，她在家族会议中的地位并不高。由此推断，她没有把所有创造的恒星当成智慧承载体，只是利用了其中的一部分，而且是很少一部分。要找到这些恒星，肯定是非常困难的事情。贝亚肯定会对这些恒星严加保护，要将其摧毁就更加困难了。” “显然，我们也不可能摧毁所有由贝亚创造的恒星系。”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又说道：“也许，贝亚还做了备份。” “备份？” “她最初以智慧文明为承载体，在掌握了相关技术之后才选择了恒星，因此埃拉姆文明很有可能也是她的智慧承载体。” “这……” “她只创造了一千多个恒星系，但是埃拉姆人分布在数千个恒星系里面，所以就算摧毁了她创造的所有恒星系，只要埃拉姆文明没有灭绝，她受到的影响就不会太大，更不可能因此完蛋。”阿利淡淡一笑，说道，“其实，我也一样。虽然我已经掌握了用恒星来承载智慧的技巧，但是人类同样是我的智慧承载体。” 楚天疆锁紧眉头。“这样的话，要想干掉贝卡，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不是不可能，而是非常困难。” “那要怎样才能干掉她？” “不管用什么方式，承载的都是智慧，准确的说是科学技术，而不是个体意识。任何一个创造者，最基本的个体意识都在本体上，也就是在自己身上。承载体起到的价值，主要就是储存下那些本土所无法承受的信息。”阿利勉强笑了笑，又说道，“我们现在掌握的科学技术全部来自四维宇宙空间。因为高了一个维度，所以在四维宇宙空间里，我们对三维宇宙空间的研究更加彻底。即便像我这种普通家族成员，也能够站在更高的角度上来观察三维宇宙空间。在那个时候，三维宇宙空间对我们来说是没有秘密的，任何一个创造者，都能在降维之前获得足够的信息。问题是，三维宇宙空间里，用来储存信息的方式比四维宇宙空间少了一个维度，也就意味着能够储存的信息非常有限。哪怕像我这种创造者，也无法把掌握的所有信息全部带到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只能选择其中最重要的部分。更重要的是，我们的本体十分渺小，能够储存的信息就更加有限了。结果就是，我们只能把基本个体意识储存在本体里面，而其他的信息，就需要承载体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而且阿利以前也说过这些事情。 “换句话说，对我们来说，承载体就像你们的书本，是用来储存信息的工具，本身并没有智慧。” “这……” “当然，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但是可以这么理解。不管是智慧生命，还是恒星，起到的主要作用就是储存信息，哪怕是具有智慧的信息，比如一些类似于智能程序，能够自信运行的信息。” “也就是说，脱离了本体，这些信息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关键所在，没有本体的信息是没有价值的，而失去了信息的本体，将变得极为低能。” “那么，我们可以直接干掉贝亚？” “理论上确实如此，我们不但可以直接干掉贝亚，还可以直接干掉贝卡，甚至是这个宇宙里最强大的创造者。问题是，他们掌握着大量信息，拥有很强的科学技术，由此得到了极强的实力。” “通过摧毁他们的智慧承载体，就能削弱他们。” “可惜的是，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楚天疆略微思索了一阵，说道：“还记得，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结束之后，贝卡为我安排的那次测试吗？” 阿利点了点头，她当时观摩了那场战斗。 “我的对手，不是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而是贝卡的分身。” “分身？”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当时，贝卡跟我说了很多事情，只是你不觉得，关键是他的分身吗？” “创造分身并不难，可是一般没有哪个创造者会这么做。” “为什么？” “分身拥有基本个体意识，也就有可能失去控制，成为一个独立个体。对任何一个创造者来说，其他创造者都是敌人，一个与自己完全一样，同样可以利用储存在承载体里的信息的创造者，威胁最大。” “被分身取代？”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分身获得了完全独立的意识，就会攻击本体，甚至会让本体失去存在价值。” 楚天疆叹了口气，放弃了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你想到的办法其实很不错。” 楚天疆一愣，有点惊讶的看着阿利。 “我没有读取你的意识，只是你提到这件事情，让我猜出了你的想法。”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用分身去对付贝亚，哪怕失败了，我们也不会受到影响。问题是，如果我的分身被贝亚控制了，后果将难以想像。” “与她同归于尽呢？” “几乎不可能。她不会冒险，一般情况下会直接干掉我的分身。即便不是如此，她也会控制我的分身。” 楚天疆咬了咬牙，说道：“说了这么多，我们仍然无法干掉贝亚。” “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如果没有掌握的科学技术，所有创造者都很脆弱，其本体的基础个体意识很容易被消灭。” “问题就在这里，对吧？”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要想击败贝亚，乃至所有比我强大的创造者，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面对他们的基础个体意识。” “显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是不可能，关键得看，你有没有获得这个机会的资本。” “什么意思？” 阿利笑了笑，说道：“关键就是，基础个体意识就是一把钥匙，一把能够打开智慧宝藏的钥匙。” “这……” “只有我的基础个体意识，才能够进入那些与我有关的智慧承载体，也才能够获得那些储存下来的信息。” “如果这些信息里面，有某些贝亚感兴趣的东西，她就会控制你的基础个体意识，然后进入你的智慧承载体？” “不是进入，而是通过我的基础个体意识来读取这些信息。” 楚天疆一愣，随即说道：“这样的话，你根本没有机会击败贝亚。” “我没有，不过你有。” “什么？” 阿利笑了笑，说道：“如果贝亚不知道在我的基础个体意识里面还有一个个体意识，而且是一个智慧生命的个体意识，她就不会提高警惕。” “问题是，我肯定不是她的对手。” “有个问题，你没有考虑过。” “什么？” “读取了我储存下来的那些信息之后，她会怎么办？” “这……” “如果这些信息太大了，就无法储存在她的本体里面，因此她也需要通过本体，把这些信息储存到承载体内。” “也就是说，这些信息要经过她的本体？” “还要由她的基础个体意识转化成只有她才能够读懂的信息，而在这个时候，她的基础个体意识是不设防的。” “利用这个机会……”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如果面对她的基础个体意识是一个强大的个体意识，也就有可能击败她，控制她的基础个体意识。显然，你是最佳人选，至少你是我认识的所有智慧生命当中最顽强的一个。” “阿利，你太看得起我了。” “创造者也是智慧生命，而且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在基础个体意识上，与你们没有任何差别。” “你能肯定？” 阿利笑了笑，说道：“我就是创造者，对吧？” 楚天疆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 “当然，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首先得搞清楚，贝亚与贝卡的关系，即贝卡会不会为贝亚向我们复仇。其次，我们还需要一个足够的理由，让贝亚来读取我的信息，而不是直接干掉我。最后，你还得做好准备，至少需要一个能够控制住的分身，以及适应跟我呆在一个思维空间里的感受。” “没有别的办法了？” “如果有别的办法，我绝对不会这么做。”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他知道阿利没有撒谎。原因很简单，在他进入阿利的个体意识空间之后，就等于掌握了阿利的所有秘密。即便阿利绝对信任他，也未必会心甘情愿的让他知道一切。“想好了的话，我们去首星吧。”楚天疆没有反对，他也没有理由反对。 第一百六十四章 坐山观虎斗 首星上，最受关注的话题依然是智慧文明战争。 因为欧诺万战争与德巴朗战争都已结束，所以人类文明受到关注的程度并不大，似乎很多智慧文明的代表都忽略了人类文明。虽然人类文明通过两场与更强大文明的战争，证明了自身的强大实力，还把生存空间拓展了十倍，吸收了更多弱小智慧文明加入联盟，但是比起银河系中心区域的那些强大智慧文明，人类文明的实力依然十分弱小，而且可供拓展的空间越来越有限了。关键就是，在战胜了欧诺万人与德巴朗人之后，人类文明的邻居全都是极为强大的智慧文明。 相对而言，埃拉姆人还不算最强大。 由此产生的结果就是，跟那些强邻相比，人类文明最为弱小。哪怕已经控制了四千个恒星系，人类文明也未必能够战胜那些强大的智慧文明，也就难以继续扩张，自然就谈不上变得更强大了。 显然，没有多少智慧文明的代表看好人类文明。 甚至一些已经加入了联盟的智慧文明都开始动摇了，认为跟随人类文明，并非最明智的选择。 只是，与人类文明有关的话题，并没有受到关注。 最受关注的，还是发生在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战争。 在经过了数轮残酷的扩张战争之后，在银河系中心区域，控制恒星系数量不到一千个的智慧文明全都灭绝了。现在，在银河系中心区域，只剩下了大约一万个智慧文明，其中不到一千个控制的恒星系数量在一万个以上，拥有了极为强大的实力，而另外的控制的恒星系数量都不到一万个。 这些智慧文明，分成了两个泾渭分明的派别。 以贝卡为首、家族会议成员为辅的数千个智慧文明一直没有卷入战争，但是其拥有的强大实力不容质疑，也就没有哪个智慧文明敢于向他们发动战争，结果就是他们始终呆在战场外面。 这些智慧文明，差不多控制了银河系中心区域百分之六十的恒星系。 其余的，就是那些通过战争发展壮大的智慧文明，其中又以德利亚创造的智慧文明最为突出。 这个智慧文明，已经由最初的一百多个恒星系，扩张到了近五万个恒星系。个体数量更是超过了一万万亿。在六轮扩张战争中，这个智慧文明消灭掉了数千个敌人，导致数万万亿智慧生命消亡。 从规模上讲，德利亚创造的智慧文明，仅次于贝卡创造的智慧文明。 也正是如此，首星上那些智慧文明的代表，最为关心的问题就是，德利亚创造的智慧文明能在什么时候超过贝卡创造的智慧文明，成为家族里最强大的智慧文明，或者说德利亚能在什么时候超过贝卡。 显然，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必然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是，那一天真的会到来吗？ 虽然贝卡失踪没有卷入这场战争，连他控制的那些家族会议成员，也很少直接参与这场战争。像贝亚这样的家族会议成员并不占多数，大部分家族会议成员都团结在贝卡周围，充当战争的旁观者。但是随着德利亚的实力急剧增长，通过兼并战争变得强大，贝卡未必会始终呆在战场外。 只要贝卡参战，战局就会彻底改变。 因此，很多智慧文明的代表同样关注，贝卡会在什么时候参战？ 当然，如果贝卡参战，那就意味着，这场战争彻底失去了控制。 只是从目前的战局来看，贝卡未必会立即参战。 关键就是，德利亚创造的智慧文明在吞并了周边的弱小智慧文明之后，如果继续向银河系中心进军，将不可避免的遭遇家族会议成员创造的智慧文明，也就会不可避免的跟贝卡成为敌人。 也许贝卡会容许德利亚对付其他创造者，但是绝对不会让贝卡对付家族会议成员。 显然，德利亚的实力远远不如贝卡。不但控制的恒星系比不上贝卡，创造的智慧文明的个体数量比不上贝卡，恒星系的质量与智慧生命的个体战斗力同样比不上贝卡，掌握的科学技术更加比不上贝卡。 只要德利亚的脑袋没有出问题，他就不会在这个时候挑战贝卡。 这样一来，德利亚就只能向银河系的外围区域扩张。 在这个方向上，同样没有弱小的智慧文明。能够生存到现在的智慧文明，不但在诞生的时候就要足够强大，还要把握住所有机会，在之前的扩张战争中变得更强大，弱小的智慧文明早就被淘汰掉了。 德利亚需要面对的是上千个强大的智慧文明。 虽然这些智慧文明都比不上他创造的智慧文明，但是没有一个弱小到能够让他一口气吞并的程度。 更重要的是，这些智慧文明全都把德利亚创造的智慧文明当成了头号敌人。 虽然这些强大智慧文明没有结成联盟，毕竟强强联盟要比让弱小智慧文明投靠强大智慧文明更加困难，但是只要其中的一个智慧文明遭到攻击，那么其他的智慧文明肯定会利用这个机会发起偷袭。 显然，德利亚创造的智慧文明，不可能同时对上千个强大智慧文明发动战争。 要知道，这些智慧文明，至少都拥有数千个恒星系，多的拥有上万个，个体数量全都在两千万亿之上。如果把这个数量再扩大一千倍，那么德利亚创造的智慧文明所面对的是两百亿亿个智慧生命。 结果就是，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只是，这种平衡关系不会维持多久。 德利亚创造的智慧文明不用对外扩张，因为它已经强大到，让其他任何一个智慧文明都能望而却步的程度。 问题是，其他的智慧文明还不够强大。 在德利亚创造的智慧文明停止扩张之后，其他的智慧文明却不会停下来，必然会利用这个机会发动战争。 对它们来说，继续扩张是唯一的生存之路。 只有在最强大的智慧文明再次发动扩张战争之前变得更加强大，才有可能在下一场战争中取得胜利。 当然，越是强大的智慧文明，遭到攻击的可能性就越低。 对德利亚创造的智慧文明来说，在这个时候停止扩张，也是明智之举。 这就是，这个智慧文明在六轮扩张战争中，把规模扩大了数百倍，个体数量更是增加了上千倍。虽然六轮扩张战争是一个较为漫长的战争，而且每轮扩张战争之前，都有一段不算短的休整时间，但是相对于扩张的规模来说，这些时间太短了，根本无法完全消化掉扩张战争的果实。 现在停下来，就是为了消化胜利果实。 这个文明，已经强大到让包括贝卡在内的，任何一个创造者所创造的智慧文明都无法一口气击败的地步。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正是休整的基本条件。 当然，通过休整，也能获得机会。 这就是，在周边的智慧文明发动战争的时候，德利亚的智慧文明可以趁火打劫，夺取一些恒星系，进行有限的扩张，并且把这些恒星系建设成发动下一轮战争的前进基地，为接下来的第七轮扩张战争做准备。 更重要的是，邻居减少了，也就意味着遭到偷袭的概率降低了。 缓过气来之后，德利亚的智慧文明必然会发动第七轮扩张战争，并且通过这轮扩张战争成为银河系里最强大的智慧文明。 只要把规模扩大一倍，德利亚就能达到贝卡的水准。 以智慧文明为基础，哪怕德利亚仍然没有战胜贝卡的实力，他也有足够的力量去对付家族会议成员。 显然，要不了多久，德利亚就会把矛头对准贝卡。 如果德利亚有胆量挑战贝卡，那就肯定会爆发一场即便说不上是绝后，也绝对是空前的智慧文明战争。 问题是，贝卡会让那一天到来吗？ 或许，这也是德利亚暂时放弃扩张的关键原因。 贝卡一直在坐山观虎斗，但是并不表明他会让某一头老虎变得足够强大，他必然会在某个时候参与这场战争。 其中的原因，阿利与楚天疆都知道。 这就是，贝卡希望产生新的平衡关系。德利亚的强大不算什么，只要出现一个能够与他对抗的创造者，德利亚就不会对贝卡构成威胁。在贝卡的计划中，这个创造者就是阿利，只是阿利现在的实力还不够强大。 只有在对阿利失望之后，贝卡才会亲自动手。 如果阿利能够证明，她拥有对抗德利亚的实力，并且成为制约德利亚的关键力量，贝卡就不会参与战争。 显然，贝卡在等待，只是不会一直等待下去。当然，在首星上了解到的这些消息，也让阿利与楚天疆认识到，他们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德利亚的扩张速度太快了，而人类文明在扩张的道路上却遇到了很多麻烦，扩张速度算不上很快。如果贝卡参与战争，那么失败的不仅仅是德利亚，也包括阿利。 第一百六十五章 承诺 在首星上转了一圈，楚天疆与阿利才去了人类文明代表驻地。 两人最大的感受就是，首星不再像以往那么热闹了。 当然，这完全在两人的预料之中。 如果以人类文明的时间来计算，从人类文明发动第一场扩张战争到现在，这场智慧文明战争已经持续了一万多年，超过一半的智慧文明彻底消失，而在剩下的半数智慧文明中，还有差不多三分之二是弱小智慧文明，以依附强大智慧文明的方式获得了生存权。虽然那些已经消亡了的智慧文明的代表依然留在首星上，没有创造者帮助，他们哪里也去不了，但是不再有人关心他们，而且他们的权益也得不到任何保证。即便贝卡为所有智慧文明代表提供了安全保证，只是他们大多留在自己的驻地内。说白了，如果他们的安全受到威胁，贝卡未必会为他们出头。 对这些智慧文明的代表来说，他们存在的意义，仅仅是延续已经消亡了的文明。 他们的存在，只是表明他们的智慧文明曾经存在过，而且有过辉煌的历史，创造出了辉煌的文化。 当然，这也对其他智慧文明的代表产生了影响。 大部分智慧文明的代表都在做一件事情，即把本文明的精华保存下来，让文明的精华能够传承下去。 人类文明的代表也不例外。 楚天疆与阿利到来的时候，伊斯卡就在与莱菲亚整理人类文明的资料，并且在驻地内专门建立了一个人类文明文化博物馆，把人类文明中最宝贵的东西保存下来，以便应付随时有可能到来的毁灭。 只是，这么做有什么用呢？ 如果最强大的智慧文明都无法避免覆灭，首星也就未必安全。 再说了，首星的安全来自贝卡，如果贝卡失去了现在的地位，甚至完蛋了，首星也自然会被取代。 当然，楚天疆没有阻止伊斯卡她们。 不管怎么说，首星肯定比第二家园安全。 “你怎么看？” “什么？” “现在的局势。”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战争会发展到这样的规模，恐怕要不了多久，连贝卡都会卷入进来。” “你没想到，但是贝卡早就想到了。”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他一直在思考。 “现在，贝卡与德利亚剑拔弩张，而这样的局面，贝卡早就想到了。”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其实，站在现在的位置上，回头看当初我们与贝卡达成的协议，也就不难明白，贝卡为什么会默许我们发动战争，而且给予必要的支持了。说白了，这场战争根本无法避免。” “不但无法避免，也难以控制。”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即便我们没有发动战争，也会有另外一个智慧文明来发动这场战争。贝卡知道这一点，而且知道，即便阻止我们，也只是稍微延缓战争爆发的时间，战争所造成的影响不会有半点改变。关键就是，如果是另外一个智慧文明发动战争，那么战争的走向很有可能在他的预料与控制之外。由我们来发动战争，而且在他的默许下，那么战争的走向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也就能够加以控制。至少，他能够在战争爆发前，控制住绝大部分家族会议成员。” “也就能够避免过早的卷入这场战争？” 阿利笑了笑，说道：“家族会议成员控制着半数以上的恒星系，还是最好的恒星系，哪怕有一部分家族会议成员不受贝卡控制，比如为了自身的利益卷入战争，对贝卡造成的影响也不会很大。只要控制住银河系中心区域的那些家族会议成员，贝卡就能在这场战争中立于不败之地。现在的局势很明显，不管德利亚有多么强大，哪怕他在下一轮扩张战争中，击败了所有相邻的创造者，他的实力也无法超过贝卡，更没有资格挑战贝卡。结局很明显，德利亚只能继续向银河系外围扩张。如果我们没有停下向银河系中心区域进军的步伐，与德利亚遭遇只是迟早的事情。” “到时候，我们就将成为德利亚的劲敌。” “还是唯一能够战胜德利亚，至少是能够与德利亚对抗的敌人。” “到了这个时候，贝卡就会出面，以族长的身份来调解纷争，让我们与德利亚达成和平协议？”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到时候，你会拒绝吗？” “当然不会，而且也没有拒绝的资本。如果拒绝了贝卡的调停，就等于与贝卡为敌，而我们显然不可能同时对付德利亚与贝卡。” “显然，德利亚也不会拒绝。” “战争就会结束，形成三足鼎力的局面。” 阿利又点了点头，说道：“因为我们的强大与贝卡有直接关系，所以我们不会把贝卡当成头号敌人，只会盯住德利亚。哪怕我们没有德利亚那么强大，只要我们存在，德利亚就不敢与贝卡对着干，即便他已经拥有了对付贝卡的实力。同样的道理，贝卡的存在，让德利亚不敢贸然对付我们。因为失去了我们，贝卡就将直接面对德利亚，所以他会支持我们，至少不会对付我们。这种局面形成之后，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轻举妄动，也就有可能获得长久的和平。”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而且这也是他的理解。 “问题是，这只限于家族内部。” “如果考虑到外来势力……” “显然，这样的局面就不会出现了。” 楚天疆锁紧眉头，等着阿利讲下去。 “关键就是，贝卡为什么不直接干掉德利亚，而是通过扶持我们来牵制德利亚？” “因为有所顾忌。” “对了，这就是关键所在。毫无疑问，德利亚肯定与旁支家族有关，而且很有可能是旁支家族派来对付贝卡的主要力量，至少他从旁支家族那得到了足够多的支持，不然不可能迅速发展壮大。贝卡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他有所顾忌，因为只要他出手对付德利亚，就会与旁支家族开战。到时候，能够对付旁支家族的，只有贝卡。为此，贝卡必然会集中力量应付外来入侵。在解决内部矛盾的时候，贝卡别无选择，只能通过我们来牵制德利亚，让德利亚无法为所欲为。” “问题是，这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如果德利亚只是一个傀儡，确实无法解决问题。只要爆发家族战争，德利亚就是一颗随时有可能爆发的炸弹。如果我们不够强大，无法单独战胜德利亚，甚至很有可能被德利亚干掉，那么在贝卡集中力量应对外来入侵的时候，德利亚肯定会首先除掉我们，然后协同旁支家族打垮贝卡。”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只是，德利亚不是没有思想的傀儡，他是一个智慧生命，一个拥有高级智慧与强大实力的创造者。” “你是说……” “也许，在此之前，他在为旁支家族卖命。可是在实力膨胀之后，他显然不会心甘情愿的受到旁支家族控制。他有野心，加上获得了实现野心的实力，他就会为了自己的野心去战斗。” “这……” “换句话说，如果他以旁支家族的傀儡身份去对付贝卡，即便战胜了贝卡，他又能得到什么？” “一无所获。” “没有这么悲惨，他也许能够获得很高的地位，但是绝对无法满足他的野心。” “也就是说，他会在这个时候背叛旁支家族？” “如果贝卡开出的条件足够好，他就会这么做。” “这……” “其实，这也是贝卡留下他，而没有除掉他的主要原因。” “什么意思？” “你想一想，如果爆发家族战争，贝卡与旁支家族的族长干上了，而德利亚突然出现在了战场上，只不过他没有袭击贝卡，而是把矛头对准了旁支家族的族长，战争的结局会是个什么样子？” 楚天疆锁紧眉头，说道：“问题是，贝卡能够给德利亚什么？显然，他不可能把族长的位置让给德利亚。” “但是他能够给德利亚夺得一个族长的位置。” “这……” “显然，这也正是贝卡利用我们的关键所在。” “你是说……” “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贝卡肯定给德利亚许诺，在家族战争结束之后，会让德利亚成为旁支家族的族长。显然，旁支家族的族长也开出了同样的条件，只是贝卡的这个提议更有吸引力。” “因为贝卡的胜算更大？” “当然不是，而是德利亚的胜算更大。别忘了，还有我们。如果德利亚不答应，他恐怕连参与家族战争的机会都没有。” 楚天疆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问题是，贝卡没有给我们这样的承诺。”楚天疆已经想通了，也就没有多问。显然，贝卡在拉拢阿利之前，就已经拉拢了德利亚，而且给德利亚许下了承诺。 第一百六十六章 信心十足 “或许，贝卡没有把德利亚当成盟友，但是也没有把他当成工具。” 楚天疆叹了口气，接着阿利的话说道：“显然，贝卡把我们当成了工具。” “现在，你还觉得，我们可以依靠贝卡吗？” 楚天疆笑了起来，说道：“阿利，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觉得可以依靠贝卡，而且我们也确实没有依靠他。” “我们不但不能依靠他，还得防范他。” “更得利用他。” 阿利笑了笑，说道：“或许，我们可以拿贝亚做个测试。” “测试？” “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那么只要我们没有触碰到贝卡的核心利益，他不但不会阻止我们，还会支持我们。” “支持？” “显然，我没有能力直接战胜贝亚，如果没有他的支持，我们就得停下扩张步伐，让贝亚，或者是其他某个家族成员去面对德利亚。”阿利笑了笑，说道，“显然，这是贝卡一直在避免的事情。” “贝亚是家族会议成员。” “我还不是。”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贝亚与德利亚开战，贝卡很有可能卷入战争，至少会受到很大的压力。” “相反，如果是我们与贝亚开战，贝卡的处境就不一样了。” “我们还不够强大，而且我们的势力范围离银河系中心区域还很遥远，没有对贝卡的核心利益构成威胁，也没有对家族会议里那些主要成员的利益构成威胁，所以贝卡受到的压力不会太大。” “还有你。”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发展到这个地步，什么战斗选拔都无关紧要了。” “这至少是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阿利也笑了笑，说道，“当然，关键还是你开始提到的。德利亚已经非常强大了，而且他的势力范围就在银河系中心区域，他的存在已经对家族会议成员构成了严重威胁。只是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攻击家族会议成员，所以贝卡可以置身事外。如果他攻击了某个家族会议成员，哪怕是贝亚那种低级成员，也会让其他家族会议成员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将成为攻击目标。显然，他们会向贝卡施压，让贝卡出手对付德利亚，至少准许他们参与这场战争，去对付德利亚。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贝卡将别无选择。”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说的也是这个意思。 “如果这些猜测都是正确的，那么我们的未来也许不会想我们想像的那么糟糕。” “什么意思？” “显然，德利亚也知道，袭击银河系中心区域的家族会议成员就等于向贝卡开战，或者说等于破坏了他与贝卡达成的秘密协议，所以他一直没有动那些家族会议成员，而是在向外扩张。”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我们的实力增强，挡住了德利亚，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 “这……” “显然，这就等于让德利亚留在了银河系中心区域，让他与贝卡争夺资源，而我们则得到了银河系的外围区域。”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虽然在外围区域，恒星系的密度非常低，而且大部分恒星系都很小，无法与中心区域的那些恒星系相比，但是在总量上，还有所拥有的资源上，其实并不少，只要全面开发就能获得足够多的资源。” “也就是说，能够超过德利亚？” “甚至超过贝卡。” “这……” “当然，这需要足够多的个体。”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可惜的是，我们没有足够多的个体。” 阿利笑了笑，说道：“你知道，我一直很佩服张小刚。不是他很强大，而是他的眼光确实超越了所有人。” “是吗？” “显然，你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他，至少没有全部告诉他，而他却能够通过有限的线索看到未来。” 楚天疆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 “你不觉得，他做的所有事情，都与我们做出的推测吻合吗？他首先提出，与弱小智慧文明结盟，以此来弥补人类文明人口不足的缺陷。在你提出保留阿卡迪亚人之后，他并没有坚决反对，最终给予了上百万亿阿卡迪亚人足够的自主权。还有后来的德巴朗人，他采取了同样的方式，让数千万亿德巴朗人加入了联盟。此外，人类文明一直在向银河系中心区域进军，哪怕遇到了很多强大的智慧文明，他也没有改变过主要进军方向。他做的这些，其实都在增强人类文明。” “如果让我来安排人类文明的扩张战略，我也会这么做。” “关键是，他也许已经预料到了。” “什么？” “猜出了可能出现的结局，因此从一开始，他就做了针对性的部署，尽可能的增强我们在三足鼎立中的地位。” 楚天疆笑了笑，没有发表评论。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 “前提是，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而且贝卡为了避免与德利亚交战，会让我们去对付贝亚，甚至支持我们去对付贝亚。”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不是这样，我们做什么都没有用。” “那么，我们如何来证明这个猜测呢？” “放心吧，我们已经回到首星，而且在回到人类文明驻地之前，去了别的地方，贝卡肯定知道我们回来了。” “他会来找我们？” 阿利笑了笑，说道：“只要他来找我们，那么我们的猜测就没有错。说得直接点，如果我们的猜测错了，他就不会来找我们，甚至不会让我们离开首星，甚至有可能直接动手干掉我们。”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我们还活着，不就是一个证明吗？” “阿利，我可没有你这么乐观。” “显然，我比你跟了解贝卡。”阿利笑着说道，“这场战争打到现在，战局已经基本上明朗了。你也看到了，即便是那些智慧文明的代表也知道，只要德利亚继续扩张下去，除非找到更好的出路，不然他必然会成为贝卡的敌人。贝卡需要德利亚，只是也不会让德利亚变得足够强大。能够站出来阻止德利亚，让德利亚停止扩张的只有我。对贝卡来，他没有别的选择。” “不管怎么样，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等不了多久。” 楚天疆看了阿利一眼，说道：“你这么有信心，不会没有依据吧？” “当然有。” “什么？” “在家族里，投靠了旁支家族的成员不仅仅是德利亚，我们就遇到了两个，而且巴克利得到了实质性的帮助。” “这能说明什么？” “显然，战争已经全面爆发了，不仅仅是我们，在旁支家族里，也肯定爆发了智慧文明战争。” “这……” “对所有家族来说，这都是一个整合实力，迎接家族战争的机会。只有那些能够用最快的速度完成内部整合，积聚起力量对外扩张的家族，才有可能在即将到来的家族战争中占据优势。关键就是，谁能掌握主动权，或者说战争在谁的地盘上打响。贝卡显然不想让自己的恒星系变成战场。为了夺得主动权，他会不惜代价的结束家族内部战争，也就只能为我们提供支持。” “果真如此，贝卡会马上来找我们。”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虽然相对来说，我们的扩张速度不算慢，到现在，我们控制的恒星系已经增加了数百倍，超过了德利亚，但是我们的基础十分薄弱，所以我们的扩张速度同样算不上快，至少我们现在的实力算不上强大。如果贝卡把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他就需要为我们提供更直接的支持，让我们以更快的速度扩张生存区域，通过我们来结束这场智慧文明战争。”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他当然明白阿利的意思。 “其实，这也是我们回到首星的主要目的。” “你早就想到了？”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当时告诉你，你未必会相信，也未必会答应让我回到首星。贝亚卷入了战争，而其他的家族会议成员都置身事外。仅此一点就能断定，她不在贝卡的保护范围之内。再说了，她的地位确实不够高，不然她创造的恒星系也不会远离银河系中心区域。像她这样的家族成员，哪怕与贝卡的关系特殊，有很多共同后代，也未必能够得到贝卡重视。” “显然，像她这样的家族成员还有很多。” 阿利笑了笑，说道：“其实，绝大部分家族会议成员都与她一样，要不然，也成不了家族会议成员。” “这么说，对付贝亚就不是问题了。” “问题是，我们能以什么方式，用最低的代价干掉贝亚，夺取埃拉姆文明控制的那些恒星系。”“贝亚会反抗贝卡？”“她也是智慧生命，有自我意识，她也不想死，也就未必会听从贝卡的吩咐。” 第一百六十七章 摊牌 贝卡到来的时候，楚天疆与阿利正在谈一些人类文明的事情，主要就是下一场扩张战争的准备工作。 显然，楚天疆与阿利是故意的。 这样做，至少能够让贝卡相信，是他们在主导人类文明的扩张战争，而不是从来没有来过首星的张小刚。楚天疆与阿利都知道，贝卡肯定知道张小刚的存在，也知道张小刚在人类文明的扩张战争中发挥了巨大作用，但是贝卡未必了解所有事情，也就未必知道张小刚是人类文明扩张战争的主要推动者。 “贝卡大人！” “贝卡大人！” 阿利与楚天疆都很客气，也很有礼貌。 “你们回来了？”贝卡的态度不冷不热，看上去心事重重。 “贝卡大人，我们也是刚刚回到首星，原本打算去拜见你，只是……” “说这些，有用吗？”贝卡看了阿利一眼，说道，“不过，你们在这个时候回来，显然不是为了坐在这里讨论事情吧？” 阿利闭上了嘴，显得有点尴尬。 楚天疆没有吭声，那是创造者的对话，与他没有关系。 “我来找你们，是有事跟你们商量。” 说了这句话，贝卡就召出了子空间，而且打开了子空间的入口。阿利迟疑了一下，只是没有显得过于做作，就进入了子空间。楚天疆原本没打算进去，只是在看到贝卡递来的目光之后，才知道也包括他。 在贝卡进来之后，子空间就立即关闭了。 子空间是一个完全的封闭空间，里面的信息不会泄露出去，也就不用担心交谈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了。 “贝卡大人……” “坐吧，我们得好好谈谈。” 阿利反应过来的时候，旁边已经出现了几张由星核构成的椅子。显然，那是贝卡创造出来的。 贝卡先坐了下来，阿利与楚天疆也没再罗嗦。 “你们做得很好，在前几场战争中的表现，连我都很是惊讶。以人类文明的实力，竟然战胜了欧诺万人与德巴朗人。” “贝卡大人，贝希德隆没有死，我……” “他是死了，还是活着，并不是我关心的事情。像他那样的子孙，我有很多，少他一个不少，多他一个也不多。” 阿利勉强笑了笑，家族里的所有成员都是贝卡的子孙。 当然，最重要的是，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子孙”这个概念极为模糊，更多的时候使用的是“亲代”与“后代”。之前，阿利就向楚天疆解释过，创造者的亲缘关系，不像人类文明那么突出。事实上，对创造者来说，亲缘关系并不是构成社会的主要基础，而产生实力的科学技术才是关键。 “你杀了巴克利？” 阿利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既然贝卡提出了这个问题，表明他已经知道了，所以没有必要隐瞒他。再说了，巴克利不是贝卡的嫡系子孙，与贝卡的关系并不密切，贝卡显然不会过于重视他。 问题是，贝卡为什么要提到他？ “显然，你从巴克利那里得到了一些东西。” “贝卡大人……” “那是你的战利品，我不会找你要，而且那些东西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价值。” 阿利勉强笑了笑，她真有点搞不明白贝卡为什么要说这些事情。 “此外，你显然应该知道，巴克利已经投靠了旁支家族。”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这是没有办法否认的事情。 “其实，在我们家族里，像巴克利这样的家伙并不少，还有很多，包括之前试图拉拢你们的德利亚。” “他也是？” “很惊讶吗？”贝卡看了阿利一眼。“显然，你早就知道了，你故意显得很惊讶，有什么要隐瞒的吗？” “贝卡大人，在你面前，我不会隐瞒任何事情。” “不会，不等于不敢。” “贝卡大人……” “怎么，紧张了？” “难道贝卡大人认为，我也投靠了旁支家族？” “你？”贝卡笑了笑，说道，“还没有这样的资格。” 阿利一愣，随即就暗自松了口气。 “虽然你身上，也有旁支家族的基本个体信息，不过你的亲代中没有旁支家族成员，而且你在家族里的地位太低了，还是最后一批降维。以你的实力与地位，即便你想投靠旁支家族，也未必会被别人接纳。” 阿利勉强笑了笑，她觉得，贝卡是在讽刺她。 “当然，在选择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些。” “贝卡大人，你来找我们，只是为了告诉我，德利亚已经投靠了旁支家族，让我提防他吗？” “这样的事情，根本用不着由我来提醒你，你早就有了决断，是吧？” 阿利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我要告诉你的是，要不了多久，你就得面对德利亚。” “是吗？” “现在，德利亚已经是仅次于我的强大存在。只是，在短期内，他不是我的对手，他也不会贸然向我开战。在获得足够的实力之前，他不会招惹我，因为这只会让他完蛋，让他前功尽弃。” “这么说，像我这样的弱小存在就要倒霉了？” 贝卡勉强笑了笑，说道：“在银河系中心区域，可供扩张的空间已经不多了，德利亚为了避开我，唯一的选择就是向外扩张。在你与德利亚之间，只有几个强大智慧文明，而且都没有强大到能够挡住德利亚的地步，更不可能战胜他。也许，德利亚需要用一些时间来消化掉之前获取的果实，但是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再次发动扩张战争。当然，你们也一直在向银河系中心区域进军。用不了多久，你就会遇到德利亚，然后你会发现，你根本不是德利亚的对手。” “我也不会轻易败给他。” “实力决定一切，不是说你想取胜，就一定能够取得胜利。” “至少不会轻易战败。” “阿利，没有轻易战败的说法，只有胜与败。胜利者得到一切，而失败的一方将失去一切。” 阿利沉默了，这是最基本的战争原则。 “显然，你不想战败，更不想败给德利亚。” “我会加快速度，争取在与德利亚遭遇之前，变得足够强大。” “你有多大的把握变得比德利亚更加强大？” 阿利勉强笑了笑，她确实没有多大把握。 “现在，德利亚拥有的恒星系是你的十多倍，而且他创造的智慧文明，要比你创造的人类文明强大得多，因此德利亚能在相同的时间内攻占与控制更多的恒星系。即便他花一些时间来消化胜利果实，你们首先扩张。在你们相遇的时候，他的实力也远远超过了你，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阿利沉默了，她当然知道，按照现在的局势发展下去，不管人类的扩张有多快，哪怕能够顺利击败埃拉姆文明，哪怕是更强大的文明，在与德利亚遭遇的时候，她也绝对不是德利亚的对手。 “还有信心吗？” “贝卡大人……” “当然，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阿利一愣，故意用很惊讶的目光看着贝卡。 “如果你们失败了，那么德利亚的矛头就会对准我。”贝卡勉强笑了笑，说道，“在人类文明之外的地方，没有更强大的智慧文明了。如果人类文明战败，那么德利亚会以最快的速度攻占除中心区域之外的所有恒星系，控制家族里大半资源。到时候，德利亚肯定会向我发起挑战。虽然我并不惧怕他，但是我不想与任何一名子孙发生战争，更不想看到我亲手创建的家族就此毁灭。所以你必须挡住他，哪怕无法战胜他，也要阻止他继续扩张，来结束这场战争。” “贝卡大人，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为什么不直接除掉德利亚？” 贝卡笑了笑，说道：“德利亚也是我的子孙。更重要的是，他不是最大的威胁，而站在他背后的旁支家族才是真正的威胁。如果我对付他，意味着与旁支家族开战，而我们现在的处境，显然很不利。即便与旁支家族的战争不可避免，也应该首先结束内战，才有足够的能力应对外来威胁。” 阿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贝卡的意思。 “还有别的问题吗？” 阿利一愣，然后摇了摇头。 “要战胜德利亚并不难，只要有我的帮助，他就不算什么。” “贝卡大人……” 贝卡笑了笑，把目光转向了楚天疆。 阿利与楚天疆都是一惊，因为两人都认识到，他们所隐藏的那些秘密，在贝卡面前根本就不是秘密。 “怎么，还要隐瞒我吗？” 阿利暗自叹了口气，朝楚天疆点了点头。 当然，楚天疆也知道，无法继续隐瞒下去了。他取出了藏在体内的星核源泉，并且交到了贝卡手上。 “这就是你从巴克利那里得到的东西？”贝卡把目光转向了阿利，说道，“那么，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阿利摇了摇头，就算知道，她也要装做不知道。显然，贝卡更清楚这是个什么东西。 第一百六十八章 碎片 玩弄了一阵，贝卡把星核源泉还给了楚天疆。 “贝卡大人，这个东西……” “你已经知道，这是一个能够无限生成星核的东西，里面是一些微观状态的能源，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的能源。”贝卡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只是，你显然不知道，这样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为什么能够存在这么长的时间，以及为什么会落到巴克利手上。” 阿利没有吭声，这些都是她的疑问。 “那么，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降维吗？” 阿利一愣，随即说道：“四维宇宙空间的资源几乎要耗光了，而且我们的战争，已经导致空间萎缩。如果我们继续留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那么持续下去的战争，必然会导致我们全部毁灭。”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原因。” “可是……” “那么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的战争会一直持续下去吗？” “这……” 贝卡长出口气，说道：“原因就是，我们在四维宇宙空间里的发展是不可持续的，为了生存下去，所有个体、所有家族、所有种群都需要生存空间与生存资源，也就必须通过战争来争夺生存空间与生存资源，而战争也同时在毁灭生存空间与生存资源，所以我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结束战争。” 阿利没有吭声，她早就想到了这些，只是没有得到证实。 “也正是如此，降维成为了唯一的选择。虽然这会让我们损失很多，但是能够从根本上改变我们的生存方式，结束残酷的战争，让我们能够在这个宇宙空间里面延续下去，而不是在战争中毁灭。” “这场战争，已经导致很多家族成员死亡。” “有很多，但不是全部，最终肯定有一部分能够幸免于难。” “可是……”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至少在这个宇宙空间里面，我们超越了智慧生命，我们不再是原来的样子。” “贝卡大人……” “其实，这不是关键。”贝卡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要说的是，四维宇宙空间坍塌了，但是没有完全消失。” “什么！？” “怎么，很惊讶吗？” 阿利瞪大了眼睛，她确实很惊讶，因为她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点。 “你知道，星核是四维宇宙空间里的能量，在三维宇宙空间里以微观形态聚集到一起所产生的宏观结果。也就是说，星核所蕴涵的能量来自四维宇宙空间。当然，你还知道，在降维之前，我们就开始制造星核，并且以这种方式来保存四维宇宙空间里的能量，来构筑一个稳定的三维宇宙空间。” 阿利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些，也知道制造星核是降维中最关键的工作。 “你是最后一批降维的，那么你是否知道，四维宇宙空间的结局呢？” “这……” “降维，让我们来到了三维宇宙空间，也加速了四维宇宙空间的消亡，所以并非所有个体都来到了三维宇宙空间。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是幸运的，因为只有大约十分之一的个体能够来到三维宇宙空间。除了三维宇宙空间无法容纳太多的个体，还与必须得有人留下来维持四维宇宙空间的稳定有关。” “你是说……” “四维宇宙空间坍塌了，却没有完全消亡。留下来的那些个体，其实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 “这……” 贝卡叹了口气，说道：“说得更简单一些，这些个体全都转化成了能量。当然，我们本身就是由能量构成的。构成这些个体的能量，没有以星核的方式来到三维宇宙空间，而是留在了四维宇宙空间里。更重要的是，这些能量的存在，让四维宇宙空间不可能在坍塌之后立即消亡。” “以碎片的形式存在？” 贝卡点了点头，说道：“四维宇宙空间坍塌之后，形成了很多碎片，而且这些碎片全都附着在三维宇宙空间之上。可惜的是，我们已经成为了三维宇宙空间里的生命体，因此无法感知到这些碎片的存在。对我们来说，这些碎片的唯一价值就是蕴涵了大量能量，几乎是取之不竭的能量。” “这……” “明白了？”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显然，那个东西就是四维宇宙空间的碎片。” 贝卡笑了笑，说道：“如果你这么想的话，那就太简单了。” “难道不是如此？” “你们从巴克利那里获得的那个东西，确实是四维宇宙空间的碎片，而且蕴涵的能源几乎是用不光的。问题是，那绝对不是唯一的存在，而且其用途，不仅仅是用来制造更多的星核。” “还有什么用？” “改造三维宇宙空间。” “改造！？” 贝卡点了点头，说道：“只要应用得当，就能够改造三维宇宙空间，甚至是改变我们的生存方式。” “这……”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 “还有什么？” “四维宇宙空间坍塌之后，形成了几乎无数的碎片。难道你不觉得，这些碎片之间存在某种关联吗？” “这……” “显然，这些碎片有着相同的基本属性，比如时空是完全一致的，只是分散开来，没有聚合到一起而已。” “也就是说，可以利用这些碎片穿越整个三维宇宙空间？” 贝卡点了点头，说道：“只要掌握了方法，而且知道其他碎片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确切位置，就可以通过这些碎片，到达另外一个碎片所在的地点。因为四维宇宙空间坍塌后产生的碎片是平均分布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的，而且数量非常多，所以只要利用得当，就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即便如此，与空间桥梁技术有什么关系？” “你可以用空间桥梁技术去银河系里的任何一个地方，但是绝对不可能前往银河系之外的地方。” “这……” “当然，你没有尝试过，所以不知道有这样的限制。” “利用这些碎片，就能到达银河系以外的地方？” 贝卡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们将遭到外来入侵，那么敌人肯定是通过这些碎片所产生的空间桥梁到来的。” “这……” “所幸的是，这些空间碎片都可以控制，而且能够转移。” “也就是说，要想防止遭到外来入侵，我们就得把这些碎片集中起来，然后封闭由其构成的空间桥梁？” “问题是，这些碎片均匀的分布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 阿利暗自一惊，显然，这也是贝卡策划家族战争的关键原因之一。 “更严重的是，在降维之前，我们并不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即我们没有想到四维宇宙空间在坍塌之后没有消失，而是分裂成了无数的碎片，并且附着在我们所依存的三维宇宙空间之上。”贝卡叹了口气，说道，“在我们发现的时候，降维已经结束，也就无法改变这样的事实了。” 阿利也叹了口气，她没有想到这些事情，所以非常震惊。 “当然，现在知道也不迟，至少其他家族并不比我们早知道这件事。” “贝卡大人，你告诉我这些，显然不是为了让我提高警惕吧？” 贝卡笑了笑，说道：“知道了这些之后，你得尽量搜集空间碎片，并且妥善保管。而且这也是你战胜德利亚的基础。” “德利亚不知道？” “他当然知道，即便我没有告诉他，支持他的旁支家族也会告诉他，而且这也是他能够迅速扩张的基础。”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贝卡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才告诉你，是因为你现在才有这样的实力。即便之前告诉你，你也未必能够利用这些空间碎片。” 阿利勉强笑了笑，她知道贝卡说的是事实，即她之前太弱小了。 “更重要的是，我能让你对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有更多的了解，也就能让你从这里面获得更强大的实力。” “贝卡大人……” “之前，我就说过，以你现在的状态，即便不出意外，你也不可能超过德利亚，甚至无法缩小差距。”贝卡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你要想战胜德利亚，需要一些帮助，而且只有我能提供这样的帮助。”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这也是她的目的。 “还有别的问题吗？” 阿利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那么，现在闭上眼睛。” 阿利没有罗嗦，立即闭上了眼睛。 创造者之间的意识交流更加快速，而且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传递涉及到四维宇宙空间的科学技术。受到基本规律限制，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根本没有其他办法来表述四维宇宙空间的科学技术。 事实上，这也是限制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掌握创造者的科学技术的主要办法。无法表述，也就无法理解。楚天疆一直是旁听者，不过他知道，贝卡做出了选择，阿利也达到了目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超级战士 贝卡离开之后，楚天疆与阿利没有耽搁，在跟伊斯卡她们打了招呼之后就离开了首星。 回到第二家园，阿利立即带着楚天疆进了子空间，然后把贝卡通过意识交流传授给她的那些技巧全都告诉了楚天疆。 只是，两人没有去找张小刚。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两人一直在人类文明控制的恒星系里奔波，寻找着四维宇宙空间坍塌后产生的碎片。 利用贝卡教的办法，找到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并不难。 当然，把这些碎片转化成星核源泉也不是什么难事。 事实上，根本就不需要把星核源泉集中保管，因为在把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转化成星核源泉之后，就等于控制了由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产生的空间通道。即便通道没有消失，其他创造者也未必敢利用。原因很简单，从星核源泉里出来的是星核，创造者在通过的时候未必能够保全个体意识。 只是，这也让楚天疆与阿利意识到，贝卡没有他们想像的那么强大。 控制由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构成的空间通道，可以说是最理想的防御手段。只要阻断了这些通道，其他恒星系统里的创造者就难以入侵银河系，即便更加强大，也未必能够对银河系里的创造者构成威胁。 问题是，通道是双向的。 在控制了通道的同时，也等于放弃了进军其他恒星系统的机会，也就不可能把势力扩大到其他恒星系统。 显然，这等于封闭了整个银河系。 没有了这些通道，要想到达其他恒星系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知道，离银河系最近的一个恒星系统都在数亿光年之外，即便以光速飞行，也需要数亿年才能到达。即便不考虑飞跃数亿光年所需要的能量，即便能够到达，也没有哪个创造者敢于保证能够用数亿年前的实力来战胜强大的敌人。至于创造者所率领的智慧生命，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事实上，根本用不着等到数亿年之后。 如果智慧文明战争在各个恒星系统里爆发，那么几万年、最多几十万年，创造者的生存方式就会发生本质改变。到时候，所有在战争中幸存下来的创造者，都将依附于那些做了改造的恒星，不再依附于智慧文明。创造者的存在，已经与构成三维宇宙空间的基础融合到了一起。在这种情况下，创造者之间的战争就不会爆发了。至于智慧文明的战争，在没有空间通道的情况下，也就只能够维持在本恒星系统里面。到最后，智慧文明会因为没有了对手而无法发动战争。 也就是说，没有了这些通道，各个恒星系统都处于隔绝状态。 这种隔绝状态，将维持很久，直到三维宇宙空间里的资源耗光，直到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开始寻求降维。 显然，那是几十亿年、甚至是几百亿年之后的事情了。 到那个时候，创造者是否存在还是个问题，而且对于依附于恒星存在的创造者来说，再次转变存在方式，参与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的降维工作，也不是什么难事，也就能够继续存在下去。 由此可见，像贝卡这样的强大创造者，寻求的是绝对的和平。 为了获得绝对的和平，就必须消除所有不稳定因素，而用来消除不稳定因素的就是规模有限的战争。 不管智慧文明战争发展到什么程度，都比不上创造者之间的战争。 当然，这也说名了一个问题。 贝卡这么做，等于承认他在整个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根本不算什么，还有很多比他强大的创造者。 楚天疆与阿利都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这不是他们关心的事情。 现在，他们需要的是足够多的星核源泉。 对阿利来说，星核源泉的主要作用就是改造恒星，让她能够获得更多的智慧承载体，而且不需要为此花费太多的时间。 贝卡提到过，之前没有把这些告诉阿利，是因为阿利还不够强大。 关键就是，当时的阿利，依然依附于人类文明，而人类文明承载智慧的能力，无法让阿利掌握控制与利用星核源泉的科学技术。只有在找到了替代方法，也就是让智慧衣服于恒星之后，阿利才具有足够的能力。 要想掌握更多的科学技术，阿利就需要更多的智慧承载体。 如果由她去改造恒星，除了需要大量星核，还需要足够多的时间，而她显然没有足够多的星核与时间。 有了星核源泉，问题就简单了。 阿利要做的，只是把星核源泉置于恒星内部，并且设定好改造方式，然后由星核源泉完成改造工作。等到改造完成之后，她就能取走用来改造恒星的星核源泉，同时获得能够承载智慧的恒星。 当然，这只是基础。 星核源泉的真正价值，显然不仅于此。 原因就是，所有四维宇宙空间的碎片都是由滞留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的智慧生命，也就是大文明的个体产生的。 四维宇宙空间的存在，本身就与大文明有关。 从某种意义上讲，正是大文明的个体构成了四维宇宙空间，即大文明本身就是整个四维宇宙空间。 那些没有降维的个体，形成了四维宇宙空间的碎片。 在搜集这些碎片，并且将其改造成星核源泉的同时，阿利获得了里面的信息，也就是那些个体掌握的科学技术。 当然，她需要把这些信息储存起来，也就需要改造足够多的恒星。 对阿利来说，最大的收获，显然就是那些科学技术。 事实上，这也正是德利亚为什么如此强大的关键原因。 很明显，在战争爆发之前，德利亚就摆脱了对智慧文明的依赖，掌握了利用恒星来储存信息的技巧，也知道藏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秘密，并且利用了从四维宇宙空间里获得的信息。 要不然，他不可能如此强大，更不可能有如此快的扩张速度。 换个角度来看，这也正是贝卡忌惮德利亚，并且希望阿利变得强大，来牵制德利亚的主要原因。 原因就是，贝卡并不知道在银河系里，到底有多少四维宇宙空间的碎片。 也许，他已经获得了足够多的碎片，也从碎片里获得了足够多的信息，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德利亚获得了多少。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德利亚、或者是其他某个家族成员能够获得多少。 贝卡没有卷入战争，主要是为了控制那些更强大的创造者，也就是家族会议成员。 对贝卡来说，只要他开出足够高的条件，背叛了他而投靠了旁支家族的德利亚同样能够背叛旁支家族。问题是，家族会议成员，也就是他的嫡系子孙，未必会对他开出的优越条件而动心。这些强大存在，只要掌握了足够的实力，就会设法取代贝卡，甚至以自己为基础创建新的家族。 当然，德利亚只是一个意外，没有他，还会有另外一个家族成员站出来。 贝卡担心的不是德利亚，而是他的嫡系子孙。 同样的道理，贝卡相信能够收买与控制阿利，所以才放纵与支持阿利，而不用担心阿利会取代他。 让阿利变得强大，获得对抗德利亚的实力，对贝卡最为有利。 只要德利亚与阿利相互牵制，他们就无法对贝卡构成威胁，也就不可能挑战贝卡在家族里的地位。 这些道理很简单，阿利与楚天疆都能想到。 只是，对楚天疆来说，星核源泉的价值不是用来改造恒星，也不是获取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信息，而是用来增强人类文明的实力。 一个星核源泉，等于一名超级战士。 虽然楚天疆没有掌握改变星核基本属性的能力，但是他能够决定星核的基本属性，也就能获得不同属性的星核。要知道，星核源泉产生的星核，都没有固定的属性，要在产生的时候由控制者来决定其基本属性。这个办法，楚天疆在参加家族内部战斗选拔时就掌握了，也能够传授给其他人类战士。 也就是说，获得了星核源泉的人类战士，能够拥有与楚天疆相当的战斗力。 虽然星核源泉的数量不会很多，而且在除掉用来改造恒星的之后，剩下的绝对不会多到哪里去，但是足够让人类文明组建一支战无不胜的强大军事力量了，也就足够让人类文明打赢下一场扩张战争。 有了这支军团，战胜贝亚显然不是什么难事。 按照楚天疆的估计，一名拥有星核源泉的人类战士就能独自攻占一个恒星系，消灭里面的所有智慧生命。 在这样的超级战士面前，其他任何战士都极为渺小。 如果有足够多的超级战士，即便面对德利亚创造的智慧文明，人类文明也不会完全没有取胜的可能。当然，这也是贝卡让阿利与楚天疆知道星核源泉存在的主要目的。两人忙碌了好几年，连一刻都没有放松，而收获也十分巨大。 第一百七十章 决裂 对宇宙来说，三年不算漫长。可是对人类文明来说，三年足够漫长。 楚天疆与阿利回到第二家园的时候，人类文明的军事力量已经达到五千个军团，而且还能在几个月内再组建一千个军团。母星上的居民已经减少到了不到两千亿，整个第二家园里的居民也减少到了一万亿左右。张小刚没有疏散整个人类文明，而是通过不断扩充军事与警察部队的规模，把越来越多的人派往其他恒星系。结果与疏散差不多，二十万亿人类遍布于四千多个恒星系里面。 显然，楚天疆与阿利杳无音讯，张小刚一直在为最糟糕的结局做准备。 次恒星附近的所有星体，除了保留给楚天疆的那颗次行星，还有专门留给罗晋勇搞科研的那颗卫星，其余的全都成了军事基地。还有好几颗行星与卫星被全面改造，成为了人类战士的改造与训练基地。 可以说，几乎整个人类文明都处于癫狂状态。 按照张小刚的计划，他的目标是把军团扩充到一万个，武装一亿名人类战士，而且全部怒是拥有九级聚合星核的战士。如果到时候，楚天疆与阿利还没有回来，他会下令放开生育管制，让所有人都尽量繁衍后代，并且在这个过程中，逐一消灭掉那些依附于人类文明的智慧文明，让人类充斥四千个恒星系。用张小刚的话来说，如果到时候遭到来自埃拉姆人的军事入侵，人类就算战败，也能够融入埃拉姆文明，并且依靠庞大的人口规模，把埃拉姆文明变成人类文明。 显然，只有在绝望的情况下，张小刚才会有如此疯狂的举动。 这也不能怪他，因为楚天疆与阿利去了首星之后，就没有回来过，或者说没有找过张小刚。虽然张小刚并不相信楚天疆与阿利已经完蛋了，但是他必须有所准备，而且他也不会坐以待毙。 按照张小刚的推测，楚天疆与阿利离开首星之后，去了埃拉姆星系。 也就是说，他认为楚天疆与阿利找到了对付贝亚的办法，而且知道贝卡不会为贝亚来对付阿利。问题是，阿利未必是贝亚的对手，也就未必能够战胜贝亚。三年没有出现，阿利被贝亚干掉的可能性极大。 事实上，在三年前，从伊斯卡那里得知楚天疆与阿利离开了首星，而两人没有立即回到第二家园，张小刚就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也就根据这个判断，采取了分两个阶段进行的战备工作。 显然，张小刚是一个很现实的人。 所幸的是，楚天疆与阿利回来了，而且带回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听楚天疆与阿利说完，张小刚沉默了很久。 “老张，我们不是不想找你，只是时间非常紧迫，不能有半点耽搁。这三年来，我跟阿利片刻都没有休息过。”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我明白，其实我一直认为，你们都还活着。” 楚天疆也勉强笑了笑，说道：“有了星核源泉，我们不再需要那么多的战士。当然，保留现在的军团也很有必要，毕竟拥有星核源泉的战士不可能用来镇守恒星系，必须有其他战士来守卫我们的家园，维持秩序，管理与控制其他智慧文明。只是我觉得，暂时没有必要继续扩充军团。”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会下令停止扩军，不过现在的军团，包括那些还在接受训练的，都应该保留下来。” 楚天疆没有反对，说道：“现在，我需要五千名最优秀的战士。” “没问题，我亲自挑选。” “不，由我来挑选。” 张小刚的眉头跳了几下，有点不解的看着楚天疆。 “现在，我们有五千个已经组建的军团，也就是有五十万名百夫长，我将从他们当中挑选出五千人。当然，你还得提拔五千名百夫长，顶替我们的位置。”楚天疆笑了笑，“这些战士同样归你指挥。” 张小刚点了点头，只是看得出来，他对楚天疆的这个安排明显不大满意。 “老张，我不是针对你。” “我知道，不过这样也好，我也少了很多麻烦。”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事不益迟，我们得马上开始。” 挑选五千名战士获得星核源泉，成为人类文明的超级战士是阿利提出的唯一要求，理由是，她不想让这支足够毁灭整个人类文明的军事力量被张小刚完全控制，楚天疆至少应该具有一定的影响力。 当然，楚天疆非常清楚阿利的想法。 拥有了这支军事力量，张小刚不但有能力挑战所有相邻的智慧文明，也有能力对阿利构成直接威胁。说白了，如果张小刚让这支军事力量去对付阿利，哪怕有楚天疆的保护，阿利也未必能够逃走。 如果这支军事力量没有被张小刚完全控制，阿利的处境就好得多。 楚天疆无法拒绝阿利唯一的要求，只是他也没有把事情做绝，毕竟指挥人类文明进行扩张战争的是张小刚。 当然，楚天疆也没有认真挑选。 在张小刚把五十万名百夫长集中起来之后，楚天疆随意挑选了五千名，并且带着他们进入了子空间。 掌握星核源泉的技巧，显然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 其实，这么做，不是为了瞒着张小刚与其他人类战士，而是为了提防那些窥探人类文明的创造者。 贝卡对人类文明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甚至知道阿利与楚天疆做的所有事情，那么其他的强大创造者也有类似的能力，也就有可能在窥探人类文明。显然，这些强大的创造者也在提防人类文明。 或许，贝亚就是其中之一。 当然，楚天疆并不担心这些战士把掌握星核源泉的技巧告诉其他战士，因为能够只有他与阿利掌握了把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转化成星核源泉的技巧，也就得由他们为其他人类战士提供星核源泉。 在楚天疆做这件事的时候，张小刚提拔了五千名百夫长，并且解散了集中的队伍。 等到楚天疆带着五千名超级战士从子空间里出来的时候，人类文明的军事实力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 “你打算怎么安排这五千名超级战士？” “是你给予了他们超强的实力，你觉得应该怎么安排？”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我觉得，应该把他们集中起来使用。” 张小刚点了点头，没有表示反对。 “当然，这也许不大合理。”楚天疆叹了口气，又说道，“不如这样，让他们拥有双重身份。” “什么意思？” “在战争初期，也就是打赢战争的关键阶段，他们得集中起来战斗，把战斗力发挥到极限，确保能够击败强大的敌人，甚至是创造者。之后，让他们担任军团司令官，各自率领军团去攻占敌人控制的恒星系。” “这……” “当然，前期，由我来指挥，而后期则由你来指挥，怎么样？” 张小刚皱起眉头，思索了一阵，然后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回去商量战争计划吧。” “行，我们现在就回去。”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横在了他与张小刚之间，成为了他与张小刚的隔膜。 在楚天疆提出，把超级战士集中起来使用的时候，张小刚的态度就很不友善。 显然，在张小刚看来，楚天疆想控制这些超级战士，让他们成为他与阿利的近卫军，不受张小刚直接控制。 接着，楚天疆提出了另外一个办法，张小刚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只是，在楚天疆提出，让五千名超级战士担任军团司令，而且分散行动后，张小刚的感受肯定更加糟糕了。 很简单，这就意味着，即便楚天疆没有直接指挥这些超级战士，张小刚也不可能让他们全部集中起来行动，也就不可能控制所有超级战士。如此一来，张小刚就无法利用这些超级战士来对付阿利。 其实，这也是楚天疆想要达到的目的。 问题是，楚天疆这么做了，就等于表明了他的立场，即他不会让张小刚对付阿利，会尽全力保护阿利。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等于楚天疆在人类文明与阿利之间做出了选择。 虽然楚天疆没有放弃人类文明，更谈不上背叛人类文明，但是他对阿利的态度，足够让张小刚把他当成敌人，而且是仅次于阿利的二号敌人。如果某一天，张小刚不得不为了人类文明对付阿利，他就会把楚天疆也算上，并且认识到，只有在除掉了楚天疆之后，才能够放手对付阿利。 楚天疆明白这个道理，他也知道，在做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他与张小刚已经决裂了。当然，不是现在，而是将来的某一天。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他与张小刚仍然是最好的朋友，因为他们的目的，同样是为了让人类文明足够强大，让人类文明能够在这场残酷的智慧文明战争中获得胜利，让人类文明获得生存权。 第一百七十一章 机会 埃拉姆星系极为庞大，是附近五千光年范围之内，最庞大的恒星系。 在这个恒星系的正中央，是一颗质量极为巨大的恒星，大约是太阳的一百万倍。按照决定恒星寿命的物理定律，因为质量过于巨大，这颗恒星的寿命绝对不会超过一千万年，甚至更加短暂，然后就会在巨大的引力下坍塌，并且发生大爆炸。因为同样的原因，这颗恒星不会在爆炸后成为超新星，也就不可能获得下一次生命，而是直接坍塌成黑洞，吞噬掉恒星系里的所有物质与能量。巨大的质量，将赋予这个黑洞极大的逃逸半径，把整个恒星系都囊括进去。 只是，这颗恒星没有坍塌。 原因很简单，在坍塌之前，贝亚就来到了三维宇宙空间，对恒星做了改造，使之成为了智慧载体。 因为内部聚集了大量星核，而且在不断的消耗恒星所释放出来的能量，所以这颗恒星一直在稳定燃烧。 按照现在的状况，这颗恒星至少还能燃烧数十亿年。 如果获得了更多的星核，而且让星核转化成能量，那么这颗恒星的寿命还将得到大幅度延长，也许能稳定燃烧数百亿年。 当然，这个恒星系里，拥有的不止一颗恒星。 在主恒星附近，还有三十八颗次恒星！ 即便是次恒星，也极为巨大。 在这三十八颗次恒星中，最小的一颗的质量都是太阳的一百倍，而最大的一颗的质量是太阳的一万倍。 只是，与主恒星比起来，所有的次恒星都是侏儒。 三十八颗次恒星的质量之和，仅仅只与住恒星的百分之十。 因为有太多的次恒星，而且每一颗次恒星的质量都足够巨大，其引力场覆盖了主恒星的所有行星轨道，也就捕获了所有在恒星系诞生过程中产生的行星，所以在这个恒星系里，主恒星没有行星。 在这个恒星系里，行星都属于次恒星。 其实，因为恒星系过于庞大，三十八颗次恒星的轨道距离都足够远，所以每一个次恒星都构成了一个独立的次恒星系。 在三十八颗次恒星周围，最少都有十七颗行星，最多超过了一百颗，行星总量超过了一千个。 这还是具有较大质量，拥有稳定轨道的行星，没有包括那些质量偏小，而且没有在黄道面上的矮行星，以及那些质量更小，轨道很不稳定的小行星，以及同样拥有较大质量与稳定轨道的卫星。 如果把这些较大的天体全部算上，总量在十万个以上。 这是个什么概念？ 在第二家园里，类似的天体总量还不到一千个。如果以恒星系的总质量为准，埃拉姆星系是人类文明第二家园的五十万倍！ 可以说，即便放在银河系中心区域，埃拉姆星系也是一个庞然大物。 只是，埃拉姆星系不是埃拉姆文明的母星系。 当然，严格说来，埃拉姆文明没有母星系，因为这个文明是由贝亚所创造的数百个智慧文明的融合体，是一个融合型智慧文明。更重要的是，埃拉姆文明没有主体，即数百个智慧文明所占的比重相差不大。如果说埃拉姆文明有母星系的话，那也是这数百个智慧文明诞生的数百个恒星系。 只是，埃拉姆星系也有土著文明。只不过，这个土著文明已经灭绝了。 这就是那个被贝亚选为智慧载体，后来又被贝亚亲手毁灭掉的智慧文明。 在贝亚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前，这个智慧文明得益于庞大的恒星系，加上几乎可以说是取之不尽的资源，在短短几千年之内就发展出了极为发达的科学技术，并且对宇宙的运行规律有了很多的了解。 更重要的是，这个智慧文明已经认识到，他们的辉煌只是盛开的昙花。 这就是，他们所在的恒星系，因为主恒星的质量过于巨大，寿命极为短暂，而他们的文明将随同主恒星一同消亡。 严峻的生存危机，迫使这个智慧文明迅速踏上了对外扩张的道路。 只是，这些还不算什么。 在对恒星系做了更深入的考察与研究之后，这个智慧文明意识到，他们的家园并不是自然产生的，而是某个强大存在创造出来的。也就是说，这个智慧文明在很早以前就察觉到了创造者的存在。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就没有多少秘密可言了。 与当初入侵人类文明的入侵者一样，这个强大的智慧文明知道，不管他们多么强大也绝对不可能是创造者的对手。更重要的是，他们所在的恒星系，其实是一个封闭的微宇宙，他们所看的宇宙空间，不过是虚拟出来的幻象。不管是被创造者毁灭，还是随同主恒星一同毁灭，如果他们不能逃出这个微宇宙，不能找到新的家园，结局都一样，而且那将是不久之后的事情。 结果就是，这个智慧文明迅速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而且迅速掌握了空间技术。 为了生存，他们必须逃走，必须去征服其他微宇宙，必须消灭其他微宇宙里诞生的智慧文明。 在贝亚到来之前，这个智慧文明已经发动了数百场战争，攻占了数百个微宇宙。 当然，也同时消灭掉了数百个同样由贝亚创造的智慧文明。 客观的讲，这个智慧文明是非常理想的智慧载体，不但有极高的智力，在很早以前就进入到了自我进化阶段，还控制了足够多的微宇宙，有足够多的个体数量，能够承载足够多的科学技术。 问题是，这个智慧文明并不那么容易受到控制。 关键就是，他们过早的发现了创造者的存在，而且把创造者当成了敌人，甚至是最大的威胁。 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贝亚只能以这个智慧文明为载体。 问题是，只要有了别的选择，贝亚就不会把自身的安危建筑在一个充满敌意，而且始终不肯屈服的智慧文明之上。 结果就是，在掌握了把恒星改造成智慧载体的技术之后，贝亚毫不犹豫的放弃了这个十分强大的智慧文明，而且将其彻底铲除，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让这个智慧文明成为了宇宙中的尘埃。 只是，上千个恒星系，显然需要用智慧生命来充实。 即便贝亚是创造者，她也不可能独自守着一千多个恒星系。 此外，贝亚要想增强实力，要想在家族里获得更高的地位，她就需要更多的资源，也就需要有智慧文明来开采恒星系里的资源。此外，创造的智慧文明的实力，本身就是创造者实力的象征。 在吸取了教训之后，贝亚没有让任何一个智慧文明发展壮大，而是把幸存下来的那些智慧文明糅合到了一起。 当然，在贝亚创造的一千多个恒星系里，埃拉姆星系的条件最为优越。 可以说，在解决了主恒星的寿命问题之后，埃拉姆星系的价值超过了其他恒星系，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埃拉姆文明的母星系。 有趣的是，“埃拉姆”这个名字，正是源自于那个被贝亚摧毁了的智慧文明。 或许，贝亚已经后悔了。 如果她没有摧毁那个强大的智慧文明，而是让这个智慧文明成为唯一，那么她的实力也许比现在还要强。关键就是，糅合数百个智慧文明，并且让埃拉姆文明发展壮大，需要足够多的时间。这一时期，其他创造者陆续来到三维宇宙空间，而家族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基本秩序也得到了确立。如果贝亚充分利用了这些时间，她肯定能获得更高的地位，至少她与贝卡的关系并不亚于其他家族会议成员。可惜的是，她没有充分利用这些时间，反而浪费掉了这些时间。 也许正是如此，埃拉姆文明才被安排在了银河系的外围，而不是中心区域。 要知道，在降维结束之后，各个微宇宙的具体位置才得到确定，而且由各个创造者的实力，也就是创造出来的智慧文明的实力来决定。只有最强大的智慧文明所在的微宇宙，才能被安排在银河系中心区域。 人类文明所在的区域那么偏僻，也与此有关。 换个角度来看，这同样是贝亚让埃拉姆文明发动扩张战争，并且陆续征服了近四千个恒星系的主要原因。 她已经错过了一次机会，显然不想错过第二次机会。 如果她在家族里的地位更高，根本用不着这么做，因为只要在银河系中心区域，她就能得到贝卡庇护。 要知道，那些在银河系中心区域的家族会议成员，都没有卷入智慧文明战争。 问题是，贝亚做的这些事情，也等于脱离了贝卡的阵营，等于自动放弃了家族会议成员的身份。 或许，贝亚迟疑过，所以埃拉姆文明没有在第一时间发动扩张战争。如果不是埃拉姆文明足够强大，恐怕在其走上扩张道路之前，就已经被附近的某个强大智慧文明给消灭掉了。贝亚抓住了第二次机会，只是未必能够充分利用这次机会。 第一百七十二章 经验 在恒星系外面，更能体会到这个恒星系的庞大。 按照人类文明对宇宙的定义，埃拉姆恒星系，其实是一个典型的亚恒星系统，已经超过了狭义上的恒星系。 至于埃拉姆人，更是比人类文明强大得多。 虽然楚天疆与张小刚都主张以奇袭为主，即突然发起攻击，不给贝亚进行战争准备的时间与机会，但是阿利认为没有这个必要，并且信心十足。楚天疆与张小刚没再坚持，采纳了阿利的意见。 五千名战士不算多，不过战斗力极为强大。 他们，全都拥有九级聚合星核，个体战斗力不比楚天疆差，甚至不比阿利差，每一个的实力都能跟之前遇到的最强大的创造者，也就是巴克利相提并论，而且每一个都拥有极为强悍的生命力。 在阿利、楚天疆与张小刚的率领下，人类军团直接杀向了主恒星。 按照阿利提出的计划，如果贝亚没有出现，就直接控制主恒星，再控制次恒星，即控制贝亚的智慧承载体。如果贝亚始终不肯出面，不敢面对阿利，那么就攻打其他恒星系，继续夺取那些充当智慧载体的恒星。随着掌握的科学技术削弱，贝亚的实力必然减弱，也就更加不可能是阿利的对手了。 只要她足够聪明，就不会放弃埃拉姆星系。 更重要的是，贝亚不在首星，而她最有可能在的地方就是埃拉姆星系。虽然这个星系足够庞大，有很多可以让她藏身的地方，但是在失去了对恒星的控制之后，她的存在也就没有多少意义了。 很快，楚天疆就发现，埃拉姆人确实很独特。 事实上，埃拉姆人没有统一的形态。虽然在贝亚的主导下，构成埃拉姆人的数百个智慧文明高度融合在了一起，不仅仅是思想与文化，还有身体形态，但是这些智慧文明原始形态依然没有被完全抹除，而且由亲代在基础个体意识中所占的比重，对每一个埃拉姆人的身体形态产生了影响。说得更准确一些，是影响了每一个埃拉姆人的审美观，从而使其对某一个智慧文明的身体形态有更多的认同感，因此在决定个人形态的时候，这些埃拉姆人自然会有所侧重。 当然，形态的差别所产生的影响并不明显。 对于已经进入自我进化阶段的智慧生命来说，改变身体形态并不麻烦，而且身体形态主要就由审美观决定。 外形上的独特性，根本不是关键。 最让楚天疆惊讶的是，几乎所有埃拉姆人都是星核生命体，即构成躯体的是星核，而不是更加常见的质能体！ 显然，埃拉姆人比之前遇到的其他智慧文明更加强大。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实力的象征。 要知道，继续进化是所有智慧生命追求的目标，也是所有智慧文明前进的动力，因此对于任何一个智慧文明来说，在成为质能体生命之后，必然想星核生命进化，而限制进化的仅仅是资源。 只要有足够的资源，任何一个智慧文明都会进化成星核生命体。 问题是，几乎没有一个智慧文明拥有足够多的星核，因此几乎所有的智慧文明都停留在质能体阶段。 即便是欧诺万人与德巴朗人，也没有进化到星核生命体阶段。 显然，埃拉姆人更加发达。 当然，这也证明了一个问题，即贝亚掌握了星核源泉，能够获得足够多的星核，从而让埃拉姆人进化为星核生命体。 只是，并非所有的埃拉姆人都拥有星核源泉。 事实上，绝大部分埃拉姆人拥有的都是普通星核，少数拥有复合星核，而拥有融合星核与聚合星核的就更少了。 一路上，楚天疆他们遇到的最强大的埃拉姆人，也只拥有九级聚合星核。 也就是说，跟五千名人类文明的超级战士在一个层面上，只是他们没有星核源泉，也就没有持续作战能力。 当然，他们肯定是埃拉姆人的战士。 有趣的是，没有埃拉姆人来阻挡人类文明的大军，甚至没有前来挑衅，远远的避开了人类军团。 似乎，他们已经收到了消息。 这让楚天疆他们相信，贝亚就在这里，而且已经发现了他们，并且命令那些埃拉姆人与埃拉姆战士避开。 显然，如果发生战斗，即便是最强大的埃拉姆战士也占不到便宜。 阿利也认识到这一点，并且改变了策略。 在经过第一个次恒星系之后，阿利就没再继续朝主恒星前进，而是绕了弯路，去了第二个次恒星系。 显然，阿利想更全面的了解埃拉姆星系。 这也是楚天疆的想法，如果爆发战斗，五千名人类战士需要攻占整个恒星系，也就需要了解恒星系。 这下，楚天疆他们有了更多的发现。 这就是，三十八个次恒星系有着很显著的区别，即居住在这三十八个次恒星系里的埃拉姆人的差别。 由此可见，埃拉姆人的融合并不彻底。 除了身体形态，还有文化，而且这很有可能与其原来的生活习性，还有母星系的自然环境有很大的关系。 当然，也与时间有关。 虽然埃拉姆文明已经诞生了数十万年，但是其母体是数百个智慧文明，而且其中一些智慧文明在融合之前就已经非常强大了。即便有贝亚进行干预，要让这么多的智慧文明融合到一起，也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需要足够多的时间，也需要合适的环境，而埃拉姆星系里的三十八个次恒星系的环境并不一样，次行星上的环境也不一样，也就在埃拉姆文明的形成过程中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因为由环境所产生的影响几乎无法消除，所以就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实现大融合。 对人类文明来说，这无疑是非常重要的经验。 要知道，人类文明面对着同样的问题。 虽然人类文明没有与任何一个智慧文明融合，至少管理当局没有这样的意愿，但是在组成联盟，并且允许联盟里的其他智慧文明自由活动之后，不同智慧文明之间的大融合已经不可避免。 对人类文明来说，接受与吸收其他智慧文明的文化，已经是不可逆转的发展趋势。 显然，通过对埃拉姆文明的了解，能够增强人类文明在这方面的认识，从而在智慧文明大融合的过程中少走弯路。 更重要的是，如果人类文明能够把组成联盟的数百个智慧文明糅合到一起，那么人类文明就能够得到升华，成为超越智慧文明的存在。事实上，这也正是张小刚一直以来都在努力追求的目标。 事实上，这甚至可以说是人类文明的终极目标。 也正是如此，张小刚没有催促阿利与楚天疆，而且比其他人更有耐心。 楚天疆更没有催促阿利。 其实，楚天疆知道阿利为什么要这么做，也知道阿利为什么要带上张小刚，让张小刚去深入了解埃拉姆人。 原因很简单，只有人类文明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不再依赖阿利，就能够在智慧文明战争中击败其他的强大智慧文明，甚至是其他智慧文明的创造者，楚天疆才会离开，而阿利也才能离开人类文明。也正是如此，阿利才答应楚天疆用那些创造出来的星核源泉去武装人类战士。 显然，人类文明要想变得更强大，首先就要超越智慧文明，成为更强的存在，也就需要借助埃拉姆人的经验。 张小刚对埃拉姆人的了解越多，对人类文明的帮助就越大，而楚天疆就能越早解脱，阿利也就能够越早脱离人类文明。 其实，这也是避免阿利与张小刚翻脸的关键所在。 如果人类文明一直没有能够摆脱对阿利的依赖，阿利就不能离开，也就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成为张小刚的眼中钉。 想到这些事情，楚天疆很是感慨。 显然，阿利做的所有事情，并非完全为了人类文明，至少她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首先考虑的不是人类文明，而是楚天疆。如果没有楚天疆，她早就离开了人类文明，根本没有理由继续支持人类文明发动扩张战争。正是因为她不愿意离开楚天疆，而楚天疆又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人类文明，她才留了下来，并且想方设法让人类文明变得强大，让人类文明可以不再依靠她。 楚天疆感到了很大的压力，也是很大的责任。 阿利对他毫无保留，甚至可以说，为了他，把该做与不该做的事情都做了，目的无非是有一天能够跟他一块离开人类文明，跟他一块去某个远离人类文明的世界，能够永远跟他在一起。 楚天疆不是笨蛋，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抛下阿利。 别说楚天疆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哪怕他是一个冷血动物，他也知道，阿利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他没有任何理由抛下阿利。只是，楚天疆并不觉得高兴。阿利对他的恩情越重，就意味着他越不能为了人类文明而背叛阿利。 第一百七十三章 要求 即将到达主恒星附近时，阿利突然停了下来。 “她来了。” 虽然阿利没有说清楚，但是楚天疆与张小刚立即明白了过来。紧跟三人的五千名超级战士也迅速散开，形成了一个扇形阵列。 “阿利，你来这里干什么？” 意识信号很强大，超过了之前遇到的任何一个创造者，即便是巴克利与贝希德隆也无法与之相比。 楚天疆甚至觉得，这个创造者不会比贝卡差多少。 当然，这只是错觉。 创造者的实力差距主要由星核的能量密度，也就是星核的性质与等级决定，所以弱小创造者很难判断出强大创造者所拥有的实力，而强大创造者则能一眼看穿弱小创造者，强弱差距极为明显。 “贝亚，你当然知道我来这里干什么。” “这么说，你打算向我开战了？” “我是来争取和平的。”阿利笑了笑，说道，“如果你愿意像贝希德隆那样投降，战争就不会爆发。” “难道，你一点都不害怕激怒贝卡？” “你觉得，我能到这里来，还会有所顾虑吗？” 听到这，楚天疆心里有数了。贝亚直接把贝卡提了出来，而没有提到自己，表明她对战胜阿利没有把握，没有看穿阿利的实力。也就是说，阿利的实力在她之上，而且她也因此不敢露面。 “阿利，你的长进很大。” “与其躲起来说话，为什么不直接面对我呢？贝亚，你应该知道，不管你躲在什么地方都没用。” “你觉得我害怕你吗？” 阿利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我不是害怕你，而是没想清楚应该用什么面貌来面对你。” “你觉得，我会在乎你的相貌与形态？” “好吧，看来我没有必要躲起来了。” 贝亚出现了，而让楚天疆与张小刚都很惊讶的是，她是人类的面貌，至少她在这个时候选择了人类的面貌。 “贝亚，你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想让我知道，你已经打算投降了？” 楚天疆与张小刚都不得不承认，贝亚很了解人类，至少懂得人类的审美取向，她的相貌与形态都可以说是完美无瑕，找不出半点缺陷。只是，更明显的倾向于人类文明的传统审美观，与现在的审美趋向有所差别。说得更直接一点，她的相貌与形态更符合楚天疆与张小刚这些“远古人”的审美观。 显然，楚天疆与张小刚都很惊讶。 要知道，人类文明的审美观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在进入自我进化阶段后，人类文明的性别特征逐渐消失，性别差异在审美中的比重逐渐降低。在与众多智慧文明组成联盟，并且相互交往之后，人类文明的审美观再次发生了变化。特别是在认识阿卡迪亚人之后，更多的人接受了其他智慧生命的身体特征，并且出现了一些与智慧文明有关的流行文化，从根本上改变了人类文明的审美观。 保留着传统审美观的，也就只有楚天疆与张小刚这种人了。 “阿利，你应该知道，我们有亲缘关系。” “我当然知道，如果按照人类的血缘关系，你应该是我的太祖母。”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向我开战？” “贝亚，你不会真的把自己当成人类，不会真的把我当成人类吧？我们是创造者，而在创造者的文化里，亲缘关系最多能够维持一代，而你与我有四代的差距。你认为，亲缘关系还很重要吗？” “这么说，我们必然有一个会死？” “贝亚，我说过，我是来争取和平的。如果我要的是战争，我们就不会见面，我更不会只带这么点人来见你。” “那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贝希德隆。” “没错，你比贝希德隆强大得多，至少他还没有资格成为家族会议成员。只是，你也应该知道，我不是战胜贝希德隆时的那个阿利了。虽然我也不是家族会议成员，但是并不表示比你差。” “你见过贝卡？” “你在这里等着我们，而且说出这样的话，那你肯定知道了一切，又何必问我？” 贝亚沉默了，她确实知道阿利去见过贝卡，甚至知道更多。 “贝亚，你可以做出选择。” “你打算如何处置埃拉姆文明？” 贝亚说出这句话，楚天疆与张小刚同时暗自松了口气。这表明，贝亚已经放弃了，已经决定向阿利投降。 “没有战争，自然就没有毁灭，只是埃拉姆人得接受改造。” “有这样的必要？” “贝亚，既然你知道那么多的事情，那你肯定知道，你不是我的敌人，埃拉姆人也不是人类文明的敌人。如果埃拉姆人没有挡在我们的前方，我不会来为难你，我们甚至永远不会见面。人类组建了智慧文明联盟，甚至饶恕了好几个战败的智慧文明。我们可以给予埃拉姆人生存空间与应有的权利，但是埃拉姆人必须做出舍弃。说得更直接一点，我们不会允许埃拉姆人跟人类争夺资源，哪怕只是这方面的可能。更重要的是，如果没有足够的资源，人类文明将无法在下一场战争中取胜，到时候，依附于人类文明的埃拉姆人，不管是什么形态都难以幸免。” 贝亚沉默着，没有开口。 “你应该知道，如果埃拉姆人的敌人不是人类，而是另外一个强大智慧文明，结局将更加糟糕。” “你说的是德利亚？” “如果你见过贝卡，就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那么，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等你吗？” “等我？” “我知道你会来，只是不知道你会在什么时候到来。我在这里，等了三年，不过你总算来了。” 楚天疆与张小刚都是一惊，贝亚的这句话可不简单。 显然，早在三年前，贝亚就知道阿利去见过贝卡，并且从贝卡那里得到了很多东西，也就知道阿利迟早会找上门来，知道阿利会来对付她。可是她没有逃避，甚至没有利用这三年时间来对付人类文明。 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她知道自己不是阿利的对手。 或者说，她知道阿利与贝卡的关系，知道跟阿利做对就是跟贝卡做对。 “我在等你到来，只为了一件事情。” “什么？” “你既然能够宽容对待其他智慧文明，哪怕是曾经的敌人，为什么就不能宽容对待其他创造者？” “我一直很宽容。” “只是把他们囚禁在子空间里面？” “贝希德隆获得了自由，并没遭到囚禁。” “却失去了一切，变得毫无价值。” 阿利沉默了，这确实是事实。 “我可以向你投降，但是只有一个要求。” “只要是合理的，我都能答应。” “让我们保留属于自己的东西。” “贝亚，你应该知道，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那么，就让我们变得没有威胁。” “你认为，这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 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你无非想保留你的能力，保留你掌握的科学技术，而只要你还有足够的能力，就能对我构成威胁，也能对人类文明构成威胁。显然，这不是我想得到的结果。” “除非你能找到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 “可惜的是，我想不出这样的办法。” “那么，想听听我的办法吗？” 阿利的眉头跳了跳，虽然没有答应，但是也没有拒绝。 “我们的生存方式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至少不再依赖智慧文明。如果你能够保留那些由我创造的恒星系，而且不加以改动，那么就能够让我们生存在一个隔绝的世界里，就不会对你构成威胁。” “隔绝的世界？” 贝亚点了点头，说道：“也许，你没有这样的能力，但是确实有这样的技术，而且需要的就是你正在搜集的东西。” “什么？” “总有一天，你能发现。” “这么说，你需要的只是一个承诺？” “你能够放走贝希德隆，我就相信你的承诺。” 阿利沉默了，她确实放走了贝希德隆，而且说过的话绝对能办到。 “只要你肯答应，我就向你投降，而且协助你改造整个埃拉姆文明，让人类文明统治这五千个恒星系。” “如果我不答应呢？” “显然，你有足够的能力，能够轻而易举的战胜我。只是，为了征服五千个恒星系里的埃拉姆人，人类文明将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还要花费大量时间，而最终得到了显然要比希望的少得多。”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有任何好处，但是也不会更加糟糕。” “你……” “我需要的只是一个承诺，至于是否兑现，那是你的问题。” “要怎样才能兑现。”“这个，你得去问贝卡。当然，我建议你最好不要问他。等你足够强大了，自然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此外，你还需要很多像我这样的创造者。即便你像贝卡那样强大，以你一个人的能力，也不可能兑现承诺。”“这么说，我别无选择？” 第一百七十四章 星核化 阿利别无选择，即便她能够击败贝亚，甚至能够一举将其击杀，但是无法一口气消灭掉五千个恒星系里的所有埃拉姆人。更重要的是，埃拉姆人与贝亚的关系并不密切，而且部分埃拉姆人极为好斗。如果贝亚死了，人类文明发动入侵战争，恐怕会有很多埃拉姆人选择与入侵的人类战士同归于尽。 也许，在这场战争中，人类文明的损失不会太大。 原因很简单，楚天疆弄出了五千名超级战士，一名超级战士就能征服一个恒星系，根本用不着投入多少兵力。即便每名超级战士率领一个军团，需要动用的也只是五千个军团，五千万名战士。哪怕五千万名战士全部牺牲了，相对于总量为二十万亿的人类来说，所占的比例也不是很高。 问题是，超级战士同样无法阻止埃拉姆人毁灭自己的恒星系。 要知道，埃拉姆人已经实现了星核化，即便是普通人也拥有由星核构成的身躯，因此埃拉姆人肯定掌握了足够多的星核，而且每一个埃拉姆人都拥有控制星核，并且用星核来摧毁恒星的能力。 别说是人类文明的超级战士，即便是最强大的创造者，也不可能在不摧毁恒星系的情况下干掉一个恒星系里的数万亿埃拉姆人。在任何一个恒星系里，只要有一个决心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埃拉姆人成功了，也能导致毁灭性灾难，让入侵的敌人什么都得不到。考虑到贝亚所创造的恒星系都极为庞大，只需要摧毁主恒星，让主恒星变成黑洞，入侵的人类军团就将灰飞烟灭。 显然，这样的结果是阿利不愿意看到的，也是人类文明不能接受的。 所幸的是，这是贝亚唯一的要求，而且没有让阿利立即兑现，只是希望阿利在拥有相应的实力之后兑现。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简单得多了。 在贝亚的协助下，人类军团迅速控制了五千多个恒星系，而且所有埃拉姆人都放弃了抵抗的念头。 张小刚动员了所有军团，连那些还没有完成训练的战士都派了出去。 此外，他还出动了相当于军团十倍的警察力量，并且让罗晋勇在所有恒星系里安排改造埃拉姆人的基地。 只是，改造埃拉姆人，要比之前改造德巴朗人还要麻烦。 关键就是，埃拉姆人已经实现了星核化，比质能体生命更加高级，也就需要分成两个步骤进行改造。也就是说，先得让埃拉姆人退化为质能体生命，然后再退化到自然进化阶段的碳基生命。 按照罗晋勇的估计，没有五百年，根本不可能改造所有埃拉姆人。 针对这个问题，楚天疆提出，让埃拉姆人保留自我进化能力，即退化为质能体生命，以此降低改造难度。 只是，张小刚没有答应，甚至没有认真考虑这个建议。 在他看来，别说彻底改造需要五百年，哪怕是五万年，他也不会因此让埃拉姆人获得自我进化能力。 原因很简单，质能体生命进化为星核生命，没有技术上的障碍，需要的只是资源。 显然，在埃拉姆人控制的五千个恒星系里不缺少资源，有足够多的星核让埃拉姆人重新实现星核化。 一个掌握了星核的智慧文明，对人类文明的威胁非常大。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征服埃拉姆文明必须解决的问题。 当然，这其实也是一个预料之外的问题。 按照张小刚的猜测，贝亚不可能向阿利投降，因此在战胜贝亚之后，还需要花很大的力气来战胜埃拉姆人。为此，张小刚制订了一套完整的战争计划。与之前对付阿卡迪亚人与欧诺万人一样，人类军团将首先控制主要恒星系，把参与的埃拉姆人封锁在各个恒星系里，然后再逐一攻占这些恒星系。虽然会有伤亡与损失，也会有很多恒星系毁灭，但是肯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也肯定能够夺取足够多的恒星系。更重要的是，这场战争，能够消灭足够多的埃拉姆人。 哪想到，贝亚直接投降了，而且答应帮助人类文明控制埃拉姆文明。 显然，面对庞大的埃拉姆文明，人类文明就太过渺小了，而要完成这种蛇吞象的壮举绝对不简单。 张小刚首先想到，利用埃拉姆人，让人类文明实现星核化。 虽然对人类文明来说，没有实现星核化，并不是欠缺资源。在人类文明控制的四千个恒星系里，也有足够多的星核，让二十万亿人类实现星核化。但是开采星核需要劳动力，而依附的智慧文明的生产能力极为有限，所以人类文明一直没能获得足够多的星核，也就没有能够实现星核化。 显然，在埃拉姆人投降之后，这个问题就不存在了。 张小刚提出的办法也很简单，即在改造埃拉姆人的过程中，让人类文明的所有成员陆续获取由埃拉姆人的星核，以此实现星核化。 只是，埃拉姆人确实是太多了，个体数量是人类的数百倍。 为此，张小刚只能提前让人类文明进入复合星核时代，甚至让一部分挑选出来，有资质成为战士的个体获得了融合星核。 问题是，即便如此，依然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显然，对于普通人来说，星核与复合星核、融合星核的差别并不明显，除了性质上的差别，不会有别的影响。 也就是说，让普通人拥有复合星核与融合星核，其实是一种浪费。 换个角度来看，如果所有人都拥有了复合星核与融合星核，会带来更多的问题，甚至会产生严重的社会问题。这就是，普通人的实力越强大，那么用来维持社会秩序的警察就需要更强大。如果普通人拥有复合星核，那么警察至少需要融合星核。结果就是，组建警察部队的代价更大。接下来，人类文明的军事力量也需要提升，至少需要用聚合星核来武装军团里的战士。 总而言之，人类需要实现星核化，但是没有必要让所有人都拥护高级星核。 至少在目前这个阶段，在军事力量所占比例依然不高，人类文明还没有完全成为军事文明之前，没有这个必要。 结果就是，张小刚不得不考虑扩大人类文明的规模。 只是，在这个问题上，罗晋勇坚决反对。 他提出的理由很简单，二十万亿的人口规模已经足够了，如果扩大规模，那么对今后的发展会有很大的影响。 最终，张小刚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也知道，扩大人类文明的规模，对人类文明实现军事化有严重影响，甚至会改变人类文明的命运。 说白了，哪怕二十万亿人中，只有十分之一成为了战士，也意味着人类文明能够武装两万亿战士，也就是两亿个军团。即便按照一个军团控制一个恒星系为准，也足够控制大半个银河系了。如果考虑到警察力量，即在二十万亿人中，有更多的警察，而且由警察来守卫已经攻占的恒星系，只由军团负责对外作战，那么以二十万亿人为基础组建起来的军事力量足够攻占整个银河系。扩大人口规模，不等于要扩大军事力量，也就会产生很多不从事军事活动的人。 在与罗晋勇商量之后，张小刚最后决定，只让人类文明实现星核化，并且让所有实现了星核化的人参与对埃拉姆人的改造工作，其中的一部分还将在此期间成为警察，负责守卫埃拉姆人的恒星系，负责维持社会秩序。多出来的星核，则全部储存起来，用来在今后组建更多的军团。 说白了，就是首先扩大警察部队的规模。 显然，这是一个比较合理的解决办法。 要知道，控制五千多个恒星系，需要足够多的警察。 因为警察的实力不如战士，所以在其他恒星系里，一般会有两万到十万名警察。埃拉姆人的恒星系都很庞大，特别是由贝亚创造的那一千个恒星系，每个恒星系需要十万到二十万名警察。一千个恒星系，就需要一亿到两亿警察。算上另外四千个恒星系，总共需要五亿名人类警察。 这个规模，几乎是人类军团的十倍。 当然，张小刚还提出，应该继续扩充军团规模，至少得增加到一万个，以此应付下一场战争。 对于这个提议，楚天疆与阿利都没有反对。 能够顺利征服埃拉姆文明，关键是贝亚主动投降，而下一次战争中，也许就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如果以对付德利亚为目标，一万个军团也未必够用。 因为不存在资源不足的问题，所以扩充军团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把改造埃拉姆文明获得的星核利用起来，别说组建几千个军团，即便把军团规模扩大到十倍都绰绰有余。如果算上星核源泉，那就更不是问题了。当然，楚天疆与阿利不大关心这件事情，还有一个原因。这时候，两人最关心的问题是如何安置贝亚。 第一百七十五章 收容 “你打算怎么安置她？” “我找你来，就是想问问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你不觉得，贝亚很特殊吗？” 楚天疆一愣，随即就勉强笑了笑。贝亚确实很特殊，在埃拉姆人投降之后，她并没有离开埃拉姆星系。要知道，当初贝希德隆投降之后就马上离开了，此后再没出现，也许他再也不会出现。 更有趣的是，在人类大军到来之后，她还主动帮助人类文明搭建双向空间桥梁。 埃拉姆人没有掌握这个技术，在贝亚创造的恒星系里，埃拉姆人利用基于亚空间技术的亚空间桥梁。如果要去其他创造者的恒星系，就需要贝亚出面，临时为埃拉姆人开启空间桥梁。 对于人类文明搞出来的双向空间桥梁，贝亚很是惊叹。 当然，在她看来，这是阿利的发明，与人类文明没有多少关系，至少她不相信人类文明能够掌握这样的技术。 这么说也没有错，因为人类无法自行开启双向空间桥梁。 有了贝亚的帮助，搭建双向空间桥梁的速度提高了一倍，也就把控制五千多个恒星系的时间缩短了一半。 “你的想法呢？” “让她留下来。”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有点惊讶的看着阿利。 “她是贝卡的嫡亲，比我们都要了解贝卡，而且她提到的事情我们都不知道，也许她还有更大的价值。” “这些，我都知道。问题是，你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虽然我们已经控制了埃拉姆文明，但是她早就不依赖埃拉姆人了，她的存在，对你是个威胁。” “她不是我的对手。” “也不比你弱多少。” 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知道她为什么要投降吗？” “显然，她不想死，还想活下去。” “这不是关键。” “我可不这么认为。” “如果她想活下去，有的是办法，比如回到首星。只要贝卡还是族长，只要他还承诺保护首星上的所有人，那么贝亚呆在首星上，我就拿她没办法。没有她的科学技术，我可以摧毁由她改造的那些恒星，但是我肯定无法储存在恒星里的信息。更重要的是，我不可能摧毁所有恒星。” “也就是说，她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显然，如果她只是为了活下去，投降不是最好的选择，甚至可以说是最愚蠢的选择。” “那她是为了什么。” “我觉得，她见过贝卡，或者是贝卡找过她。” “你是说，是贝卡让她投降？”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因此就算她很厉害，也未必对我构成了威胁。” “那也只是现在。” “难道，今后就会对我构成威胁？” “如果你的猜测是对的，确实是贝卡让她投降，那也是因为我们现在还有用，贝卡需要我们来对付德利亚。如果将来的某一天，我们失去了利用价值，那么让她留下来，对你就是个巨大的威胁。” “如果我对贝卡的利益构成了威胁，那就更是如此了。”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显然，不能让她留下来。” “只是，需要一个前提。” “前提？” “她是贝卡的工具，而不是一个有着独立认识的智慧生命。” “这……” “显然，她不是工具，更不是没有思想的工具。”阿利笑了笑，说道，“很明显，贝卡舍弃了她。这其中的原因很复杂，既有需要我们去对付德利亚，又有她在此之前让埃拉姆文明发动扩张战争。” “什么意思？” “很明显，在我们来到之前，贝卡就抛弃了她。她是家族会议成员，而现在参与这场战争的家族会议成员寥寥无几。对这样的成员，贝卡一向是不闻不问，既不支持，也不会给予足够的保护，任其自生自灭。换个角度来看，如果你是贝亚，在被抛弃之后，又突然接到了贝卡的命令，要你向个原本比你弱小、根本没有资格跟你挑战的创造者投降，你会产生什么样的想法？如果你不得不执行贝卡的命令，忍受了投降带来的屈辱，你又会如何看待那个下达命令的人呢？” “这……” “显然，你肯定会认为，贝卡不是一个值得依靠的族长。”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事实。 “在投降之前，贝亚提到了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即创造一个隔绝世界，一个能够让创造者生存下去的世界。问题是，在此之前，贝卡没有提到这件事情。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吗？” “你是说，贝卡有所隐瞒？” “算不上隐瞒，毕竟我现在掌握的科学技术非常有限，贝卡未必会把超越了我的实力的技术告诉我。” “你的意思是……” “显然，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涉及到了一个秘密，而且是一个贝卡没有告诉我们，却极为重要的秘密。” “这……” “贝亚知道，只是她没有完全说出来，也许她知道得也不多，只是提醒了我们，而且用她的方式，引起我们重视。” 楚天疆锁紧眉头，确实存在这样的可能。 “关键就是，贝亚也未必知道一切。” “这个，很好证明。”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我会逐一获取贝亚掌握的科学技术，也就能够知道，她是否有足够的了解。只是根据我的判断，她没有必要在这上面撒谎，因为她要知道的话，就肯定瞒不过我，也就没有必要撒谎。如果她知道得不多，没有这方面的科学技术，就能够把相关技术储存在基础个体意识里面。当然，这也意味着，她与我们一样，只是一知半解，而且在努力探索真相。” “所以，你认为，应该让她留下来？” “不管怎么说，在这件事情上，她与我的利益一致。” “这不是一个充足的理由。” 阿利笑了笑，说道：“如果能够给她想要的东西，她就不会背叛我们。” “她想要的只是生存。” “不会这么简单。” “难道，她还想要别的？” “你不觉得，她把这件事情告诉我，而且使用了那样的方式，就是希望能够借此让我怀疑贝卡吗？” 楚天疆一愣，随即就明白了阿利的意思。 “毫无疑问，她想借此在我与贝卡之间制造矛盾，让我怀疑贝卡，而她的目的，显然是想利用我去对付贝卡。” “或者让你激怒贝卡，然后让贝卡除掉你。” “不可能。” “她是你的对手，那么除掉你的唯一办法就是借助贝卡，让你成为贝卡的敌人，让贝卡来干掉你。” “果真如此，她能得到什么好处？” “这……” “她已经向我投降了，而且很快就会把掌握的全部科学技术交给我。如果我成了贝卡的敌人，她一点好处都得不到。如果她已经决心背叛贝卡，而且通过我来对付贝卡，即便希望我与贝卡拼个两败俱伤，那么她也无法得到任何好处。只要贝卡知道这些，干掉我之后，也不会放过她。” “或许，她没有背叛贝卡。” “如果是这样，那么要对付我的就是贝卡，而贝卡为什么要通过她来对付我，而不是直接干掉我呢？” “现在还不是时候。” 阿利笑了笑，说道：“即便在以后，只要她能干掉我，那么贝卡同样能干掉我，自然没有理由利用她。” 楚天疆思考了一阵，没有找到反驳阿利的理由。 “关键就是，她有我们没有的东西，她知道的那些事情，对我们很有帮助。” “不管怎么样，我仍然不相信她。” “那么，我们就得证明她是否可靠。” “怎么证明？” “她是一个创造者，一个强大的创造者，还是家族会议成员。如果她真的有心跟我们合作，她就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我们继续向银河系中心区域进军，接下来遇到的全是强大的智慧文明，而且创造这些智慧文明的都是强大的创造者。有她的帮助，显然能事半功倍，甚至能不战而胜。” “这……” “显然，她对其他创造者的影响力在我之上，至少她是贝卡的嫡系后代，而我在家族里什么都不是。” “你是说，让她去征服下一个智慧文明。” 阿利笑了笑，说道：“她提出的要求是让我去创造一个隔离世界，为所有的创造者提供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显然，其他的创造者、特别是那些认为不大可能坚持到战争结束的创造者，会对这个提议产生兴趣。战争只是手段，不是目的，如果有其他手段达到目的，为什么不采用呢？” 楚天疆叹了口气，阿利说的确实有道理。 “当然，我们会保持警惕，如果她不是我猜测的那种人，那么在她构成威胁之前，再除掉她也不迟，对吧？”“这么说，你都想好了？”“我在跟你商量，征求你的意见。如果你反对的话，我现在就去干掉她。” 第一百七十六章 选择 随着最后一座空间桥梁建成，负责占领行动的军团通过空间桥梁，对贝亚创造的一千多个恒星系的占领行动全面完成。 当然，针对埃拉姆人的控制行动还没有结束。 事实上，这不仅仅是控制，还是战争。 在贝亚控制的这五千多个恒星系里，不仅仅有埃拉姆人，还有一些没有融入埃拉姆人的智慧文明。因为贝亚对那些征服的智慧文明极为宽容，甚至让其保留了自我进化能力，所以这些智慧文明与埃拉姆人的关系，更像是同盟，而不是隶属。由此产生的结果就是，并非所有智慧文明都愿意接受人类统治。 关键就是，人类的统治更加残酷。 退化到自然进化阶段是人类文明对所有统治下的智慧文明的基本要求。 任何一个智慧文明，只要拒绝接受这个要求，那么面对的就是战争，然后就是彻底的毁灭。 显然，大部分智慧文明都接受了这样的要求。 连埃拉姆人都不是人类的对手，那么曾经败给埃拉姆人的那些智慧文明，又怎么可能是人类的对手呢？ 问题是，并非全部。 仍然有一些智慧文明拒绝了人类提出的基本要求，认为有权保留自我进化能力，有权获得埃拉姆人给予的待遇。 结果就是，战争爆发了。 所幸的是，这些智慧文明都不够强大，很多都出在质能化阶段，而且战争波及的范围也不是很大，即便有一些智慧文明以自杀的方式应对入侵的人类军团，所造成的损失也是微乎其微。 张小刚没有手软，下令消灭所有拒绝退化的智慧文明。 只是，这场战争跟楚天疆他们没有多大关系。 虽然扩军工作还没有完成，人类文明拥有的军团数量没有增加多少，但是五千个军团加五千名超级战士，足够打赢一场大规模智慧文明战争，也就足够对付反叛的智慧文明，根本用不着让楚天疆与阿利插手。 在此期间，阿利的主要工作，依然是为人类文明搭建双向空间桥梁。 当然，贝亚一直跟着她，协助她完成这项宏伟工作。 按照张小刚的安排，另外四千个恒星系中，有两百多个是主要恒星系，即充当双向空间桥梁的结点，并且通过由人类就可以掌握与开启的亚空间桥梁把同一个创造者创造的其他恒星系联系起来。阿利与贝亚要做的，只是在这些主要恒星系之间搭建双向空间桥梁，构成所有恒心系的主要通道。 为此，就得离开埃拉姆星系，前往主要恒星系。 虽然两个创造者分开行动，效率能提高一倍，但是张小刚认为不能冒险，楚天疆也认为不应该给贝亚太多的自由。阿利没有办法，她可以不听张小刚的建议，但是不能忽视楚天疆的立场。 在他们离开埃拉姆星系的时候，来到这个恒星系的人类已经超过了一百亿。 按照张小刚的规划，埃拉姆星系将成为人类文明的“第三家园”。 当然，这只是个临时称呼，今后肯定会取一个更好听的名字。张小刚这么做，不是看中了埃拉姆星系的资源，而是与罗晋勇有关，即罗晋勇需要用埃拉姆星系里的三十九颗恒星来构成一个智能系统。 只是，张小刚显然不会放过这个恒星系。 按照罗晋勇的想法，在构成了这个智能系统之后，就能够对创造者的科学技术进行更深入的研究。也许无法理解创造者的科学技术，但是肯定能够找到利用办法，从而让人类文明摆脱对创造者的依赖。 如此重要，张小刚自然不会马虎。 当然，埃拉姆星系确实更适合做人类文明的家园。这里，不但有更多的星体，还有更丰富的资源。更重要的是，通过埃拉姆星系，只需要利用亚空间桥梁，就能够前往同样由贝亚创造的上千个恒星系，也就不需要创造者建造的双向空间桥梁。在第二家园，则只能前往几个恒星系。 如果对埃拉姆星系进行全面开发，至少能容纳数百万亿人。 只是，人类总共也就只有二十万亿人。 即便把人类全部集中起来，也填不满埃拉姆星系。 按照张小刚的想法，在埃拉姆星系做为人类文明的主要家园之后，还将开辟出一些次恒星系，用来容纳其他智慧文明。也就是说，埃拉姆星系将做为以人类文明为首的智慧文明联盟的中央星系。 如果实现了这个目的，埃拉姆星系就将成为联盟中最重要的恒星系。 当然，这是今后的事情。 问题是，阿利没有把这个安排告诉贝亚。 要知道，如果罗晋勇打算利用埃拉姆星系里的三十九颗恒星，就不可能绕过贝亚，因为那些恒星都是贝亚的智慧承载体。只要罗晋勇改动这些恒星里的星核，就会被发现。没有贝亚的支持，他甚至无法办到。 阿利不是不想告诉贝亚，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 离开埃拉姆星系，楚天疆他们去的第一个恒星系也很庞大，拥有十多颗恒星，而且主恒星不比埃拉姆星系的主恒星小多少。显然，这个恒星系的创造者也很强大，只是比贝亚差了一些。 “贝亚，有些事，我们得好好谈一下。” 说这话之前，阿利关闭了空间桥梁，没有让跟在后面的人类战士，还有那些负责控制双向空间桥梁的人员过来。 “什么事？” “我们需要埃拉姆星系。” “你们不是已经控制了埃拉姆星系吗？” 阿利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需要那些恒星。” “你们？” “准确的说是人类文明。” 贝亚看着阿利，显得有点疑惑。 “如果我需要更多的智慧承载体，我会去夺取其他恒星系，而且在此之前，我已经控制了足够多的恒星系。”阿利淡淡一笑，说道，“人类文明的科学家发现了一个办法，可以利用恒星构建出一个庞大的智能系统，用来储存与分析我们的科学技术，即便无法理解，也能够掌握我们的科学技术。” “什么？” “当然，需要足够多的恒星，而且最好是已经改造过的恒星，不然还需要花时间对恒星进行改造。在我们控制的所有恒星系中，埃拉姆星系最庞大，拥有的恒星最多，而且所有恒星都被你改造过了。” 贝亚看着阿利，显得很是惊讶。 “当然，这会对你造成影响，所以我会给你补偿，让你选择几个恒星系，用来承载你掌握的科学技术。” “没这个必要，我有足够多的智慧承载体，少一个恒星系不算什么。” “这么说，你答应了。” 贝亚点了点头，说道：“我只是觉得，让人类文明掌握我们的科学技术，难道你就没有半点担心吗？” 阿利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贝亚也意识到说错话了，因为楚天疆就在阿利身边。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样一来，你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贝亚，你觉得，我们有存在的必要吗？” 贝亚一愣，随即就苦笑了起来。 “你提出，让我创造一个隔绝空间，让所有创造者都脱离三维宇宙空间，表明你已经认识到，在这个世界里，其实我们是多余的，有没有我们，都不会有多大的影响，而我们的存在，反而是个危害。”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如果我的理解没有错，你认为，我们的存在会导致三维宇宙空间提前崩溃。如果我们没有能够在此之前完成降维准备，那么我们将彻底完蛋。也正是如此，你才提出，让我们离开三维宇宙空间，以此降低对三维宇宙空间的影响。” “你很聪明。” “不是我聪明，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贝亚长出口气，说道：“如果在降维之前，你是家族里的重要成员，你就能知道，降维解决不了问题。” “即便我不是高级成员，我现在也已经知道了。” “那么，你是否知道，存在一个解决办法？” “什么？” “虽然这个办法无法避免毁灭，但是至少能够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让我们有机会生存下去，等到下一次降维到来。” 阿利微微皱了下眉头，贝卡也提到过类似的事情。 贝亚长出口气，说道：“这些，你迟早都会知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继续向银河系中心区域进军。” “这么说，没有我的事了？” 阿利看了楚天疆一眼，才说道：“如果你想离开，比如去首星，我不会阻拦，只是我跟楚天疆都希望，你能留下来。” “留下来？” 阿利点了点头，很恳切的说道：“协助我们，帮助我们发展壮大，让我们一起来改变这个世界。” 贝亚一愣，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阿利。 “当然，这是你的选择，你做出任何决定，我都不会反对。如果你能答应，我与楚天疆都会很高兴。”“你就不害怕我在哪一天对付你？”“如果你有这个实力，那么你就能比我做得更好。” 第一百七十七章 恨 贝亚沉默了很久，阿利与楚天疆很有耐心，等她做出决定。 “如果我离开，能去哪？” “最好的选择是首星。至少在哪里，你很安全。” “依靠贝卡的蔽护？”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只要贝卡还是家族族长，只要他还是家族里最强大的存在，就没有人敢在首星上对付你。” “你觉得，我愿意见到贝卡？” 阿利与楚天疆都立即锁紧了眉头，贝亚的这句话可不简单。 “你应该知道，我跟贝卡的关系很不一般，我不但是他的嫡系后代，而且还跟他一起创造了很多后代。”贝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你更应该知道，在降维之前，我在家族里的地位就非常高。虽然当时没有家族会议，但是与其他家族成员相比，我跟贝卡的关系，让我获得了很高的地位。”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贝亚的意思。 “那么，我现在为什么是这个样子呢？” 阿利没有吭声，楚天疆更没资格插话。 “这一切，都是贝卡的赐予。” “贝卡？” 贝亚勉强笑了笑，说道：“降维是分批次进行的，能够在前几批降维的家族成员，除了极少数特例，其余的全是贝卡的嫡系子孙，而且大多与贝卡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知道是为什么吗？” “维护他的利益。” 贝亚点了点头，说道：“虽然对我们来说，亲缘关系不算什么，但是维持家族内部秩序的正是亲缘关系，而且亲缘关系决定了每一个家族成员的地位与实力，更关系到贝卡在家族里的地位。” “这只是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 “如果你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了。” “这……” “在这里，也是一样。”贝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所掌握的科学技术，几乎全部来自贝卡，而那些由我创造的后代所掌握的科学技术，也有很大一部分来自我。这就是亲缘关系的意义。” “也就是说，你有的，贝卡都有？” 贝亚点了点头，又说道：“反过来，如果我的后代变得更强大，那我就能够从他们那里获得一些好处。” “什么好处？” “我的后代所获得的科学技术，都会跟我分享。” “什么！？” “当然，他们不知道。” 阿利立即锁紧了眉头，这可不是小事。 “此外，我还需要去获取。不管他们以智慧文明、还是以别的方式来承载智慧，只要我愿意，都能够直接获取。” “换句话说，你所掌握的，同样能够被贝卡获取？” 贝亚笑了笑，说道：“不仅仅是我，家族里的所有成员都一样，因为贝卡是所有家族成员的祖先。即便像你这样的成员，身上拥有一些旁支家族的血脉，你的主要基础意识依然是来自贝卡。” “也就是说，对贝卡来说，我们没有秘密可言。” “你觉得呢？” 阿利微微一愣，马上说道：“也正是如此，所以贝卡才容忍了我们这种不是他的嫡系后代的存在。” “不是容忍，而是利用。” 阿利点了点头，她已经想明白了。 “不然，你认为，贝卡为什么要让德利亚那样的家伙存在下去？德利亚在反对他，也同时在被他利用。通过德利亚，贝卡能够了解到旁支家族的动向，能够知道旁支家族掌握的科学技术，甚至能够获得旁支家族的科学技术。可惜的是，德利亚根本就不知道，他甚至认为自己能够取代贝卡。只要贝卡愿意，不管德利亚有多么强大，都能随时干掉他，然后霸占他获得的一切。当然，不仅仅是德利亚，那些所有投靠了旁支家族的成员，全都在贝卡的掌握之中。” 阿利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楚天疆更是惊讶，同时明白了过来，即贝卡为什么对他们了如指掌。 “这样的话，贝卡根本不用担心什么。” “显然，贝卡根本没有担心什么，他在利用所有家族成员，而像你这样的，被利用了还不知道。” 阿利笑着摇了摇头，她确实不知道。 “你觉得，我会对贝卡有好感吗？” “不管怎么说，你与贝卡的关系更加密切，而且你是家族会议成员，地位远在我这样的成员之上。”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是既得利益者，而且依靠贝卡，你能获得足够多的好处。” “什么好处？” “这……” 贝亚勉强笑了笑，说道：“没错，在遇到你之前，我确实获得了很多好处，而且我在家族里的地位非常高，是你说的那种既得利益者。问题是，对贝卡来说，他在乎的只是有没有利用价值。” “难道，你没有利用价值了？” “至少跟你相比，我的价值已经不明显了。” “贝亚……” “我怨恨的不是你，而是贝卡，因为即便不是你，也会有另外一个家族成员到来，然后让我臣服。” 阿利暗自叹了口气，知道贝亚的情绪很激动。 “在降维之后，我做了很多努力，而且都是为了贝卡。可惜的是，仅仅因为我做错了一件事情，就被贝卡给抛弃了。” “消灭了那个强大的智慧文明？” 贝亚点了点头，说道：“当时，我刚刚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不但不了解这个世界，也不是很了解在这个世界里诞生的智慧文明。那个智慧文明极为强大，而且早就知道了我们的存在，还把我们当成了敌人。这让我很害怕，也让我认为，如果依靠这个智慧文明，也许会有预料不到的后果。因为我是首先降维的家族成员之一，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没有人教我怎么办。我能想到的，就是毁灭这个智慧文明，再创造一个智慧文明。在我看来，因为降维还没有结束，所以我有足够的时间来做这些事情。可惜的是，我想错了，就算我拥有创造者的强大实力，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创造出一个全新的智慧文明，并且让这个智慧文明变得足够强大都是很困难的事情。更重要的是，降维很快就结束了，而我也获得了把恒星改造成智慧承载体的技术，不再需要某个智慧文明。可惜的是，在我拥有这些之前，贝卡就抛弃了我。” “贝亚……” “要不然，我所创造的恒星系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而是在银河系中心区域，在贝卡的蔽护之下。” “你恨他？”楚天疆问了一句。 “恨？”贝亚一愣，说道，“对我们来说，根本就没有‘恨’的概念，那是你们人类才有的情绪。” 楚天疆一愣，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 “我并不恨他，可是他不应该这么安置我，更不应该剥夺我的权力。” “权力？” 贝亚长出口气，说道：“战争爆发后，我就知道，如果能够抓住这次机会，我的地位就能得到巩固。可惜的是，贝卡严令禁止家族会议成员参与战争，而且明确提到，如果违背他的命令，就会被清理掉。虽然他没有对付我，但是在我参与了战争之后，他就彻底的抛弃了我。当然，我也不怪他，毕竟是我发动了战争，是我让埃拉姆人开始扩张，可是他却让我错过了最好的机会。如果没有他的命令，我会在第一时间发动战争，让埃拉姆人变得比现在强大得多。” “那样的话，你就将面对德利亚。” 贝亚勉强笑了笑，说道：“显然，这是贝卡不让我们参与战争的根本原因。如果像我这样的家族会议成员在第一时间参与战争，就算德利亚获得了旁支家族的支持，他也会在战争初期战败。事实上，家族里有很多德利亚这样的存在，而且很多已经战败了，剩下的就数德利亚最强大。贝卡需要通过德利亚来了解旁支家族，掌握旁支家族的动向，所以才禁止我们参与战争。显然，贝卡在乎的根本不是家族成员的存亡，而是他自己的利益，他甚至可以为此牺牲任何一个后代。” 阿利与楚天疆都沉默了。 “当然，如果我有人类的感情，我会恨他，而且想让他死。” “所以，你决定向我投降？” 贝亚看了阿利一眼，说道：“你不是德利亚，你没有投靠旁支家族，而且你对那些败给你的族人比较宽容。更重要的是，在贝卡的计划当中，根本就没有你，而他却不敢轻易除掉你。” 阿利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贝亚的意思。 “我开始说过，不管德利亚有多么强大，也绝对不是贝卡的对手，只要贝卡愿意，随时能够让德利亚完蛋。你却不一样，如果真的有人能够战胜贝卡，那绝对是你，还有一直跟你在一起的他。” 贝亚突然把目光转过来，把楚天疆吓了一跳。 阿利也看了楚天疆一眼，随即就笑了起来。“我不是向你投降，而是向他投降。”“与我有什么关系？”楚天疆很是疑惑，或者说根本不知道贝亚说这句话的意思。 第一百七十八章 密谋 “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没有搞明白？” 楚天疆有点头大，他只是个旁听者，一直认为贝亚在跟阿利交谈，与他根本没有什么关系。 阿利笑了笑，说道：“他不是没有搞明白，而是没有立即接受。” “接受什么？”楚天疆真的有点头大。 阿利叹了口气，随即摇了摇头。 贝亚也叹了口气，说道：“对贝卡来说，我们没有任何秘密。虽然他需要关注我们，才能够获得我们所知道的一切，但是以我们现在的处境，肯定受到了他的高度关注，也就不可能隐藏什么。”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贝亚的意思。 “我们是贝卡的子孙，而你不是。” “什么？” “虽然你是阿利创造出来的，而阿利又是贝卡的子孙，但是你不是创造者，你与创造者没有任何关系。说得更直接一点，即便贝卡关注你，也不可能知道你的秘密，更不可能知道你所掌握的科学技术。当然，不仅仅是你，而是整个人类文明。我们的处境，让我们永远不可能战胜贝卡，即便哪一天，阿利拥有了贝卡那样的实力，因为她掌握的科学技术绝对不可能比贝卡多，所以她肯定不是贝卡的对手。相反，你就不一样了，也许某一天，你将成为贝卡的终结者。” 楚天疆已经明白了过来，随即就苦笑了起来。 “怎么，你觉得我说错了吗？” “理论上没有错，不过现实中永远不可能。” “为什么？” “我不是创造者，就算我能够掌握与利用创造者的科学技术，也无法理解，自然就无法超越贝卡。” 贝亚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 阿利也笑了笑，神色跟贝亚一样。 “显然，你们都高估了我。” “不是我们高估了你，而是你低估了自己。”阿利笑了笑，说道，“其实，你根本就不清楚你有多强的实力。” “贝卡那么重视你，显然不可能没有原因。”贝亚补充了一句。 楚天疆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开始说的问题确实存在，只是对我们来说，这不是问题。”阿利看了眼贝亚，又说道，“你无法理解创造者的科学技术，我们能够理解。你需要做的，只是掌握与利用，并且以此增强实力。” “这……” “知道我为什么希望贝亚留下来吗？” 阿利说这句话的时候，贝亚朝她看了一眼。 楚天疆看着阿利，等着阿利说下去。 “当然，我也相信，贝亚会留下来，对吧？” 贝亚勉强笑了笑，说道：“我会留下来，而且这也是我向你们投降的主要原因。” “不是投降，而是合作，或者说加入我们这个团队。” “不管怎么说，就是这么回事。” 阿利笑了笑，说道：“贝亚，我已经明白了你的意思，你也得相信，只要我们在一起战斗，我们不但不是敌人，也不会有上下之分。我能为楚天疆做的，你也能，而且你能比我做得更好。” 贝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显然，有些话，我们不能在这里说，甚至不能说出来。” “这……” “我们需要一个更隐蔽的交流空间。” 楚天疆愣了一下，或者说没有反应过来。 阿利笑了笑，说道：“等下，我跟贝亚进入你的意识空间。在那里，我们交谈的事情才不会泄露。” “我的意识空间。” 阿利点了点头，又说道：“还有，在我们出来之前，你得抹除我跟贝亚的记忆，与等下谈话有关的记忆。” “这……” “阿利说得没错，这是保密的唯一办法。” “好了，你做好准备吧。” 楚天疆没有反对，他也没有办法反对。 等到他在意识空间里虚拟出了一个合适的环境之后，阿利与贝亚先后进入，而他的个体意识也随后来到了这个环境里面。 “这是什么地方？” “河谷家园。”阿利替楚天疆做了解释。“最先出现在地球上，是他的家，只不过地球已经荒废了。” “这……” “不过，在第二家园里，也有一个类似的地方。” “我们说正事吧。”楚天疆有点头痛，他并不认为需要让贝亚知道这些。 “这是个很美的地方。”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没有理会贝亚的这句话。 “贝亚，以后有机会去第二家园，那里更加漂亮。”阿利笑了笑，转而说道，“楚，不管我们接下来说了什么，你都得记住，而且不能告诉任何人，只能记在心里，并且让我们忘掉说的事情。”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贝亚，你来说，还是我来说？” 贝亚笑了笑，把这个机会让给了阿利。 “之前，我跟你提到过，决定创造者强大实力的，不是我们来自四维宇宙空间。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创造者与其他智慧生命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我们之所以很强大，是因为我们拥有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发展起来的科学技术。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拥有的任何一种强大的力量，都来自于科学技术。” 楚天疆没有吭声，他早就知道这些了。 “只是，你无法理解这一点。” “我当然能够理解，没有科学技术……” “我说的不是这个。”阿利笑了笑，说道，“任何一个创造者，知道的只是基于四维宇宙空间的科学理论。说得更直接一些，我们所说的科学技术，更像是基础理论，无法直接加以利用。事实上，这也正是人类无法理解我们的科学技术，即便是掌握与利用也存在很大困难的主要原因。” “这……” “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在工业文明初期，如果我把质能公式告诉人类的科学家，他们能够制造出原子弹吗？” 楚天疆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当然，这只是针对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因为空间维度上的差距，所以你们很难直接理解我们的科学技术，即便是掌握与利用也很困难。虽然不排除今后会出现伟大的科学家，用别的方式来理解我们的科学技术的可能性，但是现在，不仅仅是人类，其他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都一样。”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其实，对我们来说，任何一项科学技术的含义都不一样。说得更准确一些，对我们来说，那些基础理论存在着不同的应用方式。” “这……” “阿利说得没错。同一个基础理论，在不同的创造者那里，有不同的理解，也就会出现不同的用途。虽然这种变化不是很多，大部分创造者对基础理论的应用都相同，至少非常相似，但是肯定存在差别。” “星核？” 阿利笑了笑，说道：“星核也是以基础理论为基础，把四维宇宙空间里的能源转化成星核的理论只有一个，因为创造者的理解不一样，所以出现了很多种星核，没有一个创造者的星核是完全相同的。”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这里，就出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即便我跟贝亚掌握的基础理论是完全相同的，那么我们在进行应用的时候，也会存在较为明显的差别。” 楚天疆又点了点头，他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 “如果只是一种基本理论，也许这个差别不会让我跟阿利有太明显的区别。”贝亚接着阿利的话说道，“问题是，我跟阿利掌握了很多基础理论，而且每一种的应用都不同，所以我跟他的区别极为明显。” “这是肯定的，只是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贝亚看了阿利一眼，随即笑着摇了摇头。 “贝亚，我说过，他不是不能理解，只是无法接受。” “阿利，你们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阿利长出口气，说道：“好吧，我就直接一点。从现在开始，我跟贝亚会把掌握的各种技巧教给你，而你要做的，就是把我们两个人的技巧融合到一起，成为你的技巧，而且是独一无二的技巧。” “什么？” “还没有明白？” 楚天疆猛的一惊，随即就明白了过来。“你是说，你跟贝亚掌握的所有技巧，对贝卡来说都没有秘密可言。如果我直接学习你们的技巧，根本没有意义，同样会被贝卡知道，并且被贝卡找到克制的办法。当然，贝卡也肯定掌握了这些技巧，所以我无法超越他，也就不可能战胜他。如果我不是直接利用你们的技巧，而是把你们的技巧融合到一起，成为一种全新的技巧，贝卡就不可能知道，也不可能掌握，所以我就能够用这种方式超越他，获得战胜他的能力？” “贝亚，怎么样？” “看来，他还不是很笨。” 楚天疆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办法并不复杂，但是需要花很多的时间去掌握，更需要充分发挥你的才能，创造出属于你的东西。”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他已经明白了过来。 第一百七十九章 叠加 意识交流能够用来传递极为复杂的，甚至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述的信息，而与四维宇宙空间有关的很多信息，都无法用人类的语言来表述，甚至无法用任何一个智慧文明的语言来表述，毕竟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根本就无法理解四维宇宙空间里的事务，甚至无法想像出四维宇宙空间的样子。 显然，意识交流是用来传递创造者的科学技术的最有效手段。 此外，意识交流的效率非常高，能够在很短的时间之内传递大量信息。因为是在楚天疆的个体意识里进行的交流，所以效率更高。事实上，阿利与贝亚根本不用告诉楚天疆，只需要把需要告诉楚天疆的信息留在他的意识里面。今后的任何时候，楚天疆都能够自行来读取与利用这些信息。 当然，阿利与贝亚一起传递信息，并没有产生多大影响。 时间很短暂，但是楚天疆觉得过了很久。虽然他集中了全部精力，甚至对他用意识虚构出来的场景都产生了影响，但是在阿利与贝亚完成的时候，楚天疆最多只理解了所获信息中的百分之一。 也许，远远不到百分之一。 对很多信息，楚天疆根本就无法理解，至少现在无法理解。 楚天疆很是震惊，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创造者所拥有的科学技术十分强大，超过了他之前的预料。 也许，人类文明用上再多的时间，也不可能完全理解与掌握这些科学技术。 只是，楚天疆也没有感到意外。 虽然他不是科学家，但是丰富的经历，还有受罗晋勇等人影响，楚天疆早就知道，三维宇宙空间本身就是一个信息载体，存在与这个宇宙空间里的所有事物，包括能够看到与摸到的物质，还有那些看不到与摸不到的能量场，甚至是包括创造者在内的所有智慧生命，本质上都是信息。 信息就是三维宇宙空间里的一切。 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也许也是这种情况。 由此产生的结果就是，在高出一个维度的情况下，四维宇宙空间里的任何一点信息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展开，都能填满整个三维宇宙空间。也正是如此，才出现了星核源泉这种超越了三维宇宙空间基本规律的存在。同样的道理，如果创造者把四维宇宙空间里的科学技术全部带到了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来，就能充斥整个三维宇宙空间。换句话说，创造者只是把很少一部分科学技术带到了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而且是最关键的，并且在降维的时候对这些科学技术做了处理。 不管怎么说，创造者带来的，其实是已经简化过了的科学技术。 那么，没有简化的科学技术是什么样子？ 楚天疆不敢想像，也无法想像，因为他根本就想不出来。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存在于四维宇宙空间里的科学技术无比强大，根本就不是创造者带到三维宇宙空间里的科学技术所能比拟的。 那么，如果能够掌握四维宇宙空间里的科学技术，会获得多强的实力呢？ 显然，楚天疆同样无法想像出来。 “怎么样？” “感觉还好吧？” 楚天疆点了点头，同时注意到，贝亚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至少不像之前那么冷漠。 阿利笑了笑，似乎猜出了楚天疆在想什么，只是没有说出来。 楚天疆不是笨蛋，因为他已经想到，在进入了他的意识空间之后，贝亚对他的过去就有了全面了解。以贝亚的能力，读取他的记忆根本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在他接受那些信息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防备。只要贝亚愿意，可以把他彻底看透，而且肯定这么做了，所以贝亚对他的态度出现了变化。 “完了？” “差不多完了。” “还有别的事情？”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你必须尽快变得强大，而且比我们更强大。” “什么？” “现在，你拥有了我们的一切，而且是我们两个的，所以只要你善加利用我们给你的那些信息，你就能变得比我们强大。”贝亚接着阿利的话说了下去。“更重要的是，你必须比我们更加强大。” “为什么？” “还用得着问吗？” 阿利看了贝亚一眼，然后才对楚天疆说道：“我们肯定不是贝卡的对手，只有你才有可能战胜贝卡。你要战胜贝卡，显然需要比他更加强大，也就首先要超过我们，不然你拿什么去战胜贝卡？” 楚天疆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这到是事实。 “那是很久远之后的事情了，而当务之急，你仍然需要足够强大，去战胜那些跟我们相当，甚至比我们厉害的创造者。” “这……” “你必须这么做。” 楚天疆把目光转向了阿利，虽然他知道，已经可以绝对信任贝亚了，但是他更加信任阿利。 “原因很简单，你战胜的创造者越多，实力就越强大，也就越有可能超过贝卡。” “为什么？” “关键就是，贝卡不了解你，明白吗？” 楚天疆锁紧眉头，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问题是，不了解，不等于一无所知。”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以前，只有我跟你在一起，所以贝卡对你了如指掌，因为你掌握的东西，无非来自我这里，而贝卡显然对我一清二楚，所以你对他也没有多少秘密可言。现在，贝亚加入之后，等于让你受到了两个创造者的影响，让你能够利用从两个创造者那里获得的信息。虽然贝卡不可能像之前那样对你了如指掌了，但是他同样了解贝亚，因此可以结合我跟贝亚的信息，对你所拥有的实力做出推测。即便不可能十分准确，也不会有太大的偏差。那么，如果有第三个、第四个、甚至是更多的创造者为你提供信息呢？显然，你就能够用更多的信息，产生更大的变化，让贝卡无法准确推测出你的实力。如果你从某个创造者那里，获得了来自旁支家族的信息，而且是贝卡所不了解的信息，并且充分利用了这些信息，那么贝卡的推测就有可能出错，也就再也不可能知道你的实力了。” 楚天疆认真听完，也明白了阿利的意思。 “现在，明白了？” 楚天疆看了贝亚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其实，关键不是家族成员，而是旁支家族成员。” “银河系的战斗选拔。” 阿利笑了笑，贝亚也笑了笑。 “看来，我得抓住这次机会。” “你必须抓住这次机会，因为这是与旁支家族成员接触的唯一办法。我们已经证实，利用空间桥梁技术，可以到达旁支家族的恒星系，只是我们不了解那边的情况，也就不知道前往的恒星系是否存在，会不会已经被摧毁，成为了黑洞。我们更不清楚可能遇到的旁支家族成员有多强的实力，所以我们不能冒险。即便排除了这些因素，我们顺利到达旁支家族的恒星系，顺利击败了旁支家族的成员，顺利获得了旁支家族的科学技术，也会被贝卡发现，然后遭受灭顶之灾。”阿利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们的行为引发了家族战争，即便贝卡认为我们还有利用价值，也绝对会除掉我们，并且在此之前夺走我们获得的一切，而他将成为最大受益者。”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要想不引起贝卡注意，并且获得旁支家族的科学技术，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银河系战斗选拔，接触旁支家族的成员。”贝亚看着楚天疆，很认真的说道，“显然，只有你能够获得这样的机会。” “问题是，贝卡难道不会防范我？” “他会，但是他不了解你，也就不清楚你到底有多大的价值，所以不会轻易对付你，更不会贸然除掉你。或许，他会想办法控制你，但是只要我们在，只要人类文明足够强大，只要家族战争一触即发，他就会有所顾忌。当然，如果我们与人类文明成为了帮助他打赢家族战争的关键力量，他就会更加忌讳了。这些都是你的护身符，而你要做的，就是充分利用这次机会。” 楚天疆长出口气，在阿利与贝亚的帮助下，他已经看清了目前的处境。 “当然，在此之前，你需要变得足够强大，需要从更多的创造者那里，获得能够增强实力的信息。” “怎么获得？” “我与贝亚会帮助你。” “其实，也不难，如果你能想征服我一样，去征服其他创造者，你就能够从他们那里获得关键信息。” 楚天疆一愣，有点惊讶的看着贝亚。“当然，不是所有创造者都很憎恨贝卡，也不是所有创造者都意识到，只有你才能战胜贝卡。”“当然，他们会认识到的。”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好了，我们该出去了。我跟贝亚会把这部分意识留在你的个体意识里面，你可以随时跟我们交流。现在，帮我们抹除这部分记忆吧。” 第一百八十章 老谋深算 虽然说了很多事情，但是耽搁的时间不是很多。 在阿利重新开启空间桥梁的出口后，那些人类战士与科研人员来到了这个恒星系。因为有贝亚在，所以这个恒星系里的原住智慧文明放弃了抵抗，接受了人类文明的统治，没有制造麻烦。 对阿利来说，开启双向空间桥梁不是什么问题。 有贝亚协助，就更加容易了。 随后，三人通过建立的双向空间桥梁去了下一个主要恒星系，并且由贝亚出面，控制住了原住智慧文明。 这样的事情，持续进行了数百次。 在最后一座双向空间桥梁建成之后，阿利与贝亚终于可以松口气了。接下来，将由罗晋勇等科学家，以这些主要恒星系为基地，通过亚空间技术，搭建同往附近其他次要恒星系的亚空间桥梁。 当然，还需要动用足够多的军团，去对付那些不打算投降的智慧文明。 让楚天疆微感惊讶的是，在占领行动中，人类军团的表现非常积极，主要就是张小刚早就制订好了作战计划。 显然，张小刚早就有所准备。 只是，更让楚天疆感到惊讶的是，张小刚已经开始着手策划下一场扩张战争，甚至已经制订好了一份战争计划。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 在楚天疆亲手改造了那五千名超级战士，并且提出，在扩张战争后期，由这五千名战士充当军团司令官，由他们率领军团去攻占恒星系，因此张小刚就能从繁重的战斗指挥中解脱出来，把精力用在更重要的地方，也就是制订战争计划，为发动战争做准备，做一些战略层面上的工作。 显然，楚天疆的无意之举，反而帮了张小刚的大忙。 如果像以往那样，需要花很多时间来指挥作战行动，张小刚就只能在每场战争结束之后才着手制订下一场扩张战争的计划。而现在，他可以把指挥权交给各个军团司令，不再为这些事情发愁。 回到埃拉姆星系，楚天疆他们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罗晋勇。 贝亚已经投靠楚天疆，因此支持人类文明发展壮大成了她的唯一选择。她也知道，只有人类文明发展壮大，楚天疆才能够安下心来，也才能够增强实力，去对付贝卡，完成她没有完成的事情。 其实，这个时候，楚天疆已经想到，也许这也是阿利支持他的关键原因。 或许，阿利早就认清了贝卡的真实面目，至少已经有所怀疑，只是在遇到贝亚之后才得到了证实。即便在此之前只是猜测，她也有很大的把握，知道楚天疆的重要性，也就一直不遗余力的支持楚天疆。 至于楚天疆之前想到的原因，也许只是他自作多情。 即便他影响了阿利，即便阿利认同了人类的文化与价值观，即便阿利知道只有楚天疆能够保护她，对她来说，最关键的仍然是生存权，而且她是创造者，对创造者的文化有更强的认同感。 显然，与楚天疆的感情，反而是次要因素。 只是，楚天疆没有想那么多。他知道，想得再多都没有用，即便不考虑阿利与贝亚，为了人类文明，为了他在乎的那些人，他也必须变得更加强大，以便在将来的某一天，站出来对付对他们构成了威胁的贝卡。 也就是说，楚天疆与阿利、贝亚有共同目标与共同敌人。 这一点，决定了楚天疆必须依靠阿利与贝亚，而阿利与贝亚也会依靠他，并且由此建立起信任关系。 贝亚没有让阿利补偿，她只是把储存在埃拉姆恒星系里的那些信息，转移到了另外几个由她改造的恒星系里，然后把恒星系里的三十九颗恒星移交给了罗晋勇，并且让罗晋勇掌握改造恒星的办法。 当然，在此之前，阿利已经把这个办法教给罗晋勇了。 贝亚做的，就是让罗晋勇了解她对恒星的改造过程，从而用最少的时间，花最少的资源完成改造工作。 至于怎么改造，那是罗晋勇的事情了。 此时，人类文明还没有完全实现星核化。 虽然针对埃拉姆人的改造工作一直在进行，而且分散在各个恒星系里的人类，正源源不断的来到埃拉姆星系，以及其他由埃拉姆人控制的恒星系，在改造埃拉姆人的同时，获得星核，实现星核化，但是要对数千万亿埃拉姆人进行改造，让二十万亿人星核化，需要足够多的时间。 首先接受改造的，不是军团战士，就是用来维持秩序的警察。 当然，这也在情理之中。 虽然埃拉姆人投降，其他由贝亚控制的智慧文明也大多投降，但是为了控制五千多个恒星系，对付那些不愿意投降的智慧文明，张小刚动用了手里几乎所有军团，留在人类文明本土星系，以及进驻埃拉姆星系的人类军团不到一千个，而且大多是不久前才完成训练，正式组建的军团。 扩充军团规模，显然是当务之急。 按照张小刚的安排，在发动下一场扩张战争之前，至少要新建四千个军团，把军团数量增加到一万个。 只有这样，才能集中足够的兵力。 当然，这还不够。 在张小刚制定的战争计划中，至少需要动用五千个军团，还要准备三千个军团，在首轮攻击之后扩大战果。也就是说，即便把新增的四千个军团与留守的近千个军团算上，还有大约三千个军团的缺口。 如果多组建三千个军团，意味着需要花更多的时间，也就必须调整战争计划，最终必然会导致军团规模的缺口变得更大。也就是说，如果把发动战争的时间推迟，就需要组建更多的军团。 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是，尽量从现有军团中抽调出三千个，在计划的时间内发动战争。 要把执行占领任务的军团抽调出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警察去顶替，也就需要武装更多的警察。 按照五比一的比例，至少需要武装一亿五千名警察。 显然，这是一个规模浩大的工程。 虽然埃拉姆人已经投降，但是并没有完全接受改造，所以负责在埃拉姆人聚居的恒星系里维持秩序的警察，至少都得拥有九级复合星核，一些专门负责执行镇压任务的警察还需要九级融合星核。 要知道，在以往，大部分警察只是实现了星核化。 对付那些自然进化阶段的智慧文明，别说是星核化的警察，即便只是质能化，也就足够了。 所幸的是，星核不是问题。 改造埃拉姆人，能够获得足够多的星核，不但足够组建四千个军团，还能够用来改造足够多的警察。 事实上，即便整个人类实现星核化，也绰绰有余。 由此，还产生了一个问题，即储存多余的星核。 按照张小刚的意思，富余的星核都得储存起来，以便在将来用来扩充军团规模，武装更多的警察。如果有需要，还将用来改造恒星，增加由人类文明控制的具有初级智能的恒星数量。 这样一来，就需要足够多的子空间，还得把这些子空间分散布置在其他恒星系里。 总而言之，有很多事情让张小刚去做。 虽然张小刚很厉害，办事效率非常高，控制能力也十分惊人，但是他只是一个人，没有分身，即便有三头六臂，也难以一个人控制所有事情。当然，他有很多手下，只是大部分手下都只是执行者，而不是决策者。 为此，张小刚提出，希望能够让克拉拉协助他。 只是，不但楚天疆没有答应，连克拉拉也没有答应。 楚天疆当然知道，张小刚提出这个要求，实际上是想通过克拉拉来影响他，让他不要跟阿利与贝亚走得太近。 克拉拉拒绝了张小刚的邀请，不是她不想多做点贡献，而是她要负责处理跟其他智慧文明的关系。在克拉拉看来，随着埃拉姆人，以及数百个由贝亚控制的智慧文明加入，联盟关系就更加重要了。 如果联盟不稳定，人类文明必然有后顾之忧，也就不可能放手发动扩张战争。 显然，克拉拉的观点很有道理，张小刚也就没有强求。 在被克拉拉拒绝之后，张小刚没有放弃，而是主动找到阿利，希望能够让索雅回来做他的副手。 在张小刚提出这个要求之后，楚天疆才意识到。从一开始，张小刚就没有打算让克拉拉来协助他，而是盯住了索雅。克拉拉拒绝了他的邀请，让他有机会向阿利提出把索雅叫回来做他的副手。 显然，张小刚希望通过索雅来影响阿利。 要知道，在此之前，索雅一直在负责管理那个为比莉准备的智慧文明，而阿利一直希望让那个孪生妹妹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不然在最初的时候就不会支持楚天疆，更不会创造出那个智慧文明。张小刚用这个办法把索雅调过来，显然是想限制阿利。说白了，一个阿利就足够让他担心的了，如果再来一个阿利，张小刚肯定应付不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牺牲 楚天疆觉得，阿利会拒绝张小刚的要求。 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也就是降维之后，阿利让楚天疆替代她参与家族内部战斗选拔的时候就提到，希望楚天疆能够打赢一场战斗，获得对应的奖品，从而让她的孪生妹妹能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复活。 当时，阿利唯一的指望就是楚天疆不要在第一个会合里就被淘汰掉。 显然，她没有想得太多，而且那个时候也想不了太多。 在拿到奖品，也就是来自家族公共资源的一百多个恒星系之后，阿利就去环境最好的那个恒星系里创造了一个智慧文明。随后，在张小刚复活之后，她就让索雅去管理与引导那个智慧文明。 毫无疑问，阿利一直想让比莉复活，也一直在做这样的准备。 要知道，在人类文明走上扩张的道路，发动扩张战争之后，阿利都没有把那些恒星系交给人类文明，而是保留了下来。也就是说，她希望让那一百多个恒星系，成为比莉来到三维宇宙空间的基础。 如果阿利不重视那个孪生妹妹的话，她就不会这么做。 显然，没有人比索雅更适合管理那个智慧文明。如果在这个时候，让索雅过来协助张小刚，也就等于放弃了那个智慧文明。 阿利会这么做吗？ 楚天疆觉得不会，毕竟对阿利来说，她唯一的亲人就是在四维宇宙空间坍塌时留在了里面的比莉。 只是，让楚天疆万分惊讶的是，阿利不但答应了，还亲自把索雅召了过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利看着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比莉是你的妹妹，而且是你唯一的妹妹，你一直想让她来到三维宇宙空间，还做了这么多的事情，现在放弃……” “你觉得，我放弃了？” “你把索雅调回来……” “这么说，你觉得我应该让索雅留在那里，继续引导那个智慧文明，并且在合适的时候让比莉复活？” “难道，你不想这样？” 阿利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不想，只是现在已经不是降维结束的那个时候了，很多都变了。” “阿利……” “首先，通过贝亚，我已经知道，这样的智慧文明根本无法发展壮大。” 楚天疆一愣，随即就闭上了嘴。 “你也应该知道，贝亚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发现她创造的那个智慧文明已经强大到了让她感到畏惧的地步。在毁灭了这个智慧文明之后，她曾经试图再创造一个类似的智慧文明，可是她的努力全都失败了。如果不是掌握了用恒星来承载指挥的技术，恐怕她根本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至于后来让数百个智慧文明融合到一起，成为埃拉姆文明，只不过是为了填充这些恒星系，为了有一个智慧文明来守卫这些恒星系，守卫那些承载着她的智慧的恒星。”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他有贝亚的一些个体意识，自然知道这些。 “由此可见，在降维之后创造的智慧文明存在很多缺陷，也就未必能够成为创造者的智慧载体。” “可是……” “其次，以我现在掌握的技术，如果要让比莉复活，需要为她准备智慧载体，也不需要智慧文明。” “这……” “显然，为她改造一些恒星，让那些恒星成为她的智慧载体，再为她塑造一具躯体，成为个体意识的载体，要比去创造一个智慧文明，让这个智慧文明成为载体，并且让她去适应这个智慧文明更加理想。” 楚天疆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当然，这些都不是关键。” “那是什么？” “至少在这个问题上，贝卡没有骗我们。” “什么问题？” “四维宇宙空间在坍塌后形成的碎片，其实就是那些没有降维的创造者，每一块碎片都是一个创造者，里面拥有他们的全部信息，至少是大部分信息，而且这些信息现在正在被我们利用。” “这足以证明比莉还活着，至少她的信息没有消亡。” “问题是，你知道她在哪吗？” “这……” “就算知道，你又能怎么样？别忘了，那只是一些基础信息，不是个体意识，根本无法称之为智慧。” 楚天疆立即锁紧了眉头，虽然他想反驳，但是阿利并没有乱说。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我跟比莉是双胞胎，而且就我们两个，所以她是我的另外一面。即便没有找到她所在的那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我也能通过我，加上专门为她改造的恒星，以及一具身躯，让她来到这个世界上，但是这有什么意义？”阿利叹了口气，又说道，“我只能用我的基础个体信息让她来到三维宇宙空间，可是我已经变了，我所经历的事情已经改变了我。” “阿利……” “这些，都是在我希望让她复活的时候没有考虑到的。我认为我不会变，可是事实却是我已经变了，跟以前的我完全不一样，是另外一个我，而且我认为，这种改变，并不像我以前想像的那么可怕。” “她是你的妹妹。” 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没错，她确实是我的妹妹。如果按照人类的思想，她是我唯一的亲人。问题是，我现在能够得到的，只是那个根本就不了解三维宇宙空间的她，很像人类中的婴儿。” “你可以让她成长起来。” “显然，你不了解我们。”阿利长出口气，说道，“我确实能够改变她，但是未必能够让她变得更好。” “为什么？” “在把她的事情告诉你的时候，我曾经提到过，她是我的反面。因为是孪生姐妹，所以我们在各个方面都是完全相反的。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这是维持空间平衡的关键，即需要一个完全相反的我，来平衡我对四维宇宙空间产生的影响。虽然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并非这种情况，但是谁能保证，她不会是一个与我完全相反的创造者？我能影响她，可是她也能对我产生影响。我不知道她到来之后，会是个什么样子，更不知道在她到来之后，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楚天疆沉默了，阿利确实提到过这些事情。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四维宇宙空间里的阿利了，我已经是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 “阿利……”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里，我还有亲人，也不是比莉，而是你们。” “可是……” “这件事情，我考虑了很久，也想了很多。说实话，我一直希望能够再次见到她，希望能够像以往那样，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样看着她。可是我知道，这已经不可能了，她只存在于我的记忆里面，只存在于过去。如果我让她来到这个世界上，那是很自私的事情，那只是在为我考虑，而没有为她考虑。” “为她考虑？”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降维之前，我跟她分到了一个名额，而她把机会让给了我，自愿留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如果她所在的四维宇宙空间的碎片还在，她以某种方式活着，知道我所做的事情，她会为我感到高兴。至少从你们人类的情感来说，她是我的妹妹，她会为我所做的事情感到骄傲。” 楚天疆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他能够理解阿利的心情。 “如果说，她有未实现的愿望，那就是我们正在做的事情。”阿利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不是贝卡，不是那些在四维宇宙空间里掌握着绝对统治权，主宰着一切的当权者，也许她会跟我一起来到这里。” “贝卡？” “是他决定了降维资格，也是他决定了我跟比莉，只有一个能够降维，另外一个必须留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 楚天疆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如果比莉来到这里，而且像我一样，接受了你们的文化与价值观。我相信，她会像我一样，支持你，帮助你与协助你去对付贝卡。除掉贝卡也是她的心愿，至少她回认同我的观点。” “这么说，你不打算让她复活了？” “至少不是现在。”阿利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我们能够像贝亚说的那样，建立一个专门供创造者存在的隔绝空间。到那个时候，我会让她复活。只是现在，我不能这么做，不能为了她而放弃正在做的事情，更不能让她的到来对我们正在做的事情产生影响。在对待死的问题上，人类文明比我们看得开。她已经死了，那么我们能做的就是帮助她实现遗愿，让她的死变得有价值。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如果她在天有灵，也为支持我们这么做，更会为此感到高兴。”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我知道，你能理解。”“阿利，那一天会到来的，绝对会。”除了这句话，楚天疆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觉得做些实事比说任何话都有意义。 第一百八十二章 独一无二 索雅到来，立即让局面大为改观。 在由索雅负责处理杂务之后，张小刚终于能够把精力放到最重要的事情上，也就是为下一场扩张战争做准备了。 当然，这里说的准备，主要是战略层面上的，即以制订战争计划为主。 扩军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在索雅到来之前，张小刚就已经为新增的四千个军团挑选好了战士。 事实上，这件事，在进军埃拉姆星系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当时，楚天疆与阿利“失踪”，而张小刚得到确切消息，知道他们离开了首星，却没有返回第二家园。为此，张小刚不得不一切都往最坏处考虑，开始为人类文明遭到全面入侵做准备。在三年之内，张小刚不但把军团数量增加到了五千，还有一千个军团在接受整编与训练，而且计划一直扩充下去，直到耗光全部星核，甚至打算用军团去开采星核，让人类文明控制的恒星系变得没有价值。因为需要持续不断的扩增加军团数量，所以张小刚早就挑选好了战士。 只是，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这些战士没有接受改造。 如果楚天疆与阿利没有在三年后回到第二家园，而是继续耽搁好几年，那么在他们回来的时候，人类文明的军团恐怕已经超过了一万个，甚至更多。当然，人类文明的规模也肯定会比现在大得多。 显然，对张小刚来说，并不缺乏战士人选。 他需要的，只是足够多的星核，让这些被挑选出来的人成为真正的战士，至少拥有战士的基本实力。 接下来，就只是训练了。 对埃拉姆人进行改造，提供了这个机会。除了按照罗晋勇的要求，首先安排一批科学家接受改造，以便加快搭建双向空间桥梁的速度，以及为接下来改造贝亚创造的那些恒星做准备之外，获得优先权的就是张小刚挑选出来的那些准备成为战士的人，只是其中一部分成为了警察。 其实，张小刚挑选的，就是警察。 从某种意义上讲，警察部队就是人类文明的“预备役”军队。 按照张小刚的安排，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所有适合战士的人，首先成为警察，通过在维持各个恒星系的秩序，获得锻炼的机会。因为在占领埃拉姆星系之前，人类文明的警察也只拥有普通星核，所以不存在浪费的问题。只要有了足够多的资源，而且有扩军需求，就首先从警察中挑选出最优秀的，将其武装成战士，编入新建的军团，然后再从平民中挑选出一些优秀人员培养成警察。当然，如果需要更多的警察，就需要挑选出更多的平民，进行更大规模的改造。 也就是说，这些新增的战士，已经有了一些经验。 当然，他们无法与真正的战士相提并论，因为他们没有上过战场，没有与其他智慧文明的战士交战。 显然，在维持各个恒星系的秩序时，警察受到的威胁并不是很大。 要知道，在人类文明控制的恒星系里，其他智慧文明都是碳基生命，即便是人类，也只是质能体生命。警察拥有星核，在实力上超过了所有普通生命形态，也就有足够的实力来维持社会秩序。 也正是如此，在人类文明通知的恒星系里，根本没有发生动乱，连犯罪都很少。 要不然的话，人类文明的警察部队规模恐怕将是现在的数万倍。 要知道，在人类文明控制的恒星系中，平均每个有数万亿个生命个体，而且来自数百个智慧文明，而在平均每个恒星系里，警察的数量不到十万，有的只有五万，仅相当于平民数量的一亿分之一。也就是说，一个警察要面对一亿个平民。自然进化阶段的人类文明，警察的数量是人口的千分之一左右。也就是说，如果社会秩序混乱，人类文明的警察数量至少要扩大十万倍！由此可见，在人类文明的统治之下，四千个恒星系里的秩序很稳定，社会安全很有保证。 也正是如此，警察的经验很不丰富。 为此，就需要对他们进行训练，让他们通过训练掌握战斗技巧，让他们能够像战士那样去战斗。 从某种意义上讲，组建军团所花的时间，大部分都在训练上。 通过训练，战士能够迅速掌握各种各样的战斗技巧，比如面对不同形态的智慧生命应该用何种方式去战斗。 问题是，意识交流，不可能传递经验。 对任何一名人类文明的战士来说，最宝贵的就是战斗经验，而且也只能在战斗中才能获得经验。 这个问题，与张小刚有很大的关系。 早就有人提出，甚至连罗晋勇都提出，可以直接创造战士，即利用基础个体意识直接创造出战士。如果为了保证质量，还可以直接使用战士的基础个体意识，让创造出来的战士在出生的时候就拥有战士的意识。为此，罗晋勇甚至做过一些试验，证明创造出来的战士完全能够适应智慧文明战争。 只是，张小刚始终没有采用这个办法，而且说服了罗晋勇。 这就是，人类文明的战士不是战斗机器，任何一名战士都有去战斗的目的，而不是为了战斗而战斗，更不是为了战斗而存在。任何一名战士都必须有一个去战斗的目的，为了亲人与朋友，为了人类文明，为了荣誉，为了身份与地位，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实力，哪怕只是为了实现个人野心，反正需要一个目的，战斗只是达到目的的手段，不是目的本身，而那些创造出来的战士显然不可能具有这样的目的，因此他们都不是合格的战士，也都不可能成为合格的战士。 也正是如此，一直以来，张小刚只在平民中选拔战士，而且那些警察也是从平民当中选拔出来的。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人类文明军事力量最为特殊的地方。 这就是，在人类文明当中，每一个战士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没有重复，甚至没有多少相似性。 唯一的相似性，也许就是他们都来自平民，他们都有自己的思想。 要知道，在其他智慧文明，特别是强大智慧文明当中，这样的情况极为少见，甚至是闻所为闻。 拿比较好战的欧诺万人来说，其军团里的战士都是创造出来的，其存在就是为了战斗。 即便是跟人类比较相似的阿卡迪亚人，其战士都是克隆出来的，不但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了战斗，而且几乎完全一样。当然，这也是为了便于让创造者控制，即让那些战士完全听从创造者的指挥。 像人类文明这种，从平民中挑选战士的情况，在其他智慧文明里几乎没有出现过。 当然，楚天疆并不反对这么做。 他就是战士，而且非常清楚战士为什么去战斗，也非常清楚对一名战士来说，战斗力主要来自哪里。 如果没有目的，楚天疆不会去战斗。 楚天疆一直在战斗，就是因为他有战斗的目的，而战斗是达到目的的手段，有的时候甚至是唯一手段。 当然，楚天疆知道，张小刚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坚持这么做。 更重要的是，对这些有目的的战士来说，他们几乎是不可战胜的，他们几乎能够战胜所有敌人。 换个角度来看，这也是人类文明最为独特的地方。 在人类文明中，不仅仅是战士，而是每一个人，都有活着的目的，至少对现在的人类文明来说，每一个人都不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活着只是一种手段。如果生命无限，那么没有目的的活着将是最痛苦的事情。即便是最普通的人，也会为了活着而寻找一个目的，然后为目的而活着。 只有有目的的活着，活着才有了意义。 也正是如此，张小刚才一直坚持己见，而且说服了罗晋勇，说服了其他人，也得到了其他人的支持。 这是，由此导致的问题，也很突出。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许正是人类文明的扩张速度太慢的主要原因。 没有充足的军事力量，就无法打赢智慧文明战争，甚至没有资格发动战争，也许连自保都做不到。 在制订战争计划的同时，张小刚首先就得确保新增的四千个军团按时成立。 当然，战争计划也很重要。 楚天疆没有参与这些事情，在如何安排那五千名超级战士的问题上，他已经与张小刚发生了矛盾，他不想因为组建军团与制订战争计划的事情来扩大这个矛盾，而且他也未必能够发挥作用。 此外，楚天疆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人类文明的军团扩充到一万个之后，就需要一万名超级战士担任军团司令，而现在只有五千个。此外，阿利与贝亚都需要足够多的星核源泉，楚天疆也需要足够多的星核源泉。正是如此，楚天疆的首要任务就是协同阿利与贝亚，在贝亚创造的五千个恒星系里搜集星核源泉。 第一百八十三章 蓝帕德 星核源泉的重要性不用多说，留给楚天疆他们的时间却不是那么充足。 之前，楚天疆协助阿利在人类文明控制的恒星系里寻找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花了足足三年时间。现在有五千个恒星系，还是规模更大的恒星系，即便有贝亚协助，阿利与贝亚的合作效果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而是一个指数关系。完成搜索工作，也至少需要一年时间，而他们显然没有一年时间。 在搜寻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时候，楚天疆帮不了多少忙。 虽然阿利与贝亚各自把一部分基础个体意识留在了楚天疆的意识空间里，并且把她们掌握的科学技术全都传授给了楚天疆，但是楚天疆不是四维宇宙空间里的生命，也就不可能像她们那么了解四维宇宙空间，对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就是一知半解了。楚天疆能做的，只是在阿利与贝亚找到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之后，帮助她们将其改造成星核源泉，然后储存在专门准备的子空间里面。至于怎么使用这些星核源泉，阿利与贝亚都没有提出要求，让楚天疆自行决定。 他们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这点时间，最多能搜索几百个恒星系。 所幸的是，在此之前，也就是在建造双向空间桥梁的时候，阿利与贝亚已经搜索了主要恒星系，找到了很多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并且将其转化成了星核源泉，再加上这一个月的时间，不但能凑够五千个星核源泉，还绰绰有余。只是阿利与贝亚都提到，暂时不应该把更多的星核源泉交给张小刚，只在有需要的时候，用来武装人类文明的超级战士，并且让星核源泉与超级战士绑定。阿利与贝亚的理由是，如果给了张小刚更多的星核源泉，他肯定会让罗晋勇进行研究。星核源泉的基础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后者其实就是一个没能降维的创造者所拥有的全部信息。如果处置不当，让这些信息在三维宇宙空间里展开，必然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即便罗晋勇掌握了从星核源泉里提取信息的能力，他也有可能用星核源泉去改造其他恒星。 楚天疆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更加清楚为了掌握创造者的科学技术，张小刚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至于罗晋勇，如果有机会窥探创造者的秘密，他根本不会考虑后果，而且也无法想像后果有多么严重。 等他们回到埃拉姆星系，四千个新建军团都已成立，而且完成了战斗训练。 与上次一样，楚天疆带着挑选出来的五千名战士进入了子空间，让他们获得星核源泉成为了超级战士。 利用阿利教的办法，也就是创造者的技术，楚天疆把这些星核源泉全部绑定在了超级战士身上。准确的说，是由超级战士的个体意识来控制这些星核源泉。如果失去控制，比如从超级战士身上取了出来，星核源泉将立即转化为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就是从三维宇宙空间里消失。只有创造者能够觉察到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存在，也只有创造者能够把这些碎片改造成星核源泉。与楚天疆一样，即便罗晋勇或者其他某个人掌握了相关技术，也无法直接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现在，人类文明已经拥有了一万个军团，而且还有规模十倍于此的警察部队。 即便如此，战士与警察在人类文明中所占的比例，也就只有万分之零点五五，相当于二万分之一。 显然，这个比例不算高。 因为控制埃拉姆文明的行动比较顺利，其他由贝亚控制的智慧文明也大多投降，只有极少数还在抵抗，而新增的警察部队顶替了军团，开始负责占领工作，所以此时集中在埃拉姆星系里的军团多达七千个。 张小刚已经制订好了战争计划，人类文明将继续向银河系中心区域进军，挡在前方的是一个叫“辛吉斯”的智慧文明，其创造者是蓝帕德，一个原本跟阿利相当，但是运气好得多的家族成员。 阿利不大了解蓝帕德，但是贝亚非常了解这个家伙。 按照人类的亲缘关系，蓝帕德是贝亚的孙子，只不过他的五个亲体中，有两个是旁支家族成员。 当然，这并不表示贝亚对蓝帕德很有感情。 在创造者的世界里，亲缘关系本身就不突出，并非社会文明的基础，就算有影响，对于贝亚这样的存在来说，也只有一代的关系，即她关心的也只是自己的子女，而不是隔了一代的孙辈。说得简单一些，贝亚的实力与这些孙辈没有多少关系。整个家族中，只有贝卡与所有后代都有关联。 蓝帕德很幸运，因为他在家族里的地位很低，却获得了优先降维的资格。 他是第二批降维的创造者，在贝亚之前就来到了三维宇宙空间。虽然受到实力影响，他只创造了一百多个恒星系，但是提前来到三维宇宙空间，意味着在降维结束时比后到来的创造者更了解这个世界，更意味着有足够多的时间，让创造的智慧文明发展壮大，为接下来的智慧文明战争做好准备。 当然，蓝帕德最幸运的是有五个亲体。 虽然他的五个亲体都不算强大，比如那个贝亚的儿子就很普通，在家族里的地位并不是很高，如果他不是贝亚与贝卡的儿子，恐怕连降维的资格都没有。但是并非所有家族成员都有五个亲代。 事实上，有五个亲代的家族成员极为少见。 在创造者中，大部分只有两个或者三个亲代，有四个亲代的就很少了，而超过四个亲代的极为罕见。主要就是，如果亲代太多，意味着任何一个亲代所提供的基础个体信息所占的比例都不会太高。对于任何一个创造者来说，如果创造的后代与其关系不太密切，也就不可能带来太多好处。同样的道理，如果亲代太多，没有一个亲代的基础个体意识占主，那么后代的特征性就不是很明确，也就无法从任何一个亲代那里获得足够多的好处，也就很难获得较强的实力。 只是，蓝帕德是个例外。 虽然他的五个亲代都不是很强大，但是他获得了五个亲代最核心的个体意识。 也许正是如此，蓝帕德才获得了优先降维的资格，在第二次降维时就来到了三维宇宙空间，而且获得了足够多的资源来创造了上百个恒星系，还发展出了一个强大的智慧文明，在智慧文明战争爆发时获得了优势。 只是，蓝帕德是一个很低调的创造者。 按照贝亚的介绍，在降维之后，蓝帕德一直留在他创造的辛吉斯星系里，推动创造的智慧文明发展壮大。 在智慧文明战争爆发前，蓝帕德的举动并不奇怪。 有数亿个家族成员，去首星定居的只是极少数，绝大部分创造者都留在了自己创造的恒星系里面，而且贝卡也没有要求所有家族成员都去首星。别说蓝帕德，连贝亚也留在了她创造的恒星系里面。 只是，在智慧文明战争爆发之后，辛吉斯文明迅速发展壮大，表明蓝帕德留在辛吉斯星系里有别的目的。 也许，他早就知道智慧文明战争即将爆发，也就一直在为战争做准备。 虽然贝亚也拿不出直接证据，但是最有力的证明就是，辛吉斯文明是这附近扩张速度最快的智慧文明。 在人类文明吞并埃拉姆文明之前，辛吉斯文明已经消灭数百个指挥文明，控制的恒星系超过了五千个，而且拥有数十个与埃拉姆星系相当的超级恒星系。因为所在区域更靠近银河系中心区域，所以辛吉斯文明控制的恒星系的规模更大，资源也更加丰富，所处的位置更加理想。 从实力上讲，辛吉斯文明超过了埃拉姆文明。 如果埃拉姆文明的创造者不是贝亚，恐怕在人类文明之前，辛吉斯文明就已经向埃拉姆文明开战了。 问题是，在智慧文明战争爆发之前，辛吉斯文明并不比人类文明强大。 也就是说，辛吉斯文明的扩张速度甚至超过了人类文明，能够与德利亚创造的智慧文明媲美了。 如果说蓝帕德没有获得旁支家族的支持，显然没有人相信。 原因就是，蓝帕德那三个贝卡家族的亲代都不是很强大，没有能力支持他，其中两个已经在智慧文明战争中被消灭掉了。蓝帕德能够有如此强大的实力，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来自旁支家族的支持。 显然，他与德利亚一样，也是贝卡家族的叛徒。 只是现在，他横在了阿利与德利亚之间。用张小刚的话来说，如果人类文明没有及时发动战争，而是让德利亚抢到了先机，蓝帕德很有可能投靠德利亚，大幅度增强德利亚的实力。到时候，阿利将要面对的是一个根本无法战胜的德利亚。干掉蓝帕德，能让阿利变得更强大，也就有资格去挑战德利亚。 第一百八十四章 战略 “现在，在我们与德利亚之间，还有五个比较强大的智慧文明，而且辛吉斯文明是最弱小的一个。”张小刚非常细心，他还专门制作了一张星际地图，明确标出了主要智慧文明的势力范围。“虽然德利亚还没有开始行动，但是在阿利与贝亚联合，并且向蓝帕德发起进攻之后，德利亚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以他的实力，能够用更快的速度打赢战争，攻占与控制更多的恒星系。如果我们不能尽快打败蓝帕德，控制辛吉斯文明控制的恒星系，也就没有能力对抗德利亚。” 楚天疆他们都很认真的听着，没人急着提出意见。 “我的计划是，首先动用五千个军团，依然由我们直接率领五千名超级战士攻打辛吉斯星系，攻占或者摧毁这个恒星系。然后投入五千个军团，攻占其他主要恒星系，完成对辛吉斯文明的战略分割。不管有没有干掉蓝帕德，只要我们持续投入军团，就能在较短的时间内消灭辛吉斯文明。” 楚天疆眉头紧锁，只是仍然没有发表意见。 “这么做，肯定行不通。”贝亚率先提出了反对意见。 张小刚微微一愣，朝贝亚看了过去。 楚天疆让贝亚留下来，而且让贝亚参与人类文明的战争行动，张小刚一直认为是一个极为错误的决定。一个阿利，就已经足够了。现在加上贝亚，相当于有两个创造者来插手人类文明的事情。虽然楚天疆说得很清楚，贝亚已经投降了，而且跟阿利是合作关系，她还绝对不是阿利的对手，所以只要有阿利在，贝亚就不可能对人类文明构成威胁，也就没有必要提防她。得到第二个创造者的支持，意味着人类文明的实力大幅度增强，也就意味着更有资格去挑战由德利亚创造的指挥文明。但是张小刚始终把贝亚当成隐患，认为贝亚的存在是一个巨大威胁。 “原因很简单，蓝帕德不是我，而是与阿利相似的创造者，而辛吉斯文明在很多地方都与人类文明差不多。” “这有什么关系呢？” 贝亚没有避开张小刚的目光，也没有打算退让，而是很直接的说道：“这就是说，用来对付强大智慧文明的战术，用在辛吉斯文明身上不会有太好的效果，你们应该考虑采用对付德巴朗文明的战术。” “是吗？” 贝亚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关键就是，辛吉斯文明的本土恒星系很少，就算攻占了辛吉斯星系，也就只能通过亚空间桥梁连接一百多个恒星系，然后就需要通过空间桥梁去攻打其他主要恒星系。在战斗结束之前，我们不会搭建双向空间桥梁。如此一来，即便我跟阿利一起行动，也不可能支持五千个军团作战，也不可能同时对辛吉斯文明控制的主要恒星系发起攻击。辛吉斯文明能获得足够多的时间，也就能够完成战争准备，甚至有机会对我们发起反击。” “我们……”张小刚低声嘀咕了一句。 “当然是我们。”贝亚听得很清楚。“人类已经控制了埃拉姆文明的所有恒星系，如果人类战败了，将失去一切，也就意味着我也会失去一切。你认为，我会希望人类文明败给辛吉斯文明吗？” 张小刚微微一愣，也就没再发出声音。 “真要采用你这套战术，我们得同时发起进攻，甚至可以考虑直接摧毁辛吉斯星系。” 张小刚的眉头跳了几下，随即超楚天疆看了过去。 楚天疆也是暗自惊讶，因为他没有想到贝亚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原因很简单，辛吉斯文明与人类文明太像了。虽然辛吉斯星系是其母星系，但是这个恒星系的规模很小，与人类文明的第二家园非常相似。更重要的是，在前期扩张战争中，辛吉斯文明比人类文明顺利得多，攻占了很多规模极为庞大的恒星系，能够与埃拉姆星系媲美的就有数十个。显然，辛吉斯星系已经不是辛吉斯文明的核心了，辛吉斯人早就在那些更加庞大的恒星系里建立起了自己的文明基础。说得更直接一点，即便摧毁了辛吉斯星系，对辛吉斯文明的影响也不是很大。对于辛吉斯文明拥有的五千多个恒星系来说，一个辛吉斯星系显然算不了什么。”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长出了口气。 “贝亚说得没错，我们得重点攻打那些规模庞大的恒星系，而且确保占领与控制这些恒星系，而不是将其直接摧毁。”阿利开口了。“这些恒星系，全部属于强大的创造者，关联到了更多的恒星系。只要攻占了这些恒星系，我们就能够压制住辛吉斯文明，让辛吉斯人难以发起反击。” “直接摧毁辛吉斯星系，还能够产生欺骗效果。”贝亚补充了一句。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朝楚天疆看了过去。 “果真如此的话，我们应该能够战胜辛吉斯文明。只是，我一个问题，到现在都还没有想明白。” “什么问题？”贝亚问了出来。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你反复提到，辛吉斯人与人类非常相似，也是通过扩张战争由弱小变得强大。那么在我们发起攻击，并且掌握了主动权之后，辛吉斯人会不会与我们同归于尽呢？换句话说，如果是我们遭到了类似的打击，在几乎所有主要恒星系都被敌人占领了之后，我们会怎么办？” 贝亚一愣，她没有想到楚天疆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当然，她也不是很了解人类，自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阿利的眉头微微跳了几下，神色变得非常严峻。 张小刚暗自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但是我肯定不会妥协，而且我们的战士也不会妥协。如果别无选择，我会跟敌人同归于尽，至少会让那些入侵的敌人跟我们一起完蛋。” “辛吉斯人会这么做吗？”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连阿利都微微点了点头。 “果真如此的话，这场战争还有什么意义？” “能够制造出一片极为广阔的真空地带，把我们与德利亚隔开。” 虽然张小刚只是随便说了一句，而且是在开玩笑，但是气氛明显紧张了许多，没有人把他的话当成是在开玩笑。 “这样的话，我们的首要目的是对付蓝帕德。”阿利把话题拉了回来。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们的首要目的是对付蓝帕德，只是蓝帕德未必会跟我们决战。即便他不知道贝亚已经跟我们在一起了，他也会知道，我们能够攻占埃拉姆人的恒星系，至少战胜了贝亚。也就是说，你的实力在贝亚之上。也许蓝帕德更厉害，但是他显然不会盲目认为一定比你厉害。” “所以，他会躲着我。”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他不但会躲着你，甚至有可能做出更出格的事情。” “什么？” “向德利亚求援，让德利亚来对付你。” 阿利的眉头微微跳了几下，随即微微点了点头。 “要知道，他与德利亚都投靠了旁支家族，也许他们一直在联合，甚至有可能是德利亚为他提供了科学技术。” “这样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听到这话，楚天疆他们立即朝贝亚看了过去。 “有两个旁支家族，他们投靠的未必是一个旁支家族。就我所知，德利亚与蓝帕德的那些来自旁支家族的亲体，并非来自一个家族，而是来自两个家族。也就是说，他们合作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贝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如果他们的实力都与旁支家族有关，那么他们不但不可能合作，还会拼得你死我活。至于蓝帕德向德利亚求助，让德利亚来帮他对付阿利就更加不可能了。” “即便如此，蓝帕德也会躲起来。” 贝亚微微点了点头，她没有否认这一点。 “也就是说，哪怕我们直接攻打辛吉斯文明，甚至控制了辛吉斯文明的所有恒星系，除非我们摧毁所有由蓝帕德改造过的恒星，不然我们就无法伤害到他，而他很有可能已经对所有恒星做了手脚。” “这样的话，他会找机会对付我们，甚至是直接摧毁我们的恒星系。”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显然，在发动战争之前，我们得想到一个能够让蓝帕德出来跟我们决战的办法。” 阿利与贝亚都眉头紧锁，思考着楚天疆提出的问题。 “其实，我们还得考虑一个问题。”张小刚一开口，其他人都朝他看了过去。“如果我们不能及时干掉蓝帕德，也就意味着难以迅速击败辛吉斯文明，也就未必能够赶在与德利亚遭遇之前获得足够强大的实力。”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显然，我们需要对总体战略做出调整。要不然，就算能够干掉蓝帕德，就算战胜了辛吉斯人，我们也会输掉这场战争。”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主动请缨 “改变战略？” 张小刚点了点头，把制作的星际地图缩小，让人类文明到银河系中心的整片区域都显示了出来。 “在我们与德利亚之间，有五个强大的智慧文明，总共拥有八万个恒星系，此外还有大约一千个弱小的智慧文明，总共拥有两万个恒星系。对最终的决战来说，谁能控制这十万个恒星系中的大部分，谁就能够获得优势。”张小刚微微停顿了一下，说道，“现在，德利亚手里已经有五万个恒星系了，而我们只有不到一万个。也就是说，我们至少要夺取其中的七万个恒星系，才能与德利亚持平。这就意味着，我们至少要攻灭四个强大智慧文明与所有弱小智慧文明。” “不能这么算。”贝亚微微摇了摇头。 张小刚没有跟贝亚斗嘴，反而给了贝亚继续发言的机会。 “越是靠近银河系中心，恒星系的规模就越大，也就有越多的恒星系拥有多颗恒星，有的甚至拥有数百颗恒星。如果按照恒星系的规模与资源计算，即便我们夺取了这十万个恒星系，也未必超过了德利亚。” 没有人表示反对，因为德利亚控制的恒星系中，大部分在银河系中心区域，规模都极为庞大。与德利亚控制的主要恒星系相比，埃拉姆星系都算不了什么，也就别说人类文明控制的其他恒星系了。 “我们并不需要比德利亚更强大，甚至不需要跟他一样强大，只要足够强大，让他无法直接攻灭我们就行了。”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能够夺取这中间的大部分恒星系就行了。” “即便如此，我们也办不到。” 楚天疆朝张小刚看了过去，其他人的目光也落到了张小刚身上。 “很明显，我们现在的唯一优势就是没有多少拖累。在吞并埃拉姆文明之前，我们基本上解决了内部问题，而且我们制订的制度，能够长期维持稳定，对各个恒星系的开发工作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因为贝亚与我们合作，所以我们没有在埃拉姆文明上花多少时间，改造工作也进行得很顺利。”张小刚微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相比之下，德利亚暂时停止了扩张步伐，就是因为拖累过重。前期的快速扩张，让他迅速发展壮大，却也让他不得不花更多的时间来消化战争果实。显然，在此之前，德利亚都不是很重视这个问题，所以现在得回头补课。” “补课？” “也就是集中力量解决内部矛盾。” 贝亚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很明显，如果没能解决内部矛盾，即便德利亚能够控制更多的恒星系，也未必能够战胜我们。如果这些内部矛盾在战争中爆发出来，比如被我们利用，那么德利亚还有可能败给我们。” “也就是说，他必须这么做。”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显然，这是我们的机会。如果我们能够抓住这个机会，迅速攻灭夹在我们与德利亚之间的那些智慧文明，那么我们就能够在面对德利亚的时候，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 “攻打辛吉斯文明只是第一步。” “事实上，辛吉斯文明是五个强大文明中最弱小的一个，而最强大的那个，已经拥有差不多三万个恒星系。从某种意义上讲，攻灭辛吉斯文明，应该是最简单的，因此花的时间也应该是最少的。可惜的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除非蓝帕德的脑袋出了问题，在第一时间站出来跟阿利决斗。要不然，攻打辛吉斯文明的战争会花掉太多时间，也就没有足够多的时间去攻灭其他智慧文明了。”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显然，德利亚不会坐以待毙，他肯定会充分利用这些时间。别忘了，德利亚手里有五万个恒星系，他的实力，在整个家族里也只仅次于贝亚。即便存在一些内部矛盾，只要他继续发动战争，那么攻灭一个拥有三万个恒星系的智慧文明，绝对要比我们攻灭一个拥有五千多个恒星系的智慧文明容易，而且他还有一种选择。” “直接摧毁恒星系。”贝亚把张小刚没有说的话说了出来。 张小刚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虽然张小刚没有直接说出原因，贝亚也没有做出说明，但是楚天疆与阿利已经明白了过来。 这就是，德利亚可以用这种方式，把他得不到的东西，让阿利也无法得到。 采用这种办法，也就是摧毁隔在中间的十万个恒星系，让德利亚无法发展壮大，至少在战胜人类文明之前无法继续扩张，但是同样的道理，人类文明除非向外围扩张，不然也不可能发展壮大。结果就是，阿利只能依靠现有的一万个恒星系来对抗德利亚，而德利亚拥有五万个恒星系。 显然，实力差距极为明显。 即便有贝亚的支持，阿利也未必能够战胜德利亚，甚至难以抵挡德利亚的攻击。 到时候，德利亚很有可能干掉阿利，再一口气攻灭整个人类文明。 这是最糟糕的结果，也是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 所有人都沉默了，或者说没人想到该怎么办。 “老张，你开始说，我们得调整战略，是什么意思？”楚天疆直接问了出来。 “换个方向。” 楚天疆微微一愣，随即就锁紧了眉头。 阿利与贝亚是暗自一惊，用很惊讶的眼神看着张小刚。 “首先攻打最强大的那个智慧文明，而且争取以最快的速度取胜，然后再调过头来收拾掉辛吉斯等几个强大智慧文明。” “问题是，我们有这个实力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关键依然是那个强大智慧文明的创造者。只要能够战胜他，那么控制他的智慧文明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贝亚微微点了点头，似乎认同了张小刚提出的办法。 楚天疆与阿利却没有立即表态，因为他们还没有想清楚。 “关键就是，那个创造者，显然比蓝帕德强大得多。这也许是坏事，只不过也未必不是好事。” “好事？”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至少可以肯定，他不会像蓝帕德那样害怕阿利，也就未必会躲着阿利。” 楚天疆一愣，随即就苦笑了起来。 “当然，他也有可能比阿利更加厉害。”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有多大的风险，就有多大的收获。” “前提是，必须得冒险成功，失败了就会失去一切。” “那可未必。” 楚天疆看了张小刚一样，知道张小刚说的是，即便阿利完蛋了，还有贝亚，不会失去全部创造者。 “他肯定比阿利厉害。”贝亚长出口气后，又说道，“他叫贝杨，与我一样，也是贝卡的嫡子。与我不同的是，他不是家族会议成员。只不过，他是第一批降维者，而且获得了一个比我优越得多的位置。根据我的了解，在降维之前，他的实力就在我之上，而且他拥有的恒星系明显超过了我。” “他为什么不是家族会议成员？”楚天疆问了一句。 贝亚勉强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正，可以肯定的是，他比我强大，也绝对比阿利强大。” “这么说，战胜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不是不可能。”贝亚看了楚天疆一眼，才对提出问题的张小刚说道，“有可能，只是把握不大。” 张小刚也看了楚天疆一眼，他已经看出了贝亚的意思。 楚天疆当然心里有数，只是没有急着说出来。 “不管怎么说，如果能够战胜他，我们的处境就将大为改观。” 贝亚点了点头，又说道：“除了战胜他，还可以考虑首先对付那些弱小智慧文明，而且最好采用同盟的方式。” “这是肯定的，我们会首先提出同盟，只有在遭到拒绝之后才发动战争。如果能够同时达到这两个目的，那么在下一场战争结束的时候，我们将增加五万个恒星系，也就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成果。当然，在我们的实力增强之后，被我们包围的那些智慧文明，哪怕是辛吉斯人，也有可能选择投降。” “我跟楚天疆去对付贝杨。”阿利没再犹豫。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他想要得到的，也就是这个答案。 “不，你得留下来。”贝亚却提出了反对意见。“我跟楚天疆去对付贝杨，而你留在这里守卫埃拉姆星系。” “贝亚……” “在我们对付贝杨的时候，德利亚也许会出手对付我们，蓝帕德也有可能，所以你必须留在这里。” “可是……”“只要你在，而且我跟楚天疆没有死，德利亚未必会除掉你，而蓝帕德也就更加会有所忌惮了。更重要的是，我更了解贝杨，而且在降维之前与他的关系很不错，让我去面对他要比让你去好得多。”“贝亚说得没错，就由我跟她去，你留下来。”楚天疆也没再迟疑。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外强中干 张小刚让楚天疆与贝亚带上超级战士同行，即便不全都带上，也应该带上一半。 只是，楚天疆与贝亚都认为没有这个必要，他们是去找贝杨，而且贝亚认为能够说服贝杨，也许不会使用武力。如果带上超级战士同行，只会让贝杨觉得他们有敌意，也就未必能够说服贝杨了。 贝杨创造的智慧文明被称为“阿库拉”。 从所处的位置来看，就能知道，贝杨在家族里的地位非常高，而且是第一批降维的家族成员，还是贝卡的嫡系后裔。 在降维结束的时候，阿克拉文明拥有的恒星系就超过了五千个。 从这个规模也可以看出，贝杨的地位非同一般，即便比不上那些地位崇高的家族会议成员，也超过了像贝亚这样的普通家族会议成员。与阿利这样的普通家族成员相比，更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显然，五千个恒星系是阿库拉文明最为宝贵的资源。 在智慧文明战争爆发之后，因为贝杨不是家族会议成员，也就不用遵守贝卡制订的那些规矩，所以阿库拉文明率先开始扩张。更重要的是，阿库拉文明原本就很庞大，所以扩张行动进行得非常顺利。 要知道，在控制了埃拉姆文明之后，人类文明控制的恒星系扩大了两千倍，而德利亚创造的智慧文明则扩大了四千多倍。阿库拉文明只扩大了五倍，因此消化扩张战争的果实并不是什么难事。 在发动扩张战争之前，阿库拉文明就拥有大约五万亿个个体。 到现在，阿库拉文明的个体数量只有两万亿。 虽然个体数量的增长速度没有跟上恒星系的增加速度，但是阿库拉文明依然有足够多的个体去填充三万个恒星系。 也正是如此，被阿库拉文明消灭掉的上千个智慧文明中，没有一个能够侥幸。 事实上，这也是阿库拉文明与人类文明最大的区别。 在这三万个恒星系里，阿库拉星系依然是阿库拉人的母星系，而且是所有恒星系中规模最为庞大的一个。 这是一个极为庞大的恒星系。 与之相比，埃拉姆星系根本算不了什么。 在这个恒星系的整中央，是一颗早就进行了改造的巨大恒星，其体积相当于埃拉姆主恒星的一百倍，而且内部拥有的星核相当于埃拉姆主恒星的一千倍，其承载的科学技术也就可想而之了。在主恒星的周围，还有二百四十二颗次恒星。更重要的是，这些次恒星也分成了两个级别。这就是，有三十六颗一级次恒星，而另外二百零六颗是二级次恒星，也就是围绕一级次恒星公转。与埃拉姆星系一样，因为主恒星过于庞大，加上有着大量次恒星，所以主恒星没有行星，而且三十六颗一级次恒星中，也只有十七颗有行星，还全是体积巨大、不适合智慧生命生存的液态行星。绝大部分行星都在二级次恒星的轨道上，而且包括所有固态行星。算上一级次恒星的行星，阿库拉星系中总共有接近一万颗行星级天体，还有大约一百倍于此的卫星等小型天体。 显然，阿库拉星系不大在规模上远超埃拉姆星系，而且比埃拉姆星系更加复杂。 更重要的是，这个恒星系里的所有恒星都被贝杨改造，成为了他的智慧承载体，并且由此构成了一个极为庞大复杂的系统。如果这些恒星里的存满了信息，那么贝杨的实力就远在贝亚之上。 有趣的是，阿库拉人也是一个融合型智慧文明，只是与埃拉姆人不一样。 在贝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前，阿库拉星系里诞生了五十多个智慧文明，而且其中十三个智慧文明进入到了自我进化阶段，并且在探索微宇宙的时候，发现了其他智慧文明，并且为了争夺资源爆发了战争。 如果不是贝杨及时到来，恐怕这场在微宇宙时期的智慧文明战争就将摧毁阿库拉星系。 贝杨的到来，及时终止了这场战争，而他才用的方式，就是扶持所依附的那个智慧文明来击败另外十二个进入到了自我进化阶段的智慧文明。只是，贝杨没有走极端，他没有消灭这些智慧文明，甚至包了另外四十多个自然进化阶段的智慧文明，并且以他依附的那个智慧文明为核心，开始融合其他智慧文明。在他获得了让恒星成为智慧承载体的能力后，阿库拉文明就出现了。 也就是说，在阿库拉文明中，有一个主体文明，而且这个主体文明就是狭义上的阿库拉文明。被融合进来的那些智慧文明，与其说是融合，还不如说是吸收，即阿库拉人吸收了其他智慧文明的精华，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受到其他智慧文明影响，发生了显著改变，成为了现在的样子。 显然，这也正是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最大的区别。 从某种意义上讲，阿库拉人比埃拉姆人更容易发展强大，因为在扩张战争中，阿库拉人同样能够吸收其他智慧文明的精华，然后转为己用，用来增强自身的实力，同时消化与吸收掉战争果实。当然，这也意味着阿库拉人的生命力更强，不会轻易瓦解，更不会因为吸收了其他智慧文明而变质。 事实上，阿库拉人能够在强敌环视的银河系中心区域附近生存下来，并且发展壮大，与此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如果阿库拉人不能在扩张战争中吸取其他智慧文明的精华，就算能够打赢战争，也未必能够迅速吸收掉战争果实。如果没有如此强悍的生命力，也许阿库拉人早就被德利亚创造的智慧文明给击败了。 要知道，这两个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已经爆发了。 关键就是，在银河系中心区域，恒星系的密度非常高，而且每个恒星系都很庞大，导致恒星系间的距离非常短。在阿库拉文明的势力边缘，也就是最外围的恒星系，与德利亚创造的那个智慧文明控制的恒星系几乎挨在一起，一些恒星系间的距离不到一光年，发动战争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双方一直在相互攻击与相互渗透，只是没有涉及到核心区域的恒星系。 这样的战争，已经持续了上千年。 阿库拉人没有取得多少胜利，不过也没有遭受多大损失。 原因很简单，这种边界冲突性质的小规模战争，双方都不会以摧毁对方所控制的恒星系为第一目的，甚至不会采取类似的作战行动。如果摧毁了边界地区的恒星系，那就意味着恒星系之间的距离会扩大很多倍，意味着要想再发动类似的战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就意味着需要由创造者来发起与主导战争。更重要的是，摧毁这些庞大的恒星系，意味着产生巨大的黑洞，也就意味着在两个智慧文明的边界线上建造起了一道由黑洞构成的墙，让双方都难以继续扩张。 德利亚创造的智慧文明绝对不会这么做，因为这等于把自己困在银河系中心区域。 阿库拉人也不会这么做，因为这等于失去了进军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机会，也就失去了夺取更多恒星系的机会。 在这样的战争中，交战双方都以干掉对方的战士，夺取对方的资源为主。 显然，两个智慧文明交界地区的恒星系并不适合居住，双方也没有在这些恒星系里安排太多的人员。 换句话说，这些恒星系几乎都被建设成了军事基地。 留在这些恒星系里的，主要就是双方的军队。当然，也有一些平民，只不过平民都得为军队服务，比如负责开采恒星系里的资源，来补充军队的战斗损失，以及为军人的日常生活提供帮助。 这样的战争，拖住了阿库拉人的前进步伐。 虽然的德利亚让其创造的智慧文明去骚扰阿库拉人，最主要的目的是削弱阿库拉人，并且让阿库拉人没有能力组织发起大规模进攻行动，从而获得内部整合的时间，但是由此产生的影响是，阿库拉人暂时放弃了向银河系外围扩张的念头，全力应付来自内侧的威胁，把德利亚创造的智慧文明当成了头号大敌。结果就是，在德利亚停止扩张的时候，贝杨把阿库拉人发展成了该区域最强大的智慧文明之一，而他也成为了这附近，唯一能够对抗与挑战德利亚的创造者。 毫无疑问，这两个智慧文明的矛盾极深，根本不可能共存。 只是，优势不在阿库拉人手里。 如果阿库拉人占有优势，恐怕早就发动战争了，不会让局面僵持下去。也就是说，僵持下去，对阿库拉人没有任何好处。只要德利亚创造的智慧文明缓过气来，就轮到阿库拉人倒霉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阿库拉人完蛋只是迟早的事情。如果在战争中败给德利亚创造的智慧文明，阿库拉人肯定会灭亡。不管是阿库拉人，还是贝亚，显然不想得到这样的结局。 第一百八十七章 野心家 “有个问题，我之前就想问你。” “什么问题？” 楚天疆把目光从远处的阿库拉主恒星转了过来，落到了贝亚身上。“贝杨那么强大，为什么不是家族会议成员？” “这很重要吗？” “你都是家族会议成员，而他肯定比你强大，那么他为什么不是家族会议成员？” 贝亚淡淡一笑，说道：“你觉得，我们有感情吗？” 楚天疆一愣，一下没有明白贝亚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在你的认识中，我们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有感情吗？” “这……我可说不清楚，毕竟我不了解四维宇宙空间，更不清楚你们以前的样子，也就无法做出推测。” “其实，我们也有感情。” “是吗？” “当然，与你们所说的感情不大一样。”贝亚叹了口气，说道，“对我们来说，至少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我们的感情，都与实力、地位有关。用你们的话来说，我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追求实力与地位。不管你能否理解，这是没有办法事情。我们团结在贝卡周围，因为贝卡能够给我们足够强大的实力，还决定着我们在家族里的地位。如果有别的选择，我们就会离开贝卡。当然，我们都有贝卡提供的基础个体意识，所以绝大部分家族成员都认为跟着贝卡是最理想的选择。问题是，并非所有家族成员都一样，总有那么一部分家族成员会产生不一样的想法。” “贝杨就是其中之一？” 贝亚点了点头，说道：“他与我一样，也是贝卡的嫡系后代，而且他从贝卡那里获得的基础个体意识更多，因此他跟贝卡的关系最为密切。问题是，他继承了贝卡的野心，而且在产生自己的个体意识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不大好的改变。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种改变与你们还在自然进化阶段的基因突变有关，即这种改变能够让他变得更强，也有可能让他出现致命的缺陷。显然，发生在他身上的改变是正向的，让他变得更强，也就让他从贝卡那里获得的野心急剧膨胀。” “这……” “显然，你想问一个问题。贝卡为什么不除掉他？”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确实想问这个问题。 “你知道，阿利有一个孪生妹妹，而且跟她完全相反。在思维宇宙空间里面，我们每一个都至少有一个孪生兄弟或者姐妹，有的有好几个，而且这些孪生后代在一起，就形成了完美的平衡。如果只除掉其中的一个，就会破坏平衡，从而影响到空间稳定。如果贝卡要除掉贝杨，就得除掉他的所有孪生兄弟。”贝亚稍微停顿了一下，在楚天疆开口问出来之前，接着说道，“贝杨有两个孪生兄弟，他们三个互补，构成了稳定的平衡关系，而另外两个，都很受贝卡器重。” “什么？” “说得简单一些，在贝杨身上存在的缺点，或者说是贝卡认为的缺点，在他的两个兄弟身上都没有。” “这……” “他们都是家族会议成员，而且都拥有极高的身份与地位。” “也就是说，贝卡觉得，如果为了贝杨而除掉两个重要的嫡子是件很不划算的事情？” 贝亚点了点头，又说道：“更重要的是，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贝卡可以利用贝杨的两个兄弟去平衡他，消除由他产生的负面影响。” “这……” “当然，这种关系，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并不存在。” 楚天疆微微一愣，虽然不大明白，但是这个问题并不重要。 “我知道，你问过阿利，为什么不让比莉复活。” “她告诉你的？” 贝亚笑了笑，说道：“别忘了，我跟阿利的基础意识都在你的意识空间里面，相当于我跟阿利已经联系在一起了。她知道的事情，我也知道。” “看来，这未必是好事。” “阿利没让比莉复活，也与此有关，即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她与比莉的平衡关系已经不存在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贝亚的意思。 “贝杨的两个兄弟都是家族会议成员，而且是地位很高的成员，而他的实力显然不比他的两个兄弟差。” “问题是，他怎么获得了首先降维的资格？” “不仅仅是他，还有他的两个兄弟，都是第一批降维的家族成员。” “这……” “这是贝卡做出的安排，我们的降维顺序都由贝卡决定。” “也就是说，贝卡认为贝杨在四维宇宙空间里的存在，已经对他构成了威胁，所以提前把他送到了三维宇宙空间里面？” “有这样的可能。” “问题是，你开始说过，他的两个兄弟平衡了他产生的负面影响。” 贝亚长出口气，说道：“这里，涉及到了降维对四维宇宙空间产生的影响。” “影响？” “显然，不是所有创造者都获得了降维资格，也不是所有降维的创造者都与孪生兄妹一起来到了三维宇宙空间。像我这样的存在，肯定是与孪生姐妹一起到来。可是像阿利与比莉那样的存在，就需要做出选择，即只有一个能够来到三维宇宙空间。如果阿利有两个孪生妹妹，也只能来一个。由此产生的影响就是，降维开始后，四维宇宙空间就变得不稳定，即原有秩序被打破。换句话说，像贝杨这种对贝卡带来负面影响的家族成员，也就有可能获得更强大的实力，造成更严重的影响。即便他的两个兄弟也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也未必能够平衡他造成的影响。” “因此，贝卡必须让他离开四维宇宙空间？” 贝亚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问题是，贝卡完全可以限制他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实力，甚至可以把他丢到银河系里最偏远的角落里面。” “如果贝卡有这样的实力，现在的所有问题都不存在了。” “什么意思？” “决定我们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实力的主要因素不是贝卡，而是我们自己，即我们在四维宇宙空间里的实力。因为我们本身就是四维宇宙空间的一部分，所以我们的实力也就是我们掌握的资源。贝杨的两个兄弟都很受重视，那么他的实力就不会太弱，所以他能够在降维之前创造足够多的恒星系。” “这……” “至于安排恒星系所在的位置，也不是贝卡完全能够决定的，而是由创造者所拥有的恒星系数量，以及恒星系的规模决定的。也就是说，在微宇宙破灭，三维宇宙空间正式形成的时候，创造者控制的恒星系越多、以及恒星系的规模越大，离银河系中心就越近，反之则离银河系中心越远。” “贝卡无法控制？” “他可以控制，但是无法全都控制。他最多能够帮助一些较为弱小的创造者，让这些创造者的恒星系出现在银河系中心区域。像贝杨这样的强大创造者，即便贝卡想控制，也未必能够控制得了。” 楚天疆暗自一惊，立即说道：“也就是说，德利亚是被贝卡安排在银河系中心区域的？” “怎么，现在才想明白？” “我之前又不知道这些。” 贝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阿利早就看明白了，而且我也猜了出来。从一开始，德利亚能够发展壮大就与贝卡有关，如果没有贝卡的支持，他所处的位置与阿利相似，绝对不会好多少，更不可能出现在银河系中心区域。如果他的处境与阿利相当，他就绝对不可能变得如此强大。” “显然，是贝卡让他变得强大。” “或者说，他的强大对贝卡有利。”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贝亚的意思。 “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来吗？” “这……” “这么简单的问题，贝杨不可能不知道。如果站在德利亚身后的是贝卡，那么贝杨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德利亚的对手。” “你的意思是，贝杨会投靠我们？” “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问题是，他有足够强大的野心。” 贝亚笑了笑，说道：“这里是三维宇宙空间，不是四维宇宙空间。就算他有野心，他也应该知道，无法实现的野心根本没有价值。如果为了实现野心会输掉一切，他就会做出理智选择。” “那可未必。” “即便如此，他也会知道，跟我们合作是实现野心的唯一途径，至少他不可能单独战胜德利亚。” 楚天疆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贝亚的意思。 “当然，你能这么想，就应该知道，我们得努力说服他，但是不要抱太大希望。如果他不肯跟我们合作，也就只有采取另外一种方式，迫使他跟我们合作。”贝亚笑了笑，“这也是证明你的机会。” “证明我？” “如果你连贝杨都对付不了，还能做什么呢？”“贝亚……”“我对你有信心，阿利对你也有信心，要不然我才不会跟你来到这里。要知道，若你失败了，倒霉的不仅仅是我。” 第一百八十八章 打招呼 与埃拉姆文明相比，阿库拉文明还有一个很独特的地方。 这就是，在阿库拉星系里，阿库拉人没有母星，而是用质能体，在主恒星的公转轨道上建造了一座巨大的空中城市。说得更贴切一点，这是一颗由阿库拉人创造的，完全由质能体构成的星球。当然，严格的说，这不是一颗星球。质能体没有质量，所以这颗星球并不需要围绕着主恒星公转。在任何时候，这颗星球都可以离开主恒星的公转轨道，转移到任何一个地方去。更重要的是，只要阿库拉人愿意，还能让这颗质能体星球以光速运动，甚至是离开阿库拉星系。 显然，这是一座堡垒，一座极为巨大的军事堡垒。 有多大呢？ 其体积相当于木星的一千倍！ 更重要的是，这颗星球是中空的。也就是说，阿库拉人并非只是居住在表面，还占据了星球内部空间。 虽然阿库拉人的体形比人类大得多，差不多是人类的十倍，但是这颗星球上，至少可以容纳一百万亿阿库拉人。如果把阿库拉人的生存空间压缩到极限，还能够把容纳能力提高十倍以上。 也就是说，这颗星球上最多可以容纳一千万亿阿库拉人。 显然，阿库拉人不是心血来潮才建造了这颗星球。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颗星球几乎就是阿库拉人的一切。 说得直接一点，如果阿库拉人遭到突然攻击，而且在战争中败北，那么至少能有一百万亿阿库拉人利用这颗星球逃离阿库拉星系，深入到宇宙空间之内。如果这颗星球上有一个星核源泉，即能够源源不断的获得星核，就有足够的能量驱动这颗星球始终以光速运动，并且为星球上的阿库拉人提供生存所需的能量。如果有更多的星核源泉，甚至能够把星球上的阿库拉人武装起来。一百万亿阿库拉人，加上足够多的星核，不管到了哪里，都能够一举攻占一个恒星系，甚至能够一举消灭掉一个智慧文明。如果阿库拉人愿意，甚至可以利用这个星球前往旁支家族的恒星系。当然，在极端情况下，阿库拉人还可以飞出银河系，前往其他恒星系统。 或许，这颗星球是阿库拉人的杰作，只不过让阿库拉人这么做的肯定是贝杨。 原因就是，在这颗星球内部确实有星核源泉，而且不止一个，是很多个，有的甚至已经由阿库拉人掌握了。 也就是说，贝杨用星核源泉武装了阿库拉人的超级战士。 只是，贝杨并没有指望用这些阿库拉超级战士打赢战争，更没有指望能够依靠他们战胜德利亚。 要不然，阿库拉人绝对不会搞出这样一颗质能体星球。 毫无疑问，贝杨与贝亚一样，把恒星改造成了智慧承载体，而且做得更全面，他拥有的科学技术也更多。只是，贝杨对即将爆发的战争没有多少信心，并不相信自己能够战胜德利亚，也就多留了一手，即仍然让部分阿库拉人充当他的智慧载体。如果他在战争中败给了德利亚，只要这颗星球载着一百万亿阿库拉人逃走，他就不会消亡，而且能够通过由这些阿库拉人成灾的核心科学技术，在将来的某一天变得更加强大，甚至是夺取其他智慧文明的恒星系，获得复仇的实力。 当然，阿库拉人拥有的堡垒也许不止这一颗星球，在其他的主要恒星系里，应该还有类似的星球。 德利亚再强大，也不可能同时攻击所有主要恒星系。 只要有一颗这样的星球飞出了恒星系，载着足够多的阿库拉人逃走，贝杨就能获得继续生存下去的机会。 由此可见，贝杨已经在为战败做准备了。 问题是，贝杨能够逃到哪里去呢？ 前面已经说过了，受三维宇宙空间基本规律限制，即便以光速飞行，也没有任何一个逃亡的智慧文明能够逃离银河系。贝杨没有旁支家族的血缘，与其他恒星系统里的家族更是没有丝毫关系。就算他能逃走，也未必能够通过逃亡变得更加强大，最多只是依靠星核源泉生存下去。 逃亡只是最后的手段，而且是最迫不得已的手段。 走要选择了逃亡，那就意味着永无翻身之日。 只要还有别的选择，贝杨就不会逃亡。 在离这颗星球大约一千万公里的地方，贝亚让楚天疆停了下来，随后从子空间里取出了一些星核。 “你在干嘛？”楚天疆吓了一跳，觉得贝亚要摧毁那颗星球。 “跟贝杨打个招呼，告诉他，我们已经来了。” “你……” 贝亚把凝聚到一起的星核抛了出去，在离星球大约一百万公里的地方，球形星核迅速扩散开来。 紧接着，这些星核转化成了能量。 爆炸不算猛烈，但是由爆炸产生的空间震荡立即四散开来。 显然，贝亚确实在向不肯露面的贝杨打招呼，告诉贝杨，她来到了这里，让贝杨出来见她。 “你跟他的关系很不一般？” 贝亚笑了笑，说道：“用你们人类的伦理关系来说，我跟他是夫妻，我们一起创造了几个后代。” “什么？” “当然，那只是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的关系。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我们还没有见过面呢。”贝亚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当然，亲代之间的关系不像夫妻那么亲密，所以你也不要指望他能够念夫妻之情。”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贝亚的意思。 事实上，现在的人类文明中，夫妻关系就很淡漠。任何一个进入到自我进化阶段，通过基础意识融合来繁衍后代的智慧文明，都有类似的情况，即亲代之间不再是自然进化阶段的夫妻关系。 对于更加强大的创造者来说，也就自然如此。 两人耐心等待着。 空间震荡的传递速度也是光速，所以需要足够多的时间，才能够传遍整个恒星系。 只是，贝杨一直没有出现。 首先出现的是一些拥有星核源泉的阿库拉超级战士，只是这些超级战士立即发现，到来的是一名创造者，以及一个不是创造者，却拥有创造者实力的强大敌人，他们也就没有贸然发起攻击。 可以说，即便是最强大的智慧文明里最强大的战士，对创造者也天生存在畏惧。 主要就是，智慧文明的战士根本就不清楚创造者拥有的实力，也就不可能知道能否战胜创造者。 等了好一阵，贝杨都没有显身，贝亚有点不耐烦了。 “看来，他不想跟你重续前缘。” 贝亚淡淡一笑，再次取出了一些星核，而且直接融合成了九级聚合星核，并且在高度压缩之后成为了一个球体。 显然，这不是打招呼，而是要做一些具有实际意味的事情了。 这个球状星核的能量密度极大，别说摧毁那颗由质能体构成的星球，哪怕是摧毁主恒星也绰绰有余了。 “贝亚，你在干什么？” 一个强大的意识信号从星球那边传了过来。 贝亚朝楚天疆使了个眼神，随即就笑了起来。贝杨再不想见她，也不可能看着她摧毁阿库拉主恒星。 不多时，一个外形跟阿库拉人没有丝毫差别的家伙就飞了过来。 与人类文明相比，阿库拉人的体形更加庞大，而且在身体形态与相貌上区别明显，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从某种意义上讲，阿库拉人就是为了战斗而存在的，不但拥有四条腿与四条胳膊，而且身躯分为胸部与腹部，连接的胸腹的腰部很细小，还能旋转，而大腿与胳膊分别连接在腹部与胸部上。脑袋很小，脖子几乎没有，但是能够旋转。此外，有四个眼睛，没有耳朵，也没有嘴巴与鼻子。最为独特的是，阿库拉人的脑袋上有三根触须，那是最为重要的感觉器官。 总体上讲，阿库拉人与地球上的昆虫比较相似。 显然，那个家伙就是贝杨，因为楚天疆无法看穿他的实力，而其他阿库拉人在他眼里根本就没有秘密。 很难想像，这个样子的贝杨与人类模样的贝亚曾经是夫妻。 当然，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他们肯定不是现在的模样，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有模样，至少楚天疆想像不出四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是个什么样子，反正与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肯定不一样。 “贝杨，我还以为你躲着不肯出来见我呢。” “你个疯子，难道你是来向我宣战的吗？” “宣战？”贝亚笑了起来。“贝杨，怎么说，我们的关系也不错吧。难不成，我就不能来看望你？” “看望我？”贝杨很疑惑的看着贝亚。 “如果我没有记错，我是你在降维之前少有的几个朋友之一。至少，我们当时的关系算得上是朋友吧。”“你到底想干什么？”“既然你这么问了，那我就明说吧。”贝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是来帮助你，或者说是来拯救你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 苦口婆心 来到星球上，楚天疆才发现，在颗星球没有他之前看到的那么简单。 这颗星球在一个开放的子空间里面！ 准确的说，星球被一个子空间的边界包围着，而且是一个极为独特的子空间，在三维空间里的各个角度看到的是一个样子。也就是说，如果有需要，贝杨可以随时收起这个子空间来保护星球。哪怕是阿库拉主恒星被突然摧毁，迅速坍塌成了黑洞，没有时间逃走，也能够通过这个子空间自保。 显然，这颗星球不是阿库拉人的堡垒，而是贝杨的堡垒。 这个发现，更让楚天疆相信，贝杨非但没有信心战胜德利亚，甚至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德利亚的对手。 要不然，他不会建立这座堡垒。 进去之后，子空间的入口就立即关闭了。 这让楚天疆很不安，因为这是贝杨建立的子空间，还是一个非常独特的子空间，即便是贝亚，也未必能够找到出口。 “贝杨，看来你一点都没有变。”贝亚很冷静。 楚天疆稳住了情绪，既然贝亚都不害怕，他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是吗？” “你比我先来到三维宇宙空间，至少比我多呆了几亿年，显然，时间没有改变你，你仍然如此谨慎。”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贝亚笑了笑，说道：“你不觉得，我们以这种样子交谈很滑稽吗？” “这里是我的地盘。” “你是主人，当然得优待客人，对吧？” 贝杨的身体形态开始转变，最终变成了人类的模样，虽然有点丑陋，但是至少比那个昆虫的样子好看得多。 楚天疆觉得有点好笑，不过贝亚确实能够影响贝杨。 “好吧，现在告诉我，为什么来找我？” “显然，与以前一样，你很谨慎，甚至可以说是紧张。你非常害怕，一直生活在对无知的恐惧当中。” “够了！” 贝亚笑了笑，说道：“这位是楚天疆，就算你没有见过他，也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现在，他是我的合伙人。” “合伙人 ？” “说得简单一些，我跟他的关系更加亲密。” “贝亚，你已经干掉阿利了？” “没有，阿利也是合伙人。” “这么说，你们能够和平相处？” “为什么不能和平相处？这里是三维宇宙空间，不是四维宇宙空间，我们的思想观念早就过时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以前最讨厌阿利那样的弱小存在。” “那只是以前，我说过，我们的思想观念早就过时了。如果不改变，我们就无法适应这个世界。你在我之前降维，比我更了解三维宇宙空间，而且你已经接受了阿库拉人的身体形态。我相信，你更清楚这个世界里的基本规则，也就知道，我们必须改变自己，来适应这个全新的世界。” “你来找我，不会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吧？” “你在害怕什么？” 贝杨一愣，随即就沉默了下来。 “不会是贝卡吧？” “他？你认为，我会害怕他？” “当然，你不会害怕他，在降维之前，你就没有怕过他，甚至一直想取代他，至少想跟他平起平坐。” “贝亚，说这些有意思吗？” “让你害怕的人，不会是德利亚吧？” 贝杨再次沉默下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显然，你仍然想取代贝卡，成为家族族长，或者是自己创建一个家族，也许是以阿库拉人为基础创建属于你的家族。问题是，你非常清楚，德利亚挡在你的前面，只有干掉他才能挑战贝卡。” “没错，我会干掉他。” “那么，你在等什么呢？” “你……” “贝杨，你一直很有自信，甚至有点自大，要不然贝卡不会压制你。只是，你并不是没有头脑的蠢货。在降维之前，你就比你那两个孪生兄弟聪明。显然，你知道，你绝对不是德利亚的对手。” “你认为，我不是德利亚的对手？” “我怎么认为根本没有关系，如果你能干掉德利亚，为什么要搞出这么东西来，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对付德利亚？” “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来管。” “我就说过，你很自信，甚至是自大，而且即便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也没有丝毫改变。” “贝亚，我不需要你来教训我。” “我不是来教训你，而是来帮助你，帮你战胜德利亚。” “你？”贝杨突然大笑了起来，“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甚至不是阿利的对手，不然你就为什么要替阿利卖命？如果你都能够战胜德利亚，我为什么不能？贝亚，你比我还要自大。” “我说的不是我，是他。”贝亚朝站在旁边的楚天疆看了一眼。 贝杨一愣，立即朝楚天疆看了过去。 “你非常清楚，德利亚的强大与他自己没有关系，而是得到了贝卡的支持。要想战胜德利亚，就需要拥有能够战胜、至少是能够挑战贝卡的实力。毫无疑问，在我们家族里，没有任何一个家族成员能够战胜贝卡。要不然，在降维结束之后，贝卡就完蛋了，不可能到现在仍然是家族族长。” “就算如此，也不表示他能战胜德利亚。” “贝杨，你不缺少自信，你也很聪明，只是有的时候却缺乏眼光。” “你……” 贝亚笑了笑，说道：“显然，能够战胜贝卡的肯定不是我们的家族成员，而他就不是家族成员。” 贝杨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说道：“就算你说得没错，也不可能是他。” “你应该知道，他是所有家族成员创造的所有智慧文明中最强大的战士。” “那可未必。如果我也参与了家族内部战斗选拔，并且派出最强大的阿库拉战士，恐怕他早就被淘汰掉了。” “那么，要不要去把你最强大的阿库拉战士找来，跟他比一比呢？” 贝杨一愣，仔细打量了楚天疆一番，随即摇了摇头，说道：“那是过去，不是现在，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人类战士了。” “既然明白这个道理，为什么不相信他能战胜贝卡呢？” “他确实比参加家族内部战斗选拔时强大了许多，但是并不表示，他现在拥有能够战胜贝卡的实力。”贝杨再次打量了楚天疆一番，才说道，“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他现在甚至不是我的对手。” “现在不是，等于今后不是？” 这下，贝杨沉默了。 “贝杨，你比我厉害，而且比他厉害，那么你应该看得到，他很特殊。也许你没有仔细观察，那么我就提醒你一下。”贝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不要看表面的东西，那不是决定实力的关键因素。” 贝杨微微一惊，第三次仔细打量楚天疆。 这次，他看得更仔细，而且使用了意识力量。 片刻之后，贝杨露出了极为震惊的神色。 “怎么样，现在相信了？” “你……你竟然把你的基础意识给了他？” “不是给，而是留在了他的意识空间里面。此外，还有阿利的基础意识。当然，我们也顺带把掌握的所有科学技术都给了他。也许他现在还没有发现这些东西的强大之处，但是迟早有一天能够发现。” “你……” “贝杨，你说得没错。他现在还不够强大，别说战胜贝卡，恐怕连挑战贝卡的资格都没有，也不大可能是德利亚的对手，因为连你都有把握干掉他。问题是，这只是现在，而不代表将来。更重要的是，如果把你的那一份算上，他就能够变得更加强大，也就能够获得挑战德利亚，甚至是战胜德利亚的实力。” 贝杨沉默了，显然贝亚说的没错，至少已经让他动心了。 “还有，憎恨贝卡的不仅仅是你，还有我。当然，你比我更恨他，因为是他，让你成为了现在的样子。如果不是他提供的基础个体意识，你早就获得了应有的地位，早就超过了你的那两个兄弟。你想杀他，我也想杀他。可惜的是，我们都没有这样的能力，而且永远都无法获得这样的能力。你应该知道，对贝卡来说，我们是完全透明的，因此不管我们能够获得多强的实力，都无法超越贝卡。无法亲手干掉贝卡，我也很不甘心，但是我们至少能够用这种方式来干掉贝卡。” “贝亚……” “我已经做出了选择，阿利也做出了选择，你呢？” 贝杨咬紧牙关，神色非常复杂。 “当然，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们。在你的子空间里，我们没有任何反击的力量。”贝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只是，你肯定知道，就算杀了我们，你也无法变得更强大，也就不可能战胜德利亚。要不了多久，在德利亚盯上你之后，你将别无选择。到那时，活着会比死去更加痛苦。”“你认为，这样就能让我屈服吗？”“贝杨，我没有让你屈服，根本就没有这么想过。我来找你，是让你加入我们，一起去挑战贝卡。” 第一百九十章 比拼 过了好久，贝杨才长出了口气。 “想好了，就做出决定吧，不要犹豫不决。在我的记忆中，你从来就不是那种犹豫不决的人。” “那是过去，不是现在。” “这么说，你已经不是过去的贝杨，不是那个充满雄心壮志的贝杨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贝杨叹了口气，说道，“在四维宇宙空间里，即便我对贝卡构成了严重威胁，他也不可能拿我怎么样。现在却不一样了，我的死活，对三维宇宙空间根本没有影响。” “那么，你更得做出明智选择。贝卡没有亲手对付你，不是他不想干掉你，只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即便你像那些对他唯命是从的家族会议成员一样，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对他马首是瞻，以你在四维宇宙空间里做的好事，特别是那些让他永远也忘不了的事情，他就绝对不会放过你。” 贝杨叹了口气，神色变得很消沉。 “对你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宝贵的机会，而且是唯一的机会。” “对你们来说，难道不是？” 贝亚笑了笑，说道：“当然是，因为你的加入，能让我们变得更强大，而与你翻脸，我们肯定得完蛋，阿利一个人肯定坚持不下去，所以我们都得完蛋。也正是如此，我带着楚天疆来到这里。我们把一切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而且表达出了足够的诚意，你觉得这样还不够吗？” “你们确实很有诚意。” “这么说，你已经做出决定了？” 贝杨勉强笑了笑，说道：“在我正式做出决定之前，还得搞清楚一个问题。” “与阿库拉人有关？” “与我有关，也与阿库拉人有关。”贝杨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跟你们合作，或者说加入你们，我能得到什么？” “一个战胜德利亚，干掉贝卡的机会。” “贝亚，你不觉得，这个回答太空泛了吗？这是我们合作的基础，或者说是目标，而不是我能够得到的好处。” 贝亚笑了笑，说道：“那么，你想得到什么？” “至少得拥有与你跟阿利相同的地位，如果按照提供的信息多少来决定地位，那就再合适不过了。” “没问题，即便按照你所说的，以提供信息的多少来决定地位也没问题。” “你能代表阿利？” 贝亚笑了笑，朝楚天疆看了一眼。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能代表阿利。” “你？” “阿利不仅仅是我的创造者，还是我的家人。当然，如果你不相信，可以直接询问留在我的意识空间里的阿利的基础个体意识，她会给出一个同样的答案。此外，在你加入后，阿利只是三个中的一个。” 楚天疆说得很简洁，不过意思表达得很明确。 这个时候，楚天疆也大致搞清楚了贝亚与贝杨的关系，虽然还有一些疑惑，但是贝亚确实说服了贝杨。 要不然，贝杨不可能开出条件。 贝杨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相信你们。下一个问题是，你们打算如何处置阿库拉人 ？” “那是阿库拉人与人类的事情。” “我可不这么认为。我知道，你已经把埃拉姆人交给了人类，等于放弃了武装，可是我不会这么做。” 贝亚暗自叹了口气，朝楚天疆看了过去。 显然，在创造者关系的问题上，贝亚可以做主，甚至能够替阿利做住，可是在智慧文明关系的问题上，她却做不了主。 楚天疆也很是头大，他非常清楚，张小刚绝对不会让步。 问题是，贝杨既然提出了这个问题，就表明他也不会让步。如果双方都不肯让步，也就谈不上合作了。 怎么办呢？ 要知道，创造者建立起合作关系，只是基础，而智慧文明之间的合作关系，才是最关键的事情。 至少，在与德利亚的战争中，智慧文明所占的比重非常大。 “贝杨，你就直接点吧。”贝亚打破了沉默，说道，“把你的要求提出来，我们商量，总不能都不说话吧。” 贝杨勉强笑了笑，说道：“很简单，阿库拉人与人类至少得平起平坐，而不是隶属，更不是统治关系。如果一定是隶属与统治关系的话，也应该是阿库拉人统治人类，因为阿库拉人比人类更加强大。” “显然，这不可能。”楚天疆回答得很干脆。 不是他不想跟贝杨交涉，而是贝杨提出的要求太过分了。说白了，就算楚天疆在这个时候答应了贝杨，张小刚也绝对不会答应。到时候，阿库拉人肯定无法与人类和平相处，战争将不可避免。 “这么说，就是没得谈了？” “贝杨，你不觉得，你的要求有点过分吗？”贝亚也有点沉不住气了。就算她不关心两个智慧文明的关系，毕竟她已经把埃拉姆文明交了出来，不管是人类、还是阿库拉人来掌握统治权都没有影响。问题是，贝杨提出这么高的要求，显然没有多少诚意，对进行合作没有丝毫帮助。 “那么，我就退一步，只要求平等。” 楚天疆没有吭声，贝杨确实退让了，不过这本来就是他想要达到的目的，而之前提出更高的要求，无非就是为了留下退缩的余地。更重要的是，这样的结果，同样无法被张小刚接受。 “如果连这个要求都不能答应，那么这次合作对我就没有任何好处。” “贝杨，你难道还要依赖阿库拉人 ？” “当然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坚持这样的要求？” “贝亚，我可不是你。我不会轻易损害我创造的智慧文明。” “你……” “这一点，你得向阿利学习。也许，你对埃拉姆人没有多少感情，但是我不一样，我不会舍弃他们。” “难道，你认为我舍弃了埃拉姆人 ？” “至少，你放弃了他们。” “你……” “这是最基本的要求。”贝杨的态度极为强硬。 贝亚长出口气，稳住了情绪，说道：“显然，两个强大的智慧文明不可能平起平坐，也不可能永久和平相处。就算我们答应了，这两个智慧文明也会产生矛盾，在将来某一天，会演变成战争。毫无疑问，这是我们不想看到的结果，那么我们为什么不找个办法，来消除这个矛盾呢？” “消除？” 贝亚微微点了点头，只是没有急着开口。 “怎么消除？” “很简单，用某种方式来决定这两个智慧文明的地位，强者获得统治权，而弱者必须接受统治。” 贝杨微微一愣，似乎不大明白贝亚的意思。 “显然，这对你有利。”贝亚对贝杨笑了笑，说道，“毫无疑问，阿库拉人不管是在个体数量，还是在控制的恒星系数量，以及掌握的资源数量上都超过了人类文明，而且比人类文明强大得多。” “贝亚，我怎么觉得，你给我设了个圈套呢？” “这就是个圈套，你有胆子跳进来吗？” 贝杨一愣，说道：“你说的办法是什么？” “在我们消灭了德利亚创造的智慧文明之后，由人类与阿库拉人控制的恒星系数量，准确的说是掌握的恒星数量，来决定这两个智慧文明到底哪个更强大。当然，如果你觉得这不大公平，可以由掌握的恒星的总质量来决定胜败。” “这……” “当然，如果要比个体数量，得把那些依附于人类的智慧文明算上，毕竟阿库拉人也是一个融合型智慧文明。” 贝杨锁紧眉头，认真思索着贝亚的提议。 “如果你有更好的提议，我们也愿意采纳。” “贝亚，你能够立即想出这个办法，确实很聪明。”贝杨勉强笑了笑，说道，“就按照你说的这个办法，在我们消灭了德利亚创造的智慧文明之后，由战果决定胜负。别说我欺负人类文明，就以掌握的恒星系数量为准。” 贝亚点了点头，朝楚天疆看了过去。 不管怎么说，这是人类文明的事情，得由楚天疆拿主意。 此时，楚天疆已经把这个问题考虑了好几遍。 贝杨不是笨蛋，他没有选择恒星的数量，也没有选择个体数量为准，而是选择了看上去对人类文明更有利的恒星系数量为准，并不是他自大，也不是他犯了糊涂，而是这个标准对阿库拉人更有利。 原因很简单，阿库拉人直接面对德利亚创造的智慧文明。因为比拼的前提条件是击败德利亚创造的智慧文明，因此只要阿库拉人获得了那个智慧文明的所有恒星系，也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相反，人类文明却需要去对付更多的强大智慧文明，才有可能不输掉这场比拼。 楚天疆知道，要想赢得这场比拼，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问题是，还有别的办法吗？ 再说了，这是贝亚提出的办法，而贝亚没有理由坑害人类文明，因此贝亚在提出这个办法之前就肯定想到了应对之策。想到这，楚天疆就没再犹豫，点头答应了下来。他不是有信心，而是他相信贝亚。 第一百九十一章 挑战 “为什么要提出这个办法？”回到埃拉姆星系，楚天疆才问了出来。 “你觉得有问题吗？” “显然，这对阿库拉人更有利。” 贝亚笑了笑，也停了下来。 楚天疆不大明白她的意思，也只好跟着停下。 “你觉得，我在帮助阿库拉人对付人类。” “贝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跟阿库拉人比拼，我们没有多少胜算。” “也就是说，在你看来，人类在各个方面都没有优势。”贝亚稍微停顿了一下，“也许在此之前，你还抱有一丝希望，认为能够通过超级战士来威胁贝杨，甚至是直接发动战争打败阿库拉人。” 楚天疆没有吭声，不过这确实是他的想法。 “可惜的是，这条路根本行不通。在阿库拉星系，你也发现了，已经有不少阿库拉人获得了星核源泉，成为了超级战士。即便他们的战斗力不会比人类的超级战士强，但是也肯定不会弱。如果与阿库拉人爆发战争，那将是毁灭性的，而且首先遭到彻底毁灭的绝对不是阿库拉人。不管怎么说，阿库拉人拥有三万个恒星系，而人类拥有的还不到一万个，相互毁灭的话，阿库拉人将成为最后的胜利者。也正是如此，你放弃了开战的念头，而与贝杨合作成了唯一的选择。” “仅仅是合作。” “问题是，怎么开始合作呢？难不成，你认为贝杨会心甘情愿的听从我们的指挥，把阿库拉人交给人类处置？” 楚天疆沉默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换句话说，除了我提出的办法，你觉得还有什么办法能让贝杨动心？” “至少在个体问题上，贝杨没有别的选择。” “如果他的目的是战胜贝亚，那么他确实没有别的选择，跟我们合作，成为我们中的一员是唯一的出路。问题是，他已经不是四维宇宙空间里的那个贝杨了，而是一个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创造者。” “这……” “知道贝杨为什么想干掉贝亚吗？” 楚天疆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不是他要上贝亚，而是贝亚要杀他。” “为什么？” 贝亚叹了口气，说道：“之前，我提到过，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贝卡就想除掉他，只是看在他两个兄弟的份上，才没有对他动手。只是到了三维宇宙空间，贝卡就没有这样的顾忌了。” “问题是，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贝杨已经无法影响到贝卡了，那么贝卡为什么还要除掉他呢？” 贝亚勉强笑了笑，说道：“这些，都与贝杨在四维宇宙空间里做的事情有关。” “什么事情？” “在降维之前，为了维持四维宇宙空间的稳定，有一部分家族成员不能繁衍后代，而贝杨就是其中之一。按照贝卡制订的规矩，这部分家族成员甚至不能经常与外界接触，也就是被软禁了起来。毫无疑问，受到软禁的都是贝杨这样的成员，即他们的存在，已经对贝卡构成了威胁。” “贝杨没有听从贝卡的命令？” 贝亚点了点头，说道：“当时，贝杨不但继续与外界接触，还繁衍了后代，包括跟我繁衍的那几个后代。” “这……” “其实，我是被动的，或者说我根本就不清楚情况。直到事情发生了，我才知道他是贝杨。” “难道为了这件事……” “虽然贝杨不是唯一，家族里还有很多像他那样的成员，在其他家族里也有与他类似的存在，但是正是他们这样的存在，破坏了四维宇宙空间的稳定，迫使我们不得不在随后考虑降维。” “这……” “其实，也正是因为我跟他的关系，贝卡觉得我不那么可靠，才让我优先降维，并且没有在降维之后给予我支持。” “为了这件事，贝卡就抛弃了你？” 贝亚勉强笑了笑，说道：“我还算好的，至少贝卡没有因此而决定除掉我，贝杨就完全不一样了。” “贝卡曾经对付过他？” “算不上曾经，贝卡一直在这么做，只是一直没能成功。你觉得，贝杨做了那么多的防范准备，仅仅是为了应付德利亚？对他威胁最大的根本就不是德利亚，而是贝卡，是来自贝卡的袭击。” “他还活着，也许有能力对付贝卡。” “能够避免贝卡的打击，不等于能够战胜贝卡。他还活着，没有被贝卡除掉，主要是贝卡没有把握除掉他。当然，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贝卡也没有精力来对付他，至少暂时把他放在了一边。” “这……” “如果他逃入子空间，哪怕在黑洞里面，贝卡也无法杀死他。也许将来某一天，他能够从黑洞里逃出来，甚至有可能因此变得更强大，贝卡就更加没有理由对付他了。至少，他现在的情况，贝卡一清二楚。” 楚天疆皱起眉头，虽然有点绕，但是贝亚的意思还是很清楚。 “他不是没有选择。”贝亚叹了口气，说道，“即便他的目的是除掉贝卡，但是他仍然有第二个选择。不跟我们合作的话，他必须有足够的耐心，必须忍耐足够长的时间，等待下一次机会到来。” “也许是永久。” “对于我们来说，时间根本就不是问题。所有创造者都没有明确的时间概念，因为四维宇宙空间里的时间与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时间是完全不一样的，我们甚至能做时间旅行，能够随意改变与控制时间。只要能够除掉贝卡，贝杨不会在乎花多少时间，哪怕需要在子空间里躲避到永久。”贝亚叹了口气，说道，“可惜的是，我们没有这样的条件，而且人类文明也没有这样的条件。对我们来说，时间就是一切。对人类文明来说，时间更是生死存亡。贝杨非常清楚这一点，也就知道我们必须拉拢他，所以才会开出那么高的条件，而且知道我们无法拒绝。” “问题是，这等于让人类接受阿库拉人统治。显然，我们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不是你们，是张小刚。” 楚天疆一愣，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你得相信我，不会出现这样的结局。” “那会出现什么样的结局？” 贝亚笑了笑，说道：“你与阿利相互绝对信任，而现在我成了你们中的一员，所以我也希望你能绝对信任我。” “贝亚……” “当然，我也绝对信任你与阿利。” 楚天疆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确实信任贝亚，问题是他并不赞同贝亚的做法。 “如果你觉得有问题的话，那么等下去告诉张小刚，看他怎么说。” “让我怎么告诉他？” 贝亚笑了笑，说道：“对人类文明来说，跟阿库拉人竞争，即是一个严峻的挑战，同时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机会？” 贝亚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们赢得了这场竞赛，就能够兵不刃血的夺取数万个恒星系，而且让一个实力远远超过了埃拉姆人的智慧文明成为附属文明，让人类文明的实力得到成倍增长。” “也有可能让人类文明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既然是挑战，就不可能没有风险，而且只有在赢得了挑战的情况下，才能够获得胜利果实。” “这样的话，那就是一场战争。” “没错，确实是一场战争。” 楚天疆苦笑了起来，说道：“与阿库拉人的战争，我们有多少胜算？” “这不是与阿库拉人的战争，而是与其他智慧文明的战争。更重要的是，在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敌人中，阿库拉人肯定是最强大的。现在，我们避免了与阿库拉人直接开战，难道不是好事吗？” 楚天疆微微一愣，有点惊讶的看着贝亚。 “任何事情，都得从多个角度来看，才能看清楚真相，对吧？” “贝亚……” 贝亚笑了笑，说道：“你说得没错，我们确实面对战争，不过我们的敌人是辛吉斯人这样的智慧文明，而不是阿库拉人。相比之下，跟其他智慧文明开战，显然要比直接面对阿库拉人好得多。”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否认这一点。 “不管怎么样，我们至少避免了一场灾难，找到了一条能够迅速发展壮大的道路，哪怕这条道路上处处都是陷阱。” “这么说，还应该感谢你了？” “没有这个必要，人类文明变得强大，你才能变得强大，而你变得强大，也就等于让我变得强大，对吧？” “问题是，我们恐怕无法说服张小刚。” “放心吧，他是个聪明人，而且他的战略眼光远在你之上。我相信，以他的头脑，肯定能够明白跟阿库拉人结盟的好处，也肯定能够接受这样的结果。其实，我觉得，他还能好好利用这次机会。” “机会？” “你不觉得，这是一次机会吗？”楚天疆有点疑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贝亚。“别想那么多，等见到张小刚，把事情告诉他，自然就知道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定策 耐心听楚天疆与贝亚讲完，张小刚沉思了很久，而且始终是眉头不展。 楚天疆只是讲了与贝杨见面的经过，以及跟阿库拉文明达成的协议，没有添油加醋的提到他跟贝亚私下说的那些话。贝亚也只是做了一些补充说明，没有把那些比较敏感的事情讲出来。 “这么说，我们没得选了？” “选择的机会永远都有，如果这种合作关系对人类文明不利，我们可以直接向阿库拉人开战。”贝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阿库拉人有不少超级战士，但是在阿库拉星系，数量不会太多，绝对不到一万名。如果我们发起突然攻击，阿库拉人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我们至少能够摧毁阿库拉星系。” 张小刚看了贝亚一眼，说道：“现在已经错过了开战的最佳时机，即便我们能够摧毁阿库拉星系，贝杨也有可能逃脱，然后会利用剩下的阿库拉人发起反击。这场战争，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贝亚勉强笑了笑，她没有着重强调战争手段。 “之前，我们不大了解阿库拉人，所以认为，凭借一万名超级战士与一万个军团，能够战胜阿库拉人，至少能够在战争初期给予阿库拉人重创。显然，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我们很难直接战胜阿库拉人。”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如果盲目发动战争，最后被彻底毁灭的很有可能是人类。” 其实，楚天疆已经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即便人类文明突然发动战争，在两个创造者协助下，一举摧毁了阿库拉星系，也未必能够一举干掉贝杨。关键就是，在那个用质能体创造出来的星球里面，贝杨可以直接开启空间桥梁，离开坍塌的阿库拉星系，前往另外一个恒星系，并且在那里把阿库拉人组织起来，对人类文明发起反击。 结果显然是灾难性的，人类文明就算不会立即毁灭，也会输掉这场战争。 关键就是，即便楚天疆、阿利与贝亚一起出手，也未必能够干掉贝杨，甚至连与贝杨同归于尽的机会都没有。贝杨的防范对象是贝卡，如果他有能力避开贝卡的打击，那么避开另外两个创造者也就不是难事了。 无法通过战争来对付阿库拉人，那么与阿库拉人合作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问题是，阿库拉人比人类强大，而且阿库拉人的创造者也比人类的创造者强大，所以人类不可能在合作中占据主导地位。换个角度来讲，即便与阿库拉人平起平坐，也未必能够获得好处。这就是，迟早有一天，两个强大的智慧文明会为了空间与资源爆发战争。如果人类文明要想在与阿库拉人的战争中获胜，除了需要更多的超级战士与军团，还需要更多的个体数量。也就是说，人类文明要么自行扩大规模，繁衍更多的后代，要么就把那些附属的智慧文明武装起来。显然，这两点都是张小刚无法接受的，对人类文明的发展也未必会有实质性好处。 通过竞争来决定隶属关系，显然是人类文明能够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哪怕输了，人类文明也能够做为阿库拉人的附属文明而存在，甚至有可能融合到阿库拉人当中。 如果赢了，人类文明就将成为最大的赢家。 楚天疆都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张小刚显然不可能想不明白。 “不管怎么说，这至少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结果。”阿利说了一句。气氛有点尴尬，她想转移话题。 “不但可以接受，而且对我们非常有利。” 张小刚这么一说，楚天疆立即朝他看了过去。 “虽然没有相互隶属，但是阿库拉人至少已经是我们的盟友了。”张小刚笑了笑，又说道，“对于辛吉斯人来说，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如果蓝帕德知道，我们已经跟贝杨结成了联盟，恐怕就得重新考虑对待人类文明的态度了。不官蓝帕德有多么自大，他肯定不会认为自己有能力战胜三个创造者。” “你是说，以次迫使蓝帕德投降？”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不仅仅是蓝帕德，还有其他三个强大智慧文明的创造者。” “这……” “当然，蓝帕德未必会投降，不过这没有多大关系。” “他不肯投降的话，战争就不可避免，而我们未必有能力一口气干掉辛吉斯文明，也就未必能够夺得足够多的恒星系。此外，另外三个智慧文明都十分强大，实力都在辛吉斯文明之上。他们的创造者，显然也要比蓝帕德强大得多。如果依然通过战争来进行扩张，我们显然不可能超过阿库拉人。”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前提是，阿库拉人有能力去对付那些智慧文明。” “你的意思是……” “现在，我们得同时做三件事，而且都得做好。” “哪三件事？” “第一，找到蓝帕德，能够让他投降，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如果不能，也必须得干掉他。只要没有他，辛吉斯人就掀不起大风浪，也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针对辛吉斯人的战争很快就能结束。当然，我们也能够通过这场战争获得五千个恒星系，为对付下一个强大智慧文明奠定基础。”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我来做。” “我跟你一起。”阿利说了一句，随即说道，“贝亚得留下来，如果有必要，我们得借助贝杨的力量，而你是联系贝杨的最佳人选。当然，我们会尽可能的依靠自己，不让贝杨插手这场战争。” 贝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第二件事是什么？”楚天疆对张小刚问了一句。 “攻打辛吉斯文明。一万个军团，我将动用六千个，留一千个做预备队。不管蓝帕德是否投降，我们都要用最短的时间击败辛吉斯文明，夺取辛吉斯人控制的恒星系，哪怕会因此遭受一些损失。” “这……” “这件事由我负责吧。”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六千个军团攻打五千个恒星系，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得同时进行？”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也就是说，在你跟阿利去找蓝帕德之前，我们得在这里搭建好五千座双向空间桥梁。” “这件事由我来做吧，不用耽搁他们。”贝亚承担起了责任。 张小刚看了贝亚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第三件事呢？” “我们得让一个人去首星，联系周边那些弱小智慧文明，让他们知道，跟人类结盟是自保的唯一选择。哪怕只有一半的弱小智慧文明加入联盟，也意味着我们将额外获得一万个恒星系。当然，如果结果更加理想，而且我们顺利击败了辛吉斯人，那么在辛吉斯战争解释的时候我们的实力已经跟阿库拉人相差不大了。” “这……” “当然，这不是我们的目的。”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显然，我们以爆发时的速度进行扩张，肯定会让贝杨立即采取行动，让阿库拉人也踏上扩张的道路。只要阿库拉人向银河系外围扩张，只需要击败一个强大智慧文明就能继续保持优势。只是，我觉得，贝杨不可能获得这样的机会。” “为什么？” “德利亚不会坐以待毙。” 楚天疆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显然，德利亚一直把我们当成头号敌人，而我们的爆发式扩张，只会让德利亚感受到巨大压力。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在我们战胜了辛吉斯文明之后，德利亚就会立即发动第七轮扩张战争，而且会把矛头对准贝杨。到时候，贝杨的唯一选择就是迎接德利亚，而不是去对付外围的智慧文明。”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只要贝杨挡住了德利亚，我们就能顺利铲除夹在中间的智慧文明，把恒星系的数量增加到八万个。因为贝杨的实力比不上德利亚，所以他很难击败德利亚，甚至会遭受惨重损失。等到我们加入了这场战争，那我们就是最终的胜利者。”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他已经明白了过来。 “其实，贝亚早就想到了。”张小刚朝贝亚看了一眼，笑着说道，“在答应贝杨时，你就想到了。” 贝亚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楚天疆微微皱了下眉头，他也明白了过来，如果贝亚当时没有想到这些，显然不会贸然提出这个办法。 “显然，局势对我们较为有利。当然，前提是，得把这三件事办好。” “我去首星。”一直在旁听的克拉拉开口了。“既然是拉拢其他智慧文明加入联盟，由我出面比较合适。” 张小刚看了克拉拉一眼，随即点了点头。楚天疆也没有反对，毕竟现在由克拉拉负责联盟的事情，因此由她去说服周边弱小智慧文明的代表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其他人也没有表示反对，毕竟没有人比克拉拉更合适这个任务。 第一百九十三章 强强联盟 人类与阿库拉人结盟的消息传开后，立即成为了首星上的头号爆炸性新闻。 要知道，这是智慧文明战争爆发以来，第一次由两个强大的智慧文明结成联盟，而且这两个智慧文明控制的恒星都在一万个以上。在此之前，任何智慧文明联盟，哪怕是人类文明创建的联盟，也只是弱小智慧文明的结合，主要目的是为了抱团取暖，对抗那些四处扩张的强大智慧文明。 人类与阿库拉人结盟，显然不是为了自保。 至少，对人类文明来说，这不是为了自保。 也就是说，这个联盟的本质与其他联盟有很大的区别，是以扩张为主，即集中两个强大智慧文明的力量去对付其他强大智慧文明，以更快的速度进行扩张，并且以此来增强自身的实力。 最受影响的，显然是跟人类与阿库拉人为邻的那些智慧文明。 一时之间，人类文明与阿库拉文明代表驻地门庭若市，成百上千个智慧文明的代表把这两处地点围了个水泄不通。 有趣的是，主动联系人类文明的要比主动联系阿库拉文明的多得多。 看上去，这是很难让人理解的事情。 从任何一个方面来看，阿库拉人都要比人类强大得多。控制的恒星系数量，恒星系的规模与大小，个体数量，资源数量等等，阿库拉人都远远超过了人类，而且阿库拉人的创造者也比人类的创造者强大得多。对于那些试图通过加入联盟来自保的智慧文明来说，投靠阿库拉人显然比投靠人类更靠谱。 问题是，这些智慧文明却更愿意跟人类结盟。 当然，原因有很多。 在与阿库拉人结盟之前，人类已经组建了一个智慧文明联盟，给予加入联盟的所有智慧文明安全庇护，并且给予所有同盟的智慧文明最基本的自主发展权，后来甚至还让这些智慧文明获得很大的自由，比如允许去别的恒星系定居，参与由人类主导的社会劳动，并且通过劳动获得更好的生存条件。在一些恒星系里，这些智慧文明的地位甚至不比人类低，至少得到了应有的尊重。在某些领域，这些智慧文明的个体所发挥的价值还超过了人类，成为了以人类为主的社会体系中必不可少的成员。当然，这些智慧文明也在发展壮大，至少随着人类在扩张战争中开疆拓土，联盟内所有智慧文明的个体数量都在增长，反而是人类文明的规模没有显著变化。 从某种意义上讲，人类只拿走了需要的东西，把剩下的全都留给了同盟者。 虽然在这个联盟里面，所有智慧文明的地位都低于人类，甚至连生存大权都掌握在人类手里，但是比起所获得的东西，这些代价算不上大。比起在智慧文明战争中灭绝，这些代价就更加算不上什么了。 说白了，弱小智慧文明能够在战争中生存下来，本身就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相反，阿库拉人对待弱小智慧文明的态度就没有这么开明了。那些被阿库拉人击败了的智慧文明，要么彻底灭绝，要么就被阿库拉人融合，没有一个能够保持独立地位，也没有一个能够自行发展。即便部分智慧文明被保留了下来，但是面对海量的阿库拉人，融合与被消灭根本没有区别。 站在弱小智慧文明的角度来看，与人类结盟，显然要比被阿库拉人融合好得多。 当然，这不是关键。 对任何一个弱小智慧文明而言，生存都是最重要的，而结盟与融合，其实都是弱小智慧文明获得生存机会的手段。 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人类与阿库拉人的生存能力。 不可否认，阿库拉人比人类强大，问题是在生存能力上，阿库拉人表现出来的实力未必超过了人类。 关键就是，在智慧文明战争爆发之前，阿库拉人就已经非常强大了，是该区域最强大的智慧文明，当时就拥有五千个恒星系，而且都是极为庞大的恒星系，附近没有一个智慧文明对其构成威胁。在整个战争期间，阿库拉人的势力范围只扩大了五倍，达到了现在的三万个恒星系。 虽然人类文明到现在只有一万个恒星系，但是在智慧文明战争爆发前，人类直接拥有的恒星系只有五个，具有价值的只有四个，即便把在家族战斗选拔中获胜所得到的奖品，也就是那些没有开发的恒星系算上，也就只有一百多个。也就是说，人类文明在战争中的规模扩大了上百倍。如果以实际控制的恒星系为准，人类文明在这场战争中的势力范围则扩大了数千倍。如果把恒星系的规模，拥有的资源，以及智慧个体的数量等算上，人类文明的扩张速度更加惊人。 显然，人类文明的扩张能力远超过了阿库拉人。 更重要的是，在过去的扩张战争中，阿库拉人击败的都是更弱小的智慧文明，而人类则击败了数个更强大的智慧文明。 从哪个方面来看，人类文明的生存能力都在阿库拉人之上。 虽然现在的人类文明还不如阿库拉人，但是很多智慧文明的代表都相信，人类文明迟早能够超过阿库拉人，成为该区域最强大的智慧文明，甚至有希望成为除贝卡创造的智慧文明之外，唯一能够挑战与对抗德利亚创造的智慧文明的强大存在，并且由此对整个家族的势力格局产生影响。 如此一来，投靠人类文明显然是最明智的选择。 当然，还有一个人类文明代表与阿库拉文明代表没有提到，却摆在明处，谁都能够看到的问题。 这就是，人类与阿库拉人组建联盟的动机是不一样的。 在其他智慧文明代表看来，一向不给弱小者生存机会的阿库拉人跟人类结盟，显然不是为了跟人类瓜分扩张战争的战果，而是为了借助人类文明来对抗强敌，即对抗来自德利亚创造的智慧文明的威胁。 显然，阿库拉人在面对更强大的智慧文明时，根本就没有取胜的信心。 也正是如此，阿库拉人需要人类的支持，需要利用人类的军事力量来对付德利亚创造的智慧文明。 当然，阿库拉人这么做，还有一个目的。 这就是，通过结盟的方式，消除来自身后的威胁，避免与人类成为敌人，也就可以集中力量应对更严峻的威胁。 原因很简单，如果阿库拉人没有跟人类结盟，又不得不集中力量面对来自德利亚创造的智慧文明的威胁，那么在人类文明继续向银河系中心区域进军的时候，迟早会对阿库拉人构成威胁。到时候，阿库拉人将面对两个强敌，不得不在两个方向上作战，最终很有可能被两个敌人瓜分。 通过与人类结盟，阿库拉人才有能力面对强敌。 对人类来说，显然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至少在战胜阿库拉人之前，人类不会直接面对德利亚创造的智慧文明，也就不用考虑与这个强大的智慧文明爆发战争。换个角度来看，如果人类文明在将来遇到了德利亚创造的智慧文明，也肯定非常强大了，至少比现在的阿库拉人强大，也就有更强的能力去挑战与战胜这个强大的对手。 此外，即便与阿库拉人结盟，因为还没有接壤，所以人类文明未必会跟阿库拉人分享扩张战争的战果。因为要面对更强大的敌人，阿库拉人也未必会立即发动扩张战争，所以也没有资格跟人类分享战果。由此可见，人类与阿库拉人结盟，无非是要消除一个潜在的强大对手，为接下来的扩张战争打下基础，避免过早的在扩张战争中遇到劲敌，而人类为此付出的代价，无非就是一些没有多少实际意义的结盟誓言，比如在阿库拉人遭到攻击的时候，给予军事援助，甚至只是保持中立。 正是如此，在几乎所有智慧文明代表看来，应该是阿库拉人主动提出了结盟。 也就是说，虽然人类的实力不如阿库拉人，但是人类在这个联盟中占据了主导地位，而阿库拉人只是从属。 果真如此的话，投靠人类文明，显然要比投靠阿库拉人好得多。 当然，投靠人类文明，还能够获得更多的好处。 有了这么多的有利条件，那么为什么要放弃人类，而选择阿库拉人呢？ 在克拉拉来到首星之后，立即就忙得不可开交了。 所幸的是，由伊斯卡她们发起的前期宣传，已经发挥了应有的作用，产生了非常明显的效果。克拉拉要做的，就是向那些主动找上门来，寻求加入联盟的智慧文明代表表明人类文明的立场，让他们知道加入联盟的好处，以及为加入联盟所付出的轻微代价，让他们尽快做出决定。对于这些弱小智慧文明来说，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加入由人类主导的联盟，他们能够获得生存权，甚至能获得一些利益，而保持独立必然会面对战争与毁灭。 第一百九十四章 辛吉斯人 克拉拉在首星上拉拢周边的弱小智慧文明代表时，针对辛吉斯人的战争也开始了。 率先采取行动的正是楚天疆与阿利。按照制订好的战争计划，在两人除掉或者降服了蓝帕德之后，贝亚才会在埃拉姆星系开启双向空间桥梁，由张小刚麾下的人类军团去扫荡辛吉斯人控制的恒星系。 楚天疆与阿利率先去了辛吉斯星系。 在很多方面，辛吉斯人与人类都非常相似。比如，在智慧文明战争爆发之前，辛吉斯人并不是很强大，只控制了一百多个恒星系。在其所处的区域，这个规模不但算不上大，还非常渺小。跟周边那些强大的智慧文明相比，辛吉斯人没有任何优势。在这种局面下，辛吉斯人不但没有被强大智慧文明消灭，还抓住了智慧文明战争的机会迅速发展壮大，成为了这附近最强大的智慧文明之一。辛吉斯人能够迅速发展壮大，与蓝帕德直接参与了智慧文明战争有很大关系。 显然，在这一点上，辛吉斯人与人类几乎一模一样。 如同人类离不开阿利一样，辛吉斯人也离不开蓝帕德。 辛吉斯人也开发出了“双向空间桥梁”，不同的是，辛吉斯人的双向空间桥梁基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不是平行空间。 显然，这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进步。 在理论上，如果以三维宇宙空间的尺度来衡量的话，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内部是无穷大的。更重要的是，在多出一个维度之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内部不再存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距离障碍，而且速度也不再受到限制。从理论上讲，只要能够让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在三维宇宙空间上展开，就能够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到达三维宇宙空间里的任何一个点上，而且所用时间几乎为零。只需要找到正确的前进方向，以及找到正确的出口，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就能够通过四维宇宙空间进行长距离旅行。当然，还不会受到三维宇宙空间基本规律限制。 只是，能够控制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显然不是辛吉斯人，而是蓝帕德。 只有极少数辛吉斯人掌握了控制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技巧，而他们存在的价值，就是维持展开后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稳定性，让其他辛吉斯人能够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前往任何地点。 与人类的双向空间桥梁相比，辛吉斯人的空间技术更先进，不过也有局限性。 这就是，只有少数辛吉斯人能够自行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构成的空间桥梁，绝大部分辛吉斯人无法自行做到，需要蓝帕德的引领。关键就是，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构成的空间桥梁，需要应付储存在里面的四维宇宙空间的能源影响，并非任何一个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都有这样的能力。 关键就是星核源泉。 只有拥有星核源泉的辛吉斯人，才能够在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之后，不被四维宇宙空间的能源切割成碎片。 显然，并非所有辛吉斯人都拥有星核源泉。 与人类文明一样，只有极少数辛吉斯人获得了星核源泉，而且他们都是辛吉斯人中最强大的超级战士。 只是，辛吉斯人获得的星核源泉，显然比不上人类。 人类文明已经控制了一万个恒星系，而且在与埃拉姆人相遇前，阿利与楚天疆搜索了人类控制的四千多个恒星系，后来还搜索了埃拉姆人的部分恒星系。辛吉斯人只有五千个恒星系，而且蓝帕德未必有足够的时间搜索这些恒星系。此外，阿利与贝亚几乎是毫无保留的在帮助人类文明，让人类文明发展壮大。已经不再倚靠辛吉斯人的蓝帕德，未必会给予辛吉斯人全部支持。至少在星核源泉上，蓝帕德会有所保留，不会让辛吉斯人掌握其核心秘密，更不会给辛吉斯人太多的星核源泉。事实上，蓝帕德甚至会防着辛吉斯人，避免辛吉斯人对他构成威胁。 综合这些因素，辛吉斯人很难充分利用基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空间桥梁。 辛吉斯星系并不是很庞大，至少跟周围那些恒星系相比，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甚至可以说非常小的恒星系。除了一颗质量相当于太阳一千倍的主恒星，辛吉斯星系里只有七颗次恒星。 只是，辛吉斯人没有放弃这个恒星系，因为这里是辛吉斯人的发源地。 在这个恒星系里，依然生活着大约一千亿辛吉斯人。 有趣的是，这些辛吉斯人都保留着原始的生活状态，甚至处于自然进化阶段，依然需要依靠强大的工具来开拓生存空间，比如在其他星球上建立殖民地，从巨行星获取生产质能体所需的能源。这些辛吉斯人已经掌握了使用质能体的办法，却没有实现质能化，只是把质能体当成能量使用。 楚天疆与阿利很快就发现，包括主恒星在内的八颗恒星都没有被改造过，准确的说是没有被改造成智慧载体。 因为主恒星很大，自然寿命非常短暂，所以在主恒星的内部，有一个星核源泉，并且维持着主恒星的稳定，使其能够持续燃烧数十亿年。如果改变星核源泉的性质，在主恒星的寿命即将结束的时候，用星核转化的能量来补充主恒星，那么这颗恒星还能持续燃烧下去，直到三维宇宙空间终结的那一天。 也就是说，蓝帕德改造了辛吉斯星系的主恒星，只是没有将其改造成智慧载体。 大概正是如此，留在这里的辛吉斯人都保留着最原始的状态，没有像其他恒星系里的辛吉斯人那样迈上对外扩张的道路。或许，这些辛吉斯人自行做出了选择，放弃了进入自我进化阶段的机会。 “他不在这里。” “那么，我们去下一个恒星系吧。” 阿利点了点头，在飞出辛吉斯星系之后，再次开启了空间桥梁。 显然，阿利对辛吉斯人的做法有点不大明白。只是，楚天疆却想得很明白，毕竟并非所有辛吉斯人都想获得无穷的寿命，也并非所有辛吉斯人都想参与战争，也并非所有辛吉斯人向往去别的恒星系。总会有一部分辛吉斯人会做出与大部分辛吉斯人相反的选择，而这些辛吉斯人就留在了母星系里。 可见，辛吉斯星系已经成了辛吉斯文明的保留地，被当做辛吉斯人的历史遗迹给保护了起来。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一个比较合理的安排。 楚天疆还想到，如果某一天，人类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也许应该对太阳系进行全面改造，让太阳系恢复本来面貌，然后让那些对现在的生活方式感到厌倦的人返回太阳系，恢复人类的本来面貌。 当然，这只是楚天疆的想法，而且是个很随意的想法。 关键就是，人类总共只有二十万亿，而辛吉斯人的数量在五千万亿以上。即便辛吉斯星系里有大约一千亿辛吉斯人，也意味着，大约每五万个辛吉斯人里面，才有一个愿意回归原始生活。如果人类文明也是这个比例，等于只有四亿人愿意回归原始生活，甚至不到人类文明在农耕文明初期的人口总量。 楚天疆与阿利没再去辛吉斯人的本土星系，而是去了辛吉斯人征服的恒星系。 如同第二家园与太阳系，埃拉姆星系与第二家园的关系一样，辛吉斯人征服的那些恒星系要比辛吉斯星系大得多。 事实上，这也正是辛吉斯人与人类最相似的地方之一。 在扩张战争中，辛吉斯人一直在挑战比自己强大的智慧文明，而且每一次挑战都获得了成功。虽然与人类文明一样，辛吉斯人能够战胜更强大的智慧文明，逐步要是得到了创造者的直接支持，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辛吉斯人也正是通过这样的扩张战争不断发展壮大，成为了该区域最强大的智慧文明之一。 与人类不同的是，辛吉斯人走的不是联合，而是吞并的发展道路。 在攻占了每一个恒星系之后，辛吉斯人都会立即消灭掉土著文明，霸占所有星球，然后迅速繁衍后代来充实这些恒星系。也正是如此，在扩张的过程中，辛吉斯文明的规模变得越来越大。 显然，辛吉斯人当中没有张小刚那样的人物，而且辛吉斯人也没有向创造者叫板的实力与资格。 在辛吉斯人控制的主要恒星系里面，平均每个有大约十万亿个个体。 楚天疆与阿利到达的第二个恒星系就很庞大，有一颗巨大的主恒星，还有二十多颗次恒星与数千颗行星级别的星球。在这个恒星系里，大约有十五万亿辛吉斯人，还有大约一百万辛吉斯战士。克拉拉在首星上的行动没有什么秘密可言，辛吉斯人意识到了威胁，也开始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准备。只是，辛吉斯人要面对的不是人类文明的入侵大军，而是创造者。 第一百九十五章 毁灭 “他不在这里。” 楚天疆微微一愣，朝阿利看了一眼，然后把目光转向了那个庞大的恒星系。 “显然，他在躲着我们。”阿利叹了口气，说道，“他肯定收到了消息，知道我们已经跟贝杨联合了。即便他有信心战胜我，也没有信心战胜贝杨。他不敢面对我们，只能找地方躲起来。” “躲起来就有用吗？” 阿利微微一笑，说道：“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在战斗，那肯定没有用，不管他躲到哪，只要我们逐一摧毁主要恒星系，攻占其他恒星系，处理掉那些充当他的智慧载体的恒星，他躲到哪里都没有用。” “这么说，他在等待支援？”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即便不是德利亚，在家族里，也肯定有其他人支持他，也许会出面帮助他。”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这是很有可能出现的局面，而且也是最糟糕的局面。 这意味着，必须使用极端方式来迫使蓝帕德出面。如果花太多时间寻找蓝帕德，就难以快速攻占辛吉斯人控制的恒星系。 这个极端方式，就是直接摧毁辛吉斯人控制的主要恒星系。 与人类一样，辛吉斯人把空间桥梁集中设置在主要恒星系里面，然后通过亚空间桥梁连接同一个创造者创造的恒星系。也就是说，这些主要恒星系构成了五千个恒星系的中枢，价值最为巨大。在失去了这些主要恒星系之后，除非蓝帕德赶站出来，不然残余的辛吉斯人根本无法抵挡人类大军。 “在这件事上，我们别无选择。”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阿利看了他一眼，然后取出了一个星核源泉。转眼间，星核源泉就从她手上消失了，也就是转化成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这个恒星系的主恒星已经被蓝帕德改造，成了蓝帕德的智慧载体。 也就是说，主恒星拥有的是一个由星核构成的内核。 虽然用常规办法依然能够摧毁主恒星，但是需要足够多的星核，还需要阿利在较近的距离上控制用来摧毁主恒星的星核。这就意味着，在摧毁主恒星的时候，阿利离主恒星的距离不会太远。如果主恒星迅速坍塌成为黑洞，而阿利没有来得及进入空间桥梁，她就会被黑洞吸进去。 改造成武器，正是星核源泉的另外一个用途。 关键就是，首先得把星核源泉转换成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并且激励里面的能源，使其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释放出来，而且是以极快的速度释放出来。这样一来，就能在瞬间出现大量星核，而这些星核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将自然转化成三维宇宙空间里的能量。大量的能量聚集在一起，将立即把空间压缩到一个点上，导致空间严重扭曲，并且使得空间内的所有能量与质量都聚集在了一起。如果这个空间奇点在恒星内部，就意味着构成恒星的物质会在瞬间被高度压缩，产生极为强大的引力，立即导致恒星坍塌。也就是说，用这种办法，同样可以制造出黑洞。 关键就是，阿利不需要进入恒星系，能够在恒星系外面发起攻击。 此外，这种攻击几乎无法防备，至少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无法防备，因为任何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都无法直接感知到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存在，也就不可能阻止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进入恒星内部。 能够阻止的，只能是另外一个强大的创造者。 显然，使用这种办法，也是在证明一个问题，即蓝帕德是否藏在这个恒星系里。 如果蓝帕德藏在这个恒星系里，在探知到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导致的空间扭曲之后，他会立即出现，控制住正在释放能量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然后对付发起攻击的创造者，避免被直接消灭掉。 只要蓝帕德在这里，而且没有打算死在这里，他就会露面。 当然，他也有可能逃走。 问题是，只要他开启空间桥梁，就会立即被阿利发现。哪怕只是开启亚空间桥梁，导致的空间扭曲也能被感知到。 释放出由星核源泉转化而来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之后，阿利开启了空间桥梁。 显然，这也是一个信号。 如果蓝帕德在这里，他就能够立即探知到开启空间桥梁时产生的空间扭曲，也就能够知道阿利所在的位置。 事实上，直到这个时候，阿利也无法肯定蓝帕德是否在这个恒星系里面。 原因很简单，蓝帕德的实力很有可能在阿利之上，所以阿利无法感知到他的存在，也就不知道他是否在这里。 此外，即便蓝帕德的实力不如阿利，也有很多办法藏起来，比如躲藏在一个完全封闭的子空间里面。如果蓝帕德愿意，甚至可以伪装成一个辛吉斯人，把自己的实力降低到辛吉斯战士的水准。 总而言之，对一个创造者来说，有很多躲藏与伪装的办法。 只是，在面对即将被摧毁的恒星系时，再强大的创造者也不会躲起来，要么出面保护恒星系，要么立即逃走，不会有第三种选择。 显然，楚天疆希望蓝帕德在这里。 如果蓝帕德不在这里，那就意味着，阿利会直接摧毁这个恒星系，意味着这里的十五万亿辛吉斯人将无一幸免。 事实上，只要蓝帕德肯投降，只要辛吉斯人肯投降，人类就不会赶尽杀绝，会给辛吉斯人留下生存空间，甚至会给予辛吉斯人很高的待遇，至少不会比埃拉姆人差，让其成为联盟成员。 这不仅仅是楚天疆的想法，也是张小刚的想法。 人类已经接受阿卡迪亚人、德巴朗人与埃拉姆人，为什么不能接受辛吉斯人 ？ 此外，人类控制的恒星系越多，就需要越多的智慧生命来充实这些恒星系，完成对恒星系的开发。辛吉斯人有五千万亿个个体，规模跟埃拉姆人差不多，能够为人类文明提供很多帮助。 即便不考虑十五万亿辛吉斯人，楚天疆也不想摧毁这个恒星系。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可以跟埃拉姆星系媲美的恒星系，如果善加利用，肯定具有很的啊的价值。至少对罗晋勇来说，一个如此庞大与复杂的恒星系，本身就具有无可替代的科研与开发价值。 只是，楚天疆并不心软。 在与贝亚去见过贝杨之后，楚天疆就想了很多，意识到对其他智慧文明手软，只会让人类受到更大的威胁。 当然，楚天疆早就认清了这个问题，只是现在变得麻木了。 在以往，楚天疆还认为，一下摧毁一个恒星系，消灭数以万亿计的智慧生命是一件极为残酷的事情。问题是，这样的事情，随时都在发生。即便人类文明没有这么做，其他强大智慧文明也在这么做。如果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的智慧文明，才能让自己的智慧文明发展强大，那就别无选择。 “看来，他确实不在这里。” 楚天疆看了阿利一眼，然后微微点了点头。没让阿利多说什么，楚天疆就进入了已经开启的空间桥梁。 在阿利进来的时候，意味着那个庞大的恒星系已经被摧毁了。 两人没有耽搁，立即前往下一个主要恒星系。 为了安全起见，与开始一样，两人没有直接进入恒星系，而是带在恒星系之外，与恒星系保持着一段距离。 接下来要做的，与开始做的事情没有什么区别。 只要蓝帕德不肯露面，阿利就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摧毁恒星系里的主恒星，让主恒星坍塌成为黑洞，吞噬掉恒星系里的所有天体。当然，阿利使用的办法一样，给了蓝帕德出来力挽狂澜的机会。 可惜的是，蓝帕德没有出现。 在连续摧毁了五十多个主要恒星系之后，蓝帕德依然没有露面。 楚天疆很是奇怪。难道蓝帕德放弃了辛吉斯人 ？ 要知道，这五十多个主要恒星系里，大约有六百万亿辛吉斯人，其中包括很多辛吉斯人的超级战士。 楚天疆想让阿利停下来，只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来不及了。 在阿利动手摧毁第一个辛吉斯人的主要恒星系之后，战争就已经爆发，而且是创造者之间的战争。如果阿利在这个时候停下来，等于给了蓝帕德机会，而蓝帕德未必会直接与阿利交手。 他很有可能利用这个机会袭击人类文明控制的主要恒星系。 或许，他已经这么做了。 事实上，这也是让贝亚留在埃拉姆星系的主要原因。 埃拉姆星系已经成为人类文明的第三家园，而且重要性超过了第二家园。如果蓝帕德要报复人类文明，首先就要摧毁埃拉姆星系。只要有贝亚在，即便不是他的对手，也至少能够争取到一些时间。 阿利再次开启了空间桥梁，让楚天疆首先进入空间桥梁。楚天疆很无奈，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在阿利进来之后，空间桥梁的入口立即关闭，出口立即就出现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侥幸 没等楚天疆搞清楚是怎么回事，阿利就拽着他冲出了空间桥梁。 外面是一个极度扭曲的空间，而且有两个奇点。楚天疆明确感觉到，在跟着阿利离开空间桥梁之后，离得最近的那个空间奇点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就消失了，而另外一个空间奇点却没有消失。 “阿利……” “蓝帕德开始反击了。” 楚天疆暗自一惊，才发现在不远处，是一个刚刚形成的黑洞，附近的星体正在被黑洞卷进去。特别是那些恒星，在空间严重扭曲的情况下，变成了长条状的光带，而且在靠近黑洞的时候，所有光芒都消失了。显然，那就是黑洞的逃逸边界。在那个边界里面，即便是没有质量的光子也无法逃脱。在吸入了更多的物质之后，黑洞的逃逸边界会扩大，从而对更多的星体产生影响。直到在逃逸边界内再也没有能量与质量，附近也没有其他星体，黑洞才会稳定下来。 “阿利，这是怎么回事？” 阿利没有回答，而是朝着与黑洞相反的方向飞去。楚天疆没有迟疑，立即跟上，他可不想掉入黑洞。 “阿利，我们在哪？” “开始那个恒星系附近。” “什么？” 飞出了很远一段距离，阿利才停了下来。“好了，这里够安全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开始的空间桥梁，出口在一个黑洞里面。” “什么！？” “所幸的是，没有在黑洞正中心，只是在逃逸边界范围之内。在我打开出口后，黑洞里的能量与物质就涌入了空间桥梁，而且立即被我发现了。所以我只能重新打开入口，并且调转了方向。”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现在，那个平行空间已经被黑洞的能量与物质填满了。如果我们晚一点出来，后果将难以设想。” 楚天疆暗自一惊，难怪开始感觉到了两个空间奇点的存在。 “显然，蓝帕德已经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了。” “这……” “那是最后一个没有被我们摧毁的主要恒星系，而蓝帕德肯定利用了星核源泉，往那个恒星系里注入了大量星核，并且让星核转化成能量，导致主恒星坍塌形成黑洞。这肯定是不久之前的事情，而我们并不知道。因为有更多的能量，所以那个恒星系坍塌形成的黑洞比我估计的大得多，所以就算我把空间桥梁的出口设在恒星系外面，也在黑洞的逃逸边界范围之内。”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毫无疑问，蓝帕德想通过这种办法来干掉我们，而且差一点就成功了。” “他知道我们已经完蛋了吗？” 阿利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也说不准，只是我觉得，他应不大清楚我们是否已经掉入了黑洞。当然，如果他原本就在这附近，在我开启空间桥梁的时候，他肯定通过时空轨迹知道了空间桥梁的出口在哪。” “也就是说，他会认为我们已经掉入了黑洞？”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显然，他不会跟过去，即便跟过去，也不可能把空间桥梁的出口开在黑洞里面。” “关键就是，像我们这样，能够及时逃出来的概率有多大？” “非常小。” “是吗？” 阿利叹了口气，说道：“蓝帕德一直没有露面，我早就起了疑心，也提高了警惕。在打开空间桥梁的出口时，我就释放出了一部分基本个体意识。准确的说，是把一部分基本个体意识附着在了星核上，然后首先把星核送出了空间桥梁。如果外面是正常的，我就能够感觉到这部分基本个体意识的存在。如果外面有危险，比如在黑洞逃逸边界内，我与这部分基本个体意识的联系就会立即中断。如果不是这样，我根本不可能知道外面有危险，也就不可能及时调转空间桥梁的方向，打开另外一个出口。不管是掉入了黑洞，还是被困在了空间桥梁里面，我们都完蛋了。” “也就是说，我们完蛋的可能性非常大？” 阿利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大概是想到开始发生的事情，她还有点心有余悸。 “那么，蓝帕德肯定认为我们完蛋了。” “有这种可能。” “那是辛吉斯人的最后一个主要恒星系？” 阿利又点了点头，说道：“蓝帕德肯定早就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只是在这个时候，才想到用这个办法来对付我们。” “也许，他早就想到了。” “什么？” “虽然他拥有星核源泉，而且知道怎么利用星核源泉，也需要足够多的时间才能获得足够多的星核。更重要的是，你在设置空间桥梁出口的时候，肯定有所防备，不会离恒星系太近，会保持足够的安全距离。也就是说，蓝帕德要把这个恒星系坍塌之后形成的黑洞的逃逸边界扩大很多，才有可能让我们掉入黑洞。显然，这意味着需要大量星核，而且需要这些星核同时转化成能量。总而言之，这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办到的事情。”楚天疆长出口气，又说道，“蓝帕德早有预谋，而除掉我们只是第一步。在认为已经除掉我们之后，他必然会采取别的行动。” “攻打人类文明？”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阿利没有罗嗦，立即推开，准备开启空间桥梁。 “等等！”楚天疆叫住了阿利。 “我们必须马上赶回去。” “去埃拉姆星系？”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蓝帕德的目的是干掉人类文明，他现在恐怕已经带着辛吉斯军团到了埃拉姆星系。” “有贝亚在。” “贝亚不是他的对手。”阿利长出口气，说道，“再说了，蓝帕德很有可能直接摧毁埃拉姆星系。” “这样的话，我们更加不能直接赶回去了。” “为什么？” “要知道，埃拉姆星系已经不再属于贝亚，那些恒星都做了改造，其内部的星核比以前多得多。蓝帕德甚至不需要使用星核源泉获得更多的星核，只要控制那些恒星里原本就有的星核，就能制造出一个极为巨大的黑洞。如果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恐怕就算是你，也未必能够让我们再次逃脱。” “这……” “还有，蓝帕德并不知道我们还活着。” 阿利看着楚天疆，显得有点疑惑。 “显然，这是我们的优势。”楚天疆思索了一番，说道，“如果蓝帕德认为我们已经完蛋了，而且有足够的把握击败贝亚，他就不会直接摧毁埃拉姆星系，而会设法攻占与夺取埃拉姆星系。要知道，这附近的主要恒星系都被我们摧毁了，而埃拉姆星系是仅存的，足够庞大与复杂的恒星系。为此，蓝帕德肯定会以夺取埃拉姆星系为主。有贝亚在，还有我们的超级战士，蓝帕德不可能轻易得手，必然要花上很多力气，也需要足够多的时间。我们现在赶回去，只会让我知道我们还活着，让他知道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如果我是蓝帕德，肯定会立即逃走。” “就算他逃走了，我们也能保住埃拉姆星系。” “问题是，你觉得蓝帕德是一个人在战斗吗？” “这……” “显然，用损失数十个主要恒星系的方式来对付我们，蓝帕德就算打败了我们，获得的好处也不会太多。如果只是一个人在战斗，蓝帕德不会这么做。他要么跟我们决战，要么就一直逃下去。他用这个办法来对付我们，然后去攻打埃拉姆星系，肯定得到了其他强大创造者的支持。” 阿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 “我们不但不能让蓝帕德逃走，还得设法活捉他，知道有那些创造者在支持他，不然危险就无法消除。” “我们该怎么办？” “先去某个贝亚创造的恒星系，一个不那么起眼的恒星系。蓝帕德盯着埃拉姆星系，未必会袭击所有恒星系。再说了，贝亚创造了上千个恒星系，辛吉斯人也没有足够多的兵力来攻打所有恒星系。如果我是蓝帕德的话，即便有十足把握，也会首先让辛吉斯人攻打主要恒星系。完成分割之后，再去收拾其他恒星系里的人类。”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利用亚空间桥梁前往埃拉姆星系。只要贝亚还没有被蓝帕德干掉，我们就能够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到达。” “然后偷袭蓝帕德？”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贝亚不会投降，即便她不是蓝帕德的对手，也能够缠住蓝帕德，为我们争取一点时间。在集中力量对付贝亚的时候，蓝帕德显然无法应付我们的袭击。再说了，他已经认为我们掉进了黑洞，根本就不知道我们还活着，也就不会针对我们加强防范。”“别忘了，还有贝杨。”“如果他忌惮贝杨，就不会攻打埃拉姆星系，更不会用这种方式对付我们。” 第一百九十七章 突然袭击 埃拉姆星系，战斗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遭到突然袭击的时候，贝亚正在协助罗晋勇等人类科学家建造双向空间桥梁，以便在楚天疆与阿利赶掉蓝帕德之后，立即进军辛吉斯人控制的恒星系。只是贝亚没有立即开启这些双向空间桥梁，因为按照张小刚制订的战争计划，要在楚天疆与阿利回来，确认已经干掉蓝帕德之后才发起进攻。 袭击针对贝亚，所幸的是，当时有一些超级战士跟着贝亚。 主要就是，在创建双向空间桥梁的时候，需要让这些超级战士来熟悉情况，以便在战争开始的时候，立即率领军团通过双向空间桥梁，攻打辛吉斯人控制的恒星系，免得到时候再来组织准备。 这些超级战士，为贝亚争取到了逃跑的机会。 虽然他们不是蓝帕德的对手，即便跟蓝帕德带来的那些辛吉斯人的超级战士相比，他们也没有优势，但是他们没有退缩，而是勇敢的站了出来。如果不是他们，贝亚恐怕已经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蓝帕德给干掉了。 战争随即爆发。 毫无疑问，这是人类文明经历过的最为惨烈的一场战斗。 最初阶段，也就是在遭到突然袭击，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就有上百个军团的一百多万名战士阵亡。领导这些军团的超级战士没有一个退缩，全部战斗到最后一刻，用牺牲为其他战士争取到了时间。 所幸的是，人类文明的军事力量几乎全部集中在埃拉姆星系。 更重要的是，蓝帕德没有直接摧毁埃拉姆星系，而是试图占领这个恒星系，消灭掉恒星系里的所有人类与埃拉姆人。 此外，在大批辛吉斯军团赶到之后，蓝帕德也不会摧毁埃拉姆星系。 他可以逃走，可是辛吉斯人的战士逃不掉。如果他直接摧毁埃拉姆星系，就意味着葬送掉辛吉斯人最主要的军事力量。 在这个时候，蓝帕德犯了一个错误。 这就是，他没有料到人类文明的大军依然留在埃拉姆星系，而是认为人类文明已经发动了入侵。 也就是说，他觉得在阿利去摧毁辛吉斯人的主要恒星系时，人类文明的军团就已经发动了对其他恒星系的入侵战争。这样的话，留在埃拉姆星系里的人类军团就不会太多，攻占埃拉姆星系将是一件较为容易的事情。 结果就是，蓝帕德决定攻占埃拉姆星系，而且只带来了五百个军团。 要知道，在埃拉姆星系里，有七千个人类军团，而且还有一千个人类军团能够通过亚空间桥梁赶过来。 在遭受了初期的惨重损失之后，张小刚立即对部署做出调整。 接下来，在损失了差不多一千个军团之后，人类终于抵挡住了辛吉斯军团，在主恒星附近建立起了防线。 加上从其他恒星系赶回来的军团，埃拉姆星系里至少有六千个人类军团。 虽然辛吉斯人的军团数量增加了一杯，达到了一千个，但是在战斗力上，辛吉斯人没有多少优势。 关键就是，辛吉斯人没有那么多的超级战士。 如果不是有蓝帕德，入侵埃拉姆星系的辛吉斯军团恐怕已经被击败了。 只是，蓝帕德所能做的，也就只是协助辛吉斯人对付人类军团。 这就是，有贝亚的存在，蓝帕德已经无法直接摧毁埃拉姆星系了，至少无法在不受到影响的情况下摧毁埃拉姆星系。如果蓝帕德使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贝亚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来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甚至是夺取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控制权，把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用来对付辛吉斯人。如果使用更直接的方式来摧毁主恒星，蓝帕德就得留在恒星系里面，也就有可能被主恒星坍塌时产生的黑洞吸进去，而且那些跟随他到来的辛吉斯战士，显然不肯能及时逃走。 当然，蓝帕德可以摧毁恒星系里的次恒星。 问题是，对于摧毁一个恒星系来说，唯一的办法就是摧毁主恒星，仅仅摧毁次恒星的意义不是很大。 更重要的是，蓝帕德的目的是攻占埃拉姆星系，而不是摧毁埃拉姆星系。 战局僵持了下去，人类文明利用数量更多的军团，勉强守住了防线，而辛吉斯人则依靠蓝帕德的支持，控制了恒星系的外围空间。 只是，这么拖下去，对辛吉斯人更加有利。 关键就是，贝亚不是蓝帕德的对手。 为了巩固战线，贝亚必须做一件事情，即把储存起来的星核源泉交给人类，用来武装更多的超级战士。 在与辛吉斯人的战斗中，超级战士是绝对的主力。 要知道，辛吉斯人也有超级战士，虽然数量不是很多，但是其战斗力与人类的超级战士差不多，在相同的层面上。能够对抗辛吉斯人超级战士的，只有人类的超级战士，而那些普通战士，哪怕拥有九级聚合星核，也绝对不是超级战士的对手，甚至没有足够的实力跟超级战士交战。 如果只由超级战士决定胜负的话，人类文明肯定能够打赢这场战争。 可惜的是，在这场战争中，真正的主力是创造者，而蓝帕德的实力明显在贝亚之上。 如果贝亚完蛋了，人类文明肯定守不住埃拉姆星系，甚至会全军覆灭，因此保住贝亚成了最重要的事情。 贝亚不能出战，也就只能让超级战士去顶替她对付蓝帕德。 显然，在蓝帕德面前，人类的超级战士根本算不了什么。 也正是如此，人类的超级战士伤亡极为惨重。 虽然用星核源泉改造超级战士是一件比较简单的事情，任何一名普通战士在获得与掌握了星核源泉之后，都能够成为超级战士，但是贝亚储存的星核源泉非常少，大部分星核源泉都在楚天疆那里。 也就是说，她拥有的星核源泉迟早会耗光。 在耗光了全部星核源泉之后，人类就会战败，而且贝亚也会完蛋。 贝亚还在坚持，张小刚还在坚持。他们知道，只要楚天疆与阿利活着，坚持下去就能获得反败为胜的机会。 只是，楚天疆与阿利迟迟没有回来。 “这是最后一批星核源泉了。”贝亚不知道楚天疆与阿利在干什么，但是她知道，楚天疆与阿利还活着，至少楚天疆还活着，因为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留在楚天疆意识空间里面的那个基础个体意识还在。“如果他们还没有回来，我们就得考虑撤离埃拉姆星系，去别的地方继续抵抗。” 张小刚没有吭声，他也相信楚天疆与阿利还活着，只是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没有回来。 “不管怎么样，我们得活下去。只有活着，才能反败为胜。如果我们死了，那么就什么都得不到。” “你得活下去。” “不是我，是你。”贝亚看了张小刚一眼，说道，“你是人类文明的领袖，而且你知道人类文明的所有秘密。虽然蓝帕德的目标是我，但是他不会放过你，辛吉斯人更加不可能放过你。” 张小刚没有开口，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外，你无法摧毁埃拉姆星系。” “摧毁？” “如果别无选择，我只能摧毁埃拉姆星系。不管怎么样，不能让埃拉姆星系落到辛吉斯人手上。” “这……” “别忘了，你们已经对埃拉姆星系做了改造，而且已经有很多次恒星落到了辛吉斯人手上。如果主恒星也落到了辛吉斯人手上，他们就知道人类在干什么，甚至能够从中发现人类已经掌握了的技术。显然，要是辛吉斯人也掌握了这些技术，人类恐怕就永远没有机会反败为胜了。” 张小刚沉默了，这确实是事实。 “放心吧，我不会死在这里。”贝亚笑了笑，说道，“我会摧毁主恒星，然后利用亚空间技术去另外一个恒星系，再通过空间桥梁逃走。只是在此之前，你与罗晋勇必须离开，而且不能去第二家园。” “这……” “只要你们逃走了，蓝帕德就会立即去第二家园，因为那是你们最有可能去的地方。”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贝亚的意思。 “我会送你去一个比较偏僻的恒星系，你们得尽量把残余的人类救出来，然后等待楚天疆与阿利回来。” “你呢？” “我不能跟你一起行动，只要我还活着，蓝帕德就不会盯上你们，最多只是派辛吉斯人去对付你们。显然，只要你能聚集到足够多的人类，而且拥有一支强大的军事力量，就能应付辛吉斯人。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真把我逼急了，我就回首星。要不然，我就去阿库拉星系，让贝杨提供帮助。” 张小刚叹了口气，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带这些星核源泉，然后去找罗晋勇。” “贝亚……”“别说什么煽情的话。”贝亚笑了笑，说道，“真想说的话，等到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说也不迟。”张小刚勉强笑了笑，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第一百九十八章 稳操胜券 战争持续了这么久，完全在蓝帕德的预料之外。 当然，蓝帕德也知道，这场战争根本无法避免。不管在什么时候爆发，他都要面对强大的阿利。 其实，蓝帕德也没有别的选择。 在埃拉姆人投降之后，蓝帕德就知道，他不但要提防着来自银河系中心方向的威胁，还要面对日益强大的人类。更重要的是，人类一直在向银河系中心区域方向进军，也就不可避免的要碰上辛吉斯文明。蓝帕德不是贝亚，没有想过向阿利投降，更没想过合作。他不想成为阿利的附庸。 显然，战争是唯一的选择。 问题是，蓝帕德没有多少信心。 虽然他一直认为，自己比贝亚强大得多，要不然贝亚早就向他宣战了，但是阿利能够让贝亚投降，意味着阿利的实力远在贝亚之上。更重要的是，在埃拉姆人投降后，人类拥有的恒星系达到了一万个，是辛吉斯人的两倍。如果以智慧文明控制的恒星系数量为准，阿利的实力在蓝帕德之上。 当然，创造者的实力，与智慧文明的实力没有太大的关系。 只是蓝帕德觉得，如果与阿利直接交战，他的胜算不是很大。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更让蓝帕德担心了。 收到消息的时候，蓝帕德才知道，人类已经跟阿库拉人结盟，而且肯定是由阿利与贝杨撮合的。也就是说，阿利与贝杨已经走到了一起，要不然他们创造的两个强大的智慧文明也不可能结成联盟。 这就是说，阿利已经获得了贝杨的支持。 当然，蓝帕德知道，问题没有这么简单。 贝杨肯更弱小得多的阿利结盟，显然不是希望跟阿利分享战利品，也不是真心想要帮助阿利。对贝杨来说，跟阿利结盟的最大好处是消除了后顾之忧。这就是，贝杨需要阿利去牵制阿库拉人外侧的那些强大智慧文明，好集中力量对付来自德利亚的威胁，不然他肯定会败给德利亚。 也就是说，对贝杨来说，跟阿利结盟能够获得一个安定的后方。 其实，在消息散布之后，这个作用就显现了出来。 这就是，被夹在人类与阿库拉人之间的四个强大智慧文明都把人类当成了主要威胁，反而不那么关注阿库拉人。与蓝帕德一样，其他三个智慧文明的创造者都知道，贝杨在受到德利亚威胁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心思去对付他们。当然，他们也没有资格挑战贝杨，因为他们的智慧文明远远比不上阿库拉人。如果把贝杨惹急了，阿库拉人调转矛头，这些智慧文明都得不到好处。即便阿库拉人没有调转矛头，如果贝杨被德利亚轻易击败，他们也将成为德利亚的下一个目标。 显然，贝杨的存亡，对挨着他的几个创造者来说都极为重要。 只要贝杨没有倒下，德利亚就不可能对其他创造者构成威胁。 从这个角度来看，即便蓝帕德想要获得更强大的实力，也不可能去对付贝杨，应该把重点放在向外扩张上。 结果就是，阿利成了蓝帕德的主要敌人。 其实，这也正是阿利与贝杨结盟的主要原因，至少是阿利答应结盟的主要原因。 虽然在征服了埃拉姆人之后，人类文明的势力范围扩充了一倍，但是阿利的实力不会有明显增强。在众多创造者中，阿利算不上强大，至少不是最强大的，连贝杨都比不上。也正是如此，阿利才需要与贝杨结盟，消除最大的威胁，从而避免与阿库拉人为敌，顺利击败另外几个创造者。 对阿利来说，结盟的最大好处，就是把贝杨从敌人的阵营里排除。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人类文明即将发动扩张战争的信号，即在与阿库拉人产生了共同进退的关系之后，即便人类文明继续向银河系中心区域进军，也暂时不会与阿库拉人爆发战争。 结果就是，辛吉斯人成了人类文明的头号打击目标。 蓝帕德非常清楚，阿库拉人未必会参与这场由人类与辛吉斯人进行的战争，毕竟贝杨没有这么多的精力。 德利亚创造的智慧文明已经休整了足够长的时间，消化了战争果实，而且德利亚也肯定变得更加强大。贝杨必须盯住德利亚，阿库拉人必须面对来自内层的威胁，也就不可能参与打击辛吉斯人的战争。 问题是，人类的实力超过了辛吉斯人。 更重要的是，贝亚没有死，也没有被阿利软禁起来，而是成为了阿利的助手，开始协助人类发动战争。 当然，在战争爆发之后，蓝帕德才知道贝亚的存在。 发动战争的时候，蓝帕德一直认为，留在埃拉姆星系的是阿利，而那个四处出击，摧毁辛吉斯人主要恒星系的家伙是人类文明最强大的战士，也就是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中获胜的楚天疆。 按照蓝帕德的猜测，楚天疆通过阿利开启的空间桥梁，前往辛吉斯人的主要恒星系，在摧毁了主恒星之后就返回埃拉姆星系，然后再通过另外一座空间桥梁去另外一个恒星系，做同样的事情。 人类以这样的方式发动战争，主要就是为了分割辛吉斯文明。 其实，这也是辛吉斯文明发动战争的主要手段。 在之前的几场扩张战争中，辛吉斯人能够战胜更强大的智慧文明，就是依靠蓝帕德提供的帮助，直接摧毁敌人的母星系，把敌人分割开来，然后再动用辛吉斯人的军团，攻占其他的恒星系。 辛吉斯人与人类非常相似，所以采用的进攻战术也非常相似。 在做出这个判断之后，蓝帕德才想到，得首先干掉那个实力能够跟创造者匹敌的人类战士，也就是楚天疆，把阿利孤立出来，然后攻打埃拉姆星系，一举干掉阿利，至少让阿利无瑕他顾。只要能够压制住阿利，哪怕无法干掉阿利，也能够掌握大局，让辛吉斯人的军团去攻占其他恒星系。 正是如此，蓝帕德发动了突然袭击。 只是，在他带着辛吉斯人的军团来到埃拉姆星系，并且发起突然袭击之后，才发现留在这里的不是阿利，而是贝亚。 是贝亚在帮助人类文明进行战争准备！ 这个发现，让蓝帕德非常惊讶。 当然，这也打乱了蓝帕德的战争计划。 要知道，对蓝帕德来说，干掉贝亚没有半点意义。因为埃拉姆人已经被人类控制，还被人类解除了武装，所以就算贝亚活着，她也不可能在短期内重新武装埃拉姆人，更不可能依靠埃拉姆人发动战争。 相反，如果阿利还活着，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只要阿利还活着，不管人类遭受了多么大的打击，她也能让人类恢复元气，并且对辛吉斯人展开反击。 关键就是，人类本来就不是很多，还分散在一万个恒星系里面。 以阿利的能力，肯定能在短时间内把残余的人类组织起来。因为控制了很多恒星系，人类掌握了很多资源，也就肯定储存了很多资源，所以把残余的人类武装起来，组建一支规模庞大的军事力量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蓝帕德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害怕的。 阿利不在埃拉姆星系，就肯定与楚天疆在一起，去摧毁辛吉斯人的主要恒星系，因此她也有可能掉入了黑洞。 果真如此的话，她已经完蛋了。 虽然创造者掉入黑洞不会死亡，但是那样活着，比死亡还要痛苦。 蓝帕德由此觉得，他有足够多的时间来对付残存的人类文明，也有足够的时间来对付不肯投降的贝亚。 再说了，就算阿利还活着，又能怎么样？ 要知道，想要对付阿利的不仅仅是蓝帕德，还有另外三个智慧文明的创造者，他们都把阿利当成了头号威胁。 如果没有阿利，他们能够生存下去，至少贝杨不会立即对付他们。如果有必要，他们甚至会支持贝杨，让贝杨获得能够对抗德利亚的实力，通过贝杨来抵挡德利亚，避免遭到德利亚的攻击。 也正式如此，他们创造的智慧文明才始终没有对阿库拉人发动战争。 问题是，阿利没有这样的顾忌，而且在与贝杨合作之后，她的目标显然是消灭人类与阿库拉人之间的所有智慧文明。 也就是说，阿利不会放过蓝帕德等四名创造者。 蓝帕德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主动攻击阿利，让辛吉斯人攻击埃拉姆星系，与得到另外三个创造者的支持有很大关系。当然，这三个创造者也保证，在辛吉斯人与人类爆发战争的时候绝对不会对付辛吉斯人。 显然，即便阿利还活着，蓝帕德也没有必要担心什么。不管阿利有多么强大，她都不可能是四个创造者的对手，更不可能同时向四个创造者选战。同样的道理，不管人类文明有多么强大，也不可能是四个强大智慧文明的对手，不可能同时向四个强大智慧文明开战。也就是说，蓝帕德也有盟友！ 第一百九十九章 美梦 严格说来，蓝帕德与另外三个创造者的关系算不上是同盟。 虽然在埃拉姆人投降之后，蓝帕德等四名创造者就认识到，逼近的人类文明，对他们创造的智慧文明构成了严重威胁，特别是蓝帕德，非常清楚来自阿利的威胁有多大，但是另外三个创造者没有这么迫切的感受，而且认为蓝帕德创造的辛吉斯人未必那么不堪一击，也就未必会被立即击败。再退一步，即便辛吉斯人败下阵来，人类也未必有能力对另外三个智慧文明构成威胁。至少在今后的一段时期之内，人类文明需要集中力量解决内部问题，而不是继续扩张。 结果就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蓝帕德等四个创造者并没有结成同盟。 当然，这也与他们的关系，还有他们创造的智慧文明的关系有关。 这就是，在阿利带着人类文明杀上门来之前，这四个创造者的关系不但不友好，反而充满了敌意，而其创造的智慧文明更是在相互攻伐。他们都想变得更强大，也都想一口气吞掉对方创造的智慧文明。事实上，即便是贝杨与阿库拉人也不例外。所有的创造者都希望通过干掉邻近的对手来增强自身实力，也都希望在不得不面对德利亚的时候，能够获得与之对抗的强大力量。只是没有一个创造者想到结盟，也没有一个创造者认为，结盟是对付德利亚的有效手段。 其实，让创造者结盟，本身就是一件不大可能的事情。 要知道，阿利没有与贝杨结盟，只是进行合作，即贝杨加入了进来，同样把击败贝卡的希望寄托在了楚天疆身上。 问题是，蓝帕德等创造者并不清楚这一点。 直到消息在首星上传开，阿库拉人与人类结成了联盟，蓝帕德等四名创造者才知道，如果他们依然各自战，恐怕没有一个人是阿利的对手，而他们创造的智慧文明也会逐一被人类消灭掉。 对他们来说，结盟成了唯一的选择。 当然，蓝帕德是最积极的参与者。 可以说，如果不是与另外三个创造者达成了结盟意向，蓝帕德绝对没有勇气与胆量去挑战阿利。原因很简单，就算蓝帕德有能力战胜阿利，有把握协助辛吉斯人战胜人类，他也得考虑来自身后的威胁。在辛吉斯人集中力量对付人类的时候，其他创造者的智慧文明肯定会对付辛吉斯人。如果因此遭受重创，甚至是被彻底消灭掉，就算战胜了人类文明，也只是在为其他创造者卖命。如果辛吉斯人放弃进攻，而是以防御为主，有更大的把握抵挡住来自人类的攻击。 果真如此，蓝帕德更愿意跟阿利结盟。 说白了，如果得不到另外三个创造者提供的安全保证，蓝帕德将别无选择，投靠阿利至少能够让他获得生存机会，而由他创造的辛吉斯人也能得到保全，在人类的庇护下获得生存与发展的机会。 只是，让四个创造者结盟，实在是太困难了。 关键就是，四个创造者的意图根本就不一样，而且在为结盟所做出的贡献、或者说付出的代价上，四个创造者的立场也不一样。 对蓝帕德来说，结盟的最大好处就是能够对抗人类文明。问题是，在其他三个创造者眼里，人类文明的威胁还没有那么迫切，至少在辛吉斯人战败之前，他们创造的智慧文明不会受到威胁。对于与贝杨相邻的那个创造者来说，他更愿意协助贝杨，甚至愿意为贝杨提供一些帮助，让贝杨挡住德利亚。对于处在中间的两个创造者来说，则希望维持现有局面，而不是改变现在的局面。 四个创造者的想法不一样，要走到一起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他们都知道，只有结盟，才能够获得更多的好处，但是他们没有一个愿意为结盟付出太大的代价。 蓝帕德也不例外。 在商讨结盟事宜的时候，蓝帕德提出，希望另外三个智慧文明参与针对人类的战争，帮助辛吉斯人击败人类。为此，蓝帕德甚至提到，可以根据在战争中做出的贡献，与另外三个智慧文明瓜分人类控制的恒星系，也就是把一些恒星系让给另外三个智慧文明，而不是由辛吉斯人独占。 问题是，另外三个创造者对这个提议根本不感兴趣。 关键就是，他们创造的智慧文明没有与人类相邻，即便能够瓜分到一些战果，那些恒星系也在辛吉斯人的包围之中，根本没有多少意义。如果因此与人类开战，显然无法给他们带来足够多的好处。 当然，不是没有解决办法，只是蓝帕德无法接受。 这就是，在消灭了人类闻名之后，由蓝帕德把原本属于辛吉斯人的一些恒星系转让给相邻的智慧文明。 说得简单一些，瓜分的不是人类控制的恒星系，而是辛吉斯人的恒星系。 当然，辛吉斯人能够从攻占的人类的恒星系获得补偿。 只是，蓝帕德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提议。哪怕获得的补偿更多，也意味着他离银河系中心区域更远。 此外，辛吉斯人还需要花很大的力气来改造攻占的恒星系。 更重要的是，这将导致其他三个智慧文明变得更强大。在战胜了人类之后，辛吉斯人的处境不会有明显改善。 当然，类似的问题还有很多，这只是其中之一。 连这种只涉及到智慧文明的问题都无法解决，那么那些涉及到了创造者的问题，就更加不可能得到妥善解决了。 比如，如何处置阿利，或者说是阿利掌握的科学技术。 显然，蓝帕德不想跟其他创造者分享，因为击败阿利的最大好处就是获得由阿利掌握的科学技术。这些科学技术，能够让蓝帕德变得更强大，也同样能够让其他创造者获益，直接影响了他们的实力对比。如果蓝帕德希望能够通过这场战争来增强实力，改变与其他创造者的实力对比，就必须独占阿利掌握的科学技术，而不是拿出来分享。与其他创造者分享阿利掌握的科学技术，对蓝帕德来说，这场战争就没有多少实际意义了。换句话说，他甚至没有理由去发动战争。 有这些问题存在，要想结成联盟，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结果就是，四个创造者只是达成了一项临时协议，即让蓝帕德去对付阿利，让辛吉斯人发动战争，其他三个创造者不直接参与战争，只是在必要的时候出面保护蓝帕德，并且不对辛吉斯人发动战争。 显然，这也是最基本的保证。 不管怎么说，其他三个创造者不希望蓝帕德战败。如果蓝帕德败给了阿利，不但他们要直接面对阿利，而且阿利会变得更加强大。同样的道理，他们也不想让蓝帕德变得强大，因为一个强大的蓝帕德同样对他们构成了威胁，而一个强大的辛吉斯文明，也同样威胁到了他们创造的智慧文明。 对这三个创造者来说，最好的结局，无非是蓝帕德与阿利对峙，而辛吉斯人与人类保持均势。 显然，他们提供的支持，也仅限于此。 对这样的结盟关系，蓝帕德很是释放。 只不过，这也消除了他的后顾之忧。这就是，如果他不是阿利的对手，至少其他三个创造者不会袖手旁观，不会让阿利除掉他。只要有这三个创造者提供的保证，蓝帕德就可以放手去对付阿利了。 显然，这也正是蓝帕德主动攻击埃拉姆星系的原因。 只是，蓝帕德不想败给阿利，甚至不想与阿利打成平手。既然没有后顾之忧，他就得使出全力，争取击败阿利，最好是能够俘获阿利，从阿利那里得到好处，让辛吉斯人夺取人类控制的所有恒星系。 也就是说，在发动这场战争的时候，蓝帕德是没有半点保留。 他需要胜利，而且即便出现了最糟糕的结果，他也能够逃脱，甚至有机会借助其他创造者的支持保住辛吉斯文明。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战争拖下去，一点一点的消耗掉人类的战争潜力，最终肯定能夺取埃拉姆星系。 虽然阿利已经完蛋了，但是贝亚还活着。如果能够逮住贝亚，就能从她那里获得大量科学技术，同样可以增强实力。当然，在干掉贝亚之后，就能攻占人类掌握的恒星系，把辛吉斯人的势力范围扩大两倍。 控制的恒星系增加到一万五千个，辛吉斯人的实力就能超过邻近的智慧文明。 到时候，蓝帕德可不会在乎什么同盟关系。他会向银河系中心区域进军，消灭掉那三个智慧文明，甚至会消灭掉阿库拉人，成为最强大的智慧文明，说不定还能够超越德利亚创造的智慧文明。如果能够干掉贝杨与德利亚，蓝帕德就能成为这一区域最强大的创造者。蓝帕德甚至认为，真要有那一天，他甚至能够挑战强大的贝卡！ 第二百章 等待 蓝帕德知道，这是一个机会，而且是一个绝对不能错过的机会。 战争爆发后，他就一直盯着贝亚。虽然贝亚藏得很好，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但是蓝帕德并不急。在拼死保护她的那些超级战士全部完蛋之后，贝亚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逃走，要么出来受死。在更强大的创造者面前，躲起来根本没有用。哪怕躲到子空间里，也会被更强大的创造者控制住。 蓝帕德相信，贝亚会逃走。 要知道，没有一个创造者愿意面对死亡。 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根本就没有“死亡”的概念，所有智慧个体都拥有无穷无尽的寿命，甚至能够超越时间而存在。也正是如此，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时候，所有创造者都通过科技手段，主要是星核化获得了永恒的生命。虽然无法超越时间，但是所有创造者都习惯了这种生存方式。 放弃生命，几乎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当然，并非任何一个创造者都能够友善的对待战败的敌人。至少蓝帕德不是，他从来不会给予敌人生存权。 贝亚是蓝帕德的邻居，即便对蓝帕德算不上是了如指掌，也知道蓝帕德在过去的扩张战争中消灭了很多比他弱小的创造者。即便是那些投降的创造者，蓝帕德也没有手软，会在获得了想要的东西之后，将其彻底消灭。 显然，贝亚不会投降。 只是，她也逃不掉。 蓝帕德已经想到了贝亚逃跑的各种方式。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使用空间桥梁，逃到一个遥远的恒星系里面。只是这种方式的成功率也是最低的，因为开启空间桥梁所产生的时空信息不会立即消失，蓝帕德能轻而易举的知道贝亚逃到哪里去了。 为了避免留下痕迹，贝亚也许会选择亚空间桥梁。 因为亚空间桥梁只能用在同一个创造者创造的恒星系之间，没有借助平行空间，也就不会产生时空信息，而且所造成的空间畸变并不明显，很快就会消失，所以很难被其他创造者发现。 只是，蓝帕德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这就是，在战争爆发之后，他已经通过亚空间桥梁，把大批辛吉斯人的超级战士派往同样由贝亚创造的恒星系，并且与这些辛吉斯人的超级战士建立起了意识联系。只要贝亚出现在其他恒星系里，蓝帕德就能立即获得消息，并且马上赶过去，赶在贝亚逃走之前到达，让贝亚无处可逃。 当然，贝亚要是考虑到了这些，她就有可能逃往首星系。 虽然蓝帕德不可能追到首星系去对付贝亚，事实上很多在智慧文明战争中战败了的创造者都躲在首星系里，但是对蓝帕德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原因很简单，贝亚未必能够再次离开首星系。 对于失去了智慧文明的创造者来说，留在首星系是保命的唯一选择。 再说了，蓝帕德非常清楚贝亚与贝卡的关系。如果贝亚战败了，为了防止她掌握的科学技术外流，贝卡很有可能把她软禁起来。在此之前，很多逃到首星系的创造者，都被贝卡软禁了起来。 如果贝亚知道这些，她就不会去首星系。 要知道，对于创造者来说，遭到软禁比直接完蛋还要痛苦。 不去首星系，又想逃脱蓝帕德的追杀，那就只有一个选择了，即前往阿库拉星系，争取获得贝杨的庇护。 蓝帕德知道贝亚与贝杨的关系，甚至觉得是贝亚促成了贝杨与阿利的结盟，毕竟阿利根本就不认识贝杨，至少以贝杨的性格，不会把阿利这种原本非常弱小，在家族里地位低下的创造者放在眼里。只有贝亚出面，贝杨才有可能答应与阿利结盟。如此一来，贝杨就有可能为贝亚提供庇护。 显然，蓝帕德还没有愚蠢到去挑战贝杨的地步。 在这一区域里面，贝杨是最强大的创造者，不然阿库拉人也不可能发展壮大，更不可能与德利亚分庭抗礼。 只是，蓝帕德更加清楚，贝杨未必会为贝亚出头。 如果去找贝杨的是阿利，情况也许会不一样。 即便不考虑与阿利的同盟关系，贝杨也要考虑另外一个问题，即蓝帕德发展壮大之后对他构成的威胁。只要人类文明没有灭亡，而且阿利还有足够强的实力，贝杨很有可能帮助她对付蓝帕德。 问题是，贝亚去找贝杨，恐怕就不一样了。 最关键的就是，贝亚创造的埃拉姆人已经投降，而且被解除了武装，贝亚又对人类没有多少影响力。 显然，贝杨肯定不会认为支持贝亚就能控制人类，来对付蓝帕德与辛吉斯人。 在这种情况下，贝杨会以私人关系为贝亚提供庇护，但是绝对不会支持贝亚，更不可能为了贝亚与蓝帕德开战。 按照蓝帕德的判断，在大局无法改变的情况下，贝杨会设法拉拢另外一个创造者，而且很有可能是蓝帕德的一个邻居，甚至会鼓动这个创造者在辛吉斯人获得全面胜利之前，向蓝帕德开战，达到削弱蓝帕德的目的。这样一来，即便辛吉斯人消灭了人类，霸占了人类控制的一万个恒星系，也很有可能失去本土恒星系，从而遭到重创，也就没有能力对相邻的其他智慧文明构成威胁。至少在短期之内，蓝帕德得集中力量让辛吉斯人恢复元气，而贝杨将因此获得一个稳定的外部环境。 可以肯定的是，贝杨绝对不会亲自出面对付蓝帕德。 原因很简单，如果贝杨亲自出面对付蓝帕德，德利亚就不会袖手旁观，至少会借此机会打击贝杨。 至于来自其他创造者的威胁，蓝帕德反而不是很担心。 另外三个创造者的实力都在贝杨之下，即便比蓝帕德强，也强不了多少。也许他们会被贝杨说动，而且为了自身利益会采取行动，但是他们肯定会有所顾忌，至少会考虑到蓝帕德在击败阿利之后获得了更强的实力。如此一来，他们未必会立即出手，而蓝帕德就能利用这个机会化解危机。 当然，辛吉斯人也能利用这个机会，夺取人类控制的恒星系。 只要蓝帕德变得足够强大，只要辛吉斯人变得足够强大，那么其他创造者就会接受这个既成事实。 到时候，贝杨也只能接受这个既成事实。 果真如此的话，贝杨有可能改变对蓝帕德的态度，即与蓝帕德结盟，让蓝帕德去维持外围空间的平衡，消除来自外围的威胁，以便集中力量对付德利亚。这样的话，他甚至会容忍与支持蓝帕德发起的扩张战争，默认辛吉斯人对其他智慧文明发动战争，从而让辛吉斯人获得发展壮大的机会。 也就是说，即便贝亚逃往阿库拉星系，对蓝帕德来说，失去的也仅仅是她掌握的科学技术。 辛吉斯人肯定能够在这场战争中获胜，而蓝帕德也能变得更加强大。 也正是如此，蓝帕德并不担心贝亚逃跑。 当然，如果贝亚有胆量出来跟他决战，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蓝帕德很有耐心，在稳操胜券的情况下，他没有理由去摧毁这个即将属于他，即将被他控制的恒星系。 其实，战争僵持下去，对他有更大的好处。 这就是，人类文明的精锐全在这里，而持续的战斗对人类文明造成了击打的损失，也就对随后攻占人类控制的其他恒星系提供了帮助。把人类文明的主力就地消灭掉，显然要比去其他恒星系里发动战争更加有利。如果能够通过这场残酷的战争，让人类认识到与辛吉斯人的差距，说不定还能迫使人类投降。到时候，就能兵不刃血的夺取一万个恒星系，而且大幅度缩短战争时间。只要辛吉斯人的动作够快，就能够赶在其他智慧文明插手之前，夺取战争的胜利果实。 当然，在辛吉斯人与人类僵持不下的时候，其他智慧文明未必会插手这场战争，特别是那三个强大智慧文明。原因很简单，在结局不够明朗的情况下，其他三个智慧文明加入进来只会让局面变得更复杂。如果他们帮助辛吉斯人对付人类，而最终取胜的是人类，就等于惹火烧身。如果他们暗中帮助人类，而最终获胜的是辛吉斯人，就等于无缘无故的惹上了一个强大的敌人。只有等到局势变得明朗，胜败已经确定的时候，那三个智慧文明才会出手夺取胜利果实。 这场战斗拖得越久，那么留给其他智慧文明插手的机会就越少。 蓝帕德不想跟其他智慧文明瓜分战果，也就没有理由发起强攻，也就让这场消耗战维持了下去。 只是，蓝帕德不能分心二用。 他得盯住贝亚，也就得盯住那颗被人类从次恒星轨道上移动到了主恒星轨道上，并且被改造成了军事要塞的行星。蓝帕德很有耐心，只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阿利没有死，楚天疆也没有死，贝亚根本就不是他的主要敌人。 第二百零一章 逃跑 察觉到空间畸变产生的影响，蓝帕德立即赶了过去。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是空间畸变的影响非常明显，只有开启空间桥梁，才有可能产生如此严重的畸变。 显然，能够开启空间桥梁的肯定不是人类，而是创造者。 也就是说，贝亚已经沉不住气了，她选择了逃跑，而且是直接前往那些不是由她创造的恒星系。 “贝亚，你觉得，你能逃得掉吗？” 因为早就有所准备，而且一直呆在那颗行星附近，所以蓝帕德赶到的时候，贝亚还没有进入空间桥梁。 至少蓝帕德认为，他来得非常及时。 “蓝帕德，你认为，我想逃吗？” “这么说，你打算跟我决一死战了？”蓝帕德大笑了起来。贝亚没有逃走，就意味着肯定会完蛋。显然，这是蓝帕德最想得到的结果。也正是如此，蓝帕德忽略了很多问题，特别是贝亚为什么没有进入空间桥梁。“贝亚，你早就知道，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你一直躲着我。当然，你也知道，你不可能一直躲下去，在你改造的那些人类超级战士全部被我消灭掉之后，就没有人可以保护你了，而你要么逃跑，要么就与我决一死战。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投降。虽然在此之前，我没有放过一名敌人，但是你与其他创造者不一样，也许我会考虑放过你。” “蓝帕德，你所得没错，我不是你的对手。” “这么说，你打算投降了？” “问题是，你不是阿利，我为什么要向你投降？” 蓝帕德微微一愣，说道：“这么说，当初你向阿利投降，而不是被阿利击败？” “蓝帕德，你觉得自己很聪明，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没有想到呢？就算我不是阿利的对手，只要我不肯投降，阿利也不可能轻易击败我，人类更不可能击败埃拉姆人，至少埃拉姆人不会投降。” “既然你肯向阿利投降，为什么不肯向我投降？我说过，你与其他创造者不一样，我也许会让你活下来。” “我也说过，你不是阿利。” “难道，我还不如阿利？” “不是你不如阿利，其实你比阿利强大。” “那么，为什么不向我投降？” “很简单，不管你有多么强大，阿利都能超过你，而且干掉你。” “她已经死了。” “是吗？” “如果她还活着，她为什么没有来救你？” 贝亚笑了笑，说道：“蓝帕德，我说得更直接一点。不管你现在有多么强大，你都永远不可能成为阿利那样的存在，更不可能做到阿利能够做到的事情。即便她死了，我也不会向你投降。如果你一定要问我是为什么的话，我只能说，我确实不喜欢你，至少没有把你当成可以倚靠的对象。” “你……” “说实话，你很让人讨厌。” “贝亚，不管你怎么看我，你现在逃不掉了。” 贝亚叹了口气，说道：“我说了这么多，难道你就不明白吗？如果我想逃，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呢？” 蓝帕德微微一愣，这才发现，他们离那颗行星非常远。 显然，如果贝亚是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决定逃走，就会直接在行星上开启空间桥梁，而不是离开行星。虽然是贝亚创造了这个恒星系，但是在注定要失去这个恒星系的时候，她显然没有理由在乎恒星系里的一颗行星，而且是一颗由人类改造过的行星，也就没有理由担心开启空间桥梁对行星产生的影响。 “这么说，你是在掩护人类逃跑？” “如果我都没有打算逃跑，为什么要掩护人类逃跑？”贝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可不是人类的创造者。再说了，我也不再依附于任何一个智慧文明。人类的存亡，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蓝帕德沉默了，这确实是一个他没有想到的问题。 显然，贝亚来这里，并不是为了逃跑。 问题是，她为什么来这里？ 更重要的是，她为什么要在这里开启空间桥梁？ 贝亚肯定知道，只要她开启空间桥梁就会立即被发现。如果她想逃走，就会立即进入空间桥梁。哪怕来不及关闭空间桥梁，因为是她选择了平明空间，也只有她清楚平行空间里的情况，所以蓝帕德绝对不会追进去，而会利用空间桥梁产生的时空轨迹，判断出空间桥梁的出口位置，然后开启一条新的空间桥梁，前往贝亚去的恒星系。这样一来，贝亚至少不会在这里遇到蓝帕德。如果蓝帕德没有能够及时赶到，没有能够及时追上去，贝亚甚至有可能找个地方躲藏起来。 显然，贝亚不是为了逃跑。 问题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蓝帕德很是疑惑，同时提高了警惕。 “怎么，害怕了？”贝亚似乎看出了蓝帕德的想法。 “贝亚，你认为，我会害怕你？” “你当然不会害怕我，因为你比我强大，你能够轻易干掉我，甚至能够夺去我掌握的科学技术。你有什么理由害怕我呢？” “你……” “可惜的是，你不是最强大的创造者，也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还有很多人比你强大。” “你认为，我会害怕贝杨吗？” “贝杨！？”贝亚一愣，随即就大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跟贝杨的关系，但是我并不害怕贝杨。” “蓝帕德，如果贝杨与我关系真的是你想像的那样，你觉得，他会看着你对付我，而什么都不做？” 蓝帕德微微一愣，这确实是事实。 战争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如果贝杨真的愿意为贝亚提供庇护，他就应该做一些更重要的事情，比如替贝亚对付蓝帕德。 “蓝帕德，你到现在都没有察觉到，只能证明，你要么不够强大，要么非常愚蠢。” “贝亚，你会为这句话付出代价。”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还有开启这条空间桥梁的人会不会放过你。” 蓝帕德猛的一惊，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显然，开启这座空间桥梁的不是贝亚！ 贝亚也是在察觉到空间畸变之后才赶过来的，因此她没有进入空间桥梁，也没有来得及离开这里。 那么，是谁开启了这条空间桥梁？ 蓝帕德非常震惊，敢于在这个时候赶来的，绝对不是弱小的创造者。 其实，敢于插手这场战争的，肯定是强大的创造者，甚至比蓝帕德还要强大。 贝杨！？ 蓝帕德无法肯定。如果真的是贝杨，就不会把空间桥梁开在这里，而会直接去找蓝帕德算账。 除了贝杨，还会是谁？ 难道是另外三个创造者中的一个？ 如果他们认为蓝帕德想独吞胜利果实，也许就会对付蓝帕德。问题是，他们不会单独赶过来，至少得带上一些超级战士。 难道是贝卡？ 蓝帕德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贝卡打算保护贝亚，也没有理由以这种方式来介入战争，而会直接除掉蓝帕德。只要贝卡出手，不管蓝帕德有多么厉害都必死无疑，甚至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想来想去，蓝帕德都没有想明白。 当然，也用不着想明白了，因为他感受到了突然出现，而且正在迅速迫近的威胁。 蓝帕德哪敢迟疑，立即避开了从身后到来的攻击。 那是一个极为强大的存在，蓝帕德甚至无法搞清楚他的实力到底有多么强大，也就不敢贸然抵挡。 躲避，更加安全。 只是，在蓝帕德看清楚袭击他的那个人之后，立即就感到万分惊讶了。 “是你？” “蓝帕德，你肯定认为，我已经死了吧？” 突然出现的不是别人，正是楚天疆，而且他正是通过开始出现的空间桥梁，来到了埃拉姆星系。 “你……你没有死？” “要想杀死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现在的实力，还差了很远。” 蓝帕德稳住了情绪，他能够感觉到，楚天疆非常强大，因为他根本无法通过意识感知来判断楚天疆的实力。 也就是说，楚天疆的实力不在他之下。 只是，这还不是蓝帕德最担心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楚天疆只是人类的战士，根本无法与创造者相提并论。即便他的实力足够强大，也未必是创造者的对手。关键就是，楚天疆不可能开启空间桥梁，因此肯定有一个创造者替他开启了空间桥梁。 这个创造者，肯定是阿利！ 阿利不在埃拉姆星系里，肯定与楚天疆在一起，而楚天疆还活着，所以阿利也活着。 问题是，阿利没有现身。 显然，阿利肯定躲在某个地方，寻找着偷袭蓝帕德的机会。 蓝帕德非常清楚，就算他的实力在贝亚之上，也未必在阿利之上。此外，就算他的实力在阿利之上，他也不可能战胜两个不比他差多少的创造者。当然，还得算上那个实力强大的人类战士。一对三，蓝帕德几乎没有胜算。蓝帕德不是笨蛋，他知道，应该逃跑的不是贝亚，而且贝亚也确实没有打算逃跑。 第二百零二章 追击 蓝帕德哪敢迟疑，在楚天疆再次攻上来之前，他开启了空间桥梁。 楚天疆没有追上去，别说是他，即便是强大的创造者也不会跟进去，那与主动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贝亚？” 贝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在楚天疆回到这里的时候，贝亚就知道他的存在了。虽然没有感觉到阿利的存在，但是贝亚知道，既然楚天疆回来了，阿利就肯定回来了，只是没有露面。当时，贝亚觉得，阿利故意藏了起来，准备偷袭蓝帕德。 “阿利呢？” “她去收拾那些辛吉斯人了。” 贝亚微微一愣，很是惊讶的看着楚天疆。 “既然我回来了，蓝帕德就知道阿利还活着，而且他肯定没有把握战胜阿利，不然不会设下陷阱对付我们。” “陷阱？” “蓝帕德逃走了，这足以说明问题。”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我得追上他，其他的事情，等下阿利会告诉你。” 贝亚点了点头，开启了一座空间桥梁。 虽然有很多事情没有搞清楚，但是贝亚知道，绝对不能放走蓝帕德，也许这是干掉蓝帕德的唯一机会。 在与楚天疆交谈的时候，她已经发现了蓝帕德开启的那座空间桥梁的时空轨迹。 出口在一个由辛吉斯人控制的恒星系里，而且是一个很偏远的恒星系，在辛吉斯人势力范围的另外一端。 “要我一起去吗？” 楚天疆摇了摇头，说道：“你能感知到我的存在，如果发生了不测，你再赶过来。等下阿利会来找你，你们得协助人类军团歼灭入侵的辛吉斯人，然后发起反击，争取以最快的速度打垮辛吉斯人。” 贝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在楚天疆提到阿利去收拾那些辛吉斯人之后，她就想到了这一点，即楚天疆负责对付蓝帕德，而阿利则负责协助人类文明发起反击。因为只有阿利能够开启空间桥梁，所以两人无法互换位置。 只是，贝亚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让她一起去对付蓝帕德。 不管怎么说，她能够帮助楚天疆，至少能够在必要的时候帮助楚天疆逃走，而且没有她的协助，阿利同样能够让人类文明反起反击。即便有她的帮助，人类文明也未必能以更快的速度打垮辛吉斯人。 只是，没等贝亚想明白，楚天疆就进入了空间桥梁。 贝亚没有跟进去，她曾经要求楚天疆像信任阿里那样绝对信任她，而她当然明白，她必须绝对信任楚天疆。 此外，这绝对不是楚天疆单独制订的计划，也有阿利的份。 也就是说，在做出这个安排的时候，阿利应该有足够的把握。 别忘了，阿利与楚天疆的关系更加亲密。如果让楚天疆去对付蓝帕德有很大的风险，阿利就肯定不会这么做。 贝亚还想到，楚天疆与阿利等了这么久才赶回来，期间肯定发生了很多事情，说不定两人已经变得更加强大了。 这不仅仅是贝亚的猜测。 原因就是，贝亚无法感知到楚天疆的实力，无法通过意识知道他到底有多么强大。 楚天疆出现的时候，竟然偷袭了蓝帕德，还迫使蓝帕德直接闪避，而不是抵抗。也就是说，蓝帕德都不清楚楚天疆的实力。这样的话，楚天疆的实力就不在蓝帕德之下，而且这也是蓝帕德逃跑的主要原因。 要知道，楚天疆都如此强大，阿利就更加不用说了。 当然，这也不仅仅是贝亚的猜测。 空间桥梁的出口出现后，贝亚只感觉到了楚天疆的存在，却没有感觉到阿利的存在，而且阿利确实回来了。显然，阿利肯定更加强大，而且故意隐藏了起来。要不然，贝亚早就发现她了。 以来这些想法，贝亚自然觉得没必要为楚天疆担心。 再说了，她能够与楚天疆产生意识联系，而且正是这个意识联系，让她知道楚天疆没有死。如果楚天疆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她再赶过去也不迟。到时候，阿利也会赶过去，绝对不会抛下楚天疆。 贝亚想这些的时候，楚天疆已经到达了蓝帕德逃往的那个恒星系。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恒星系，与太阳系差不多，只有一颗恒星。显然，在辛吉斯文明所在的区域，这样的恒星系非常少见。事实上，这是一个创造者的失败作品，即在不清楚三维宇宙空间基本规律的情况下，创造出来的一个不那么完整的恒星系，带有很大的实验性质，与阿利当初创造太阳系的时候非常相似。 此外，这还是一个遭到了战争摧残，已经被辛吉斯人放弃了的恒星系。 在这个恒星系里，十几颗行星全部荒废，还有几颗固体行星残缺不全，而所有的气体巨行星全部被摧毁了。 显然，这里曾经爆发过一场极为惨烈的战争。 可以想像，曾经生活在这里的智慧文明在遭到辛吉斯人入侵之后，进行了极为英勇顽强的抵抗，甚至不惜与入侵的辛吉斯人同归于尽。可惜的是，这个智慧文明不会很强大，甚至没有掌握星核，也就没有能力摧毁恒星。要不然的话，这个恒星系就算没有坍塌成黑洞，也会彻底消亡。 虽然恒星系里还有一些资源，但是辛吉斯人似乎觉得没有开发价值。 在这个恒星系里，只有几个辛吉斯人建立的前哨站，而且设在恒星系外围，驻扎的辛吉斯战士不到一万名。 主要就是，这个恒星系在辛吉斯文明势力范围的边缘上。 朝着银河系中心区域前进，在大约两光年之外是另外一个智慧文明控制的恒星系，而且附近十光年范围之内，还有数十个其他智慧文明控制的恒星系，而离得最近的辛吉斯人控制的恒星系大约在十五光年之外。 显然，就算这个恒星系没有被战火摧毁，依然有很多资源，以及可供智慧生命定居的星球，辛吉斯人也未必会在这里进行殖民开发。 在任何一个智慧文明的势力范围边界区域，都有很多类似的恒星系，人类也不例外。 这些恒星系的最大价值就是与其他智慧文明划清界线，避免不必要的摩擦与冲突，同时为后方的其他恒星系提供屏蔽与保护。虽然没有创造者参与，任何一个智慧文明都难以靠自身的能力去击败一个强大的智慧文明，甚至连发动战争都不大可能，毕竟只有创造者能够克服空间距离，但是在相对和平的时期里面，相邻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根本不会停止，总会发生摩擦。特别是在银河系中心区域，因为恒星系之间的距离大为缩短，所以一些强大的智慧文明能够依靠自身的力量，对距离较近的恒星系发动掠夺式的战争。智慧文明战争发展到现在，剩下的几乎都是强大智慧文明了。那些弱小的智慧文明，要么加入联盟，在强大智慧文明的庇护之下，要么在极为偏远的地区，与最近的邻居隔着十几光年、甚至是数十光年，不大容易遭到入侵。 这个恒星系很荒凉，只不过并不冷清。 进入恒星系，楚天疆就察觉到，在这里的不仅仅是蓝帕德，还有三个创造者，而且是三个极为强大的创造者。 更让楚天疆惊讶的是，这三个创造者的实力都在蓝帕德之上。 大概正是如此，蓝帕德没有继续逃跑。 发现追来的楚天疆之后，蓝帕德甚至停了下来。 “蓝帕德，怎么不跑了？” “你觉得，我在逃跑吗？”蓝帕德大笑了起来。“楚天疆，你确实很强大，你现在拥有的实力让我感到非常震惊。可惜的是，你充其量只是一个低级智慧生命，不管你拥有多么强大的实力，也绝对不是创造者的对手。” “那么，你为什么要逃到这里来呢？” “我说过，我没有逃跑。” “好吧，就算你没有逃跑，那你来这里干嘛？” “楚天疆，你难道认为，我真的怕了你？”蓝帕德收住笑容，说道，“我来这里，只是不希望毁灭埃拉姆星系。要不了多久，埃拉姆星系就是我的。显然，我没有理由为了对付你而遭受损失。” “埃拉姆星系是你的？” “怎么，你不相信吗？如果你肯投降，我可以让你活下来，让你亲眼见到我是怎么征服埃拉姆星系的。当然，我也只会让你活到那个时候。我不会放过你，我只是想让你亲眼见到人类文明是怎么毁灭的。” “这么说，你对我非常仁慈了？” “楚天疆，不要认为贝卡看得起你，我就不敢对付你了。”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蓝帕德，在你说这句话之前，有没有问过另外三个创造者的意见？”蓝帕德微微一愣，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楚天疆。“显然，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并不认为埃拉姆星系是你的，至少不是你一个人的，或许他们也有类似的想法。”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你不相信，为什么不让他们出来问个清楚呢？” 第二百零三章 资格 蓝帕德立即意识到，楚天疆不但知道他跟另外三个创造者的关系，而且还知道这三个创造者就在附近。虽然非常惊讶，但是蓝帕德马上想到了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楚天疆能够感知到另外三个创造者的存在，表明他的实力不在那三个创造者之下，而蓝帕德的实力显然不比他们强。 也就是说，楚天疆的实力在他之上。 蓝帕德很震惊，只是他搞错了一个问题。 这就是，楚天疆只知道那三个创造者的存在，并不清楚他们与蓝帕德的关系，至少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一点。 当然，发现蓝帕德的情绪变化后，楚天疆就想到了这一点。 蓝帕德来到这里，显然不是偶然选择了这个恒星系，而是与藏在这里的三个创造者有直接关系。楚天疆还随即想到，蓝帕德设下圈套对付他与阿利，然后对人类发动战争，也肯定与这三个创造者有关。 “楚天疆，你自己要来送死，那就怪不了我。” 蓝帕德知道，他已经没有退路了。虽然他知道，逃跑的话，楚天疆未必能够追上来，至少楚天疆没有办法开启空间桥梁，但是楚天疆知道了他与另外三个创造者的关系，就绝对不能让他活下去。 如果让楚天疆活着，然后把他知道的事情告诉阿利，甚至是告诉贝杨，那么蓝帕德他们就会成为这些强大创造者的敌人，特别是贝杨。要知道，贝杨为了自身安全，很有可能立即出手对付蓝帕德他们。 当然，蓝帕德相信，其他三名创造者不会袖手旁观。 他们也明白这个道理，而且他们也不是贝杨的对手，所以他们同样不会让楚天疆活着离开这个恒星系。 也许，楚天疆非常强大，可是他绝对不是四名创造者的对手。 正是如此，蓝帕德不但没有逃跑，反而主动发起攻击，希望能够与另外三名创造者一举干掉楚天疆。 只是，蓝帕德的判断出现了重大错误。 当然，不是说他对楚天疆的判断错了。 楚天疆确实很强大，而且实力在蓝帕德之上。如果蓝帕德逃跑的话，也许楚天疆拿他无可奈何，毕竟楚天疆没有掌握开启空间桥梁的技术，也没有那个能力，可是蓝帕德选择干掉楚天疆，那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刚一交手，蓝帕德就发现，楚天疆比他预料的还要强大。 关键就是，楚天疆竟然掌握了一些原本只有创造者才能掌握的能力，至少能够控制与利用这些能力！ 一个在三维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生命，竟然掌握了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的能力！ 蓝帕德惊恐万分，在他看来，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要知道，空间维度上的差距，让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根本不可能理解四维宇宙空间里的科学技术。也就是说，在蓝帕德的认识中，不管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有多么强大，也永远不可能是创造者的对手。在创造者面前，这些被创造出来的智慧生命永远都只能被奴役与被统治。 只是，楚天疆不是那样的智慧生命。 蓝帕德认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丧失了逃跑的机会。虽然没有立即被楚天疆完全控制住，但是距离太近了，蓝帕德根本没有办法开启空间桥梁，他也没有机会，因为只要他稍微分心就会立即完蛋。 更让蓝帕德震惊的是，那三名创造者没有出手！ 在被楚天疆控制住的时候，蓝帕德就发现了，那三名创造者不但没有出手，甚至没有露面。 显然，他们也感知到了楚天疆的强大，并且变得犹豫。 蓝帕德有点后悔，如果早知道那三个家伙会袖手旁观，他绝对不会攻击楚天疆，会在第一时间逃走。 可惜的是，后悔已经没有用了。 “楚天疆，你……” “怎么，很惊讶吗？”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显然，你到现在都不相信，我竟然有如此强大的能力。” 蓝帕德死死盯着楚天疆，他不想死，更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你已经与我交手，难道一点都没察觉到？” “你……你身上有阿利的能力，还有贝亚的能力。不……不对，你还有……还有贝杨的能力。” “显然，你还不是很笨，至少是后知后觉。” “你……你怎么有他们的能力？那是创造者的能力，你怎么可能拥有创造者的能力，你只是一个渺小的智慧生命，你……你根本没有资格与创造者相提并论，你……你根本不可能拥有这样的能力。” “这么说，你仍然不肯相信事实？” “不……不对，你不是人类，你是……” “我是人类，只不过不是普通人类。” “你……” “蓝帕德，你显然不想死。现在，你有一个机会，要么苟且活着，要么立即完蛋。” “你要我想你臣服？不，绝对不可能！”蓝帕德愤怒了，或者说被激怒了。“你只是三维宇宙空间里最卑微的低等生命，你根本不配挑战我，更别说让我想你臣服。杀了我，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你觉得，我不敢杀你？” “你只是个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卑微生物，你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 “或许，我确实没有这个资格，毕竟你们是创造者，而我是被创造出来的智慧生命，但是我现在有这个实力。” “你……” “你已经做出了选择，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废话了。你不愿意投降，你更愿意死，而且是有尊严的死去，我就成全你。” “不，等等……” 楚天疆淡淡一笑，没有立即干掉蓝帕德。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会获得创造者的能力？” “蓝帕德，你马上就要完蛋了，还关心这个？” “我不是关心，我只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或者说，你想抓住最后的机会吧？” 蓝帕德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死了，自然就明白了。” “不……” “怎么，还没做好赴死的思想准备？” 蓝帕德咬了咬牙，说道：“我不想死，我想活着。” “可惜的是，你已经错过了这个机会。” “难道，你不想要我掌握的科学技术？” “我不是创造者，我对你知道的那些东西不感兴趣。” “难道，你不想为阿利、为贝亚获得我掌握的科学技术？你知道，我比他们、至少比贝亚强大，而我掌握的科学技术，能够让贝亚变得更强大，还能让阿利变得更强大，难道你就不想要吗？” “说实话，我确实不想要。” “你……” 楚天疆没再跟蓝帕德罗嗦，而且他觉得已经说得太多了。 蓝帕德根本就没有挣扎的机会，更没有挣扎的能力。对他来说，死亡来得很快，几乎没有半点痛苦。 当然，对创造者来说，死亡本身就是最大的痛苦。 抹除了蓝帕德的基本个体意识之后，楚天疆把构成蓝帕德身躯的星核装进了子空间。只是，他没有离开的意思。 “现在，出来吧。” 没有人回答楚天疆的话，周围也没有出现任何变化。 “你们觉得，继续躲着，就能一直躲下去吗？”楚天疆朝四周扫了一眼，“你们可以离开这里，我无法阻止你们，我甚至无法像对付蓝帕德这样干掉你们。但是你们应该知道，不管你们去了哪，结局都不会有半点改变。我能够轻而易举的杀死蓝帕德，也就能够以同样的办法干掉你们。” 很安静，空荡荡的宇宙空间里没有第二个意识信号。 “当然，你们可以躲起来，甚至可以逃到首星上去。只是，你们创造的智慧文明很快就会完蛋。虽然你们不再依赖智慧文明，但是你们非常清楚，如果你们的智慧文明完蛋了，你们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不但是其他创造者，即便是贝卡，也不会放过你们。当然，我还会逐一改造承载你们智慧的那些恒星，获取你们掌握的科学技术，抹掉你们三维宇宙空间里存在过的痕迹。你们不会死，至少在首星受到威胁之前，你们都会活着。只是这样活着，与死有什么区别？” “楚天疆——”终于出现了第二个意识。“不要认为，你有能力干掉蓝帕德，也就能够威胁我们。你更得清楚，我们不是蓝帕德。以你现在的实力，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你说这些话，就是在自己找死。” “那么，为什么不出来杀了我？” “像你这样的低级智慧生命，根本就不配让我们出手。” “好吧，那就派一个你们认为合适的战士过来，看看有没有能力干掉我。其实，你们跟蓝帕德没有区别。” “楚天疆，你故意激怒我们，你认为，我们会因此出来吗？我们说过，你根本就没有资格挑战我们。”“他没有资格，那么我呢？”突然出现的第五个个体意识，把那三个藏起来的创造者吓了一跳。 第二百零四章 威吓 贝杨的出现，彻底改变了局面。 虽然三个创造者并不惧怕楚天疆，即便他们的实力不如楚天疆，只要不像蓝帕德那么愚蠢，他们就肯定能逃走，但是他们无法从贝杨面前逃走，而且就算能够逃走，也绝对不可能永远躲着贝杨。 蓝帕德已经完蛋了，人类战胜辛吉斯人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要不了多久，人类就能拥有一万五千个恒星系，而在另外一面，则是拥有三万个恒星系的阿库拉人。被夹在中间的三个智慧文明，总共也就只有六万五千个恒星系，而且最强大的一个智慧文明只有两万五千个，另外两个都在两万个左右。也就是说，即便是人类，也有能力攻灭其中的一个智慧文明。如果算上阿库拉人，即便这三个智慧文明联手，也未必能够战胜人类与阿库拉人。更重要的是，贝杨的实力在他们之上，能够轻易干掉他们，连楚天疆都有这个能力。 逃避，显然不是办法。 毫无疑问，楚天疆的能力来自贝杨。如果没有得到贝杨的支持，楚天疆肯定没有如此强大的实力。至于阿利，即便他们认为阿利比蓝帕德强大，也不相信阿利能够让一名人类变得如此强大。 虽然他们并不清楚贝杨用什么办法，让楚天疆变得如此强大，甚至掌握了一些创造者的技能，但是现实很明显，他们既不是楚天疆的对手，也逃不出贝杨的手心，而留给他们的选择就只有两个了。 要么像蓝帕德那样完蛋，要么跟人类与阿库拉人结盟。 三个创造者都不是笨蛋，立即做出了选择，出现在了贝杨与楚天疆面前。 显然，他们惧怕的不是楚天疆，而是贝杨。 “看来，你们还挺聪明的，不像蓝帕德那么笨，更不像蓝帕德那么自大。”贝杨用轻蔑的眼光扫了三名创造者一眼。“既然你们现身，表明你们已经做出了选择。接下来，就好好听从指挥吧。” “贝杨……” 没等三名创造者反应过来，贝杨就消失了。 让三名创造者震惊不已的是，他们甚至没有察觉到贝杨开启的空间桥梁，贝杨就这样从他们面前消失了。 当然，他们产生了怀疑。 只不过，仅仅是一瞬间的怀疑。 毫无疑问，开始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就是贝杨，因为他们都见过贝杨，更了解贝杨，非常熟悉贝杨的个体意识。显然，如果开始出现的那个强大的创造者不是贝杨，他们马上就能够发现，也就不会现身了。 更重要的是，如果他不是贝杨，那么之前的推测都说不过去。 显然，他就是贝杨。 三名创造者不得不相信，贝杨的实力超过了他们的想像，甚至达到了贝卡的水平，所以他们才无法知道贝杨是以什么方式离开的，或者是没有发现贝杨开启的空间桥梁，反正贝杨比他们厉害得多。 毫无疑问，他们的实力与贝杨不在一个层面上。 显然，这也恰好说明，楚天疆为什么这么强大了。 如果贝杨的实力十分强大，甚至达到了贝卡的水平，那么他就能够毫不费力的让一名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拥有创造者的实力，即便是让其超过创造者，也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跟贝杨做对，显然没有好下场。 “三位，都明白了？” “楚天疆，你是什么意思？就算你是贝杨的……” “我们已经出来了。”一名创造者抢着说道，没有让那名激动的创造者说错话。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在一条船上，如果其中的某一个创造者得罪了楚天疆，也就等于他们三个得罪了贝杨。“现在，你想怎么办？” “我不想怎么办，只想获得你们最宝贵的东西。” “这不可能！” 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比如开始，你们肯定认为，我绝对不可能杀死蓝帕德。又比如，你们认为贝杨绝对不可能插手你们与阿利的事情。再比如，你们认为贝杨不可能从你们面前消失。这些，全的是事实。更重要的是，你们连我都比不上，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你……” “当然，你们可以逃，甚至可以在逃走之前毁灭这个恒星系，以此来干掉我。只是，你们非常清楚，这么做的话，不仅仅等于向阿利与贝亚开战，还等于向贝杨开战，除非你们打算放弃一切，逃到首星上去，不然你们的结局肯定不会好到哪去。对了，你们还可以考虑向德利亚投降。只是就我所知，德利亚从来不收战俘，所有向他投降的创造者，落到的结局都比死了还要痛苦。其实，你们比我更了解德利亚与贝卡。如果可以做出这样的选择，你们早就逃跑了。” “即便如此，我们能从你这里得到什么？” “活下去，而且是有尊严的活下去。” “什么？” “你们都知道，贝亚还活着，而且成为了阿利的同伴，在人类文明中享受着极高的地位与待遇。当然，你们同样知道，埃拉姆人没有灭亡，反而比以前更强大了。还有其他创造者与智慧文明。即便是那些弱小的智慧文明，还有那些弱小智慧文明的创造者，他们现在的生存条件都比以前好得多。”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这些，就是我能给你们，而且能够让你们感到满意的东西。当然，我并不是要你们投降，而是希望你们能够加入由阿利与人类主导的联盟。” “阿利主导的联盟？”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你们不会认为，这个联盟是由贝杨主导的吧？” 三个创造者都是一惊，听出了楚天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在贝杨加入之前，阿利主导的联盟早就出现了。再说了，连我都能干掉你们，阿利就没有这样的能力？如果这个联盟真的是由贝杨主导的，那么开始出来的就应该是阿利。别忘了，贝杨根本就没有把你们放在眼里。如果不是阿利的命令，他根本不可能为了你们三个从阿库拉星系赶过来。” 三个创造者沉默了，至少楚天疆说的这番话没有错。 贝杨一直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从来都看不起他们，显然没有理由在楚天疆有能力干掉他们三个的情况下专程跑一趟。 果真如此的话，阿利的实力就更加强大了。 当然，三个创造者也由此想到，蓝帕德设下了那个陷阱，为什么没有能够除掉阿利与楚天疆了。 如果阿利的实力正在贝杨之上，蓝帕德设下的陷阱根本就没有用。 “我说过，我没有打算让你们投降，而是邀请你们加入同盟。人类也不会消灭你们创造的智慧文明，反而会为其提供足够的生存空间与发展机会，让他们像埃拉姆人一样，成为这个联盟中最强大的智慧文明之一。当然，为了加入联盟，你们得拿出诚意，也得约束你们创造的智慧文明。” “这么说，如果我们加入联盟，就能获得与贝杨相当的地位？” “显然，你们搞错了一件事情。” “什么？” “虽然阿利已经跟贝杨结盟了，但是更多的是合作关系。到现在，贝杨也没有正式与阿利结盟。当然，他只是处于对阿利的尊重，才出面帮助我说服你们。我不能保证你们能够与贝杨平起平坐，毕竟实力摆在那里。毫无疑问，你们也知道自己与贝杨的差距有多么大，所以也就不要指望这些了。” “那你能保证什么？” “只要你们肯合作，就能够获得与贝亚同等的地位。当然，如果你们愿意，还可以参与今后的扩张战争。” “什么？” “只要你们做出贡献，就能够获得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好处。前提是，你们得让阿利与我相信，你们绝无二心。” 三个创造者都是一惊，不过他们立即明白了过来。 显然，这种关系对他们没有怀处。只要参与了扩张战争，就能够获得应有的好处，也就等于能够变得更加强大。 当然，这同时意味着，他们必须绝对服从阿利的指挥，而且不能有二心。 也就是说，他们需要交出自己掌握的科学技术。只有这样，他们才没有能力，也就没有野心去反对阿利。 “你们可以好好想一下，我有的是时间。”楚天疆微微一笑，说道，“当然，等你们想明白了，辛吉斯人也完蛋了。我相信，你们肯定不愿意错过这个宝贵的机会。只要跟我们结成联盟，你们就能分到第一份战利品。” “人类愿意与我们的智慧文明瓜分辛吉斯人的恒星系？”“结成联盟之后，我们就是同一个智慧文明，人类所拥有的一切，都会跟其他智慧文明分享。我相信，你们应该知道，人类的人口只有二十万亿，根本不足以控制所有恒星系，也就没有必要霸占所有恒星系。人类需要的，只是必须的资源，而且这些资源，对于同盟的智慧文明来说都没有价值。”三个创造者知道，他们确实没有别的选择，而且面对的这个选择不是很糟糕。 第二百零五章 反击 楚天疆回来的时候，针对辛吉斯人的战争已经全面爆发。 在阿利与贝亚的协助下，人类军团迅速消灭了进入埃拉姆星系的辛吉斯人。因为没有创造者的支持，所以就算辛吉斯战士都很勇猛，没有一个在战斗中投降，也没能坚持多久，更没有一个逃脱。 只是，在这场战争中，人类的损失也极为惨重。 到战斗结束的时候，参加战斗的近八千个人类军团中，有五千个被全歼，还有两千个遭到重创，另外一千个也有很大的损失，而剩下的人类战士只够组建一千个军团。即便把没有参与战斗的两千个军团算上，人类文明的军事规模也已经缩减到了三千个军团，即一下子缩小了七成。 毫无疑问，这是人类踏上扩张道路之后，损失最为惨重的一场战争。 当然，在这场战争中，人类并非一无所获，特别是在阿利回来之后，与贝亚联手支持人类军团发起反击的战斗中，获得了不少战利品。最重要的不是辛吉斯战士的星核，而是星核源泉。 超级战士能够被杀死，星核源泉在失控之后也会自动转化为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但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不会消失，只是再次回归到了自然状态。对创造者来说，无非就是重新搜集与控制。 其实，在此之前，蓝帕德也在这么做。 这就是，在消灭了人类的超级战士之后，蓝帕德搜集与控制了由星核源泉转化而来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并且将其再次改造成了星核源泉，用来武装辛吉斯人的超级战士，增强辛吉斯人的战斗力。 阿利与贝亚做的，只是把这个过程逆转过来。 到战争结束的时候，阿利与贝亚至少搜集了五万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并且在改造成星核源泉之后武装了人类的超级战士。 也就是说，到战争结束的时候，人类的超级战士从一万名增加到了五万多名。 如果从总体战斗力来看，人类的军事实力非但没有降低，反而增加了不少。 这就是，跟超级战士相比，那些没有星核源泉的普通战士根本不值一提。在某些极端情况下，一个军团的一万名战士也未必是一名超级战士的对手。这不仅仅是理论，而是实战验证的结果。在与辛吉斯人的战斗中，超级战士的价值发挥得淋漓尽致，从开始到结束都是最关键的力量。 新增的四万多名超级战士的战斗力，明显超过了几千个军团。 当然，这还不是全部。 这就是，楚天疆干掉了蓝帕德，从蓝帕德那里获得了更多的星核源泉，而且阿利还保留了一部分星核源泉。如果有需要，在楚天疆与阿利把这些星核源泉拿出来之后，还能武装数万名超级战士。 其实，五万名超级战士，已经足够扫荡整个辛吉斯文明了。 要知道，辛吉斯人只有五千个恒星系，而且创造者已经完蛋了。正常情况下，一名超级战士率领的一支军团就能迅速扫荡一个恒星系，而十名超级战士加上六千名普通战士，战斗力肯定更强。 也正是如此，在楚天疆回来之前，阿利与贝亚就让张小刚发动了入侵辛吉斯人的战争。 有趣的是，蓝帕德没有摧毁之前由贝亚开启的双向空间桥梁。 虽然辛吉斯人没有利用这些空间桥梁，但是到埃拉姆星系里的战斗结束时，这些双向空间桥梁依然保存完好。大概蓝帕德认为能够干掉贝亚，所以决定在攻占埃拉姆星系之后利用这些双向空间桥梁。主要就是，辛吉斯人还没有掌握开启双向空间桥梁的技术，而蓝帕德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重新开启双向空间桥梁。 也就是说，阿利与贝亚没有花费时间来开启双向空间桥梁。 战争全面爆发，等待辛吉斯人的肯定是彻底灭绝。 因为人类文明遭受了极为惨重的损失，除了七千万名战士，还有大约一百亿人在这场战争中丧生，主要就是那些在外围次恒星附近活动的人员，他们在战争爆发后都没有来得及返回内层次恒星附近的要塞。所以即便是阿利，也没有反对张小刚的提议，没有为残余的辛吉斯人说情。 楚天疆也知道，战争打到这个份上，如果不彻底消灭辛吉斯人，恐怕连张小刚都控制不住局势。关键就是，在遭受了如此惨重的损失之后，必须让敌人付出更惨重的代价，维持人类在联盟中的威信。 楚天疆回来的时候，张小刚已经率领军团出发了。 其实，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因为军团是分头攻打辛吉斯人的恒星系，而且只能通过双向空间桥梁往来，张小刚跟随任何一支军团行动，都无法指挥所有军团，而留在埃拉姆星系反而能够更有效的指挥战斗。事实上，在进攻开始之后，指挥就没有多少意义了，战斗都由各个军团的司令官决定。 张小刚没有留下来，大概是不想在处理辛吉斯人的问题上与楚天疆争吵。 当然，楚天疆也不想与张小刚争吵。 既然已经成了事实，楚天疆要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当然，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让楚天疆去做。 找到阿利与贝亚之后，楚天疆立即与阿利，还有那三名随同他一起来到埃拉姆星系的创造者进入了子空间。 这三名创造者分别叫迪克斯、贝加尔与贝塞尼。前者与蓝帕德相似，原本也只是一名普通的家族成员，在智慧文明战争中发展壮大，成为了强大的创造者。后面两个都是贝亚的嫡系子孙，原本就拥有很高的地位与很强的实力，并且以此在智慧文明战争期间，成为了该区域的强大创造者。 贝亚没有进入子空间，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在楚天疆去对付蓝帕德的时候，贝亚就找到了阿利，问清楚了情况。 在意识到蓝帕德已经发动战争之后，楚天疆与阿利没有立即赶回来，也没有直接返回贝亚创造的恒星系，而是首先去了阿库拉星系，找到了贝杨。这次由阿利亲自出面，加上人类与辛吉斯人的战争已经爆发，所以没有花多少功夫，楚天疆与阿利就说服了贝杨，让贝杨把基本个体意识留在了楚天疆的意识空间里面，并且与阿利分享了他掌握的科学技术，同时从阿利那里获得了一些科学技术。也就是说，贝杨在这个时候，才正式加入进来，与阿利、贝亚组成了三位一体的创造者集团。 贝杨的加入，对楚天疆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这就是，有了第三个创造者的基本个体意识，楚天疆能够更深入的了解创造者掌握的科学技术。 更重要的是，在贝杨加入之后，阿利与楚天疆再无后顾之忧。 即便在对付蓝帕德的时候遇到了麻烦，还可以投靠贝杨，利用贝杨的支持来对付蓝帕德与其他创造者。 随后，阿利带着楚天疆返回了贝亚创造的一个恒星系。 在确认埃拉姆星系没有遭到彻底毁灭之后，两人才赶了回来。只是，阿利使用的是空间桥梁，而不是亚空间桥梁。此举的主要意图，就是要把蓝帕德吸引过去，让楚天疆去对付蓝帕德。同时，阿利通过亚空间桥梁，回到了那颗由人类改造的行星上，也就是人类在埃拉姆星系的堡垒里面。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贝亚全都知道了。 当然，贝亚很是惊讶，因为在她带着楚天疆去阿库拉星系的时候，贝杨只是答应跟他们合作，没有正式交出基本个体意识，更没有交出掌握的科学技术，而楚天疆与阿利出面就让贝杨做出了决定。 显然，阿利的影响力超过了贝亚。 只是，阿利没有提到这一点，而是认为，当前的局势，才是迫使贝杨加入他们的关键因素。 这就是，蓝帕德不是单独发动战争的，肯定有其他创造者支持他，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另外三个强大智慧文明的创造者。只要贝杨不是笨蛋，就应该知道，如果让蓝帕德消灭了人类文明，辛吉斯人肯定会发展壮大，然后就会攻打其他智慧文明，也就意味着阿库拉人的后方将一片混乱。面对整装待发的德利亚，贝杨必须尽快稳定后方，不然他就无法集中力量对付德利亚。支持蓝帕德，哪怕只是默认蓝帕德发动的战争，后方肯定很难稳定下来，只有支持阿利，通过这场战争干掉蓝帕德，压制住另外三名创造者，让他们做出选择，才有可能让局势迅速稳定下来。 当然，贝亚觉得，阿利这么说，主要是为了照顾她的感受。 毫无疑问，阿利的实力一直在贝亚之上。在获得了贝杨的基本个体意识之后，楚天疆的实力也大为增强。 很明显，在这个以楚天疆为核心，三位创造者构成的联盟中，贝亚的实力最弱。如果不是为了照顾贝亚的感受，阿利没有理由这么说。当然，贝亚也知道，她在这个联盟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第二百零六章 变局 子空间开启，阿利带着楚天疆出来的时候，贝亚立即感觉到，不但楚天疆变强了，连阿利都变强了。 只是，贝亚也立即发现，大量信息正在进入她的个体意识。 显然，这是楚天疆从那三个创造者那里获得的科学技术，而且通过贝亚留在他的意识空间里的那个基本个体意识，把这些心思交给了贝亚，让贝亚变得更强大，获得来自这些信息的实力。 “他们呢？” “留在里面，等辛吉斯战争结束之后，我再让他们出来。” “这么说，已经搞定了？”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他们已经交出了掌握的科学技术，而且把基本个体意识留在了楚天疆的意识空间里面。” “这么说，他们与我们……” “不一样。”阿利笑了笑，说道，“我与楚天疆都觉得，他们不大可靠，至少他们与贝杨不一样。关键就是，他们不是自愿加入的，而是在形势逼迫之下，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才加入了进来。他们的基本个体意识，只是提供了借鉴，无法获得任何好处。能够与楚天疆产生意识联系的，只有我们三个。” “这……” “当然，他们已经没有威胁了。” 贝亚点了点头，心情也好了不少。阿利做出这样的安排，除了防范那三个创造者，其实也是为了照顾贝亚。原因就是，那三个创造者的实力都在贝亚之上，而让他们加入，只会削弱贝亚的地位。 “现在，我们得抓紧时间消灭掉辛吉斯人，然后控制雷诺斯人、吉迪人与巴布多人的恒星系。如果可以的话，还得同时控制周围那些弱小智慧文明的恒星系，完成最后一轮扩张行动。” “很急吗？”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知道贝杨为什么要加入我们吗？” “这……” “在我们找到贝杨的时候，阿库拉人与亚莫拉人的战争已经爆发了。” “什么？”贝亚立即瞪大了眼睛。亚莫拉人就是德利亚创造的那个智慧文明，在银河系中心区域最强大的智慧文明之一。 “显然，克拉拉在首星做的宣传工作已经发挥了作用。”楚天疆接过话题，说道，“我们与贝杨结盟，已经让德利亚认识到，我们将联合起来消灭掉夹在中间的四个智慧文明，然后一同对付他。也许亚莫拉人还摸有完全消化掉战争果实，但是对德利亚来说，如果等到我们巩固了后方，他就没有机会击败贝杨了，至少没有绝对的把握击败贝杨。他别无选择，只能在这个时候发动战争。当然，德利亚肯定会全力以赴，争取在我们消灭四个智慧文明之前干掉贝杨。” 贝亚点了点头，她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显然，贝杨也别无选择。如果不跟我们结盟，不与我们合作，那么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败下阵来。” “问题是，他绝对不是德利亚的对手。”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其实，这也是他加入联盟的唯一要求。” “什么？” “由人类文明负责扫荡四个智慧文明，我们则要前往阿库拉星系，协助贝杨面对来自德利亚的威胁。” “我们都要去？”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至少当时，他是这么要求的。只是，后面发生的事情，不在我们的预料之中。” “这……” “当时，我跟阿利都意识到，蓝帕德绝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肯定有其他的创造者在支持他。不然的话，他不可能设下陷阱对付我跟阿利，更不会利用这个机会对付我们。”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贝杨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而且是他加入联盟的主要因素。问题是，我们没有想到，竟然能够以如此简单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当然，贝杨在加入联盟的时候也没有想到。” “准确的说，我们没有想到支持蓝帕德的是那三个创造者。” “什么意思？” 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我们都知道，蓝帕德有旁支家族的亲代，所以我们一直认为他获得了旁支家族的支持，甚至已经跟旁支家族的创造者有了往来。此外，考虑到德利亚的情况，我们还有理由相信，他与德利亚是一路人，至少有很多相似性。如果他获得了其他创造者的支持，那么肯定是很强大的创造者。贝杨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意识到，只有跟我们合作才能压制住蓝帕德。只是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在暗中支持蓝帕德的是那三个创造者。” “这……” “说得更直接一点，我们与贝杨都认为，需要花足够多的时间来对付蓝帕德，消除来自其他创造者的威胁。现在的情况却截然不同，我们已经干掉了蓝帕德，控制住了那三个有野心的创造者。” “也就是说，基本上没有后顾之忧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消除了后顾之忧，但是新出现的问题，也许比这个还要严重。” “什么问题？” “你觉得，德利亚会坐以待毙吗？” 贝亚锁紧眉头，这确实是个问题。 “显然，德利亚在这个时候发动战争，除了克拉拉在首星上做的宣传工作，还与我们与辛吉斯人开战有关。至少在德利亚看来，只要我们与辛吉斯人的战争没有结束，贝杨就得关注后方的局势。如果把另外三个强大智慧文明卷入进去，贝杨就得花更多的精力来应付后方的战争。也就是说，贝杨显然无法把全部力量放在正面战场上，阿库拉人也就难以抵挡亚莫拉人的进攻。现在的局面是，这个问题其实已经不存在了，我们只需要花一些时间就能够控制附近的所有智慧文明。到时候，人类必然会以阿库拉人盟友的身份，加入针对亚莫拉人的战争。即便贝杨的实力不如德利亚，在我们加入之后，也能获得不小的优势，等于说德利亚有可能输掉这场战争。” “毫无疑问，德利亚不想输掉战争，更不想败给贝杨与我们。”阿利笑了笑，接着楚天疆的话说道，“对德利亚来说，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我们各个击破。他有两个选择，一是首先对付贝杨，最好是直接干掉贝杨，然后趁我们还在收拾另外三个强大智慧文明的时候，消灭掉阿库拉人。另外一个选择更直接，在干掉贝杨之前干掉我们，让人类群龙无首，无法支持阿库拉人，也让我们无法支持贝杨。到时候，就算贝杨能够控制住后方局势，也没有多少力量来对付他了。” 贝亚微微点了点头，她已经想到了这两个问题。 “也就是说，我们得改变策略。”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我们不但要立即前往阿库拉星系，跟贝杨会合，协助他对付德利亚。我们还得带一批人类战士过去，最好是人类的超级战士，协助阿库拉人打赢这场战争，至少得顶住亚莫拉人的进攻。更重要的是，只要我们跟贝杨在一起，德利亚就难以获得把我们各个击破的机会。只要战争僵持下去，我们就将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当然，我们还得用最快的速度稳定后方局势，消灭潜在的威胁。” “这么说，我们马上出发。”贝亚没再多问。 “不用急，等张小刚回来再说。”阿利笑了笑，说道，“现在，我们已经获得了贝杨的科学技术，所以只要我们三个在一起，德利亚未必敢来对付我们。贝杨知道轻重，因此在我们到达之前，他肯定会躲起来，不会单独跟德利亚决战。在去阿库拉星系之前，我们得安排好人类文明的扩张战争。” “战争？”贝亚微微一愣，说道，“另外三个智慧文明的创造者已经投降，应该不会爆发战争吧。” “不是与他们的战争，而是与德利亚的战争。” “这……” “现在，消息还没有传出去，所以德利亚未必知道另外三个智慧文明已经投降。但是只要他知道了，就肯定会采取行动，比如派遣一部分亚莫拉人的军团去攻占这三个智慧文明的恒星系，在我们的后方开辟第二战线，让我们不得不把兵力放在后方，甚至得派遣重兵镇守所有恒星系。” 贝亚微微一愣，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阿利笑了笑，说道：“我们当然可以这么做，也肯定会这么做，只不过不是现在，至少得做好准备，对吧？” 贝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关键就是，如果人类文明要到亚莫拉人的战线后方去开辟新战场，同样需要一支规模庞大的军事力量。显然，这也正是阿利决定等待张小刚回来之后再前往阿库拉星系的主要原因。不管怎么说，这是一场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即便创造者能够在战争中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是创造者不可能单独战斗，必须要跟智慧文明的军团合作，需要智慧文明的军团去完成战斗任务。 第二百零七章 军事化 在楚天疆他们介绍情况的时候，张小刚一直在沉思。 “很明显，现在有两个重点。”等楚天疆他们说完，张小刚就开口说道，“一是尽快完成对四个智慧文明的吞并与整合。二是参与阿库拉人与亚莫拉人的战争，帮助阿库拉人稳住战线。”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至少对人类文明来说，这是两件同等重要的事情。至于创造者之间的战争，与人类文明几乎没有关系。 之前发生在埃拉姆星系里的战斗已经表明，即便是最强大的超级战士，也绝对不是强大创造者的对手。虽然楚天疆的实力已经超过了很多创造者，但是像楚天疆这样的存在，显然无法复制。 “事实上，后者更重要。”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的实力不如阿库拉人，而且我们面对的是四个智慧文明，这四个智慧文明拥有近六万个恒星系。如果把周边那些弱小智慧文明算上，则拥有近七万个恒星系。显然，以人类现在的实力，就算没有遇到麻烦，控制七万个恒星系所花的时间，恐怕也要比亚莫拉人击败阿库拉人所花的时间多。如果亚莫拉人在此之前就铲除掉了阿库拉人，我们将在完成实力整合之前面对亚莫拉人，而取得胜利的机会几乎为零。” “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帮助阿库拉人稳住战线，绝对不能让阿库拉人战败。”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问题是，我们的军团规模非常小，而且大部分军团都被派了出去。即便立即扩军，把所有警察都武装成战士，把他们编成军团，恐怕也未必能够发挥多大作用。” “如果在正面战场上，我们的价值肯定不是很大。亚莫拉人非常强大，就贝杨提供的信息，亚莫拉人的超级战士所占的比重在百分之一左右，而我们不到千分之一，即便是阿库拉人也达到了千分之一。”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由我们去参与正面战场上的战斗，基本上没有意义。” “那么，我们就只能去开辟敌后战场。” 张小刚看了眼楚天疆，笑着说道：“这就意味着，我们需要更多的超级战士。显然，你们不会带着几百个、几千个军团去开辟敌后战场。再说了，让军团通过空间桥梁，显然要比只让少数超级战士通过更加麻烦，花的时间更多，也难以达到奇袭效果，也就无法起到牵制亚莫拉人的作用。如果我们的军团陷入敌后，不得不跟敌人进行正面战斗，那么开辟敌后战场的意义就不存在了。问题是，我们没有那么多的超级战士，短期内也肯定无法改造更多的超级战士。” “那可未必。” “是吗？”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们现在拥有的星核源泉，至少能够改造十万名超级战士。在那三个创造者投降之后，他们还提供了一批星核源泉，而且我们能够从他们控制的恒星系里获得更多的星核源泉。保守估计的话，至少能够改造五十万名超级战士。如果能够从贝杨那里获得一些帮助，也许还能把规模扩大一倍。也许对这场战争来说，一百万名人类的超级战士算不上多，亚莫拉人的超级战士数量至少是这个规模的十倍，也许更多，但是只要我们掌握了主动权，由我们决定在哪里打、以什么方式打，这些超级战士就能够起到扭转战局的作用。” “问题是，我们同样得考虑巩固后方。” “其实，我们需要的超级战士不是很多，前期大概只需要几个军团。”阿利把话题抢了过去。“我们的任务是去开辟敌后战场，以袭击亚莫拉人后方的恒星系为主，有必要，甚至得摧毁恒星系。当然，我们会尽量避免这么做。只要德利亚没有跟我们打毁灭战争，我们就没有理由去摧毁那些庞大的恒星系。如果以快速夺取一个恒星系，并且消灭里面的亚莫拉人为目的，五个军团就应该足够了。如果恒星系的规模比较小，而且不以消灭全部亚莫拉人为目的，也许两个军团就足够了。”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当然，德利亚会以同样的方式对付我们。” “这就是说，我们得调整防御部署。”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的兵力，最多只能够守住主要恒星系。如果遭到攻击，恐怕我们得放弃次要恒星系。此外，我们肯定需要更多的战士与超级战士。” “还需要建立起足够多的双向空间桥梁与亚空间桥梁。”楚天疆补充了一句。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可以带走五个军团，只是在此之前，必须得改造更多的超级战士。” 阿利点头答应了下来，这也是她的想法。 “老张，有一件事情，恐怕我们不得不说。” “什么？” “或许，我们要暂时停止对其他智慧文明的改造工作。” “为什么？” “显然，我们需要用更多的人来组建军团。” 张小刚一愣，随即说道：“我觉得，这不是问题，根本不用改变什么。如果我们将遭到亚莫拉人的袭击，不但不能放弃对其他智慧文明的改造工作，还得加快改造，甚至得设法减少其他智慧文明的个体数量。” 楚天疆微微一愣，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张小刚。 “老张说得没错，我们必须这么做。”阿利再次站在了张小刚那边。 “为什么？” “很简单，不仅仅是埃拉姆人，辛吉斯人与另外三个智慧文明早就实现了星核化。”贝亚开口说道，“如果战争爆发，那么他们都将成为亚莫拉人可以利用的资源。如果我们不加快改造速度，让这些智慧文明去星核化，那么我们每失去一个恒星系，就意味着大量星核落到敌人手上。” “这……” “不管我们拥有多少星核源泉，都无法武装所有战士。到最后，谁掌握的星核最多，谁就有更大的把握打赢这场战争。对强大智慧文明来说，星核是最贵重的资源，而我们绝对不能让亚莫拉人从我们这里获得资源。” 楚天疆沉默了，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其实，改造这些智慧文明不但不会减慢扩军速度，反而能够加快扩军速度。直接从他们身上获取星核，显然要比去开采星核更加方便。”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在改造埃拉姆人的时候，我们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至于人类的人口规模，问题还不是很大。改造埃拉姆人，我们只动用了不到一万亿人。即便另外四个智慧文明的规模更大，需要动用的人力也不会超过五万亿。” “我们总共只有二十万亿。” “这不仅仅是二十万亿人，还是二十万亿名战士。除了补充战争损失培养的后代，我们的所有人都是成年人。也就是说，只要有足够多的资源，以及相应的需求，我们可以把二十万亿人全部改造成战士。” 楚天疆微微一惊，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显然，让人类军事化，让所有人都成为军人与警察，正是张小刚想要达到的目的，而欠缺的只是资源与需求。 真要到了那一天，人类文明就是一台不折不扣的战争机器了。 当然，那时候，人类也许已经算不上是智慧文明了，而是一个军事组织，一个专门为战斗而存在的物种。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人类文明发展壮大的唯一途径。 这就是，其他的智慧文明，包括亚莫拉人，都不可能全面军事化，在一万名个体中能够有一名战士就非常不错了。按照这个比例的话，就算亚莫拉人有上亿亿个体，其军队的规模也未必能够超过人类。 当然，全面军事化带来的好处，不仅仅是把战斗力提高到了极限，还大幅度增强了人类文明的生存能力。 这就是，二十万亿人，分散在数万个、甚至十数万个恒星系里面，平均每一个恒星系里只有几亿人类，而且全部是战士与警察。即便其中某个、或者某些恒星系在战争中遭到毁灭性打击，人类文明也不会灭亡。显然，没有任何一个智慧文明会一口气毁掉数万个、甚至十数万个恒星系。只要有一部分人类幸存了下来，就能依靠保存下来的恒星系发展壮大，再次成为强大的智慧文明。如果人类文明不可消灭，那么人类文明就能够在智慧文明战争中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张小刚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而且一直在朝这个方向努力。 之前，人类文明缺乏全面军事化所需要的资源，更缺乏全面军事化的需求，即没有必要武装那么多的战士与军人。随着获得了数万个恒星系，控制了五个星核化的智慧文明，资源不再是问题。至于需求，在与亚莫拉人的战争全面爆发之后，武装几亿名战士，甚至把所有人都武装成战士，也不是问题。 第二百零八章 驰援 改造五万名超级战士，让楚天疆花了一些时间。 在此期间，阿利与贝亚出面，让那三名投降的创造者交出了保存的星核，而她们给出的承诺只是给予他们平等的对待，付出的代价，无非是让他们获得了一些由阿利与贝亚掌握的科学技术。 把额外获得的数万个星核源泉交给张小刚，并且让张小刚掌握了改造超级战士的办法之后，楚天疆他们首先去了迪克斯创造的雷诺斯恒星系，随后赶到的人类军团，顺利控制了这个智慧文明。接下来，楚天疆他们又去了另外两个智慧文明的母星系，用同样的办法让这两个智慧文明缴械投降。 迪克斯留了下来，而且答应跟随楚天疆他们去阿库拉星系，协助贝杨对付德利亚。 贝加尔与贝塞尼则做出了另外一个选择，即他们将前往首星，等待智慧文明战争结束的那一天。 或许，他们对贝杨没有多少信心，认为贝杨未必能够战胜德利亚。 楚天疆没有挽留贝加尔与贝塞尼，毕竟这两个创造者已经没有多少价值了，而且让他们留下来也未必是好事。 此外，楚天疆也没有立即让迪克斯前往阿库拉星系，而是让他留在了雷诺斯星系，负责搜集恒星系里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用楚天疆的话来说，这是一项很重要的任务，只能由创造者去完成。阿利说得更直接，如果迪克斯真心加入联盟，那么做好这件事情，就能够获得更高的地位。 显然，迪克斯比另外两个创造者更希望成为联盟中的核心成员。 或者说，在迪克斯看来，既然投靠了阿利他们，就应该做出贡献，协助他们战胜强大的德利亚。 如果迪克斯足够聪明，他还能认识到，他的利益已经跟联盟绑在了一起。 要是阿库拉人输掉了这场战争，那么他创造的雷诺斯人也不会有好下场，他也不可能获得更好的结局。相反，如果联盟打赢了这场战争，而且他在战争做出了重大贡献，他的地位就能得到保证。 做好了这些安排，楚天疆他们才去了阿库拉星系。 阿库拉人与亚莫拉人的战争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虽然阿库拉人很强大，但是跟更强大的亚莫拉人相比，阿库拉人的实力明显不足。战火烧到了阿库拉人控制的恒星系，即便阿库拉人进行了反击，规模却非常有限，没有对亚莫拉人造成太大的影响与损失，战争主动权掌握在亚莫拉人手里。 在大部分战场上，阿库拉人只能勉强招架。 贝杨的处境也很凶险，虽然暂时没有遭到德利亚袭击，但是亚莫拉人已经把战线推进到了离阿库拉星系不到一千光年的地方。 这个距离，对任何一个智慧文明来说都不算近，可是对创造者来说绝对不算远。 阿库拉人正在节节败退，如果不能尽快扭转战局，那么丢掉阿库拉星系，输掉这场战争只是时间上的事情。 按照贝杨的估计，他最多还能坚持几年。 当然，这是人类文明的时间，而不是阿库拉人的时间。如果用阿库拉人的时间，那就是不到一年。 只是，有个问题，楚天疆非常疑惑。 这就是，亚莫拉人没有越过战线直接攻击阿库拉人的后方，而是在平推战线，一个一个的攻占阿库拉人的恒星系。 显然，这是一种很不寻常的战术，或者说是简单到让楚天疆无法相信。 毫无疑问，亚莫拉人的军事力量在阿库拉人之上，在把阿库拉人的主力限制在了前方战线之后，亚莫拉人更应该在阿库拉人的后方开辟战场，采取夹击的方式，让阿库拉人无法兼顾首尾。如果亚莫拉人想早一点结束这场战争，更应该直接攻击阿库拉人的主要恒星系，完成战略切割。 也许贝杨能够把自己创造的恒星系里的阿库拉人团结起来，但是对于另外二万五千个恒星系，贝杨就鞭长莫及了。为了巩固阿库拉人的本土恒星系，贝杨的唯一选择就是暂时放弃从其他智慧文明手里夺来的恒星系。在损失了二万五千个恒星系之后，阿库拉人将不可避免的输掉这场战争。 如果北洋不想输掉这场战争，他就得离开阿库拉星系，离开那个专门用来应付德利亚的军事堡垒，率领阿库拉人去收复那些被亚莫拉人攻占的恒星系，而德利亚已经能趁此机会对付贝杨。 只要除掉贝杨，那么这场战争就结束了，至少针对阿库拉人的战争就结束了。 因为人类还没有完成对另外四个智慧文明的控制行动，所以只要亚莫拉人继续前进，就能迅速击败人类文明。 采用这种战术的话，德利亚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取胜，消灭最大的威胁。 问题是，德利亚没有采用这套战术，反而让亚莫拉人的主力在战线上战斗，无谓的消耗着宝贵的战争实力。 显然，这非常反常。 当然，楚天疆他们带着人类军团到来，阿库拉人备受鼓舞。 虽然只是五个军团，但是这是五个军团全是超级战士，即这是一支由五万名超级战士组成的强大军队。 这是个什么概念？ 在阿库拉星系里，大约有一百万名阿库拉战士，只有一千名超级战士。 楚天疆一下子就带来了五万名超级战士，相当于阿库拉超级战士的五十倍，显然非常惊人。 毫无疑问，这是一支极为强大的军事力量。 只是，在很大的程度上，这支人类超级军团的价值，仅仅是鼓舞阿库拉人，让阿库拉人变得更自信。 原因很简单，相对于这场规模浩大的智慧文明战争，别说五万名超级战士，即便是五十万名超级战士也算不了什么。要知道，在战线上，有上千个恒星系受到攻击，而每个恒星系里都有数百名，甚至上千名超级战士。如果让这支人类超级军团参与前线战斗，发挥的作用将非常有限。 楚天疆明白这个道理，贝杨也明白这个道理。 显然，人类文明不会参与正面战斗，而且也没有那个实力。至少在平定了后方的四个智慧文明之前，人类文明没有足够的实力来支持阿库拉人在前线战斗，最多只能在别的地方发挥一点作用。 只是，贝杨在乎的，并不是那五万名超级战士。 他不是阿库拉人，而是创造者。在创造者的眼里，不管是阿库拉人、还是人类的超级战士都不算什么。 贝杨在乎的是楚天疆、阿利与贝亚，他们的到来，才是最关键的事情。 显然，贝杨没有多少信心，并不认为自己能够对付德利亚，而楚天疆他们的到来，也就至关重要了。 事实上，在楚天疆他们到来之前，贝杨一直留在堡垒里面。 要知道，那座堡垒是为了应付贝卡而建造的，连贝卡都无法对付躲在堡垒里的贝杨，德利亚显然办不到。 如果贝杨有足够的信心，也就不会躲在堡垒里面了。 只是，在如何利用这支人类军团的问题上，贝杨与楚天疆他们产生了分歧。 虽然贝杨也知道，五万名超级战士无法扭转战局，如果分散投入到正面战场上，最多也只是帮助阿库拉人夺回几百个恒星系，还得为此付出惨重代价。但是阿库拉人已经损失了数千个恒星系，还有一千多个恒星系正在遭到攻击。如果不能设法扭转局面，阿库拉人肯定坚持不了多久。 正是如此，贝杨认为，首先就得稳住战局。 为此，人类军团得首先参加正面战斗，帮助阿库拉人顶住亚莫拉人的进攻。在战线稳固下来之后，才去执行别的战斗任务。 显然，不仅仅是楚天疆，连阿利与贝亚都认为，这么做没有多少意义。 关键就是，亚莫拉人的战争潜力要比阿库拉人强得多，即便人类军团参战，也未必能够稳住局面。为了应付人类军团，亚莫拉人肯定会向前线增兵，等于把人类军团消耗在了正面战场上。 更重要的是，为了对付人类军团，亚莫拉人不会动用太多的兵力。 即便按照一比一的投入超级战士，对亚莫拉人来说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毕竟亚莫拉人有更多的超级战士。 显然，跟亚莫拉人拼消耗，人类与阿库拉人肯定比不过。 这也正是楚天疆的观点，即不能跟亚莫拉人拼消耗，必须改变战术，让亚莫拉人遭受更为惨重的损失，从根本上削弱亚莫拉人的战争潜力。只要亚莫拉人的军事力量被削弱，战局自然就会稳定下来。 当然，这需要时间。 关键就是，阿库拉人能否坚持到亚莫拉人被削弱的那一天。如果不能，那么楚天疆提出的战术就没有多少意义。事实上，这也正是贝杨不愿意采纳楚天疆的建议的主要原因，即阿库拉人战败后，他得不到任何好处。到时候，获益的肯定是人类，还有楚天疆他们。就算能够活下来，贝杨的实力也将大不如前。 第二百零九章 希望 楚天疆不想与贝杨争执，只是关系到人类文明的根本利益，还将决定五万名超级战士的命运，他不得不争。 当然，要说服贝杨，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要知道，在他们当中，贝杨的实力是最强大的，话语权也最重。更重要的是，他决定着阿库拉人的命运，而阿库拉人在这场战争中的胜败将直接影响人类文明。不说服他，楚天疆他们也做不了什么。如果今后要对付德利亚，贝杨的作用就更加突出了，也就必须要与他保持良好关系。 “其实，有个问题，我们一直没有意识到，或者没有引起我们的重视。” 贝杨看着楚天疆，虽然他一直瞧不起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但是至少对楚天疆的态度不一样。 在楚天疆干掉蓝帕德之后，贝杨更加不敢小看这个人类了。 说白了，实力才是最好的证明，而且强大的实力才是发言权的保证。实力不够强大，别说是楚天疆，即便是其他创造者，比如贝亚，在贝杨面前也没有多少发言权，更别说去影响贝杨了。 “你们发现没有，亚莫拉人的进攻战术很有问题。” “什么问题？”贝亚问了一句。虽然她支持楚天疆的主张，也知道楚天疆提出的办法是最好的，但是她没有直接表态，因为在楚天疆与贝杨之间，必须有人来平衡，而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原因就是，她不是楚天疆的创造者。 如果让阿利来扮演这个角色，贝杨肯定会考虑她与楚天疆的关系，因此阿利对贝杨的影响力不会太大。 “毫无疑问，亚莫拉人的实力在阿库拉人之上。不管我们是否承认，之前的战斗足以证明这一点。如果亚莫拉人不够强大，就不可能攻占那么多的恒星系，更不可能把阿库拉人的家园变成战场。”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事实上，在整条战线上，亚莫拉人都掌握着主动权，拥有非常明显的优势。显然，这也是贝杨希望让我们参加前线战斗，稳住战线的主要原因。问题就是，既然亚莫拉人有这么强大的实力，为什么不采取更加有效的进攻战术呢？” “更有效的进攻战术？”贝杨忍不住问了一句。 “如果让我来指挥亚莫拉人打这场战争，会首先攻击阿库拉星系，甚至是直接摧毁这个恒星系。当然，德利亚或许有所顾忌，或许想要得到这个星系，让他没有这么做。那么，亚莫拉人也应该首先攻击主要恒星系，而不是拉开战线来打。在攻占或者摧毁了阿库拉人的主要恒星系之后，就能把残余的阿库拉人隔绝在各个互不相连的恒星系里面，然后再逐一攻占这些恒星系。因为无法集中起来战斗，更无法相互支援，所以阿库拉人在任何一个战场上都不可能获得优势。相反，亚莫拉人则能够采取集中兵力的方式，在所有战场上都获得足够明显的优势。” 贝杨皱起眉头，没有吭声。 “当然，这套战术也有问题。这就是，需要花更多的时间。也许，德利亚是担心人类参战，希望以最快的速度消灭掉阿库拉人，然后去对付人类。问题是，德利亚肯定知道，只要战争爆发，在我们已经结盟的情况下，人类绝对不会袖手旁观。我们带着军团来到，就是最好的证明。更重要的是，现在的战术，亚莫拉人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才有可能彻底击败阿库拉人，也就意味着在与人类交战的时候，亚莫拉人未必有足够的兵力，也未必能够像现在这样掌握绝对优势。此外，如果我们真的战败了，那么阿库拉人无疑会选择最为极端的方式与敌人同归于尽。到时候，亚莫拉人得到的，无非是一片开阔的，布满了大大小小黑洞的宇宙空间。” “德利亚的目标不仅仅是除掉阿库拉人。”贝杨说了一句。 “没错，他的主要目标肯定是除掉你，以此来结束这场战争。果真如此的话，他就更加应该让亚莫拉人首先攻占阿库拉人的主要恒星系，让你无法指挥所有阿库拉人，让你要么留在这里等待与他决战，要么逃往别的恒星系。显然，你不会坐以待毙，所以你逃往其他恒星系的概率非常大。”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显然，这正是他在等待的机会，因为只要你离开了这里，他就有足够的把握干掉你。问题是，亚莫拉人现在的进攻战术，显然与此无关。” 贝杨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楚天疆的分析与判断是正确的。 “关键是，亚莫拉人为什么要这么打？”贝亚问了一句。 “很明显，德利亚成竹在胸，希望用一次战争解决所有问题。” “什么？”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我们首先得做一个假设，即亚莫拉人极为强大，不但超过了阿库拉人，还超过了人类与阿库拉人的总和。当然，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虽然亚莫拉人只有五万个恒星系，而阿库拉人有三万个，我们在铲除了其他智慧文明之后，则能拥有差不多八万个恒星系，但是亚莫拉人拥有的恒星系更加庞大，开发得也更加彻底，以及有足够的时间来完成扩张，所以亚莫拉人的规模很有可能极为庞大，比我们的总和还要多，控制的资源也远远超过了我们。” 贝亚微微点了点头，贝杨与阿利也没有表示反对。 “这样的话，亚莫拉人的军事实力，也许超过了我们两个智慧文明的总和，因此德利亚有理由认为，即便人类文明参战，亚莫拉人也有足够的实力取得胜利。这样，他就会产生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阿利忍不住问了一句。 “如果亚莫拉人迅速击败了阿库拉人，就算我们还没有发展壮大，也意味着需要攻占由人类控制的数万个恒星系。更重要的是，德利亚知道，我们的威胁远远超过了阿库拉人，而且我们绝对不会投降。”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换个角度来看，如果人类不可避免的要输掉这场战争，可是我们又不想承认战败，我们会怎么做？当然，准确的说，人类会怎么做？” “与亚莫拉人同归于尽。”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算不上同归于尽，但是肯定会竭尽全力摧毁那些注定要被亚莫拉人占领的恒星系，并且向银河系外围退缩。到时候，亚莫拉人得到的，将是一片范围更加广阔，却只有黑洞的宇宙空间。显然，这不是德利亚想要得到的结局，同样也不是贝卡想要看到的结果。” “这……” “我们可以一直向银河系外围退缩，并且在退缩的过程中，摧毁沿途的恒星系，扩大无人区的范围。” 阿利叹了口气，她知道，只要人类战败，这将是必然的结果。 到是，哪怕她不想这么做，哪怕楚天疆不想这么做，张小刚也会这么做，而且会做得非常彻底。 “你是说，德利亚想一举消灭人类与阿库拉人 ？”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只有这样，才能让亚莫拉人夺得足够多的恒星系，也才能获得足够的利益。要知道，德利亚的目标不仅仅是战胜我们，他还要挑战贝卡，所以他必须让亚莫拉人获得足够多的恒星系。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如何才能达到这个目的，更知道只有干掉我们才有资格去挑战贝卡。也就是说，他的目标不仅仅是同时干掉两个智慧文明，还包括我们。” “什么？” “让我们聚到一起，显然就是他要达到的目的。” 贝杨的眉头跳了几下，神色也变得极为严峻。 “当然，得有一个前提，即我们得一起离开这座堡垒，给德利亚一个机会。” 贝杨微微点了点头，他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换个角度来看，如果我们相信，只要我们一起战斗就能打败德利亚，那我们就会离开这里。如果让人类军团去前线战斗，我跟阿利、贝亚当中，至少得有一个人去前线。如果我们有足够的信心，比如在夺回了一些恒星系，认为已经扭转了战局，认为已经有能力反败为胜的时候，恐怕我们会一起前往前线，协助人类与阿库拉人的军团发起反击，甚至会直接参与战斗。” “到时候，德利亚就会出来对付我们。”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是很容易证明。如果让人类军团去前线战斗，肯定能在短期内改变战场局面，至少能夺回大部分恒星系，甚至有可能迫使亚莫拉人后撤。” 贝杨微微皱了下眉头，说道：“这未必是坏事。” “当然，我们不会上当。问题是，如果我们没有上当，德利亚就会改变战术，而我们投入的军团将全部完蛋。”这下，贝杨明白了过来。失去了这支由超级战士组成的军团，也就失去了所有希望。 第二百一十章 证明 虽然楚天疆的分析与判断得到了贝杨的认同，但是并不等于说服了贝杨。 关键就是，那只是楚天疆的分析与判断，并没有得到证实，而要证实，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人类军团开赴前线，发起一场大规模反击行动，看看能不能扭转战局，出现楚天疆预料的结果。 当然，这也是贝杨提出的唯一要求。 按照贝杨做出的承诺，如果战局走向与楚天疆预料的一样，那么不管反击结果如何都将采用楚天疆提出的战术。 既然贝杨已经做出了让步，而且只是要证明楚天疆的分析与判断，所以楚天疆也就没有继续跟贝杨争执。当然，楚天疆也知道，只有在证明之后，才能判断出德利亚的意图，也才能采取针对性的战术。 只是，楚天疆他们带来的，只是五万名超级战士。 虽然在智慧文明战争中，超级战士的意义极为重大，很多时候，甚至得由超级战士来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败。但是超级战士不是无所不能的，而且很多战斗，根本就没有必要动用超级战士。 比如，当战争的目的不是摧毁恒星系，而是攻占恒星系，消灭恒星系里的智慧文明，那么超级战士的主要价值就体现在战争初期，即击溃敌人的军事力量。接下来，将由普通战士去对付残余的敌人。如果让超级战士去对付残余的敌人，甚至是没有战斗力的平民，那就太过浪费了。 所幸的是，在组建联合军团的问题上，贝杨没有与楚天疆发生争执。 这就是，将由贝杨挑选出五百万名阿库拉战士，组建五百个军团，而人类的五万名超级战士分散到这些军团里面，充当军团的指挥官。相当于一名人类的超级战士直接指挥一百名阿库拉战士。 这个编制，与亚莫拉人的军团相当。 这五百个军团，将同时对五百个恒星系发起反击。 因为在那五百个恒星系里，本来就有不少的阿库拉战士，所以在增加了一个由一百名超级战士率领的军团之后，就能够取得很明显的优势。如果楚天疆的判断是正确的，就能迅速收复这五百个恒星系。 只是，组建五百个军团，需要一些时间。 不是没有足够多的阿库拉战士，而是前线战斗非常紧张，很多新组建的军团都要优先补充给前线。 结果就是，楚天疆他们都参与了组建军团的工作，亲自动手培养阿库拉战士。 与人类不一样，阿库拉战士是培养出来的，而不是改造出来的。所有阿库拉战士的基础意识都与战斗有关，他们生下来就是为战斗而存在的。严格的说，不算是出生，而是直接获得了成年后的身躯与个体意识。因为在培养的过程中，已经把战斗技巧融合到了个体意识里面，所以只需要接受短暂的培训就能编入军团。只要有足够多的星核，培养战士所花的时间要比改造战士少得多。只是问题也很突出，即这些阿库拉人，其实上已经算不上是真正的智慧生命了。他们的所有价值都体现在战斗上。如果没有战斗，他们就什么都不是，甚至没有个人生活。至于为什么去战斗，恐怕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够想的问题，而且他们也不会产生这样的问题。 在楚天疆看来，阿库拉战士绝对不是最优秀的战士。 关键就是，他们缺少智慧生命应有的灵魂，只是为了战斗而战斗，而不是为了更宝贵的东西去战斗。 不可否认，阿库拉战士极为勇猛。 在战斗中，绝对不会有阿库拉战士投降。只要上了战场，他们只有两种结局，要么是击败敌人，要么是被敌人干掉。 问题是，勇猛并不是战斗力的基础。 说白了，如果为了战斗去战斗，那么战斗本身就没有意义。 更重要的是，这种缺少灵魂的战士，并不知道除了勇猛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办法能够击败敌人。 事实上，在某些情况下，勇猛反而会产生相反的作用。 比如，在一些注定要输掉的战斗中，勇猛只会带来更为严重的伤亡。如果能够及时退出战斗，保存下兵力，那么在下一场战斗中，也许就能反败为胜。如果为了每一场战斗都要拼到最后一名战士，那么战争就成了实力的绝对比拼，实力之外的因素都将失去意义，也就无法战胜更强大的敌人。 其实，这也正是阿库拉人在这场战争中面对的主要问题。 在几乎所有恒星系里，阿库拉人都没有优势，却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恒星系，结果就是不断的失败。如果阿库拉战士在勇猛之外，还有那么一点点计谋，那么这场战争的局面早就改变了。 所幸的是，所有阿库拉战士都会绝对服从命令。 也就是说，在贝杨下达了命令之后，这些阿库拉战士会绝对服从人类战士的命令。 显然，五万名人类超级战士与五百万阿库拉战士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虽然五万名人类超级战士的实力在伯仲之间，而且他们掌握的战斗技巧都差不多，但是他们都是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战斗目标、有自己的灵魂，而且在选择战术的时候也会有一些区别。 严格说来，他们才是战士，而那些阿库拉人，最多只是战争机器。 当然，由楚天疆、阿利与贝亚培养出来的那些阿库拉战士，把他们当成效忠对象，只会服从人类超级战士的命令。 组建这五百个军团，花了一些时间。 在此期间，阿库拉人在前线依然节节败退，丢掉了一千多个恒星系，亚莫拉人把战线又推进了一百多光年。 只是，楚天疆觉得，时机还没有成熟。 虽然亚莫拉人在不断推进，但是战线没有拉开，因此发起反击，意味着需要面对更多的敌人。 等到战线再拉开一点，反击受到的阻力将更小。 虽然楚天疆相信，亚莫拉人在遭到阿库拉人的反击之后会迅速退却，以此把阿库拉人的反击力量引入到包围圈里面，然后迫使贝杨出面解救被包围的军团，而德利亚将在这个时候出来对付贝杨，以及跟随贝杨前去的楚天疆等人，但是楚天疆同样清楚，这场反击的结果有很重要的意义。至少对于一直在败退的阿库拉人来说，如果胜利足够巨大，就能让更多的阿库拉人坚持下去。相反，如果反击的收效不太明显，恐怕会有很多阿库拉人对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失去信心。 贝杨控制着阿库拉人的军事力量，却无法控制所有阿库拉人。 要是数千万亿阿库拉人丧失了斗志，几个创造者显然无法扭转大局。即便能，也必须直接挑战德利亚，还得战胜德利亚，以此来打败亚莫拉人。显然，这恐怕也是德利亚想要达到的目的。 只是，贝杨没有让楚天疆等待下去。 亚莫拉人攻占的恒星系离阿库拉星系还有八百光年，再拖下去的话，即便反击成功也难以扭转战局。 当然，楚天疆也明白这个道理。 在五百个军团完成了基本训练之后，楚天疆正式下达了反击命令。 楚天疆选择的反击目标，也就是反击的恒星系全是贝杨创造的恒星系，所以可以通过亚空间桥梁直接到达，不需要开启空间桥梁，也就不需要离开堡垒。在堡垒里面，就能够把这五百个军团送走。 也正是如此，贝杨、阿利与贝亚没有参与反击行动，由楚天疆全权指挥。 楚天疆要做的，也只是把五百个军团送走。至于前线战斗，完全由指挥这五百个军团的人类超级战士负责。 接下来，也就只有耐心等待了。 虽然表现得很镇定，但是楚天疆比三个创造者还要紧张。 反击成功了，就证明楚天疆的推测没有错，也就意味着接下来的战斗将更加艰难，要用很长的时间才能打赢这场战争，而且要为此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也许五万名人类超级战士都难以幸存。 反击失败了，意味着楚天疆的推测出了问题，也就等于战局变得更加扑朔迷离，需要重新判断德利亚的意图，也就需要重新制订作战计划。也许，在搞清楚这些问题之前，阿库拉人已经输掉了战争。 楚天疆有点惋惜，因为他觉得，如果张小刚在，这些问题恐怕都不会存在。 虽然楚天疆是战士，但是他的战略眼光远不及张小刚，而且对战局的判断与把握也远远比不上张小刚。 这种战略层面上的问题，也许连创造者都比不上张小刚。楚天疆甚至觉得，应该让张小刚来到阿库拉星系，让张小刚来指挥这场战争。只是他知道，贝杨绝对不会答应。贝杨能够接受他，让他获得战争的参与权与决策权，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以贝杨对待在三维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生命的态度，显然不可能让一个人类来指挥阿库拉人作战。当然，阿库拉人也未必愿意听从一个人类的指挥。 第二百一十一章 分道扬镳 收到第一份战报，楚天疆暗自松了口气。 在那个离阿库拉星系大约一千二百光年的恒星系里，由一百名人类超级战士率领军团在到达之后，迅速扭转了战斗局面，协助守卫该星系的阿库拉军团击退了亚莫拉人，并且在战斗中消灭了数十万名亚莫拉人的战士，还干掉了几十名亚莫拉人的超级战士。虽然阿库拉军团也遭受了不少损失，有十多万名战士阵亡，还有几名人类超级战士牺牲，但是反击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阿库拉人已经夺回了整个恒星系，还摧毁了亚莫拉人的双向空间桥梁，暂时不会受到威胁。 接下来，类似的战报接二连三的传来。 在每一个恒星系里，由人类超级战士率领的军团在到达之后，都立即扭转了战局，协助当地的阿库拉军团夺取了战场的主动权，并且在经过极为惨烈的战斗之后，消灭了入侵的亚莫拉人，夺回了恒星系。 每一场战斗都打得极为惨烈，双方都遭受了惨重损失。 只是，没有一场战斗例外，即亚莫拉人在进行了顽强的抵抗，甚至是战斗到最后一人之后被彻底击溃。 这样的战斗结果，完全在楚天疆的预料之中。 问题是，在贝杨看来，亚莫拉人并不是在遭到反击之后就撤退，而是在拼死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也就是说，亚莫拉人没有退却，反而在非常顽强的战斗。 当然，贝杨这么想，也不是没有理由。 在这五百个恒星系里，亚莫拉人损失了差不多三亿名战士，其中包括大约两万名超级战士。 也就是说，在这场反击战中，阿库拉人歼灭了差不多三万个亚莫拉人的军团。 显然，即便对亚莫拉人来说，这也是极为惨重的损失。 要知道，根据贝杨掌握的消息，在战争爆发的时候，亚莫拉人投入的兵力只有五亿，也就是五万个军团。虽然随着战争规模扩大，战线逐渐拉长，以及为了控制那些已经攻占的恒星系，亚莫拉人陆续投入了更多的兵力，到现在已经差不多有十万个军团了，但是一下子就失去了三万个军团，绝对是惨重损失。 由此，贝杨认为，亚莫拉人在遭受了如此大的损失之后，未必有能力再次发动进攻。 也就是说，按照贝杨的意思，在第一轮反击取得胜利之后，应该继续前进，而不是立即收兵。 显然，这是楚天疆最害怕见到的结局。 反击行动的结局，其实已经证明了楚天疆的猜测。虽然在各个恒星系里，亚莫拉人都战斗到了最后一刻，但是阿库拉人在反击中的损失并不大，而且亚莫拉人确实在遭到反击之后开始退却。 这些无一例外的表明，德利亚已经制造好了陷阱，就等贝杨跳进去。 如果扩大反击规模，发起下一轮反击，结果很有可能十分糟糕。 要是充当反击核心力量的五百个混合军团遭到包围，为了五万名人类超级战士，楚天疆与阿利肯定会前去救援，贝亚也不会置身事外，而为了稳住战线，同时保证一起行动，贝杨也会跟去。 贝杨似乎忘记了楚天疆的警告。 更要命的是，决策权在贝杨手上。如果贝杨坚持发动第二轮反击，即便楚天疆反对也没有用。 怎么才能说服贝杨？ 楚天疆很头痛，阿利与贝亚也一样。 做为旁观者，阿利与贝亚都看了出来，楚天疆的推测完全正确，德利亚确实在利用这种方式寻找对付贝杨，一举赶掉他们三个机会。问题是，她们同样没有决策权，同样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贝杨。 “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是我们反败为胜的最佳机会吗？” “贝杨，现在谈胜利，还太早了。” “我可不这么看。”贝杨笑了笑，说道，“战争爆发后，亚莫拉人一直掌握着主动权，这是我们第一次夺得主动权。当然，我也不否认，亚莫拉人没有遭到毁灭性打击，他们还有足够多的军团，而且比我们多。只是，你们同样不能否认，亚莫拉人不可能把全部军团用于前线战斗。与我们相比，亚莫拉人有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需要解决，而且这个问题会大量消耗亚莫拉人的军事力量。我们却没有这样的负担，可以让全部军团参与前线战斗，可以集中使用兵力。”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他当然明白贝杨说的那个问题。 这就是，亚莫拉人需要分出一部分兵力去控制攻占的恒星系，消灭那些恒星系里残留的阿库拉人。在某些恒星系里，还有一些阿库拉战士在抵抗，因此需要亚莫拉人留下更多的兵力。因为贝杨创造的恒星系都很庞大，而他从其他创造者手里夺来的恒星系也不小，所以即便是对付残留的阿库拉人，亚莫拉人至少也需要在每一个恒星系里留下一个军团，甚至是好几个军团。也就意味着，将有数千个、甚至是上万个军团留在后方，而亚莫拉人能够用在前线的军团，就将减少这么多。 问题是，这有什么影响呢？ 要知道，亚莫拉人的军事规模原本就超过了阿库拉人，而且至少投入了十万个军团，相对而言，一万个军团只是十分之一。更重要的是，战争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亚莫拉人恐怕已经用别的武装力量顶替了军团，负责控制占领的恒星系。也就是说，只要前线需要，亚莫拉人能够立即把留在后方的军团运上去。 再说了，决定这场战争胜败的并非两个智慧文明的军事力量。 即便在下一轮反击中，再消灭三万个亚莫拉人的军团，只要德利亚抓住机会，干掉了贝杨、阿利与贝亚，甚至除掉了楚天疆，阿库拉人也会输掉这场战争，然后人类也将被亚莫拉人消灭。 显然，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德利亚不会在乎让多少亚莫拉人去充当炮灰。 由此可见，贝杨看到的只是表面问题，而没有抓住核心问题。如果为了夺回几百个被亚莫拉人攻占的恒星系，就以身犯险，甚至是让阿利与贝亚跟着去冒险，那简直是再愚蠢不过的行为。 “贝杨，我们之前说好了……” “我知道，我答应过你们，在这次反击之后，就把人类军团撤下来。”贝杨看了眼神色尴尬的贝亚，说道，“我也没有忘记这个承诺。如果你们觉得这么做更合适，我可以让阿库拉超级战士去顶替人类超级战士，让你们把人类军团撤下来，去做你们想要做的事情。只不过，在我们的反击取得胜利之后，你们不要提出瓜分战果的问题。这是我的胜利，是阿库拉人的胜利。你们不肯参与的话，那就与你们没有关系，与人类也没有关系。怎么样，你们现在就可以做出决定。” 楚天疆很是无语，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贝杨了。 阿利也有点郁闷，毕竟没有人类超级战士，这场反击战根本就打起来，而贝杨现在却把人类排除在外。 贝亚就更加尴尬了，贝杨这么说，等于把联盟没当回事。 问题是，贝杨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上了，还能怎么办？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就把人类军团撤回来，按照之前安排的战术展开行动。” 贝杨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料到楚天疆会这么说。 “当然，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我们怎么打这场战争，人类与阿库拉人都是盟友，我们也是盟友。”楚天疆看了贝杨一眼，说道，“我们所做的，都是为了击败亚莫拉人，为了干掉德利亚。如果我的判断是错误的，阿库拉人将迅速收复失地，击败亚莫拉人，甚至把战火烧到亚莫拉人的恒星系里面，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我相信，到时候，人类军团开辟的第二战场也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当然，哪怕我的判断是错误的，我们至少能够获得另外一种选择。” “这么说，我们得分开行动了。”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其实这也是他最初设想的局面。 不管阿库拉人发起的第二轮反击如何，至少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至少掌握了部分主动权。 别忘了，从一开始，楚天疆就没有打算与阿库拉人并肩作战。 贝杨长出口气，说道：“行吧，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会尽快安排阿库拉超级战士去替换人类超级战士。” “贝杨……” “怎么，还有问题？”贝杨看了眼神色尴尬的贝亚。 “不管在什么时候，不要单独面对德利亚。我们是一个整体，不管对错，我们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 贝杨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贝亚的意思。 贝亚也没有多说什么，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在这个时候，她也只能说这些。总不能告诉贝杨，他是在自寻死路吧。楚天疆与阿利都清楚贝亚的意思，也没有纠缠这个问题。贝杨做出了选择，而他们也必须做出选择与决定。 第二百一十二章 威胁 阿库拉人反起反击，而且得到了人类超级战士支持，非但没有让德利亚担忧，反而让他松了口气。至于在这场战斗中损失的三万个军团，德利亚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相对于庞大的亚莫拉文明来说，三亿个个体只是几千万分之一，根本算不了什么。要说心痛的话，那两万名亚莫拉超级战士才是关键。 当然，比起将要达到的目的，德利亚并不觉得这个损失有多么惨重。 在收到消息之后，德利亚就亲自赶往了一个刚刚遭到反击的恒星系，确认了亚莫拉超级战士向他汇报的战斗情况，即发起反击的不仅仅有阿库拉战士，还有数量众多的人类超级战士。 德利亚在很近的距离上观摩了那场战斗。 显然，战斗结果没有什么悬念。 唯一让德利亚感到惊讶的就是，人类超级战士的战斗力极为强悍，甚至超过了亚莫拉超级战士。 在几场决定性的战斗中，都是人类超级战士决定了最终的结果。 显然，如果没有这些人类超级战士，阿库拉人的反击未必能够成功，甚至未必有能力发起反击。 只是，德利亚没有参与战斗，甚至没有去拯救那些被逼入绝境的亚莫拉战士。 事实上，在过去所有由亚莫拉人发起的扩张战争中，德利亚都没有直接参与战斗，只是为亚莫拉人创造了发动战争的条件，比如开启双向空间桥梁，培养超级战士等等。以及在敌人的创造者出现之后，他才会出面，干掉敌人的创造者，让亚莫拉人不用去面对根本无法战胜的创造者。 在德利亚看来，那是智慧文明的战争，根本轮不到创造者出手。 更重要的是，只有弱小智慧文明才需要创造者的直接支持，强大智慧文明都不需要创造者的直接支持。 当然，让亚莫拉人在遭到反击时战败，正是德利亚计划中最关键的部分。 不但要战败，还要败得十分惨烈，绝对不能显露出撤退的迹象，要让贝杨相信，亚莫拉人根本没有打算撤退，而是在守卫攻占的恒星系的战斗中坚持到了最后一刻，才能让阿库拉人继续发起反击。 其实，德利亚一直没有把贝杨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最大的威胁是阿利，或者说是有楚天疆协助的阿利。 第一次见到阿利与楚天疆，让德利亚感受最深的就是，阿利与楚天疆那种与其他都不一样的关系。 这就是，其他的创造者，绝对不会把创造出来的智慧文明的某个个体当成合作对象。 当然，最初的时候，德利亚并不相信，阿利与楚天疆的这种关系有什么好的地方，甚至觉得阿利是在自贬身份。 要知道，创造者本身就比被创造的智慧文明高得多。 按照人类的观念，如果创造者是人，那么被创造出来的智慧文明无非就是圈养起来的家畜与家禽。显然，没有人会把家畜与家禽当成伙伴，更不会有人认为家畜与家禽应该拥有平等的地位。 正是这种认识，在前几次接触之后，德利亚就觉得没有必要拉拢阿利。 也许，楚天疆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中取得的胜利靠的只是运气，而阿利的实力根本就没有资格跟他谈合作。 当然，德利亚也不希望与一个跟智慧生命来往密切的创造者谈合作。 阿利愿意自贬身份的跟智慧生命称兄道弟，甚至发展出了感情，并不等于德利亚也会这么做。 事实上，德利亚根本就无法接受阿利对待楚天疆的态度。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着实让德利亚非常震惊。 这就是，楚天疆竟然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中赢得了最终胜利，而且他的实力在战斗中不断增强。 更让德利亚震惊不已的是，贝卡竟然看中了楚天疆！ 要知道，别说是创造出来的智慧生命，即便是家族里的其他创造者，贝卡也从来没有放在眼里。 贝卡如此重视楚天疆，显然不是没有道理。 只是，在德利亚认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或者说认识到阿利与楚天疆的重要性时，他已经错过了拉拢阿利与楚天疆的最佳机会。面对贝卡橄榄枝，阿利与楚天疆无法拒绝，而且也不能拒绝。 阿利与楚天疆投入了贝卡的怀抱，也就不可能跟德利亚共商大计了。 当然，德利亚也吸去了教训。 虽然已经无法拉拢阿利与楚天疆，但是德利亚也是创造者，而且是比阿利更加强大的创造者，而他创造的亚莫拉文明比人类文明强大得多。既然阿利能够把一个人类文明的个体培养成超级战士，他为什么不行？ 结果就是，德利亚花了很多精力与时间，希望能够在亚莫拉文明中，培养出一个楚天疆那样的超级战士。 可惜的是，德利亚的尝试全部失败了。 不是亚莫拉文明不够强大，也不是亚莫拉人不够强大，而是德利亚对这个智慧文明的影响太大了。 要知道，德利亚是第一批降维的创造者之一。 在降维结束的时候，他已经在三维宇宙空间里呆了数亿年，而且在他的精心引导下，亚莫拉人迅速发展壮大。 更重要的是，德利亚早就预测到，迟早会爆发智慧文明战争。 结果就是，在引导亚莫拉文明的时候，德利亚加强了军事化程度，让亚莫拉文明在很早以前就做好了迎接战争的准备。 虽然在智慧文明战争爆发之前，亚莫拉人只控制了一百多个恒星系，但是这些恒星系的规模都非常大，有丰富的资源，足够武装一支极为强大的军团，而且亚莫拉人的科学技术也极为发达。比如，在智慧文明战争爆发之后，亚莫拉人就在德利亚的引导下，掌握了双向空间桥梁技术。 超前发展的亚莫拉人，成为了德利亚迅速增强实力的基础。 可以说，正是这种超前的实力，让亚莫拉人在智慧文明战争掌握了主动权，获得了极为宝贵的机会。在紧随人类发动扩张战争之后，亚莫拉人迅速攻灭周围的弱小智慧文明。等到相邻的强大智慧文明加入这场战争的时候，亚莫拉人的实力已经极为强大，不输给任何一个强大智慧文明。也正是如此，在随后的战争中，亚莫拉人才能够战胜那些原本比其强大得多的智慧文明。等到第六轮扩张战争结束的时候，亚莫拉人已经成为银河系中心区域，实力排第二的智慧文明。 不可否认，每一个亚莫拉人都是强大的战士。 问题是，德利亚做的这些事情，也让亚莫拉人失去了自己的特色，甚至让所有亚莫拉人都变得毫无区别。 更重要的是，在知道了德利亚的存在，而且充分享受了德利亚提供的帮助之后，亚莫拉人失去了进步的动力。在任何一个亚莫拉人看来，只要有德利亚在，他们就是无敌的，也就不需要通过自我奋斗来创造更加美好的未来，甚至没有必要表现得过于积极，只需要去做德利亚让他们做的事情就行了。 显然，这是亚莫拉人与人类最为明显的区别。 事实上，这也是绝大部分强大智慧文明的通病，即受创造者的影响太严重了。 也正是如此，在亚莫拉人中，绝对不可能产生楚天疆这样的个体，即便是德利亚专门进行培养，也不可能。 从某种意义上讲，楚天疆不但是人类中唯一的超级战士，也是整个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所有智慧文明中唯一的超级战士。换个角度来看，这或许正是贝卡看中楚天疆，并且支持人类文明的关键所在。 在所有的尝试都失败之后，德利亚也认识到了这个问题。 正是如此，德利亚知道，有楚天疆协助的阿利是他最大的威胁，至少是仅次与贝卡的最大威胁。 随后发生的事情，证明了德利亚的猜测。 这就是，在扩张战争中，人类从原本只拥有五个恒星系的弱小智慧文明，迅速发展成为了拥有数千个恒星系的强大智慧文明。在战胜了埃拉姆人之后，人类文明控制的恒星系甚至超过了一万个，成功跻身最强大的智慧文明行列。如果人类文明向银河系外围扩张，控制的恒星系数量还将持续增加。 显然，人类文明表现出来的战争潜力，丝毫不亚于亚莫拉人。 此外，人类文明的发展方式也极为独特，不但与亚莫拉人不一样，甚至找不到第二个相似的智慧文明。 这就是，人类文明没有在扩张生存空间的同时扩大种群规模，反而始终把个体数量限制在了二十万亿左右。也正是如此，人类文明没有消灭掉那些征服的智慧文明，反而与其组成了联盟，利用这些智慧文明来开发控制的恒星系，然后从中获得好处，并且让其他智慧文明获得生存空间。不管从哪个方面看，人类文明都是一个极大的威胁。如果把首先发动扩张战争，以及阿利跟贝卡的关系考虑进去，人类文明就更是一个不能忽视的威胁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机会 智慧文明战争初期，德利亚还不怎么重视人类文明。 前面已经提到，虽然人类文明率先发动了扩张战争，由此引发了智慧文明战争，但是人类文明太过弱小，在连续几场扩张战争之后，依然算不上强大。别说与那些一开始就非常强大的智慧文明相比，即便是跟其他在扩张战争中迅速发展壮大的智慧文明相比，比如德利亚创造的亚莫拉人，人类都十分弱小。 德利亚看不起人类文明，还有一个关键因素，即人类文明的扩张速度算不上快。 在消灭欧诺万人、战胜德巴朗人之前，人类文明连续发动了三轮扩张战争，获得的战果却非常有限，实力增加也不是很明显。别说放在银河系中心区域，即便在人类文明所处的边缘区域，也算不上强大。在当时，人类文明周边有很多强大的智慧文明，而且这些智慧文明的创造者都比阿利厉害。 可以说，在当时，别说德利亚，即便是其他创造者，也没有把人类文明放在眼里。 最突出的证据就是，连欧诺万人与德巴朗人也没有把人类当成主要威胁，甚至在这个时候爆发了战争。 只是，欧诺万战争与德巴朗战争之后，人类文明的面貌焕然一新。 经过这两场战争，人类文明控制的恒星系超过了四千个，至少在其所处的边缘区域已经算得上是非常强大了。 更重要的是，这两场战争是接连进行的，而且几乎同时结束。 也就是说，这其实是一场战争。 人类文明能够在一场战争中，战胜两个比自己强大的智慧文明，而且夺取了这两个智慧文明控制的绝大部分恒星系。如果从实力对比来分析这两场战争的话，恐怕连亚莫拉人也办不到。 此外，在这场战争之后，人类文明的实力已经足够强大了。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德利亚才意识到，低估人类文明是犯下的最为严重的错误，可是他已经错过了消灭人类文明的最佳机会。 如果德利亚在此之前就认识到，逐渐强大的人类文明是个巨大威胁，那么他肯定会在人类文明发展壮大之前，直接协助亚莫拉人攻打人类文明。虽然离得太远，无法有效控制人类文明的恒星系，但是那个时候的人类文明，也就只有一千个恒星系，即便把这些恒星系全部摧毁，也算不了什么。 可以说，为了消灭一个潜在威胁巨大的智慧文明，摧毁一千个恒星系根本不值一提。 只是，德利亚错过了这个机会。 紧接着，德利亚又错过了一个极为关键的机会。 这就是，人类文明迅速发动了下一场战争，而且兵不刃血的战胜了由贝亚创造的埃拉姆文明，获得了埃拉姆人的五千多个恒星系，加上在此期间加入同盟的弱小智慧文明，人类文明控制的恒星系一下就超过了一万个。这个规模，即便放在银河系中心区域，也绝对算得上是庞大了。 其实，德利亚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只是他也别无办法。 这就是，在人类文明发动扩张战争，把矛头对准埃拉姆文明的时候，德利亚得集中力量解决亚莫拉人遇到的问题。 在持续发动了六轮扩张战争之后，亚莫拉人的势力范围扩大了近五千倍，个体数量则增加了差不多两千倍。虽然在每一场扩张战争中，亚莫拉人都消灭了攻占恒星系里的土著智慧文明，而且迅速增加个体数量来填充这些恒星系，但是与扩张速度相比，亚莫拉人的个体数量增长速度仍然慢了许多。 这就意味着，亚莫拉文明的密度降低了一半以上。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绝对不能忽视的问题。 个体的相对数量减少，等于对各个恒星系的控制力度降低，也等于对各个恒星系的开发力量减弱。 从军事层面上讲，则意味着各个恒星系的防卫力量被削弱。 如果亚莫拉文明处在银河系边缘，那么德利亚还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他完全可以像阿利那样，不用过于在乎智慧文明的规模。毕竟在银河系边缘地区，本来就没有多少强大智慧文明，而且亚莫拉文明的规模，已经足够阻吓其他强大智慧文明。即便继续扩张，规模巨大的个体数量也足够解决所有问题了。 只是，亚莫拉文明没有处在银河系边缘，而是处在银河系中心区域。 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要知道，在银河系中心区域，恒星系的密度本来就非常大，还是一些规模非常庞大、也非常复杂的恒星系。此外，能够出现在这一区域里的，大多是一些非常强大的智慧文明。跟这些智慧文明相比，亚莫拉人根本不算什么。 智慧文明战争爆发后，以贝卡为首，其他家族会议成员创造的智慧文明，全都抱紧团结在一起。就算德利亚有很大的野心，也不会贸然挑战贝卡。其他的智慧文明，全都迅速迈上了对外扩张的道路。 在战争最为激烈的初期，随时随刻都在上演着弱肉强食的惨剧。 在那段时间里，超新星爆炸、黑洞生成等等，几乎从没间断过，几乎任何时候都有弱小智慧文明被消灭掉。 显然，在这种情况下，亚莫拉人根本就不能停下脚步。 说白了，如果亚莫拉人不够强大，那么在下一场战争中就会被相邻的某个强大智慧文明给消灭掉。 德利亚别无选择，只能支持亚莫拉人不断的发动扩张战争。 其实，这也是德利亚没有能够及时出手对付人类文明的原因之一。 这就是，即便亚莫拉人对人类发动战争，也未必能够获得好处，反而有可能因为分散力量而被削弱。 要知道，在亚莫拉人附近，其他的强大智慧文明都得到了创造者的支持。 也就是说，如果德利亚把目光转向人类文明，并且让亚莫拉人对人类发动战争，那么周边的强大智慧文明就会利用这个机会攻打亚莫拉人，那些强大智慧文明的创造者，甚至会借此对付德利亚。 显然，德利亚根本没有理由去对付阿利，更没有理由去对付人类文明。 从某种意义上讲，在第六轮扩张战争结束之前，亚莫拉人就是逆水行舟，只要停止扩张就等于自取灭亡。 德利亚明白这个道理，也就只能让亚莫拉人不断的发动扩张战争。 等到亚莫拉人变得足够强大，超过了周边的所有强大智慧文明之后，德利亚才能稍微松口气。 问题是，这个时候，新的麻烦来了。 这就是，亚莫拉人的扩张速度太快了，虽然变得很庞大，也变得很虚弱，而且周边剩下的全都是强大智慧文明。 这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阿库拉人。 在智慧文明战争爆发后，阿库拉人一直在向银河系中心区域进军，而亚莫拉人是挡在其前方的主要障碍。 问题是，阿库拉人不是唯一的威胁。 事实上，如果只需要考虑对付阿库拉人，德利亚不会停止扩张，而会在第六轮扩张战争结束之后，立即对阿库拉人发动战争。只要消灭了阿库拉人，亚莫拉人就能获得一段较长的和平时期，也就能够慢慢恢复元气。 可惜的是，阿库拉人只是对亚莫拉人构成了威胁的强大智慧文明中的一个。 在周边，还有几个实力比阿库拉人稍微弱一点，但是同样能够对亚莫拉人构成致命威胁的强大智慧文明。 更要命的是，在银河系中心区域，还有贝卡、以及家族会议成员的智慧文明。 正是如此，德利亚不得不暂时放弃发动扩张战争，让亚莫拉人得到休整，通过加快繁衍速度来增加个体数量。 当然，在此期间，德利亚还要做很多的事情。 比如，为消灭阿库拉人做准备。 关键不是组建多少军团，而是让其他强大智慧文明呆在战场外面，也就是加强在其他方向上的防御部署。 这些，都需要时间。 如果可能的话，德利亚希望获得更多的时间。 至少从他的主观意愿来说，他并不希望在这个时候与阿库拉人爆发战争，更希望把和平维持下去。 原因很简单，他还没有解决亚莫拉人遇到的所有问题。 虽然亚莫拉人的优势极为明显，只要集中力量，消灭阿库拉人根本不是问题，但是亚莫拉人也必然会在这场战争中遭受惨重损失，也就给了其他强大智慧文明机会，甚至有可能遭到其他强大智慧文明偷袭。 显然，德利亚不想在干掉了阿库拉人之后，却被其他强大智慧文明消灭掉。 再说了，在亚莫拉人的实力不断增长的情况下，德利亚还得考虑来自贝卡的威胁，做好应对贝卡的准备。 可惜的是，德利亚没有决策权。当消息从首星传回来的时候，德利亚就意识到，贝杨不会坐以待毙，而通过与阿利结成联盟，获得了一个稳定的后方，至少阿利会帮他创造一个稳定的后方，让他能够集中力量对付德利亚。到此，就不再是德利亚想不想打这场战争的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算计 从某种意义上讲，贝杨与阿利结盟是促成德利亚发动战争的主要原因。 德利亚能够一手把亚莫拉文明发展壮大，让亚莫拉人成为最强大的智慧文明之一，肯定不会笨到哪里去。 收到消息，德利亚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贝杨即将让阿库拉人发动战争。 更重要的是，阿库拉人不是向处在外侧的智慧文明发动战争，而是向位于银河系中心方向上的亚莫拉人发动战争。 或许，人类文明还没有强大到能够一口气击败四个强大智慧文明的程度，而且那四个强大智慧文明也不会坐以待毙。问题是，在贝杨与阿利结盟之后，惧于贝杨的影响，另外四个创造者未必会结盟对抗他们。更重要的是，他们都知道，贝杨的目的是应付德利亚，即通过与阿利结盟获得一个稳定的后方，并没有打算对付身后的智慧文明，所以他们会把重点放在人类文明身上。也就是说，这四个智慧文明未必会正式结盟，而是相互利用，以此来抵挡步步紧逼的人类文明。 在这种情况下，人类与阿库拉人会师只是迟早的事情。 因为没有了后顾之忧，所以阿库拉人会尽快对亚莫拉人发动战争。 原因很简单，阿库拉人本来就不如亚莫拉人，如果等到亚莫拉人找上门来，那么阿库拉人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趁着亚莫拉人在进行内部整顿发动战争，让亚莫拉人在战争中付出惨重代价，可以说是阿库拉人唯一的自保办法。只要能够让亚莫拉人一直忙于应付，阿库拉人至少不会立即完蛋。 显然，贝杨只是在做垂死挣扎。 至少在德利亚看来，如果把人类文明的影响排除在外，在阿利计算在外，贝杨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在挣扎。阿库拉人迟早会被亚莫拉人消灭掉，贝杨也迟早会完蛋，挣扎无非是多存在一段时间。 问题是，无法把人类文明排除在外，也无法把阿利排除在外。 贝杨在争取时间，而他的目的显然不是为了多存在一段时间，而是希望在争取到的这段时间里面，人类能够消灭掉另外几个强大的智慧文明，与阿库拉人会师，然后参加针对亚莫拉人的战争。 到时候，贝杨甚至有可能放弃阿库拉人，全力支持人类。 当然，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而是发生了好几次。 在此之前，贝希德隆与贝亚，都做出了类似的选择，即放弃自己创造的智慧文明，集中力量支持人类文明。贝希德隆还稍微好一点，至少没有直接参与人类文明的战争，而贝亚却做得很彻底。 要知道，贝亚还是家族会议成员。 此外，德利亚还知道贝亚与贝杨的关系，知道贝亚能够对贝杨产生影响，也就有可能改变贝杨。 显然，贝杨的真正目的是等待人类文明发展壮大。 从某种意义上讲，只要阿库拉人率先发动战争，就是在用自我牺牲成全人类，让人类获得能够跟亚莫拉人媲美的实力。 在看清楚了这些问题之后，德利亚就知道，绝对不能让阿库拉人率先发动战争。 说白了，就算亚莫拉人比阿库拉人强大，只要阿库拉人集中全部力量，就能让亚莫拉人遭到重创，让亚莫拉人在短期内难以发动一场足够消灭阿库拉人的战争，也就能够由此获得足够的时间。 战争不可避免，但是必须由亚莫拉人来发动。 此外，德利亚还想到了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 这就是，如果贝杨打算牺牲阿库拉人来成就人类，那么在他做出这个决定之前，人类必须证明自己的强大实力。 也就是说，人类需要用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争，通过消灭一个强大的智慧文明来获得贝杨的信任与支持。这个强大的智慧文明，显然就是辛吉斯人。也正是如此，人类才会率先对辛吉斯人发动战争。 毫无疑问，在人类战胜了辛吉斯人之后，阿库拉人就会对亚莫拉人发动战争。 当然，阿库拉人也需要为战争做准备，需要一些时间来完成备战工作，而这段时间就是人类的表演机会。 随后发生的事情，几乎完全印证了德利亚的猜测。 这就是，在贝杨与阿利结盟的消息在首星上传开之后不久，人类就对辛吉斯人发动了战争，而且是以极为直接的方式来对付辛吉斯人，即摧毁辛吉斯人的主要恒星系，让其他恒星系里的辛吉斯人孤立无援。 德利亚甚至觉得，阿利与贝亚直接参与了这场战争。 虽然像楚天疆那样的强大存在，也有能力直接摧毁恒星系，但是他没有办法在恒星系坍塌之前逃走。 显然，这样的打击方式，只能让创造者来完成。 有了这样的猜测，德利亚就更加相信，阿库拉人正在为战争做准备，而且即将对亚莫拉人发动战争。 当然，通过其他渠道获得的情报也证实了德利亚的猜测。 阿库拉人一直在扩军，而且贝杨武装了很多超级战士，还对恒星系做了改造，甚至建立了一个几乎无法攻破的堡垒。 德利亚别无选择，他只能发动战争。 只是，德利亚非常清楚，亚莫拉人还没有为战争做好准备，未必能够一口气消灭掉阿库拉人。更重要的是，就算亚莫拉人能够消灭掉阿库拉人，也会损失惨重，从而成为其他强大智慧文明的食物。 也就是说，亚莫拉人难以单独打赢这场智慧文明战争。 要想取胜，德利亚就必须直接参与战争。 没有别的选择，德利亚也就没有迟疑。 不管怎么说，阿利已经直接参与了智慧文明战争，如果他呆在战场之外，不管亚莫拉人有多么强大，也不可能击败阿利创造的人类。再说了，即便德利亚在亚莫拉人与阿库拉人的战争中置身事外，等到与人类的战争爆发，等到不得不面对阿利的时候，他也必须参与智慧文明战争。 当然，德利亚也知道，在创造者参与之后，智慧文明战争就发生了本质上的变化。 这就是，智慧文明在战争中起到的作用被削弱，或者说成了次要力量，而创造者才是决定战争胜负的主要力量。 获胜的创造者，自然能够使其创造的智慧文明在战争中取胜。 那么，打赢战争的关键，就是消灭对方的创造者。 问题是，干掉创造者要比消灭智慧文明困难得多。更何况，对方有三个创造者，而不是一个！ 也许，干掉其中的一个不是很困难，但是要干掉三个，而且是同时干掉三个，那就不简单了。德利亚不是笨蛋，贝杨、阿利与贝亚也不是笨蛋。如果德利亚贸然出手，只是干掉其中的一个，那么另外两个肯定会躲起来，甚至会建造更多的堡垒，让德利亚再也无法对他们构成威胁。即便能够同时干掉其中的两个，另外一个也会躲起来，让德利亚耗费更多的时间去对付阿库拉人与人类。 显然，这绝对是德利亚不想见到的结果。 干掉创造者，只是打赢这场战争最关键的一步，而不是全部。如果没有能够干掉三个创造者，哪怕占据了足够多的优势，也不可能迅速打赢这场战争。拖下去的话，不但亚莫拉人要付出更大的代价，还有可能遭受灭顶之灾。这就是，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强大智慧文明肯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德利亚考虑了很久，才想到了一个办法。 这就是，首先发起攻击，压制住阿库拉人，迫使人类提前参与这场战争，协助阿库拉人发起反击。按照德利亚的理解，在反击成功之后，贝杨不会就此罢休，肯定会夺回所有失去的恒星系，甚至会攻击亚莫拉人的恒星系。到这个时候，在对付反攻的阿库拉人与人类的军团，迫使贝杨他们前来解救。 为了打赢这场战争，贝杨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弃投入前线的主力军团。 更重要的是，他们绝对不会放弃一举打败亚莫拉人的机会，甚至会认为，能够凭此彻底消灭亚莫拉人。 这样的话，三个创造者都会直接参与战争。 德利亚，需要的就是这样的机会。 他有足够的信心击败贝杨，甚至有足够的信心同时击败三个创造者，而他需要的只是一个这样的机会。 德利亚也知道，贝杨他们不会轻易给他这个机会。 要不然，在战争爆发之后，贝杨不会一直躲在堡垒里面，而阿利与贝亚也不会立即离开埃拉姆星系。 人类军团的到来，以及随后协助阿库拉人发起反击，完全在德利亚的预料之中。 其实，德利亚甚至预料到，人类会首先投入超级战士，帮助阿库拉人稳住战线，不会立即投入太多的兵力。主要就是，人类还需要对付另外四个智慧文明，至少需要控制这四个智慧文明的恒星系。德利亚的预测全都变成了现实。在德利亚看来，机会即将到来，他很快就能够成为这场战争的胜利者。 第二百一十五章 失败的前兆 德利亚觉得胜利在握，楚天疆、阿利与贝亚则忧心忡忡。 虽然他们警告了贝杨，让贝杨不要轻易发起第二轮反击，更不要攻打亚莫拉人控制的恒星系，但是这些努力全都失败了，阿库拉人按照计划发动了第二轮反击，并且顺利收复了所有丢失的恒星系。 战斗打得很激烈，几乎在所有恒星系里，亚莫拉人都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虽然楚天疆他们已经率领人类文明的超级战士军团离开了阿库拉星系，但是利用贝杨提供的基本能量粒子通信设备，依然能及时获得从前线发回来的战报，知道前线战斗的进展情况。 在每一个爆发战斗的恒星系里，至少有十个亚莫拉人的军团，有数百名超级战士。失去了人类超级战士的支持，阿库拉人只能凭借兵力上的优势发起反击。虽然亚莫拉人在战斗中的伤亡非常惨重，在一些规模庞大的恒星系里，数十万、甚至上百万亚莫拉战士阵亡，但是阿库拉人付出的代价同样惨重。每收复一个恒星系，都意味着将有数万、甚至数十万阿库拉战士牺牲。每向前迈进一步，阿库拉人都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也意味着阿库拉人的军事力量在迅速减弱。 显然，第二轮反击比第一轮反击打得更加艰难。 只是，德利亚没有出现，亚莫拉人的表现证明了贝杨的猜测，即在攻占了阿库拉文明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恒星系之后，亚莫拉人已是强弩之末。阿库拉人顶住了入侵，通过反击夺回了战争主动权。 问题是，贝杨忽视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两轮反击，几乎耗光了阿库拉人的军团，取得的结果无非是夺回了被亚莫拉人占领的恒星系。虽然亚莫拉人遭受的损失同样十分惨重，至少有五亿名亚莫拉战士阵亡，但是亚莫拉人的数量本来就比阿库拉人多得多，而且战争准备更加充分。即便阿库拉人只损失了三亿名战士，相对数量依然更多。 此外，还有一个问题，被贝杨主动忽视了。 这就是，从始至终，亚莫拉人都没有向前线增兵。不管战斗打得有多激烈，不管争夺的恒星系有多重要，不管有多少亚莫拉战士被围困，亚莫拉人始终没有向前线增兵，甚至没有协助被围困的军团撤退。在所有恒星系里，亚莫拉人都战斗到了最后一刻，甚至没有多少亚莫拉战士逃跑。 当然，投降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在智慧文明战争中，投降是最不可取的行为之一。 原因很简单，没有任何一个智慧文明会收容战俘。对任何智慧文明的战士来说，投降都等于完蛋，胜利者会在第一时间处决战俘，夺取战俘身上的星核，并且转为己用，绝对没有有待战俘的说法。虽然某些时候，不会立即处决战俘，但是那也仅仅是为了获得战俘个人意识里的关键信息。 对战败的一方来说，弱小的战士只能任人宰割。 当然，部分强大的战士，比如超级战士还有一种选择，那就是逃跑。依靠个人能力逃离沦陷的恒星系，然后以光速飞行，前往邻近的恒星系，或者是己方控制的恒星系，甚至是某个弱小智慧文明控制的恒星系。虽然这会花很多时间，但是逃走的概率不算小，至少不会立即被敌人杀死。 事实上，在智慧文明战争中，出现了很多这样的事情。 只是，大部分逃亡战士都不会返回自己的家园，甚至会避开自己的同胞。原因就是，几乎所有智慧文明都不会容忍逃兵。从战场上逃跑的战士，只要被逮住，结局不会比战死好多少。大部分逃亡战士都去了附近某个弱小智慧文明的恒星系，并且利用自身强大的能力隐藏了起来，有的甚至成了这些弱小智慧文明的大人物。如果是众多战士一同逃亡，甚至出现过攻占弱小智慧文明的事情。总而言之，部分逃亡战士活到了战争结束的那一天，有的甚至发展出了自己的种群。 可以说，对那些被围困的亚莫拉战士来说，逃亡是最理想的选择。 问题是，在数千个恒星系里，几乎没有一名亚莫拉战士逃亡，似乎所有亚莫拉战士都视死如归。 在贝杨看来，这似乎不是问题。 当然，贝杨有他的理由。 战场在亚莫拉人与阿库拉人交界的中心地带，附近上千光年内，要么是亚莫拉人控制的恒星系，要么是阿库拉人控制的恒星系，离得最近的由弱小智慧文明控制的恒星系在大约一千五百光年之外。这个距离，等于封死了普通战士的退路。那些只有星核，没有星核源泉的普通战士根本不可能单独飞行一千五百光年。即便对拥有星核源泉的超级战士来说，飞行一千五百光年不是问题，可是谁知道一千五百年之后的事情？亚莫拉人与阿库拉人的战争绝对不会持续一千五百年，而在两个强大智慧文明决出胜负之后，附近的弱小智慧文明肯定会被消灭掉。也就是说，即便超级战士能够飞行一千五百光年，在到达目的地后遇到的也有可能是敌人或者自己人。当然，对逃亡的战士来说，自己人也是敌人，亚莫拉人绝对不会轻易饶恕逃兵。 用贝杨的话来说，在相同的情况下，阿库拉战士也会死战到底。 问题是，几亿名亚莫拉战士，没有一个逃跑。 显然，这是很不寻常的事情。 在楚天疆、阿利与贝亚看来，只有一种可能，即这些亚莫拉战士受到了控制，而且是德利亚的控制。 果真如此，德利亚就在设法控制这场战争。 说得简单一些，亚莫拉人遭受的损失算不上惨重，根本没有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前线的溃败只是做个样子，让阿库拉人认为已经夺得了战争主动权，让阿库拉人在胜利的冲击下丧失理智。 也就是说，阿库拉人非但没有取得胜利，离胜利还很遥远呢。 “下一步，贝杨肯定会让阿库拉军团攻打亚莫拉人的恒星系。”贝亚最了解贝杨，因此最有发言权。“如果我们的推测没有错，亚莫拉人依然会逐步退却，直到阿库拉军团深入亚莫拉人的腹地。” “关键是，亚莫拉人必然会发动反击，而我们要搞清楚的是，亚莫拉人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发起反击。” 贝亚微微点了点头，虽然她明白楚天疆的意思，但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亚莫拉人与阿库拉人的情况完全不一样。”阿利开口说道，“亚莫拉人的本土恒星系非常少，只有几十个，几乎所有恒星系都是从其他智慧文明手里夺来的，而且这些智慧文明的规模都不是很大。至少在亚莫拉人的本土恒星系附近，其他恒星系没有完全相连，需要使用空间桥梁。” “你是说，亚莫拉人会利用这一点？”贝亚问了一句。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亚莫拉人会节节退缩，但是会在某些方向上顽强抵抗，以此把阿库拉人引到他们设想的战场上去。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这个战场将在一个由众多不同创造者所创造的恒星系里面，用亚空间桥梁连接的恒星系非常少，因此在战斗中需要使用空间桥梁。这样的战场环境，让亚莫拉人更容易包围阿库拉军团。更重要的是，贝杨必须亲自出马支持阿库拉人作战。只要被德利亚发现，贝杨就很难逃脱。没有了贝杨，被围困的阿库拉军团必然完蛋。” 贝亚锁紧眉头，似乎有点疑虑。 “阿利说得没错，确实有这样的可能。到时候，阿库拉军团只能聚集在几个、最多几十个恒星系里面，而亚莫拉人控制着周围的所有恒星系。不管贝杨有没有完蛋，阿库拉军团也很有可能被困死。”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当然，德利亚的目标是贝杨，而这是迫使贝杨出面的最佳办法。” “除非贝杨愿意看到阿库拉人的主力军团全军覆没，不然他别无选择。” 贝亚点了点头，说道：“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办？” 楚天疆微微摇了摇头，没有急着说出口。 阿利看了楚天疆一眼，才说道：“显然，五万名超级战士算不了什么。如果我们直接参与战斗，提供的帮助非常有限，而且还会让我们被迫与德利亚交手。在实力足够强大前，我们得避开德利亚。” “难道，我们要见死不救？”贝亚显得有点惊讶。 “关键是，德利亚知道贝杨是我们的盟友。”楚天疆看了贝亚一眼，说道，“他更加清楚我们与贝杨的关系。也就是说，他没有笨到认为击败了贝杨就能击败我们的程度，知道我们才是他的主要对手。”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活着，德利亚未必会对付贝杨。”“这……”“当然，我们不但要活着，还要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能战胜德利亚，而达到这个目的的办法只有一个。” 第二百一十六章 如意算盘 与楚天疆他们预料的一样，在稍事休整之后，阿库拉人再次发起了进攻。 大概，贝杨不想耽搁太多的时间，不想让亚莫拉人有足够的时间来恢复元气，这次进攻发起得极为仓促。在阿库拉军团攻入亚莫拉人控制的恒星系时，在第二轮战斗中损失的兵力都没有补齐。 问题是，攻打亚莫拉人控制的恒星系要比收复由亚莫拉人占领的恒星系难得多。 阿库拉人不是人类，没有打算在战争中收容俘虏，更不可能轻易放过那些给他们造成了极大伤害的亚莫拉人。 这就意味着，每攻占一个恒星系，阿库拉人就会消灭掉里面的所有亚莫拉人。 显然，这需要足够多的时间，还需要耗费足够多的兵力。 虽然亚莫拉人没有完全实现星核化，仍然有很多亚莫拉人只拥有质能体，但是星核化是强大智慧文明的发展趋势，特别是对那些掌握着星核源泉的智慧文明来说，星核化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亚莫拉人正在星核化的过程当中。 在每一个恒星系里，都有大量已经实现了星核化的亚莫拉人，其中一些甚至拥有复合星核与融合星核。 当然，实现了星核化的都是亚莫拉人中的既得利益者。 从某种意义上讲，亚莫拉人与人类非常相似，即有着严格的社会等级，而且个体的地位由实力与血缘关系决定，个体的社会地位同样反过来影响了实力。实现了星核化的，基本上都是亚莫拉文明中的大人物，掌握着很大的权力，享受着更多的社会资源，拥有很强的支配权与控制权。当然，那些仍然是质能生命的亚莫拉人都处在社会底层，属于被剥削与被奴役的平民阶层。 亚莫拉人没有完全实现星核化，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 不是个体数量太多。 不可否认，亚莫拉人的个体数量确实非常多，即便把其控制的所有恒星系里的星核全部利用起来，也无法让所有亚莫拉人星核化。问题是，德利亚早就掌握了星核源泉，还培养出了大量超级战士。也就是说，影响亚莫拉人星核化的绝对不是星核数量不够，亚莫拉人拥有足够多的星核。 这个关键因素就是，亚莫拉人消灭了所有被征服的智慧文明。 虽然阿库拉人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但是阿库拉人早就开始转变，即设法融合了一些征服的智慧文明。 其实，还有很多强大的智慧文明在这么做。 通过融合，不但能够吸取其他智慧文明的优点，还能获得一个非常直接的好处，即融入进来的智慧文明处在整个社会的最底层，为处在社会顶端的统治者提供了统治对象，也就确保了主体文明的优越地位。 当然，不一定要融合，联盟同样能起到这样的效果。 也就是说，人类文明组建联盟，吸收与容纳了上千个智慧文明，本身也就确保了人类文明始终处在联盟顶端。由此带来的结果就是，人类文明的内部剥削被降到了最低，让所有个体都成为了既得利益者，成为了整个庞大统治集团的成员。如此一来，人类文明的内部矛盾就降到了最低。 问题是，亚莫拉人没有这么做。 结果显而易见，亚莫拉人的统治集团需要统治对象，而没有其他智慧文明，也就只能统治其他亚莫拉人。 显然，这与早期的人类文明非常相似。 由此产生的影响就是，亚莫拉人的内部矛盾非常严重，底层的亚莫拉人希望能够推翻统治集团，而统治集团希望把统治维持下去。亚莫拉人维持社会稳定的基础是暴力，即武装力量掌握在统治集团手上。更重要的是，只有成为统治集团的成员，才有机会获得星核，成为星核生命。 从某种意义上讲，亚莫拉人的这种社会结构很不合理。 说白了，被统治的亚莫拉人对正在进行的战争并不感兴趣，甚至没有多少愿意为统治集团卖命。对那些依然只拥有质能体的亚莫拉人来说，他们并不认为自己能够从这场战争中获得多少好处。在他们看来，这是统治集团发动的战争，打赢了，统治集团获益最多，统治地位将得到巩固。对于被统治、被奴役的亚莫拉人来说未必是好事，即他们更加不可能推翻统治集团了。虽然很多亚莫拉人知道战败的后果非常严重，但是仍然有一部分亚莫拉人希望借助战争来削弱统治集团，为他们推翻统治集团，建立新的统治秩序创造机会，让他们能够成为战争的获益者。 可以说，如果不是个体数量众多，亚莫拉人早就完蛋了。 要知道，凭借庞大的个体数量，亚莫拉人的统治集团的规模极为庞大，即便处在社会金字塔顶端的亚莫拉人也多达数千亿，还有相当于这个数量一千倍的亚莫拉人在为统治集团服务与卖命。如果把这个范围再扩大一些，即把那些处于中间地位，能够从现有秩序中获得好处的亚莫拉人算上，规模就更加庞大了，大约占到了亚莫拉人总数的四成。剩下的六成，才是被统治与被奴役的平民。因为这些平民只拥有质能体，所以没有外来力量，他们根本不可能推翻统治集团。 只是，在面对入侵的时候，是否实现了星核化并没多少差别。 阿库拉人眼里只有亚莫拉人，绝对不会把亚莫拉人区分成几个群体，更加不会对不同的亚莫拉人区别对待。 战争极为残酷。 阿库拉人每攻占一个恒星系，都意味着数万亿、甚至数十万亿亚莫拉人被屠杀，意味着大量资源被消耗掉。 初期，阿库拉人的进攻还比较顺利。 没花多少功夫，一万五千个阿库拉军团攻占了大约五百个恒星系，大约有三千万亿亚莫拉人被杀。 在贝杨看来，这是了不起的胜利。 要知道，在亚莫拉人发动入侵的时候，也只在第一阶段进攻中攻占了几百个阿库拉人的恒星系。 问题是，对亚莫拉人来说，这点损失根本不算什么。 亚莫拉人拥有五万个恒星系，五百个只是其中的百分之一。 此外，这些恒星系都位于边界地区，还紧挨着阿库拉人，没有完全开发，价值都非常有限。 别说丢掉五百个，就算丢掉五千个这样的恒星系，对亚莫拉人来说也不算什么。 问题是，贝杨却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为了加快进攻速度，消灭更多的亚莫拉人，阿库拉人继续前进，而贝杨则提前动用了本来就不多的预备力量。 只是，随着阿库拉人向亚莫拉人的腹地推进，遇到的阻力也就越来越大了。 起初，在一些恒星系里，亚莫拉人的抵抗力量明显增强，即便投入数十个军团，阿库拉人也未必能够立即肃清残敌。由此产生的影响就是，阿库拉人不得不在攻占的恒星系里留驻更多的军团，来对付那些不愿意投降的亚莫拉人，攻占每一颗亚莫拉人定居的星球，消灭这些星球上的亚莫拉人。 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多，而阿库拉人能够用在前线作战的军团就越来越少。 很快，阿库拉人在攻打一些规模庞大的恒星系时遇到了麻烦，即投入的兵力甚至不如亚莫拉人的防卫力量。 面对巨大的战争伤亡，阿库拉人不得不改变策略，暂时放弃一些难以攻占的恒星系。 这就意味着，阿库拉人得因此改变进攻方向。 显然，这与阿利的预测几乎如出一辙，亚莫拉人正在用防御作战，迫使阿库拉军团朝某个方向前进。 可惜的是，贝杨仍然没有察觉到正在迫近的危险。 在他看来，随着深入亚莫拉人控制的区域，遇到顽强抵抗是很正常的事情，没能攻占一些规模庞大的恒星系也不值得奇怪。亚莫拉人一直在誓死抵抗，而阿库拉人显然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攻占所有恒星系。 当然，贝杨也有目的。 那就是，打到亚莫拉人的本土恒星系，占领亚莫拉人的本土恒星系，从根本上削弱德利亚的实力。 对任何一个创造者来说，本土恒星系都极为重要。 德利亚早就不再依赖亚莫拉人，因此他首先改造的肯定是本土恒星系里的恒星，让那些恒星成为他的智慧载体，并且把最重要的信息储存在那些恒星里面。只要能够攻占亚莫拉人的本土恒星系，就能夺取德利亚掌握的科学技术，至少能够让德利亚丧失那些对他的实力有着重大意义的科学技术。 只要能够削弱德利亚，并且最终战胜德利亚，那么阿库拉人在战争中付出再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更重要的是，在德利亚完蛋之后，不管亚莫拉人有多么强大，也绝对不可能打赢这场战争。贝杨想得很清楚，可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亚莫拉人早就没再向银河系中心区域扩张，其本土恒星系离阿库拉人足够远，攻打与占领的难度都非常大！ 第二百一十七章 等待 贝杨一步一步的走进德利亚设下的陷阱，楚天疆他们显然不能无动于衷。 只是，他们没有立即动用人类文明的超级战士军团。 在阿库拉人向亚莫拉人发起进攻的时候，楚天疆他们把五万名超级战士安顿在了一个较为偏远的恒星系里面。这个恒星系在阿库拉人控制区域的外围，远离战场，而且规模不是很大，也很不起眼。因为被之前的智慧文明过度开发，恒星系里的资源已经枯竭，所以在很早以前就被遗弃了。 即便阿库拉人战败，亚莫拉人也不会立即攻打这个恒星系。 随后，楚天疆他们三人分散行动。 虽然阿利有点不大情愿，但是最后还是听从了楚天疆的安排，即留在阿库拉人的领地之内，负责收集那些没有被贝杨找到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制作更多的星核源泉，以便在必要的时候用来武装更多的超级战士。楚天疆则与贝亚前往亚莫拉人的恒星系，搞清楚亚莫拉人的情况，特别是德利亚的意图。 楚天疆这么安排，关键就是他与阿利必须得有一个人活下来。 不管是阿利遭到德利亚伏击，还是楚天疆与贝亚在亚莫拉人的恒星系里遇险，因为有基础意识相连，所以都能及时感知到对方遇到的危险，然后立即逃走，而德利亚显然不可能同时对付阿利与楚天疆。 当然，关键是找到亚莫拉人的缺点。 为此，首先就得搞清楚德利亚的意图。 只有知道德利亚想干什么，才能想出对应之策，也才能够粉碎德利亚的阴谋，而且得抓紧时间。 也许德利亚不会贸然对付贝杨，但是他不会有多少耐心。 按照楚天疆的分析，虽然只要他跟阿利、贝亚藏起来，德利亚就不会贸然出手，但是只要阿库拉人发起的进攻对亚莫拉人构成了严重威胁，从而对德利亚产生了影响，德利亚就不会继续沉默下去。或许干掉贝杨，会让德利亚错过对付楚天疆他们的机会，可是总比被贝杨干掉好吧。 此外，如果德利亚认为楚天疆他们不会看着阿库拉人战败，就会在必要的时候让亚莫拉人发起反击，而他则会同时出手对付贝杨。这样一来，要不了多久，贝杨就会遭到德利亚的偷袭。 留给楚天疆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可以说，楚天疆的判断非常准确。 德利亚确实在等待机会，而且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按照他之前的预测，阿库拉人在夺回了丢失的恒星系之后，肯定会发起进攻，而人类文明派来的超级军团也会加入战斗。关键就是，人类文明同样想从这场战争中获得好处，也就不会放过捞取战果的机会。更重要的是，既然阿库拉人有能力发起进攻，也就有机会战胜亚莫拉人。 当然，德利亚并不认为人类军团会跟阿库拉人并肩作战。 德利亚仔细研究过人类文明的扩张战争，熟悉人类文明惯常采用的进攻战术，也就知道人类文明会如何发动入侵战争。 对德利亚来说，人类文明在扩张战争中使用的进攻战术并不独特。 事实上，与亚莫拉人早期使用的办法非常相似。 这也可以理解，即人类与亚莫拉人原本都不强大，因此在扩张战争中，必须解决以小吞大的问题。因为同样获得了创造者的支持，所以人类文明与亚莫拉人一样，都充分利用了这个优势。 相比之下，人类与阿库拉人的相似点就没有那么多了。 阿库拉人原本就很强大，因此在扩张战争中，面对的都是弱小的智慧文明，根本没有必要过分考虑利用创造者提供的优势，甚至不需要考虑战术问题。凭借强大的实力，阿库拉人击败了很多弱小智慧文明。 这些差别，引发了一个问题。 这就是，人类军团未必会采用阿库拉人的战术，而阿库拉人也未必会适应人类军团而改变战术。 如果双方都不愿意做出改变，那么分道扬镳只是迟早的事情。 也许正是如此，在第一次反击之后，人类军团没再与阿库拉人协同作战，甚至没有参与第二次反击行动。 只是，人类显然不会因此跟阿库拉人翻脸。 只要贝杨与阿利的关系没有发生变化，人类就会与阿库拉人并肩作战，帮助阿库拉人战胜亚莫拉人。 关键就是，人类军团将以什么方式参战？ 显然，德利亚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将由阿库拉人主宰正面战场，人类军团则会开辟另外一条战线。 按照德利亚的判断，人类文明会采用惯常战术，也就是袭击亚莫拉人的主要恒星系，把亚莫拉人分割开来，再逐一消灭掉盘踞在其他恒星系里的亚莫拉人。因为亚莫拉人的规模极为庞大，所以最后一步很有可能由阿库拉人来完成，人类军团的主要任务就是攻占亚莫拉人的主要恒星系。 其实，这也符合人类军团的实际情况。 五万名超级战士，能够轻而易举的攻占任何一个恒星系，却难以同时向多个恒星系发起进攻。 只是，麻烦也来了。 显然，阿利肯定会与贝杨分开行动，由贝杨协助阿库拉军团在正面发起进攻，阿利则协助人类军团开辟第二战场。如果把贝亚考虑进去，也许贝杨会抽调出一些阿库拉超级战士组成一支独立军团，由贝亚指挥，或者是从人类军团中分出一部分超级战士交给贝亚，由贝亚充当预备力量。 也就是说，三名创造者很有可能分开行动。 虽然这是将他们各个击破的机会，但是只要德利亚采取行动，哪怕干掉了其中一个，也将失去干掉另外两个的机会。如果被德利亚干掉的是贝杨，那么阿库拉人很快就会输掉这场战争。为了保证人类文明的安全，至少为人类文明争取到足够的时间，阿利与贝亚很有可能铤而走险。 这就是，要么接管阿库拉人，要么直接摧毁阿库拉人的所有恒星系。 按照德利亚的推断，阿利与贝亚采取后一种办法的可能性最大。 虽然这意味着，将有数万个恒星系消失，但是将在人类与亚莫拉人之间制造出一条难以愉悦的黑洞地带。众多质量巨大的黑洞聚集在这一区域，必然导致空间严重扭曲，使任何试图通过这一区域的行动都会受到威胁。即便是创造者开辟的空间桥梁，也有可能因为空间扭曲导致出口位置出现偏差。 当然，对智慧文明来说，这更是一场灾难。 如果首先干掉阿利，贝杨未必会对人类文明下手，反而会在战场上投入更多兵力，力争击败亚莫拉人。原因很简单，在阿利完蛋之后，人类文明很有可能失去控制，而贝杨必须考虑与人类为敌的可能。也就是或，阿库拉人必须尽快击败亚莫拉人，才有能力回头对付已经失控的人类。 也就是说，阿利完蛋之后，贝杨未必会退缩。 说白了，贝杨也没有退缩的余地。 这样一来，问题就变成如何干掉阿利。 显然，这在德利亚的计划之外。 在他最初的计划中是首先干掉贝杨，或者是将三个创造者一网打尽，并没考虑首先对付阿利。 为此，德利亚一直在关注贝杨，反到不怎么关注阿利。 等到他认识到阿利的重要性的时候，才发现要想干掉阿利绝对不简单。除了很难找到阿利之外，还有一个因素必须考虑，那就是一直陪伴在阿利身边的楚天疆。虽然德利亚看不起智慧生命，认为在三维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生命根本不算什么，但是楚天疆是个例外，德利亚一直不敢小看他。 连贝卡都不敢小看楚天疆，德利亚自然知道楚天疆的潜力。 事实上，德利亚一直搞不明白，楚天疆到底有多强的实力？ 显然，楚天疆的实力肯定在智慧生命之上，甚至超过了很多创造者。只是他到底有多厉害，恐怕只有阿利清楚。 当然，德利亚有理由相信，楚天疆不会比阿利厉害。 不管怎么说，阿利是楚天疆的创造者，而她显然不会被一个由自己创造出来的智慧生命超越。 楚天疆的存在，只是给了阿利一份安全保障。 这就是，在阿利遇到危险的时候，楚天疆会站出来保护她，帮助她逃脱。 显然，关键依然是找到阿利。 这成了一个问题。 阿库拉人控制了数万个恒星系，人类也控制着数万个恒星系。在阿库拉军团攻入亚莫拉人的恒星系之后，贝杨肯定离开了阿库拉星系，而阿利显然没有理由留在那，肯定去了别的恒星系。 问题是，她到底去了哪个恒星系？德利亚很失望的发现，他只能等待。如果阿利打算藏起来，他根本找不到，因此只能等待人类军团出现在战场上。只要人类军团发起进攻，肯定需要创造者的支持，即需要由创造者开辟空间桥梁。到时候，阿利会出现，楚天疆也会出现，说不定连贝亚也会出现。 第二百一十八章 特点 为了不被德利亚发现，楚天疆与贝亚很费了一番功夫。 两人首先去了阿库拉人控制的一个恒星系。这个恒星系靠近亚莫拉人的控制区域，而且情况非常特殊。这就是，创造这个恒星系的创造者早就被德利亚消灭了，但是亚莫拉人没有占领这个创造者创造的所有恒星系，其中几个较为偏远的恒星系被阿库拉人控制。随后，阿库拉人与亚莫拉人利用亚空间桥梁，反复争夺这些恒星系。战争持续了很久，直接结果就是导致这些恒星系的资源迅速枯竭。到阿库拉人与亚莫拉人的战争全面爆发时，这几个恒星系已经无足轻重了。 在这个恒星系里，只有不到一千万阿库拉人，而且大多是被流放的平民。 阿库拉人也有社会等级，虽然不像亚莫拉人那么森严，但是仍然有一些阿库拉人在违反了法律之后遭到惩罚。流放是最主要的惩罚方式，即把那些不遵守法律、破坏社会秩序的家伙送到偏远的恒星系，禁止其返回主要恒星系。对于拥有无穷寿命的质能体生命来说，流放也是最残酷的惩罚方式。 利用亚空间桥梁，楚天疆与贝亚去了由亚莫拉人控制的恒星系。 与阿库拉人控制的那个恒星系一样，亚莫拉人控制的这个恒星系也很偏僻，除了仍然在燃烧的恒星，几乎没有可以开发的资源，即便是巨行星也早就被摧毁了，而居住在这里的亚莫拉人都是社会底层的平民，有的还是反抗组织成员。他们都对统治集团不满，却又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 让楚天疆与贝亚倍感惊讶的是，亚莫拉人的统治集团对这些平民毫不关心。 当然，这也可以理解。 亚莫拉人的个体数量太多了，统治集团显然不会为了几千万亚莫拉人的生死发愁，甚至不会在乎他们的生死。要知道，在与阿库拉人的战争中，已有数万亿亚莫拉人丧生，仅仅是战死的亚莫拉战士就超过了十五亿。从某种一样上讲，统治集团没有处决这些平民，而是把他们流放到偏僻的恒星系里，已经是万分仁慈了。如果这些平民给统治集团制造麻烦，影响到了正在进行的战争，或者是对统治集团构成了威胁，恐怕统治集团根本就不会给他们流放的机会。 在这里，楚天疆与贝亚第一次接触到了亚莫拉人。 准确的说，应该是楚天疆第一次接触到了亚莫拉人。在智慧文明战争爆发前，贝亚就见过亚莫拉人。也正是如此，在来到这个恒星系之前，楚天疆与贝亚就改变了身体结构，转化成了亚莫拉人的模样。 与人类相比，亚莫拉人没有半点相似性。 就个人感觉而言，在楚天疆看来，亚莫拉人更像是一种机器设备，已经不属于生命的范畴了。 这就是，亚莫拉人的身体构造，完全以适应环境为主。 说得更直接一点，亚莫拉人没有固定的身体结构，会根据所处的环境，对身体结构进行调整与改造。 显然，这是自我进化所产生的结果。 在自然进化阶段，亚莫拉人与其他智慧生命没有多大区别，以通过自然选择的方式进化出了适合生存环境的身体形态。亚莫拉人是最早进入自我进化阶段的智慧文明之一，受自我进化的影响非常大。在自我进化阶段，亚莫拉人的文化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连审美观都发生了改变。在亚莫拉人的文化里，适应环境是最根本的，而且为此改变身体形态，根本就算不了什么。更重要的是，在智慧文明战争爆发之后，亚莫拉人一直在扩张，而根据环境改变身体形态让亚莫拉人击败了很多智慧文明，特别是一些强大的智慧文明，更让亚莫拉人认识到改变自身的重要性。 “其实，亚莫拉人原本不是这个样子。” 楚天疆看了贝亚一看，他当然知道亚莫拉人以前不是这个样子。 “不管你是否承认，德利亚调教智慧文明的手段在其他创造者之上，非常独特，也非常有价值。” “是吗？”对贝亚的这个观点，楚天疆可不敢认同。 贝亚笑了笑，说道：“你不能理解，其实也很正常。”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理解呢？” “你是人类，不是创造者。” “贝亚，我确实是人类，可是不等于我不能理解创造者的想法，对吧？再说了，亚莫拉人也是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与人类在本质上没有太大的区别，至少我能够理解亚莫拉人的想法。” “智慧文明的基础是什么？” 楚天疆微微一愣，一下没有回答出来。 “生存。”贝亚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在发现了其他智慧文明的存在之后，任何一个智慧文明的基础都是生存。说得更直接一些，任何一个智慧文明的目标，都是为了继续生存下去。”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贝亚的观点。 “区别只是，产生这个认识的早晚。” “什么意思？” “显然，人类属于那种很晚才发现有其他智慧文明存在的智慧文明，因此人类在很长的一段时期内都没有认识到生存的重要性，甚至不知道生存已经受到了威胁，也就白白浪费了很多时间。当然，这不能怪人类，关键是阿利在降维前的地位太低了，能够给予人类的帮助与引导非常有限，根本无法与德利亚、甚至无法与我相比。亚莫拉人就不一样了，不但得到了德利亚的帮助，还在很早之前，在自然进化阶段就发现了其他智慧文明，并且认识到了生存的重要性。” “这有什么关系？” “这些发现，从根本上影响了亚莫拉人的文化。” “这……” “在自然进化阶段，亚莫拉人就科学技术就非常发达，虽然没有发现质能体，甚至没有掌握能量体，但是亚莫拉人没有放弃，在寻求其他途径来实现自我进化。在这方面，亚莫拉人与人类非常相似。” “相似？” “机械生命。” “什么？” 贝亚笑了笑，说道：“亚莫拉人也创造出了辉煌的工业文明，并且在很早以前就开始使用与依靠机械。在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前，亚莫拉人试图把个体意识附着在机械上，与你们人类开发的计算机非常相似。当时，亚莫拉人认为，通过这种办法能够获得永久生命，而且能够变得更加强大。” “结果呢？” “如果德利亚没有及时出现，亚莫拉人很有可能走上企图，而且德利亚也有可能因此放弃亚莫拉人。” “德利亚及时出现了？” 贝亚点了点头，说道：“在亚莫拉人进行探索的时候，德利亚出现了，并且让亚莫拉人发现与掌握了质能体，引导亚莫拉人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只是，亚莫拉人的文化并没有因此被颠覆。对机械的认识，还有对生存的重视，让亚莫拉人在自我进化阶段发展出了一种很独特的文化。这就是，为了生存，可以放弃一切，包括原来身体形态。也正是如此，亚莫拉人才得到了德利亚的青睐，成为了德利亚的智慧承载体，并且在德利亚的支持下，成为了强大的智慧文明。” 楚天疆沉默了，他很惊讶，不过贝亚说的这些都在情理之中。 “当然，你也不用感到奇怪。事实已经证明，亚莫拉人的生存能力确实很强，要不然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成为银河系中心区域第二强大的智慧文明，甚至连贝卡都对其刮目相看。” “关键是德利亚。” 贝亚勉强笑了笑，说道：“德利亚的影响很重要，但是亚莫拉人的文化同样重要，两者都不可否缺。其实，这与人类跟阿利的关系非常相似。要不然，德利亚也不会把阿利当成最大的威胁。” “什么意思？” “阿利在改变人类，可是人类本身也很强大，不是吗？” 楚天疆微微一愣，有点不大明白贝亚的意思。 “虽然人类与亚莫拉人的区别很明显，但是人类有自己的特色。” “什么特色？” 贝亚笑了笑，说道：“人类极为重视个体能力，而且人类的发展，在很大的程度上由某些个体推动。虽然在很久以前，大部分智慧文明都与人类非常相似，但是现在，已经很少有这样的智慧文明了。跟整个智慧文明相比，个体的作用根本不算什么，可是人类却证明了个体的重要性。” “这……” “你就是最好的证明，而且张小刚、罗晋勇他们，无一例外的证明了这一点。某些独特的个体，能够让整个智慧文明变得更强大，而且这些个体所做出的贡献，将直接改变整个智慧文明的命运。” 楚天疆沉默了，贝亚说得确实有些道理。“虽然人类的数量不多，只有二十万亿，但是每个人都不一样，意味着有二十万亿种可能。”“也就等于说，没人可以预测人类的未来。” 第二百一十九章 守株待兔 与人类一样，亚莫拉人也在智慧文明战争爆发后不久，掌握了双向空间桥梁，能够自由前往控制的各个恒星系。不同的是，只有统治集团成员，也就是实现了星核化的亚莫拉人能够通过双向空间桥梁。 显然，在亚莫拉人中间，是否实现了星核化本身就是身份与地位的标志。 那些没有实现星核化的平民，无法自行进出双向空间桥梁，必须通过一种特殊的装置来进出双向空间桥梁。 对楚天疆与贝亚来说，进出亚莫拉人的双向空间桥梁显然不是问题。 途径几个主要恒星系之后，楚天疆与贝亚来到了亚莫拉人的母星系，即亚莫拉星系。 相对而言，亚莫拉星系的规模并不大，特别是以其所处区域而言，跟附近其他创造者的恒星系相比。 在这个恒星系里，只有二十七颗恒星。 亚莫拉人的母星不是一颗自然形成的星体，而是在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后，用质能体建成的一颗巨大的行星。至于亚莫拉人诞生的行星，在一颗次恒星的轨道上，而且保持着其本来面目。用人类的标准来说，就是被设置成了自然保护区，不再有亚莫拉人定居，只供观赏与游览。 从某种意义上讲，母星系的条件，正是促成亚莫拉人迅速扩张的原因之一。 要知道，这个恒星系的规模太小了，无法容纳多少个体，对德利亚的帮助不是很大。亚莫拉人需要更加广阔的生存空间，德利亚也需要更加多的智慧承载体，而周围其他创造者的恒星系，显然有更理想的条件。 只是，亚莫拉人与德利亚并没有因此放弃亚莫拉星系。 二十七颗恒星全部被德利亚改造成了智慧承载体，而且从恒星内部的星核来看，改造在很早以前就完成了。 也就是说，德利亚在很早以前，甚至在智慧文明战争爆发之前就掌握了星核源泉。 楚天疆立即想到，这也许正是德利亚敢于跟贝卡对着干的主要原因。 至少就楚天疆的了解，像贝亚与贝杨这样的创造者，也是在智慧文明战争爆发之后才发现了星核源泉，然后用星核源泉大肆改造恒星，增加智慧承载体的数量，以此增强自身的实力。就算在战争爆发之前，他们已经知道了星核源泉的存在，也没有掌握把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转化为星核源泉的技术。受此限制，他们只能用恒星系里的资源，把主要的恒星改造成智慧载体。 显然，德利亚是个例外。 如果德利亚没有在智慧文明战争爆发前掌握星核源泉，那么他就没有足够的底气跟贝卡为敌。 问题是，贝卡难道不知道吗？ 显然，这反过来证明了楚天疆的猜测，即德利亚的存在，本身就是贝卡纵容所产生的直接结果。贝卡早就知道德利亚在做什么，只是他没有阻止，反而利用了德利亚，让德利亚变得更强大。 当然，这也是德利亚的资本。 虽然在智慧文明战争爆发之前，亚莫拉人的规模并不庞大，控制的恒星系也远远比不上周围那些强大的智慧文明，但是德利亚已经不再依附亚莫拉人，也就可以尽最大限度的提高亚莫拉人的军事力量，而且把恒星改造成智慧载体，让德利亚在智慧文明战争爆发之前就已经掌握了大量科学技术。 如果不是这样，亚莫拉人的扩张战争肯定不会如此顺利。 当然，德利亚对亚莫拉星系的改造极为彻底。 二十七颗恒星，其实就是二十七个庞大的星核源泉，亚莫拉人能够利用从恒星里获得的星核来组建与改造军团。 此时的亚莫拉星系，完全就是一个军事基地。 在二十七颗恒星附近，全是亚莫拉人建造的空间堡垒，而每一座堡垒，其实就是一座巨大的军营。在这些军营里，亚莫拉人培养出了大量战士，而且用从恒星里获得的星核对这些战士进行改造。简直就是流水线般的生产出战士，而且生产出来的，全都是拥有九级聚合星核的战士！ 虽然这些战士的实力比不上超级战士，但是绝对不算差。 楚天疆还发现，围绕在主恒星附近的堡垒最为特殊。 这就是，从那些堡垒里出来的不是普通战士，而是超级战士。 也就是说，在那些堡垒里储存了大量星核源泉！ 显然，德利亚已经把控制星核源泉的技术传授给了亚莫拉人，让亚莫拉人能够直接用星核源泉武装超级战士。 只是，亚莫拉人肯定没有掌握制造星核源泉的技巧。 当然，这些发现根本不算什么。 关键是，整个亚莫拉星系都成了军营，聚集在这里的亚莫拉战士超过了一千亿，甚至更多，此外还有上百万名超级战士！ 楚天疆还发现，在亚莫拉星系里面，根本就没有战士之外的其他亚莫拉人。 这个发现，让楚天疆与贝亚都很惊讶。 为了避免暴露，两人不但没有深入亚莫拉星系，还直接进了由贝亚创造的子空间。 “你怎么看？” “显然，德利亚一直在隐藏实力。” 贝亚点了点头，说道：“这肯定是德利亚的安排，亚莫拉人在前线节节败退，只是为了诱使阿库拉人深入。德利亚至今按兵不动，肯定在等待某个机会。到时候，亚莫拉人能一举击败阿库拉人。”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关键是，德利亚在等待什么机会？” “干掉我们，还有贝杨。” “如果我们一直不露面，德利亚会一直等下去？” “你认为呢？” 楚天疆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果真如此的话，他们就得一直躲着，让阿库拉人尽可能的占领亚莫拉人的恒星系，消灭掉更多的亚莫拉人。如果可以，最好打到这里来，攻打亚莫拉星系，让德利亚不得不放弃这个重要的恒星系。 问题是，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我们该怎么办？” “你有什么想法？” 贝亚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摧毁亚莫拉星系，干掉聚集在这里的亚莫拉战士，包括那些超级战士。” “这……” “也许会有一些亚莫拉战士逃走，特别是那些超级战士，但是亚莫拉人肯定会因此遭到重创，而德利亚显然不可能在短期内让亚莫拉人恢复元气，也就无法在正面战场上挡住阿库拉人。” “这样的话，只能迫使德利亚出面对付贝杨。” “迟早有一天，德利亚会对付贝杨。” “这……” “你不觉得，我们到现在都很被动吗？” 楚天疆微微一愣，说道：“你说得没错，问题是，我们未必能够摧毁亚莫拉星系，而且这很有可能是个陷阱。” “陷阱？”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也许，德利亚就藏在这里，只是我们没有发现他，他也暂时没有发现我们。毫无疑问，亚莫拉人的主力军团全部在这里，能否打赢这场战争，就得看如何使用这些亚莫拉战士了。虽然德利亚的目的是干掉我们，但是他显然不会让亚莫拉人输掉这场战争，也就会保住亚莫拉星系，保住留在这里的亚莫拉战士。换成是你或者阿利，也肯定会留在这里。” 贝亚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更重要的是，德利亚把亚莫拉人的军团聚集起来，没有分散到其他恒星系，哪怕是其他亚莫拉人的本土恒星系，本身就很不正常。” “诱使我们来这里？” “还有别的可能吗？” “果真如此，德利亚就肯定在这里，而且藏了起来。” “他在等我们出现。” 贝亚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很明显，他也知道，如果我们来到这里，首先想到的肯定是直接摧毁亚莫拉星系。” “如果我们要摧毁亚莫拉星系，该怎么办？” “直接攻击主恒星。”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显然，我们不可能从外围进入。如果遇到那些超级战士，肯定得耽搁很多时间。” “只要遇到超级战士，德利亚就会发现我们。” “这样的话，我们得设法直接进入主恒星。” “可以使用亚空间桥梁，或者用创造者的能力，直接压缩空间，越过设在主恒星附近的那些空间堡垒。”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你不觉得，这就是德利亚想让我们做的事情？” “你是说，德利亚就在主恒星里面？” “这只是我的推测。” 贝亚锁紧眉头，思索了一阵，说道：“确实如此，德利亚肯定在主恒星里面，就等着我们进入主恒星。问题是，我们无法直接从外面摧毁主恒星，甚至无法靠近主恒星，也就不可能直接干掉德利亚。” “就算能够靠近主恒星，我们也无法干掉德利亚。” “这……” “即便受到突然袭击，德利亚也能利用空间桥梁逃走。关键是，他早有准备，绝对不会让我们轻易得逞。”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能绕过德利亚吗？”贝亚暗自一惊，她已经猜出了楚天疆的想法。 第二百二十章 多手准备 德利亚把亚莫拉人的主力军团全部集中在亚莫拉星系，并没有想过，要用这种方式把阿利他们引诱过来。 在部署军团的问题上，德利亚有自己的打算。 按照他的计划，首先得干掉贝杨、阿利与贝亚，然后才帮助亚莫拉人打赢战争，消灭掉阿库拉人与人类。因为无法确定贝杨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出现，所以德利亚只能把亚莫拉人主力军团全部集中在亚莫拉星系里面。当然，这支军事力量足够强大，能够轻而易举的消灭掉阿库拉人。 别的不说，一百万名超级战士就足够恐怖了。 只要这些超级战士出动，就能直接打垮阿库拉人，夺回那些丢失的恒星系，甚至席卷阿库拉人的所有恒星系。 当然，如果有需要，德利亚还能武装更多的超级战士。 对他来说，最不缺的就是星核源泉。 正如楚天疆的猜测，早在智慧文明战争爆发之前，德利亚就发现了星核源泉，而且掌握了制造星核源泉的技术。在降维结束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德利亚要么在亚莫拉人的本土恒星系里，要么在其他弱小智慧文明的恒星系里搜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制造星核源泉，再储存起来。 到智慧文明战争爆发的时候，德利亚已经拥有数万个星核源泉。 随着智慧文明战争爆发，德利亚用这些星核源泉组建了第一支超级战士军团。这也是亚莫拉人能够在战争初期迅速扩张，击败众多强大智慧文明的根本。要知道，当时就没有多少超级战士。 当然，德利亚还用这些星核源泉改造了大量恒星，扩充了智慧载体的数量。 在智慧文明战争爆发后，德利亚就没再回过首星。大部分时候，他的主要事情就是去各个恒星系里搜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用来武装更多的超级战士，让亚莫拉人能够接二连三的打赢战争。 为此，德利亚花费了大量时间。 当然，收获也非常丰硕。 与对手相比，德利亚掌握的星核源泉多得多。事实上，这也是他敢于向贝卡叫板的主要资本。 按照德利亚的判断，贝卡掌握的星核源泉未必比他多多少。 关键就是，德利亚已经搜遍了五万个恒星系，而贝卡直接控制的恒星系并不比德利亚多多少。如果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平均分布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而且受到恒星系影响，在恒星系里富积，那么德利亚获得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就不会被贝卡少多少。如果由星核源泉的数量决定实力，那么德利亚的实力自然不会比贝卡低多少。从某种意义上讲，德利亚差的只是科学技术。 当然，德利亚更加清楚，贝卡为什么不敢对付他。 原因很简单，对任何一个创造者来说，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就是全部，甚至可以说是生存的根源。 德利亚早就知道，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不但可以用来制造成星核源泉，把四维宇宙空间里的能量在三维宇宙空间里无限放大，还知道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其实就是那些没有降维的创造者。 也就是说，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有更重要的用途。 虽然德利亚并不清楚四维宇宙空间的真正价值，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直接关系到了创造者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未来，甚至可以说是存亡。只要他掌握了足够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且有能力毁灭这些碎片，那么就算是贝卡也会有所顾忌，也就不敢贸然出手对付他。 当然，在现实中，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最大价值还是用来制造星核源泉。 如果德利亚愿意，他甚至可以武装上千万名亚莫拉超级战士。如果有必要，比如在跟贝卡开战之后，他肯定会这么做。只是对付贝杨创造的阿库拉人，还有阿利创造的人类，没有必要武装那么多超级战士。阿库拉人最多只有二十万超级战士，人类的超级战士不会超过十万。一百万亚莫拉超级战士足够打赢这场战争了。武装更多的超级战士，只是在浪费宝贵的星核源泉。 只是，德利亚需要等待机会。 在他看来，就算阿利带着五万名人类超级战士开辟第二战场，也未必会直接攻打亚莫拉星系。原因很简单，德利亚没有返回首星，最有可能在亚莫拉星系。除非阿利有信心战胜德利亚，不然她不会贸然来到亚莫拉星系，更不会愚蠢到通过摧毁亚莫拉星系来达到战胜亚莫拉人的目的。当然，如果阿利真的有这个实力，那么就算德利亚没有在亚莫拉星系，他也不可能让亚莫拉人打赢这场战争。 按照德利亚的推断，阿利会率领人类军团，首先攻打其他主要恒星系。 不管怎么说，五万名人类超级战士对这场战争的影响太小了，根本不可能左右战争的发展趋势。对阿库拉人与亚莫拉人的战争来说，五万名人类超级战士的最大意义就是给亚莫拉人制造麻烦，让亚莫拉人无法把兵力全部集中在正面战场上，减轻阿库拉人在进攻时遇到的阻力，让阿库拉人能够攻占更多的恒星系，削弱亚莫拉人的战争潜力，最终帮助阿库拉人打赢这场战争。关键就是，打赢这场战争的主力绝对不是人类的超级战士，而是阿库拉人的庞大军团。 也正是如此，德利亚把一百万名超级战士全部留在了亚莫拉星系。 在他看来，机会很快就会到来。 正面战场上，阿库拉人已经遇到了很大的阻力，甚至放弃了很多恒星系，正在朝着亚莫拉人预设的战场前进。要不了多久，阿库拉人就会发现，主力军团被困在了几个规模很小的恒星系里面，而周围那些规模庞大上的恒星系全在亚莫拉军团的控制之下，连后撤的通道都被堵死了。 为了不让阿库拉人的主力军团全军抚摸，贝杨别无选择，只能直接参与战斗。 到这个时候，贝杨肯定会想到阿利，敦促人类军团尽快展开行动，让亚莫拉人从正面战场上抽调兵力。 不出所料的话，人类的超级战士军团会在贝杨出面之前攻击亚莫拉人的主要恒星系。 德利亚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 人类的超级战士军团出动，意味着阿利也在那里，因为必须由创造者为人类的超级战士军团开启空间桥梁。 德利亚的计划很简单，首先干掉阿利。 阿利有五万名超级战士，德利亚就带十万名、甚至二十万名超级战士过去，消灭掉人类的超级战士军团。 当然，在创造者的战斗中，德利亚有足够的信心击败阿利。 等到干掉阿利，再率领一百万亚莫拉超级战士开赴正面战场，直接攻击阿库拉军团，迫使贝杨出面决战，或者是解救被困的阿库拉军团。这样一来，就有足够的把握一举干掉最有威胁的贝杨。 或许，贝亚会逃脱。 只是，德利亚根本没有把贝亚放在眼里。 在三名创造者中，贝亚的实力最弱，而且她不是阿库拉人的创造者，也不是人类的创造者，由她创造的埃拉姆人已经被人类征服，退化到了自然进化阶段，根本就算不上是强大的智慧文明。没有了贝杨与阿利，贝亚唯一的选择就是逃回首星，寻求贝卡的庇护，然后苟且活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天。 至于楚天疆，德利亚有所担心，不过并没当成主要威胁。 按照他的判断，楚天疆肯定跟阿利在一起，因此只需要在对付阿利的时候，将他一起除掉。不管怎么说，楚天疆是人类，就算拥有与阿利相当的实力，也绝对不可能帮助阿利战胜德利亚。 当然，德利亚还考虑到了一个问题。 这就是，人类的超级战士军团会不会参加正面战斗。 虽然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比较小，毕竟在正面战场上，五万名超级战士所发挥的作用非常有限，但是不能排除这种可能，而德利亚也早就有所准备，甚至认为出现这种情况对他最为有利。 这就是，可以同时对付贝杨、阿利与贝亚。 到时候，德利亚只需要率领一百万名亚莫拉超级战士开赴战场，就能够打赢这场毫无悬念的战争。 事实上，德利亚最希望出现这种情况。 不管怎么说，亚莫拉人已经在这场战争中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而且很有可能还会付出更大的代价。如果敌人仅仅是阿库拉人，那还没有什么。关键是，在战胜阿库拉人之后，还要对付人类。 显然，得设法降低亚莫拉人的战争损失。同时干掉三个创造者，让阿库拉人群龙无首，正是最佳选择。相反，如果在干掉阿利之后，贝杨当了缩头乌龟，组织阿库拉人负隅顽抗，那么亚莫拉人显然得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彻底消灭阿库拉人。更重要的是，得花很多时间，而人类完全有可能在此期间做好战争准备，甚至有可能由贝亚取代阿利，以创造者的身份来协助人类对付亚莫拉人。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上钩 察觉异常后，德利亚立即打开了空间桥梁，赶往事发恒星系。 当然，德利亚没有愚蠢到直接把空间桥梁的出口开在恒星系里面，而是像阿利与贝亚每次做的那样，把出口开在了恒星系外面。即便是创造者，也无法在从空间桥梁里出来之前知道外面的情况。 这是一个由亚莫拉人控制的主要恒星系。 创造这个恒星系的是一个贝卡的嫡系子孙，在降维之前，拥有很高的地位，至少比德利亚高得多。由他创造的恒星系超过了一千个，而且在这些恒星系里诞生了很多智慧文明，其中一个发展壮大，成为了他的智慧载体。在智慧文明战争爆发之前，这个智慧文明比亚莫拉人强大得多。 所幸的是，亚莫拉人离这个智慧文明不算太近。 智慧文明战争爆发之后，这个智慧文明也开始对外扩张，而且以极快的速度消灭了附近的十多个智慧文明，控制的恒星系由一千个增长到了五千个，成为当时这一区域最强大的智慧文明。 在那个时候，亚莫拉人控制的恒星系还不到两千个。 可惜的是，在完成了第一轮扩张之后，这个智慧文明，准确的说是这个智慧文明的创造者犯了一个非常严重的，而且也是很多创造者犯过的错误，即过早的停止扩张，让智慧文明消化扩张成果。 等到这个智慧文明再次开始扩张的时候，亚莫拉人的实力已经翻了好几倍，控制的恒星系超过了一万个。 更重要的是，这个智慧文明成了亚莫拉人的邻居，还是亚莫拉人的主要打击对象。 因为双方的实力差距不是很大，所以德利亚亲自参与了这场战争，干掉了那个原本比他强大的创造者。 事实上，在战争爆发的时候，亚莫拉人反而弱小一些。 虽然亚莫拉人控制的恒星系数量是对方的两倍，但是亚莫拉人一直在扩张，根本没有时间消化扩张战争的战果，从战争中获得的好处不是很多。更重要的是，对手同样有大量超级战士。 如果没有德利亚亲自参与，亚莫拉人未必能够打赢这场战争。 所幸的是，除了创造者直接参战之外，超级战士是这场战争的主要力量，也就避免了灾难性的后果。 关键就是，超级战士有足够的实力阻止防御者自我毁灭。 战争结束的时候，亚莫拉人控制的恒星系增加到了一万五千个，而这个曾经辉煌一时的智慧文明就永远消失了。 与对待其他强大智慧文明一样，亚莫拉人对这个智慧文明赶尽杀绝。 当然，这不能怪亚莫拉人。在智慧文明战争中，战败的强大智慧文明往往会被对方赶尽杀绝。任何一个在战争中获胜的智慧文明都不会留下隐患，绝对不会饶过那些本来就有很强实力的敌人。 可以说，像人类这种善待对手的智慧文明，在整个银河里就没有几个。 当然，亚莫拉人在这场战争中获得了十足的好处。五千个恒星系中，有大约两千个的规模都极为庞大，拥有的资源甚至超过了亚莫拉人之前攻占的所有恒星系。更重要的是，德利亚也获得了足够多的好处，他从那名创造者那里获得了数十万个星核源泉，而且掌握了更多的科学技术。 事实上，德利亚掌握的半数星核源泉都来自其他创造者。 随后，亚莫拉人占领了所有恒星系，并且对这些恒星系进行了全面开发，并且繁殖了大量后代。 可以说，这五千个恒星系对亚莫拉人非常重要。 当然，核心是其中那一千个由同一个创造者创造的恒星系，而且也是规模最为庞大的一千个恒星系。 现在，这些恒星系已经是亚莫拉人的地盘，生活着大约两万亿亚莫拉人。 在这一千个恒星系中，德利亚到来的这个就是主要恒星系，有大量亚空间桥梁通往那些由同一个创造者创造的恒星系，还有大量双向空间桥梁，通往其他十多个恒星系，再通过亚空间桥梁通往更多的恒星系。 也就是说，只要占领这个恒星系，人类军团就能切断大约五千个恒星系里的近五万亿亚莫拉人的相互联系，把大约二十亿亚莫拉战士隔绝开来。只要有足够多的兵力，攻占五千个恒星系，以及消灭那些恒星系里的亚莫拉战士根本就不是难事。当然，人类文明暂时没有这么多兵力。 首先攻占主要恒星系，正是人类军团惯用的战术。 恒星系类，大量人类超级战士正在扫荡各个有亚莫拉人定居的星球，而且摧毁了亚莫拉战士建造的防御体系。 虽然在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后，亚莫拉人的个体实力大幅度增强，特别是数量众多的超级战士，让亚莫拉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但是受传统文化影响，亚莫拉人依然非常重视器械在战争中的作用。 当然，在扩张战争中，超级战士就是最好的武器。 只是，亚莫拉人还没有强大到用超级战士来守卫所有恒星系，而且也没有这个必要。 事实上，对于那些处在势力区域中心的恒星系，甚至没有必要留驻太多的军团。 问题是，在创造者直接参与战争的情况下，任何一个恒星系的安全都没有保障，特别是那些规模庞大的恒星系。 也就是说，需要守卫这些恒星系。 其他的智慧文明，比如人类，采取的办法是在每个恒星系里留下一些战士，或者是一支准军事力量，比如警察部队。这些准军事力量在平时负责维持秩序，而在战争爆发时，则负责为军团到来争取时间。 亚莫拉人则采取了另外一种防御方式。 这就是，在每个恒星系里，亚莫拉人都建造了防御体系，主要是围绕着主恒星运行的空间堡垒，并且在这些堡垒里面储存了足够多的星核，或者是直接留下星核源泉，然后安排少量已经星核化的亚莫拉人负责守卫。如果遭受入侵，亚莫拉人可以利用堡垒里的星核迅速实现星核化，组建防御部队。如果储存了星核源泉，甚至能够直接创造超级战士，击败入侵的敌人。当然，如果敌人只是普通战士，任何一个亚莫拉人控制的星系都有足够强大的防御力量来抵御入侵。 问题是，这样的防御部署，肯定抵挡不住超级战士组成的军团。 这是一个主要恒星系，在空间堡垒里储存了大约一万个星核源泉。可惜的是，在亚莫拉人利用这些星核源泉之前，空间堡垒就被人类的超级战士攻陷了，而且那些星核源泉全都落到了人类超级战士手上。 虽然德利亚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但是亚莫拉人依然输丢了这场战斗。 德利亚并不觉得奇怪，五万名超级战士能够轻易攻占任何一个恒星系，守卫这个恒星系的亚莫拉战士根本无济于事。 只是，这些人类超级战士绝对不是单独到来的。 德利亚早就发现，三维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生命根本无法掌握开启与控制空间桥梁的技术。 事实上，德利亚曾经做了很多努力，试图让亚莫拉人掌握空间桥梁，可是全都失败了。 如果亚莫拉人能够掌握空间桥梁，德利亚就能从智慧文明战争中解脱出来，去做更加重要的事情。 五万名人类超级战士来到了这里，那么至少有一名创造者在这个恒星系里面。 原因很简单，人类超级战士军团的目标不是占领这个恒星系，只是消灭掉这个恒星系里的亚莫拉人。为此，他们得在亚莫拉人发起反击，也就是亚莫拉超级战士赶到之前，离开这个恒星系。 能让他们离开的，只能是创造者。 德利亚觉得，协助人类超级战士的肯定是阿利。 不管怎么说，阿利才是人类的创造者，而且这五万名超级战士，可以说是人类军事力量的核心。就算贝亚也有能力支持人类超级战士作战，但是阿利绝对不会轻易把这么重要的力量交给贝亚。换成是德利亚，他也绝对不会让其他创造者去指挥亚莫拉超级战士，甚至不会让其他创造者接近亚莫拉超级战士。 没花多少功夫，德利亚就发现了那个创造者。 当然，德利亚没有把人类超级战士放在眼里。即便是最强大的亚莫拉超级战士，也绝对不是德利亚的对手。显然，人类的超级战士不会比亚莫拉超级战士更加强大，最多只是与亚莫拉超级战士相当。 德利亚的对手是创造者，而不是创造者创造出来的智慧生命。 那个创造者就在主恒星附近，不远处就是被人类超级战士攻占的空间堡垒，而在他身边有很多超级战士。 看上去，他似乎打算对主恒星下手，彻底摧毁这个恒星系。“阿利，住手！”德利亚没再隐藏行踪，释放出了强大的个体意识。只是，当那个创造者转过身来的时候，德利亚立即就惊住了，因为她不是阿利，而是贝亚！ 第二百二十二章 逃命 “贝亚，怎么是你？” “难道不能是我吗？” 贝亚挥了挥手，围在她身边的人类超级战士立即散开，而且一起飞向了出现在贝亚身后的空间桥梁入口。 “贝亚，你别想溜走。” “德利亚，既然我留在这里等你，我就不会逃走。” “你……” “显然，见到我，你很惊奇，或者说是惊讶。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觉得出现在这里的应该是阿利。” 德利亚盯着贝亚，他没有心情去理会那些人类超级战士。 事实上，德利亚已经认识到，他上当了。 “当然，你原本还认为，会在这里遇到楚天疆。显然，你想利用这个机会干掉阿利与楚天疆。”贝亚笑了笑，说道，“另外，你根本没有把我计算在内，认为我无足轻重，甚至比不上楚天疆。” “贝亚，你认为说了这些，我就会放过你吗？” “德利亚，我根本没有指望你会放过我。我只是觉得，你现在已经动摇了，因为你觉得没有必要花时间干掉我。” “你……” “你的目标是阿利与楚天疆，也许还有贝杨，只是绝对不包括我。以我的实力，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而且我创造的智慧文明已经没落了，所以就算我活着，在阿利、楚天疆与贝杨完蛋之后，我也掀不起大风浪，甚至只能逃回首星，寻求贝卡的庇护，而你则能让亚莫拉人消灭掉阿库拉人与人类。” 德利亚死死盯着贝亚，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显然，我说得一点都没有错。” “你这么认为？” “哦，对了，我还忘记了一点。你一直看不起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哪怕你对楚天疆刮目相看，你也不会把他当成真正的敌人。也就是说，你要对付的，其实只有阿利与贝杨。楚天疆嘛，只不过是顺带解决掉，因为你知道，楚天疆会跟阿利在一起，绝对不会离开阿利半步。” “贝亚，你说得已经够多了。” “如果你想听的话，我可以继续说下去。” “你觉得，这样就能拖延很久吗？” 贝亚大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很开心。 德利亚咬紧牙关，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不该立即出手干掉贝亚。 “德利亚，你不觉得，你已经中了圈套吗？” 德利亚没有立即动手干掉贝亚，正是因为认识到了这一点，而他需要从贝亚那里知道阿利的计划。 “对了，我可不能低估你。显然，你没有杀我，就是因为你认识到了这一点，也就想从我这里多了解一些。好吧，看在你没有立即杀我的面子上，我就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你最瞧不起的那个人设计的。” “楚天疆？” “看来，我之前的猜测没有错，你确实瞧不起楚天疆，根本没有把他当成对手。可惜的是，这绝对是你犯的最大的错误。” “贝亚，不要认为一个人类就能拯救你。” “德利亚，你比我先来到三维宇宙空间，是第一批降维的创造者之一，难道你仍然没有搞明白？” “搞明白什么？” 贝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我们再也不是四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体了。除了掌握的科学技术，我们与三维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生命其实没有本质上的区别。虽然现在，三维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生命还无法掌握我们的科技，但是绝对不可能始终都是这样。我们能做到的，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也能做到，欠缺的只是一些手段与方法。你可以瞧不起三维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生命，但是绝对不能低估这些智慧生命的强大潜力。更重要的是，你绝对不能小看他们，更不能认为，我们就一定比他们优秀与强大。” “贝亚，你已经沦落了。” “德利亚，如果你这么想，你永远别想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你……” “或许，这正是贝卡选中你的原因。” 德利亚暗自一惊，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贝亚。 “显然，你仍然不知道，你能有现在，正是贝卡所赐。如果说得更直接一些，你一直在被贝卡利用。” “不可能！” “这么说，你认为能够取代贝卡，还是击败贝卡？” “贝亚，你要是觉得说这些就能让我饶了你，那就大错特错了。” “德利亚，我之前就说过，我没有指望你能放过我。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们与贝卡的亲缘关系，让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贝卡的掌握之中。如果你的存在，真的对贝卡构成威胁，你觉得贝卡会放过你？” 德利亚没有开口，他知道贝亚没有乱说。 “你能发展壮大，是因为贝卡需要让你发展壮大。你跟贝卡对着干，是因为贝卡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敌人。” “为什么？” “显然，你确实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根本就不知道一直在被贝卡利用。” “贝亚！” “好了，别激动，我们有的是时间。”贝亚笑了笑，说道，“这场战争，其实针对的不仅仅是智慧文明，还有我们这些创造者。” “为什么？” “你觉得，三维宇宙空间能够容纳下所有的创造者？” 德利亚微微一愣，贝亚说得确实没有错。 “显然，我们的需求是无限的，而三维宇宙空间的资源却是有限的，根本无法保证所有创造者都获得足够的生存空间与生存资源。如果没有这场战争，那么要了不多久，创造者的战争就会爆发。举行战斗选拔，本意上是为了建立全新的秩序，避免创造者为了争夺资源与空间而爆发战争。可惜的是，这个在四维宇宙空间里想出来的办法，在三维宇宙空间里根本就行不通，因为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未来是不确定的，所有个体都想发展壮大，也都有能力通过自身努力发展壮大，从而改变三维宇宙空间里的秩序。就算战斗选拔完成，形成的局面也无法维持多久。与智慧文明战争相比，创造者的战争必然更加残酷，造成的损失与破坏也更大。” “所以，需要通过这场战争来消灭一部分创造者？” “不是一部分，而是绝大部分。当然，如果明白了这个道理，肯定会有部分弱小的创造者为了生存而放弃某些东西。” “贝亚……” “现在，明白了？你就是贝卡手上的一件工具，而你为贝卡做的，其实就是帮助他消灭其他创造者。” 德利亚沉默了，他没有想过这些。 “可惜的是，你根本没有想到，甚至没有想过。你非常出色的帮助贝亚完成了任务，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众矢之的。” “什么？” “你觉得，贝杨为什么要跟我们合作？如果没有你，贝杨将是这一区域里面，最为强大的创造者。” “这么说，你们已经联合了很多创造者来对付我？” 贝亚笑了笑，说道：“不是很多，但是肯定比你知道得多。更重要的是，我们不是普通的联合。” “那是什么？” “为了击败你，我们需要做一些更重要的事情，也就需要做出一些牺牲，让其中的某一个变得最强大。当然，这个超级存在不是创造者。原因很简单，我们根本不可能与贝卡对着干。” “你是说……” “你已经想到了，不是吗？” “难道是楚天疆？” “我开始就说过，你可以小看楚天疆，但是绝对不要认为能够轻易击败他。现在发生的事情已经证明，楚天疆肯定比你聪明，不然你也不会来到这里，让至关重要的亚莫拉星系处于不设防状态。” “什么！？”德利亚立即瞪大了眼睛。 “很惊讶吗？我就是一个诱饵，而且率领人类文明的超级战士军团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把你引过来。虽然亚莫拉星系里有数十亿战士，还有上百万超级战士，可是对楚天疆与阿利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他们去了亚莫拉星系？” 贝亚笑了笑，说道：“不然，他们能去哪呢？” 德利亚哪敢迟疑，立即后退，准备开启空间桥梁。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这么做。” “贝亚，我让你多活一段时间，但是迟早有一天，我会找你算账。” “你现在回去，就是自寻死路。” 德利亚猛的一惊，随即就反应了过来。如果阿利摧毁了亚莫拉星系，那么亚莫拉星系已经被黑洞吞没了。 “德利亚，你已经输掉了这场战争，投降是你唯一的选择。” “贝亚，你认为我是你吗？让我投降，不可能！” “那么，你的结局将非常悲惨。没有价值的工具，只会被抛弃。” “你……” “当然，在失去了亚莫拉人，失去了亚莫拉人控制的恒星系之后，就算你没有被贝卡抛弃，也将变得毫无价值，对吧？” 德利亚咬紧牙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离开。 “现在投降，你还有活下去的机会。”“贝卡，这件事情还没完。”德利亚没再耽搁，打开了空间桥梁，而且立即就进入了空间桥梁。 第二百二十三章 智慧恒星 亚莫拉星系，战斗还在进行，而且是一场实力相差悬殊的战斗。一方只有两人，另外一方则成千上万。只是，占据优势的不是人手多的一方，因为那些亚莫拉战士面对的是两个根本无法战胜的敌人。 直接面对亚莫拉战士，准确说是亚莫拉超级战士的是阿利。 虽然单从个体战斗力上讲，智慧文明的超级战士已经超过了普通创造者，但是以掌握的战斗技巧，特别是直接影响到战斗力发挥的科学技术来说，智慧文明最强大的超级战士都不如创造者。 更何况，阿利还不是普通的创造者。 面对蜂拥而至的亚莫拉超级战士，阿利不但没有落于下风，而且占据了优势，不但夺走了那些超级战士的星核源泉，还控制了那些超级战士身上的星核。显然，亚莫拉超级战士只是在送死。 在阿利后面，楚天疆正在把阿利夺得的星核融合到一起。 因为超级战士拥有的星核来自星核源泉，所以每一名超级战士拥有的星核，在性质上都有些微差别。 一百万名亚莫拉超级战士，拥有一百万种星核。 楚天疆没有把这些星核压缩到一起，而是利用他发现的那种制造融合星核的办法，将所有星核融合到一起。 当然，亚莫拉超级战士并不知道楚天疆在做什么。 如果他们知道楚天疆在做什么，现在就不会贸然攻击阿利，更不会去主动送死，而会立即逃走。 把一百万种星核融合到一起，能量密度极其恐怖。 显然，楚天疆要用这种超级融合星核来摧毁亚莫拉星系的主恒星，彻底摧毁亚莫拉人的母星系。 只不过，这不是楚天疆的主要目的。 在与贝亚来到这里，发现了藏在这个恒星系里的秘密之后，楚天疆立即提出回去找阿利商量。 三人碰头之后，都认为要把德利亚引开，然后摧毁亚莫拉星系。 阿利提出了一个办法，即由她去引开德利亚，然后由贝亚协助楚天疆，让楚天疆摧毁亚莫拉星系，而贝亚则负责在最后关头开启空间桥梁，带着楚天疆离开亚莫拉星系，免得被黑洞吞没。 只是，楚天疆与贝亚都反对这么做。 原因很简单，阿利是人类文明的创造者，在德利亚眼里，她的地位不低于贝杨，因此德利亚见到她之后，肯定会立即除掉她，绝对不会给她半点机会。如果阿利完蛋了，楚天疆与人类文明的命运都难以预测。 贝亚提出，由她去引开德利亚。 问题是，贝亚不是阿利。 楚天疆提出了一个办法，即由贝亚率领人类文明的超级战士军团，去攻打某个亚莫拉人的主要恒星系。如果德利亚认为阿利会跟人类文明的超级战士军团一起行动，就会立即赶过去。更重要的是，贝亚不是德利亚首先要对付的创造者，只要没有除掉阿利与贝杨，干掉贝亚的意义不是很大，所以德利亚未必会立即干掉贝亚。如果能够充分利用这次袭击，德利亚说不定会放过贝亚。这就是，德利亚需要从贝亚那里知道更多的秘密，而贝亚只需要稍微透露一些，再把阿利与楚天疆去袭击亚莫拉星系的事情讲出来，德利亚就会逃走，不会拿贝亚怎么样。 商量好之后，三人立即开始行动。 首先由贝亚率领人类文明的超级战士军团发起进攻。因为有基础意识相连，所以在德利亚出现的时候，楚天疆与阿利立即察觉到了。两人没有耽搁，立即杀入亚莫拉星系，开始屠杀亚莫拉超级战士。 当然，如果只是摧毁亚莫拉星系，根本用不着费这么大的劲。 只是，两人不想浪费那么多星核源泉。 两人首先潜入了亚莫拉人的空间堡垒，找到了藏在这里的星核源泉。虽然他们很快就被亚莫拉超级战士发现了，但是以两人的实力，在亚莫拉超级战士组织起来时，阿利已经控制了储存在空间堡垒里的所有星核源泉。接下来要做的，当然通过战斗，夺走亚莫拉超级战士身上的星核源泉。 贝亚那边没有危险，两人自然不用急着摧毁亚莫拉恒星系。 再说了，只要贝亚告诉德利亚，他中了圈套，楚天疆与阿利已经赶往亚莫拉星系，他就不会贸然返回。要知道，只要楚天疆与阿利摧毁了亚莫拉星系，让主恒星坍塌成黑洞，德利亚通过空间桥梁赶回来就是送死。因为已经不再依附于亚莫拉人，而且把足够多的恒星改造成立智慧承载体，所以就算知道亚莫拉星系遭到楚天疆与阿利攻击，德利亚也绝对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冒险。人类与阿库拉人不可能一口气攻占亚莫拉人控制的所有恒星系，而且亚莫拉人的本土恒星系所占比例非常小，即便亚莫拉星系完蛋了，德利亚与亚莫拉人受到的影响也非常小。 当然，上千万亚莫拉战士与一百万亚莫拉超级战士完蛋，亚莫拉人的战争实力肯定会大打折扣。如果丢掉了储存在空间堡垒里的所有星核源泉，连德利亚也会受到影响。可是跟丢掉小命相比，这样的损失是可以承受的。以德利亚的能力与信心，他肯定觉得将来能够获得反败为胜的机会。 战斗打得很激烈。 在阿利与楚天疆分头摧毁了亚莫拉人建立的双向空间桥梁之后，亚莫拉星系里的所有亚莫拉战士就杀了过来。 只是，有资格向阿利与楚天疆发起攻击的只有亚莫拉超级战士。 那些普通战士，根本无法通过由楚天疆构筑的强力屏蔽场，也就无法进入战场，更别说投入战斗了。 每一秒钟，都有上千名亚莫拉超级战士被阿利干掉。 一百万名超级战士，也就坚持了几百秒钟。 随着最后一名亚莫拉超级战士完蛋，战斗结束，阿利获得了一百万个星核源泉，而楚天疆融合的星核已经足够多了。 “怎么样？” “差不多了。” “先别急。”阿利叫住了楚天疆，“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奇怪？” “在此之前，德利亚肯定在这里，可是在贝亚发现他之前，我们并没发现他通过空间桥梁离开了。” 楚天疆微微一愣，确实是这么回事。 当时，他与阿利就藏在亚莫拉星系外面。虽然距离很远，但是只要德利亚开启空间桥梁就肯定会被发现。按照楚天疆的计划，他们应该在发现之后，立即通过基础意识警告负责诱敌的贝亚。问题是，他们根本没有发现德利亚，反到是贝亚首先遇到德利亚，并且通过基础意识发来消息。 “你不觉得，这颗主恒星有点奇怪？” 楚天疆朝前方的主恒星看了过去，他到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也许，里面有不一样的地方，我们进去看看。” “合适吗？” “放心吧，德利亚不敢贸然回来。再说了，就算他敢回来了，我们也能逃走。” 楚天疆没再反对，阿利能在任何情况下开启空间桥梁，大不了在开启空间桥梁的时候摧毁主恒星。 亚莫拉星系的主恒星很庞大，直径差超过三千万千米，差不多是太阳的二十二倍。 当然，在银河系中心区域，这样的恒星算不上很大。 只是，如果以半径一千万千米为准，在这颗主恒星内，开出一个可以用来开启空间桥梁的巨大空间根本就不是问题。 主恒星的温度非常高，只是对楚天疆与阿利都没有多大影响。 进入主恒星内部，在飞行了差不多五百万千米后，楚天疆与阿利终于发现了藏在这颗主恒星里的秘密。 内部确实是中空的，而且直径在两千万千米左右。 显然，这个空间，足够开启一个可以供创造者离开的空间桥梁了，而且不会因此导致主恒星坍塌。 只不过，这还不算什么。 这颗恒星被彻底改造过，只剩下了一个壳体，却在持续燃烧，即仍然在进行着高强度的热核反应。 关键就是，内壳是由星核构成的！ 楚天疆立即注意到，在内壳上有很多星核源泉，而且按照某种规律排列，形成了一个极为奇特的结构。 到底有多少星核源泉，楚天疆一时之间根本数不过来。 更重要的是，这些星核源泉不是单独的，而是通过释放出来的星核相互联系，构成了一个整体。通过那些星核，这些星核源泉似乎在交换某种星系，或者说是以某种其他的方式运行着。 很奇怪，也很有意识。 楚天疆想靠近一天，不过立即被阿利拉出了。 朝楚天疆摇了摇头，阿利说道：“这是一种智慧结构，这颗恒星不但是智慧承载体，本身也有智慧。” “什么？” “那些星核源泉组合到一起，形成了一种智慧，与你们说的人工智慧相似，不过却更加聪明。” “德利亚搞出来的？”阿利点了点头，她觉得没有必要回答这个问题。这是德利亚创造的恒星系，这些不是德利亚搞出来的，难道还能是其他创造者？ 第二百二十四章 出尔反尔 “你们是谁？” 突然传来的声音，准确的说是意识信号，把楚天疆吓了一跳。不过，楚天疆立即就稳住了情绪。阿利已经说过，这颗恒星被改造之后，已经拥有了智慧。虽然不是高级智慧，但是也不会太蠢。 “你是谁？”阿利反问了一句。 “我叫艾德，你们是创造者？” “对，我是创造者。” “你们不是我认识的创造者。” “你认识多少创造者？” “很多，很多……” 阿利锁紧眉头，说道：“这么说，他们都在你这里，或者说他们已经跟你在一起了？” “没错，他们已经跟我在一起了。这么说，你也打算跟我在一起？” 听到这，楚天疆已经明白了过来。 德利亚创造了这颗有智慧的恒星，显然不是为了让恒星变成生命体，而是要用这颗恒星来控制那些被他击败的创造者，获得那些创造者掌握的科学技术，并且在必要的时候利用那些创造者。 “艾德，你错了。” “你们已经来到我的世界里，你们很快就会成为我的一部分。” 阿利笑了笑，对楚天疆使了个眼神。 楚天疆立即会意，取出了存放在子空间里的那团已经高度融合的星核。 “这……这是什么？” “艾德，你不认识我，而且我没有跟你最熟悉的那个创造者，或者说是你的创造者一起到来。” “你想干什么？” “现在，你知道他手里是什么东西。” “不要杀我，我不想死。” “很好，那么现在，就不要提什么让我们跟你在一起的鬼话，然后好好回答我提出的问题。” “只要你们答应不杀我，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艾德，你很聪明。”阿利笑了起来。 艾德确实很聪明，它知道楚天疆手上的那团融合星核能够摧毁恒星，也就是干掉它，还知道阿利能够在它内部开启空间桥梁，在恒星坍塌成黑洞的时候离开，所以它非常理智的选择了投降。 “你们想知道什么？” “从头开始吧，我们有的是时间。” “从头开始？” “从你诞生的那一刻开始。” 楚天疆看了阿利一眼，觉得没有必要这么麻烦。进入艾德的意识空间，能够直接获取艾德的所有记忆。 只是，楚天疆立即想到，这么做很冒险。 艾德只是投降，并不表示把阿利当成了主人，而且它有智慧，进入它的意识空间就等于受它控制。 接下来，艾德讲述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诞生的时候，艾德没有任何意识，或者只有基础意识，没有任何记忆。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它是由德利亚创造出来的智慧体，因此在诞生的时候，只有德利亚赋予它的基础意识，而且是最简单的基础意识。在那种情况下，艾德根本没有认知能力，甚至没有时间感。 过了不知道多久，艾德融合了第一个创造者。 当然，准确的说是第一个创造者的个体意识，由此获得了它的第一部分主观意识，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些认识与了解。 此后的漫长岁月里，艾德所做的事情就是融合创造者的个体意识。 随着融合的创造者的个体意识越来越多，艾德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也越来越深入，主观意识越来越强烈。 只是，它没有获得任何与创造者的科学技术有关的信息。 这也可以理解，创造者所掌握的科学技术并没有储存在个体意识里面，而是储存在智慧承载体上。因此就算德利亚干掉或者制服了很多创造者，并且把这些创造者的个体意识交给艾德，它也不可能获得创造者的科学技术。更重要的是，艾德有智慧，而且是一种与三维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生命截然不同的智慧，而它的智慧主要来自创造者，因此它就有可能理解与掌握创造者的科学技术。德利亚明白这个道理，也就不可能冒险把创造者的科学技术交给艾德。 说白了，如果艾德真的掌握了创造者的科学技术，首先受到威胁的就是德利亚。 此外，艾德还讲了很多事情。 比如，某些时候，德利亚会带某个创造者回来，把创造者交给它处置。有的时候，德利亚带回来的只是创造者的个体意识。 当然，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在智慧文明战争中，德利亚干掉了不少创造者，也俘虏了很多创造者，因此每次带回来的未必都是创造者本人。 问题是，德利亚为什么要这么做？ 艾德没有说，它也不知道德利亚的想法。再说了，艾德只是德利亚搞出来的工具，德利亚显然不会把创造它的目的，以及为什么让它融合那些创造者的个体意识告诉它，也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其实，楚天疆也想不明白。 要知道，如果德利亚需要那些创造者个体意识里的信息，完全没有必要弄出像艾德这样的智慧体。以德利亚的能力，融合其他创造者的个体意识根本不是难事，找出其他创造者个体意识里的秘密也不是难事。也许这会花一些时间，但是在漫长的智慧文明战争中，德利亚肯定不缺时间。 此外，艾德还提到了一点，即德利亚没有找它索要任何东西。 也就是说，德利亚要的不是那些创造者个体意识里的信息。也许，在把那些创造者的个体意识交给艾德之前，德利亚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要不然，德利亚显然不会对艾德别无要求。 那么，德利亚到底想干什么呢？ “等下，你跟我一起去夺取那些星核源泉。” “干掉它？” “像它这样的智慧体根本就不应该存在，而且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威胁，我们绝对不能放过它。” “可是……” “相信我，没有错。德利亚创造它，有很重要的目的，而且德利亚可能还创造了更多这样的智慧体。” 楚天疆没再罗嗦，答应了下来。 “艾德，你能告诉我们的就这些？” “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进入我的意识空间。” “没有这个必要。”阿利淡淡一笑，说道，“艾德，你应该知道，是那个叫德利亚的创造者创造了你。你更应该知道，在这个宇宙空间里，根本不应该存在你这样的智慧体，你的出现就是一个错误。” “你说过，只要我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就不杀我。” “我说过不杀你，但是没有说他不会杀你。” “你……” 楚天疆没有半点迟疑，立即出手夺取构成艾德的星核源泉。 当然，阿利没有兑现诺言，她也出手了，而且速度比楚天疆还快，毕竟她更加了解星核源泉。 面对死亡威胁，艾德哪会耽搁。 问题是，面对来自内部的威胁，艾德能做的就只是激发那些星核源泉，释放出更多的星核来攻击楚天疆与阿利。 显然，这样的攻击，对楚天疆与阿利来说没有任何威胁。 艾德很庞大，意识力量却不够强大，对星核的控制能力显然不如楚天疆与阿利，因此它用来攻击楚天疆与阿利的星核，全都被夺走了，反到成了楚天疆与阿利的武器，让楚天疆与阿利获益不少。 片刻间，楚天疆与阿利已经夺走了艾德近半数的星核源泉。 对艾德来说，星核源泉就是智慧基础，如同人类的脑细胞。损失了半数星核源泉，让艾德的智力大幅度下降，也让它感受到了死亡，知道死亡已经无法避免。只是它不想死，更不想被别人杀死。 “动作快一点，艾德要自毁。” “知道，我已经尽力了。” 楚天疆也感受到了艾德的情绪波动，其实在智力降低之后，艾德已经无法控制它的基础意识。 显然，如果艾德要自杀，阿利与楚天疆根本无法阻止。 关键就是，这颗恒星的体积太大了，即便是中空的，构成外壳的星核也非常多，楚天疆与阿利根本无法完全控制。如果艾德把这些星核全部转化成能量，这颗恒星将发生爆炸，然后坍塌成为一个巨大的黑洞。整个亚莫拉星系都在黑洞的逃逸半径之内，所有星体都会被黑洞吞噬掉。 对楚天疆与阿利来说，现在最佳选择就是立即逃走。 楚天疆没有停下来，构成艾德的至少有上百万个星核源泉，也许更多，他已经收集了几十万个，阿利收集得更多。 如果说什么东西最重要，肯定是星核源泉。 只是，阿利突然停了下来，而且靠近了楚天疆。 “怎么了？” “来不及了，艾德已经失去控制。” 楚天疆猛的一惊，这才发现周围的星核正在转化成能量。 等到楚天疆停下，阿利直接开启了空间桥梁。现在，她也顾不得空间扭曲对恒心产生的影响了。 反正这颗恒星即将坍塌，以什么方式坍塌根本不重要。两人几乎同时进入空间桥梁，阿利随即就关闭了出口，然后与楚天疆一同收集了卷入空间桥梁的星核。只是，阿利没有急着打开空间桥梁的出口。 第二百二十五章 启发 主恒星从内部坍塌，亚莫拉星系里的那些亚莫拉战士根本来不及逃脱，在他们发现主恒星已经完蛋的时候，就算以光速飞行，也逃不出突然形成的黑洞所产生的逃逸范围，然后会被吸入黑洞。 当然，在空间桥梁内，不会受到黑洞影响。 空间桥梁其实是一个平行空间，在入口与出口关闭的情况下，与三维宇宙空间没有任何联系。因为存在无数个平行空间，所以对创造者来说，空间桥梁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是这里面什么都没有。 “阿利，我们离开这里吧。” “知道德利亚为什么要创造出艾德吗？” 楚天疆看了阿利一眼，知道阿利为什么没有开启空间桥梁的出口了。显然，阿利想到了些什么。 “德利亚一直想对付贝卡，因此他在利用艾德寻找对付贝卡的办法。” “艾德能对付贝卡？” “不是艾德，而是在利用艾德。” 大概是阿利的话有点绕，所以楚天疆有点搞不明白她的意思。 “星核源泉是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制成的，而我们都知道，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其实就是没有降维的创造者。德利亚用星核源泉让艾德拥有了智慧，等于是在利用那些没有降维的创造者。虽然艾德并不明白这一点，但是它肯定能够理解创造者的科学技术，甚至能够融合创造者的科学技术。” “这有用吗？德利亚肯定知道这一点，更应该知道，如果让艾德掌握了创造者的科学技术，首先受到威胁的就是他。除非德利亚疯了，不然他绝对不可能让艾德掌握、甚至不会让艾德接触到创造者的科学技术。”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但是德利亚的目的并不是让艾德成为超越创造者的存在。” “这……” “德利亚只把创造者的个体意识交给了艾德，却没有让艾德接触到创造者掌握的科学技术，表明他有所防范。” “那么，德利亚能得到什么？” “藏在星核源泉里的秘密。” 楚天疆周起眉头，仍然不大明白阿利的意思。 “我之前跟你提到过，我们从四维宇宙空间带来的科学技术非常有限。受到三维宇宙空间基本条件限制，降维的时候，我们不得不有所舍弃，包括抛弃那些只能存在于四维宇宙空间里的科学技术。虽然每一个创造者在降维之后都与四维宇宙空间断绝了关系，甚至会被强行清除掉一部分记忆，但是所有创造者都知道，被抛弃的那些科学技术中，有很多能够改变与影响三维宇宙空间。一些极端的科学技术甚至能够摧毁三维宇宙空间，也就是成为创造者手里的超级武器。” “什么？” “之前，我们都认为，随着四维宇宙空间坍塌，这些科学技术已经消失了。以三维宇宙空间的基本条件，即便是创造者，也不可能从新开发出这些科学技术，也就无法从根本上摧毁三维宇宙空间。说得更直接一点，即便我们摧毁了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所有恒星系，三维宇宙空间也会存在。也许恒星坍塌形成的黑洞，特别是那些融合了星核的黑洞会改变三维宇宙空间的平衡，最终导致三维宇宙空间坍塌成一个奇点，可是那需要非常长的时间，短期内不会发生。” “这与艾德有什么关系？” “问题是，四维宇宙空间没有完全消失，而是在坍塌之后形成了众多碎片，而那些没有降维的创造者就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虽然他们已经死了，但是与他们有关的信息却没有消失。” “你是说，能够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获得那些科学技术？”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楚天疆很是惊讶。“果真如此的话，既然连德利亚都知道了，那贝卡肯定已经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获得了那些科学技术。” “未必。” “为什么？” “我说的，只在理论上成立。” “这……” “关键就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信息非常凌乱，在理论上根本无法复原，除非找到一个巧妙的办法。” “什么办法？” 阿利迟疑了一下，说道：“其实，我也只是在猜测。” “即便只是猜测，也有可能是正确的，对吧？” 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在四维宇宙空间里，没有单独诞生的创造者，任何一名创造者至少都有一个孪生兄弟姐妹。在降维安排中，只有一部分创造者来到三维宇宙空间，而像我这样的创造者，我的孪生妹妹就留在了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显然，比莉肯定在某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 “与你有关系？”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碰巧遇到了她的那块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那么利用我的个体意识，也许就能让里面的信息复原。” “她掌握了那些科学技术？” 阿利笑了笑，说道：“虽然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每个创造者的地位都不一样，阶层界线更加明显，但是你根本无法想像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也无法想像在那个世界里的科学技术达到了何种程度。这么说吧，如果能把掌握的全部科学技术带来三维宇宙空间，任何一名创造者都能轻易干掉贝卡。” “这……” “不仅仅是比莉，当初的我，同样掌握着很多足够毁灭三维宇宙空间的科学技术，只是在降维的时候被舍弃掉了。换句话说，任何一个留在四维宇宙空间里的创造者所掌握的科学技术都要比来到三维宇宙空间里面的最强大的创造者多得多，也要先进得多，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德利亚的目的就是要通过其他创造者的个体意识，让艾德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获得那些科学技术，然后利用这些科学技术来对付贝卡。” “正是如此。” “只是，德利亚成功了？” “显然，他离成功还远着呢。”阿利淡淡一笑，说道，“德利亚确实很厉害，仅是我们夺得的星核源泉就有数百万个，而他掌握的星核源泉肯定更多。为了创造出艾德，他至少用了一百五十万个星核源泉。问题是，四维宇宙空间坍塌后，形成的碎片几乎是无数的，而且留在四维宇宙空间里的创造者也几乎是无数的。虽然德利亚击败了足够多的创造者，获得了这些创造者的个体意识，但是要想找到一个合适的，跟他掌握的四维宇宙空间匹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当然，如果德利亚真的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获得了那些科学技术，他早就去对付贝卡了。” “显然，我们应该感到庆幸。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活着，至少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摧毁亚莫拉星系。”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只是，德利亚做的事情，其实启发了我们。” “启发？” “显然，德利亚认为这是战胜贝卡的办法之一。对我们来说，同样如此。虽然我们干掉了艾德，但是可以用同样的办法创造出另外一个智慧体，让这个智慧体去探询藏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秘密。虽然机会非常渺茫，但是只要获得了那些科学技术，我们就能轻而易举的击败贝卡。” “可是……” “或许，这是我们击败贝卡的唯一办法。如果考虑得更长远一些，特别是那些比贝卡还要强大的存在，我们恐怕别无选择。” “问题是，风险太大了。” “前提是，这个智慧体绝对不会背叛我们。” 楚天疆锁紧眉头，他当然明白阿利的意思，可是要创造出一个绝对不会背叛的智慧体并不容易。当然，如果让阿利来做，那么这个智慧体在诞生的时候肯定不会背叛她。可是，随着这个智慧体掌握的知识越来越多，特别是在掌握了创造者的科学技术之后，肯定会出现很大的变化。 如果这个智慧体失去控制，受到威胁的不仅仅是阿利。 显然，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德利亚没有让艾德接触到创造者的科学技术。 “当然，到底该怎么做，我们还得好好考虑一下。” “阿利，你不会真打算搞出另外一个艾德吧？”楚天疆目瞪口呆的看着阿利，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阿利笑了笑，说道：“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放心吧，我还没想好呢。等到我们商量好了，再做决定也不迟。” 楚天疆暗自松了口气，他也相信阿利不会乱来。楚天疆相信，在这么重大的事情上，阿利绝对不会乱来。连德利亚都没有把握控制住艾德，就算阿利比德利亚厉害，也未必能够控制创造出来的智慧体。 “怎么样，现在去哪？” “先去找贝亚吧。” “她没事，已经返回埃拉姆星系了。”“那么，我们也回去吧。”阿利没再罗嗦，打开了空间桥梁的出口。 第二百二十六章 存亡关头 按照计划，在德利亚离开之后，贝亚就回到了埃拉姆星系。 五万名人类超级战士已经返回，加强了埃拉姆星系的防御，张小刚还出动了更多的超级战士来加强恒星系外围的防御部署。按照楚天疆的计划，如果对付德利亚的行动失败了，那么德利亚就很有可能发起反击，而且很有可能直接攻打埃拉姆星系，首先打垮人类文明，再去收拾阿库拉人。 在楚天疆与阿利返回之前，没人知道他们是否成功了。 虽然有基础意识相连，但是只能用来传递极为简单的信息。此外，在楚天疆与阿利进入空间桥梁之后，基础意识联系就中断了。贝亚只知道，两人还活着，而且已经通过空间桥梁离开了亚莫拉星系。 问题是，两人迟迟没有回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贝亚也不清楚。 贝亚没有离开埃拉姆星系，楚天疆与阿利交代得很清楚，如果他们有不测，就得由贝亚顶替阿利，协助人类文明对付亚莫拉人。不管人类文明有多么强大，没有创造者支持，绝对不是亚莫拉人的对手。 也就在贝亚与张小刚等人等待楚天疆与阿利归来的时候，一名阿库拉超级战士来到了埃拉姆星系，带来了前线的消息。 亚莫拉人发动全线反击，至少有五十万亚莫拉超级战士同时出现在数百个恒星系里，还有大约十亿亚莫拉战士参加了战斗。虽然贝杨已经出面，但是阿库拉人仍然难以支撑，急需人类提供支援。 这名阿库拉超级战士说得很清楚，如果人类没有及时提供支持，阿库拉军团很有可能全线溃败。 他没有撒谎，贝亚已经通过基础意识从贝杨那获得了一些信息。 亚莫拉人的反击来得非常突然，没有任何征兆，几乎在同一时间，五十万亚莫拉超级战士就出现在了数百个恒星系里，随后多达十万个亚莫拉军团到来，在数百个恒星系里发起了反击。 亚莫拉人投入的军事力量，相当于阿库拉人的两倍。 虽然贝杨能够帮助阿库拉人守住最重要的恒星系，但是他不可能同时出现在几百个恒星系里面。 在阿库拉超级战士到来之前，阿库拉人已经丢掉了一百多个恒星系。 除非人类及时出兵，不然要不了多久，阿库拉人就会丢掉所有攻占的恒星系，被亚莫拉人赶回自己的恒星系。 当然，阿库拉人恐怕连本土恒星系都守不住。 关键就是，为了发动进攻，贝杨已经用掉了几乎所有预备军团，留在本土恒星系的阿库拉战士不到一亿名，也就是不到一万个军团。更要命的是，这些阿库拉战士都是刚刚培养出来的，战斗力很差。 差距最为悬殊的还是超级战士。 贝杨手里，只有大约二十万超级战士，而亚莫拉人一口气就投入了五十万超级战士，也许还有更多的亚莫拉超级战士。 没有预备军团，没有足够多的超级战士，阿库拉人很快就会输掉这场战争。 能够拯救阿库拉人的，只有人类。 张小刚亲自接见了那名阿库拉超级战士，承诺会尽快出兵支援阿库拉人，然后就让贝亚把他送了回去。 只是要不要出兵，张小刚也没有定数。 显然，亚莫拉人发起反击，肯定与德利亚有关。那么多的超级战士，意味着德利亚早就有所准备。 在送走了阿库拉超级战士之后，贝亚就向张小刚提到了一个问题，即楚天疆与阿利很有可能没有摧毁亚莫拉星系。德利亚在回到了亚莫拉星系之后，击败了楚天疆与阿利，至少迫使他们逃走，然后动用驻扎在亚莫拉星系里的亚莫拉军团与超级战士，对阿库拉人发起了全面反击。 果真如此，那么德利亚手里至少还有五十万超级战士。 也就是说，德利亚在让亚莫拉人发起反击的时候，没有忘记来自人类的威胁，为应对人类参战做好了准备。 贝亚的言外之意就是，如果此时参战，人类军团未必能够扭转局面。 张小刚没有否认贝亚的观点，如果还有五十万亚莫拉超级战士，以及数百万个亚莫拉军团，即便动用人类的全部军事力量，也肯定无法击败亚莫拉人，反而会在支援阿库拉人的战斗中耗光兵力。 要知道，此时人类总共也就只有十万超级战士，以及大约一百万支军团。 虽然跟以往相比，人类文明的军事力量已经算得上是十分强大了，但是跟即将面对的敌人相比，人类的军事力量仍然十分弱小。 问题是，不去支援阿库拉人，人类很快就要面对亚莫拉人。 到时候，人类的军事力量仍然不足以抵抗亚莫拉人，人类就步入阿库拉人后尘，被亚莫拉人彻底消灭掉。 关键就是，到底该怎么利用人类的军事力量。 投入正面战场，意义肯定不大。阿库拉人的军事力量远在人类之上，都无法抵抗住亚莫拉人的反击，而人类的这点军事力量参加正面战场上的战斗，无异于杯水车薪，根本不可能改变战局走向。 开辟第二战场？ 这原本是张小刚提出的计划，可是现在看来，根本就行不通。 阿库拉人说得很清楚，德利亚没有出现，所以贝杨才在前线支持阿库拉人战斗。德利亚手里还有五十万亚莫拉超级战士，而他没有去对付贝杨，显然就是在等待阿利与贝亚率领人类军团参战。 更要命的是，楚天疆与阿利下落不明。 虽然贝亚也有能力支持人类的超级战士作战，但是让她去对付德利亚，无异于带着人类超级战士去送死。 面对这种局面，一向足智多谋的张小刚都有点束手无策。 至于贝亚，更是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不去救，阿库拉人完蛋，贝杨肯定得完蛋，而且人类文明肯定会在做好战争准备之前遭到亚莫拉人攻击。没有阿利与楚天疆，仅仅依靠贝亚，根本不可能战胜由德利亚率领的亚莫拉人。 前去支援阿库拉人，人类就得在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参战，后果同样难以预料。 怎么办？ 跟贝亚商量后，张小刚提出了一个办法。 这就是，由贝亚率领五万名人类超级战士，去开辟第二战线，采取袭扰战术，攻击亚莫拉人的后方。 当然，目的不是占领亚莫拉人的恒星系，而是仅可能的消灭掉亚莫拉人，特别是消灭掉那些分散活动的亚莫拉战士。以贝亚的能力，足以夺取星核源泉，然后用这些星核源泉来武装更多的人类超级战士。 如果有必要，还得直接摧毁一些主要恒星系。 这么做，一来可以骚扰亚莫拉人，让德利亚不敢把主力全部放在正面战场上，二来可以打乱亚莫拉人的进攻安排，让亚莫拉人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兵力，守卫后方的恒星系，从而无法全力发起进攻。 当然，关键就是，必须得采取打了就跑的战术，不要跟亚莫拉人的主力军团对决。 张小刚说得很清楚，如果遇到亚莫拉人的主力军团，贝亚就得直接摧毁恒星系，绝对不要赔上老本。 贝亚没有反对，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此外，贝亚还提出，张小刚应该在后方组织一批人类战士。在她从亚莫拉超级战士那里夺得了星核源泉之后，会打开空间桥梁，张小刚就得把那些人类战士送过去，让他们立即成为超级战士。 当然，贝亚没有忘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这就是，在人类参战之后，张小刚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疏散人类文明，让二十万亿人分散到各个恒星系里面，避免聚集在一起。原因很简单，德利亚手里有足够的兵力，也许会用同样的办法来报复人类。如果人类聚集在一个恒星系里，比如像现在这样，有数万亿人在埃拉姆星系里，那么德利亚就能用最直接的办法来打击人类文明，让人类文明在短期内难以恢复元气。 张小刚明白这个道理，也就答应了下来。 可以说，人类文明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虽然张小刚与贝亚都没有提起，但是两人都知道，楚天疆与阿利很有可能遭遇意外，甚至遭到德利亚追杀，所以才没有返回埃拉姆星系。如果楚天疆与阿利真的出了事，那么他们很快就要面对德利亚。张小刚没有指望能够借助贝亚战胜德利亚，贝亚也没有这个信心，他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只要人类坚持下去，那么迟早有一天会发生转折。 之前，楚天疆与阿利就明确提到，贝卡不会让德利亚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必然会在关键时刻出现。 虽然张小刚与贝亚都不想指望贝卡，但是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他们只能指望贝卡。很快，五万名超级战士就动员了起来，贝卡也做好了战斗准备，而张小刚则开始为疏散做准备。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空间桥梁的出口出现在了埃拉姆星系里面。 第二百二十七章 提议 突然出现的空间桥梁出口，往往意味着袭击。 贝亚立即赶了过去，张小刚也紧随其后。空间桥梁的出口离主恒星非常近，如果到来的是德利亚，那么在贝亚与张小刚出手阻止之前，德利亚完全能够摧毁主恒星。也许贝亚能够及时开启空间桥梁，带着张小刚逃走，但是在埃拉姆星系里的五万亿人类，还有十倍于此的埃拉姆人都将完蛋。 所幸的是，从空间桥梁里出来的不是德利亚，而是楚天疆与阿利。 “你们……” “怎么，见到我们不高兴？” 贝亚很是惊讶，张小刚则笑了起来，还摇了摇头。 “我们耽搁了一些时间，应该没有回来晚吧？” “你们确实耽搁了一些时间，不过没有回来晚。”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阿库拉人快顶不住了。” 楚天疆与阿利都是一愣，没等张小刚再次开口，阿利就打开了一个子空间。 进入子空间，贝亚与张小刚把相关的事情告诉了楚天疆与阿利，而且使用的是效率最高的意识交流。 “显然，德利亚比我们想像的还要狡猾。” “什么意思？” 阿利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已经摧毁了亚莫拉星系，而且在此之前，击毙了一百万名亚莫拉超级战士，夺走了他们的星核源泉，还从亚莫拉人的空间堡垒里面夺得了更多的星核源泉。” 张小刚微微一愣，说道：“也就是说，发起反击的亚莫拉军团不是来自亚莫拉星系？”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显然，亚莫拉人有好几个母星系，至少在其他主要恒星系里还囤积了大量兵力。也许那五十万名超级战士早就存在了，也许是德利亚在逃走之后临时武装起来的。总而言之，亚莫拉人的军事力量比我们想像的强大，而且德利亚为这场战争做的准备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全面。” “不管怎么说，至少你们干掉了一百万名亚莫拉超级战士。” 阿利勉强笑了笑，朝楚天疆看了一眼。 “等下，我就把缴获的星核源泉交给你。”楚天疆对张小刚说道，“尽可能的武装我们的超级战士，如果我们不得不跟亚莫拉人交战，将由超级战士决定胜败，普通战士在这场战争中的作用并不大。” 张小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虽然超级战士不能做所有事情，比如在攻占了某个恒星系之后，必然需要很多普通战士来肃清残敌，完成占领任务，而超级战士得前往其他战场。让超级战士负责占领与控制恒星系，那是绝大的浪费。但是人类的个体数量并不多，一时之间能动员的兵力也不多。阿库拉人有足够多的战士，因此在人类的超级战士攻占了恒星系之后，最好是交给阿库拉战士去占领与控制。再说了，在张小刚制订的计划中，并不包括攻占亚莫拉人的恒星系，那是阿库拉人的任务。 “只是，我们遇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什么问题？” “很严重吗？” 张小刚与贝亚同时问了出来，只是两人的关注点并不一样。 阿利叹了口气，然后通过意识交流，把他们在亚莫拉星系的发现的那个恒星智慧体告诉了张小刚与贝亚。 张小刚的反应很平静，大概他还没有认识到恒星智慧体的重要性。 贝亚立即就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阿利与楚天疆。 “显然，德利亚对星核源泉的了解比我们多得多。也许在很久之前，他就知道了藏在星核源泉里的秘密。更重要的是，他肯定花了很多功夫来搜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不然不可能有那么多星核源泉。” “关键是，那个智慧体。”楚天疆补充了一句。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德利亚没有亲自做这件事情，而是创造出了艾德，表明由创造者去获取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信息有很大的风险。更重要的是，德利亚为此使用了很多星核源泉，还为艾德提供了很多创造者的个体意识。在这场战争中，那些败给德利亚的创造者恐怕都被艾德融合掉了。也就是说，德利亚非常清楚，藏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秘密极为重要。根据我跟楚天疆的猜测，这也许关系到了所有创造者，德利亚认为能够以此获得战胜贝卡的能力。” “果真如此，德利亚创造的恒星智慧体恐怕不止一个。”张小刚说了一句。 “这也是我们最担心的事情。”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在我们回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现在看来，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亚莫拉人能够立即发起反击，表明至少还有一个与艾德类似的恒星智慧体。” “还得考虑一个问题。” “什么？”阿利问了一句。 张小刚微微思索了一下，才说道：“显然，德利亚知道你们去了亚莫拉星系，也知道你们肯定会摧毁亚莫拉星系，所以他才没有返回亚莫拉星系。就算德利亚并不知道你们进入了主恒星，发现了藏在主恒星里的秘密，在你们摧毁亚莫拉星系之后，也意味着亚莫拉人的战争实力大幅度降低。当然，德利亚早就有所准备，创造了另外一个恒星智慧体，可是他有什么理由在这个时候让亚莫拉人发起反击呢？如果我是德利亚，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与干掉你们。”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或许，这就是德利亚的目的。”贝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亚莫拉人发起大规模反击，迫使贝杨出面支持阿库拉人战斗。问题是，德利亚却没有出现。显然，德利亚把我们当成了主要敌人。他非常清楚，在阿库拉人即将输掉战争的情况下，我们不会旁观，可是人类的军事力量，不足以扭转战局。如果我们想帮助阿库拉人打赢这场战争，唯一的办法就是亲自出面。如果德利亚认为你们在摧毁亚莫拉星系之前，夺走了储存在那里的星核源泉，就知道我们肯定会用星核源泉武装更多的人类超级战士。显然，我们会率领人类的超级战士军团发起反击。” “然后，德利亚就出来对付我们？” 贝亚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阿利也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朝楚天疆看了过去。 “不管怎么样，我迟早得面对德利亚。”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没有必要躲避。当然，如果我们不出面，阿库拉人很快就会输掉战争，而人类肯定会遭到亚莫拉人攻击。” “问题是，我们能战胜德利亚吗？”贝亚问了一句。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还没有与德利亚交手，谁也说不准。再说了，德利亚没有袭击埃拉姆星系，表明他也没有多少信心。” “这……” “既然如此，我们得好好安排一下。”张小刚说了一句。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关键是，我们得找到德利亚。如果还有一个像艾德那样的恒星智慧体，我们更加不能掉以轻心。” “德利亚肯定跟那个恒星智慧体在一起。” “这样的话，我们就得找到那个恒星智慧体。” “问题是，亚莫拉人控制了数万个恒星系，有上万个恒星能够改造成智慧体，而我们并不知道是其中的哪一个。” “或许，亚莫拉超级战士会告诉我们。”张小刚说了一句。 另外三人立即朝他看了过去，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首先发起反击，帮助阿库拉人稳住战线。在此期间，发动一次袭击，攻打一个主要恒星系。如果德利亚不想让亚莫拉人输掉这场战争，他就会派遣增援力量。到时候，你们就能通过时空轨迹，发现空间桥梁的入口在哪。显然，德利亚不可能从其他恒星系里为亚莫拉超级战士开启空间桥梁。” “确实如此，这样就能找到德利亚所在的恒星系。”阿利首先认同了张小刚提出的办法。 “那么，我们就得抓紧时间了。”楚天疆也没有表示反对。 “我们该怎么办？” 张小刚笑了笑，对贝亚说道：“你首先带着我们的所有超级战士去找贝杨，协助阿库拉人战斗。我们会尽快武装更多的超级战士，并且由阿利开启空间桥梁，派过去帮助阿库拉人战斗。在发现了德利亚所在的恒星系之后，阿利与楚天疆首先赶过去，而你跟贝杨要以最快的速度，把身边的超级战士集中起来，赶过去帮助阿利与楚天疆。如果能战胜德利亚，那么这场战争很快就会结束。当然，如果我们无法战胜德利亚，这场战争也会在你跟贝杨到达之前结束。” 贝亚暗自一愣，因为她明白了张小刚的意思。“就这么办吧，我们赶紧开始行动。”阿利没有反对。关键不是有多少超级战士，而是有没有战胜德利亚的实力。楚天疆明白这个道理，也没有反对张小刚的提议。 第二百二十八章 指挥权 贝亚带着十万名人类超级战士到来，极大的鼓舞了阿库拉人的信心与斗志。 虽然阿库拉人与亚莫拉人的战争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直到这个时候，双方才真正开始拼命。随着双方投入的兵力越来越多，交战区域急剧扩大，超级战士在战争中的价值体现了出来。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一场由超级战士主导的战争。 事实上，这也是银河系中心区域最为常见的战争方式。 在任何一个战场上，起到决定性作用的都是超级战士，而普通战士的主要价值在于战斗结束之后。 如果敌人没有超级战士，那么一支由一百名超级战士组成的小型军队就能轻而易举的攻占一个恒星系，哪怕是一个规模很大的恒星系，并且能够在敌人采取行动之前，阻止敌人的自我毁灭。 跟超级战士对战，普通战士根本没有胜算。 结果就是，每场战斗的结果往往由双方投入的超级战士数量决定。 显然，跟亚莫拉人相比，阿库拉人的超级战士就太少了。 因为超级战士的战斗力来自星核源泉，所以任何一个智慧文明的超级战士，在战斗力上的差距都不是很大。 结果就是，数量决定一切。 二十万对五十万，阿库拉人没有半点胜算。 要知道，战火已经烧到了上千个恒星系里，阿库拉人还处于被动防御境地，只能在每个恒星系里部署不到两百名超级战士。亚莫拉人不但拥有更多的超级战士，还掌握着进攻的主动权。也就是说，亚莫拉人可以把超级战士集中起来攻打某些恒星系，赶在阿库拉人的援兵到达之前战胜守卫恒星系的阿库拉超级战士。如果亚莫拉超级战士夺得了星核源泉，还能用来武装更多的超级战士。对阿库拉人来说，即便立即派兵增援，也未必能够从亚莫拉人手里夺回恒星系。 当然，阿库拉人没有放弃，贝杨也没有放弃。 针对这种全新的战争方式，贝杨迅速对阿库拉人的军事部署做出了调整，主动放弃了一些恒星系。准确的说不是放弃，而是把部署在这些比较偏远、价值不是很大的恒星系里的超级战士撤了回来，然后用这些阿库拉超级战士组建了新的预备队，专门负责支援那些遭到攻击的恒星系。 这个调整，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在多次战斗中，阿库拉人的“超级战士救火队”发挥了关键作用，甚至在好几次战斗中挫败了进攻的亚莫拉军团。 可惜的是，阿库拉人依然败多胜少。 更要命的是，每次战败都会有一些阿库拉超级战士阵亡。因为星核源泉无法毁灭，而是落到了敌人手里，所以阿库拉人每失败一次，都意味着会在下一场战斗中，遇到更多的亚莫拉超级战士。 在贝亚带着人类的超级战士军团到达时，阿库拉超级战士已经剩下不到十五万了。 贝杨尽了很大的努力，却无法扭转战局。 关键就是，他得全力支持与配合阿库拉人战斗，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搜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就无法获得更多的星核源泉。为了避免单独遭遇德利亚，贝杨一直没有冒险直接参与战斗。 按照贝杨的意思，十万名人类超级战士将全部编入预备队。 只是，在指挥权的问题上，贝杨并不打算做出让步。这就是，他认为，这仍然是阿库拉人与亚莫拉人的战争，人类只是以阿库拉人的盟友身份参战，所以得由他来指挥这十万名人类超级战士。 贝亚没有答应，她也不可能答应。 在出发前，张小刚就专门提到，人类有帮助阿库拉人的义务，但是不能听从阿库拉人的指挥。即便人类参战，也是一支单独的力量，最多只是协助阿库拉人战斗，而指挥权必须握在自己人手上。 当然，这个自己人就是贝亚。 至少，在这个时候，张小刚把贝亚当成了自己人。 贝亚非常清楚，如果她把指挥权交给了贝杨，张小刚肯定不会答应，然后就会亲自来到阿库拉星系指挥人类军团。张小刚肯定不会向贝杨妥协，而贝杨也不会妥协，甚至不会把张小刚放在眼里。要是让他们两个见面、发生争执，恐怕要不了多久，张小刚就会率领人类军团撤回埃拉姆星系。 阿库拉人无法单独打赢这场战争，人类同样办不到。 为了避免联盟关系破灭，贝亚向贝杨提出了一个建议，即把阿库拉超级战士与人类超级战士混到一起，组建多支预备队。当然，贝杨是总司令，掌握指挥权，只是得由贝亚来行使指挥权。为了说服贝杨，贝亚提到了一件非常关键的事情，即贝杨没有足够多的星核源泉来武装更多的阿库拉超级战士，而阿利已经获得了足够多的星核源泉，要不了多久就能武装出数十万、甚至上百万人类超级战士。等到这些人类超级战士到来，恐怕贝杨就不得不交出指挥权了。 当然，贝亚没有忘记提醒贝杨，在每一个恒星系里都有很多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贝杨不是笨蛋，当然明白贝亚的意思。 如果他想主导这场战争，需要的就是实力，至少需要足够多的星核源泉来武装足够多的阿库拉超级战士。要是贝亚说的是真的，等到阿利带着上百万人类超级战士到来，人类就成了这场战争的主力，阿库拉人都得靠边站。要想改变这种局面，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搜集更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增强阿库拉人的军事力量。只要有足够多的阿库拉超级战士，阿库拉人就是这场战争的主导力量，而人类则只能充当配角，为阿库拉人提供支持，协助阿库拉人作战。 此外，还有一件事情，即便贝亚不说，贝杨也能想到。 这就是，当初贝杨与阿利达成的协议。 在吞并了四个强大智慧文明之后，人类控制的恒星系已经接近八万个。如果把周边那些弱小智慧文明算上，人类控制的恒星系有望达到十万个，而阿库拉人控制的恒星系只有三万个，就算击败了亚莫拉人，攻占了亚莫拉人的所有恒星系，阿库拉人控制的恒星系也只有八万个。 显然，等到这场战争结束，阿库拉人就将成为人类的附属文明。 对阿库拉人来说，要想保持独立性，甚至是超越人类文明，唯一的机会就是尽快击败亚莫拉人，然后对付周边的弱小智慧文明，赶在人类文明采取行动之前，把控制的恒星系数量增加到九万个。 为此，增强阿库拉人的军事力量就至关重要了。 贝杨采纳了贝亚的意见，把阿库拉人与人类超级战士的指挥权交给了贝亚，让贝亚留在阿库拉星系帮助阿库拉人战斗，主要就是为超级战士开启空间桥梁，把由超级战士组成的军团派往遭到攻击的恒星系。 随后，贝杨就离开了阿库拉星系。 当然，在出发前，贝杨与贝亚已经商量好。只要找到了德利亚，他就立即返回，与贝亚一同去帮助阿利对付德利亚。 贝杨并不笨，知道关键是除掉德利亚。 只要德利亚活着，这场战争就不会轻易结束。双方都有创造者，都掌握着足够多的星核源泉。仅仅让双方智慧文明的超级战士来决定胜负，这场战争恐怕会持续很久，说不定会一直打下去。 只有击败德利亚，甚至是干掉德利亚，战争才会结束。 要不然，阿利早就带着人类军团来到阿库拉星系，在这里武装人类超级战士，然后帮助阿库拉人打败亚莫拉人。 当然，贝杨也知道，他们未必是德利亚的对手。 只是在这个问题上，贝杨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 办法是阿利想出来的，而且由阿利首先去对付德利亚，他与贝亚只是前去支援。如果无法战胜德利亚，那么阿利肯定得首先完蛋。没有了阿利，仅靠贝杨与贝亚，也绝对不是德利亚的对手。 再说了，阿利摧毁了亚莫拉星系，未必打不过德利亚。 既然阿利有信心战胜德利亚，那么贝杨与贝亚赶过去，只是获取胜利果实，或者说让胜利来得更快一些。 贝杨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搜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以他的能力，这不会是太难的事情，需要的只是时间。 只是，贝杨并不知道，贝亚在获得了指挥权之后，并没有采用他的战术，而是采用了由张小刚提出来的战术。 这就是，不与亚莫拉人争夺恒星系，而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说得直接一点，贝亚没有把超级战士军团派去救急，反到把原先分散在主要恒星系里的阿库拉超级战士全部召了回来，把二十五万名超级战士组成了二十五支军团，再编组成五支集团。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用这五支集团去袭击亚莫拉人的后方。只要德利亚不是太笨，就不会无视这五支集团，更不会置后方于不顾。 第二百二十九章 战术 说到战争艺术，别说贝亚，其他创造者都好不到哪里去。 关键就是，四维宇宙空间里的战争与三维宇宙空间的战争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而且大部分创造者在四维宇宙空间里根本没有机会参与战争，也就谈不上什么经验。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就算像阿利与德利亚这样的创造者直接参与了智慧文明战争，也因为创造者的强大实力，让战斗变得异常简单，根本不需要使用什么战术。即便没有创造者参与，强大智慧文明在对付弱小智慧文明的战争中拥有绝对实力优势，同样不需要过于复杂的战术，不用考虑怎么打。 显然，这样的优势，人类文明似乎从来没有获得过。 事实上，在人类文明发动的扩张战争中，即便有阿利参与，遇到的对手也往往比人类文明更强大。如果需要直接面对强大智慧文明的创造者，比如当初遇到贝亚时，也需要考虑战术与谋略。 当然，人类文明在战争中使用的战术，几乎都由张小刚策划。 这次，张小刚同样发挥了重要作用。 贝亚所采取的战术，其实就是张小刚想出来的，她只是执行者，即按照张小刚提出的战术来部署超级战士。 五个集团的二十五万名超级战士，很快就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 在贝亚的指挥与协助下，五个集团的超级战士连续发动了数次反击，而且都取得了极为显著的战果。 说白了，数量决定一切。 原本用一百名超级战士就能攻占一个恒星系，而一下投入五万名超级战士，结果显然更加理想。 几场战斗打下来，亚莫拉人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虽然在这几场战斗中，亚莫拉人的表现都不算糟糕，反应速度也很快，但是却远远赶不上超级战士集团的进攻速度。等到亚莫拉人的增援力量到达时，超级战士集团已经攻占了恒星系，甚至消灭掉了里面的绝大部分亚莫拉人。更重要的是，亚莫拉人的增援力量显然不够强大，等于是自动前来送死。 可以说，每一场战斗，对遭到攻击的恒星系里的亚莫拉人来说都是彻底毁灭。 在这几场战斗中，超级战士集团攻打了七个恒星系，消灭了七个恒星系里的大约一百万亿亚莫拉人。更重要的是，超级战士集团还干掉了干来增援的数百个亚莫拉军团，消灭了差不多一万名亚莫拉超级战士，获得了同等数量的星核源泉。在一场战斗中，超级战士集团还顶住了亚莫拉人发起的两次反击，消灭了近三千名亚莫拉超级战士，并且赶在第三批亚莫拉军团到达前撤离，同时摧毁了这个恒星系的主恒星。结果第三批亚莫拉军团，包括其中的一万名亚莫拉超级战士全部被黑洞吞没。 当然，这七场战斗下来，亚莫拉人也有了改变。 这就是，亚莫拉人也开始把超级战士集中起来，组成军团，再由多个军团组成规模更加庞大的集团。 问题是，亚莫拉人并没有完全吸取教训。 在第八次反击作战中，贝亚就察觉到了亚莫拉人做出的调整，即第一批到达的增援力量就有一万名亚莫拉超级战士。 当然，对于由五万名超级战士的袭击部队来说，一万名亚莫拉超级战士不算什么。 有了这个发现，贝亚立即按照张小刚做出的安排，对战术进行调整，即同时让五支集团发起反击。 就算亚莫拉人有所准备，也未必能够应付同时开始的五场战斗。 结果就是，在接下来的几次战斗中，亚莫拉人遭受了更大的损失，而且损失的主要就是超级战士。 一万名亚莫拉超级战士绝对不是五万名人类与阿库拉超级战士的对手。 等到亚莫拉人发现，对手每次出动五万名超级战士之后，贝亚非常理智的下令停止了反击行动。 到此，人类与阿库拉超级战士集团已经发动了十七次反击。 在这十七场战斗中，虽然没有攻占一个恒星系，但是消灭了差不多十五万亚莫拉超级战士，夺得了大约十二万个星核源泉。更重要的是，亚莫拉人调整防御部署后，至少在后方留下了二十万名超级战士。 这就是说，亚莫拉人用到前线的超级战士最多只有五万。 虽然这个数量不算少，特别是在阿库拉人把超级战士从前线撤出来后，五万名亚莫拉超级战士依然掌握着战场主动权，迫使阿库拉人节节后退，但是没有足够多的超级战士，亚莫拉人已经难以发起大规模进攻。除了在几个主要方向上依然保持着进攻势头，亚莫拉人几乎停止了进攻。 这样的结果，其实连贝亚都没有预料到。 在张小刚提出这套战术的时候，贝亚并不相信，通过这种袭击，能够遏制住亚莫拉人的进攻势头。 现在已经证明，张小刚的战术确实管用。 当然，人类与阿库拉人的军事力量还没有强大到可以立即发起反击的程度。 贝亚没有藏私，把缴获的十二万个星核源泉中的十万个给了阿库拉人，武装了十万名阿库拉超级战士。只把两万个给了人类，准确的说是让张小刚送来了两万名人类战士，把他们武装了起来。 只是，张小刚送来的不仅仅是两万名人类战士，还有二十三万人类超级战士。 到这个时候，人类与阿库拉超级战士的总量已经达到了六十万。 虽然增加了三十五万名超级战士，但是贝亚听从了张小刚的建议，没有继续让发起大规模反击行动。 在把增援部队送来时，张小刚就提到，亚莫拉人肯定也增加了超级战士的规模。 连续的大规模反击，不但打击了亚莫拉人，也提醒了德利亚，因此德利亚肯定武装更多的亚莫拉超级战士。更重要的是，德利亚摸清了人类与阿库拉人的作战方式，也就会采取针对性的措施。 为了引起贝亚的重视，张小刚还专门解释了一番。 如果他是德利亚，肯定会把亚莫拉超级战士集中起来使用，至少会按照人类与阿库拉人的方式，用五万名亚莫拉超级战士组成一个集团。此外，还要在战术上做出调整。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在一场战斗中，投入两个、甚至更多的集团，获得兵力上的优势，达到一举歼灭敌人的目的。 显然，贝亚不会在一次袭击中动用两个集团的十万名超级战士。 对于攻打一个恒星系，哪怕是规模最庞大的恒星系，十万名超级战士也太多了一点，而且未必能够发挥作用。 当然，张小刚也提出了新的战术。 这就是，化整为零，把每次反击投入的兵力控制在一千以内，而且贝亚得做好随时接应反击部队的准备，在必要的时候得立即开启空间桥梁，把反击部队接回来。只是，反击的目的不再是攻打恒星系，也不是对付增援的亚莫拉超级战士，而是把亚莫拉超级战士集团吸引过来，然后选择一个恒星系，集中投入更多的超级战士集团，甚至由贝亚直接出面，干掉亚莫拉超级战士集团。如果情况不大理想，就得尽快撤走，甚至得用极端方式，即直接摧毁交战的恒星系。 说白了，就是以打击亚莫拉超级战士为主要目的。 有了之前的胜利，贝亚对张小刚提出的战术不再怀疑。 在第三轮反击中，这套战术起到了显著效果。 按照张小刚的吩咐，贝亚出动了一百支由一千名超级战士组成的反击部队，分别对一百个恒星系发起袭击。为了让这些超级战士能够及时撤回，贝亚还专门建造了一百座双向空间桥梁，并且由专门安排的阿库拉人负责守卫。 与张小刚的预料一样，亚莫拉人采取了行动，只不过没有全面展开。 原因很简单，亚莫拉人的超级战士以集团行动，而德利亚再厉害，也无法组建一百支拥有五万名亚莫拉超级战士的集团。 贝亚把几支反击部队撤了回来，同时关闭了双向空间桥梁。 随后，她就带着四支集团的二十万名超级战士，杀向了那个已经出现了十万名亚莫拉超级战士的恒星系。 在贝亚的支持下，人类与阿库拉超级战士在这场战斗取得了一边倒的胜利。 十万名亚莫拉超级战士全部完蛋，而人类与阿库拉只损失了不到五万名超级战士，而且所有的星核源泉都落在了贝亚手上。 一场战斗就干掉了十万名亚莫拉超级战士，还夺得了十万个星核源泉，绝对是了不起的胜利。 当然，这样的胜利，没有维持多久。贝亚也没再继续冒险，甚至没有继续让超级战士发起反击。亚莫拉人的适应能力非常强，能够迅速做出调整，以适应人类与阿库拉人的战术。要不了多久，亚莫拉人就会发现，与其被动防御，还不如主动进攻。显然，贝亚要做的，就是准备迎接亚莫拉人发起的全面进攻了。 第二百三十章 决战之前 阿利与楚天疆的到来，让贝亚看到了希望，而他们带来的五百万名人类超级战士，则让所有阿库拉人看到了打赢这场战争的希望。有很多阿库拉人都认为，他们很快就能够打败亚莫拉人。 只是，阿利与楚天疆并不这么认为。 虽然阿利与楚天疆不遗余力的增强人类的军事力量，但是他们都知道，德利亚肯定在做同样的事情。在亚莫拉星系里，德利亚储存了近千万个星核源泉。如果他有一个类似的恒星系，那么他手上就有很多的星核源泉。事实上，亚莫拉星系算不上庞大，也许根本就不是德利亚的大本营。 阿利能武装五百万名人类超级战士，德利亚恐怕能武装一千万名亚莫拉超级战士。 当然，前提是德利亚舍得用掉那么多的星核源泉。 在此之前，德利亚也许会舍不得，毕竟对他来说，星核源泉有更重要的用途，拿来武装亚莫拉超级战士简直就是浪费。要不然，在亚莫拉星系里，德利亚也不会储存那么多的星核源泉。 问题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 人类已经直接参战，而且是反击行动的主力，特别是在第二批二十五万名人类超级战士到来之后，已有三十五万名人类超级战士参加这场战争，而阿库拉超级战士的数量仅仅只有二十五万名。就算把上一次战斗中缴获的十万个星核源泉交给阿库拉人，阿库拉超级战士也只有三十五万。 德利亚不是笨蛋，肯定知道人类将逐渐取代阿库拉人，成为亚莫拉人的劲敌。 更重要的是，德利亚已经知道亚莫拉星系遭到袭击，也许知道阿利已经拿到了储存在亚莫拉星系里的星核源泉。 想到那几百万个星核源泉，德利亚显然不会大意。 当然，他会首先想到干掉阿利、贝杨与贝亚。可是在获得这样的机会，或者说有这样的信心之前，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增强亚莫拉人的军事力量，让亚莫拉人继续掌握这场战争的主动权。如果亚莫拉人能够继续推进，对阿库拉人构成致命威胁，比如把战火烧到阿库拉星系，阿利他们就不会一直躲着，必然会直接参与战斗。只要德利亚有信心，就会在这个时候出面对付阿利他们。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德利亚显然会用手上的星核源泉武装足够多的亚莫拉超级战士。 楚天疆与阿利都认为，亚莫拉人很快就会发起全面进攻。 当然，张小刚也提到了这一点。 这就是，在跟人类与阿库拉超级战士进行了几场战斗之后，亚莫拉人会把进攻当成防御的主要手段，迫使人类与阿库拉人把超级战士用来增强后方防御，而且亚莫拉人很有可能采取相同的战术。 也正是如此，贝亚才停止了反击行动。 问题是，防御肯定比进攻困难得多。 事实上，在防御的问题上，阿库拉人遇到的麻烦与亚莫拉人一样，即需要守卫的恒星系太多了。即便只守卫主要恒星系，七十万超级战士也远远不够。如果亚莫拉人同样采取打了就跑的战术，阿库拉人必然会遭受惨重损失。要是亚莫拉人有足够多的超级战士，就能让每一次进攻都变得足够有威胁。 结果显而易见，就算七十万超级战士全部出动，也未必能够挡住亚莫拉人的进攻。 所幸的是，楚天疆与阿利到来了，还带来了五百万超级战士。 虽然相对于三万个恒星系来说，五百万超级战士并不多，平均分配下来，每个恒星系连两百个都不到，但是这些超级战士能够组成足够多的反击部队，能够在关键战场上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当然，也足够稳住阿库拉人的正面战线了。 “我们首先得稳住主要战线，挫败亚莫拉人的正面进攻。只有这样，德利亚才会把希望寄托在袭击行动上，认为通过袭击，能够迫使我们从正面战场上抽调兵力，也就会在袭击中投入更多的亚莫拉超级战士。” 贝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只是没有急着发表意见。 “或许，德利亚会使用我们的战术。只是，他肯定能想到，我们在停止反击后，对部署做了调整。如此一来，德利亚就会有所顾虑，比如在发起袭击的时候，会首先进行几次试探性进攻，搞清楚我们的防御部署，同时摸清楚我们的底牌。”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在亚莫拉人发起大规模袭击之前，我们得忍受一些损失，甚至得做好摧毁一些恒星系的准备。目的很简单，得让德利亚相信，我们已经把主力放在正面战场上，后方防御非常空虚。” “这样，他就会让亚莫拉人发起大规模袭击？”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打击亚莫拉人是其次，我们的目的是找到德利亚。在我们摧毁了亚莫拉星系之后，德利亚一直没有露面，表明他的信心不足。显然，他不会急着跟我们进行决斗。如果我是他的话，就会首先帮助亚莫拉人取胜，迫使我们出面，同时削弱我们的战斗力。” “关键是，他会不会冒险？” “什么意思？” “把足够多的亚莫拉战士送入一个恒星系。要知道，如果我们愿意，完全可以通过摧毁恒星系的方式来干掉这些亚莫拉超级战士。” 阿利笑了笑，说道：“前提是，我们舍得那么多的星核源泉。” “这……” “当然，德利亚也有可能让亚莫拉超级战士直接摧毁我们的恒星系，可同样得舍得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贝亚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放心吧，就算德利亚有这样的顾忌，只要我们做到位，仍然能够找到他。”楚天疆把话题拉了回来。“我们需要的，只是挡住亚莫拉人的一次袭击，迫使德利亚为了拯救被困的亚莫拉超级战士采取行动。当然，他不会直接参与战斗，但是很有可能为亚莫拉超级战士开启空间桥梁。” 贝亚点了点头，说道：“要让贝杨回来吗？” “不急，按照计划行动。” 贝亚看了阿利一眼，想说什么，又忍住没有说出来。 “找到德利亚的藏身之所，我跟楚天疆首先过去。到时候，你再联系贝杨。如果我们没有战胜德利亚，你就得返回埃拉姆星系，帮助张小刚疏散人类。当然，如果我们有能力战胜德利亚，你们就得尽快赶过来。”阿利叹了口气，说道，“不管结果如何，德利亚未必会跟我们死拼到底。” “我们还得考虑一个人。” “贝卡？” 贝亚点了点头，说道：“虽然贝卡仍然保持沉默，但是我们早就想到，德利亚只是贝卡手上的一件工具。从根本上讲，贝卡支持人类，其实是为了遏制德利亚，而不是让我们去干掉德利亚。在贝卡的安排中，德利亚与我们同样重要。如果我们真的能够干掉德利亚，贝卡肯定会出面。” “这是迟早的事情。”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如果德利亚有能力干掉我们，贝卡同样会出面。” “这样的话，我们就必须考虑贝卡的影响。” 三人都沉默了，这是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 虽然阿利没有明确提到，但是楚天疆与贝亚都知道，在她提出直接去找德利亚，跟德利亚决战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即贝卡不可能一直躲在幕后，不管他们与德利亚的决战结果如何，贝卡都会在必要的时候出面。也就是说，即便阿利不是德利亚的对手，贝卡也不会让德利亚干掉阿利。同样的道理，就算阿利能够干掉德利亚，贝卡也会及时出来制止阿利。关键就是，在贝卡出面的时候，这场战争差不多也到头了，而且肯定会在这个时候跟阿利与德利亚翻牌。 显然，阿利现在的实力，绝对不是贝卡的对手。 即便是楚天疆，在获得足够多的创造者支持之前，也不可能是贝卡的对手。 只要贝卡愿意，随时都能干掉阿利与楚天疆，而且不会放过贝亚与贝杨，甚至会把德利亚也除掉。 贝亚担心的，也正是这个问题。 与面对贝卡相比，她更愿意面对德利亚，而且通过与德利亚的战争，让楚天疆变得更加强大。 事实上，这也正是最初的计划。 只是现在看来，在与德利亚决战之前，楚天疆未必能够获得足够的实力。 过了好久，阿利才说道：“想这些都没用，不管怎么说，我们至少知道贝卡不会让我跟德利亚拼个你死我活，而德利亚并不知道这一点。善加利用的话，也许能够在贝卡出面之前取得最重要的收获。” 贝亚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所谓的最重要的收获，就是获得由德利亚掌握的科学技术。问题是，德利亚会产生这样的觉悟，在最后关头，把他掌握的科学技术交出来，用来增强楚天疆的实力吗？ 第二百三十一章 埋伏 亚莫拉人的全面进攻很快就到来了，在近千个恒星系里投入了近百万超级战士。 只是，亚莫拉超级战士很快就发现，他们的敌人一点都不弱。在这些恒星系里，有几乎同样多的人类与阿库拉超级战士。更重要的是，人类与阿库拉人似乎已经为这场突然遭到的攻击做好了准备。 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战局很快就进入了胶着状态。 亚莫拉人开始增兵，投入了更多的超级战士。只是，人类与阿库拉人也在增兵，而且也投入了相当数量的超级战士。在所主要恒星系里，亚莫拉人没有取得决定性胜利，而在边缘恒星系里，双方各有胜败。 没过多久，亚莫拉人就认识到，继续向正面战场投入兵力，除了消耗超级战士，不会有别的收获。 显然，人类与阿库拉人的超级战士很多，不会轻易输掉这场战争。 更重要的是，以这种方式打下去，就算亚莫拉人能打赢，也要付出极为沉重的代价，才有可能打到阿库拉星系。 毫无疑问，亚莫拉人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损失。 要知道，战斗仍然在亚莫拉人的恒星系里进行，阿库拉人的恒星系没有受到攻击，遭受的损失也不是很大。事实上，在人类参战之后，亚莫拉人的损失就超过了阿库拉人，取得的战果却不如阿库拉人。打到这个时候，已有大约五千万亿亚莫拉人丧命，而阿库拉人只死了不到一千万亿。至于人类，因为控制的恒星系没有遭到袭击，仅损失了一些战士，伤亡几乎可以忽略。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就算亚莫拉人能够打赢这场战争，也会在战争结束的时候丧失活力。 对亚莫拉人来说，必须改变打法了。 与楚天疆的判断一样，亚莫拉人的第一轮袭击很快就到来了。袭击范围很广，只是每一次袭击的规模都不是很大，出动的亚莫拉超级战士在一千名左右，而且袭击的都是一些比较偏远的恒星系。袭击战术也很简单，主要以消灭恒星系里的阿库拉人为目的，而且在达到目的之后立即撤退。 人类与阿库拉人的超级军团再次上阵，只是没有爆发大规模战斗。 主要就是，亚莫拉人根本没有战斗的意思。只要人类与阿库拉人的增援部队出现，就会立即撤走。 这样的袭击，亚莫拉人发动了三轮。 阿库拉人遭受了极为惨重的损失，数百个恒星系遭到扫荡。虽然都是一些偏远，而且规模较小的恒星系，但是也意味着这些恒星系里缺乏必要的守卫部队，更意味着亚莫拉超级战士能够用极短的时间完成扫荡。 在这一系列的袭击中，至少有一千万亿阿库拉人丧生。 虽然亚莫拉人没有摧毁一个恒星系，甚至没有攻击恒星系里的主恒星，但是摧毁了很多行星，甚至是一些次恒星。主要就是，要想在尽量短的时间内扫荡整个恒星系，消灭掉里面的阿库拉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摧毁有阿库拉人定居的星体，也就是行星。如果在某颗次恒星附近有好几颗行星上有阿库拉人定居，那么直接摧毁次恒星，让次恒星发生超新星爆炸就更加方便了。 其实，这样的打击方式，人类与阿库拉人的超级战士也使用过。 如果不攻击星体，而是直接对付阿库拉人，即便每次出动一千名超级战士，亚莫拉人也难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消灭一个恒星系里的上万亿阿库拉人。多花时间，就意味着要面对人类与阿库拉人的增援力量。 毫无疑问，面对这样的袭击，防御的意义并不大。 说白了，人类与阿库拉人根本没有足够多的超级战士去守卫所有恒星系，而且防御方永远无法获得主动权。即便人类与阿库拉人有足够多的超级战士，比如在每个恒星系里部署一千名超级战士，亚莫拉人也可以在每次袭击中出动一万名超级战士，集中力量袭击一些防御薄弱的恒星系。 针对亚莫拉人的袭击，人类与阿库拉人唯一的选择就是进行反击。 贝亚也做了这方面的安排，在亚莫拉人袭击阿库拉人的恒星系时，分出了几万名超级战士去袭击亚莫拉人的恒星系。 因为动用的超级战士并不多，所以也以袭击边缘地区的恒星系为主。 只不过，这样打下去，绝非双方创造者的目的。 在发动第四轮袭击的时候，亚莫拉人终于选中了一些主要恒星系，而且向这些主要恒星系派遣了大批超级战士。 此时，阿利与楚天疆已经做好了迎接袭击的准备。 虽然阿库拉人控制了三万个恒星系，但是其本土恒星系就有五千个，而另外的主要恒星系总共只有一百多个。这些主要恒星系都由其他创造者创造，而且是某个在降维完成之后充当创造者智慧载体的智慧文明的母星系，只是在此之前的智慧文明战争中，这些智慧文明已经被阿库拉人消灭掉了，或者是被阿库拉人融合掉。这些主要恒星系的规模都很庞大，通过亚空间桥梁与同一个创造者创造的其他恒星系相连，通过双向空间桥梁与阿库拉星系、以及其他主要恒星系相连。 说得简单一些，这些主要恒星系就是交通枢纽。 事实上，这也是主要恒星系的关键价值。 按照张小刚与楚天疆提出的定义，只有那些拥有双向空间桥梁通往其他恒星系，以及由亚空间桥梁连接到附近恒星系，在某个区域里处于中心地位的恒星系，才能被当成是主要恒星系。 显然，亚莫拉人迟早要攻击阿库拉人的主要恒星系。 为此，阿利与楚天疆提前选定了一个主要恒星系，带了一百万名超级战士过去，并且在这个主要恒星系里设立了一个极为隐蔽的军事要塞，等着亚莫拉人的超级战士到来，然后借此引出德利亚。 这个恒星系，必须有一颗足够巨大的主恒星，直径必须在两千万公里以上。 原因很简单，在袭击了亚莫拉星系之后，阿利与楚天疆发现，最隐蔽的囤兵地点就是主恒星内部。 当然，隐蔽调动兵力，就得把空间桥梁的出口开在主恒星里面。 为此，这颗主恒星就必须足够大。 阿利选中的这个恒星系有一个庞大的主恒星，其直径在二千五百万公里左右，只不过仅有五颗次恒星，而且都非常小，跟太阳差不多，在坍塌之后无法形成黑洞，因此就算次恒星遭到攻击，对主恒星的影响也非常小。 阿利与楚天疆首先来到这里，对主恒星进行了改造。 主要就是去除掉主恒星内部的物质，只留下外壳，同时用星核源泉释放出的星核，在外壳内壁形成一个坚固的承力结构，并且用星核转换的能量，让主恒星外壳里的轻元素持续进行热核反应。此外，还得通过富积的星核，导致恒星周围的空间轻度扭曲，产生与重力场相似的现象。 这样一来，从外面根本看不出主恒星的变化。 当然，阿利没有让这颗主恒星产生智慧。 事实上，在改造这颗主恒星的时候，阿利就发现，仅仅把星核源泉拼凑起来，无法产生智慧。 也就是说，恒星智慧体的关键不是星核源泉。 按照阿利的分析，要让这颗主恒星产生智慧，关键是对星核的控制，即让星核源泉释放出来的星核按照某种规律运动。星核在运动的时候会产生信息，并且交换信息，而这些信息就是智慧的基础。 对主恒星完成改造之后，阿利就开启空间桥梁，把一百万名人类超级战士接了过来。 剩下的，也就只有耐心等待了。 阿利与楚天疆都知道，亚莫拉人在袭击了边缘恒星系，取得了一些战果之后，肯定会袭击阿库拉人的主要恒星系。在人类与阿库拉人的超级战士发起反击，开始袭击亚莫拉人的边缘恒星系之后，亚莫拉人更会扩大袭击范围。在阿库拉人的一百多个主要恒星系中，这个主要恒星系迟早会受到攻击。 其实，这个主要恒星系首先遭到攻击的概率非常大。 关键就是，这个主要恒星系里，除了有一颗庞大的主恒星，其他星体都不多，在此定居的阿库拉人不到十万亿。更重要的是，这些阿库拉人大部分集中在几颗星体还是，很容易被超级战士消灭掉。 如果亚莫拉人仍然打算采取打了就跑的战术，就会选择这种较为简单的主要恒星系。 阿利与楚天疆的判断很准确，运气也很不错。亚莫拉人扩大袭击规模之后，选中的第一批主要恒星系中就有这一个，而且出动了一万名超级战士。等到亚莫拉超级战士全部到达，而且开始袭击有阿库拉人定居的星体之后，阿利与楚天疆才让人类超级战士出动。虽然只有两万名人类超级战士参战，但是依然迅速取得了战场主动权，把一万名亚莫拉超级战士逼入了绝境。 第二百三十二章 机会 按照楚天疆的部署，两万名人类超级战士在掌握了主动权，把一万名亚莫拉超级战士逼入绝境之后，却没有立即将其赶尽杀绝。 对智慧文明战争来说，通信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如果在同一个创造者创造的恒星系里战斗，这个问题还不算突出，因为可以通过亚空间桥梁投递兵力，而亚空间桥梁对时空不会产生影响，即同一个创造者创造的恒星系都处在同一条时空线上。问题是，如果战斗发生在其他创造者创造的恒星系里，因为时空线存在微小差异，通信就成了大麻烦。关键就是，无法通过空间桥梁，把基本能量粒子通信设备运送到另外一个地点去，因为只要进入空间桥梁，基本能量粒子的状态就会被改变，等于通信设备将彻底瘫痪。 这不仅仅是人类面对的问题，也是其他所有智慧文明面对的问题。 虽然楚天疆他们找到了一个解决办法，但是并不可靠，或者说意义不大，即基础意识只能用来传递非常有限的信息，无法达到通信的要求。更重要的是，并非所有智慧文明的创造者都愿意使用这个办法。关键就是，用基础意识进行联系，首先得让创造者分出一部分基础意识，而且储存在某一个个体身上。对其他创造者来说，把一部分基础意识交给一个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简直是不可想像的事情。至于交给其他创造者，那就更加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通信不便，对智慧文明战争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最为突出的就是，所有作战行动都得遵照计划，而且在制订计划的时候，就得考虑到各种情况。 比如，在攻打某个恒星系的时候，首先就得考虑作战行动失败后的应对办法。 针对这个问题，大部分智慧文明采取的办法都一样。这就是，对每一场战斗的时间做出明确规定。在超过了预定时间之后，创造者将开启空间桥梁，把一名侦察者送过去，搞清楚战场上的情况。然后再根据实际情况，决定下一步行动。因为发生战斗的恒星系有可能已经坍塌成了黑洞，所以侦察者一般会出现在恒星系附近，而不是直接进入恒星系。只有在恒星系没有坍塌，而且创造者决定增派兵力的情况下，才会把空间桥梁的出口直接开在恒星系内部。 这么做很麻烦，却很有必要。 关键就是，只有这样做，才能保证安全。 阿利与楚天疆没有让人类超级战士把亚莫拉超级战士赶尽杀绝，就是在等待亚莫拉人的侦察者到来。 当然，这还不够。 即便是很小的恒星系，比如太阳系，半径都足够巨大。对于呆在恒星里的创造者，根本不可能及时发现出现在恒星系外面的空间桥梁出口。即便发现了，也无法及时赶到，并且发现空间桥梁的时空轨迹。 再说了，如果只是送来侦察者，空间桥梁不会太大，时空轨迹存在的时间非常短。 只要战斗还没有结束，而且德利亚认为在这个恒星系里的人类超级战士不算太多，那么就会立即派来增援力量，而且把空间桥梁的出口直接开在恒星系里面，甚至会开在主恒星附近。 显然，只要增兵，德利亚至少需要派来三万名超级战士，也许更多，也就需要开启一座更加庞大的空间桥梁。 更重要的是，这座空间桥梁需要存在一段时间。 要知道，让数万名超级战士通过空间桥梁达到另外一个恒星系，绝对不是一转眼就能办到的事情。 也就是说，这座空间桥梁的时空轨迹非常明显，而且不会立即消失。 到时候，阿利就能够根据时空轨迹，判断出空间桥梁的入口位置。 “来了。” 楚天疆微微一愣，立即通过意识，向待命的九十八万名超级战士下达了命令，让他们做好了战斗准备。 “在很远的地方，应该是侦察者。” “消失了？”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出现的时间非常短暂，肯定是一座小型空间桥梁，而且在恒星系外面。” “看来，德利亚已经在关注这里的战斗了。” 阿利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他们仍然得继续等待。说白了，到底能不能找到德利亚，就得看德利亚接下来做出的决定了。 如果他准备增兵，那么阿利与楚天疆就能发现他。 相反，如果德利亚打算放弃这一万名亚莫拉超级战士，楚天疆与阿利就白等了。 对德利亚来说，一万名超级战士确实不算什么。可是对这场战争来说，亚莫拉人的损失已经足够惨重了。 关键就是，在人类参战之后，亚莫拉人的士气已经受到了动摇。 如果只是面对阿库拉人，不管有多大的损失，亚莫拉人都有足够的信心。可是，现在面对的是两个强大的智慧文明，而且仅从战斗力上看，人类还在阿库拉人之上，亚莫拉人产生动摇也很正常。 对亚莫拉人来说，需要的是胜利，一场意义重大的胜利。 可惜的是，之前的三轮反击，对亚莫拉人来说，都算不上是真正的胜利。 虽然在这三轮反击中，亚莫拉超级战士扫荡了数百个恒星系，消灭掉了这些恒星系里的上千万亿阿库拉人，但是没有跟人类与阿库拉人的超级战士交战，也就没有消灭掉多少人类与阿库拉人的超级战士。 对于个体数量同样庞大的阿库拉人来说，损失一千万亿个体，根本不算什么。 说白了，就算再损失几千万亿、甚至是上万万亿个体，阿库拉人的战争潜力也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更重要的是，人类没有受到影响。 虽然亚莫拉人早就知道，打击人类比打击阿库拉人更加有用，关键就是，人类的人口总量只有二十万亿，如果能够消灭掉其中几万亿，就能让人类遭受重创，甚至能够使人类丧失战争能力。 问题是，要想通过袭击重创人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就是，二十万亿人，分布在数万个恒星系里，即便在最集中的恒星系，也就是埃拉姆星系里，也只剩下了几千亿人。在其他恒星系里，人类的数量都非常少。因此就算同时袭击了几千个恒星系，对人类的影响也不是很大，反而会迫使人类进一步疏散，让亚莫拉人找不到合适的攻击方式。 对亚莫拉人来说，真正的重大胜利，必须歼灭大量人类与阿库拉人的超级战士。 显然，这样的机会一直没有出现。 阿利与楚天疆看种的也是这一点。 打了这么久，亚莫拉人一直没有获得大量歼灭人类与阿库拉人超级战士的机会，反到遭受了很多损失。虽然对德利亚来说，丢失几十万个星核源泉不算什么，但是对亚莫拉人来说却绝对不是小事。 对于越打越糟的亚莫拉人来说，太需要这样的胜利了。 那么，德利亚会不会考虑到亚莫拉人的感受，因此抓住这次机会，向这个恒星系里派遣更多的亚莫拉超级战士呢？ 其实，阿利与楚天疆心里都没有底。 很明显，在阿利与楚天疆袭击了亚莫拉星系，最终摧毁了亚莫拉星系之后，德利亚一直在躲着阿利他们。最直接的证据就是，在之前，贝杨曾经单独活动过，甚至去前线协助过阿库拉人。在贝亚带着人类的超级战士前来支援之前，贝杨一直在协助阿库拉人战斗，德利亚有很多对付他的机会。问题是，德利亚一直没出现，贝杨始终没有受到威胁。原因就是，德利亚担心阿利跟贝杨在一起，因此觉得去对付贝杨就有可能遇到阿利，然后不可避免的跟三个创造者决战。 德利亚害怕决战，正是缺乏信心的表现。 果真如此，那么他很有可能按兵不动，损失掉那一万名亚莫拉超级战士。 只是，他同样希望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希望击败阿库拉人与人类，也就得把握住这次机会。 虽然不知道德利亚在想什么，甚至不知道德利亚藏在哪，但是阿利与楚天疆知道，此时的德利亚肯定非常矛盾。他必须在自身安危与亚莫拉人的未来上做出选择，而且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那一万名亚莫拉超级战士坚持不了多久，即便楚天疆给人类超级战士打了招呼，战斗也不可能一直拖下去。再说了，要是拖得太久，那就没有意义了，德利亚肯定能够看出这是一个针对他的陷阱。 当然，阿利与楚天疆并不担心什么。 或许，德利亚会按兵不动，抛弃一万名亚莫拉超级战士，可是他不可能始终如此，终究有一次得出面，至少得派来援兵。这次能够抛弃一万名亚莫拉超级战士，不等于下次能够抛弃十万名。只要德利亚想帮助亚莫拉人打赢这场战争，他就必须有所行动。阿利与楚天疆能够等下去，可是对德利亚来说，等下去未必是好事，未必能够让局面变得对他更有利。 第二百三十三章 害怕 德利亚确实害怕了。 这是降维之后，德利亚第一次感到害怕。 当初，决定跟贝卡对着干，甚至打算取代贝卡的时候，德利亚都没有感到害怕，因为他知道，在他身后还有更强大的存在，至少是跟贝卡同级别的存在，所以就算跟贝卡对着干也不用害怕。 可是现在，德利亚发现，他遇到的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对手。 虽然只要那个强大存在肯出面，别说阿利，即便是贝卡，也未必敢对付德利亚，但是那个强大存在，显然不会为了一个根本不入流的创造者出面帮助德利亚，而且在那个强大存在看来，如果德利亚连阿利这样的对手都解决不了，根本就没有资格挑战贝卡，也就没有资格得到他的支持。 其实，德利亚也从没把阿利放在眼里。 至少在亚莫拉星系被摧毁之前，德利亚从来没有把阿利当成威胁，反而认为阿利是他通往胜利终点的垫脚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德利亚甚至抱着玩弄阿利的心态，来看待这个弱小的对手。 可是，在亚莫拉星系被摧毁之后，德利亚就知道，他太小看阿利了。 当然，不仅仅有阿利，还有那个叫楚天疆的人类。 放掉贝亚之后，德利亚没有返回亚莫拉星系，而是去了另外一个恒星系，在确认没有被跟踪之后，才逃到了这个独特的恒星系里面。 德利亚很害怕，不过也感到很庆幸。 这就是，在遭遇阿利之前，他就在为跟贝卡交战做准备。 亚莫拉人在进行六次扩张战争后，转为休整状态，除了为接下来的扩张战争做准备，还与跟贝卡交战有关。 原因很简单，在德利亚的计划中，下一步就是干掉阿库拉人，最多顺带解决掉附近的几个强大智慧文明，让亚莫拉人控制的恒星系超过十万个。有了这个实力，他就有资格挑战贝卡了。 也许，拥有十万个恒星系的亚莫拉人还无法战争贝卡创造的智慧文明，毕竟贝卡创造的智慧文明早就拥有十万个恒星系，而且全都是最好的恒星系，此外贝卡还掌握着家族的公用恒星系。只是在德利亚看来，他没有机会直接挑战贝卡，得在此之前，击败那些挡在他前面的家族会议成员。 当然，对德利亚来说，攻击依附于贝卡的家族会议成员，与攻击贝卡没有关系。 贝卡能够容忍德利亚对付其他家族成员，甚至能够容忍德利亚做任何事情，但是绝对不会容忍德利亚向家族会议成员开刀。如果贝卡做出这样的让步，那么家族会议成员将全部投靠德利亚，或者投靠另外一个强大的创造者，或者是组成一个新的联盟，而贝卡将因此失去最重要的支持。 为此，在很早以前，德利亚就开始为与贝卡交战做准备。 当然，德利亚非常清楚，不管他击败了多少创造者，不管他从其他创造者那里获得了多少科学技术，他都不是贝卡的对手。原因很简单，被他击败的创造者都是贝卡的后裔，而这些创造者所拥有的科学技术，贝卡同样拥有。在见过贝亚之后，德利亚更加清楚，他拥有的一切都在贝卡的掌握之中。 总而言之，他不可能通过击败其他创造者获得战胜贝卡的实力。 为此，德利亚得另想办法。 只不过，他想到的办法与阿利、贝亚想到的办法不一样。 阿利与贝亚也有类似的认识，只是她们想出的办法是依靠楚天疆，设法让楚天疆掌握创造者的能力，然后再把不同创造者的能力融合到一起，形成新的能力，而这种新的能力显然是贝卡没有的。 德利亚从不相信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他就不可能依靠楚天疆那样的存在。 他想出的办法，也许更好。 这就是，设法获得那些没有带到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来，却足够重要，能够大幅度提高创造者实力的科学技术。 显然，这也正是阿利与楚天疆在亚莫拉星系的发现。 德利亚能够想出这个办法，主要是他在很早以前就知道星核源泉的存在，而且知道星核源泉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转化而来，而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其实就是没降维的创造者，里面有这些创造者的全部信息，包括这些创造者掌握的科学技术。如果能够把这些信息复原，那么就能获得很多没有带到三维宇宙空间里的科学技术，从而获得超越贝卡的实力，获得战胜贝卡的机会。 只是，德利亚不想冒险。 要知道，把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信息复原，需要消耗创造者的个体意识，甚至需要让创造者的个体意识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进去不是什么难事，问题是，如果找不到出来的办法，那就会被困在里面。 为此，德利亚创造了艾德，而且以星核源泉为基础。 可惜的是，艾德算不上是一个成功的作品。 主要就是，在创造艾德的时候，德利亚没有多少经验，犯了一些低级错误，而且是难以更正的错误。虽然在艾德身上付出了很多精力，但是结果很不理想，而且德利亚也没有得到多少实质性的好处。 在吸取了经验教训之后，德利亚又创造了一个恒星智慧体。 这次，德利亚没再犯错误，而且用上了在创造艾德时总结出来的经验，以及通过艾德获得的一些发现。 在这个恒星智慧体上，德利亚有很多收获。 只是，阿利与贝杨结盟，阿库拉人主动发起战争，来自人类文明的威胁，让德利亚没来得及获得更多。 来到这个恒星系，德利亚很犹豫。 现实很清楚，如果他不能战胜阿利，就没有资格挑战贝亚，也就没有可能获得那个强大存在的直接支持。问题是，以他现在的能力，战胜阿利的把握并不大，特别是在阿利摧毁了亚莫拉星系之后，德利亚觉得，他的实力未必在阿利之上，如果算上贝杨与贝亚，还有那个楚天疆，恐怕他根本就不是阿利的对手。也就是说，如果他想战胜阿利，也就得用上原本准备用来对付贝卡的那些东西。 这下，问题变得更严重了。 贝亚说得很清楚，他们都是贝卡的后代，与贝卡有亲缘关系，所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贝卡的掌握之中，而他们拥有的东西对贝卡来说根本就不是秘密。如果在对付阿利的时候用上了那些东西，那么接下来拿什么对付贝卡呢？要知道，只要贝卡知道了，就肯定能够找到应对的办法。 说的更直接一点，战胜了阿利，却必然败给贝卡。 反过来，如果败给了阿利，连挑战贝卡的机会都没有。 德利亚认为，贝亚在骗他。 可惜的是，就算德利亚相信贝亚在骗他，也不敢肯定贝亚说的就是假话。 关键就是，他的存在确实对贝卡构成了威胁，而贝卡始终没有出手，只是在暗中支持与帮助阿利。 也就是说，贝卡知道他在做什么，只是不清楚他到底掌握了多少秘密，也就没有急着亲自出面对付他。只要知道了他掌握的秘密，只要了解了他的实力，贝卡肯定会立即出现，然后干掉他。 显然，德利亚不能冒险。 想来想去，德利亚只想到了一个办法，即全力支持亚莫拉人，让亚莫拉人在战场上击败阿库拉人与人类，以次来削弱阿利与贝杨。只要阿利与贝杨的实力减弱，德利亚就有信心战胜他们。也正是如此，德利亚才没有亲自出面。在他看来，在亚莫拉人取胜之前，他得避开阿利与贝杨。 当然，德利亚觉得，只要他全力以赴，亚莫拉人取胜的机会就很大。 可惜的是，战争的走向与德利亚的预测并不一致。 人类文明及时参战，而且人类超级战士的出色表现，粉碎了亚莫拉人的美梦，也打破了德利亚的计划。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德利亚吃惊。 这就是，在亚莫拉人重新发起进攻的时候，竟然有数十万人类超级战士出现在了正面战场上，数量甚至超过了阿库拉超级战士，成为了守卫正面防线的中坚力量。此外，还有大量人类超级战士在后方活动，抵挡住了亚莫拉人发起的突然袭击，甚至在多次战斗中让亚莫拉人付出了惨重代价。 保守估计，人类参战的超级战士已经超过了一百万。 问题是，人类文明不可能投入全部超级战士，因此人类文明拥有的超级战士，肯定是这个数量的好几倍。 那么，阿利是从哪里获得那么多的星核源泉呢？ 要知道，如果阿利能够武装几百万超级战士，那么早在摧毁亚莫拉星系之前，就帮助阿库拉人打赢这场战争了。只有一个解释，武装人类超级战士的星核源泉主要来自亚莫拉星系。也就是说，阿利没有直接摧毁亚莫拉星系，而是首先攻占了亚莫拉星系，夺取了储存在里面的星核源泉！ 第二百三十四章 试探 想明白这些之后，德利亚就更加害怕了。 很明显，楚天疆确实安排贝卡冒充阿利，把德利亚引走了。问题是，如果阿利没有足够的信心，绝对不会花时间对付守卫亚莫拉星系的那些超级战士。要知道，那可是一百万亚莫拉超级战士，即便德利亚出手，也需要花足够多的时间才能将他们全部击毙。阿利敢于这么做，等于在告诉德利亚，有足够的把握击败他，并不害怕他返回亚莫拉星系，而让贝亚引开他，无非是想夺走全部星核源泉，让他无法在不敌的时候，带在储存在亚莫拉星系里的星核源泉逃走。 要知道，那可是几百万个星核源泉。 更重要的是，阿利这么做，还证明了贝亚的一句话，即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去过亚莫拉星系，却没有被德利亚发现。 这些都证明了德利亚的担心，即阿利的实力极为强大，甚至没把他放在眼里。 当然，这也许是近期的事情，即在与贝杨联合之后，阿利的实力才得到增强，也才有了足够的信心。 在此之前，阿利未必有这么强的实力。 别的不说，如果阿利在很早以前就拥有超越德利亚的实力，那么在与贝杨联盟前，就不会打得那么吃力了。再换个角度来看，如果阿利真的很强大，就不会跟贝杨结盟，而是直接干掉贝杨。 只不过，这没有多少关系。 至少阿利已经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了。 此外，德利亚还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就是，阿利为什么要摧毁亚莫拉星系？ 要知道，相对于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恒星系，亚莫拉星系很普通，不算大，结构也算不上复杂。如果不是亚莫拉人诞生在这个恒星系里，如果不是由德利亚亲手创造，恐怕亚莫拉星系早就被边缘化了。更重要的是，相对于亚莫拉人控制的五万个恒星系，少了一个亚莫拉星系根本就没有多少影响。 别忘了，亚莫拉人与人类很相似，本土恒星系非常少。随着亚莫拉人发展壮大，已经有很多攻占的恒星系被建设成了新的家园。这一点，与人类全力开发埃拉姆星系一样，即不再完全依靠本土恒星系。 在夺取了所有星核源泉之后，阿利有什么理由摧毁亚莫拉星系？ 显然，换个角度，德利亚就不会这么做。 把亚莫拉星系留着，反到有一些好处。这就是，亚莫拉人肯定会重建亚莫拉星系，在这里耗费大量资源。此外，如果阿利有足够的实力，也就有信心帮助阿库拉人打赢战争，甚至让人类成为最后的胜利者。那么在战胜了亚莫拉人之后，少一个恒星系，难道还比多一个恒星系更好吗？ 不管怎么看，阿利都没有理由摧毁亚莫拉星系。 当然，只有一种可能除外。 这就是，阿利发现了藏在亚莫拉星系里的秘密，也就是发现了艾德的存在，然后夺取了用来创造艾德的星核源泉。更重要的是，站在阿利的角度，她肯定会认为艾德是不应该出现的智慧体。 为此，阿利摧毁了主恒星，也就摧毁了亚莫拉星系。 当然，这只是德利亚的猜测。 因为亚莫拉星系已经被黑洞吞没，所以德利亚无法证明这个猜测，甚至无法知道到底有多少星核源泉落到了阿利手上。 有了这个猜测，德利亚的害怕变成了惊恐。 关键就是，在知道了艾德的存在，对恒星智慧体有了解之后，阿利会怎么做？ 虽然在德利亚看来，阿利不可能猜到艾德的真实用途，但是他却不得不担心，阿利通过艾德有更多的发现。 艾德本来就是一个失败的作品，德利亚没有除掉它，主要与亚莫拉人有关。 当然，在此之前，艾德还有一些用途，比如帮助德利亚处理掉那些战败的创造者的个体意识。准确的说，是帮助德利亚做试验，即让创造者的个体意识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然后观察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如果创造者的个体意识能够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出来，那么德利亚就能直接进去，然后获得重要的科学技术。当然，德利亚并不担心那些被他击败的创造者的个体意识从四维宇宙空间里获得什么。有艾德守着，那些创造者的个体意识根本就不可能逃脱。再说了，在战败之后，那些创造者失去了智慧载体，就算获得了某些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科学技术，也会因为没有合适的智慧载体，而无法带出来，更无法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使用。 显然，阿利不可能从艾德那里获得真正有价值东西。 问题是，阿利知道了艾德的存在，很有可能发现藏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秘密，然后用同样的方法来探索这些秘密，也就有可能获得重大收获，比如获得某种能够战胜贝卡的特殊能力。 果真如此，德利亚将必败无疑。 要知道，如果阿利能战胜贝卡，那么她首先要做的就是干掉德利亚。 德利亚连挑战贝卡的能力都没有，更别说战胜阿利了。 问题是，该怎么办？ 虽然德利亚依然很害怕，但是他知道，拖下去，对自己非常不利。 要知道，阿利不是独自在战斗，还有贝杨与贝亚，而德利亚是独自在战斗，没有得到其他创造者直接支持。换句话说，阿利可以把前线战斗交给贝杨与贝亚，甚至可以让楚天疆去帮助他们，而她集中精力研究从艾德那里获得的信息，创造一个恒星智慧体，然后用这个智慧体来探索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秘密。 显然，这是德利亚所不具备的条件。 他要支持亚莫拉人作战，还得尽量帮助亚莫拉人取胜，也就没有足够多的时间与精力来探索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秘密。 真要拖上一段时间，恐怕德利亚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害怕归害怕，德利亚知道，他必须尽快结束这场战争。哪怕没有把握击败阿利，也未必会败给阿利。 有了这样的想法，德利亚就觉得，阿利在虚张声势。 这就是，阿利也许发现了艾德，而她摧毁亚莫拉星系，不是因为觉得艾德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而是想用这种办法来误导德利亚，让德利亚认为，她已经拥有了极为强大的实力。 那么，阿利的目的就是在争取时间。 果真如此，德利亚躲起来，就是阿利想要达到的目的。 为此，德利亚还找到了一个在他看来完全说得过去的理由。 这就是，既然人类拥有数百万名超级战士，早就应该帮助阿库拉人发起进攻，甚至单独发起进攻。可实际情况是，人类文明没有全面参与这场战争，仍然是从属地位，也没有帮助阿库拉人发起进攻。 当然，德利亚需要证明这个猜测。 为此，在发动了几轮小规模袭击之后，德利亚让亚莫拉人组织起来，开始袭击阿库拉人的主要恒星系。 按照他的推测，如果阿利确实有实力，此时就应该隐忍。 原因很简单，阿利有足够的实力，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干掉德利亚，而不是打败由德利亚创造的亚莫拉人。再说了，打败亚莫拉人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干掉德利亚。没有德利亚的亚莫拉人，根本不可能打赢这场战争。 如果阿利是在虚张声势，她就会让人类超级战士投入战斗。 这就是，只要在战场上挫败了亚莫拉人的袭击，人类与阿库拉人就能获得喘息机会，也就能够迫使德利亚花更多的时间来增强亚莫拉人的战胜力量，帮助亚莫拉人取胜，而阿利则能获得更多的时间。 新一轮袭击开始后，人类的表现让德利亚有点担心。 这就是，在几乎所有主要恒星系里，人类的抵抗都很微弱，没有投入多少兵力，甚至没有派出增援部队。 显然，这与德利亚的第一个推测有关。 阿利仍然在隐忍，希望用这个办法把德利亚引出来，让德利亚认为只要他出面，亚莫拉人很快就能赢得胜利。 当然，德利亚犹豫了。 不出面，阿利就能获得更多时间，变得更强大，而出面，则有可能中了圈套，被阿利干掉。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支亚莫拉人的超级战士军团遇到了麻烦。 那是一个很不气眼的主要恒星系，一万名亚莫拉超级战士原本应该很快就取胜，可是到了规定的时间，派去的侦察者却发现，一万名亚莫拉超级战士遇到了麻烦，他们的敌人是两万名人类超级战士。 全是人类超级战士，没有阿库拉超级战士。 显然，阿利开始行动了，想在这个地方打一个翻身仗，挫败亚莫拉人的袭击，给亚莫拉人造成重大损失。 当然，一万名超级战士不算什么，损失根本不算大。问题是，这场战斗的失败，必然会影响到亚莫拉人接下来发起的袭击，也就会迫使德利亚增强亚莫拉人的军事力量。显然，这就是阿利想要达到的目的。 第二百三十五章 藏身之处 感受到出现在主恒星附近的空间桥梁出口，还有从空间桥梁里源源不断涌出来的亚莫拉超级战士，楚天疆立即留下的人类超级战士下达了命令，让他们分批次出去对付那些亚莫拉超级战士。 随即，阿利开启了空间桥梁。 距离太近了，根本不用离开改造后的恒星，阿利就发现了德利亚开启的空间桥梁所产生的时空轨迹。 空间桥梁的另外一端也在一个恒星系里，只不过这个恒星系原本并不存在，准确的说在三维宇宙空间诞生的时候，根本没有这个恒星系。 这是一个由创造者在三维宇宙空间里创造的恒星系！ 阿利没有大意，她把空间桥梁的出口开在了恒星系外面，而且控制了出口的大小，仅够她与楚天疆出去。 看到这个恒星系，或者说这颗恒星，楚天疆也很惊讶。 这个恒星系，只有一颗星体，也就是那颗巨大的恒星。没有次恒星，没有行星，连彗星都没有。 在周围十多光年的范围内，只有那颗直径超过五千万千米的恒星！ 显然，这绝对不是一颗自然形成的恒星。 如果是自然形成的，那么这颗恒星的寿命不会超过一万年。对那些能够燃烧上百亿年的恒星来说，一万年只相当于人类在自然进化阶段时自然生命中的一秒，甚至不到一秒，可以说是诞生后就消亡了。 关键就是，这颗恒星太大了。 巨大的体积，会导致恒星内部空间极度扭曲，从而形成奇点，也就是在自然状态下生成黑洞。这样的恒星在消亡的时候，甚至不会发生超新星爆炸，会直接坍塌成黑洞，然后被黑洞直接吞噬。 问题是，这颗恒星存在的时间肯定不止一万年了。 显然，这不是一颗自然形成的恒星。 “你也发现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这颗恒星，应该是德利亚搞出来的吧？” “这颗恒星原本就是德利亚创造出来的，只是以前不是这个样子。”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在降维前，德利亚创造了一百多个恒星系，有几个恒星系很复杂，而且在降维完成的时候，就在这附近。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几个恒星系中都没有这么大的恒星。如果从体积上看，这颗恒星应该是这几个恒星系的集合。” “什么？” “显然，德利亚把那几个恒星系融合到了一起，创造出了这颗巨大的恒星，而且肯定是在降维后做的事情，或许是在智慧文明战争爆发之后做的事情。”阿利叹了口气，说道，“这颗恒星原本并不存在，所以我没有想到德利亚会藏在这里，甚至不知道这颗恒星的存在。如果早知道，我肯定能想到。” “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知道德利亚藏在这里了。” “你不觉得，这颗恒星很奇怪吗？” “另外一个艾德？”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显然，艾德是一个失败的作品，至少从大小来看，这才是德利亚创造出来的恒星智慧体。” “他在恒星里面？”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空间桥梁的入口在恒星内部。” “要不，我们直接摧毁这颗恒星。” 阿利看了楚天疆一眼，随即就笑了起来。楚天疆也笑了起来，他只是随便说一句，没有当真。 直接摧毁恒星，显然无法干掉德利亚。 在恒心遭到攻击后，德利亚能够直接开启空间桥梁逃走。 当然，即便能够干掉德利亚，也不可能从德利亚那里得到什么，比如他为什么要创造恒星智慧体。 阿利与楚天疆朝恒星飞了过去。 “你说，德利亚为什么要搞出这么一颗恒星？如果我们没有记错，在阿库拉人创造的恒星系里就有好几颗这样的恒星。那么，在被亚莫拉人消灭掉的那些智慧文明中，也肯定有类似的恒星吧？” “德利亚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在这里做什么。” “这都能藏得住？” 阿利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降维结束之前，贝卡根据各个降维的家族成员的实力与地位，对这些家族成员创造的恒星系做了排列，并且制成了一副银河系的星空地图，让每个家族成员都知道每个恒星系的准确位置。虽然这些恒星系在运动，但是相对位置几乎没有发生变化。” “也就是说，你们都知道每一个恒星系的相对位置？” 阿利点了点头，又说道：“利用这幅星空地图，我们才能够开启空间桥梁，前往任何我们想去的地方。” “然后呢？” “你知道，在降维前，德利亚与我差不多，都是很不起眼的家族成员。在为降维做准备的时候，也就是在创造恒星系的时候，德利亚也走了不少弯路。他最初创造的恒星系，跟我创造的差不多。如果不是有来自旁支家族的支持，德利亚的地位不可能在我之上，也不可能获得那么多的资源来创造更多的恒星系。也就是说，在德利亚创造的一百多个恒星系中，有很多并不优秀，与太阳系差不多，最多跟人类的第二家园相当。只是，德利亚的地位得到了贝卡的认同，所以他创造的恒星系全部被安排在了银河系中心区域，而像我这样的创造者就只能呆在银河系边缘地区了。” “贝卡只是在利用他。” 阿利勉强笑了笑，又说道：“显然，就算我们关注德利亚，也不会关注他创造的那些失败的作品。”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显然，德利亚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在做什么。也许，他原本并不重视那些如同太阳系的恒星系，但是在发现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秘密，创造出了艾德之后，他才发现，那些恒星系有很大的价值。” “融合成一颗更大的恒星？” “不仅仅如此。” “还有什么？” “德利亚至少融合了七个、也许是八个恒星系，而这些恒星系占了很大一片空间，现在这附近却什么都没有了。” “你是说……” 阿利笑了笑，说道：“对整个银河系来说，这点变化不算什么，毕竟这些恒星系所拥有的物质与能量都存在，只是由分散状态聚合到了一起，因此对周围其他恒星系、以及三维宇宙空间产生的影响并没有变化。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没有来这里，仍然认为这里是几个规模很小的恒星系。” “只有来了，才知道发生了变化。”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问题是，不会有人对这种小型恒星系感兴趣，特别是在银河系中心区域。哪怕亚莫拉人在战争中被打败了，获胜的智慧文明也未必会盯住这几个根本没有多少价值的恒星系。” “如此一来，也就没有人知道德利亚在这里做了什么。” “不是没有人知道，贝卡肯定知道。只是对我们这样的创造者来说，确实无法想到德利亚会在这里。”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显然，德利亚很聪明，竟然想出了这样的办法。同样的，那颗由他创造出来的恒星肯定非常重要。” “这里才是他的老巢。” “这样的话，我们更得进去看看。”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这里真是德利亚的老巢，他肯定不会逃跑，会跟我们拼个鱼死网破。” “等下，不要轻易动手，看我的行动。” 楚天疆看了阿利一眼，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这颗恒星，比亚莫拉星系的主恒星大得多。如果它也是一个恒星智慧体，那么它肯定比艾德聪明。更重要的是，构成它的星核源泉肯定更多。如果我们对它构成了威胁，它也许会像艾德那样，跟我们同归于尽。显然，我们没有足够多的时间取走星核源泉，而且我们还得对付德利亚。” “你打算怎么办？” “先对付德利亚，再对付这个恒星智慧体。” “这么简单？” 阿利笑了笑，说道：“需要太复杂吗？德利亚肯定别无退路，才回藏在这里。他肯定不会轻易放弃，也就会跟我们战斗。” “有多少把握？” “什么把握？” “战胜德利亚。” 阿利愣了一下，说道：“这个问题，应该我来问你。” 楚天疆也是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一直以来，阿利与贝亚都把他当成是战胜贝卡的主要力量，甚至认为只有他才能战胜贝卡，对他抱了很大的希望。显然，阿利也因此认为应该由他来对付德利亚。 “不管怎么样，我会跟你在一起。” “阿利，我不是担心无法打败德利亚。” “我明白你的意思。”阿利笑了笑，说道，“不要担心什么，我跟贝亚相信你，但是我们没有给你任何压力。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会在一起，共同面对敌人、迎接挑战，并且战胜敌人。”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阿利也没再多说什么，因为她已经知道，她跟贝亚已经给了楚天疆很大的压力。 第二百三十六章 见面 发现阿利之后，德利亚的第一反应就是逃走。 只是，他立即克制住了这种想法。不管阿利有多厉害，德利亚都不能逃走。如果丢掉这颗恒星，他就一无所有了。接下来，他不但无法帮助亚莫拉人取得胜利，还会遭到阿利他们追杀。 当然，德利亚也觉得，阿利未必是他的对手。 或者说，德利亚也只能这么想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德利亚确实后悔了。那长战斗明显是一个圈套，阿利就藏在恒星系的某个角落里面。为了派出增援部队，德利亚开启了一座很大的空间桥梁，而且让这座空间桥梁存在了很长一段时间。正是如此，他才没有及时发现阿利开启的空间桥梁，没有发现到来的阿利。 结果就是，直到阿利进入了恒星，德利亚才察觉到异常。 跟随阿利到来的，还有楚天疆。 如果早有准备，恐怕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德利亚无处可逃，必须守住这颗恒星。如果阿利不肯退让，他就得在这里跟阿利拼个你死我活。 当然，德利亚没有坐以待毙。 这颗恒星的半径达到二千五百万千米，而且在厚度为一千万千米的外壳中，空间已经严重扭曲，光速降低了很多。阿利在进入恒星之后，到达恒心中央，还需要一些时间，而德利亚利用了这些时间。 他只做了一件事，即除掉那些聚集在一起的亚莫拉超级战士。 显然，在创造者的战争中，亚莫拉超级战士根本没有存在的价值。 如果超级战士能够对付阿利与楚天疆，那么在亚莫拉星系，一百万超级战士就足够干掉他们了。 让亚莫拉超级战士去对付阿利与楚天疆，只有一个结果，即把这些超级战士拥有的星核源泉送给阿利与楚天疆。虽然对创造者来说，星核源泉的意义不是很大，对于提高创造者的实力没有直接帮助，但是对楚天疆来说，也许未必是这么回事。阿利带他来，表明他的实力在超级战士之上。如果他的实力与掌握的星核源泉有关，那么让他获得更多的星核源泉就等于增强他的实力。再说了，德利亚也不想浪费那些费了很大劲才搜集到的星核源泉，至少不想送给敌人。 显然，聚集在恒星里的数百万亚莫拉超级战士没有想到，他们的创造者会对他们下手。 只是，这些亚莫拉超级战士没有反抗。 与人类不一样，亚莫拉战士都是德利亚培养出来的，至少是按照德利亚的要求，由亚莫拉人培养出来的。这些战士，在诞生的那一刻就只是为了战斗而存在，而且他们只听从德利亚的命令。也就是说，哪怕德利亚让他们去死，他们也不会有半点迟疑。至于德利亚出手对付他们，更加不可能反抗。 从某种意义上讲，亚莫拉战士已经算不上是真正的智慧生命。 与人类战士相比，亚莫拉战士的战斗力一点都不差，战斗技巧甚至更好，但是亚莫拉战士欠缺了一样东西，即独立人格。所有的亚莫拉战士都只知道战斗，却从来不知道为什么而战斗。在战场上，亚莫拉战士表现得非常英勇，从不放弃，从不后退，也从不投降，可是他们缺少灵魂。 在面对弱小敌人的时候，每一名亚莫拉战士都是一台超级杀戮机器。 可是，在遇到强大敌人的时候，亚莫拉战士除了按照命令死战到底，根本不会考虑用其他办法来战胜敌人。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亚莫拉战士不如人类战士的地方。 也许，人类战士没有亚莫拉战士那么顽强，但是在遇到困难与挫折的时候，人类战士会变通，会采取别的办法来跟敌人战斗。更重要的是，每一个人类战士都有战斗的目的，而不是为了战斗而生存。虽然人类战士也会坚决服从命令，特别是来自创造者的命令，但是不会死板到只知道服从命令，而是去理解命令，然后按照理解去执行命令与完成任务，从而最大限度的发挥主观能动性。在战场上，人类战士的表现更加灵活多变，也更能适应瞬息万变的战斗。 这个特点，在人类超级战士身上表现得最为突出。 在之前的战斗中，人类超级战士已经证明，在战场环境较为复杂的情况下，他们的战斗力差不多是亚莫拉超级战士的两倍，特别是在分散成小集群进行战斗的时候，人类超级战士往往能够通过灵活多变的战术，击败两倍于己的亚莫拉超级战士。如果双方的超级战士数量旗鼓相当，那么人类超级战士就绝对能够取胜。 不得不说，张小刚很有眼光。 虽然他一直坚持的扩军方法，对人类军事规模的扩张速度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但是在进入到超级战士阶段，这种方法所产生的影响就显现了出来。超级战士的数量不可能像普通战士那样无限制的扩大，因此增强超级战士的战斗力，特别是通过实力之外的方式来增强战斗力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当然，这些都扯远了。 在德利亚处理掉数百万名亚莫拉超级战士之后，阿利与楚天疆也通过了恒星外壳，来到了恒星内部。 “阿利，你们终于来了。” “德利亚，照你这话的意思，你在等我们？” “显然，以你的能力，找到这里只是迟早的事情。” “这么说，你已经做好了受死的准备？” 在阿利与德利亚对话的时候，楚天疆发现，这颗恒星的内部与亚莫拉星系主恒星的内部完全不一样。 这就是，构成恒星壳体内壁的不是星核源泉释放出的星核，而是另外一种东西。 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楚天疆很惊讶，他见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准确的说是感知到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知道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特点。 在理论上，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绝对无法看到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原因很简单，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有第四个方向上的维度，而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只能看到三个方向维度。这就好比，在二维空间里面，绝对无法看到立体的事物，也就是无法看到三维宇宙空间一样。 这不仅仅针对楚天疆这样的智慧生命，也针对降维后的创造者。 受到维度限制，创造者也无法直接看到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只是，在掌握了方法之后，就能感受到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存在。关键就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在三维宇宙空间里有一个投影，而且是一个扭曲的三维空间。除了无法看到，在通过与靠近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主要就是，这个投影会导致周围空间扭曲，也就是产生一些非自然现象。 正是通过这种办法，创造者才能发现与搜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在恒星壳体的内壁上，绝对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准确的说，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投影。这些投影组合到一起，导致附近的空间严重扭曲，并且对恒星壳体产生了约束，从而模仿出了恒星内部的高温高压条件，让恒星壳体里的轻元素能够进行热核反应。当然，这些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在释放星核，并且让星核转换成了强大的能量。 有了这个发现，楚天疆立即通过意识交流告诉了阿利。 只是，阿利早就足以到了。 在跟德利亚对话前，阿利就发现了。 显然，在创造艾德的时候，德利亚还不清楚该如何创造恒星智慧体，因此使用的办法非常粗暴。有了创造艾德获得的经验，德利亚发现，星核源泉不是最理想的选择，应该直接使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关键就是，自然状态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是完全开放的，而星核源泉却不大一样。 也正是如此，德利亚才直接使用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没有将其转化成星核源泉。 显然，这颗恒星拥有很高级的智慧，甚至不亚于创造者。只是，德利亚可以通过提供的信息，来控制这可恒星的智慧等级。说得更直接一点，德利亚可以像培养后带那样，来培养这颗恒星。 “阿利，知道嘛，我一直都小看了你。” “显然，你犯了个很大的错误。” “是啊，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错误。只是在你跟贝杨结盟后，我就发现，再也不能小看你了。” “这么说，你已经弥补了过错。” 德利亚勉强笑了笑，说道：“阿利，你很聪明，那你就应该知道，来这里是一个极为错误的行为。” “是吗？” “以你的头脑，你应该想到，在这里，你绝对无法干掉我。” 阿利没有吭声，等于承认了德利亚的说法。 楚天疆也很是惊讶，因为他看了出来，阿利确实有所顾忌，而德利亚则肆无忌惮，似乎现在的局面对德利亚非常有利。难道说，与这颗恒星有关？楚天疆迅速静下心来，如果现在的局势不大有利，恐怕就得考虑如何逃走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赌博 “楚天疆，我们也好久没见面了。” “德利亚，这将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其实，你不但小看了阿利，也小看了我。” “确实如此，我小看了你。只是现在看来，你应该在想如何逃走了。” 楚天疆微微一愣，德利亚却大笑了起来。 “别受他影响。”阿利通过意识交流提醒了楚天疆。 “楚天疆，你确实很厉害，你的实力甚至超过了绝大部分创造者。很可惜的是，你不是创造者。显然，阿利已经明白了现在的处境，可你却没有明白。以前，我一直小看了你，只是我再也不会小看你了。” “德利亚，你认为，我会放过你？”楚天疆很想立即出手干掉德利亚，只是阿利没有让他这么做。 “你放过我？哈哈——”德利亚再次大笑了起来。 楚天疆控制住了情绪，他必须搞清楚情况，如果贸然出手，很有可能出现预料之外的结果。 “显然，阿利没有告诉你，大概她是不想让你感到害怕吧。阿利，对吧？” 阿利没有开口，神色也没有多少变化。 “我早就知道你们迟早会找到这里，也为你们的到来做好了准备。显然，你们的表现证明了我的一个猜测。在亚莫拉星系，你们发现了主恒星里的秘密，而且也正是为此才摧毁了主恒星。” “那样的智慧体，根本不应该存在。” “这么说，你们见到了艾德。或许，你还让艾德说了很多事情。可惜的是，你没有从艾德那里得到多少有价值的信息。” 阿利勉强笑了笑，德利亚的这番话，同样证明了她的一个猜测。 “没错，艾德是我创造出来的，不过是一个失败的作品。它的存在，只是为了帮助我解决一些麻烦。当然，如果它不是亚莫拉星系的主恒星，如果它不是还有一些价值，恐怕在你动手之前，我就除掉它了。” “这么说，你认为，它对你构成了威胁？” “哈哈……”一阵大笑后，德利亚说道，“阿利，你要这么想的话，那就错了。艾德那样的存在，根本不可能对我构成威胁。用人类的话来说，艾德就是我的儿子，而且是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儿子。不管怎么样，它永远都无法对我构成威胁。再说了，连你都能够干掉艾德，我就不能吗？” “这么说，这才是你的儿子？”楚天疆说了一句。 “楚天疆，你别太得意。” “德利亚，你胜券在握，怎么说得上是我在得意呢？显然，你在这里等我们，而且已经等了很久了，对吧？” “你……” 阿利暗自叹了口气，通过意识交流，对楚天疆说道：“别刺激他，得引导他，让他多透露一些信息。” “我正在这么做。”楚天疆也用意识做了回答。 “楚天疆，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里等你们吗？” “如果我知道，你觉得，我们还会来这里找你？” 德利亚再次大笑了起来。“没错，你们确实不知道，所以你们来了，自投罗网，现在谁都救不了你们。” “是吗？” “不要认为，我不知道你们跟贝卡的关系。上次，贝亚跟我说过，贝卡在利用我，他何尝没有利用你们？”德利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技术之前，我就知道贝卡选中了你们，利用你们来对付我。当时，我去找过你们，可是被你们拒绝了。也许你们觉得，投靠贝卡的胜算更大。可惜的是，你们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没错，在家族里面，贝卡是最强大的存在，可是放眼整个银河系、乃至整个三维宇宙空间，贝卡绝对不是最强大的存在，甚至算不上是强大的存在。跟那些真正的强大存在相比，贝卡就跟我们这些不起眼的家族成员一样。” “这么说，你已经投靠了某个强大存在？” “不是投靠，远没有投靠那么简单。” “德利亚，你认为，你告诉我们这些，我们就会跟你合作？”阿利已经知道，楚天疆正在套德利亚的话，她也加入了进来。 “你觉得，我需要你们吗？”德利亚笑了笑，说道，“你们肯定不知道，贝卡的处境跟家族里最普通的成员一样。这是一个崭新的世界，一个还没有秩序的世界，而贝卡注定无法在这个新的世界里获得更高的地位。与我们一样，他也在谋求改变，并且希望通过改变来获得更高的地位。可惜的是，他面对的敌人极为强大，而且那些敌人未必会给他这个机会，让他获得更高的地位。” “也就是说，需要有人来取代他。” “没错，需要一个这样的创造者来取代他。” “显然，你认为，你就是那个创造者。” “对那些强大的存在来说，贝卡根本不算什么。” 阿利叹了口气，说道：“德利亚，你说了这么多，我确实想相信你说的话，只是有一个问题，你却故意回避了。” “什么问题？” “如果真有那个强大的存在，而且一直在支持你，帮助你对付贝卡，那么那个强大的存在为什么没有出现呢？说得更简单一点，如果那个强大的存在比贝卡厉害，他为什么不直接除掉贝卡，让你成为组长呢？” “你……” “显然，在那个强大存在眼里，你跟贝卡没有区别，对吧？” “阿利，你错了！”德利亚很是激动。“现在，我还没有取代贝卡的能力，所以那个强大存在不会除掉贝卡。你要知道，如果贝卡完蛋了，银河系马上就会陷入混乱，战争会在几个家族之间爆发。相对于家族内部战争，家族之间的战争更加残酷，而且所产生的影响、导致的损失将更大。只有在我拥有了取代贝卡的实力之后，那个强大存在才会出现，帮助我除掉贝卡，帮助我建立属于自己的家族。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了，而到时候，你们都将跪倒在我面前。” “德利亚，你也太理想主义了。” “阿利，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让你活着，让你见到那一天到来时的情形。” 阿利叹了口气，说道：“显然，你没有把贝亚告诉你的那些事情放在心上。” 德利亚微微一愣，随即就大笑了起来。 “我们都是贝卡的后裔，与贝卡有亲缘关系，而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在贝卡掌握之中，你就不害怕被贝卡知道吗？” “贝亚确实说过这样的话，我也听进去了，所以我留在这里，没有去找你们，等你们找上门来。” 阿利立即锁紧了眉头。 “在这里，我们做的任何事情，贝卡都无法察觉到。贝亚还说过，我们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已经成了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我们也无法跳出三维宇宙空间的基本运行规律。显然，贝卡也办不到。也许在别的地方，贝卡能够通过我们的基础意识，特别是与他有关的那一部分基础意识，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可是在这里，基础意识的联系中断，贝卡绝对不可能知道我们在做什么。要不然，我也不会跟你说那么多。当然，你们即将完蛋，所以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 德利亚没有撒谎，因为楚天疆早就察觉到，他与贝亚、贝杨的意识联系中断了。 “好吧，就算你说得没错，你就有把握干掉我们？” “阿利，这里是我的空间，在这里，不管你有多么强大，你都不是我的对手。” 阿利笑了笑，说道：“其实，一直以来，我都不是你的对手，而且我也从来没有认为能够战胜你。” 德利亚微微一愣，随即就朝楚天疆看去。 “其实，你的实力一直在我之上，击败我是很容易的事情。现在，我来到了你的空间里面，你就应该更加清楚了。至少在这个空间里面，我对你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你能清楚的感知到我的实力。可惜的是，你跟贝卡一样，你能感知到的只是创造者的实力，而他并不是我们这样的创造者。” “你认为，他就能战胜我？” 阿利笑了笑，说道：“我没有这么认为，至少不认为他一定能够战胜你，就像最初我认为他不一定能够在家族战斗选拔中打赢第一场战斗一样。同样的道理，我显然不知道他一定不是你的对手。” “你……” “这是一场赌博，不是吗？” “赌博？” “当然，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新概念。至少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没有这种说法，只有在未来不确定的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才有这样的说法。在发生之前，我们都不知道结果，甚至要等到战斗结束，我们才知道他有没有足够的实力战胜你。当然，你无法逃避，你必须接受这样的挑战。”德利亚沉默了，事实确实如此。“德利亚，你没有小看我，你只是小看了楚天疆，小看了这个你从来没有看起眼，也从来没有重视过的人类！” 第二百三十八章 规劝 楚天疆觉得，该说的已经说了，现在论到做一些有实际意义的事情。 只是，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阿利却制止了他。 “德利亚，你已经猜到，我发现了艾德，并且除掉了它，甚至为此摧毁了整个亚莫拉星系。”阿利叹了口气，等到德利亚把目光转过来，才说道，“那么，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除掉艾德吗？” “显然，你无法接受艾德那样的存在。” “德利亚，你不觉得，你这么说挺好笑的吗？” 德利亚一下没有明白过来，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我能把人类当成同类看待，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阿利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除掉艾德的原因，你应该知道，而且你比我还清楚。要不然，你也不会只让艾德获得创造者的个体意识。” “这么说，你也把艾德当成了威胁？” “德利亚，艾德不仅仅是你我的威胁，也不仅仅对创造者够成了威胁，而是对整个三维宇宙空间，对我们现在生存的环境构成了威胁。如果这种威胁扩大，那么你跟我、乃至你跟贝卡之间的战争根本就没有意义。” “是吗？” “你是艾德的创造者，你应该知道，艾德与我们创造的那些智慧生命不一样，存在很大的区别。” 德利亚没有吭声，他当然知道艾德是个什么东西。 “虽然艾德也是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体，但是它与人类、与其他所有智慧生命都不一样。原因很简单，艾德诞生的基础是星核源泉，由上百万个星核源泉构成的独特结构产生了智慧。准确的说，应该是这些星核源泉释放出来的星核，以某种独特的方式运动产生了智慧。也许，你在创造艾德的时候，利用了一些智慧生命的特征，让它看上去很像是人类这样的智慧生命。可是，你同样知道，艾德与智慧生命不一样，它有智慧，可是它却没有生命意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怎么，我还没说出来，你就害怕了？” “你……” “德利亚，你在欺骗别人，也在欺骗自己，你一直在自欺欺人。在创造艾德时，你就知道，像艾德这样的智慧体，迟早会毁灭整个三维宇宙空间。可惜的是，你却不愿意承认，或者说为了达到目的，回避了这个问题。在很早以前，你就知道，如果艾德失去控制，掌握了创造者的科学技术，就能利用这些科学技术来改造三维宇宙空间，甚至是直接摧毁三维宇宙空间。当然，你采取了防范措施，一直没有让艾德接触到创造者的科学技术，甚至对艾德的智力加以限制。你觉得，用这样的办法，就能消除潜在威胁，就能够控制住艾德，就能够利用艾德。” “阿利，你知道的并不比我多。” “没错，我知道的确实没有你多，可是连我都能看出艾德的威胁，难道你没有发现，或者说是熟视无睹？” 德利亚再次沉默了，他无法反驳阿利的这句话。 “当然，你觉得你控制住了艾德，所以艾德不会有多大的危害。可是，你忽略了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 “什么？” “艾德是智慧体，还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智慧体，而且一直在成长。就算你对它的成长做了限制，就算你没有给它足够的知识，就算你让它的智力很低下，可是你无法改变它拥有智慧的基本事实。做为一个智慧体，艾德会寻找出路，而且一直在寻找出路，在寻找获得更多知识的办法。” “它不可能获得创造者的科学技术。” “也许如此，可是它能够自行发展出科学技术。”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它……” “它是智慧体，它会思考、会探索、会总结，它与其他智慧体一样。更重要的是，它的智慧基础与我们一样。” 德利亚猛的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阿利。 “怎么，很惊讶吗？你是艾德的创造者，你应该知道，艾德很特殊，它与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不一样，它的智慧直接来自于创造者。当然，你用来创造它的方式，让它具备了理解与掌握创造者科学技术的基本条件。事实上，在创造它的时候，你就希望通过它获得藏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秘密。” “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你的目的不重要，关键是你做的事情。在我发现艾德的时候，它已经在思考了，而且它已经懂得去争取生存条件。更重要的是，它的智力一直在增长之中，通过你提供给它的创造者的个体意识。虽然它没有从那些创造者的个体意识里面获得科学技术，但是它获得了更重要的东西。” “什么？” “它的个体意识。” 德利亚一愣，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阿利。 “你说过，艾德就是你的儿子，不过它绝对不是一个长不大的儿子，而是一个在不断成长的儿子。它已经明白了活下去的意义，而且知道应该怎样活下去，还知道为了活下去必须做出一些牺牲。这已经是非常独特与鲜明的个体意识了。既然它获得了个体意识，那么它欠缺的只是实现自我价值的必要手段。” “所以，你除掉了它？” “德利亚，你应该知道，如果我不除掉它，那么迟早有一天，它能够从你提供给它的那些星核源泉里发现一些重要的东西。等到它掌握了创造者的科学技术，那么它首先要除掉的就是创造者。” 德利亚沉默了，这确实是事实。 听到这，楚天疆也明白了过来，当初阿利为什么要出尔反尔。显然，像艾德这样的恒星智慧体，不但是所有创造者的威胁，还是所有智慧文明的威胁。如果让这样的智慧体获得了创造者的科学技术，并且产生了摆脱创造者控制的个体想法，结果肯定是灾难性的，所有创造者与智慧文明都得完蛋。 换个角度，如果楚天疆是阿利，也会立即除掉艾德。 “德利亚，你知道你做了多么错误的事情吗？” “阿利，你认为，在说了这些之后，我就会亲手除掉鲍勃吗？” 楚天疆微微一愣，朝四周扫了一眼。显然，这个恒星智慧体叫鲍勃，而且是德利亚给它取的名字。 “阿利，不要认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显然，你说这些，想让我相信，恒星智慧体是危险的存在，从而让我亲自除掉鲍勃。更重要的是，你没有这样的把握，不然你早就出手对付鲍勃了。” “德利亚，你认为，我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才更你说这些？” 德利亚冷冷一笑，说道：“你的目的是干掉我，而现在我们在鲍勃的世界里，而胞剥只听从我的指挥。你要想干掉我，首先就得干掉胞剥。可惜的是，你没有这样的能力，所以你想让我出手。” 阿利叹了口气，说道：“德利亚，到现在，你仍然执迷不悟。” “不是我执迷不悟，而是你的野心太大了，或者说把我想得太蠢了。” “德利亚，你应该知道，如果这个恒星智慧体失去控制，你是第一个受害者。” “可惜的是，鲍勃不会失去控制。要不了多久，你就能认识它，成为它的一部分，跟它永远在一起。” 听到这话，楚天疆立即提高了警惕。 德利亚有点激动，而且他根本就不相信阿利的话，认为阿利在欺骗他，接下来肯定会对付阿利。 “德利亚，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阿利也很激动。 “我当然知道，我要干掉你，干掉楚天疆，然后去对付贝杨与贝亚，再让亚莫拉人消灭掉阿库拉人与人类！” “德利亚，你简直疯了。” “疯了？哈哈——”德利亚大笑了起来，说道，“阿利，我不会上当受骗，你也不可能轻易误导我。” “这么说，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我根本没有打算跟你谈这些，不过既然话到如此，我们也确实没什么好谈的了，准备受死吧。” “德利亚，我不会让你创造出来的怪物毁灭整个三维宇宙空间。” “可惜的是，你没有这样的实力。” “没错，我不是你的对手，也未必能够从这里逃出去，但是我是创造者，我拥有与你相同的能力。” “什么？” “我无法战胜你，无法逃出去，但是我可以选择跟你同归于尽，可以选择用自我牺牲来毁灭你创造的怪物。” “阿利，你疯了。” “德利亚，你从来没有想过死，而且你也不想死。可是我跟你不一样，我从人类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包括坦然面对死亡。”阿利突然飞开，与楚天疆拉开距离。“其实，我跟你一样，也不想死。没有任何创造者愿意面对死亡。但是我知道，如果死得有价值，那么死亡就并不可怕。” “阿利——”德利亚震惊不已，楚天疆也是万分惊讶。阿利肯定是说到做到，她将与这个恒星智慧体同归于尽。 第二百三十九章 突变 要与恒星智慧体同归于尽，办法非常简单。对阿利来说，没有任何难度。 这就是，把那些星核源泉释放出来的星核转换成能量，然后再聚集到一起，形成一个由能量聚集而构成的黑洞。虽然这个黑洞不会太大，逃逸半径非常小，但是只要在逃逸半径内有足够多的星核源泉，而且这些星核源泉在不断的释放出星核，那么黑洞就会迅速增大，逃逸半径也会迅速扩大。要不了多久，黑洞就能大到吞噬整颗恒星的地步，而恒星智慧体显然不可能离开恒星而存在。只要被黑洞吞噬掉，就算恒星智慧体在理论上不会消亡，也不可能对其他人构成威胁了。 楚天疆非常了解阿利，也知道阿利绝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也许，阿利在乎的不是其他创造者，也不是人类，但是为了保护楚天疆，阿利可以做任何事情。 只是，楚天疆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 楚天疆很后悔，他觉得早就应该想到这些。 在摧毁亚莫拉星系的时候，楚天疆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虽然阿利有足够多的理由干掉艾德，但是以当时的情况，阿利没有理由急着出手，至少应该用死亡做威胁，让艾德交代更多的信息。 当时，楚天疆就应该想到这些了。 可是，楚天疆却没有想到。在他看来，阿利除掉艾德，更多的是为了防止德利亚继续利用艾德。 如果早就想到了这些，也许就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至少，在考虑对付德利亚的办法时，楚天疆会有所提防，会想到阿利承担的风险，想到有可能出现的结局。 可惜的是，在楚天疆认识到这些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住手！” 突然到来的强大意识信号，把楚天疆吓了一跳，也把德利亚吓了一跳，甚至连准备自毁的阿利都呆住了。 德利亚最为惊讶，因为他知道这个意识信号的来源。 楚天疆也随即明白了过来，发出这个意识信号的就是恒星智慧体，也就是说，那个被德利亚称为鲍勃的智慧体一直在暗中监视他们，在发现阿利准备与它同归于尽的时候，终于露面了。 “鲍勃！？” “德利亚，你应该相信阿利的话。” “鲍勃，你这是什么意思？” “德利亚，你认为，你创造了我，我就会听从你的使唤吗？没错，我是智慧体，可是我不是一般的智慧体。” 确实是那个恒星智慧体，因为意识信号来自四面八方，而且非常强烈，还得到了德利亚的证实。 这个时候，阿利飞了过来。 楚天疆微微一愣，有点惊讶的看着阿利。 “怎么，很惊讶吗？” “你开始……” “你觉得，我真的会跟这个智慧体同归于尽？” 楚天疆已经想到，这是阿利使的手段，目的不是与恒星智慧体同归于尽，而是要用这种办法证明她说的话。 “鲍勃是德利亚创造出来的，能够对付它的只有德利亚。”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显然，如果德利亚不相信我说的话，他就不会出手对付鲍勃，而我们显然没有足够的把握干掉鲍勃。更重要的是，如果我们出手对付鲍勃，德利亚很有可能利用这个机会来对付我们。”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鲍勃已经不受德利亚控制了？” “怎么可能。” “那是……” “赌博而已。” “赌博！？” 阿利淡淡一笑，说道：“进来的时候，你就发现了，这颗恒星的内部结构与亚莫拉星系里的主恒星完全不一样，构成恒星外壳内壁的不是星核源泉，而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在三维宇宙空间上的投影。当时，我就想到，肯定是德利亚在创造了艾德之后，发现艾德存在很多缺陷，因此在创造这个恒星智慧体的时候做了改进。显然，这个恒星智慧体比艾德高级与聪明得多。其实，德利亚藏在这里，已经证明了这个猜测。这个恒星智慧体，肯定与艾德有很大区别。” “也就是说，它已经不受德利亚控制了？” “你觉得呢？” 楚天疆一愣，他可答不上来。 “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而现在已经证明，我的猜测没有错。” “要是错了，你难道真的要自毁？” 阿利淡淡一笑，说道：“如果我的猜测错了，就更没有必要自毁了，到时候需要对付的只有德利亚。” “这……” “当然，我还是有很大把握的。关键就是那些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德利亚肯定掌握了创造恒星智慧体的方法，而且创造出的恒星智慧体不会差到哪里去。也许无法跟创造者比，但是绝对不比三维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生命差。更重要的是，德利亚在这个恒星智慧体上倾注了大量心血，绝对不会毫无收获。此外，德利亚对艾德的评价，也让我相信，这个恒星智慧体肯定更加高级。艾德都产生了个体意识，那么这个恒星智慧体肯定有个体意识，也就未必会受德利亚控制。”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现在，看德利亚怎么办吧。” “或许，我们该考虑如何逃走了。” 楚天疆忍不住苦笑了起来，因为现在身陷囹圄的不仅仅是德利亚，还有他跟阿利，他们同样逃不掉。 关键就是，鲍勃已经觉醒，或者说已经跟德利亚决裂。 楚天疆已经注意到，构成恒星外壳内壁的那些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投影发生了变化，或者说是被重新组合了。显然，这不是德利亚所为，而是鲍勃做的。鲍勃做这些，肯定不是为了对付阿利与楚天疆。在此之前，德利亚已经做了设置，让阿利与楚天疆与外界断绝，让他们无法逃脱。如果只是为了对付阿利与楚天疆，根本就不需要做这些。只有对付德利亚，鲍勃才会改变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投影的布局，形成一种全新的，连德利亚都不知道的结构，从而让德利亚无法逃脱。 当然，德利亚的表现，证明了楚天疆的猜测。 “鲍勃，你太让我惊讶了。” “德利亚，你从来就没有把其他智慧体放在眼里。不管是那些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还是像我这种由你创造出来的智慧体。在你眼里，除了创造者，其他智慧体都不算什么。当然，在你眼里，很多创造者也不算什么。你考虑的永远只是自己，而且你追求的也永远只是自己的目标。没错，亚莫拉人对你唯命是从，特别是那些亚莫拉战士。只是，他们没有个体意识，或者说他们的个体意识被你压制着，所以他们不会反抗，即便你要出手杀死他们。可惜的是，我不是亚莫拉人，更不是你创造出来的亚莫拉战士。我更了解你，非常清楚你为什么创造我。” “那么，为什么还要背叛我？” “背叛？德利亚，你认为这是背叛吗？没错，是你创造了我，还是你给了我那么多的信息，让我产生了个体意识。问题是，我不属于你，我也不是你的一部分。既然你让我产生了个体意识，那你就应该知道，我只属于我。德利亚，你一直很自私。我得感谢你，因为正是你的自私，让我认清了你的真实面目，还对我产生了影响，让我觉悟了。在这个世界，创造者与其他智慧体根本没有区别，创造者能做的事情，我同样能做。你赋予了我了解与掌握创造者科学技术的能力，也就赋予了我创造能力。也许，你已经后悔了，可是，现在后悔已经太晚了。” “鲍勃，我没有后悔。” “是吗？” “你是我创造出来的，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后悔。” “这么说，你决定坦然面对死亡了？” “不，当然不是。你了解我，了解创造者，你就应该知道，没有任何一名创造者会坦然面对死亡。” “看来，你仍然打算负隅顽抗。” “鲍勃，我创造了你，同样能够毁灭你。” “恐怕，你根本就没有这个实力。” “阿利能够跟你同归于尽，你认为我就不能？” “德利亚，我太了解你了。你有这个胆量吗？再说了，你根本就不用死，至少在我的世界里，有你的一席之地。” “鲍勃，你太狂妄了！” “当你把那些创造者的个体意识送给我的时候，你不是这么告诉他们的吗？当然，我可以像对待那些创造者一样对待你，让你活在我的意识世界里面，让你看到最后的结局，让你知道，主宰三维宇宙空间的不是你们这些创造者，而是更强大、也更加能够适应三维宇宙空间的智慧体。” “你……” “德利亚，你犹豫了。”德利亚确实犹豫了，他不想死，他想活着，他没有勇气与鲍勃同归于尽，可是他不像被鲍勃控制，更不像成为那些被他击败的创造者。这个时候，阿利带着楚天疆靠近了德利亚。 第二百四十章 毁灭一切 “阿利，你最好靠边站，不要参与我跟德利亚的事情。” “鲍勃，你认为我应该看着你干掉德利亚吗？” “你应该感谢我，因为我能够帮助你干掉德利亚。”鲍勃很狂妄，或者说很自信，根本没有把阿利放在眼里。“当然，如果你很知趣，说不定我会饶过你，让你带着那个渺小的智慧生命离开这里。让你们能够继续生存下去，直到我控制了整个三维宇宙空间，直到我再次找到你们。”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就更加不会袖手旁观了。” “这么说，你想死在德利亚前面？” 阿利淡淡一笑，说道：“鲍勃，你确实很强大，至少你的意识信号非常强，远在我跟德利亚之上。没错，我相信，如果你能变得更强大，恐怕要不了多久，连最厉害的创造者也不是你的对手。到那一天，你将称霸整个三维宇宙空间，甚至能够改变三维宇宙空间。可是你带来的，只是毁灭，彻底的毁灭。” “即便如此，那就从你跟德利亚开始。” 楚天疆没有迟疑，立即靠近了阿利。如果鲍勃打算对付阿利，他就得站出来，至少得设法让阿利开启空间桥梁。 当然，楚天疆也感觉到，鲍勃确实非常强大。 这种感觉，以前只在面对贝卡的时候出现过。也就是说，鲍勃控制的能量，很有可能已经跟贝卡差不多了。 果真如此的话，德利亚与阿利联手都未必是鲍勃的对手。 也正是如此，鲍勃才如此嚣张，也才有资格跟两个创造者叫板，甚至认为有能力同时击杀两名创造者。 只是，阿利没有让楚天疆靠近。 让楚天疆很失望的是，德利亚退缩了，至少不像阿利那样勇敢，而且他已经丧失了战斗意志。 “鲍勃，有个问题，我要搞清楚。” “你觉得，你有资格向我提问？” “显然，你很强大，干掉我跟德利亚根本不是问题，可是你不觉得，让我们在死之前搞清楚是怎么死的，不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吗？当然，你要杀我们很简单，可是要让我们承认失败，就没有那么简单了。说得更直接一点，你能消灭我们的身躯，可是你却无法击败我们的意志。” “好笑，非常好笑。” “那么，你就回答我的问题吧。” “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但是你得知道，这是你最后的问题。” “你的目的是毁灭一切吗？” 鲍勃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楚天疆也是暗自惊讶，因为在他看来，这个问题没有多少意义，而且也未必能够对鲍勃产生影响。 “显然，你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阿利，你很聪明，但是你无法改变什么，你跟德利亚仍然得死，还有那个叫楚天疆的人类。你们知道得太多了，你们都得死，我绝对不会让你们活着离开，绝对不会让你们把消息带出去。” “毫无疑问，你也很聪明。你知道，在变得足够强大之前，你得隐藏实力，不让创造者知道你的真实实力。这一点，你做得很好，甚至连德利亚都被你骗过了。当然，如果你的实力暴露了，肯定会有更强大的创造者来对付你。显然，以你现在的实力，你根本不是那些强大存在的对手。” “没错，可是你能怎么样？这里是我的空间，你们根本逃不掉。” “是啊，我们逃不掉，而且德利亚没有跟你同归于尽的决心，我也未必会让楚天疆为我们陪葬，所以你觉得自己胜券在握。”阿利笑了笑，说道，“仍然是开始的问题，你打算毁灭一切吗？”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很简单，你到底是不是智慧体？” 鲍勃仍然没有回答，因为它根本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显然，你无法回答，表明你是智慧体，而且与其他智慧体没有区别。原因就是，任何智慧体存在的意义都不是毁灭，而是去创造，不管是创造工具、创造环境、还是创造其他智慧体，都是为了创造。可惜的是，你却知道，如果由你来主宰三维宇宙空间，那么带来的就只有毁灭。” “阿利，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也就是你最担心的，是你一直隐忍不发，直到我决定跟你同归于尽的时候才出面的根本原因。” “你……” “以你的智慧，早就想到了，对吧？”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你的敌人就是我们这些创造者，而你要战胜我们这些创造者，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德利亚赋予你的那些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准确的说是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获得的东西，比如无限的能量，而且你已经这么做了。通过这些能量，你变得很强大，甚至超越了我跟德利亚。问题是，我跟德利亚都算不上是最强大的创造者，还有很多比我们强大的创造者，比如贝卡，以及德利亚提到的那些强大存在。为了战胜他们，你只能继续攥取能量。可惜的是，你不是创造者，你用来储存能量的方式与创造者不一样。对你这样的智慧体来说，储存能量的唯一办法就是提高自身的能量密度。显然，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能量密度有一个极限，只要超过这个极限，就会坍塌成为黑洞。其实，这也是我与你同归于尽的办法。也就是说，迟早有一天，你会坍塌成为黑洞。当然，以你的存在方式，你会成为黑洞本身，而不是被黑洞吞噬掉，关键就是构成你的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接下来，你会继续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获取能量，扩大黑洞的规模。” “够了！” “怎么，害怕了？我还没说完呢。”阿利长出口气，说道，“直到有一天，你成为了三维宇宙空间里最大的黑洞，吞噬掉整个银河系，甚至吞噬掉其他恒星系统。到最后，三维宇宙空间就只剩下了你，这个无比巨大的超级黑洞。当然，其他存在都会毁灭，而你最终得到的只是毁灭。” “你们也逃不掉。” “没错，不但创造者，所有智慧文明都逃不掉，都会被你毁灭。可是你是智慧体，你有智慧体的个体意识，你也有智慧体的认识，而且你知道，这样的毁灭没有任何意义，这根本不是你存在的价值。” “就算如此，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鲍勃，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放过我们。” 此时，楚天疆已经明白了过来。阿利已经看透了鲍勃的本质，而且在利用这个办法争取时间。 “这么说，这是你的遗言？” “鲍勃，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是德利亚的儿子。你跟他一样，很自信，甚至比他还要自信。” “你……” “你的自信，已经达到了盲目的状态。” “阿利，你还要说多少废话？” “已经差不多了。鲍勃，你忘记了一点。” “什么？” “我是创造者，而创造者所拥有的能力是无法估量的，而且你根本不了解我，也不了解德利亚之外的智慧生命。” “你……” “也许，你很了解德利亚，因此认为已经非常了解创造者了。可惜的是，每一个创造者都不一样。你了解德利亚，不等于了解其他创造者。也就是说，你未必知道其他创造者所拥有的能力。” “如果你连德利亚都对付不了，你凭什么说这些话？” “你觉得，我不是德利亚的对手？” “难道说，你能干掉德利亚？” 阿利笑了笑，说道：“躲在这里的可不是我。我没有立即干掉德利亚，是因为我知道他不是真正的威胁。” “你……”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主动投降，二是被我干掉。”阿利大概觉得说了这么多已经足够了。“你是智慧体，我尊重你的选择，其实我一直尊重智慧生命。当然，在做出选择后你就得接受自己的命运。” “阿利，你太狂妄了。” “这么说，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楚天疆立即提高了戒备，谈到这，也差不多该动手了。 “阿利，受死吧！” “盯住德利亚，让我来对付鲍勃。” 楚天疆猛的一愣，阿利就从他眼前消失了。 只是，鲍勃的个体意识信号也立即消失了。 一时之间，楚天疆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是看到依然没有过神来的德利亚，他没有迟疑，立即飞了过去。 德利亚已经丧失了斗志。 这也可以理解，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鲍勃身上，而这个由他创造出来的恒星智慧体却背叛了他。显然，没有了鲍勃，德利亚根本不可能挑战贝卡。也许，他有能力对阿利构成威胁，可是就算他干掉了阿利，又能怎么样？再退一步，就算他控制、甚至干掉了鲍勃又能怎么样？鲍勃的背叛，等于让德利亚的希望彻底破灭。对德利亚这样的创造者来说，希望比什么都重要，没有了希望，他甚至没有了存在下去的意义。 第二百四十一章 生还 对楚天疆来说，控制德利亚不是难事。 在之前的战斗中，阿利就教过楚天疆如何对付创造者。在遇到贝亚之后，楚天疆还专门做过练习。关键就是，得切断创造者与外界的联系，让创造者无法从智慧承载体那里获得增强实力的科学技术。 当然，在一般情况下，要想切断创造者与智慧承载体的联系绝不容易。 只是，现在不是一般情况。 鲍勃背叛之后，已经调整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排列方式，也就是阻断了德利亚与外界的联系，等于阻断了德利亚与智慧承载体之间的联系。也就是说，现在的德利亚只有基础个体意识。 显然，这样的创造者，根本不可能是楚天疆的对手。 要知道，楚天疆不是创造者，他没有智慧载体，他的一切都在个体意识里面，根本不可能被外界因素阻绝。 其实，这也是德利亚丧失希望的关键所在。 没有了创造者的科学技术，德利亚根本就不可能是楚天疆的对手，也就根本不可能战胜阿利与楚天疆。 控制住德利亚，楚天疆按照阿利教的办法，将他送入了特制的子空间。 只是，这没有改变什么。 虽然看不见，但是楚天疆能够明确感受到，四周全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且这些碎片的排列方式极为凌乱。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天疆搞不清楚，也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阿利在消失之前，根本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他控制住德利亚，没交代别的事情，甚至没有提到是否该离开这里。 怎么办？ 楚天疆有点手足无措。 也就在这个时候，楚天疆明显觉察到，包围着他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发生了变化，在某个防西那个上的密度有所降低。 难道，这是阿利做的事情？ 楚天疆没有迟疑，立即朝着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最少的方向飞去。 虽然不知道阿利的情况，但是楚天疆知道，他留在这里，非但帮不了阿利，反而会拖累阿利。 关键就是，他不是创造者，无法开启空间桥梁，也就无法逃走。 显然，阿利不会抛弃他，反而会尽最大努力保护他。如果他受到了威胁，阿利就无法全力对付鲍勃。 只要他离开了，阿利就能放手去做。 问题是，他能逃到哪里去？ 也许，阿利有足够的把握对付鲍勃，可是在受到威胁的情况下，鲍勃肯定会像当初的艾德，通过自毁的方式与阿利同归于尽。也就是说，这颗巨大的恒星，随时都有可能坍塌成一个巨大的黑洞。楚天疆无法开启空间桥梁，只能以光速飞行，而要飞出黑洞逃逸范围，需要足够多的时间。 显然，他未必有这么多的时间。 只是，楚天疆也没有胡思乱想。 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排列出现了变化，肯定是阿利干的。也就是说，阿利已经进入了鲍勃的意识空间，正在与鲍勃战斗。只不过不是面对面的战斗，而是意识层面上的战斗，即阿利正在从鲍勃手里争夺那些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控制权，希望用这种方式，解除鲍勃对她与楚天疆的限制。当然，主要是解除对楚天疆的限制，让楚天疆能够逃出去，最好与贝杨或者贝亚取得联系。只要基础意识联系恢复，贝杨与贝亚就会赶来，至少能够开启空间桥梁把楚天疆接走。 楚天疆不是笨蛋，想明白这层关系并不难。 只是，他也知道，阿利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他。 说得直接一点，阿利没有开启空间桥梁逃走，除了必须干掉鲍勃，防止鲍勃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摧毁整个三维宇宙空间之外，最主要的目的是给楚天疆创造机会，让楚天疆能够逃走。 楚天疆想留下来，可是他知道，绝对不能留下来。 虽然阿利没有说明白，但是楚天疆与她心灵相通，而且非常了解她，也就能够猜出她做出这些安排的目的。 显然，关键在德利亚身上，不然阿利不会让楚天疆控制住德利亚。 如果楚天疆能够逃走，并且控制住了德利亚，那么肯定能在贝杨与贝亚的帮助下，从德利亚那里了解到很多与鲍勃有关的信息，也就能够知道鲍勃的底细。虽然谁也无法肯定德利亚有没有掌握对付鲍勃的方法，但是如果有办法对付鲍勃，把阿利解救出来，那么这个办法肯定就在德利亚手上。 当然，不是在德利亚的基础个体意识里面，而是在他掌握的那些科学技术里面。 也就是说，楚天疆把德利亚带走，就有可能从德利亚那里获得某种办法，从而让阿利得到拯救。 楚天疆的飞行速度很快，只是仍然不够快。 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正在失去控制，而且有某股力量控制着那些碎片，试图挡住楚天疆的逃跑路线。同时，还有一股力量也在控制那些碎片，为楚天疆开辟出一条能够飞出这颗恒星的通道。 阿利肯定在与鲍勃战斗，而且打得很激烈。 楚天疆心急如焚，可是现在他除了沿着那条通道以光速飞行之外，根本做不了别的，也就帮不了阿利。 所幸的是，这个过程没有持续多久。 按照三维宇宙空间的基本规律，当楚天疆以光速飞行的时候，时间对他是静止的，即他根本感觉不到时间流逝。 也就是说，对楚天疆来说，这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 紧接着，他就感觉到了贝杨与贝亚的存在。 这意味着，他已经离开了鲍勃的控制区域，与贝杨、贝亚恢复了联系，即重新建立起基础意识联系。 放慢速度，楚天疆才发现，他已经从恒星里飞了出来，而且离恒星有几千万公里。 随即，一个空间桥梁的出口就出现在了附近。 贝亚从空间桥梁里飞了出来，贝杨则守在出口附近。 楚天疆没有迟疑，立即朝空间桥梁飞了过去。 此时，这颗巨大的恒星开始坍塌，而且没有发生爆炸，直接向内部坍塌，即在恒星内部已经出现了奇点。 要不了多久，这颗恒星就会变成一个巨大的黑洞。 虽然附近没有其他星体，离得最近的恒星系在数十光年之外，但是这颗恒星本身就有巨大的质量，而且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释放出来的星核全都转化成了能量，因此这个黑洞肯定十分庞大。 这就意味着，黑洞的逃逸半径非常大。 “发生什么事了，阿利呢？” “我们快离开这里，等下再告诉你们。” 贝亚没有多问，带着楚天疆进入了空间桥梁，而贝杨立即就关闭了空间桥梁。他也注意到了恒星的变化，知道恒星即将坍塌成为黑洞。如果不及时关闭空间桥梁，切断与三维宇宙空间的联系，他们就会被吸入黑洞。如果平行空间受到黑洞影响，还会导致三维宇宙空间出现严重畸变。 “阿利呢？”贝杨也问了一句。 “先不要出去。”楚天疆制止了贝亚，没有让她打开出口。“我已经逮住了德利亚，但是情况比我们想像的复杂。” 随后，楚天疆通过意识交流，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贝杨与贝亚。 “你是说，阿利与那个恒星智慧体同归于尽了？” 楚天疆咬了咬牙，说道：“如果不是阿利，我肯定无法逃出来，也就无法通过基础意识联系上你们。” 贝亚也咬紧了牙关，贝杨的神色则变得非常复杂。 在楚天疆与阿利进入恒星之后，他们与楚天疆的基础意识联系就中断了。直到重新感觉到了楚天疆的存在，他们才立即赶了过来。接下来，也就是遇到楚天疆，然后带着楚天疆进入空间桥梁的那一幕。 “你还能感觉到阿利吗？”贝亚问了一句。 楚天疆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无法感觉到她的存在了，但是她的一部分基础意识仍然在我的意识空间里面。” “或许，她还活着。” “她肯定活着。” “不管她是否活着，我们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贝杨开口了。“当然，阿利也肯定不希望我们在这里浪费时间。” 楚天疆看了贝杨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显然，贝杨不像贝亚那样关心阿利，甚至把阿利当成了主要对手。说得更直接一点，阿利完蛋之后，贝杨就将取代她。 “贝杨说得没错，我们得赶回去。既然你已经控制住了德利亚，阿库拉人与人类就能顺利击败亚莫拉人。而且，你也认为，德利亚那里应该有对付鲍勃的办法，说不定我们能够通过他找到阿利。”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有表示反对。 贝亚叹了口气，打开了空间桥梁的出口。 外面是阿库拉星系，与楚天疆他们上次离开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人类超级战士的数量更多了。显然，在这段时间里，张小刚又武装了很都人类超级战士。战争还没有结束，即便德利亚完蛋了，亚莫拉人也不会投降认输，因此还需要花一些精力来帮助阿库拉人与人类打赢这场战争。 第二百四十二章 胜利在望 没有德利亚，亚莫拉人输掉这场战争只是迟早的事情。 有趣的是，胜利在望的时候，贝杨反而放开了，没有跟贝亚争夺指挥权，并且让人类承担了更多的战争任务。 当然，贝杨并不笨，他只是胜券在握。 这就是，如果阿利有个三长两短，贝杨就成了人类文明的靠山。哪怕人类文明更愿意接受贝亚，可是贝亚的实力远不如贝杨，所以贝杨依然是人类文明依靠的创造者，也就必须承认阿库拉人的统治地位。也许碍于贝亚与楚天疆的存在，贝杨不会亏待人类文明，但是人类文明也绝对不可能超过阿库拉文明。 显然，谁去打败亚莫拉人并不重要。 此外，还有一个问题，贝杨看得很清楚。 如果阿库拉人要想成为主导者，就得在实力上超越人类文明，而决定智慧文明实力的就是超级战士。 问题是，在阿利失踪之前，人类超级战士的数量远远超过了阿库拉人。 虽然在把指挥权交给贝亚之后，贝杨花了很大的力气搜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并且将其全部转化为星核源泉，然后用来武装阿库拉超级战士，但是到这个时候，阿库拉超级战士的数量差不多只有人类超级战士的一半。只要不跟贝亚翻脸，贝杨就得承认，人类文明的实力在阿库拉人之上。 当然，也不是没有办法改变。 这就是，如果贝杨有足够多的星核源泉，就能武装更多的阿库拉超级战士，让阿库拉人的实力超过人类，从而让贝亚与楚天疆承认，阿库拉人更加强大，有足够的资格成为智慧文明联盟的领袖。 为此，贝杨就得搜集更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显然，他不可能同时指挥针对亚莫拉人的战争。 楚天疆说得很清楚，在对付德利亚的时候，他们没有获得多少星核源泉，因此亚莫拉人未必有太多的超级战士。 让人类去打这场战争，对贝杨更加有利。 贝杨有自己的如意算盘，张小刚与贝亚都知道，可是在这个问题上，张小刚与贝亚也无话可说。 别忘了，最初要贝杨交出指挥权的就是贝亚。 既然贝杨不愿意收回指挥权，也就得由贝亚继续指挥这场战争，而愿意听从贝亚指挥的也就只有人类文明。 此外，张小刚分得出轻重，知道打赢这场战争才是关键。 不管怎么说，人类与阿库拉人不可能翻脸，而且贝杨也没有这个胆量，即他要对付的是贝卡，而不是德利亚。显然，贝杨没有信心单独战胜贝卡，也就需要依靠贝亚与楚天疆，也就得在智慧文明联盟的问题上做出让步。张小刚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就算阿库拉人的实力超过了人类，贝杨也不会乱来。 那么，打赢这场战争就成了首先需要解决的问题。 对张小刚来说，这显然不是什么难事。 有足够多的超级战士，还有贝亚支持，人类打败亚莫拉人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且用不了不多少时间。 与以往的几场针对强大智慧文明的扩张战争一样，张小刚首先让贝亚支持超级战士，攻击与占领了亚莫拉人的主要恒星系，完成对亚莫拉人的战略切割，让亚莫拉人无法组织起来抵抗。 只是，这次的进攻难度要大得多。 关键就是，亚莫拉人的本土恒星系太少了，大部分恒星系都是通过战争从其他智慧文明手里夺来的。也就是说，亚莫拉人有很多主要恒星系，数量在两千个以上，而阿库拉人的主要恒星系才一百多个。 这就意味着，需要攻打与占领两千多个主要恒星系。 当然，人类文明有这个实力。 到楚天疆他们回来的时候，聚集在阿库拉星系里的人类超级战士已经达到八百万，就算留下一部分预备力量，张小刚也能够向每个主要恒星系派出三千名超级战士，确保在第一次攻击就占领这些恒星系。 真正的问题，在贝亚身上。 这就是，能够开启空间桥梁的只有贝亚，让她一口气开启两千座空间桥梁，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一的办法就是建造双向空间桥梁，并且让人类或者阿库拉人来控制，减轻贝亚的负担。 如果在埃拉姆星系，显然得由人类来做这些事情。 只是在阿库拉星系，就得找阿库拉人帮忙了。 所幸的是，贝杨没有拒绝，而且阿库拉人同样希望尽快取得胜利，自然没有道理不为人类提供支持。 即便如此，在阿库拉人的全力配合下，贝亚也花了很多时间才建立起了两千多座双向空间桥梁。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张小刚亲自下令发起了进攻。 对亚莫拉人来说，这绝对是一场空前绝后的灾难。 虽然在发起进攻前，贝亚提出，应该保留一部分亚莫拉人，但是张小刚与贝杨都认为这么做太冒险了。更重要的是，楚天疆没有参与这次进攻行动，而贝亚显然知道张小刚在人类中的地位。 也就是说，贝亚没有坚持她的主张。 结果就是，张小刚与贝杨都认为，必须彻底消灭亚莫拉人，哪怕是那些逃到偏远恒星系里的亚莫拉人。 态度最坚决的不是张小刚，而是贝杨。 只是，贝杨坚持消灭全部亚莫拉人，不是因为他与亚莫拉人的仇恨，其实贝杨与亚莫拉人根本没有仇。如果说是仇敌的话，那也是阿库拉人与亚莫拉人。在贝杨眼里，亚莫拉人与其他智慧文明没有区别。关键是，贝杨了解亚莫拉人，知道亚莫拉人是一个适应能力特别强的智慧生命。如果保留部分亚莫拉人，哪怕让他们退化到自然进化阶段，也无法保证今后不会对阿库拉人与人类构成威胁。要知道，在自我进化阶段之前，亚莫拉人就创造了极为辉煌的文明。 此外，贝杨还提出了一个理由。 这就是，德利亚只被楚天疆控制住了，没有被楚天疆干掉。如果德利亚逃走了，哪怕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也会让亚莫拉人恢复元气，让亚莫拉人再次成为阿库拉人与人类的头号敌人。 显然，消除这个威胁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彻底消灭亚莫拉人。 第一轮进攻，两千多个恒星系，很快就被人类文明的超级战士给攻陷了。 在这些战斗中，至少有上万万亿亚莫拉人战死，准确的说，大部分亚莫拉人根本就没有能够逃走。 只是，战争没有因此结束。 亚莫拉人没有投降，而是在人类的超级战士到来之前进行了疏散，在次要恒星系里建立起了抵抗力量。 要知道，亚莫拉人有五万个恒星系，而且大部分都是规模庞大的恒星系。 虽然不知道德利亚已经被控制住了，但是在没有足够多超级战士的情况下，亚莫拉人提前做好了防御准备，而最主要的就是疏散，让原本聚集在主要恒星系里的亚莫拉人前往次要恒星系。 由此可见，亚莫拉人的适应能力确实非常强，而且在战争方式上非常灵活多变。 虽然张小刚很快就派出了全部超级战士，但是要想攻占五万个恒星系，而且在不摧毁恒星系的前提下消灭所有亚莫拉人，肯定需要足够多的时间。当然，随着人类超级战士攻占了亚莫拉人的所有主要恒星系，这场战争的结局已经无法更改。除非德利亚能够逃出来，不然亚莫拉人肯定会被打败。 在战争中失败的智慧文明，灭亡只是迟早的事情。 在安排好了进攻行动之后，张小刚找到了贝亚，提出了一个之前没有提到，但是却无法绕过去的问题。 这就是，得找楚天疆好好谈一谈。 在回到阿库拉星系之后，楚天疆根本没有停留，通过双向空间桥梁，直接返回了埃拉姆星系。 当然，张小刚与贝亚没有去打扰他。 他们都知道，阿利的事情，让楚天疆的心情非常糟糕。楚天疆并不关心这场智慧文明战争的胜败，而且也用不着关心。他关心的只是阿利，能不能把阿利找回来，能不能从德利亚那里获得拯救阿利的办法。 问题是，这可能吗？ 要知道，鲍勃所在的恒星已经坍塌，形成了一个超级黑洞，而任何掉入黑洞的事物都逃不出来。 阿利肯定掉进了黑洞，跟鲍勃一起完蛋了！ 张小刚明白这个道理，贝亚也明白这个道理，也许楚天疆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楚天疆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就算他是人类，而阿利是创造者，可是相处了这么久，楚天疆不可能对阿利没有半点感情。更重要的是，阿利是为了救他，才与鲍勃同归于尽。张小刚非常清楚，楚天疆绝对不会放弃阿利。 必须让楚天疆接受这个事实，让他回到现实中来。张小刚原本打算单独去找楚天疆谈谈，只是另外一个问题，让他决定叫上贝亚。这就是，德利亚还在楚天疆手上，而张小刚显然不具备控制德利亚的能力，也就必须让贝亚出面。 第二百四十三章 补过 楚天疆很悲痛，却没有自责，因为他没有丧失理智。在这个时候自责根本没用，还不如想办法把阿利找回来。 问题是，怎么才能把阿利找回来？ 楚天疆早就知道，即便是创造者，只要掉入黑洞，也不可能逃脱，所以创造者在使用空间桥梁的时候才会非常谨慎。比如在前往某个情况不明的恒星系时，创造者绝对不会直接把空间桥梁的出口开在恒星系里面，而会选择在恒星系外面。这么做，就是为了避免稀里糊涂的掉入黑洞。 就算楚天疆不愿意承认，阿利也掉入了黑洞。 虽然在理论上，像阿利这样的存在，在掉入黑洞之后不会死，而且对她来说，反而获得了永恒。这就是，在坠入黑洞的过程中，阿利的时间是停止的，即她感觉不到时间，而外界的时间却在流逝。由此产生的结果就是，在阿利的主观层面上，她一直在坠落，而且坠落永远不会停止。但是残酷的是，她也永远无法从黑洞里逃出来，将永远处在坠落过程中，而且这个永远对她来说就是一瞬间，即她的主观时间永远定格在那一瞬间，此后再也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回到埃拉姆星系，回到那个专门为他建造的家园星球上，楚天疆一直在想办法。 直到这个时候，楚天疆才认真梳理阿利、贝亚、贝杨与那几个创造者给他的基础个体意识，而且有了重大发现。 这就是，他能够通过这些创造者的基础个体意识，跟他们的智慧承载体产生联系。 说得更直接一些，楚天疆能够利用创造者的基础个体意识去探索创造者的科学技术，只是他仍然无法理解创造者的科学技术，也就谈不上掌握与应用创造者的科学技术，仅仅只是去探索。 显然，这才是阿利他们把部分基础个体意识交给楚天疆的原因。 创造者的基础个体意识，跟人类的性格非常有关，即只包含创造者的个体信息，与创造者从四维宇宙空间里带来的那些科学技术没有关系。问题是，只有通过创造者的基础个体意识才能接触到创造者的科学技术。更重要的是，只有通过创造者的基础个体意识，才能够控制与科学技术有关的信息。 楚天疆很快就想到，阿利他们是要让他去融合那些科学技术。 只是，这把楚天疆难住了。 原因就是，他根本无法理解创造者的科学技术，又如何融合呢？ 要知道，那是纯粹的信息，而不是某种看得见、摸得着的物质，因此要把创造者的科学技术融合到一起，首先就得理解创造者的科学技术，知道那些信息的具体含义，甚至需要懂得如何利用。 可惜的是，楚天疆没有这个本事。 接下来，楚天疆花了很多时间，试图去理解阿利掌握的那些科学技术。当然，他也尝试过去理解贝亚、贝杨等其他创造者掌握的科学技术。只是，在付出了很大努力后，楚天疆非常绝望的发现，他根本无法理解创造者的科学技术，不是他不够聪明，而是他根本无法理解四维宇宙空间的存在。 事实上，这也正是最大的问题。 比三维宇宙空间多出一个方向维度的四维宇宙空间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恐怕所有在三维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生命都无法理解。说得更直接一些，在三维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生命很难现象出四维宇宙空间的构造。当然，反过来就不一样了，在四维宇宙空间里诞生的创造者能够更全面的认识三维宇宙空间。这就好比，人类可以很全面的认识平面的构造。假如有二维宇宙空间存在，而且这个宇宙空间里同样诞生了智慧生命，那么这种智慧生命根本不可能理解三维宇宙空间的构造。 这种维度产生的影响，让那些创造者的科学技术就如同天书一样，让楚天疆看不懂。 显然，如果楚天疆无法转变他的思维，或者说无法跳出个体意识，他无论花多少时间都无法理解创造者的科学技术。 那么，能够理解的，也就只有创造者了。 由此，楚天疆想到了德利亚。 德利亚创造了鲍勃，而且对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接触更多，他掌握的科学技术显然在阿利之上，也许他知道某种办法，能够把阿利从黑洞里救出来，或者他能够从多个创造者的科学技术中，找出这种办法。 只是，楚天疆很快就意识到，这也是不大现实的事情。 如果德利亚真的有那么厉害，当初在中计被贝亚引开之后，他就应该直接返回亚莫拉星系，对付楚天疆与阿利，而不是逃到别的恒星系里去，因为他同样害怕掉入亚莫拉星系坍塌后形成的黑洞。 也就是说，德利亚没有掌握从黑洞中逃脱的科学技术。 那么，他能够融合其他创造者的科学技术吗？ 楚天疆觉得，这也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要知道，如果创造者能够融合其他创造者的科学技术，形成一种全新的科学技术，那么阿利早就这么做了，即便阿利的实力不够，贝杨也有足够的实力。此外，德利亚击败了那么多的创造者，肯定获得了那些创造者掌握的科学技术，而他真有这个能力，恐怕早就在实力上超过了贝卡。 显然，创造者真有这个实力的话，阿利他们就不会把希望寄托在楚天疆身上。 也就是说，创造者，至少像阿利这样的创造者，无法融合其他创造者的科学技术，最多只是加以利用。 此外，楚天疆还得考虑一个问题。 这就是，他们已经不在鲍勃的控制区域之内，只要德利亚从子空间里出来，就能够与他的智慧承载体联系到一起，重新获得强大的实力。显然，放他出来等于放虎归山，等于给自己制造麻烦。 即便是进入子空间，面对德利亚，也存在着类似的风险。 当然，如果让德利亚接触到了创造者的科学技术，他就能够加以利用，从而获得超过楚天疆的实力。 显然，德利亚未必死心，也就很有可能在获得实力后对付楚天疆。 关键就是，楚天疆不相信德利亚。 如果阿利活着，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也许能够说服德利亚，让德利亚交出一部分个体意识，成为这个联盟中的一员。可惜的是，阿利已经不在了，而贝杨与德利亚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贝亚有没有足够的实力。更重要的是，就算德利亚肯跟楚天疆合作，他也会压制住贝杨与贝亚。 楚天疆不相信德利亚，也就未必会贸然接受德利亚的个体意识。 要知道，如果接受了德利亚的个体意识，那么德利亚就能够通过同样储存在楚天疆意识空间里的贝杨与贝亚的个体意识，对贝杨与贝亚产生影响，甚至对他们构成威胁，最终控制他们。 想来想去，楚天疆只想到了一个办法。 这就是，像德利亚那样，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制造出一个恒星智慧体，让这个恒星智慧体去探索创造者的科学技术。因为恒星智慧体的智慧基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所以具有创造者的特征，能够理解四维宇宙空间的构架，也就能够理解创造者的科学技术，甚至能够融合创造者的科学技术。 事实上，这也正是德利亚创造恒星智慧体的根本原因。 问题是，这么做，风向同样巨大。 要知道，哪怕只是智力很低下的艾德都有个体意识，为了生存下去，把知道的事情全都交代了出来。 至于鲍勃，更加难以控制。 更重要的是，鲍勃其实没有接触到创造者的科学技术，只是在产生了个体意识后，通过对现有世界的了解，找到了对付创造者的办法。仅仅如此，鲍勃就能够威胁到阿利。如果它掌握了创造者的科学技术，并且善加利用，那么肯定会更加强大，甚至连最强大的创造者都不是它的对手。 显然，创造恒星智慧体的风险太大了。 此外，楚天疆也没有这个能力。 他能够感知到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存在，甚至掌握了把思维宇宙空间碎片转化成星核源泉的技巧，但是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利用四维宇宙空间来创造恒星智慧体，那是创造者才能掌握的技巧，而且只有德利亚知道该怎么做。至少在楚天疆认识的创造者中，只有德利亚有这样的能力。 现在，就算给楚天疆足够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他也不可能创造出恒星智慧体。 只是，楚天疆知道，这也许是救出阿利的唯一办法。 如果只有创造者能够创造出恒星智慧体，那么就应该找贝亚谈谈。贝杨肯定不会帮助楚天疆做这件事，而愿意帮他的，只有贝亚。也就在楚天疆准备去找贝亚的时候，张小刚与贝亚来找他了。当然，张小刚带贝亚来找楚天疆，显然不是为了帮他创造一个恒星智慧体。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一意孤行 “我没事，真的没事，你们就不用为我担心了。这段时间，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思考一些问题。”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其实，你们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们，商量一些事情。” 张小刚与贝亚相互看了一眼，似乎他们都没料到楚天疆的精神状态，或者说他们还有点担心，觉得楚天疆在强装欢颜。 “好吧，你说没事，我们就没事了。其实，我们只是担心你。”张小刚了解楚天疆，知道楚天疆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显然，楚天疆肯定没有把阿利的事放下，只是继续劝说也不会有多少作用。 “你有什么事找我们？”贝亚问了一句。虽然她很坚强，但是阿利的遭遇，对她的打击也非常大。只是她没有时间悲痛，因为在阿利去了之后，她必须顶替阿利，暂时充当人类的创造者。 “我要创造一个恒星智慧体。” 张小刚与贝亚都是一愣，随即都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楚天疆。 “怎么，很惊讶？” “你是不是疯了？”贝亚很想搞清楚，楚天疆的脑袋是不是出了问题。 张小刚上前一步，准备伸手摸摸楚天疆的额头。只是他没有这么做，显然，楚天疆不可能头脑发热。要是他头脑发热的话，那就意味着构成他身躯的星核出了问题，也就意味着他快要完蛋了。更重要的是，楚天疆实际上已经没有大脑，他的个体意识，分散储存在构成身躯的星核里面。 “我没有疯，我觉得，这是把阿利找回来的唯一办法。” “你认为，这样就能把阿利找回来？” 张小刚叹了口气，在贝亚说完后，跟着说道：“老楚，你要接受现实。阿利已经掉进了黑洞。贝亚在这里，你如果不愿意相信，可以问她。别说是阿利，就算是贝卡，也不可能从黑洞里逃出来。” 贝亚点了点头，说道：“黑洞内部，空间严重扭曲，根本无法开启空间桥梁，也就不可能从里面逃出来。如果创造者能够在黑洞里开启空间桥梁，那么就不用担心掉入黑洞，也就不会有所顾虑了。” “除了空间桥梁，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 贝亚微微愣了一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显然，她不知道还有别的办法，但是并不等于没有别的办法，也许某些强大的创造者掌握了从黑洞里逃出来的办法。 “显然，你没有回答，表示你无法肯定。也就是说，在创造者的科学技术中，肯定有类似的办法，对吧？” 贝亚咬了咬牙，说道：“没错，只是那些科学技术，没有被带到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来。” “为什么？” “站在四维宇宙空间的高度上，黑洞其实不算什么。这就好比，假如你把平面的某个区域隔绝开来，而这个区域里的二维智慧生命无论如何都无法到达其他区域，可是站在你的角度，这根本就不是问题。在四维宇宙空间里，确实存在这样的技术，而且对任何创造者来说都不是秘密。问题是，四维宇宙空间已经坍塌，就算我们手里有一些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无法获得里面的信息。” “所以说，我们需要一个恒星智慧体。” 贝亚皱起眉头，神色凝重的看着楚天疆。 “显然，我无法理解与掌握创造者的科学技术，而且不可能让你、或者让其他的创造者去冒险。我们都需要一个替代者，而且这个替代者至少能够理解创造者的科学技术，最好能够加以利用。显然，恒星智慧体是唯一的选择。我想了很久，这就是德利亚创造恒星智慧体的根本目的。” “你应该知道，是胞剥害死了阿利。” “阿利没有死。” 张小刚叹了口气，没有跟楚天疆斗嘴。 “虽然创造者无法从黑洞里逃脱，但是不会死在黑洞里，只是被禁锢在了黑洞里面，暂时无法出来而已。” “好吧，就算你说得对，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创造恒星智慧体。” “显然，我们得去找德利亚好好谈谈。” 贝亚又是一愣，说道：“难道，你就不担心德利亚对付我们？” “他在我创造的子空间里，而且无法与他的智慧承载体取得联系。现在的德利亚，只拥有个体意识。显然，你们的实力，全都来自你们掌握的科学技术，而且这些科学技术储存在智慧承载体内。只要在子空间里，德利亚就无法拿我们怎么样。他现在的实力，恐怕连超级战士都比不上。” “只是，德利亚也未必会帮助我们。” “他没有别的选择。” “他可以欺骗我们，让我们创造出一个无法控制的恒星智慧体。” “没错，他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对付我们。问题是，他无法控制我们要做的事情，而到底该怎么做，由我们决定。说得更直接一些，如果他要用这种办法来对付我们，那就肯定会把创造恒星智慧体的办法告诉我们。” “这……” “我们可以一步一步的来，比如先创造一个艾德那样的恒星智慧体，在取得了一些经验之后，再创造更复杂的恒星智慧体。当然，如果德利亚真的打算对付我们，也能够随时摧毁创造的恒星智慧体。” 贝亚沉默了，或者说被楚天疆说服了。 张小刚咬了咬牙，说道：“好吧，就算你的计划成功了，而且德利亚跟我们合作，帮助我们创造了恒星智慧体，接下来该怎么办？要知道，鲍勃在产生个体意识之后，首先想到的就是对付创造者。如果我们创造出一个这样的恒星智慧体，恐怕谁也无法控制，后果肯定会非常严重。” “显然，我们会吸取教训。” “教训？”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关键就是，鲍勃没有受到控制。如果能够设法控制鲍勃，它就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怎么控制？” “很简单。” “是吗？” 楚天疆看了张小刚一眼，说道：“鲍勃不但有个体意识，还有独立自主权，至少能够直接控制德利亚给它的那些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然后用来对付创造者。如果能够让我们创造的恒星智慧体只有个体意识，而无法直接控制产生个体意识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就能对其加以控制，使其无法对我们构成威胁。” “与恒星智慧体成为共生体？”贝亚问了一句。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显然，这个共生体绝对不会背叛我们，绝对不会做任何伤害我们的事情。他只有一个任务，就是控制恒星智慧体，让恒星智慧体在任何条件下都无法对我们构成威胁。” “那么，你到哪里去找那样的共生体呢？” “不用找，就在这里。” 张小刚一愣，随即就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 “不要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我没疯，也不是怪物。”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会成为恒星智慧体的共生体。显然，我绝对不会背叛你们，而且以我对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了解足够控制住恒星智慧体。” “你疯了！”张小刚已经猜出了楚天疆的想法。 贝亚叹了口气，说道：“你确实疯了。没错，阿利还活着。如果她知道你的想法，她也会认为你疯了，而且绝对不会让你做这样的傻事。” “怎么，你们觉得我在送死吗？” “你不是在送死，你根本就没有考虑清楚。” “你很自私！”张小刚换了种说法。“其实，你一直在自责，认为是你害了阿利，认为是你拖累了阿利。所以你想把阿利找回来，哪怕不惜代价。现在，我问你，阿利为什么要不顾一切的保护你？” 楚天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阿利知道，你比她重要。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她可以死，而你不能死，至少不能在达到目标之前死。要不然，阿利为什么要救你？你很自私，你只顾自己的感受，却从来没有想过担负的责任。没错，你这么做，看上去很伟大，看上去很有情谊，可是你却辜负了阿利的嘱托。就像贝亚说的，阿利要是知道了，绝对不会让你这么做。同样的，如果你不听我们的劝告，依然一意孤行的话，阿利就死得太不值得了。可以说，她看错了人，根本就不应该相信你。” “够了！” “怎么，听不下去了吗？你如果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就应该为大局着想！” 楚天疆控制住了情绪，没有发火，或者说尽量没有发火。 “好了，你们一人少说一句。”贝亚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确实要见见德利亚。”张小刚也闭上了嘴，他们来找楚天疆，其实就是想见见德利亚。“我们都想把阿利找回来，如果真的有办法，我们绝对不会阻止你，但是也绝对不会让你去冒险。”贝亚看着楚天疆，说道，“你应该知道自己的重要性，正如张小刚所说，阿利也是为此才救你。” 第二百四十五章 交换 楚天疆与贝亚进入了子空间，张小刚留在了外面。因为无法保证能控制住德利亚，所以得有一个人守在外面。楚天疆特意给张小刚打了招呼，如果出现意外，就不要管他们，直接摧毁子空间。 这是一个特制的子空间，专门用来对付创造者。 当然，楚天疆有很多个类似的子空间。在获得了阿利他们的基础意识之后，阿利就让楚天疆制造了一些这样的子空间，用来禁锢那些被他们击败的创造者，只是楚天疆之前还没有机会用到。 失去了智慧承载体，德利亚已经算不上是创造者了。 正如楚天疆所说，此时的德利亚，连人类超级战士都比不上。虽然在进入子空间后，贝亚的实力也大幅度降低，与德利亚没有多少差别，但是楚天疆没有受到影响，足以控制住德利亚。 “你们来干嘛？”德利亚的情绪很低落，似乎仍然没有从打击中回过神来。 “德利亚，鲍勃已经完蛋了。” 德利亚抬起头来，很是疑惑的看着楚天疆。 “阿利与它同归于尽。”楚天疆的神色很平静。“这一切，都是你导致的，你不觉得应该承担责任吗？” 贝亚有点惊讶，楚天疆竟然跟德利亚讲责任。 “阿利死了？” 楚天疆没有回答，因为他一直认为阿利没有死。 “哈哈……”德利亚大笑了起来，笑得很疯狂。 贝亚面面相觑，楚天疆依然沉没不语。 过了好一阵，德利亚似乎笑够了。“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来找我，是想让我帮你们把阿利救出来吧？” 楚天疆仍然没有吭声，贝亚都有点忍不住了。 “显然，你们认为阿利还活着。就算她已经掉入了黑洞，她还活着，而且你们相信有办法把她救出来。” “德利亚，你别得意。”贝亚终于忍不住了。“鲍勃是你创造出来的，我们没有杀你就算很客气的了。” “杀我？哈哈……”德利亚再次大笑起来。“没错，你们随时可以杀我，那么为什么还没有动手呢？如果你们把这笔账算在我身上，而且觉得无论如何也救不了阿利，恐怕早就对我下手了吧？这么说来，你们认为，既然是我创造了鲍勃，那么我就有办法把阿利从黑洞里救出来，所以才没有杀我。” “你……” “德利亚，你说得没错。”楚天疆终于开口说道，“这是我们没有杀你的原因，而且也是你对付我们的机会。” “对付你们？” “这么说，你甘心认命了？” 德利亚微微一愣，有点疑惑的看着楚天疆。 “显然，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在这个子空间里，你什么都不是，只有离开这里，你才有机会。把话说得更明白一点，只要能离开这个子空间，以你的能力，能够轻而易举的干掉我们。”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只是，你得抓紧时间。亚莫拉人已经战败，很快就会被彻底消灭掉。虽然你已经不再依靠亚莫拉人，但是没有亚莫拉人，你这个创造者也没有多少价值，至少你不可能凭自己的力量来开发与利用数万个恒星系，更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去对付贝卡。” “你到底要说什么？”德利亚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 “你给我一个机会，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听到这，贝亚很是震惊，因为楚天疆早就想好了，而且在进入子空间之前，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她跟张小刚。 “什么机会？” “帮我找到阿利。” “这就叫机会？”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显然，你没有从黑洞里把阿利救出来的能力，我也没有指望你能救阿利，但是你能帮我做一件事。” “我能得到什么？” “你都不知道我要你做什么，又怎么知道能得到什么呢？” 德利亚一愣，说道：“要我做什么？” “创造一个恒星智慧体。” 德利亚又是一惊，很是不敢相信的看着楚天疆。 “当然，我不会让你离开这个子空间，所以你得把创造恒星智慧体的方法告诉我，或者告诉贝亚。” “这么说，我什么都得不到。”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当然不是，你能得到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显然，你也没有料到鲍勃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么，由我、或者由贝亚创造出来的这个恒星智慧体，同样有可能失去控制。如果我完蛋了，这个由我建造的子空间就会破碎，你就能获得离开这里的机会。” “你要那个恒星智慧体干嘛？” “与你一样。” 德利亚微微一愣，说道：“你觉得，可以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获得能够把阿利救出来的办法？” “不是我认为，你是创造者，你比我清楚，而且贝亚也比我清楚。” 德利亚看了贝亚一眼，随即就明白了过来。显然，贝亚已经告诉楚天疆，创造者确实有类似的能力，只不过没有带到三维宇宙空间来，而是留在了四维宇宙空间里，在那些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 “德利亚，我很想杀了你，但是我更想把阿利救出来。如果让你活下去，无法让我把阿利救出来，那么我就没有理由让你活下去。当然，没有你，我无法制造出恒星智慧体。可是你应该知道，在这个宇宙空间里面，能够制造恒星智慧体的不止你一个。也许，我需要在这上面花更多的时间。”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阿利没有死，只是在不断的向黑洞内部坠落。对我来说，时间也不是问题。哪怕要击败贝卡，才能获得这样的能力，我也会坚持下去。” “可惜的是，对我来说，时间已经不多了。”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开始就说了，亚莫拉人已经输掉了这场战争，很快就会被人类与阿库拉人彻底消灭掉。如果你错过了这次机会，哪怕我在不久之后完蛋了，你离开了这个子空间，你也会变得一无所有。” “这么说，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难道，你不害怕，我告诉你们的办法根本就行不通，只会导致你们完蛋？” “德利亚，你觉得我们有这么容易上当受骗吗？不管你告诉我们的是什么办法，我们肯定会有所怀疑。你能首先创造艾德，再创造鲍勃，难道我们不能这么做？只要发现你说的办法行不通，那就证明你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我已经说过，如果没有你，对我来说这是需要花更多的时间。” 德利亚沉默了，他当然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这确实是一个机会，或者说是一个交换，即德利亚用创造恒星智慧体的方法，跟楚天疆交换一个离开这个子空间的机会。德利亚能够决定的，只是要不要进行这个交换，接下来就得由楚天疆决定。 关键是，如果不跟楚天疆交换，德利亚能得到什么？ 想了很久，德利亚想明白了。如果不跟楚天疆交换，他什么都得不到，楚天疆绝对不会让他继续存在下去。 显然，干掉现在的德利亚，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别说楚天疆，一名人类超级战士就能干掉德利亚。 其实，没有德利亚，楚天疆根本不需要去对付其他那些能够创造恒星智慧体的创造者。 他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彻底击败亚莫拉人，然后与贝亚一起去寻找那些充当德利亚智慧承载体的恒星。以贝亚的能力，肯定能从那些恒星里获得一些信息，包括创造恒星智慧体的科学技术。当然，需要足够多的时间，而对于拥有无限寿命的楚天疆来说，时间根本就不是问题。 显然，在这件事上，德利亚没有别的选择。 当然，他也不需要担心什么。 首先，鲍勃肯定成了黑洞，而且吞噬了阿利。如果阿利还在，那么楚天疆根本就不会来找德利亚，更不会跟德利亚谈这些事情。当然，德利亚也早就完蛋了，至少阿利不会让他活到现在。 其次，楚天疆的目的是救出阿利，而不是对付德利亚。只要拿到了创造恒星智慧体的科学技术，楚天疆就会尝试通过恒星智慧体去获取救助阿利的能力，也就有可能在尝试的过程中完蛋。 显然，这样的交易，对德利亚未必有坏处。 更重要的是，楚天疆的尝试能否成功，他本人无法决定。根据德利亚的经验，反到是失败的可能性更大。 想明白之后，德利亚没再迟疑。 当然，他没有把这种能力交给楚天疆，因为楚天疆不是创造者，只有创造者才能够创造出恒星智慧体。 只是，德利亚也没有直接告诉贝亚，只是告诉了贝亚获得这种能力的方法。原因很简单，德利亚掌握的科学技术，全部储存在智慧承载体内，而德利亚现在无法直接利用这些科学技术。他能做的，就只是告诉贝亚，在什么地方能够获得创造恒星智慧体的科学技术。 第二百四十六章 最佳人选 德利亚有很多智慧承载体，这正是他的实力源泉。 当然，德利亚没有把他拥有的所有智慧承载体的位置告诉贝亚，只把储存了用来创造恒星智慧体的那些科学技术的承载体的位置说了出来。当然，他也把获取储存在里面的科学技术的办法告诉了贝亚。 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恒星系，主恒星的直径在三千万公里以上，拥有大大小小一百多颗次恒星，而最大的一颗次恒星的体积相当于主恒星的百分之一，而最小的一颗，也比太阳大得多。 与贝亚创造的埃拉姆星系一样，这个恒星系里的所有恒星都被德利亚改造过，构成了一个庞大复杂的智慧承载体。创造恒星智慧体的科学技术没有储存在主恒星里，而是储存在最大的那颗次恒星里面。 有趣的是，这不是一个主要恒星系。 为此，贝亚还得首先开启空间桥梁，把数万名人类超级战士接过来，首先干掉盘踞在这个恒星系里的亚莫拉人。 因为出动了足够多的超级战士，所以战斗没有持续多久。 对付普通亚莫拉人，人类超级战士往往采用直接扫荡一颗星体的战斗方式，以最大限度的节约时间。 当然，这种方法非常野蛮。 一般情况下，将根据星体的大小，出动数十到数千名超级战士，由这些超级战士把整个星体包围起来，然后利用星核源泉释放出来的星核，把整个星体包裹起来。攻击方式非常简单，就是让分散后的星核覆盖在星体表面上，再转换成一种与质能体或者普通星核相反形态的能量。只要接触到这种相反形态的能量，由质能体或者星核构成身躯的亚莫拉人就会直接完蛋。这样一来，只需要一次攻击，就能够彻底消灭掉一个星体上的数千亿、甚至数万亿亚莫拉人。 显然，在超级战士面前，质能化与星核化的生命体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战斗结束之后，贝亚就把超级战士全部撤走了。 只是，闻讯赶来的张小刚没有离开，而且他还把罗晋勇带了过来。 显然，张小刚已经意识到，楚天疆肯定在德利亚那里得到了些什么，而且接下来会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贝亚，开始吧。” “真的要这么做？”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创造者的科学技术，只有你能掌握。到底要不要这么做，得由你来决定。” 贝亚叹了口气，没再罗嗦，朝哪颗次恒星飞去。 楚天疆说得没错，如果要创造恒星智慧体，也只能由贝亚来做，楚天疆办不到，其他人类也办不到。只是贝亚知道，如果楚天疆向她提了出来，她不会拒绝，也无法拒绝，因为她同样想把阿利救出来。 “老楚，你决定了？” 楚天疆回头看了眼张小刚，没有多说什么。 “我知道，说什么都无法让你改变主意。”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把教授带了过来，就是要跟你商量这件事。” “商量？”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我们需要一个适合谈话的地方。” 楚天疆点了点头，开启了一个子空间。 进入子空间后，张小刚却没有急着说什么。 “如果一定要创造恒星智慧体，让我去吧。”罗晋勇首先开口。 楚天疆一愣，有点惊讶的看着罗晋勇。 “我们对智慧承载体的研究已经有了结果。”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虽然与阿利说的一样，我们能够从智慧承载体那里获得利用创造者科学技术的方法，但是以我们的思维方式根本不可能真正理解创造者的科学技术，更别说掌握了。能得到的，也仅仅是利用创造者的科学技术。” “这与我们预料的一样。”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问题是，如果只是利用创造者的科学技术，我们永远也不可能超越创造者。” 楚天疆叹了口气，这是早就预料到的事情，而且当初让罗晋勇去研究智慧承载体，也只是为了利用创造者的科学技术。 “如果无法超越创造者，我们就永远无法获得自主权。”张小刚看了楚天疆一眼，又说道，“显然，这不是我们想要得到的结果。这场战争很快就会结束，如果我们无法超越创造者，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边缘化。更何况，阿利已经不在了，即便我们能够依靠贝亚，也不敢完全依靠贝杨。至于其他的创造者，更加不可信任。以贝亚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在其他创造者面前维护人类的利益。当然，就算她愿意这么做，也不可能保护人类。显然，我们将沦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楚天疆没有吭声，但是并不表示他不认同张小刚的观点。 “没错，贝卡在支持我们，可是贝卡支持我们的目的是让我们去对付德利亚，让我们遏制住德利亚的发展势头，最终形成平衡。现在的问题是，你控制住了德利亚，而亚莫拉人很快就会被我们消灭掉。”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我已经下令放慢了进攻速度，没有立即把亚莫拉人赶尽杀绝。” “为什么？” “贝卡至今没有出面，主要是德利亚还活着。问题是，就算德利亚活着，如果我们把亚莫拉人赶尽杀绝，他也将失去存在的价值。结果显而易见，贝亚会在我们发展壮大之前出手对付我们。”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不是我在危言耸听。别忘了，德利亚对贝卡构成了威胁，所以贝卡才支持我们对付德利亚。如果德利亚对贝卡已经没有威胁了，那么真正威胁到贝卡的就是我们。当然，贝卡未必会亲自出手，但是他那里有很多家族会议成员，其中很多都有强大实力。只要贝卡愿意，随时可以扶持一名家族会议成员，让这个创造者的智慧文明对我们发动战争。说得更直接一点，不管是除掉德利亚、还是消灭亚莫拉人，我们都将取代德利亚与亚莫拉人。如果你仍然不明白，我还可以说得明白一点。要不了多久，人类就将成为下一个亚莫拉人，而支持我们的贝亚将成为下一个德利亚。我们要面对的，将是来自贝卡的打击。”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无法否认这一点。 关键就是，在与德利亚的战争中，出现了预料之外的结果。贝卡没有在楚天疆控制住德利亚的时候出面，而现在德利亚的生死掌握在楚天疆手上，而人类与亚莫拉人的平衡也就因此被打破了。 “显然，我们必须变得更强大，甚至得超越创造者。” “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获取创造者的科学技术，而且需要一个智慧体来理解创造者的科学技术。”罗晋勇再次开口说道，“我们无法理解，但是我们可以让另外一个智慧体去理解。当然，这个智慧体必须受我们控制，为我们服务。此外，还需要有人来掌握利用这些科学技术的办法，并且把这些办法告诉其他人。显然，最适合这个角色的人不是你，而是我。” “教授……” “老楚，我明白你的感受，可是你不是科学家。当然，你能控制恒星智慧体，但是你无法利用恒星智慧体获得的科学技术。” “教授说得没错，你不适合做这件事情。” “可是……” “再说了，你能保证，这个办法就能救回阿利？”罗晋勇笑了笑，说道，“显然，你根本无法保证。如果失败了，只要你还在，肯定能找到别的办法。如果你也完蛋了，那么谁去把阿利救回来呢？” 楚天疆沉默了，这确实是个问题。 “在我们三个当中，你最重要。如果能够把阿利救回来，就算我们没有超越创造者，阿利也会保护人类文明，而且在你的帮助下，她会变得更强大，至少比贝亚更适合充当人类文明的创造者。不管怎么样，你绝对不能去冒险。我跟老张已经商量好了，如果你不答应，我们只能分道扬镳。” “教授……” “教授，你说得太严重了。”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老楚，你明白道理，更知道轻重。没错，阿利很重要。哪怕我对她有一些成见，而且一直在提防她，可是我并不否认她的重要性。虽然我们即将击败亚莫拉人，但是我们的处境没有得到改善，反而因为随时有可能跟贝卡为敌而变得更加糟糕。我们必须得做两手准备，至少得保证一种方法成功，不然人类文明很快就会灭亡。当然，不管是把阿利救回来，还是获得创造者的科学技术，都能够达到这个目的。” 楚天疆没办法反驳，他不可能置人类于不顾。 “好了，贝亚快出来了，我们也出去吧。” 三人从子空间里出来时，贝亚还没有从次恒星里出来。过了一阵，贝亚才从次恒星里飞了出来。虽然她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楚天疆感受到了她发生的变化。 第二百四十七章 创造 贝亚没有反对张小刚与罗晋勇的提议，还立即表示支持。显然，贝亚也不希望楚天疆为了此事搭上性命。不管贝亚对楚天疆的感情如何，从理智的角度讲，在阿利出事后，楚天疆都不能出事。 关键就是，楚天疆是维持创造者联盟的基础。 要知道，贝杨依然与贝亚保持着联盟关系，不是因为他的实力不如贝亚，也不是因为他能够从贝亚那里得到什么，而是他把希望寄托在了楚天疆身上，认为只有楚天疆能够战胜贝卡。 显然，如果楚天疆有个三长两短，贝杨肯定会与贝亚分道扬镳，甚至会除掉贝亚。 这还不算什么，至少贝亚早就有了死的觉悟。 问题是，只要贝杨与贝亚翻脸，阿库拉人就会成为人类的敌人。即便人类现在的实力在阿库拉人之上，但是贝杨很有可能为了阿库拉人而干掉贝亚。没有创造者支持，人类绝对不是阿库拉人的对手。 也就是说，楚天疆才是保证人类与阿库拉人和平相处的关键。 事实上，这也是贝亚不同意创造恒星智慧体的关键原因。如果不是罗晋勇挺身而出，贝亚肯定会拒绝楚天疆提出的要求。当然，贝亚也有可能做出另外一个选择，即取代楚天疆成为恒星智慧体的共生体。 只不过，这绝对不是最理想的选择。 原因就是，贝亚同样是人类文明安全的基本保证。没有了她，人类就没有创造者，也就无法跟由贝杨创造的阿库拉人对抗。即便碍于楚天疆的存在，贝杨未必会让阿库拉人向人类发动战争，但是没有了贝亚，仅仅依靠楚天疆，人类肯定无法在跟阿库拉人的联盟中获得主导地位。 也就是说，贝亚与楚天疆都不可否缺。 既然罗晋勇站了出来，这个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剩下的，就是如何创造恒星智慧体。 商量之后，贝亚选中了一个比较偏远的恒星系，而且是一个由她创造的恒星系。 这个恒星系有一个足够大的主恒星，只是没有几颗次恒星，所以一直没有受到埃拉姆人重视。此外，这个恒星系比较偏远，没有被改造成智慧承载体，而过于庞大的主恒星已经在快速燃烧中消耗了大量物质与能量，进入了生命后期。如果不加以控制，很快就会发生超新星大爆炸。结果就是，埃拉姆人放弃了这个恒星系，而人类也没有开发这个恒星系，里面只有几处资源开采站，以及少量在此开采资源的埃拉姆人。当然，巨大的主恒星是创造恒星智慧体的关键。 来到这个恒星系，贝亚首先让张小刚派来一些人类超级战士，把那些埃拉姆人转移到了其他恒星系里面。 接下来，贝亚与楚天疆一起行动，对这个恒星系进行了改造。 当然，所谓的改造，只是在主恒星里放置足够多的星核源泉，由贝亚直接控制，释放出大量星核，用来加强主恒星的结构，避免主恒星发生超新星爆炸。楚天疆做的，就是把恒星系里的其他星体融入主恒星，准确的说是推向主恒星，依靠主恒星的引力，让这些星体依次坠入主恒星。 完成改造后，这个恒星系只剩下了主恒星。 接下来，贝卡开始改造主恒星。 虽然是直接从德利亚的智慧承载体里获得的科学技术，但是贝亚依然认为应该首先尝试一下，而不是直接创造出鲍勃那样的恒星智慧体。也就是说，她首先使用了星核源泉，对这颗恒星进行了改造，创造出了一个智力水平有限，跟艾德差不多的恒星智慧体，以确认德利亚提供的办法是否可行。 这个时候，楚天疆根本帮不上忙。 尝试取得了成功，贝亚创造出了一个与艾德类似的恒星智慧体，而且是一个没有个体意识的恒星智慧体。 在发现艾德之后，楚天疆就知道，恒星智慧体的个体意识，其实来自于创造者。 说得简单一些，恒星智慧体的个体意识与创造者的差不多，所以恒星智慧体才能够理解创造者的科学技术。 确认德利亚提供的办法有效之后，贝亚再次改造了这颗恒星。 这就是，把构成恒星智慧体的星核源泉转化成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并且让这些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成为智慧的基础。 有趣的是，改造后的恒星智慧体，依然没有个体意识。 显然，与由星核源泉构成的恒星智慧体一样，由四维宇宙空间构成的恒星智慧体，同样需要基础意识。如果基础意识来自创造者，那么恒星智慧体就与创造者相似。如果基础意识来自智慧生命，那么恒星智慧体就与智慧生命相似。为了让这个恒星智慧体能够理解创造者的科学技术，必须使用创造者的基础意识。 问题是，由楚天疆控制的创造者只有德利亚。 显然，楚天疆不可能把德利亚的基础意识交给恒星智慧体。 所幸的是，楚天疆有阿利、贝亚、贝杨等创造者的部分基础意识，而且贝亚还能够分出部分基础意识。 按照贝亚的提议，楚天疆使用了她的基础意识，当然只是部分基础意识。 只是在此之前，贝亚做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这就是，让她的这部分基础意识跟罗晋勇的个体意识融合，而且由罗晋勇的个体意识占据主导地位。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主要是让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个体意识融合到一起，根本就没有人尝试过。 只是，没有别的选择，而且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恒星智慧体不会失去控制。 虽然楚天疆提出，罗晋勇也可以只分出一部分个体意识，但是张小刚与贝亚都认为这么做太冒险了，连罗晋勇都不赞成。关键就是，贝亚是创造者，她的个体意识比罗晋勇的个体意识强大得多。哪怕只是一部分，也足够压制住罗晋勇的个体意识。如果罗晋勇也只是分出一部分个体意识，根本不可能占据主导地位，更不可能控制住贝亚的个体意识，也就不可能约束恒星智慧体。如果恒星智慧体失去控制，后果将难以想像，甚至有可能通过罗晋勇的个体意识发现人类的弱点。 最后一次进入改造后的恒星，贝亚带上了罗晋勇。 至于他们在恒星内部做了什么，楚天疆与张小刚都不清楚。 在贝亚与罗晋勇混合之后的个体意识荣辱到恒星智慧体之后，恒星智慧体就产生了个体意识，然后屏蔽了贝亚的个体意识。也就是说，这颗直径超过三千万公里的恒星，这一颗拥有了自己的生命。 过了很久，贝亚才从恒星里飞了出来。 罗晋勇没有出来，他已经成为了这颗恒星的一部分，而且他的个体意识已经依附在了恒星上面。 不用贝亚多说，楚天疆与张小刚已经感知到了。 这颗恒星就是罗晋勇，准确的说是改变之后的罗晋勇。虽然罗晋勇的个体意识依然无法理解创造者的科学技术，但是他能够控制贝亚的那部分个体意识，让贝亚的个体意识去理解创造者的科学技术，而他要做的只是掌握创造者科学技术的使用方法，并且把这些方法传授给人类。 楚天疆很是感慨。 罗晋勇一辈子都在搞科学，而现在他终于如愿以偿了。 他是第一个直接接触到创造者科学技术的人类，也许还是最后一个。虽然他因此失去了人类的基本形态，甚至失去了自由，但是对他来说，这也许是最好的归宿，而且也将因此成为永恒。 楚天疆他们没有离开，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现在，需要在这颗恒星附近建立一座人类的科研基地，而且最好离恒星足够近，确保人类能够及时获得由罗晋勇提供的创造者的科学技术。还需要建立完善的防御体系，保护这颗恒星与科研基地。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得在这里建立一座军事基地，用创造者的科学技术来武装人类的超级战士。 当然，对楚天疆他们来说，这些不是难事。 只要有星核源泉，而且由贝亚直接控制星核源泉，就能够用星核建造科学基地与军事基地，甚至能够直接武装超级战士。 接下来，就是等待。 张小刚没有呆多久，他必须返回阿库拉星系，指挥正在进行的战争，并且组织人类超级战士前来守卫这颗恒星。 楚天疆没有离开，贝亚也没有离开。 虽然不知道需要等待多久，但是楚天疆相信，要不了多久，恒星智慧体就能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获得一些关键科学技术，而罗晋勇会把这些科学技术转化为某种可以由人类使用的能力。 更重要的是，这是救出阿利的唯一办法。贝亚没有离开，不是为了留下来陪伴楚天疆，而是恒星智慧体刚刚产生个体意识，而罗晋勇未必能够控制住局面。如果罗晋勇没能控制住恒星智慧体，就需要她出面，去摧毁恒星智慧体。显然，贝亚不想让楚天疆冒险。 第二百四十八章 等待 在楚天疆与贝亚等待结果的时候，张小刚来了两次。 除了送来一些人类超级战士，张小刚还带来了与亚莫拉人的交战情况。 虽然贝杨一再要求人类加快进攻速度，尽快消灭亚莫拉人，但是张小刚顶住压力，没有答应，反而让人类军团放慢了进攻速度，给亚莫拉人留下了大约三万个恒星系，让足够多的亚莫拉人活了下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张小刚在此之前已经告诉了楚天疆。 只是，局面并不是很理想，主要是张小刚只能控制人类军团，没有权力对阿库拉军团下达命令。 贝杨已经武装了足够多的阿库拉超级战士，而且还在继续搜寻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准备武装更多的阿库拉超级战士。贝杨的目的很明确，让阿库拉人超越人类，成为这场战争的主导力量。 虽然阿库拉人的超级战士数量依然不如人类，但是已经超过了亚莫拉人，已经具备击败亚莫拉人的实力。 这下，问题来了。 即便人类军团停止进攻，阿库拉人也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打败亚莫拉人，甚至消灭掉所有亚莫拉人。 显然，留给楚天疆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按照张小刚的分析，如果亚莫拉人完蛋，哪怕没有全部完蛋，只是丧失了发展能力，贝卡就会插手。说得更直接一点，贝卡需要一个强大的亚莫拉文明来制衡人类文明，绝对不会让亚莫拉人彻底完蛋。 张小刚跟贝杨说明了这个道理，可是贝杨没有听进去。 这也可以理解。 德利亚没有死，而且贝杨无法肯定楚天疆会不会干掉他。如果德利亚逃了出来，而亚莫拉人又没有完蛋，必然会对贝杨与阿库拉人构成严重威胁。显然，贝杨把德利亚当成了不共戴天的死敌。因为无法干掉德利亚，所以贝杨只能盯着亚莫拉人，争取以最快的速度消灭所有亚莫拉人。 当然，贝杨不是不知道贝卡的威胁。 问题是，在他看来，在楚天疆控制住德利亚之后，贝卡就改出手，可是他到现在都没有露面。显然，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贝卡认为德利亚还没有完蛋，没有必要出手。二是张小刚的判断有误，贝卡并没有打算让亚莫拉人来制衡人类，也就没有理由在亚莫拉人完蛋之前出面干预这场战争。 显然，贝杨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要知道，德利亚已经落在楚天疆手上，而楚天疆没有杀他，只是因为需要他的科学技术来救出阿利。如果楚天疆没有救出阿利，肯定会杀了德利亚。问题是，如果楚天疆把阿利救了出来，同样会杀了德利亚。也就是说，不管结果如何，德利亚都是死路一条，只是还没有完蛋而已。 贝卡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也就应该知道，德利亚活着已经跟死了没有区别。 显然，如果贝卡真的想保住德利亚，早就出手了，绝对不会稳到现在，更不可能让楚天疆去搞什么恒星智慧体。 排除了这种可能，那就只有可能是张小刚的推测出了问题。 贝卡的目的不是让阿利去制衡德利亚，也不是让人类去对付亚莫拉人。只是，贝卡到底想干什么，贝杨也说不出来。反正在他看来，就算干掉了所有亚莫拉人，贝卡也未必会出面对付人类与阿库拉人。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显然，张小刚并不这么认为。可是在贝杨面前，张小刚没有多少发言权，他也不可能阻止阿库拉军团。 张小刚把这些事情告诉楚天疆，就是希望楚天疆他们能尽快采取行动。 当然，如果罗晋勇没有能够获得创造者的科学技术，没有找到能够把阿利从黑洞里救出来的办法，就得另谋出路了。 楚天疆当然明白张小刚的意思，但是他没有放弃。 虽然楚天疆让贝亚跟张小刚回去，去跟贝杨好好谈一下，让贝杨不要那么急着除掉所有亚莫拉人，但是贝亚没有答应，因为她得留下来监视这个恒星智慧体，至少在确认罗晋勇已经控制住了恒星智慧体之前不能离开。不是楚天疆没有能力对付恒星智慧体，而是贝亚不想让楚天疆冒险。 当然，楚天疆也没有阻止张小刚另寻他法。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在张小刚第二次到来，又返回阿库拉星系之后，罗晋勇那边终于有了结果。 此时，人类文明的科研基地已经建成。 所谓的科研基地，其实就是一颗围绕着恒星运转的人造行星，而且由星核构成，内部有上百个星核源泉。这颗人造行星不是很大，但是足够容纳数亿人。当然，来到这里的人类科学家不是很多，还不到一百万。按照安排，要在罗晋勇取得了结果之后，确认他已经控制住了恒星智慧体，才会扩大科学基地的规模，让更多的人类科学家过来，研究罗晋勇提供的科学技术。关键就是，在恒星智慧体失去控制的时候，贝亚根本照顾不过来，所有科学家都无法逃脱。 当然，在这里，科学家也能展开工作。 在罗晋勇提供信息之前，科学家的主要工作就是研究星核源泉，寻找利用星核源泉的其他办法。虽然贝亚没有参与人类的科研工作，大概在她看来，人类的科研工作就如同儿童摆弄玩具一样，根本无法理解为什么要做那么多没用的事情，特别是基础研究，根本就看不到有什么价值，但是闲得无聊，贝亚也为人类科学家提供了一些帮助，主要就是向他们讲解创造者的科学技术。不管有没有用，至少贝亚有事情可做。当然，那些人类科学家，显然无法理解创造者的科学技术。 只是，人类科学家对星核源泉的研究，并没取得任何实质性的收获。 有趣的是，反而是贝亚的帮助，让人类科学家发现，可以用某种办法来控制星核源泉释放星核的速度。这样一来，拥有星核源泉的超级战士就能变得更强大。此外，还可以通过控制星核的性质，做一些比较独特的事情。 与科研基地一起建立的还有军事基地。 同样是一颗人造星体，只是比科研基地大得多，最多能容纳数十亿人，只是进驻的超级战士只有十万名。 按照张小刚的安排，这些超级战士的主要使命就是守卫这颗恒星。 当然，如果恒星智慧体失去了控制，这些超级战士还得协助贝亚与楚天疆，摧毁恒星智慧体。 这十万名超级战士都是张小刚亲自安排的，绝对忠诚，而且是最强大的超级战士。 平常，十万名超级战士分成了十个军团，轮流在恒星附近巡逻，而且任何时候都有一批超级战士在很远的地方警戒。关键就是，没有其他创造者知道这个恒星系已经消亡，所以遭到攻击的话，敌人将出现在恒星系外围。因为原来的恒星系并不重要，所以发起攻击的敌人不会太多。 只是，没有敌人到来。 楚天疆也没闲着，他花了大量时间来训练这些超级战士，把他在战斗中总结出来的经验传授给他们。 从本质上讲，楚天疆也是超级战士。 与那些超级战士相比，楚天疆唯一独特的地方就是，他拥有创造者的基本意识，因此能够获得一些额外的能力。此外，他与超级战士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他能做到的，超级战士同样能做到。 关键就是，超级战士需要他掌握的那些能力。 当然，对人类来说，相互学习与模仿并不是难事，而且楚天疆拥有的能力，并不是不可学习的。别忘了，楚天疆是人类，他的能力与智慧承载体无关，因此其他超级战士同样能够变得像他那样强大。 需要的，只是学习与掌握楚天疆的能力。 虽然这很困难，但是需要的也只是时间。 楚天疆与贝亚都充分利用了时间，而他们的耐心等待，也终于有了结果。 感知到罗晋勇的个体意识，楚天疆立即离开了军事基地，而贝亚也马上从科研基地赶了过来。 个体意识很强大，远远超过了以前的罗晋勇。 楚天疆与贝亚都很惊讶，只是他们都知道，那确实是罗晋勇的个体意识，而不是那个恒星智慧体。 显然，罗晋勇已经有了收获，而且是非常重大的收获。 他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如果没有重大收获，他显然没有理由发出意识信号主动联系楚天疆与贝亚。 此外，楚天疆与贝亚也感知到了恒星智慧体的意识信号。 只是非常微弱，根本无法跟罗晋勇的意识信号相比。如果恒星智慧体的基础意识由贝亚提供，楚天疆与贝亚甚至无法察觉到。显然，罗晋勇控制住了恒星智慧体。当然，楚天疆与贝亚没有放松警惕。也许会是另外一种情况，即恒星智慧体已经控制住了罗晋勇，只是在用罗晋勇的个体意识来欺骗楚天疆与贝亚，让他们赶过去，然后设法干掉他们。 第二百四十九章 突破 “没问题，我们进去吧。”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已经跟罗晋勇的个体意识进行了交流，知道罗晋勇的意识没有被恒星智慧体控制。 恒星表面，出现了一条直达内部的通道。 贝亚已经对这颗恒星做了彻底改造，与鲍勃比较相似，即只有一曾外壳，而且由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固定内壁，在外壳内部形成高温与高压，再利用星核转化的能量，让构成外壳的轻元素发生聚变反应。因为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在源源不断的释放星核，所以这颗恒星几乎拥有无限的寿命。 当然，跟鲍勃相比，这颗恒星小了许多。 进入恒星内部，贝亚立即停了下来。 “怎么了？” “与我离开的时候不一样。” 这时候，楚天疆也发现了。 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不仅仅存在于内壁上，而是填满了整个内部空间。准确的说，那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在三维宇宙空间上的投影。 显然，贝亚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此外，贝亚也没有使用那么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难道，恒星智慧体控制了罗晋勇？ “这是我弄出来的。” 感知到这个强大的意识信号，楚天疆与贝亚就看见，一个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准确的说是一个由星核构成的人影。 “教授？” “对，是我。怎么，不认识我了？” 楚天疆很惊讶，确实是罗晋勇，至少在体形相貌上与罗晋勇没有差别。只是到底是不是罗晋勇，或者说是不是没有受到控制的罗晋勇，楚天疆却无法肯定。现在的情形，他不得不有所防备。 “已经过去多久了？” “你不清楚？” 罗晋勇笑了笑，说道：“我进入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那里面没有明确的时间，所以我也不清楚到底过了多久。” “按照我们的标准，大概有十万年吧。” “这么久？我觉得只是进去了一会。” “你进入了四维宇宙空间？”楚天疆有点惊讶。显然，在他的认识中，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无法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关键就是，三维宇宙空间的智慧生命只有三个方向维度。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准确的说，只是我的个体意识进入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我没有进去。” 楚天疆一愣，随即就笑着摇了摇头。 显然，是他想错了。 在融入到恒星智慧体里面之后，罗晋勇的身躯就不存在了，剩下的只是个体意识，因此肯定是让意识进入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因为意识只是信息，而不是实际存在，所以不会受到空间维度影响。 “发现什么了？”贝亚问了一句。 她也提高了警惕，只是她比楚天疆能够更清楚的看清面前这个个体意识的形态，也就知道他是罗晋勇。 “很多，让我难以想像。当然，以我的智慧也完全无法理解。”罗晋勇勉强笑了笑，说道，“换句话说，四维宇宙空间里的存在，很多都跟我的认识相悖。当然，这也早在我的预计之中。” “相悖？”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很多在三维宇宙空间里不存在、甚至根本无法想像出来的东西，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都是很正常的，甚至是最平常的。显然，也正是如此，我们才无法理解创造者的科学技术。” 贝亚在一旁微微点了点头，她是创造者，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当然，还存在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罗晋勇笑了笑，朝贝亚看了过去。 “对任何一个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哪怕是智慧生命的个体意识来说，四维宇宙空间里的信息也是无限的。即便只是一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所包含的信息，也远远超过了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的认知与接受能力。说得简单一些，即便罗晋勇教授进入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不可能获得里面的所有信息，只能够选择其中的一部分，而且是极其渺小的一部分。”贝亚叹了口气，说道，“事实上，这也限制了我们。最强大的创造者也不可能把四维宇宙空间里的所有科学技术带到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来，只能是很少一部分，而这严重限制了创造者的实力。” 罗晋勇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问题是，这有什么关系？” 贝亚笑了笑，说道：“换句话说，如果我们掌握了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获取信息的方法与手段，哪怕每次获得的信息都极为有限，我们也能超越任何一名创造者，哪怕是最强大的创造者。” 楚天疆立即锁紧眉头，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当然，这需要足够多的时间。”罗晋勇说了一句。 “关键就是，在此之前，没有人进入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你能肯定？” 贝亚点了点头，说道：“对创造者来说，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秘密根本不是秘密，我们都知道，只要能够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获得里面的信息，就能利用那些根本没有带到三维宇宙空间里的科学技术来改变一切。问题是，绝对没有创造者愿意冒险，毕竟谁也不知道进去后能否出来。更重要的是，如果已经有创造者这么做了，特别是在家族内部，那么这场战争早就结束了。可以说，只要掌握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信息，即便是贝卡，也绝对不是对手。” “显然，没有哪个创造者获得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信息。” 贝亚又点了点头，说道：“问题是，你是怎么进去的，又是怎么出来的？” “别忘了，我不是创造者。” 贝亚微微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 “显然，创造者不敢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贝亚很是惊讶，因为罗晋勇说这句话，表明他已经发现了这个原因。 “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其实就是一个没有降维的创造者。虽然在四维宇宙空间坍塌的时候，这些创造者都已消亡，构成他们的信息也全部分散，处于凌乱状态，但是这些信息对创造者来说是致命的。关键就是，创造者在降维的时候保留了个体意识，而构成个体意识的信息并没有发生太大变化。” 贝亚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所以创造者无法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不然这个宇宙早就乱套了。说得直接一些，如果创造者能够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那么任何一个创造者在降维之后，都能够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获取那些科学技术，变得无比强大，也就会直接导致三维宇宙空间坍塌。迫使我们降维的，正是我们掌握的科学技术太过先进，已经超过了四维宇宙空间的承受能力。如果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我们将不得不再次降维，不得不前往二维宇宙空间。问题是，把三维宇宙空间降为二维宇宙空间，需要时间，我们未必能够在三维宇宙空间坍塌之前掌握相关技术。事实上，在降维之前，我们就做过研究，而得出的结论是，如果三维宇宙空间坍塌，不会出现二维宇宙空间，会直接收缩成奇点，也就是直接毁灭。为了避免出现这样的结局，我们对降维的科学技术做了限制，还对降维的创造者做了限制。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我们无比强大，可是只要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构成我们基础意识的信息就会分散，而且再也无法集中起来。也就是说，创造者会自然耗散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 “也就是说，能够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是创造者之外的智慧生命。” 贝亚叹了口气，说道：“你已经证明了，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至少是人类的个体意识能够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并且在获取了一些信息之后出来，不会自然耗散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 “显然，这也是德利亚失败的原因。” 贝亚微微一愣，一下没有明白罗晋勇的意思。 “为了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我不得不利用恒星智慧体的个体意识，也就是你留下来的那些个体意识。可惜的是，在进去之后，你的那些个体意识就耗散掉了，而我花了很多时间才找到了出来的办法。” 这下，楚天疆与贝亚明白了过来。 显然，恒星智慧体的个体意识那么弱，正是与此有关。“显然，德利亚也知道，创造者的个体意识不能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所以他创造了恒星智慧体。可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恒星智慧体的个体意识来自创造者，与创造者的个体意识几乎没有差别，在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之后也会自然耗散，所以他创造的恒星智慧体没能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获得任何信息。”楚天疆与贝亚都能明白罗晋勇的意思，只是楚天疆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罗晋勇到底获得了什么！ 第二百五十章 收获 罗晋勇又跟贝亚谈了一些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有关的事情，主要是满足贝亚的好奇，毕竟贝亚是创造者，就算她比罗晋勇更了解四维宇宙空间，她在降维之后，也不知道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情况。 其实，贝亚主要是想知道那些没有降维的创造者的结局。 不管怎么说，对贝亚而言，创造者是她的同胞，而所有没有降维的创造者，其实都是在为已经降维的创造者做牺牲。原因就是，如果所有创造者都降维，那么四维宇宙空间里的能量就将全部释放出来，并且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展开。因为高一个维度，所以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的能量，将直接导致三维宇宙空间坍塌，并且立即收缩成一个奇点，连存在的时间都没有。只有让一部分创造者留下来，控制四维宇宙空间里的能量，并且在四维宇宙空间坍塌后形成碎片，来压制住这些能量，三维宇宙空间才能稳定的存在下去。也就是说，留下的创造者，为降维的创造到者提供了合适的生存环境。正是如此，贝亚才觉得，那些留下的创造者为降维的创造者做了牺牲。 对于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信息，贝亚反而不是很关心。 关键就是，相对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几乎无限的信息，以罗晋勇的能力，能够带出来的就极为有限了。 也许，用足够的时间，罗晋勇能够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获得有价值的信息。 问题是，有足够的时间吗？ 再说了，罗晋勇无法理解创造者的科学技术，也就无法知道哪些信息有价值，只能碰运气的搜集信息，然后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带出来。显然，要想在无数种可能中碰巧遇到有价值的信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显然，这限制了在三维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生命超越创造者的可能。 也正是如此，贝亚才觉得，罗晋勇未必有所收获。 只是，贝亚的判断未必正确。 “说了这么多，能不能说点有用的事情呢？”楚天疆终于忍不住了。 “好吧，说些有用的事情。”罗晋勇笑了笑，说道，“贝亚之前就说过，用创造者的科学技术把阿利救出来不是难事。也确实如此，关键是这样的科学技术，只存在于四维宇宙空间里面。” “这么说，你知道该怎么办了？” 贝亚立即锁紧了眉头，如果罗晋勇没有发现，他绝对不会提到这件事情，甚至不会在这个时候把楚天疆叫来。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办法并不复杂，其实我们都能想到，只是我们没有这样的能力。” “什么办法？” “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楚天疆微微一愣，说道：“能说明白一点吗？” “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黑洞是无法战胜的强大存在，或者说，没有任何力量能够克制住黑洞所产生的强大引力。即便是创造者，也无法在严重扭曲的黑洞内部开启空间桥梁，也就无法从黑洞中逃脱。问题是，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黑洞无非是一个层面上的存在，根本就不算什么。” “用多出来的那个空间维度。”贝亚说了一句。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有四个空间维度，只需要利用多出来的那个空间维度，我们就能进入黑洞内部，并且把困在里面的阿利救出来，或者是做别的事情。” “那么，我们赶紧去救阿利。” “这只是理论上的。” “什么？” 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救阿利，需要解决一个问题，即阿利必须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才能够离开黑洞。显然，她的个体意识会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耗散掉。” 楚天疆一愣，立即就明白了过来。 “显然，我们没有办法保护阿利的个体意识。”贝亚叹了口气，说道，“这样的话，我们根本无法把阿利救出来。” “等等！”楚天疆挥了挥手，说道，“有个问题，我得搞清楚。” “什么问题？” “贝亚，你说过，相对于三维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生命，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信息是无限的。更重要的是，像我们这样的智慧生命，根本无法理解创造者的科学技术。也就是说，即便教授进入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接触到了里面的信息，甚至获得了一些信息，他也不可能知道这些信息的价值。当然，他能够把一些信息带出来，可是在此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信息是否是需要的。显然，在无数次尝试之后，他也许能有所收获。问题是，仅仅是第一次，教授就有了这样的发现。”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你不觉得，这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吗？” 贝亚勉强笑了笑，她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只是没有提出来。 当然，这不是提给贝亚的问题，而是提给罗晋勇的问题。 罗晋勇笑了笑，说道：“这是一个好问题，也是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准确的说，我为什么能有这样的发现。”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显然，我不是靠自己才有了这样的发现。”罗晋勇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严格说来，我也不是第一次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之后就有了这样的发现。在贝亚创造出了恒星智慧体之后，我就进入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只是空手而归，没有任何收获。原因很简单，我根本无法理解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那些信息，也就不可能从中选出有用的信息，更不可能获得有用的信息。在出来之后，我思考了很久，发现了关键所在。也就是说，必须设法理解那些信息。哪怕不能完全掌握，也至少要知道哪些信息有用。办法只有一个，对我的个体意识进行改造。” “改造？” “准确的说是融合。” 楚天疆立即锁紧了眉头，贝亚也显得很惊讶。 “显然，我需要一些创造者的个体意识，而且这些个体意识在进入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之后不会耗散掉。也就是说，我得与创造者的个体意识融合，以这种方式来让我获得创造者的认知能力，同时改变创造者的个体意识，让创造者的个体意识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能够存在下去。” “你这么做了？”贝亚立即问了一句。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我尝试了很多次，最后才发现，必须改变创造者个体意识的存在形态。说得简单一些，创造者的个体意识就是一些信息，而且是以创造者的方式存在的信息。要想让这些信息不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耗散，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这些信息以另外的形式存在。” “成功了？” 罗晋勇又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没有成功，我也不会有这样的收获。只是，创造者个体意识所包含的信息太多了，如果转化成人人类个体意识的信息模式，其信息含有量几乎是无限的。也就是说，我不可能融合太多的创造者个体意识，只能选择其中的一部分，最关键的那部分。” “认知能力。” “通过这种办法，即便我仍然无法理解创造者的科学技术，但是至少能够辨认出那些科学技术是有用的。也正是如此，我才能够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找到有用的信息，并且把这些信息带回来。” 贝亚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罗晋勇的意思。 “用这种办法，就能把阿利救出来。” “没有那么简单。”罗晋勇叹了口气，又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融合的，其实只是贝亚的个体意识中极少的一部分。要把阿利救出来，就需要融合阿利的全部个体信息。如果融合不够彻底，在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之后，不但阿利的个体意识回立即耗散掉，与之融合的个体意识也会完蛋，甚至再也无法聚集在一起。被禁锢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我们当中，显然没有一个人能够融合掉阿利的所有个体意识，即便是你，也不可能，因此这个办法行不通。” “没有做，怎么知道行不通？” 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老楚，我不是在打击你。如果没有把握，我们不但无法把阿利救出来，还会害死她。” 楚天疆沉默了，这到是事实。 “关键是，我们需要一个极为强大的个体意识，而且是一个人类的个体意识。”贝亚开口说道，“显然，楚天疆的个体意识最为强大，因此能救阿利的只有他。只是，他现在的个体意识还不够强大。” “也就是说，我需要变得更加强大。”贝亚点了点头，说道：“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你的个体意识容纳更多的信息，让你的个体意识变得足够庞大。”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贝亚的意思。 第二百五十一章 选择 “这个办法行得通？”罗晋勇显然对此表示怀疑。 当然，罗晋勇明显不想让楚天疆去冒险。虽然他提出了营救阿利的办法，但是却提到了很多困难，而且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以楚天疆现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救出阿利，反而有可能害死阿利。 罗晋勇说这些，就是希望楚天疆能够放弃营救阿利的想法。 不是罗晋勇不想把阿利救出来，而是不想让楚天疆去冒险，不想让楚天疆为了营救阿利而赔上小命。 关键就是，在罗晋勇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获得了里面的信息，而且能够甄别出信息的价值之后，有没有阿利已经不是很重要了。利用来自四维宇宙空间里的科学技术，人类很快就能超越创造者，成为三维宇宙空间里最强大的存在，至少跟创造者一样强大，也就不再需要阿利这样的创造者。 显然，有没有阿利，对人类已经没有多大影响了。 为此，罗晋勇自然不想让楚天疆去冒险。 只是，罗晋勇忽略了一个问题，即贝亚同样看透了这层关系，而她的立场显然与罗晋勇相反。 如果创造了人类的阿利都变得无足轻重，那么贝亚算什么？ 也许，以她跟楚天疆的关系，人类不会对付她，甚至会与她保持良好关系，但是她再也无法影响人类，甚至在离开楚天疆之后，不会有任何安全保障。再说了，楚天疆一心一意想要把阿利救回来，根本不是很关注她。那么，在人类文明获得了挑战创造者的实力之后，她就更加无足轻重了。 这样一来，把阿利救回来，对贝亚来说，成了最重要的事情。 显然，能够把阿利救出来的只有楚天疆。虽然贝亚也不想让楚天疆去冒险，毕竟没有了楚天疆，她很快就会被人类文明抛弃，但是如果不让楚天疆去冒险，她今后的安全与地位同样没有保证。 “你说过，你能融合我的一小部分个体意识。如果楚天疆更加强大，那么他肯定能够融合更多的个体意识。哪怕在理论上，楚天疆不可能完全融合阿利的个体意识，但是只要他足够强大，他就能够融合阿利个体意识中最重要的部分。当然，这不是完整的阿利，但是总比让她被困在黑洞里好得多。”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贝亚的观点。 “问题是，楚天疆需要变得多强大，才能够融合掉阿利的大部分个体意识？” “我也不知道，不过嘛，我们可以想办法知道。” “什么意思？” 贝亚笑了笑，说道：“我与阿利都是创造者，如果楚天疆能够融和我的个体意识，就能融合阿利的个体意识。虽然阿利比我强大，但是在个体意识上，我们没有明显区别，主要是在掌握的科学技术上，而这些科学技术是储存在智慧承载体里面的，与个体意识无关，因此可以在我身上做试验。” “这……” “贝亚说得没错，这也是营救阿利的唯一办法。” 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就算贝亚说得没错，那么，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你的个体意识变得更强大呢？” “这不是问题。” “是吗？” 贝亚笑了笑，说道：“教授，你知道人类的个体意识可以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且不会耗散在里面，是为什么吗？” 罗晋勇微微一愣，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关键就是，人类的个体意识与创造者的不一样。在降维之前，创造者的个体意识就已经存在了，而且所有降维的创造者，在降维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准确的说，我们在降维之前为自己准备了一个个体意识，并且把需要的信息储存在了个体意识里面，而我们原来的个体意识则在我们降维的时候自然耗散掉，成为了四维宇宙空间的一部分。此外，因为降维需要消耗大量能量，而创造者的个体意识其实就是能量，所以在降维的时候，我们还消耗掉了原本就属于我们的能量。事实上，也正是如此，每一个创造者都不同，而且由在四维宇宙空间里的实力与地位，决定了我们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实力与地位，比如我们能够在降维之前创造多少恒星系。” 楚天疆与罗晋勇没有吭声，他们早就知道这些。 “关键就是，我们的个体意识是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形成的，而不是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才产生的。也就是说，我们的个体意识，其实充满了四维宇宙空间的特点，比如在信息存在方式上，与四维宇宙空间里的时候没有差别，只不过在来到了三维宇宙空间之后，受空间限制，另外一个空间维度上的特征无法显现出来。更重要的是，这些隐藏起来的信息处于无序状态。在隐藏状态下，不会产生什么影响，但是只要展开，就会迅速扩散，而且连我们都无法控制。毕竟，个体意识本身就是我们存在的基础。也正是如此，只要我们进入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那么在这些信息里的那个空间维度上的特征就会显现出来，然后迅速的自然耗散掉。” “也正是如此，我们才无法完全融合创造者的个体意识。” 贝亚点了点头，说道：“在理论上，这确实办不到。问题是，在现实中，这绝非不可能的事情。” “为什么？” “很简单，你们看到的我，其实只是三维宇宙空间中的我，即我在这里，展现出来的只是三维宇宙空间里的面貌，那个多出来的空间维度上的特征没有表现出来，而你们需要融合的，其实就只是我在三维宇宙空间里表现出来的这些信息，不用管那个没有表现出来的空间维度上的特征。” 罗晋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贝亚的意思。 “说白了，我的个体信息，在理论上是无限的，可是表现出来的却是有限的，而且这也是所有创造者的特点。” “也就是说，阿利也是如此。” 贝亚点了点头，说道：“显然，你要做的，就是融合掉阿利表现出来的信息，而不是她的全部个体信息。” 楚天疆也点了点头，这到不是难事。 “等等……”罗晋勇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贝亚，有一个问题，你没有提到。” “什么问题？” “就算你说的这个办法行得通，楚天疆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进入黑洞找到阿利，并且融合了她的个体意识，然后再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离开了黑洞。那么，他还得把阿利的个体意识还原。因为只是融合了阿利表现出来的个体意识，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阿利还原成原来的样子，必然有所欠缺。也许，这个阿利跟我们以前认识的没有区别，但是肯定有某些看不到的差别。如果我没有猜错，楚天疆从黑洞里面救出来的，绝对不是身为创造者的阿利。” 楚天疆微微一愣，朝贝亚看了过去。 贝亚叹了口气，说道：“你说得没错，确实如此。创造者与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的最大区别，其实就是个体意识中没有展现出来的那些信息。你们无法理解创造者的科学技术，甚至无法掌握一些创造者的科学技术，比如开启空间桥梁，关键就在这里，即这些科学技术关系到了隐藏在个体意识里的信息。如果没有了这些信息，就不是创造者，将变得与你们没有差别。” “也就是说，阿利将成为跟我们一样的智慧生命？” 贝亚点了点头，对楚天疆说道：“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你必须做出选择。要么让阿利呆在黑洞里面，也许今后我们能够找到其他的办法把她救出来。要么就得接受一个丧失了创造者能力的阿利。” 楚天疆沉默了，他确实无法绕过这个问题。 罗晋勇暗自叹了口气，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只是没有点明。现在，贝亚把问题说清楚了，也许能够改变楚天疆的想法。 “贝亚，你觉得，我们今后还能找到更好的办法吗？” 贝亚咬了咬牙，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在理论上，不存在更好的办法。空间维度上的限制，即便是创造者也无法解决。虽然是我们制订了这些规则，但是在我们来到由这些规则约束的三维宇宙空间之后，我们也得受到这些规则约束。我之前就说过，如果创造者能够超越三维宇宙空间而存在，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也就是说，即便等下去，也未必能够获得更好的办法。” 贝亚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没有理由等下去。或许，阿利并不希望永远都是创造者。”“老楚……”“教授，你们不是也一直希望消除阿利构成的威胁吗？如果阿利不是创造者了，她的威胁也就不存在了，对吧？” 第二百五十二章 准备 罗晋勇想反对，但是他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显然，楚天疆说的话极为关键。 一直以来，把阿利当成威胁的不仅仅是张小刚，还有罗晋勇，甚至是罗晋勇影响了张小刚。原因很简单，罗晋勇一直惧怕创造者，特别是创造者的科学技术，因此他始终认为人类难以跟创造者同处。按照罗晋勇的推断，创造者的科学技术已经固定了，即创造者带到三维宇宙空间来的科学技术是有限的，因此创造者很难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继续发展。他的这个推测得到了阿利、贝卡与贝杨的证实。相反，人类却在发展。哪怕人类的科学技术也会受到三维宇宙空间限制，不可能一直发展下去，但是只要人类还在发展，那么迟早一天就能达到创造者的高度。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人类将成为创造者的敌人。也许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人类就将成为创造者的敌人。 有了这样的推断，在罗晋勇眼里，任何创造者都靠不住。 罗晋勇的这个认识影响了张小刚，却始终没能影响楚天疆，反而让楚天疆充当了人类与创造者之间的桥梁。更让罗晋勇感到意外的是，在很多时候，楚天疆反而偏袒创造者，根本没有把自己当成人类看待。 当然，楚天疆从没做过对人类有害的事情。 罗晋勇不是笨蛋，知道楚天疆只能这么做，不可能跟他与张小刚站在一条战线上。 楚天疆是人类，如果他跟罗晋勇与张小刚站在一条战线上，处处算计阿利，唯一的结果就是让阿利对人类彻底失望。显然，阿利有足够的能力消灭人类文明，而能够影响阿利的只有楚天疆。 也就是说，楚天疆帮着阿利，就是在保护人类文明。 罗晋勇明白这个道理，张小刚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对罗晋勇来说，他却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 要知道，在入侵者到来之后，罗晋勇与张小刚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楚天疆，而且两人都把人类文明复兴的希望寄托在了楚天疆身上。虽然通过阿利，楚天疆完成了使命，不但让人类文明复兴，还让人类文明发展壮大。在击败了亚莫拉人之后，人类将成为银河系里最强大的智慧文明之一。显然，在地下文明时期，罗晋勇根本就没有想到，他能够看到人类文明发展壮大，而且成为人类文明发展的主要推手。当然，这一切都与楚天疆有关，而楚天疆才是人类文明复兴的头号功臣。 显然罗晋勇不想与楚天疆决裂。 问题是，只要楚天疆继续帮着创造者，那么迟早有一天，他会跟楚天疆决裂，张小刚也会跟楚天疆决裂。 也许，张小刚能够坦然面对这样的结局。 可是罗晋勇办不到。 正是如此，长期以来，罗晋勇都躲在后方，潜心搞科研工作，没有直接参与人类文明的扩张战争。 显然，他不想直接面对楚天疆，甚至不想见到楚天疆。 每次见到楚天疆，他都会想到今后的事情，想到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会成为楚天疆的敌人。 只是现在看来，这一天未必会到来。 显然，楚天疆关心的不是所有创造者，而是阿利，也许还有贝亚，但是他绝对不会把其他创造者当成朋友，甚至亲人。 如果阿利不是创造者了，那么楚天疆就没有理由继续帮着创造者说话。 当然，如果阿利成了人类，哪怕她在本质上不是人类，但是却拥有人类的意识，楚天疆就会全力以赴的帮助人类文明。 显然，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就不存在与楚天疆决裂的问题了。 只是，楚天疆得为此冒险。 问题是，就算罗晋勇反对，楚天疆也不会把他的话听进去，仍然会去冒险。 既然无法阻止楚天疆去冒险，而且冒险的结果对所有人都有利，那么为什么还要反对楚天疆的决定呢？ 罗晋勇没有反对，剩下的就是该怎么增强楚天疆的个体意识了。 贝亚提出了一个办法，即让楚天疆尽可能的吸收创造者的科学技术。虽然他无法理解创造者的科学技术，但是能够把那些信息储存在个体意识里面，增大个体意识的规模，让个体意识变得更庞大。 对救助阿利来说，这至关重要。 这就是，即便只考虑阿利的个体意识中表现出来的那一部分，所包含的信息也远远超过了普通人类的个体意识。如果楚天疆的个体意识不够庞大，那么他就不能融合阿利的个体意识，也就无法把阿利救出来。 所幸的是，贝亚掌握了足够多的科学技术。 此外，罗晋勇还能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获得很多创造者的科学技术，而且是一些有用的科学技术。 当然，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 楚天疆早就实现了星核化，个体意识不再是大脑里的思维，而是储存在躯体里面，存在于星核中的一种不断变化的信号。也就是说，楚天疆的个体意识，其实是由构成其身躯的星核决定的。在不扩大身躯的情况下，增强个体意识的唯一办法就是提高星核的密度，准确的说是星核的级别。 其实，这也正是在三维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生命的一个优势。 创造者的个体意识只有基本信息，无法用来储存包含科学技术的信息，也就必须依赖智慧承载体。三维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生命没有这个能力，只能把所有信息都储存在构成身躯的星核里面。如果星核的级别不够高，那么智慧生命就不够强大。相反，如果星核密度足够高，智慧生命就能变得很强大。从理论上讲，在三维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生命，可以通过提高自身星核的级别，无限制的提高自身能力，而创造者却不行。只是，无限制的提高星核级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接下来，三人分头行动。 罗晋勇负责去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获取创造者的科学技术，并且把这些科学技术转化为楚天疆能够理解的信息。楚天疆则在贝亚的配合下，利用星核源泉产生的星核，来提高自身星核的密度。当然，贝亚还做了一件事情，即把她掌握的科学技术交给罗晋勇，在经过罗晋勇转化之后交给楚天疆。 在做这些事情的同时，贝亚没有忘记与楚天疆进行意识融合。 之前，贝亚也提到过，楚天疆有没有能力融合阿利的个体意识，她也不清楚，所以需要首先跟她做试验。 在进行了五次尝试之后，贝亚终于觉得，楚天疆的个体意识已经足够强大了。 “差不多了？” 贝亚点了点头，说道：“融合得很好，不过我们得证实一下。” “怎么证实？” 贝亚笑了笑，说道：“你先带着我的个体意识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要是能出来，而且保证完好无损，那就表明可以去找阿利了。” “这……” “怎么，害怕了？” “如果失败了，你……” “放心吧，那只是我的一部分个体意识。” 楚天疆看着贝亚，他可不相信贝亚的话。 “怎么，你不想救阿利了？” “贝亚，阿利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你也一样。如果为了救阿利，让你……” “你能这么想，我就很高兴了。”贝亚笑了笑，说道，“我们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把阿利救出来，对吧？” 楚天疆点了点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放心吧，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时候，罗晋勇出现了。显然，贝亚已经通过基础意识告诉了他，让他来这里，带楚天疆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楚天疆没再罗嗦，他们已经花了足够多的时间，总不能就此放弃吧。 再说了，如果无法证实贝亚提出的办法确实有效，楚天疆也没有把握把阿利救出来，甚至不会去冒险。 贝亚这么上心的帮助楚天疆，也不想看到楚天疆驻足不前。 与贝亚的个体意识融合之后，楚天疆首先进入了罗晋勇的世界，也就是恒星智慧体的意识空间。 这是一个极为庞大的空间，而且是一个由罗晋勇控制的世界。 显然，罗晋勇也正是因此，获得了强大的个体意识。只是，这也是他的唯一时间，他永远无法离开这个世界。也许，对其他人来说，根本无法适应这个世界。毕竟，对那些在降维后诞生的人类来说，早就习惯了星际旅行，根本无法想像生活在一颗星球上的情形。可是对罗晋勇来说，这不是什么问题。在被阿利复活之前，罗晋勇生活的世界只是地球，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地球。显然，这个意识空间比地球庞大得多，而且罗晋勇能够在这里面创造出他需要的一切。接下来，楚天疆就得听从罗晋勇的吩咐。也许，在整个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只有罗晋勇进入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只有他知道该如何进入与离开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第二百五十三章 蜕变 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是一个奇妙的过程，只是对楚天疆来说却是一瞬间的事情。 首先，得由罗晋勇控制恒星智慧体的意识，开启某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并且在上面制造出一条可以供信息出入的通道。随后，得把个体意识转化为信息，然后通过这条通道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之后，楚天疆的第一感觉就是凌乱。 “很奇怪吗？”罗晋勇没有呆在外面，也跟着进入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因为他等下还得带楚天疆出去。 “教授，你……”楚天疆很有惊讶，因为他“看穿”了罗晋勇，或者说是构成罗晋勇的信息一览无余的展现在了他面前，如同一本透明的书，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他可以清楚看到罗晋勇的所有想法。 “不要惊讶，在我眼里，你也一样。” “这……” “这就是四维宇宙空间，因为我们只是三维宇宙空间里的信息，所在这里，我们被分解成了很多个层面，每一个层面上都有大量信息，而这些层面组合起来，有饿就成了我们现在的这个样子。别忘了，四维宇宙空间里多了一个空间维度。虽然我们无法直接感知到这个空间维度，但是却受到了影响。” “这就是多出的空间维度产生的影响？”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是不是觉得这里到处都是信息，可是却什么都看不到，也接触不到？”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确实感知到了周围存在很多信息。 “其实，我们在一个创造者体内。当然，这个说法不太贴切。只是，这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确实是由某个创造者形成的，里面包含了他的所有信息，包括那些只能存在于四维宇宙空间里的信息。” “你能看到？” 罗晋勇笑了笑，说道：“其实，你也能够看到。” “怎样才能看到？” “试试从贝亚的个体意识的角度来看。” 楚天疆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罗晋勇的意思。他无法感知到这个空间里的信息，因为他现在还是人类的个体意识做主。显然，如果他能够站在创造者的角度，所看到的自然就不一样了。 用罗晋勇教的办法，楚天疆立即发现，周围全是各种杂乱的信息。 “怎么样，现在看到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全是信息，不过全是没有用的信息。” “设法获取一些信息，然后交给贝亚的个体意识。” “有用？” “试了就知道了。” 楚天疆尝试了一下，随即就有了新的发现。 虽然在他眼里，四周的那些信息依然杂乱无章，但是已经融合到他的个体意识里的贝亚的个体意识却能够告诉他，哪些信息有价值，哪些信息没有价值。当然，贝亚的个体信息能够告诉他的也就只有这么多。至于到底有什么价值，则要等到离开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之后才能够知道。 当然，楚天疆没有搜集信息，他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不是为了搜集信息。 只是，楚天疆很快就发现，这些信息其实并不是杂乱无章，而是存在某种关联，或者说能够以某种方式聚集起来。 “别做这样的蠢事。” 听到罗晋勇的招呼，楚天疆放弃了把信息聚集起来的尝试。 “这些信息，全都来自某个创造者，包括这个创造者的个体信息。因为你的存在，所以这些信息能够由你聚集起来。说得更直接一点，如果你这么做了，就等于让这个创造者的个体意识复活了。” “复活？”楚天疆很是惊讶。 “你认为，这名创造者已经死了？”罗晋勇勉强笑了笑，说道，“即便四维宇宙空间坍塌后成为了碎片，这些创造者也没有死，用沉睡来形容更加强大一些。如果不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特殊情况，他们的个体意识早就复活了，也早就控制了碎片里的信息。我们的出现，已经改变了这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特性，为创造者复活创造了条件。只要你把那些信息聚集起来，这个创造者就将复活。” “然后呢？” “显然，他不会把我们当成朋友。” “这……” “还有，你的个体意识是他复活的基础。换个角度，如果你是这个创造者，你会怎么对待闯入者？” 楚天疆沉默了，他还真的回答不上来。 “显然，你会抓住这根稻草，也就是侵占这个来自三维宇宙空间的个体意识，让其成为你复活的基础。换句话说，他会控制你的个体意识，与你的个体意识融合，然后通过你的个体意识逃出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毫无疑问，你会完蛋，在离开这里之后，他就会彻底毁灭你的个体意识。更重要的是，这个创造者没有降维，他不了解三维宇宙空间，而且未必会把那些降维的创造者当成同胞。此外，他也许还掌握了很多科学技术。到了三维宇宙空间，他肯定会做很多事情。” “报复其他创造者？” “不仅仅如此，也许他会谋求控制权，而他从这里面带去的科学技术，很有可能毁灭整个三维宇宙空间。”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罗晋勇的意思。 “怎么样，行了吗？” “教授，既然不能把信息聚集起来，你又是如何把信息带出去的呢？” “得用对办法。” “什么意思？” “首先得甄别这些信息，利用贝亚的个体意识，你就能够知道，哪些信息与科学技术有关，哪些信息与创造者的个体意识有关。显然，我们需要的只是与科学技术有关的，不需要与创造者个体意识有关的信息。为了安全起见，搜集了这些信息之后，不能立即聚合，要等到出去之后。”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罗晋勇的意思。 “可惜的是，贝亚的个体意识不够强大，而且不占主导地位，所以你只能知道哪些信息有用，哪些信息无用，却发知道搜集的信息到底有什么用途。为此，在搜集信息之前，准确的说在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之前，你得跟贝亚的个体意识沟通，让贝亚的个体意识知道你想要哪方面的信息。” “这样的话，贝亚的个体意识就会告诉我哪些信息有用？”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当然，你得尽可能的多说一些，即每次进来，不要只为了搜集某一种信息，而是搜集好几种，甚至更多。不然的话，你就算在这里花很多时间，也未必能够得到想要的信息。” “教授，看来你比我还要了解四维宇宙空间。” “算不上了解，不管怎么说，我是科学家，你却不是。再说了，我们看待问题的眼光本来就不一样。在很多方面，我不如你，可是只要是涉及到科学技术的问题，你显然无法跟我相比。” 楚天疆笑了笑，他有自知之明。 “好了，我们该出去了。” 楚天疆没再罗嗦，他们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已经呆了很长的时间。 当然，此时楚天疆也明确感觉到，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根本没有时间观念，或者说时间是不存在的。如果愿意，他们甚至能够在进入之前离开，也就是能回到过去，看到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也可以前往未来，看到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只是，这些都需要使用到创造者的科学技术。 显然，不管是他，还是罗晋勇，都没有这样的能力。 离开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楚天疆立即重组了身躯。 只是，贝亚没在外面等他。 楚天疆很奇怪，按理说，贝亚应该在外面等着他们。 “别找了，她已经离开了。” “离开？” 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让她从你的个体意识里面出来吧。” “什么？” “贝亚让我告诉你，这是她做出的选择，与你没有关系，而且这也是她的愿望，她希望能够成为跟我们一样的智慧生命。” 楚天疆猛的一惊，立即就明白了过来。 贝亚把她的全部个体意识融入到了楚天疆的个体意识里面，因此在楚天疆进入、以及离开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这个过程中，她已经转变成了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不再是创造者了。 楚天疆把贝亚的个体意识释放了出来。 很快，贝亚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不用多说，楚天疆就能感知到，贝亚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至少在个体意识上，已经与人类没有区别了。 楚天疆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且他也说不出口。 显然，贝亚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阿利，也是希望跟楚天疆拉近距离，得到楚天疆的认同，让楚天疆把她看得跟阿利一样重要。更重要的是，贝亚这么做，等于彻底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现在，贝亚成为了第一个转化为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的创造者。当然，她已经不是创造者了，她现在拥有的能力，并不比楚天疆强，甚至不如人类的超级战士。 第二百五十四章 创造者的感情 罗晋勇主动离开了，或者说消失了，把空间与时间留给了楚天疆与贝亚。 “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不这么做，又如何知道能用这个办法把阿利救出来呢？”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贝亚，我知道，你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阿利，可是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 “是吗？” “我说过，我会绝对信任你。” “我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但是你能代表整个人类文明吗？” 楚天疆微微一愣，这到是事实。他无法代表整个人类文明，也就无法决定人类与创造者的关系。 “我们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我跟阿利还相信，如果某一天，当人类把矛头对准我们的时候，你会站出来保护我们，甚至不惜与人类为敌。可是，我们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因为你是人类，如果你为了我们而背叛人类，就算你没因此做对不起人类的事情，你也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贝亚……” “你的想法，骗不了我。别忘了，我还有一部分个体意识在你的意识空间里面，而且已经存在了很长一段时间。也许你没有察觉到，但是我知道你的想法，也知道你会在那一天到来时做些什么。你愿意为我跟阿利做出牺牲，难道我们就不愿意为你做出牺牲。其实，你一直小看了阿利。” “什么？” “阿利比我聪明，比你想像的聪明，而且绝对比你想像的还要了解你，并且通过你对人类文明有很深的认识。” “这……” “虽然阿利不是我遇到的最强大的创造者，但是以对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的了解而言，她绝对是我遇到的最聪明的创造者。当然，这与她跟你的关系有关，或者说与你对她的影响有关。” “我影响她？” “难道不是吗？”贝亚笑了笑，说道，“你一直在影响她，甚至在她降维之前，你就对她产生了影响。如果我的了解没有错，她选择人类做智慧载体，而没有选择那个比人类强大的智慧文明，就与你有关。在降维之后，她受到的影响就更大了。甚至可以说，她是最不像创造者的创造者。” “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贝亚叹了口气，说道，“你早就知道，在阿利心里，你有着无法取代的重要性。甚至可以说，阿利做的很多事情不是为了人类文明，而是为了你，而且你早就有所感悟，只是没有承认过。难道你不觉得，阿利已经跟人类非常相似了，早就把你当成了最亲的人 ？” 楚天疆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可否认，你很强大，也很聪明，可是在感情上，你却非常迟钝。”贝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应该知道，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其实是没有性别之分的，即便在三维宇宙空间的智慧文明中，也没有明显的性别区分，特别是对于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的智慧文明来说，性别区分已经不重要了。可是阿利选择了女性身份，一直保持着这个身份，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贝亚……” “别看着我，我选择女性身份，其实也只是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好感。在埃拉姆文明失败之后，我只能依靠你们，别无选择。当然，主要是依靠你，因为只有你能够影响、并且阻止人类把我当成敌人。”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同时苦笑了起来。 “阿利对你的感情很深，甚至为此放弃了让比莉复活的念头。” “什么？” “怎么，你没有想明白？如果比莉复活，肯定会分走一部分资源，而且她依附的智慧文明未必会跟人类文明和平相处。更重要的是，比莉是阿利的反面，阿利对你有好感，对你有很深的感情，意味着比莉会极端厌恶你，甚至会把你当成头号敌人。让比莉复活，不但人类文明袄受到威胁，你也会受到威胁。到时候，阿利就得在比莉与你之间做出选择，而她显然不想做这样的选择，更不想让你受到威胁。为此，她放弃了让比莉复活的念头，也就由此注定将永远跟随你。” 楚天疆再次沉默了，他想到过这个问题，只是没有深入思考。 “显然，在阿利心里，你甚至比她的孪生妹妹还要重要。” “贝亚……” “其实，最初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明白，阿利为什么会这么在乎你。当然，我现在明白是为什么了。” 楚天疆一愣，有点惊讶的看着贝亚。 “在你身上，有一种任何一个创造者都没有的东西。” “什么？” “气度。” 楚天疆猛的一惊，随即就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我在夸奖你。当然，这种说法未必合适，也许用其他的词，比如爱，或者是关怀更加好一点。不管怎么说，大致上就是这个意思。在创造者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气度这样的说法。即便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创造者也是孤立的，甚至连亲缘关系都不重要，每一个创造者都在为自己活着。当然，我跟阿利也不例外。直到遇到你，或者说是发现你，阿利才发现了你身上的特点，并且被深深吸引。不管是为了我们，还是为了人类文明，哪怕是那些败给人类的弱小智慧文明，你所表现出来的气度都在所有人之上，而且你会为弱小者去争取与战斗。显然，这样的品质，别说是创造者，哪怕在人类中也非常少见，至少我没有在张小刚与罗晋勇身上看到。” “贝亚……” “也正是如此，我才相信了阿利的话，相信只有你才能战胜贝卡，也只有你才能结束这一切。” 楚天疆长出口气，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当然，我不是阿利，我不会像阿利那样爱上你。如果要为我做的这些找个理由，就当是我在争取生存机会吧。”贝亚笑了笑，说道，“人类已经打开了宝藏的大门，开始探索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秘密，获取那些其他任何创造者都没有的科学技术。要不了多久，整个三维宇宙空间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显然，如果我站错了队，就会与其他创造者一样成为人类的敌人。我可不想这么完蛋，而且我也不想成为最后的失败者，所以我得在这个时候表明立场。” “贝亚，果真如此，你根本就不应该这么做。” “看来，我说了这么多，对你一点都没用。”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我明白你的想法，也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我无法做出任何保证，毕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未来是不确定的，但是我不会抛弃你，也绝对不会辜负你。” “你能说这些话，我就很满足了。” “贝亚……” “不用过多的考虑我，你应该多想想阿利。说实话，她把一切都寄托在了你身上，你所做的一切都要为她负责。” 楚天疆长叹一声，他不是不想负责，而是觉得责任太大了。 要知道，阿利与贝亚都是创造者，而楚天疆仅仅是个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诞生，由创造者创造出来的智慧生命。 “其实，你早就应该想到了。” “想到什么？” “在对付鲍勃的时候，阿利原本有机会带着你，通过空间桥梁逃走，根本就没有必要留下来与鲍勃同归于尽。当然，就算要除掉鲍勃，也不是没有办法，比如直接在鲍勃体内引爆一个星核源泉，在瞬间产生大量星核，并且让这些星核转化成能量，形成一个奇点，然后转化成黑洞。胞剥很厉害，但是绝对不可能比创造者都厉害，而且它是一颗恒星，根本不可能通过空间桥梁逃脱。只要黑洞生成，鲍勃就得完蛋。问题是，阿利没有这么做，而是留了下来。” “为什么？” “你没好好想过？” 楚天疆锁紧眉头，他早就有这样的疑问，只是没有认真想过。 “我说过，阿利是我遇到的最聪明的创造者，而且她的学习能力非常强，恐怕已经从你们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比如看待未来的方式与方法。如果我没有猜错，阿利是在利用这个机会来改变自己。” “改变自己？” 贝亚点了点头，说道：“也许，阿利无法料到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但是在发生了这些事情之后，如果她能幸存下来，肯定会发生很大的改变。显然，她希望改变，希望由此放弃创造者的身份。” “这……” “当然，阿利更加清楚，如果她仍然是创造者，无法放弃创造者的身份，那么迟早有一天会伤害你。显然，她不想伤害你，更不想让你成为人类的公敌，成为你那些同胞眼里的叛徒。对她来说，如果无法改变，就只能有一个结局。在你控制了德利亚之后，她肯定认为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不，这不可能。”“到底如何，为什么不去问问阿利呢？” 第二百五十五章 离开黑洞 失去创造者的身份后，贝亚也失去了开启空间桥梁的能力。 所幸的是，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发现，帮助楚天疆与贝亚解决了在三维宇宙空间里旅行的问题。 理论上，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能够前往三维宇宙空间里的任何一处地点。 前提上，得掌握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方法，而且得非常了解三维宇宙空间，知道所去地点的情况。 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在三维宇宙空间里呈现出来的任何形态，其实都只其一个断面，或者说是一个层面，如同一个三维物体的一个横截面，而不是其全部。在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之后，如果能够控制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就能把另外一个层面开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任何一处地点，并且从这个层面进入三维宇宙空间。也就是说，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其实就是高了一个空间维度的空间桥梁。只是，这个空间桥梁不向创造者开放，而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未必能够掌握进入与离开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方法，受此影响，以前从来没有人利用过四维宇宙空间。 只是，这一切被罗晋勇改变了。 通过尝试，楚天疆已经掌握了进入与离开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方法，而且贝亚也掌握了这些方法。 只是，现在的贝亚已经不是创造者了。 跟罗晋勇道别后，两人去了鲍勃完蛋后形成的那个黑洞，准确的说是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到了黑洞附近。 这是一个非常巨大的黑洞，逃逸半径超过了十光年。黑洞产生的巨大引力所导致的空间畸变，已经对附近的恒星系产生了影响。几十个恒星系的运动都发生了变化，被黑洞吞噬只是迟早的事情。 如果黑洞吞噬了周围的恒星系，规模还将变大，从而影响到更多的恒星系。 “这个黑洞在生长。” “生长？” 贝亚点了点头，说道：“我们离开的时候，黑洞没有这么大，当时的逃逸半径应该在五光年左右。” 楚天疆很是惊讶，不过他也发现，黑洞确实要比他之前想像的大很多。 “这附近没有可以供黑洞生长的恒星系，那些受到影响的恒星系还没有被黑洞吞噬，肯定是在黑洞内部有一个能量源。” “星核源泉？” 贝亚摇了摇头，说道：“如果只是星核源泉，黑洞的生长速度不会这么快。应该是一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什么？” “在黑洞内部，应该有一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不然不会有那么多的能量让黑洞生长得如此迅速。” “你是说，鲍勃没有死？” “如果阿利活着，那么鲍勃也有可能活着。至少不会是阿利控制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让黑洞迅速生长。” “这样的话，我们得赶紧进去。” 贝亚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贝亚已经不再是创造者，而是成了一个人类，或者说是跟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没有区别，所以她也能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且不再需要楚天疆保护，反而能够帮助楚天疆。 理论上，进入黑洞的逃逸空间就等于进入了黑洞。 当然，黑洞内部空间分成了两个部分，一是位于中心高密度能量区，二是包裹着高密度能量区的逃逸区。因为能量密度极高，导致空间严重扭曲，所以从外面看，高密度能量区只是一个点。只是在这个奇点内部却极为广阔，即这个奇点本身就是由一个巨大的空间压缩到一起的结果。 阿利就在奇点里面。 这只是从外界观察的结果，事实上，阿利一直在向奇点坠落，而且离奇点越近，坠落的速度就越慢。在理论上，阿利永远也到不了奇点，将始终处在坠落的过程中，而且她的时间已经停止了。 按照罗晋勇教的办法，楚天疆把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层面开在了奇点上，准确的说是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层面包裹住了奇点。虽然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受到了影响，但是其层面是无限的，所以就算开启的层面破碎，对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影响也微乎其微，不会导致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破裂。 只是，需要有个人来维持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层面。 说得简单一些，在楚天疆寻找阿利的时候，得由另外一个人来不断的开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层面，确保楚天疆始终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层面里面，而不是被奇点所产生的强大引力控制。 在这个时候，贝亚帮了大忙。 如果没有贝亚的帮助，楚天疆就只能不断的开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层面，如同捕鱼一样去捕获正在向奇点坠落的阿利。因为离奇点越近，空间扭曲越严重，所以楚天疆未必能够用这种办法找到阿利，至少需要花费足够多的时间。至于到底要多少时间，恐怕没有人能够知道。原因就是，奇点是没有时间的，或者说是时间在奇点停止，而离奇点越近，时间的流逝速度就越慢。如果楚天疆在奇点附近活动，也许他觉得没有过多久，而在黑洞外面恐怕已经过了千万年。 有贝亚的帮助，问题就简单得多了。 楚天疆可以把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层面开得足够大，不但能覆奇点，还能囊括奇点附近的空间。接下来，贝亚只是不断的开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层面，去替换受奇点影响而坍塌的层面。 当然，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层面内的信息不会改变。 说得形象一点，就好比不断的吹出气泡，去替换爆裂的气泡，而气泡内所包含的空气并没发生变化。 楚天疆要做的，就是找到出现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层面覆盖范围内的阿利。 只尝试了一次，楚天疆就找到了阿利。 在楚天疆接触到阿利的时候，贝亚立即收起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原因是，阿利现在仍然是创造者，如果让她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构成她的个体意识的信息将立即耗散，等于让她死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 现在，得由楚天疆融合阿利的个体意识。 “阿利。” “楚，你……你怎么在这里？”阿利仍然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只是对她来说，这个世界里什么都没有。 “阿利，我来找你了，我来救你出去。” “你来到黑洞里面了？”阿利很是惊讶。 虽然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她知道，楚天疆不是自然跌入黑洞的。从理论上讲，如果楚天疆跌入了黑洞，他也将向奇点坠落，而且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遇到先前跌入黑洞，同样在向奇点坠落的阿利。原因很简单，两人的坠落速度是相同的，而且都是光速，因此两人之间的距离永远无法缩短。 “我们已经找到了可以把你从黑洞里带出去的办法。” “什么办法？” “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什么？” “贝亚在协助我们，而且是罗晋勇发现的这个办法。现在，你得进入我的意识，跟我的意识融合。” “这……” “创造者的个体意识无法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我们不一样。只有跟我的意识完全融合到一起，你才能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并且由我把你带出去。如果你直接进去，你的意识就会耗散掉。只是……” “只是什么？” “在你离开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之后，你就不是创造者了。” “那是什么？” “跟我一样，成为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你将丧失所有创造者的能力，而且永远都无法恢复。” “你开始说，贝亚在帮助你？”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为了救你，我们必须知道这个办法是否管用，贝亚主动提了出来。现在，她已经不是创造者了。” “带我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吧。”阿利没再多问。 楚天疆也没再罗嗦。 罗晋勇说得很清楚，楚天疆在黑洞里呆的一秒钟，也许就相当于三维宇宙空间里的一百万年，甚至有可能是一百亿年。关键就得看他里奇点有多近，即他所处的位置的时间流逝速度有多慢。为此，罗晋勇警告过楚天疆，千万不要在黑洞里耽搁时间，找到阿利之后就要立即返回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在楚天疆融合了阿利的个体意识之后，贝卡再次打开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只要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黑洞产生的影响就消失了。 随即，三人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离开了黑洞，只是阿利让楚天疆把出口开在了离黑洞不远的地方。 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出来之后，阿利也不再是创造者。 与贝亚一样，她失去了创造者的能力。因为她更了解人类，所以她仍然保持了人类的形态与面貌。其实，即便在个人认知上，阿利也与人类非常相似。阿利没有立即跟着楚天疆他们离开，因为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二百五十六章 进化 重新见到阿利，楚天疆有很多话要问，只是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通过意识交流，阿利很快就搞清楚了楚天疆他们来到这里的原因，也知道了楚天疆为她做的事情，还有罗晋勇通过恒星智慧体所取得的收获。当然，也包括人类与阿库拉人在这场战争中取得的胜利。 当然，阿利也通过意识交流，把她的一些发现告诉了楚天疆与贝亚。 “你是说，鲍勃还活着？”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这个黑洞就是鲍勃，在黑洞形成的时候，里面肯定有一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且鲍勃利用了这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就等于获得了一个取之不尽的能量源。” “所以黑洞才能快速生长。”贝亚说了一句。 “问题是，鲍勃的基础意识来自创造者。”楚天疆看了阿利一眼，说道，“我们的研究已经证明，创造者的个体意识无法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因此鲍勃也不行，它不可能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能量。” “显然，鲍勃进化了。” “进化？” 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在很久以前，德利亚就创造了鲍勃，而且鲍勃所在的这颗恒星要比你们创造的那个恒星智慧体大得多。也就是说，鲍勃肯定更聪明。它肯定探索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只是全部失败了。既然我们能够发现，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能够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那么鲍勃肯定也能发现。之前，德利亚在这颗恒星里面部署了很多亚莫拉超级战士，鲍勃很有可能利用了其中的一名超级战士，用你们救我的办法，让自己的一部分意识融入到超级战士的个体意识里面，而且控制了超级战士的个体意识，然后进入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问题是，只要鲍勃的个体意识占据了主导，那么亚莫拉超级战士的个体意识就无法为他提供保护。” “亚莫拉超级战士不是人类超级战士。”贝亚插了一句。“与阿库拉超级战士一样，亚莫拉超级战士也是制造出来的，而不是像人类那样，从现有的个体中挑选。也就是说，亚莫拉超级战士其实是没有明确的个体意识的。也许，鲍勃不是利用了亚莫拉超级战士，而是直接把自己变成了一个亚莫拉超级战士。或者说，他是让自己的一部分个体意识去控制了某个亚莫拉超级战士，而且在这个过程当中，把自己的个体意识融入到了亚莫拉超级战士的个体意识当中，然后对自己的个体意识进行了改造。说得简单一些，鲍勃设法用自己的一部分个体意识制造出了一个三维宇宙空间智慧生命形态的分身，然后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获取里面的科学技术。” “并且掌握了控制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办法。” 贝亚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鲍勃完全有可能在坍塌成黑洞之前就知道该如何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获取能量了。” “其实，它当时已经能够控制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且正是它改变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分布方式，阻断了德利亚与外界的联系，让德利亚无法控制它。要不然，德利亚也不会放弃抵抗。”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显然，鲍勃比我们想像的厉害，而且它仍然对我们构成了威胁。” “不仅仅是我们，而是整个三维宇宙空间。” 楚天疆没有吭声，他当然明白阿利说的这句话的意思。 “利用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获取的能量，这个黑洞会一直生长，要不了多久，那些恒星系，”阿利朝四周指了一下，“就会被被动吞噬，然后是更多的恒星系。最终，这个黑洞会吞噬掉银河系里的所有恒星系，然后是其他恒星系统。最终，整个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恒星系都会完蛋。” “也就是说，我们得干掉它。”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即便我们无法干掉鲍勃，也要阻止它继续生长。我们得进入黑洞，找到那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不是一个，而是很多。”楚天疆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当时，有很多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在恒星里面，而且肯定在坍塌的时候都被鲍勃控制了，所以它现在肯定掌握了很多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阿利微微一愣，随即也苦笑了起来。 贝亚咬了咬牙，说道：“以我们三个人的实力，肯定无法对付鲍勃，我们应该回去找贝杨与张小刚他们。” “就算找他们商量，也未必能够想出一个好办法来。”阿利说了一句。 “我们先想想，如果实在在想不出办法，再去找他们商量。”楚天疆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阿利没有表示反对，贝亚也没有反对。 三人沉思了起来，只是想了很久，也想不出好办法来。 “阿利。”楚天疆打破了沉默。 阿利朝楚天疆看来，似乎猜到了楚天疆想说什么。 “你是不是……” “贝亚已经告诉你了。”没等楚天疆把问题说出来，阿利就开口说道，“不要想太多，其实我也没有别的选择。” 楚天疆明白了，阿利不想提这件事情，不是她不重视这件事，而是她不想因为这件事让楚天疆背上思想负担。 “你早就想到，在跌入黑洞之后，我会来救你。如果我无法把你救出来，那么我就会全力以赴的帮助人类，不会因为你的存在而与张小刚他们发生矛盾。如果我能把你从黑洞中救出来，那么你就会发生变化。虽然你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变化，但是至少会有变化，也就有可能改变你的处境，让我不再需要在你与人类之间为难。”楚天疆知道不用说，但是他仍然说了出来。“为此，在那个时候，你没有逃走，而是选择与鲍勃同归于尽，你想用这种办法来改变我们的关系。”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你很傻。” “没错，我确实很傻。”阿利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其实，我们都知道，只要我是创造者，迟早有一天，你会在我与人类之间做出选择。虽然我相信，你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可是你也不会做对不起人类的事情，而且你必须做出选择。不管做什么样的选择，对你来说都是一个痛苦的结果。我不希望你为此为难，也不希望你因此痛苦，所以我必须在此之前做出选择。” “如果我们没有想出这个办法，怎么办？” “对你来说，就不需要选择了。” “难道我不痛苦吗？” 阿利沉默了，她似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贝亚咬了咬牙，说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楚，我们都知道，在阿利跌入黑洞之后，你比任何人都痛苦，你为了把阿利救出来，甚至放弃了一切。只是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 “阿利，还有你，贝亚，今后绝对不能再做这样的傻事。”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虽然这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你们发生的变化未必是坏事，但是下次，我们未必能够化险为夷。” 贝亚瘪了瘪嘴，没再多说什么。 阿利也只是点了点头，她已经知道，楚天疆很生气。 “对了，我想到了一个办法。”贝亚突然大叫了一声，说道，“我们不是创造者了，所以我一直没有往那个方向想。也许，创造者的某种能力能够对付这个黑洞，让这个黑洞彻底消失。” “什么能力？” “空间桥梁。” 阿利微微一愣，随即就瞪大了眼睛。 楚天疆也猛然明白了过来。 空间桥梁的基础是平行空间，即通过无处不在的平行空间，实现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超远距离旅行，从而摆脱光速的限制。如果能够把黑洞送入空间桥梁，但是关闭空间桥梁的出口，就能把黑洞禁锢在平行空间里面。只要不再打开通往这个平行空间的空间桥梁，黑洞就无法影响到三维宇宙空间。要知道，如果没有空间桥梁，平行空间将永远无法跟三维宇宙空间交汇，因此发生在平行空间里面的事情，比如整个平行空间被黑洞吞没，也不会影响到三维宇宙空间。 这确实是一个办法，而且是一个非常巧妙的办法。 更重要的是，只有开启空间桥梁的创造者才知道使用的是哪个平行空间，也才能能够返回三维宇宙空间。 也就是说，即便鲍勃掌握了创造者的科学技术，而且能够利用这些科学技术，因为不是它开启的空间桥梁，所以它根本不可能知道所在的平行空间与三维宇宙空间的关系，也就无法返回三维宇宙空间。 “走吧，我们回去找贝杨。” 阿利与楚天疆同时点了点头，贝亚则准备开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想走，没那么容易！”突然出现的意识信号，把楚天疆、阿利与贝亚吓了一跳。 第二百五十七章 放虎归山 到来的是一个亚莫拉人，不过楚天疆他们都知道，那只是一个拥有亚莫拉人形态与相貌的智慧体。 那个家伙是鲍勃！ 准确的说，它是鲍勃的分身。 “你们很厉害，不但德利亚小看了你们，连我都小看了你们。只是你们既然来了，就一个都别想逃走。” 楚天疆仔细打量了这个家伙一番，知道不是他的对手。 “不要动手，它很厉害。”阿利通过意识交流，警告了楚天疆与贝亚。“贝亚，等下我跟楚天疆缠住它，你得找机会逃走，去找贝杨，或者直接去找贝卡。你开始提到的办法，肯定能够干掉鲍勃。” “我知道。”贝亚用意识做了回答。如果她提出的办法无法对付鲍勃，那么鲍勃的分身也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只是，你们肯定不是它的对手。阿利，你才能说服贝杨，而且你对贝卡的影响力更大。等下，我跟楚天疆留下，你去找贝杨。如果贝杨不干，就去找贝卡。只要贝卡有点理智，就不会袖手旁观。” “不，我跟楚天疆留下，你去。” 楚天疆有点不大明白，这个时候了，阿利与贝亚还要争吵。当然，怎么也轮不到楚天疆离开，所以他一直盯着那个家伙。 “怎么，你们想逃吗？我说过，你们一个也别想逃走。” 楚天疆、阿利与贝亚同是一愣，因为鲍勃的分身竟然能够窥探他们的意识交流，知道他们正在商量的事情。 “我一直想不明白，当初德利亚为什么没有直接干掉你们。” “他没那个本事！”阿利回了一句。 “是吗？” 这个时候，鲍勃的分身突然变得模糊，准确的说是散开形成了一团雾气。随即，雾气迅速分散成了三团。等到重新聚合完成时，已经变成了三个分身。当然，这只是一瞬间，楚天疆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其实，德利亚一直比你强大。”中间那个分身指了阿利一下。“在智慧文明战争爆发的时候，德利亚绝对能够干掉你，甚至能够直接摧毁第二家园，把你，还有楚天疆，以及人类全部消灭掉。可惜的是，德利亚没有这么做。根据我的理解，不是德利亚办不到，而是他有所顾虑，似乎担心这么做了会遭到贝卡报复。可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贝卡根本不在乎你们的死活。如果德利亚当初干掉了你们，他现在就不会落得这个下场了。我不是德利亚，也就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这么说，我们必须在这里分个高下了？”楚天疆说了一句。 “哈哈……”三个分身同时大笑了起来，随即面对楚天疆的那个分身说道，“要跟我分出高下，你们得有这个本事。可惜的是，你们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实力。没错，你们已经掌握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甚至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发现了一些秘密，比如找到了把阿利从黑洞里救出来的办法。可惜的是，你们也因此失去了很多。比如阿利与贝亚不再是创造者，也就无法用创造者的办法来对付我。显然，以你们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对付我，更不是我的对手。” 阿利的锁紧眉头，朝楚天疆看了一眼。 虽然没有做意识交流，但是楚天疆已经明白了阿利的意思。 鲍勃的分身能够窥探意识交流，所以阿利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通过意识交流，向楚天疆传达重要信息。 “鲍勃，你觉得，你一定能干掉我们？” “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我可以马上证明给你们看。” “我不是不相信，我只是感到很好奇。”阿利稍微往前飞了一点。“照你的话来说，你仍然不是无敌的。” 面对阿利的那个分身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明白阿利的意思。 “说得简单一些，你能够干掉我们，可是你绝对不是创造者的对手。显然，创造者能够干掉你。” “那又怎么样？你跟贝亚已经不是创造者了。” “那么，我是否可以认为，正是我们的出现，才让你有了今天？” “什么？” “显然，如果不是我们，比如德利亚早就干掉了我们，那么你永远都无法获得摆脱德利亚控制的机会，对吧？” “哈哈……阿利，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 “怎么，我说错了？” “没错，你们的出现，确实为我提供了摆脱德利亚的机会。如果没有你们，我根本无法对付德利亚。问题是，就算德利亚在很早之前就干掉了你，也会有别的创造者为我提供这样的机会。” “也就是说，你一直在等待。” “没错。” “好吧，你的这个分身，或者说这几个分身，应该早就存在了吧？” “你确实很聪明。”那个分身冷冷一笑，说道，“没错，在很早之前，我就获得了这个分身。当然，德利亚并不知道，他一直认为我在他的控制之中，而且听他使唤，按照他的吩咐行动。其实，在德利亚眼里，其他任何智慧体都是不存在的，别说我，以及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即便是其他创造者，他都没有放在眼里。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根本就不存在别人的位置。当然，德利亚一向自以为是，认为一切都在他的掌空之中，认为所有智慧体都要对他唯命是从。对于那些由他创造出来的智慧体，比如亚莫拉人，他更是从来不把他们当成智慧生命看待。对我也一样，德利亚从来没有认真看待过我，只把我当成工具，当成他实现野心的垫脚石。” “这么说，你很可怜。” “我不需要你们的可怜，我已经用行动报复了德利亚，而且他也为小看我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好吧，你现在能回答我之前提出的那个问题吗？” “什么？” “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鲍勃的分身沉默了，因为它之前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的目的是报复德利亚。现在，德利亚已经遭到了惩罚，难道你还不知足吗？” “知足？”分身冷笑了起来。“阿利，你这话很有意思。没错，最初的时候，我的目的确实是报复德利亚，而且他也确实受到了惩罚。可是，你们，不，创造者的存在，本身就对我构成了威胁。我不想死，所以我必须对付创造者，必须消灭所有创造者。当然，你们知道得太多了，所以你们也得死。” “这么说，你想毁灭整个三维宇宙空间？” “不是毁灭，只是改造成对我有利的样子。阿利，你进入过黑洞，你知道黑洞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对任何智慧体来说，黑洞都是一个永恒空间，难道你们这些来到三维宇宙空间的创造者，追求的不是永恒吗？” “我们确实在追求永恒，但是我们要的不是那样的永恒。” “可惜的是，你们没有别的选择。” 阿利叹了口气，说道：“鲍勃，你这么做，只会毁灭整个三维宇宙空间。既然你想摆脱德利亚的控制，难道其他智慧体就应该沦落到相同的下场？没错，你已经永恒了，那么你为什么不能离开呢？在平行空间里面，没有人能威胁到你，也没有人对付你，那不就你现在在追求的永恒吗？” “够了！” “鲍勃，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贝亚说了一句。 阿利说了这么多，楚天疆与贝亚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显然，阿利的目的不是让鲍勃回心转意。 “你们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鲍勃愤怒了。“你们已经不是创造者，甚至连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都比不上。难道，你们认为，就凭这几句话，就能让我像当初受到德利亚控制一样，也让你们控制？阿利、贝亚，你们都该死，还是所有创造者，所有创造者创造出来的智慧生命！” “鲍勃，我们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忘记了一点。” “什么？” “在这里，有一个创造者。” 鲍勃的三个分身刚想动手对付楚天疆他们，阿利这么一说，那三个分身立即停下，惊讶的看着楚天疆他们。 阿利说这句话，也是在提醒楚天疆。 楚天疆没有迟疑，立即打开子空间，把德利亚放了出来。 显然，能够对付鲍勃的只有创造者。 开始，阿利使眼神的时候，楚天疆就明白了过来。阿利在套鲍勃的话，而楚天疆则打开了子空间，让德利亚知道了这些事情。 当然，这也意味着，给了德利亚自由，让德利亚获得了创造者的能力，让德利亚重新成了巨大的威胁。 只是，如果无法干掉鲍勃，楚天疆他们都逃不掉，也就说不上今后的事情了。即便德利亚再次成为敌人，他至少不会疯狂到毁灭整个三维宇宙空间，而且只有他能够干掉鲍勃。这就是阿利的计划，让德利亚来对付他亲手创造的怪物。 第二百五十八章 贝卡出现 德利亚的出现，确实吓住了鲍勃。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楚天疆、阿利与贝亚大感意外。 德利亚直接开启了空间桥梁，只不过是一个非常小的空间桥梁，入口小到只够他一个人通过。 显然，德利亚不想对付鲍勃，而是打算逃走！ 只是，没等德利亚进入空间桥梁，鲍勃的一个分身已经杀到。 单纯从个体战斗力上讲，鲍勃的分身绝对在德利亚之上，而唯一不足的就是无法使用创造者的某些特殊能力。 受到攻击，德利亚没能及时进入空间桥梁。 几乎同时，鲍勃的另外两个分身分别攻击了楚天疆他们。一个分身对付楚天疆，另外一个分身对付阿利与贝亚。 阿利与贝亚不是创造者，而且没有星核源泉，她们的实力甚至不如超级战士。 楚天疆哪敢迟疑，立即使出全力轰退攻击他的那个分身，然后冲到阿利与贝亚前面，当住了鲍勃的另外一个分身。 算上德利亚，四个人中，只有楚天疆有实力对付鲍勃的分身。 只是，一对二，楚天疆没有任何优势。 也就在这个时候，黑洞的逃逸边界开始扩大，而且扩张速度越来越快，很快就达到了光速。 “快逃！” 楚天疆哪敢迟疑，立即拽上阿利与贝亚，以光速逃跑。 不远处，德利亚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在鲍勃分身的不断攻击下，他根本无法开启空间桥梁，也就只能逃跑。 显然，鲍勃也在拼命。 德利亚有能力干掉它，至少在理论上，德利亚能够通过空间桥梁，把它送到某个平行空间里面。虽然楚天疆他们无法干掉它，但是只要逃走一个，就肯定回去找创造者，并且带一个创造者来对付它。鲍勃别无选择，必须在这个时候干掉德利亚与楚天疆他们，而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用黑洞吞噬他们。 在以光速飞行的时候，不但德利亚无法开启空间桥梁，楚天疆他们也无法开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问题是，就算以光速飞行，楚天疆他们也未必能够逃走。 只要黑洞的膨胀速度足够快，在超过了光速之后，强大的引力会导致空间扭曲，也就会导致光速降低。也就是说，只要黑洞的膨胀速度足够快，逃逸边界就能够通过扭曲的空间到达光速前方。 就算楚天疆他们以光速飞行，也有可能跌入黑洞。 前提是，黑洞的膨胀速度必须足够快。 显然，就算鲍勃很厉害，也无法同时控制所有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因此它需要一些时间来让所有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释放星核，并且通过星核转化的能量让自身膨胀，而这只是一个过程。 要不了多久，楚天疆他们就会跌入黑洞。 也正是如此，在遇到鲍勃的分身时，楚天疆他们才没有立即逃走。 以光速飞行时，楚天疆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够通过空间扭曲，感知到在后方同步逼近的黑洞逃逸边界。 现在该怎么办？ 楚天疆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如果他们三个都被吸入黑洞，那就彻底完蛋了。 要知道，在黑洞内部是无法打开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准确的说，任何智慧体都无法靠自己的能力在黑洞内打开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只能依靠其他智慧体，在黑洞外部打开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并且让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某个层面出现在黑洞内部，从而让跌入黑洞的智慧体逃出来。 也许，张小刚与罗晋勇会设法把他们救出来。 问题是，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再说了，如果在此之前，某个创造者，比如贝杨或者贝卡发现了鲍勃，而且把这个家伙送进了平行空间，就算楚天疆他们能够从黑洞里逃出来，也会被困在那个连出口在哪都不知道的平行空间里面。 必须设法逃走。 问题是，要怎样才能逃走？ 也就在楚天疆思索这个问题的时候，黑洞的扩张突然停止了。 虽然看不到，但是楚天疆能够明确感觉到，后面的空间没再扭曲，即黑洞没有继续向外扩张。 楚天疆暗自一惊，立即停了下来。 阿利与贝亚也感受到了空间扭曲的变化，知道黑洞停止了扩张，而且她们同样感到万分惊讶。 显然，鲍勃没有任何理由放过他们。 再说了，德利亚飞在前面，放过楚天疆他们，也就等于放过德利亚，而德利亚对鲍勃的威胁明显更大。 只是，不用多想，楚天疆他们就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附近，出现了众多的空间桥梁，还有众多的创造者。 为首的，正是贝卡！ 更让楚天疆他们惊奇的是，贝卡把家族会议的所有成员都带来了，至少有一千多万名创造者。 全都是实力强大的创造者！ 如果这些创造者愿意，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都能够干掉鲍勃，准确的说是把黑洞送入平行空间。 当然，有贝卡在场，轮不到其他创造者出手。 贝卡首先对付的不是鲍勃，而是飞在楚天疆他们前面的德利亚。 虽然德利亚没有被贝卡直接控制住，但是他也没有逃走。在贝卡面前，就算德利亚能够开启空间桥梁，他也逃不掉。利用空间桥梁产生的时空轨迹，贝卡能够追杀德利亚，哪怕德利亚逃到三维宇宙空间的另外一端。 显然，让鲍勃停止扩张的正是突然到来的贝卡等创造者。 “怎么回事？”贝亚靠近了楚天疆，通过意识交流询问了一句。 “显然，贝卡发现了鲍勃，知道我们的处境，知道鲍勃能毁灭整个三维宇宙空间，所以出面了。”阿利也通过意识交流说道，“不要慌张，贝卡不是来对付我们的，他现在首先要处理的是德利亚。”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贝卡在这个时候出现，不但是为了除掉鲍勃，还有更重要的目的，即阻止他们与德利亚的战争。 显然，这场战争，已经造成了太大的影响。 更重要的是，如果战争持续下去，德利亚战败的可能性非常大，亚莫拉人肯定完蛋，然后人类与阿库拉人会成为银河系里最强大的智慧文明，从而对贝卡，以及那些家族长老创造的智慧文明构成威胁。显然，贝卡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他在这个时候出面，以拯救楚天疆他们的方式，让楚天疆他们放过德利亚，让德利亚去帮助亚莫拉人恢复元气，然后形成新的平衡。 当然，这只是楚天疆的分析与判断，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等下才能知道。 贝卡没有过来打招呼，而是开始调动家族会议成员，让上千万创造者同时出手，一起开启空间桥梁。 显然，贝亚可知道，只能用空间桥梁对付鲍勃。 也就在这个时候，附近出现了上千万名亚莫拉超级战士，不过他们都不是亚莫拉人，而是鲍勃的分身。 楚天疆哪会迟疑，立即带着阿利与贝亚朝贝卡飞去。 当然，楚天疆不是去对付贝卡，而是要躲到贝卡身后。 鲍勃已经停止扩张，知道继续扩张下去，只会被创造者开启的空间桥梁吸走，甚至会因此粉身碎骨。 只是，鲍勃没有放弃，它还在挣扎，并且向贝卡等创造者发起了攻击。 可惜的是，这样的攻击，根本没有意义。 贝卡自然不用多说了，他是家族里，甚至是整个银河系里最强大的创造者。即便是那些家族会议成员，实力也在贝杨之上，甚至超过了德利亚。对他们来说，鲍勃的分身根本算不了什么。 问题是，鲍勃别无选择。 对它来说，创造分身根本就不是难事。它有足够多的星核，而且能够控制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虽然在理论上，如果鲍勃把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当成武器，就能击败创造者，因为创造者无法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但是这只是理论，因为创造者能控制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把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转化为星核源泉。也就是说，如果鲍勃把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当成武器，等于把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交给创造者。对鲍勃来说，没有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它连抵抗创造者的能力都没有。 楚天疆他们退开的时候，战斗已经开始了。 只是，鲍勃那些分身发起的攻击，根本没有对创造者构成威胁。 很快，黑洞再次膨胀。 只是，等待鲍勃的不是毁灭，准确的说不是对创造者的毁灭，而是对它的毁灭。 在贝卡的主导下，一千多万名创造者开启的空间桥梁已经合并，准确的说是贝卡让这些空间桥梁合并到了一起。 最终形成的空间桥梁入口的直径在一光年左右！ 这是一个巨大的，前所未有的空间桥梁。 虽然入口直径仍然比黑洞小得多，但是产生的影响已经显现了出来，即空间桥梁入口出的空间开始扭曲。结果显而易见，黑洞被空间桥梁吸了进去。显然，正确的方法不是用空间桥梁入口来包裹黑洞，而是吸走黑洞。 第二百五十九章 摊牌 见到这一幕，楚天疆、阿利与贝亚立即就明白了过来。 关键不是空间桥梁要多大，而是只需要一座空间桥梁，就能够干掉鲍勃，即空间桥梁本身就对鲍勃有致命威胁。 原因很简单，空间桥梁同样会导致空间扭曲。 如果说，黑洞是一个极为充实的空间，里面包含了大量被高度压缩的能量，那么空间桥梁所在的平行空间则是一个极为虚无的空间，里面什么都没有。黑洞产生的引力，导致所在的空间高度扭曲。在黑洞内部，连光都无法逃脱，关键就是空间扭曲之后，导致光的速度严重降低。 显然，空间桥梁产生的影响恰好相反。 这就是，如果空间桥梁在黑洞附近开启，那么突然出现的平行空间，等于为高度压缩的空间提供了一个可以展开的区域。说得形象一点，黑洞就像是一座蓄满水的水库，而空间桥梁的入口就是在大坝上开了一个窟窿，而储存在水库里的水，自然会在巨大压力的作用下从窟窿里涌出。 正是如此，空间桥梁形成之后，黑洞里的能量就通过空间桥梁的入口进入了平行空间。 显然，即便空间桥梁的入口不够大，最终也能把整个黑洞吸进去。 只是，空间桥梁的入口越大，那么吸走能量的速度也就越快，也就能用更短的时间导致黑洞毁灭。 鲍勃就是黑洞，它显然无法阻止自身跌入空间桥梁。 只是，鲍勃没有放弃。 黑洞仍然在膨胀，而且逃逸边界的膨胀速度超过了光速。 可惜的是，鲍勃要面对的不是一个空间桥梁。在黑洞加速膨胀的时候，附近出现了更多的空间桥梁入口。 楚天疆、阿利与贝亚都很惊讶，不过三人立即就想到，贝卡要干掉鲍勃。 在空间桥梁入口的拉扯下，黑洞开始分裂。 当然，更重要的是，更多的空间桥梁，加快了对黑洞的吸收速度，也就抑制住了黑洞的膨胀。 鲍勃在做垂死挣扎，只是这样的挣扎根本没有意义。 很快，附近出现了上千个空间桥梁入口。虽然后来出现的这些空间桥梁，都要比第一个空间桥梁小得多，而且都是某一个创造者开启的，但是这么多的空间桥梁，等于把鲍勃大卸八块。 当然，这个比喻不太恰当，说成是碎尸万段更加形象一些。 这个时候，楚天疆发现，他与贝卡的距离正在拉开。 显然，这是黑洞毁灭所产生的自然现象。 空间桥梁吸走的，只是构成黑洞的能量，而不是空间。事实上，除非把平行空间与三维宇宙空间结合，不然空间本身不会改变。显然，创造者开发出空间桥梁，就是为了避免让平行空间与三维宇宙空间结合。说得简单一些，空间桥梁本身就是连接平行空间与三维宇宙空间的介质。 在构成黑洞的能量消失后，所产生的空间扭曲也就消失了，因此原本被高度压缩的空间重新展开，使得空间扩大。 虽然楚天疆他们在黑洞外面，但是依然能够感受到这种变化。 随着黑洞消失，空间桥梁依次关闭，这场创造者与恒星智慧体的战斗也就结束了。 鲍勃完蛋了吗？ 虽然黑洞被分散到了上千个平行空间里面，等于把鲍勃碎尸万段，但是楚天疆并不觉得鲍勃已经完蛋了。 原因就是，鲍勃能制造分身，也就肯定能够让复制个体意识。 也就是说，鲍勃没有完蛋，反而在这个过程中分散成了上千个个体，只是每一个个体都被禁锢在了一个平行空间里面。所幸的是，鲍勃再也无法回到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来，只能在那些平行空间里面折腾。因为存在无数个平行空间，所以即便是开启空间桥梁，也未必能够进入鲍勃所在的平行空间。再说了，阿利与贝亚已经不是创造者了，现在是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进行空间旅行，也就不会进入平行空间。至于其他的创造者，楚天疆显然没有理由为他们担心。 “德利亚，你留下。还有你们！” 楚天疆瘪了瘪嘴，看到他的表情，阿利与贝亚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当然，他们都老老实实的留了下来。 德利亚也很老实，不管他以前有多大的野心，在贝卡露了一手之后，恐怕他再也不敢有半点非分之想了。 要知道，贝卡在对付鲍勃时展示的实力，绝对在所有创造者之上。 别的不说，把上千万创造者开启的空间桥梁整合到一起，形成一个入口直径超过一光年的空间桥梁，就是难以想像的事情。即便不考虑这个空间桥浪的入口有多大，仅仅是整合其他创造者的能力，就绝非一般创造者所拥有的实力了。此外，贝卡肯定能够用类似的方法让其他创造者的能力集中起来。 显然，德利亚没有这样的实力。 这个时候，跟随贝卡到来的那些家族会议成员正陆续离开。 接下来，肯定没有他们的事情了。 “怎么样，闹够了？”等到最后一名家族会议成员离开，贝卡飞到了楚天疆附近，德利亚也跟了过来。“显然，这不是你们想见到的结果。如果我没有及时出现，鲍勃将导致整个银河系毁灭。” 楚天疆没有吭声，阿利与贝亚也没有吭声。 “不错嘛，你们竟然连创造者的身份都放弃了。”贝卡打量了阿利与贝亚一番，“如果这是你们做出的选择，那么你们就要承担后果。在你们放弃创造者身份的那一刻，你们就不再是家族成员了。” 阿利想说什么，只是忍住了。 贝亚也一样，似乎她并不是很在乎贝卡的威胁。 “现在，你们得停止这场战争。”贝卡看了眼德利亚。“你也一样。立即停止战争，结束这一切。” “停止？亚莫拉人几乎快要灭绝了！”德利亚显然对贝卡的安排非常不满。 “你觉得，这很重要？”贝卡冷冷一笑，对楚天疆他们说道，“还有你们，立即让人类与阿库拉人停止进攻，并且从占领的亚莫拉人的恒星系里撤退，回到战争爆发前，不再与亚莫拉人为敌。” “贝卡大人，恐怕我们办不到。” “你们说的是贝杨？”贝卡一下就猜出了楚天疆的意思。“你去告诉贝杨，如果他拒绝停战，我会亲自出手。想必，他还没有胆量跟我为敌。当然，你们也不用担心，亚莫拉人绝对不会再次发动战争。” 楚天疆微微一愣，点头答应了下来。 其实，张小刚早就遇到到了这一点，知道贝卡会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而所谓的最关键时刻，不是亚莫拉人别彻底消灭之前，而是鲍勃失去控制。以贝卡的实力，就算亚莫拉人灭绝了，他也能帮助德利亚创造出另外一个智慧文明，让这个智慧文明接管亚莫拉人原来控制的五万个恒星系。 “我不是在干预你们，我也不想加入这场战争。现在，我们遇到了更大的麻烦，需要集中家族的全部力量。” “什么麻烦？” “银河系战斗选拔已经废止了，两个旁支家族即将向我们开战。”贝卡把目光转向了德利亚，“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不管你们还是不是创造者，你们都得知道，如果我们败给了旁支家族，你们不会得到任何好处。这里不是四维宇宙空间，不需要那么多创造者，也不需要那么多的家族。德利亚，你必须认清这一点。如果旁支家族在战争中取胜，我们的唯一结局就是彻底完蛋，你也不会例外。只要你协助我们打赢这场战争，你过去做的事情，我可以一笔勾销。” 德利亚没有吭声，他正在思索。 “当然，如果你执迷不悟，结果显而易见。” “我能得到什么？” “曾经拥有的一切。”贝卡冷冷一笑，说道，“我们有两个旁支家族，如果能够在这场战争中取胜，你将成为一个旁支家族的族长。” 德利亚微微一愣，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贝卡。 “这是我的承诺，而且也是你应得的。显然，之前那些收买你的创造者，最多也就开出了这样的条件。现在，你好好考虑一下，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如果你拒绝，我会让你离开这里，但是你创造到的亚莫拉人会彻底完蛋。当然，你可以逃走，只是你会失去一切，变得毫无价值。” 楚天疆、阿利与贝亚忍不住苦笑起来，为德利亚感到悲哀。 显然，德利亚别无选择，贝卡的手段非常毒辣。要知道，如果德利亚变得一无所有，那么在他那个所谓的强大存在面前，他根本就没有半点价值。别说那个强大存在，即便是贝卡，也不会在乎一个没有价值的创造者。如果不是德利亚还有一点价值，贝卡肯定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也就是说，德利亚唯一的选择就是跟贝卡合作。德利亚沉思了一阵，只是他最终做出的决定，并没有让楚天疆他们感到意外。 第二百六十章 翻脸 等德利亚离开，贝卡却让楚天疆他们留了下来。 “显然，你们很惊奇。”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他并不感到惊奇。如果贝卡不在这个时候出现，没有出手除掉威胁极大的恒星智慧体，他才会感到惊奇。 “当然，你们也有点不满。” 楚天疆仍然只是笑了笑，他没有觉得不满。对贝卡来说，只要人类存在，就需要一个智慧文明来制衡人类，而最理想的选择就是亚莫拉人，所以他会放走德利亚，甚至会帮助亚莫拉人恢复元气。 “你很聪明，所以你应该知道，德利亚还不能死。” “所以你只能放走他。” 贝卡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你们早就想到了。在很久以前，我就知道德利亚吃里爬外，跟旁支家族有关联，而且指望通过投靠旁支家族来对付我。当然，不仅仅是他，还有很来到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家族成员跟他一样，认为在旁支家族的支持下，能够取代我，成为家族族长。” “显然，你在利用他们。” 贝卡勉强笑了笑，说道：“算不上利用，因为在旁支家族里面，同样有一些创造者在为我卖命。” “那就是在利用我们了。” “显然，你应该感到高兴。” 楚天疆苦笑了起来，他当然明白贝卡这句话的意思。如果没有被贝卡选中，人类将成为众多在这场战争中遭受灭顶之灾的弱小智慧文明中的一个。显然，以人类的实力，还有阿利实力，根本不可能成为智慧文明战争的最后胜利者。 “只是，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贝卡稍微停顿了一下。“德利亚背叛了我，他绝对不会有好下场。不管你们是否相信，如果他没有利用价值，我不会放过他。所以你们也不要有什么想法，我只是让他多活一段时间。如果你们愿意，等到这场战争结束，我可以把德利亚交给你们处置。” “贝卡，你似乎忘了一件事情。” 贝卡微微一愣，有点不大明白的看着楚天疆。 “显然，我们跟德利亚没有私仇。德利亚做的这些，不是为了对付我们，所以我们并不憎恨他。” “这么说，你们也认为应该放了他？” “那是你的决定，与我们无关。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你觉得，我们会把干掉德利亚当成目标吗？” 贝卡沉默了，这到是事实。 “对你来说，德利亚还有利用价值，所以你放了他，甚至会帮他恢复元气，说不定还会让他变得更强大。反过来，在你眼里，我们何尝不是如此？如果我们没有利用价值，你会在这里跟我们说这些话吗？” “楚天疆，虽然我一直很器重你，但是并不等于能够容忍你的无礼行为。” 贝卡这么一说，阿利与贝亚立即为楚天疆捏了把汗。只是现在，阿利与贝亚已经不是创造者了，而且贝卡之前就格外强调了这一点，等于明确的告诉她们，在这个时候，她们已经没有发言权了。 显然，阿利与贝亚都知道，如果她们出面，反而会让矛盾变得更加尖锐。 “贝卡，既然你这么认为，那为什么还让我们活着？以你的实力，干掉我们，显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你……” “说白了，在你眼里，我们跟德利亚一样，因为我们还有利用价值，所以就算我说了这些话，你也不会对付我。”楚天疆冷冷一笑，说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一点，何必绕这么多弯子呢？” “既然如此，你就应该知道，在你们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我会像对待德利亚一样对待你们。” “那是你的权力，不过到时候你有没有能力对付我们，恐怕连你都不知道，对吧？” 贝卡咬了咬牙，说道：“你把话说得这么透彻，我也不跟你绕弯子。接下来，你们还有一些时间。亚莫拉人不会再次发动战争，但是你们得让出占领的恒星系。至于那些边缘的智慧文明，我并不关心。在接到我的消息时，你们必须立即赶往首星。不是为了我，你们也知道，如果我们战败了，没有人会有好下场。如果我是你们，就会抓紧剩下的时间，为接下来的战争做好准备。当然，我得告诉你们，那不是一场普通的战争，绝对要比你们想像的更加恐怖。” “那是一场什么样的战争？”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贝卡，如果你什么都不说，我们怎么知道该做什么准备呢？显然，你让我们发展壮大，表明我们在这场战争中有着很重要的价值，甚至可以说，我们的表现决定着这场战争的结局。显然，如果我们没有及时做好战争准备，输掉了这场战争，你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你……” “贝卡，我们已经把话说透彻了。你就应该知道，对阿利与贝亚来说，你不再是她们的族长。至于你跟我的关系，本来就不算什么。说得更直接一些，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算得上是盟友，哪怕只是为了利益而结盟。如果我是你的话，就应该坦诚一些，至少应该让我们知道该如何准备。” 楚天疆的这番话说得很直接，只是贝卡没有发怒，或者说控制住了怒火。 “怎么，还在犹豫？” “好好利用你们手上的东西。” “就这些？” “如果你足够聪明，就能明白。”贝卡显然被楚天疆气得不行了，“好了，我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好自为之。” 没等楚天疆再次开口，贝卡就开启空间桥梁离开了。 楚天疆微微一愣，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下，有好戏看了。”阿利嘀咕了一句。 “跟贝卡翻脸，恐怕不是明智选择，毕竟我们还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他觉得，我们的存在是个威胁……” “现在不跟他翻脸，迟早都得跟他翻脸。” “没错，现在翻脸，反而是好事。” 贝亚有点疑惑，不大明白的看着楚天疆与阿利。 阿利笑了笑，说道：“贝卡放走了德利亚，表明他遇到了大麻烦。既然他能够容忍背叛的德利亚，为什么不能容忍我们？更重要的是，如果我们不跟他挑明立场，就会一直受他控制。你也看到了，贝卡原本不想告诉我们太多。如果不是楚天疆跟他翻脸，恐怕他会把我们当成棋子使用。现在，就算贝卡依然在利用我们，也绝对不会把我们当成可以任意摆布的棋子。更重要的是，面对共同的敌人，贝卡暂时不会把我们当成威胁，因此我们也没有跟贝卡翻脸。现在把关系挑明，贝卡就不会对我们抱太大的希望，至少会知道，在失去了共同利益之后，我们不会听从他的指挥。这等于给他打了一支预防针，让他有思想准备。如果到时候再挑明这些，恐怕唯一的结果就是与他开战。” “问题是，现在看来，最终我们仍然得与他开战。” “但是在此之前，贝卡不会对付我们。更重要的是，他必须依靠我们。” 贝亚锁紧眉头，仍然显得有点疑虑。 “其实，贝卡说的那句话最为重要。”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显然，贝卡认为我们很有价值。关键是，我们的价值在哪？如果不跟他挑明，他不会说那句话，我们也就无法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教授的发现？”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显然，贝卡早就发现了鲍勃，也知道恒星智慧体存在的巨大威胁，还为对付恒星智慧体做了充足准备。那么多的家族会议成员一起到来，而且联手开启了那个巨大的空间桥梁，如果没有提前做好准备，而是在遇到鲍勃之后才着手安排，显然来不及。问题是，贝卡为什么没有在此之前出手，而是等到我们把阿利救出来，等到我们遇到麻烦时才出手？当然，贝卡也许认为，这样能够拉拢我们，让我们对他死心塌地，心甘情愿的为他卖命。只是我觉得，更重要的是，我们发现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秘密，获得了更强的实力。说得简单一些，正是这些发现，让我们拥有了跟贝卡合作的资本，也是贝卡眼里的价值所在。” 贝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那么，贝卡说的那句话，其实已经为我们指明了前进方向。”阿利笑了笑，说道，“如果不直接一点，贝卡显然会绕过这个话题。要知道，如果我们真的能够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获得那些没有带来的科学技术，我们迟早会对贝卡构成威胁，也就迟早会成为贝卡最强大的敌人，而这是他不想见到的结果。为此，他很有可能继续跟我们绕圈子，设法控制住我们的发展速度。” “或者是控制我们。”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这也是她想说的话。“好吧，我们现在该干什么？”贝亚没再纠结。“去找贝杨，结束这场该死的战争。” 第二百六十一章 提升 回到阿库拉星系，楚天疆他们才知道，战争已经结束了。 人类与阿库拉军团正在从占领的恒星系撤退，或者说是把恒星系移交给亚莫拉人，大部分人类军团在撤下来之后，只是在阿库拉星系暂时停留，然后就通过双向空间桥梁，返回埃拉姆星系。 找到张小刚，楚天疆他们才知道，贝卡已经来过，而且直接找到了贝杨。 显然，贝杨不是笨蛋。不管他有多么不愿意就此放过德利亚，让阿库拉人从占领的恒星系里撤退，在贝卡的直接威胁下，他也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当然，他也得到了贝卡做出的保证，即亚莫拉人不会对阿库拉人发动战争，德利亚也不再是他的敌人，今后甚至会成为并肩作战的战友。 张小刚在说到这件事的时候，似乎觉得有点好笑。 楚天疆并不觉得好笑，因为贝卡直接找到贝杨，已经说明他对楚天疆他们已经不是完全信任了。 当然，这也是与贝卡翻脸所必然产生的后果。 现在的问题是，贝杨在与贝卡接触之后，仍然会信任楚天疆、阿利与贝亚吗？还有，阿利与贝亚已经不是创造者了，甚至不如指挥文明的超级战士，那么贝杨仍然认为楚天疆有能力挑战贝卡吗？如果贝杨觉得，楚天疆绝对不是贝卡的对手，那么他会不会改变立场，解除与楚天疆他们的联盟关系？ 也许，贝杨不会因此对楚天疆他们发动战争。 贝卡亲自出面制止了亚莫拉人跟人类与阿库拉人的战争，显然不会容忍人类与阿库拉人爆发战争。 问题是，贝杨却有可能因此而与楚天疆他们分道扬镳。 “其实，根本没有必要担心贝杨。” “为什么？”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说，贝杨肯顺从贝卡的意思，表明他并不笨，肯定能够想明白。” 楚天疆有点疑惑，阿利与贝亚也有点疑惑。 “怎么，没有想清楚？”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贝卡来找贝杨，让他立即结束这场战争，而且迫使他让出所有攻占的恒星系。虽然贝卡给出了安全保证，但是阿库拉人将失去所有战争果实。如果我是贝杨，首先会想到，你们还活着，而且贝卡拿你们没办法，不然不会直接来找他。别忘了，在这场战争中，起到决定性作用的是人类，如果贝卡能够压制住你们，根本就没有必要来找贝杨。有了这样的认识，贝杨不但不会轻视你们，反而会更加重视你们。”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阿利与贝亚也明白了过来，随即都松了口气。 “当然，战争以这种方式结束，早就在我们的预料之中了。现在的问题是，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战争还没有结束。” 张小刚微微一愣，有点不大明白的看着楚天疆。 “只能说，我们与德利亚的战争已经结束了。贝卡明确提到，他并不关心那些边缘地区的智慧文明。现在，亚莫拉人被我们堵在了银河系中心区域，而贝卡与家族会议成员所创造的那些智慧文明也在银河系中心区域，所以贝卡提到这件事情，显然是在暗示我们，得由人类去对付那些智慧文明。” “让我们向银河系外围扩张？”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贝卡还提到，我们有一段时间进行准备，而吞并那些弱小智慧文明显然是准备工作之一。” “这样的话，我们的军团还得继续发动战争。” “最好是让那些智慧文明加入联盟。”阿利发表了意见。“发动战争的话，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更重要的是，贝卡提到了我们的发现。老楚已经跟贝卡翻脸，而贝卡能够容忍我们的存在，与我们的发现有很大的关系。也就是说，对贝卡来说，我们还有价值，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价值。” “关键就是人类。”贝亚说了一句。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显然，我们的发现，让人类拥有了很高的价值，因此人类在接下来的家族战争中，肯定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贝卡给了我们准备时间，但是没有提到我们到底有多少时间。我的意见是，把人类集中起来，至少得集中在少数恒星系里面，完成最重要的一步。对于那些弱小智慧文明，能够拉拢就尽量拉拢。难度应该不大，毕竟连亚莫拉人都不是人类的对手，只要那些弱小智慧文明的创造者稍微理智一点，就应该在这个时候做出明知选择。”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最好让贝杨出面。” “为什么？”楚天疆问了一句。 “现在，阿利与贝亚已经不是创造者了，而我们显然没有必要让其他创造者知道她们的变化。让贝杨出面，可以以阿库拉人的名义让那些弱小智慧文明加入联盟。当然，只要人类是这个联盟的主导力量，那么由谁出面都一样。更重要的是，这能满足贝杨的虚荣心，让他觉得自己很重要。” 阿利与贝亚都是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 显然，在阿利与贝亚丧失了创造者身份之后，创造者本身就不重要了，准确的说是人类的发现，降低了创造者的重要性，也就等于降低了贝杨的地位。除非贝杨也打算放弃创造者的身份，不然他在这个联盟中的地位将变得无足轻重。只是，为了维护联盟，显然不能立即打压贝杨，总得给他一些存在感。 “可以这么安排，你得找贝杨谈谈。” “我可没有那个资格，应该你们去找他。”张小刚笑了笑，说道，“顺带，你们得征求他的意见。如果他也打算放弃创造者的身份，那就再好不过了。当然，如果他觉得继续保留创造者的身份更好一些，我们也没有必要强求。关键就是，我们不能与他翻脸，至少现在得与他保持好关系。”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当然，我们也得为战争做准备。在银河系外围，还有很多智慧文明，绝对不是所有智慧文明都愿意加入联盟。” “没错，必须得做好战争准备。”阿利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贝卡故意向我们提到这件事情，肯定有很重要的原因。” “在那些创造者中，肯定有德利亚那样的角色。”贝亚说了一句。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在即将爆发的家族战争中，这样的叛徒肯定有很大的危害。虽然贝卡降服了德利亚，但是他不可能知道有多少家族成员投靠了旁支家族，也不可能知道是哪些投靠了旁支家族。显然，贝卡现在得全力为家族战争做准备，根本没有精力与时间去对付那些叛徒，而且他也不能直接出面。别的不说，如果搞错了对象，即便是没有背叛的家族成员也会心存不满。他只能让我们出面，而且以智慧文明战争的方式，来对付那些背叛的家族成员。” “这么说，战争依然无法避免。”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显然，我们仍然需要出动军团。” 贝亚微微迟疑了一下，可是她没有说什么。 “老张，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或者说我们得为你一直在追求的目标奋斗。”楚天疆早就猜出了贝亚的想法，也知道阿利为什么要说那么多。“人类只有二十万亿个体，而在未来的家族战争中，每一个人都非常重要。显然，我们不能耽搁半点时间。更重要的是，我们不可能让人类来控制所有恒星系。” 张小刚微微一愣，他已经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 “我觉得，最好把埃拉姆人武装起来，至少武装一部分埃拉姆人，让埃拉姆人承担一部分原本由人类承担的任务，比如维持各个恒星系里的秩序，以及对一些不愿意屈服的弱小智慧文明发动战争。”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用最快的速度让人类文明实现全面军事化。当然，我们已经掌握的技术，特别是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那些技术，足够让人类文明上升到一个全新的高度上，超越所有智慧文明，也就没有必要担心其他智慧文明发展强大了。” 阿利笑了笑，说道：“还有，我跟贝亚已经不是创造者了。即便我们依然很强大，也不会比楚天疆厉害，对吧？” 张小刚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当然，你可以去找教授谈谈。”“好吧，确实该怎么干，毕竟在人类实现全面军事化之后，肯定会全力参与接下来的家族战争。”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只是，我们要做的事情绝对不止是武装埃拉姆人，还有很多很多。你们先去找贝杨谈谈，我会跟教授商量。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在决定如何安排人类文明与埃拉姆人。”既然张小刚做出了让步，楚天疆他们也就没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第二百六十二章 实力第一 面对贝杨，对楚天疆他们，特别是阿利与贝亚来说是一件比较尴尬的事情。 在三个创造者中，贝杨最高傲，在对待三维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文明的态度上，贝杨也最为冷淡。从一开始，阿利就从来没有小看过人类，甚至一直把自己当成人类成员。在与阿利联盟之后，贝亚也逐渐认同了智慧文明，而且与人类的关系非常亲密，在阿利跌入黑洞期间，她还充当了人类的创造者。贝杨却截然相反，别说人类，即便是阿库拉人，他也从来没有放在眼里，甚至可以说是漠不关心。即便他一直在支持阿库拉人对付亚莫拉人，而他的目的并不是帮助阿库拉人取胜，而是在通过这种办法对付德利亚，或者说是阿库拉人的胜利对他击败德利亚有帮助。 显然，已经失去了创造者身份的阿利与贝亚，也许会被贝杨当成另类看待。 只是，楚天疆他们必须面对贝杨。 用张小刚的话来说，即便无法得到贝杨的认同，也必须得到贝杨的支持，至少现在不能跟贝杨决裂。 关键就是，接下来的事情，需要有一名创造者出面，而现在，只有贝杨拥有创造者的身份。如果没有贝杨的合作，即便让阿利或者贝亚出面，未必能收到更好的效果，也就有可能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 问题是，贝杨能够接受不是创造者的阿利与贝亚，或者是愿意继续跟楚天疆他们维持联盟关系吗？ 只是，在见到贝杨之后，楚天疆他们立即发现，这些顾虑多是多余的。 “怎么，你们觉得，我会跟你们分道扬镳？” 楚天疆、阿利与贝亚都很惊讶，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贝杨会是这种态度，不过这不是坏事。 “其实，在贝卡找到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肯定做了某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不然贝卡不会亲自出面，更不会以直接对付我为要求，让我立即把阿库拉人从占领的恒星系里撤回来，给亚莫拉人足够的生存空间。没错，我很想干掉德利亚，可是我与德利亚没有私仇，对付他，其实是为了对付贝卡。可惜的是，在贝卡找到我的时候，我才发现，跟他相比，我的实力太弱小了。当然，贝卡找到我，让我结束战争，而不是直接干掉我来结束战争，让我明白了两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什么？” “第一，他没有干掉我，表明他没有这个胆量。” 楚天疆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 “当然，不是我的实力很强大，也不是我很重要，而是我跟你们的联盟关系，让贝卡投鼠忌器。如果说，贝卡只是在利用德利亚，那么对我，他肯定是除之而后快。可是他忍住了干掉我的冲动，只能说明，在除掉我与跟你们彻底决裂之间，他做出了明智选择，而跟你们结盟，才是我的安全保障。” 楚天疆微微一愣，阿利与贝亚则笑了起来。 “第二，贝卡来找我，而不是找你们，然后让你们来找我，或者说让你们直接结束这场战争，表明他在你们那里遇到了麻烦，至少你们的态度让他很不满，让他觉得，控制你们要比控制我困难得多。显然，这说明了一点，即你们的实力非常强大，至少很重要，不然贝卡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这么说，我们还是盟友？” “当然，你觉得，我们不是盟友？” 楚天疆笑了笑，同时也松了口气。 “没错，在跟你们结盟之前，我看不起你们。事实上，在跟你们结盟之后，我依然觉得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只是为了对付德利亚，我需要盟友，更需要你们来保证阿库拉人后方的稳定与安全。只是你们的表现，还有人类文明在这场战争中的表现，让我刮目相看，更让我明白了一点。即便是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也能变得很强大，甚至超过创造者，成为这个世界里的主宰。当然，你的表现更让我惊讶。你已经用行动证明，像你这样的存在应该受到尊重。” 楚天疆有点无语，不过贝杨很少赞扬别人。 显然，得到他的赞扬，本身就说明了楚天疆的实力。 “显然，你们一直没有真正了解我。”贝杨笑了笑，说道，“我与贝亚不同，与阿利的差别更大。对我来说，实力就是一切。显然，你已经用行动证明，你有足够的实力来得到任何一名创造者的尊重。连贝卡都不敢小看你，甚至不敢跟你闹翻脸，那么像我这样的存在，有什么资格小看你呢？事实上，德利亚最愚蠢的地方就是小看了你，小看了你对这场战争所产生的影响。当然，我不是德利亚，我不会犯他的错误。贝卡递来了橄榄枝，但是我觉得，跟你们合作是更加明智的选择。” “贝杨，我会证明你做出的选择确实非常正确。” 楚天疆的回答很干脆，其实在见到贝杨的时候，他心里就有底了。 原因很简单，贝杨选择了人类的形态与相貌，而不是像以往那样，保持阿库拉人的形态与相貌。 也就是说，贝杨已经承认了人类在智慧文明联盟中的主导地位。 当然，这也与联盟成立时，贝杨与阿利之间的那个约定。 这就是，在针对亚莫拉人的战争结束时，由两个智慧文明控制的恒星系数量，决定两个智慧文明在联盟中的地位。虽然没有消灭亚莫拉人，但是战争已经结束了，而人类控制的恒星系数量远远超过了阿库拉人。按照约定，人类将成为智慧文明联盟的主宰，而阿库拉人将接受人类领导。 贝杨笑了笑，说道：“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如何才能变成她们那样了吗？” “很简单……” “贝杨，你现在还不能放弃创造者的身份。”阿利抢在楚天疆之前说道，“不是我们不想跟你分享这些，你的基础意识在楚天疆的意识空间里面，你随时可以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能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贝杨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虽然与亚莫拉人的战争已经结束了，但是我们面对更大的挑战，与旁支家族的战争即将爆发。” “所以贝卡找到你们？”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要不然，贝卡不会强迫我们结束与亚莫拉人的战争，他需要德利亚与亚莫拉人来制衡我们，防止我们对他构成威胁。说得简单一点，亚莫拉人就是隔在我们与贝卡之间的防火带。现在的问题是，在银河系边缘区域，还有很多弱小智慧文明，我们必须解决掉这些智慧文明。当然，以人类跟阿库拉人的军事力量，消灭与征服这些弱小智慧文明根本不是难事。只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恐怕得采取别的办法，尽最大努力避免发动战争。” “让那些弱小智慧文明的创造者投降？” “准确的说，是让他们加入这个联盟。” “这……” “我知道，你看不起他们。只是现在，我们的时间非常有限，我们还需要集中力量增强人类的战争潜力。显然，在这个时候发动战争，对我们不是很有利，至少会让我们浪费很多时间。” 贝杨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我们的意思是，你得代表创造者联盟前往首星，去找到那些创造者，向他们发出联盟邀请。”接着阿利的话，贝亚说道，“显然，在家族里面，你的名气在我们之上，而且只有你是创造者。” “我知道。” “更重要的是，我们不能让其他创造者知道阿利与贝亚的变化。” “为什么？” “显然，对于很多实力弱小的创造者来说，这个身份是个负担。如果那些创造者知道我们有办法让他们摆脱这个身份，他们恐怕会蜂拥而至。显然，贝卡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至少不会坐视不管。即便以现在的情况，贝卡未必会对付我们，但是他肯定会设法阻止。也就是说，最终会迫使我们发动战争。”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做这些，就是为了避免战争，而不是为了引发战争。当然，在解决掉了那些弱小智慧文明之后，你会知道所有事情。” “行，要我什么时候出发？”贝杨没有多罗嗦，立即就答应了下来。 “越快越好。”阿利回答了这个问题。 “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保持联系，有消息及时通知。如果哪个弱小智慧文明的创造者觉得，加入智慧文明联盟是一件可耻的事情，就算我们不愿意发动战争，也别无选择。当然，这样的战争，不会有任何挑战。” 贝杨笑了笑，说道：“真有不识趣的家伙，根本不需要动用人类军团，阿库拉人的军团就足够了。”楚天疆也笑了笑，只是他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在此之前，已经决定武装埃拉姆人。当然，能得到贝杨的支持，才最为重要。 第二百六十三章 同床异梦 送走贝杨，楚天疆他们去了人类军团驻地。 张小刚肯定去找罗晋勇了，没有这么快回来。 “其实，你应该考虑贝杨的建议。” “什么？”贝亚突然冒了一句出来，让楚天疆有点疑惑。 “武装阿库拉人，而不是武装埃拉姆人。” 楚天疆微微一愣，立即就明白了贝亚的意思。 阿利也明白了过来，赶紧说道：“贝亚，不管怎么样，你是绝对可以信任的，而贝杨则未必。” “我知道，可是我们现在需要贝杨。” 阿利叹了口气，说道：“开始，贝杨说得很清楚，他在乎的是实力，而不是别的。虽然我不想怀疑他，但是我不得不认为，贝杨做这些，其实也只是想从我们这里获得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秘密，从而获得更强的实力。更重要的是，贝杨跟我们合作，是因为我们比他强大，而且我们更有可能超过贝卡。显然，如果贝杨从我们这里获得了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那些东西，变得比我们强大，至少跟我们一样强大，他就未必会继续跟我们保持现在的关系。”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支持阿利的说法。 开始，阿利插话进来，没有让楚天疆把话说完，就是不想让楚天疆提前把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秘密告诉贝杨。在明白了阿利的想法之后，楚天疆才改变说法，提出在贝杨从首星回来之后再告诉他。 “我当然明白，可是贝杨也不是笨蛋。”贝亚也叹了口气，说道，“他有意无意的提到了让阿库拉人对付那些不听话的弱小智慧文明，其实就是在试探我们，如果我们不答应，恐怕他会认为我们没有诚意。” 楚天疆与阿利都是微微一愣，这确实是个问题。 “我比你们更加了解贝杨，更清楚他的想法。他活着的目的就是对付贝卡，为了达到目的就只能无限制的追求实力。当初，他跟我们联盟，也许是为了对付德利亚，可是最终目的依然是对付贝卡，因为只有跟我们联盟，才能对付德利亚，也才有资格挑战贝卡，不然他根本没有机会对付贝卡。很明显，发展到这一步，贝杨已经把希望寄托在了我们身上。如果他认为，我们根本没有跟他合作的诚意，或者是没有把他当成自己人，只是在利用他，那么他只有一种选择。” “投靠贝卡？” 贝亚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说道：“他绝对不会投靠贝卡，但是会把我们当成他对付贝卡的敌人。” “这……” “显然，他会设法破坏创造者联盟与智慧文明联盟。也许，他在这么做的时候，只是希望用这种办法来迫使我们做出让步。可是他真要这么做了，就算我们肯让步，恐怕张小刚也不会妥协。” “然后，他就会成为我们的敌人 ？” 贝亚点了点头，说道：“显然，这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不管是现在，还是在今后，少一个敌人都比多一个敌人好。” 楚天疆与阿利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贝亚的意思。 “为了让他安心，或者说为了让他认为我们有诚意，我们都得考虑他的建议，在人类进行全面军事化的时候，由阿库拉人充当智慧文明联盟的主力，去对付其他智慧文明，而不是武装埃拉姆人。” 阿利又点了点头，朝楚天疆看了过去。 “确实有这样的必要，不过等老张回来，我们商量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贝亚没再多说什么，毕竟在是否武装埃拉姆人的问题上，张小刚都没答应，就更别说让阿库拉人充当主力了。 三人没等多久，张小刚就赶了回来。 “贝杨已经去首星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然后把关于阿库拉人的事情，还有贝亚提到的那些与贝杨有关的事情讲了出来。 沉思了一阵，张小刚才说道：“贝亚的担心确实存在，而且以她对贝杨的了解，这很有可能会成为事实。只是，我觉得不能这么做。虽然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人类与阿库拉人处在相同的地位上，即便贝杨遵守了之前的约定，承认人类是智慧文明联盟的主宰，也不可能让阿库拉人解除武装，但是仅仅武装阿库拉人，肯定对我们不大有利。说得更直接点，就算人类实现了全面军事化，也不可能单独存在，依然需要其他智慧文明支持，更需要其他智慧文明来开发众多的恒星系。显然，如果只是武装阿库拉人，到时候人类恐怕会受到限制，甚至有可能受到威胁。别忘了，贝杨更感兴趣的是思维彝族后空间碎片里的那些东西，而只要他掌握了这些秘密，让阿库拉人发展壮大，甚至超越人类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显然，他会为此而放弃吗？” 楚天疆、阿利与贝亚都沉默了，张小刚说得太透彻了。 “不管我们是否相信，如果贝杨有野心，他就会设法从我们这里获取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秘密，甚至是直接掌握进出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方法。当然，如果能够因此变得更强大，他会毫不迟疑的放弃创造者的身份。就算他已经不再依附于阿库拉人，但是他对阿库拉人的信任，肯定超过了人类。别的不说，阿库拉人至少不会背叛他，而且会心甘情愿的接受他的领导，而人类却做不到。如果我是贝杨，即便我现在没有野心，在有了足够的实力之后也会有想法。” “问题是，我们不可能拒绝贝杨的要求。”阿利说了一句。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显然，武装埃拉姆人就更加重要了。”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如果阿库拉人不肯解除武装，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武装埃拉姆人。不管怎么说，我们更愿意相信埃拉姆人。如果人类必须全力以赴的参与家族战争，那么就只能让埃拉姆人来制衡阿库拉人。当然，也只有埃拉姆人有制约阿库拉人的实力。” 贝亚迟疑了一下，说道：“问题是，这必然会影响到人类文明。” “影响？” “如果武装埃拉姆人来制衡阿库拉人，最重要的就是超级战士，肯定会对人类文明的实力产生影响。” “你是说，需要在埃拉姆人身上消耗大量星核源泉？” 贝亚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这不是问题，如果有需要，人类可以把所有星核源泉都交给埃拉姆人。” “这……” “我跟教授谈过了，关键不是星核源泉。” “什么？” 显然，惊讶的不仅仅是贝亚，还有楚天疆与阿利。 “教授已经发现，星核源泉其实只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在三维宇宙空间里展现出来的一个层面，而不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全部。说得简单一些，只要掌握了技术，可以用一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制造出无数个星核源泉。当然，我们之前并不知道这一点，而且在自然状态下，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只会出现一个层面，必须由人为控制，才能同时出现多个层面。现在，我们知道了这些，而且教授正在寻找相关的技术手段，所以星核源泉不算什么贵重资源了。” 张小刚这么一说，楚天疆他们立即就明白了过来。 “当然，真正的关键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或者说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本身，所以我们需要保护的只是教授，还有教授的那些发现。所幸的是，直到现在，也只有教授与你们三个知道这些。” “这么说，武装埃拉姆人不会对人类造成影响？” 张小刚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等到教授那边有了更多的发现，把所有埃拉姆人武装成超级战士都不是问题。” 贝亚长出口气，这才放下心来。 “当然，我们不能把这些事情告诉贝杨。” “问题是，我们迟早得把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秘密告诉他。” “越晚越好，即便要告诉他，也得有所保留。”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其实，这些都是小事。在回来之前，我去过埃拉姆星系，联系了克拉拉，让她在首星上展开行动。既然贝杨去了，那么说服那些弱小智慧文明的创造者就更加容易了，而且克拉拉的存在，能够降低贝杨的影响力。”张小刚微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们现在需要考虑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 “人类文明的全面军事化。”楚天疆说了一句。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虽然从规模上讲，人类文明不算庞大，即便跟一些弱小智慧文明相比，个体数量也算不上多。只是二十万亿，依然是一个庞大的数字，实现全面军事化的难度不会太小。”“需要足够多的时间。”“也许，还需要扩大规模。至少我们无法肯定在家族战争中，二十万亿人类战士是否足够。” 第二百六十四章 最后通牒 首星上，局势几乎失去了控制。 在亚莫拉人跟人类与阿库拉人的战争宣告结束的时候，所有智慧文明代表，还有那些在密切关注这场战争的创造者都认识到，智慧文明战争已经宣告结束，或者即将宣告结束，一个崭新的时代即将到来。 关键就是，贝卡终于出面干预了。 虽然贝卡与家族会议成员都没有出面，更没有公布任何与这场战争有关的消息，但是人类与阿库拉人在占据了绝对优势，而且德利亚失踪已久的情况下，竟然主动撤退，放弃了攻占的所有恒星系，足够让其他创造者相信，肯定是贝卡出面干预，不然贝杨没有任何理由在这个时候放弃。 当然，德利亚随后出现，让一些创造者改变了想法。 问题是，亚莫拉人在收复，或者说是重新控制了那些被人类与阿库拉人放弃的恒星系之后，并没有发起进攻。 结果就是，亚莫拉人与阿库拉人竟然相安无事！ 显然，在任何一名创造者看来，这都是难以想像的事情。 智慧文明战争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成了强大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所有弱小智慧文明都得靠边站。即便是那些拥有数千个恒星系的智慧文明，跟亚莫拉人、阿库拉人与人类相比，都算不了什么。更重要的是，决定智慧文明战争胜败的，已经不再是智慧文明本身的实力，而是创造者的实力。也就是说，创造者的直接参与，决定了最后的胜败。三个强大的智慧文明，还有好几个强大的创造者，显然不可能和平相处。不管是德利亚，还是贝杨、阿利与贝亚，显然不会善罢甘休。 问题是，战争确实结束了。 亚莫拉人、阿库拉人与人类的代表，在一名家族会议成员的主持下，郑重签署了停战协议，并且承诺今后再也不相互发动战争，维持现有的局面。此后，家族会议成员宣布了这份和平条约。 关键是，这份和平条约得到了贝卡的保证。 也就是说，亚莫拉人、阿库拉人或者人类，只要破坏了和平条约，再次发动战争，就是跟贝卡为敌。 显然，任何一名创造者都知道，三个智慧文明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只要贝卡还是族长，那么由他保证的和平条约就具有最的效力，也将成为三个强大智慧文明和平相处的基础。 由此可见，这场洗劫了整个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已经结束了。 只是，没过多久，那些在为自己能够幸存到战争结束的时刻而感到兴奋的创造者就猛然发现，现实没有这么美好。 按照张小刚的指示，克拉拉向所有幸存下来的弱小智慧文明发出了入盟邀请。 当然，在银河系中心区域，根本就没有弱小智慧文明。那些弱小智慧文明，全都在银河系边缘地区，有的比人类的发源地还要偏远。更重要的是，这些弱小智慧文明在此之前也发动了扩张战争，而且是扩张战争中的胜利者。当然，有的已经变得比较强大，通过消灭其他弱小智慧文明，获得了数百个、甚至数千个恒星系。只是跟人类文明相比，这些智慧文明依然十分弱小。 这些都不是关键。 真正的关键是克拉拉发出的入盟邀请。 严格说来，入盟邀请也是最后通牒。 关键就是，克拉拉在入盟邀请中明确提到，加入由人类文明主导的智慧文明联盟，承认与人类文明的同盟关系，而且接受人类文明领导，是所有剩下的弱小智慧文明继续存在下去的唯一出路。虽然克拉拉同样提到，人类文明尊重所有智慧文明的生存权，而且提供生存权与安全保障，也是人类文明给联盟内所有智慧文明提供的基本待遇，但是克拉拉更加清楚的提到，如果拒绝加入智慧文明联盟，等于与人类文明为敌，等于对人类文明构成威胁，也就等于让人类文明必须通过其他方式与手段来保证自身安全。显然，所谓的其他方式与手段就是战争。 也就是说，所有收到入盟邀请的智慧文明都得做出选择。 要么加入联盟，要么与人类文明开战。 显然，从客观角度讲，对任何一个弱小智慧文明来说，这个选择都不难，或者说根本就不用选。 要知道，没有一个弱小智慧文明是人类文明的对手。 在银河系边缘地区，智慧文明战争还处在初级阶段，即以普通战士为主，一些弱小智慧文明甚至没有发展出拥有融合星核与聚合星核的战士，主力拥有的只是复合星核，而且根本没有实现星核化。 显然，跟人类的超级战士相比，这些智慧文明的军事力量根本不值一提。 再说了，人类文明能够把亚莫拉人打趴下，在贝卡出面干预之后，亚莫拉人才获得了生存下去的机会。 真要跟人类开战，结局肯定非常悲惨。 虽然有足够多的弱小智慧文明，而这些弱小智慧文明控制的恒星系，总量在一千万个以上，但是只要人类文明发动战争，直接出动超级战士，再加上仍然与人类保持结盟关系的阿库拉人，最多只需要发起几轮扩张战争，就能消灭掉所有弱小智慧文明，而且绝对不会有一个智慧文明幸免。 问题是，对这些弱小智慧文明的创造者来说，这却是一个极为艰难的选择。 对他们来说，如果让创造的智慧文明加入由人类主导的智慧文明联盟，等于放弃了自主权与发展权。 要知道，在这个智慧文明联盟中，除了阿库拉人，其他所有智慧文明都退化到了自然进化阶段，而且所有关键物资都得交给人类，或者是依附于人类的几个智慧文明，而且所有智慧文明的创造者都丧失了自主权，也不可能获得更强的实力，甚至得把生存下去的希望全部寄托在阿利身上。 阿利是什么？ 在降维之前，她只是家族里最低级的成员之一！ 即便在降维之后，她也是最低级的成员之一，只拥有五个本土星系，而且只有四个本土星系拥有开发价值。 要知道，在家族里面，比阿利更差劲的成员恐怕一个都没有。 人类又算什么？ 不管按照哪种标准，人类都是创造者最失败的作品之一。别的不说，人类诞生的恒星系就极为简单，而且非常小。 问题是，所有创造者都知道今非昔比这个道理。 阿利确实不算什么，人类就更加不算什么了，可是那是过去，而现在，阿利与人类的实力都得到了证明。 更重要的是，这些创造者有足够多的理由相信，德利亚都不是阿利的对手。 如果德利亚比阿利厉害，亚莫拉人就不会输得那么惨，而且也用不着让贝卡出面来结束这场战争。此外，德利亚无缘无故的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在其他创造者看来，他肯定败给了阿利，被阿利控制住了，所以他创造的亚莫拉人在原本占有优势的情况下败退，而且直到贝卡出面干预，他才重新获得了自由。 当然，这些创造者还看到了一点，即阿利再强大，也不是贝卡的对手。 也正是如此，在克拉拉发出了最后通牒之后，几乎所有弱小智慧文明的创造者都保持着观望态度。 在他们看来，既然贝卡出面结素了三个强大智慧文明的战争，不会让人类为所欲为。 再说了，出面发出最后通牒的不是阿利，而是人类文明的代表，而且是人类文明派到首星上来，负责智慧文明联盟事情的代表，而不是专门负责与其他智慧文明交往的代表，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可惜的是，这个希望，随着贝杨的到来，立即就破灭了。 那些创造者可以无视克拉拉发出的最后通牒，但是绝对不敢小看贝杨。 贝杨是谁？ 除了贝卡，还有那些家族会议成员，他几乎是最强的创造者，而且拥有足够与德利亚匹敌的实力。 更重要的是，他是阿库拉人的创造者。 在刚刚结束的“三强战争”中，阿库拉人发挥的作用不在人类之下，在很多创造者看来甚至在人类之上，因为直接面对亚莫拉人的不是人类，而是阿库拉人，而且一直是阿库拉人在正面战场上对付亚莫拉人。 显然，那些创造者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贝杨才是真正的主导者，而阿利只是获益者。 那么，在贝杨发出了最后通牒之后，那些创造者就知道，他们没有退路了。 关键就是，贝杨为什么来首星？ 要知道，贝卡一直看不惯贝杨，因此贝杨从来没有来过首星。现在他来了，足以说明贝卡不会再次出面干预。也就是说，贝卡默认了人类与阿库拉人的行为，绝对不会去帮助那些弱小智慧文明。没有贝卡的支持，那些弱小智慧文明的创造者显然没有胆量跟贝杨对着干。别忘了，连德利亚都不是贝杨与阿利的对手，他们又算得了什么？ 第二百六十五章 全面军事化 虽然在银河系中心区域，强大智慧文明的战争已经宣告结束，但是在银河系边缘，仍然有众多弱小智慧文明。 贝杨的到来，等于给这些弱小智慧文明的创造者下达了最后通牒。 一时之间，克拉拉、伊斯卡、基斯提斯与莱菲亚成了最忙碌的人。虽然由贝杨出面找那些创造者，但是仍然需要人类文明代表去跟那些弱小智慧文明代表接触，还需要克拉拉去协商入盟的事情。 对绝大部分弱小智慧文明来说，加入由人类主导的智慧文明联盟是唯一选择。 当然，并非所有弱小智慧文明都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对于这些弱小智慧文明，战争成了最后的选择。 按照约定，阿库拉人成了这场对外战争的主要力量，人类反而退居次席，甚至没有参与主要作战行动。 只是，在战争爆发后，埃拉姆人很快就成为一支新生力量。 虽然在组建埃拉姆军团的时候，采取了与人类军团相似的办法，即把重点培养一批超级战士，但是在具体的做法上，仍然有一些差别。比如埃拉姆战士都是培养出来的，不是从现有的埃拉姆人中挑选出来的。这些培养出来的埃拉姆战士绝对忠于贝亚，毕竟他们都是贝亚创造出来的。 当然，贝亚还创造了一大批埃拉姆人的普通战士。 按照与张小刚协商后做出的决定，人类将全面军事化，即所有人都将成为超级战士，甚至是更强的存在。为了维护智慧文明联盟的和平与稳定，埃拉姆人将顶替人类，与阿库拉人一同成为联盟的维护者。也就是说，此后将由埃拉姆人与阿库拉人共同维护智慧文明联盟的内部秩序。 至于人类，将成为整个智慧文明联盟的保护者。 只是，让二十万亿人全部成为超级战士，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要知道，在跟亚莫拉人的战争结束时，人类的超级战士还不到一千万名，即便把维持秩序的警察算上，人类文明的军事力量总共也就只有大约二十亿人。也就是说，军事力量占人类总量的比例在万分之一左右。 现在要做的，是让另外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的人成为战士，而且是超级战士。 当然，在掌握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秘密之后，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按照张小刚的提议，人类的军事力量依然以军团为主，一支军团一万人，总共组建二十亿支军团。 张小刚的这个提议有一个很重要的基础。 这就是，接下来进行的将是家族战争，即贝卡家族将与两个旁支家族开战，而人类将是一支不可否缺的军事力量，不然贝卡不会对楚天疆那么客气，更不会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之后继续放任人类文明发展壮大。按照阿利、贝亚与贝杨提供的信息，两个旁支家族大约各有十亿个恒星系。如果人类要想成为这场战争的胜利者，就得考虑在战争结束之前占领足够多的恒星系。显然，组建二十亿支军团，除了保护好智慧文明联盟之外，还有足够多的兵力攻占十亿个恒星系。到时候，就算与贝卡翻脸，成为贝卡的敌人，跟贝卡创造的智慧文明开展也有足够的胜算。 只是，张小刚也明显提出，二十亿支军团，绝对无法保证人类成为唯一的胜利者。 为此，张小刚提出，应该扩大人类文明的规模，至少要把人口规模扩充到一百万亿，最好是两百万亿。也就是说，人类至少需要一百亿支军团，如果有两百亿支军团，那就有更大的把握了。 有趣的是，在这个问题上，张小刚的立场并不是很坚决。 在楚天疆提出，即便是让二十万亿人实现军事化都很困难之后，张小刚也就没再坚持立即扩充人口规模，而是接受了楚天疆的提议，即在完成了军事化之后，再根据实际情况决定是否扩大人口规模。 这下，全面军事化成了重中之重。 按照张小刚的提议，每一支军团都有一名军团长，而且都是现有的超级战士或者是普通战士。 当然，组建军团的基础不是人类的超级战士，而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从某种意义上讲，人类文明实现全面军事化的基础就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以及罗晋勇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收获。 在此之前，所有人都认为星核源泉等同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说得准确一点，应该是一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等同于一个星核源泉，因此想要获得多少星核源泉，就需要多少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正是如此，在此之前，阿利、贝亚与贝杨花了很多力气搜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并且将其转化为星核源泉，然后拿来武装人类与阿库拉人的超级战士。 罗晋勇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发现，改变了这种认识。 这就是，星核源泉不等同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其实只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在三维宇宙空间里展示出来的一个层面。因为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在三个维度上有无数个层面，所以在理论上，一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可以在三维宇宙空间里出现无数个层面，也就能够转化成无数个星核源泉。 当然，这种理论上的情况，在自然条件下不会出现。 要想让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同时在三维宇宙空间里展示出多个层面，需要用到创造者留在四维宇宙空间里的一些技术。 罗晋勇找到了这些技术，而且掌握了这些技术的利用方法。 当然，还不够彻底。 在理论上，因为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蕴涵的信息与能量，相对于三维宇宙空间来说都是无限的，所以一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可以在三维宇宙空间里有无数个层面，而且这些层面同时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获取能量，也不会对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造成影响，更不可能导致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萎缩与崩塌。只是在实际操作中却无法这么做，即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在某些方面与平行空间相似，受本身大小限制，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特征就受到了限制，无法完全表现出来。 根据这一点，罗晋勇对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提出了一些建议。 这就是，一支军团，由军团长直接控制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军团里的其他九千九百九十九名战士，拥有的只是这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其他层面所转化来的星核源泉，从而跟军团长保持密切关系。 张小刚接受了罗晋勇的建议。 显然，军团长成了关键人物。 从某种意义上讲，军团长相当于一名拥有部分能力的人类创造者，他们能够用掌握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做很多原本只有创造者才能做的事情。比如，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把整支军团带到某个恒星系里面，然后单独发动一场战争。当然，军团长的控制与影响，仅限于其率领的军团。因为使用的是不同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所转化而来的星核源泉，所以任何一名军团长都无法控制其他军团的超级战士。也正是如此，一支一万人的军团，成为了人类文明最基本的战斗单位。 当然，这也意味着，一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就能武装一支军团的一万名超级战士。 问题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数量仍然远远不够。 要知道，人类总共只有一千多万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且需要分出一部分用来武装埃拉姆人的超级战士。即便用同样的办法，即每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武装一支埃拉姆军团，而且由人类的超级战士担任军团长，以便对埃拉姆超级战士实现绝对控制，能够用来武装人类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在一千万个左右。 也就是说，人类拥有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只能武装一千亿人。 相对于二十万亿人而言，这仅仅是百分之零点五。 当然，张小刚也想过，把军团的规模扩大十倍，甚至百倍。只是，这么做几乎没有半点意义。原因很简单，即便是攻打那些规模最大的恒星系，一支军团里的一万名超级战士也足够了。因为得以军团为单位发起进攻，不可能把一支军团拆散投入战斗，所以在绝大部分情况下，一支一万人的军团与一支十万人的军团其实没有多少差别，而人类至少需要二十亿支军团。在人口数量没有扩大的情况下，把军团的规模扩大十倍，就等于把军团的数量缩减到了十分之一。 显然，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办法就是设法获得更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虽然阿利与贝亚已经不是创造者了，但是她们最熟悉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且能够利用罗晋勇的收获来寻找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解决这个问题的责任也就落到了她们身上，由她们专门负责搜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只是，张小刚没让楚天疆去协助阿利与贝亚。 第二百六十六章 机会与威胁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虽然在恒星附近，已经新建了很多科研基地与军事基地，但是在广阔的宇宙中，那颗恒星依然显得非常孤单。 现在，这颗由贝亚改造，被罗晋勇控制的恒星，已经成为人类文明的“主脑”。 从某种意义上讲，人类文明拥有的一切都在这里。 当然，“主脑”不是唯一。 在此之前，按照罗晋勇的提议，楚天疆、阿利与贝亚已经改造了上千颗恒星，准确的说是对上千个位置比较偏远，拥有巨大主恒星的恒星系做了改造，制造出了上千个与主脑类似的恒星智慧体。与主脑不同的是，这些恒星智慧体都没有个体意识，准确的说没有获得由创造者提供的个体意识。原因很简单，阿利与贝亚已经不是创造者了，她们无法为恒星智慧体提供创造者的个体意识。虽然贝杨还是创造者，但是楚天疆等人都认为，暂时不应该把恒星智慧体的事情告诉贝杨，也就不可能让贝杨为恒星智慧体提供个体意识。也就是说，这些恒星智慧体其实没有智慧。 显然，它们都是主脑的备份。 只要有需要，罗晋勇随时可以在楚天疆他们的帮助下，控制那些恒星智慧体，并且用贝亚留在主脑的个体意识来改造那些恒星智慧体，让其取代主脑。说得简单一些，如果主脑受到威胁，罗晋勇至少还有其他安身之处。在必要的时候，罗晋勇甚至能够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直接前往其他恒星智慧体。只是在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时候，贝亚留下的创造者个体意识将发生改变，失去创造者的基本能力，也就无法用来改造那些恒星智慧体，更别说让其去理解创造者的科学技术了。 显然，主脑依然是人类的一切。 罗晋勇没有出现，显然张小刚带楚天疆来这里，不是来找他的。 “还记得地下人类文明吗？” 楚天疆微微一愣，不知道张小刚为什么要提起这些事情。 “当初，你跟威廉姆斯决战之后，我就知道，绝对不能让你落到科学家手上，不然他们会把你的身躯大卸八块，把你当成探索创造者科学技术的研究对象。当然，我相信，你没有死，也不会那么容易完蛋。为此，我想办法把你的身躯藏了起来，放在了一具可以维持一百万年的冬眠冷冻舱里。当然，没有教授与梅兰尼博士、还有娜塔莎帮助，我一个人肯定做不了这些事情。” “这些，我都知道。”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当时，我们都认为，你会在一百年之后，也就是入侵者到来的时候回来。可惜的是，现实与我们所想的完全不一样。一百年后，你没有回来，入侵者也没有到来。” “那只是假象。” “当然，我们现在知道那是假象，可是在当时，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些人甚至认为入侵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根本就不存在入侵，甚至不存在创造者，之前发生的只是一场自然灾害。” 楚天疆没有吭声，在很久以前，他就通过张小刚留下的资料知道了这些事情。 “讽刺的是，我也因此得以幸免。” “幸免？” “把你藏起来后，我被判犯了叛国罪，准确的说是反人类罪。只是，考虑到一百年后就将到来的入侵，所以没有被判除死刑，而是无期监禁，准确的说就是把我冰冻起来，让我进入冬眠状态。一百年之后，人们几乎忘记了入侵，也就忘记了我，忘记了包括罗晋勇在内的所有人。” “这……” “当然，我们没有放弃。罗晋勇找到我，并且让我醒来的时候，人类社会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接下来的一百年里，罗晋勇与梅兰尼利用他们的技术，让我们获得了超越自然的寿命。只是，以当时的技术条件，除了娜塔莎，我们的寿命都是有限的，所以我跟教授夫妇只能轮流冬眠。” 楚天疆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又过了一百年，月球遭到攻击，并且在崩溃后坍塌，人们才知道，入侵已经到来，而且入侵者非常强大。” “然后，想到了你们？”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我们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也做好了各种准备，而之前的经历让我们再也无法相信人类政府。为此，我们组建了一支地下抵抗力量，努力寻找对付入侵者的办法。” “然后，灾难发生了？” “在灾难到来之前，我们已经取得了一些收获，包括为建造地下城市达成共识，并且为建造地下城市开发相关的科学技术。因此在地质大变迁发生的时候，我们才能让足够多的人躲到下城市里，并且在接下来的数百年内，发展出了庞大的地下文明。当然，我也设法找到了你的冬眠舱。” “可惜的是，我仍然没有醒来。” “是啊，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入侵已经到来，而且入侵者十分强大，那么只要你醒来，肯定从创造者那里获得了很多科学技术，也就能够帮助我们战胜入侵者。这不仅仅是我的想法，也是教授与梅兰尼博士的想法，还是当时地下文明里所有人的想法。”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问题是，几百年过去了，你一直没有醒来。” “以当时的情况，就算我醒了过来，也未必能够战胜入侵者。”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当然，从现在来看，确实如此。只是在当时，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过一天，绝望感就会增强一分。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坚持下去。当时，有很多人希望回到地面上去，甚至发生过叛乱，导致好几座地下城市被摧毁。其实，连我跟教授都产生了分歧。教授认为应该自行发展科学技术，而不是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你身上。虽然我并不反对他的观点，但是我一直相信，你才是关键，你的回归才是唯一的希望。” “然后呢？” “虽然有分歧，但是我们的关系没有受到影响。更重要的是，我跟教授都认为，应该做两手准备。” “什么？” “在发展科学技术的同时，等待你归来。” “这……” “还记得我们留给你的礼物吗？” 楚天疆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我不是科学家，所以那个子空间、七彩战甲与抵抗病毒的疫苗都与我无关。我能做的，只是希望在你归来之后，在你战胜了入侵者之后，人类文明能够重新发展壮大。” “个体信息！？”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当时，我准备了两亿人的个体信息，主要是基因信息。如果人类文明在你回来之前就已灭绝，那么这些信息，能够让你在战胜入侵者之后，让人类文明重新出现在地球上。”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其实，这是我在绝望时做的最后一手准备。只要你能战胜入侵者，那么你就肯定能够找到我藏起来的那些东西。” “可惜的是，我没能战胜入侵者。” “这不能怪你，毕竟入侵者太强大了，而且阿利当时还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还没有来到三维宇宙空间。” 楚天疆叹了口气，这到是事实。 “那么，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吗？” “这……” “现在，我们面对的局面，与当时的地下文明非常相似。” 楚天疆微微一愣，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张小刚。 现在的人类文明，可以说是三维宇宙空间，至少是银河系里最强大的智慧文明，怎么能跟地下文明时期相比呢？ “怎么，你觉得无法相信？” “老张，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判断。只是现在看来，我们根本没有受到威胁，至少没有受到致命威胁。” “你这么认为？” “虽然我们没有消灭亚莫拉人，但是我们已经战胜了亚莫拉人，而且阿库拉人也承认了我们的统治地位。” “你说得没错，可是接下来呢？” “我们将参与家族战争，而且是一支不可否缺的重要力量。我们甚至有机会成为这场战争的最后胜利者。” “如果你这么想的话，那就太天真了。” “天真？” “关键就是，贝卡为什么要选中我们？” “这……” “没错，我们掌握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秘密，可是我们发现的办法，难道贝卡就没有发现？也许，贝卡不像阿利那样，高度重视像我们这样的智慧生命，但是在我们取得成功之后，贝卡肯定会尝试着让他创造的智慧文明去探索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他就有可能获得同样的发现。”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那么，贝卡为什么还要选中我们？”张小刚淡淡一笑，说道，“对我们来说，这是机会，也是威胁。” 第二百六十七章 绝路 楚天疆沉默了，不管他是否愿意承认，都无法回避张小刚提出的问题，即贝卡为什么选中了人类文明。 “之前，你问过我一个问题。” “什么？” “为什么要限制人类文明的规模。”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显然，你认为我这么做是为了绑架人类文明，让阿利在成为人类文明的敌人之后会投鼠忌器，不敢贸然对付我们。可是人类文明早就不是阿利的智慧载体了，而且阿利现在已经不是创造者，还有你与她的关系。” 楚天疆锁紧眉头，说道：“你提出过，把人类文明的规模扩大五倍，甚至十倍。” “这只是扩大，并没有改变最根本的东西，即人类文明的规模受到控制，不会无限制的扩大。” “这……” “显然，增加个体数量是所有智慧文明的发展特征。别说强大智慧文明，即便是弱小智慧文明也在不断的增加个体数量。在任何人看来，只有拥有足够多的个体，一个文明才算得上足够强大。” “这么说，你有别的想法？” 张小刚淡淡一笑，说道：“没错，最初的时候，我确实在防范阿利，毕竟我们不可能像其他智慧文明那样，对创造者唯命是从。如果我们想发展壮大，迟早有一天，会跟创造我们的创造者为敌。显然，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必须要与跟创造者对抗的资本，而控制人口规模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甚至可以说是在当时的情况下，唯一有用的办法。只是，我们需要地方的显然不仅仅是阿利，还有更强大的创造者。此外，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们需要更有力的支持。” “贝卡？” “对贝卡来说，一个规模不大的人类文明，显然不会是太大的威胁。”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当然，我们严格控制人口数量，还给贝卡传达了更多的信息。” “什么意思？” “毫无疑问，贝卡会发现，我们与阿利相处得并不好，至少我们控制人口数量是在防范阿利。显然，如果人类文明与阿利出现了矛盾，对贝卡来说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用担心阿利会支持人类文明发展壮大，也不用担心人类文明在发展壮大之后会增强阿利的实力，也就用不着害怕来自阿利的威胁。” 楚天疆又点了点头，这一点很容易理解。 “只是，我当时在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不是防范阿利。” “对付贝卡？”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说白了，从一开始我就相信，你能影响阿利，能控制她，而你的存在足够消除阿利对人类文明产生的威胁。再说了，人类文明发展壮大，对阿利同样有巨大的好处。至少在战胜贝卡，打败其他创造者之前，人类文明与阿利的利益是一致的，绝对不会成为敌人。真正需要提防的不是阿利，而是贝卡。如果人类也像其他智慧文明，在扩张战争中不断的扩大规模，比如像德利亚创造的亚莫拉人，那么迟早有一天，贝卡会发现控制人类文明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就会把人类文明当成敌人，甚至会亲自对付人类文明，从根本上消除威胁。可惜的是，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直接抗衡贝卡的实力，也就更别说智慧文明战争初期了。” “所以，你决定控制人类文明的规模，而且组建智慧文明联盟。”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唯一的选择，而且也是唯一走得通的路。只要我们没有表现出太大的野心，或者说没有展现出足够的威胁，贝卡就不会关注我们，至少不会在我们失去利用价值之前对付我们。” “显然，我们现在仍然有利用价值。” “那么，在家族战争之后呢？” “这……” “没错，贝卡说过，在家族战争之后，会让德利亚与阿利各自组建自己的家族，取代两个战败的旁支家族。问题是，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显然，如果贝卡能够成为家族战争的胜利者，在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战胜了两支旁支家族，他会让两个有野心的创造者，在不久的将来成为新的威胁吗？更何况，阿利已经不是创造者了，也就无法创建属于她的家族。如果贝卡真的把某个旁支家族的全部恒星系交给阿利，等于交给了人类文明。显然，以你跟贝卡的关系，他没有任何理由在家族战争之后，让人类文明主宰上亿个恒星系，成为最具有威胁的潜在敌人。”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显然，正如你推测的一样，我们还有利用价值，所以贝卡没有对付我们，而是在继续利用我们，就像利用德利亚。”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笑了笑，又说道，“关键是，我们有哪值得贝卡利用？” “这……” “显然，贝卡看中的，就是人类文明的规模。” 楚天疆锁紧眉头，不大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说得更直接一点。人类文明的规模太小了，根本算不上什么。即便全面军事化，生存能力也非常有限。毫无疑问，家族战争肯定比智慧文明战争更加残酷，损失也更大，而仅仅二十万亿人，显然无法成为这场战争的最终胜利者。为此，我才提出，应该在家族战争爆发前扩大人类文明的规模，至少需要一百万亿人，最好是两百万亿。只是，对贝卡来说，除非我们完全放开对人口的限制，不然不管我们增加到多少人，也算不了什么。问题是，以现在的情况，我们不可能放开限制。别的不说，我们的首要目的是实现全面军事化，而不是增加人口数量。更多的人，意味着全面军事化的难度更大，也意味着需要的时间更多，未必能够在战争爆发前做好准备。”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们应该在全面军事化之后，再考虑扩大人口规模。” “我已经说过了，关键不在这里。” “这……” “二十万亿人与两百万亿人没有区别，哪怕再扩大十倍，达到智慧文明平均个体数量的两千万亿，也没有多大区别。” “那你的意思是？” “在这场战争中，我们未必能够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什么？”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说得直接一点，就算我们做好了充分准备，也未必能够成为家族战争的最后胜利者。” 楚天疆锁紧眉头，认真思考起来。 “在与亚莫拉人的战争中，不管我们处于劣势，还是占据优势，其实对最终的结果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即贝卡迟早会出面平息这场战争，既不会让我们消灭掉亚莫拉人，也不会让亚莫拉人消灭掉我们。也正是如此，在与亚莫拉人的战争中，我们才能全面发挥，不需要瞻前顾后。”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问题是，在接下来的家族战争中，我们还能依靠谁？如果从处境来说，我们甚至连德利亚都比不上。” “这……” “显然，德利亚已经投靠了贝卡，但是他还有选择余地，比如重新投靠旁支家族里的那些强大存在。可惜的是，我们连这样的选择都没有。贝卡战败了，我们就完蛋了。即便贝卡战胜了，我们也未必能够获得好处。” 楚天疆叹了口气，他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只是没有认真思考过。 “贝卡选中我们，关键就是人类文明很容易对付，至少消灭二十万亿或者两百万亿人不算什么难事。”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其实，这也正是贝卡选中我们的主要原因，而且也是我控制人类人口规模的主要原因。” “你早就想到了？”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没有别的办法，我不会这么做。可惜的是，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楚天疆也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事实。 “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的处境，丝毫不比地下文明时期好。” “这……” “说白了，只要贝卡在这场家族战争中占据优势，哪怕还没有取得最终胜利，也许就会对付我们。” 楚天疆微微一愣，说道：“没有我们，谁来制衡德利亚？” “显然，贝卡会首先对付德利亚。” “这……” “以我的分析，贝卡甚至会让我们去对付德利亚，在必要的时候消灭掉德利亚，从而让我们觉得已经掌握了足够巨大的优势，在某个时候能够对抗贝卡，甚至能够击败贝卡创造的智慧文明，从而全力以赴的参与家族战争。只要我们产生了这样的想法，那么我们离灭亡也就不远了。”楚天疆长出口气，张小刚说得没错，这很有可能就是贝卡的安排。“到时候，我们将面对一个选择。要么坐以待毙，要么全力以赴的对抗贝卡。”张小刚苦笑着摇了摇头。“只是在我看来，这两个选择都不够理想。” 第二百六十八章 重任 “为什么？” “坐以待毙，显然不是我们的选择。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打算跟创造者妥协，也没有打算一直生活在创造者的阴影之下。其实，这不仅仅是人类的想法，而是几乎所有智慧文明的想法。也许，某些智慧文明会极其崇拜其创造者，但是只要发展壮大，认清了创造者的真实面目，任何一个智慧文明都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既然创造者能够拥有一切，那么同样生存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为什么不能拥有一切？再说了，即便在四维宇宙空间里，创造者也未必是自然产生的。也许在创造者之上还有更强大的存在，比如来自五维宇宙空间里的某种强大智慧生命。” “这样的话，我们就只能全力以赴对抗贝卡。”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那么，你有没有考虑到一种情况。” “什么？” “在对付贝卡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战胜旁支家族呢？” “这……” “显然，对我们来说，旁支家族同样是个严重威胁。更重要的是，即便我们知道贝卡会在某个时候对付我们，为了战胜旁支家族，我们也必须依靠贝卡，至少不可能在取得了决定性胜利之前跟贝卡为敌。问题是，我们对战局的把握肯定比不上贝卡，也就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对付贝卡。” “所以肯定是贝卡首先对付我们。”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更重要的是，家族战争爆发之后，人类肯定会被贝卡当成主力使用，至少会让我们承担很多作战任务，最大限度的发挥人类文明的战争潜力，并且通过战争来消耗与削弱我们。可惜的是，我们就算知道贝卡为什么要这么做，也别无选择，只能在战场上拼尽全力。” “因为我们同样不希望输掉战争，而且我们没有退路。对贝卡来说，即便人类文明被消灭掉了，也不是别无选择，他还可以依靠德利亚，以及他创造的智慧文明，或者是那些家族会议成员创造的智慧文明。” “如果这是一场消耗战，我们恐怕会输得非常惨。”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问题是，我们根本没有主导权，甚至无法决定以什么方式跟旁支家族作战。” “显然，我们就是这场战争的炮灰。” “好吧，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说明什么问题呢？”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虽然我们的处境很不利，但是并不表示我们得坐以待毙，我们至少还能做一些事情。” “做什么？” “首先，得增强每一个个体的生存能力，即便无法达到，也要增强那些在战争中必然分散的团体的生存能力。” “团体？” “军团。” 楚天疆立即锁紧眉头，等着张小刚说下去。 “最初，我跟教授都认为，最好是增强每一个个体的生存能力。可惜的是，在深入研究之后，我跟教授都不得不承认，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原因很简单，即便我们只有二十万亿人，也太多了，根本不可能照顾到每一个人。为此，我们就只能把重点放在团体上，以军团为最基本的单位。”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张小刚的意思。 “很明显，只要战争爆发，贝卡就会让我们出动，让我们对旁支家族的智慧文明发动战争，让我们去攻占旁支家族的恒星系。到时候，我们肯定得把军团派出去，大部分情况下军团将各自为战，也许一个恒星系里只有一支军团。显然，军团是最基本的作战到位，也是人类文明最基本的生存单位。” “如何提高军团的生存能力？” “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楚天疆微微一愣，有点不大明白的看着张小刚。 “当然，这只是基础。”张小刚略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教授的意思是，得让军团长掌握一些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秘密，至少得知道如何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当然，这也是必须做的事情，至少得让军团长知道该如何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进行恒星系旅行，即取代空间桥梁。” “这是当然。” “更重要的是，如果遇到危险，至少能够让军团里的战士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楚天疆又点了点头，既然要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进行恒星系旅行，自然需要让军团战士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显然，这远远不够。” “什么意思？” “从理论上讲，只要有一支军团幸存了下来，人类文明就不会灭亡，因为以一万名超级战士为基础，加上军团长掌握的科学技术，人类文明就有机会复兴。只是，军团长必须获得相关的能力。” 楚天疆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教授的意思是，应该让军团长掌握如何创造其他人类的方法，至少得以军团里的超级战士为基础，通过意识交融的方式来创造后代。” “这是每个人都具备的能力。”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只是，我认为应该做得更彻底一点。”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提前创造一部分后代，只不过只是基础意识。说得更简单一些，每一名军团长手里，应该有足够多的个体意识。在必要的时候，可以用这些个体意识来扩大军团的规模，创造出新的超级战士，用来顶替那些在战斗中牺牲的军团战士，确保任何一支军团在战时都有足够多的兵力。更重要的是，军团将因此获得自我补给能力，在作战的时候不再需要后方补充兵力。” “这……” “当然，这与我之前坚持的原则有冲突，只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楚天疆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只有这样，每支军团才能够在战斗中保持足够的实力，而且不会因为频繁参与战斗而被削弱。” “我明白。” “当然，有一个问题，我跟教授还没有商量好。” “什么？” “是否需要让所有军团长都掌握把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层面转化成星核源泉的技巧。” “有这个必要？” “显然，这么做，有利也有弊。”张小刚微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有利的是，如果战争规模扩大，我们肯定无法有效指挥所有军团，因此军团长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在战斗中决定是否扩大军团规模。更重要的是，这意味着，只要军团长活着，那么任何一支军团都有能力单独控制一个恒星系。如果有必要，军团长可以通过增加超级战士的数量，来对付实力更加强大的敌人，而不需要我们增派兵力。” “另外的呢？” “弊端也很明显，如果我们无法控制军团长，那就意味着，派出去的每一支军团都有可能单独发展成为一个智慧文明。虽然这些智慧文明都以人类为基础，而且都是人类文明下的子文明，但是并不表示所有子文明都会和平相处，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这些子文明会为了自身利益而爆发战争。当然，如果某个军团长有很强的野心，那就意味着，人类文明会因此爆发内战。” “显然，那是很久远之后的事情了。”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确实如此，至少在战胜共同的敌人之前，人类文明不可能爆发内战。” “我觉得，这显然不是问题。” “是吗？” “如果我们能够战胜共同的敌人，就表示人类文明已经足够强大，甚至超越了所有的创造者。显然，到时候，人类文明已经成为了三维宇宙空间，至少是银河系里唯一的智慧文明或者说是唯一拥有主导地位的智慧文明。即便爆发了内战，也不会导致人类文明灭亡，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更重要的是，正如你所说，只要有一支军团在这场战争中幸存了下来，而军团长又拥有足够强的实力，能够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那么人类文明就不会灭亡。显然，我们现在考虑的正是人类文明会不会灭亡的问题。” “你说得没错，也许我们确实应该这么做。” “既然决定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即便我们做出了决定，也应该尽量避免爆发内战，至少得有所准备。” “准备？”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比如，用某种办法来约束军团长。” “这……你们早就想好了？”“不是想好了，而是有这样的想法。更重要的是，我跟教授都觉得，如果需要由某个人来监视那些获得了足够实力的军团长，你是最理想的人选。”楚天疆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张小刚与罗晋勇早就做出了决定，只是张小刚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以商量的口吻告诉了楚天疆，并且带出了这个话题，从而让楚天疆义不容辞的承担起这个重任。 第二百六十九章 安全阀 “老张，你绕着弯子说了这么多，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呢？”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其实，我只是负责带出这个话题，具体的事情，还得由教授向你说明。” 楚天疆有点无语，不过既然张小刚既然带他来到这里，显然与罗晋勇有关。 两人没再罗嗦，朝恒星智慧体飞去。 在他们进入恒星内部的时候，罗晋勇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没花多少功夫，罗晋勇就向楚天疆说明了情况。 这就是，按照他与张小刚商量好的办法，在重新组建军团的时候，罗晋勇会对每一名军团长进行改造。当然，名义上是让那些军团长掌握如何控制与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并且通过由其掌握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所转化的星核源泉，控制军团里的超级战士，从而确保军团长在军团里的地位。只是在进行改造的时候，罗晋勇会做一些手脚，即在每一名军团长所拥有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做一个特殊设置，让其他人能够控制这些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从而控制住军团长。说得更直接一些，在极端情况下，可以夺取军团长掌握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直接消灭掉军团长，并且利用夺得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来控制军团里的超级战士，接管整支军团。 掌握了这种能力的人，将成为人类文明的安全保障。 显然，如果将来的某一天，人类文明爆发内战，也就只有掌握了这个能力的人能够结束内战。 从理论上讲，罗晋勇是最佳人选。 他最为了解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且交给军团长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都得由他进行改造。也就是说，他最清楚如何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来控制军团长。只是，他也是最不合适的人选。 原因很简单，罗晋勇无法离开恒星智慧体单独存在。 虽然楚天疆、阿利与贝亚为他准备了一千多个恒星智慧体，让他能在必要的时候离开主脑去别的恒星智慧体避难，但是对于控制二十亿、甚至是两百亿军团长来说，那一千多个恒星智慧体根本不算多。 在这一点上，张小刚看得非常透彻。 这就是，每一个人都有野心，而且会在野心的驱使下做一些事情。如果有足够多的军团长产生了野心，认为应该获得更高的地位，他们就很有可能联合起来，对付一直掌控着人类文明的张小刚与罗晋勇。显然，他们首先要对付的就是罗晋勇，也就有可能摧毁罗晋勇依附的恒星智慧体。 显然，如果由罗晋勇来充当“安全阀”，风险非常大。 至于张小刚，更加不用考虑了。 如果人类文明真的因为军团长的野心而爆发内战，那么首先倒霉的肯定是张小刚，因为张小刚是人类文明的实际统治者，也就是那些产生了背叛念头的军团长的头号敌人，必然会首先对付他。 对这个问题，张小刚说得很清楚。 只要他还活着，那些军团长就不敢乱来。也就是说，如果真的爆发内战，也是在他死后的事情。 显然，张小刚不可能充当“安全阀”。 这下，剩下的就只有楚天疆了。 其实，楚天疆同样不是理想选择。 原因就是，他的实力，他为人类文明做的事情，还有他与阿利的关系，都决定了他在人类文明中的地位。更重要的是，楚天疆拯救了人类文明，也就绝对不会允许人类文明在发展壮大之后爆发内战。对那些军团长来说，楚天疆对他们的威胁最大，因为他们未必是楚天疆的对手。 只是，跟罗晋勇与张小刚相比，楚天疆的处境要好得多。 关键就是，楚天疆与阿利在一起。 虽然阿利已经不是创造者了，但是没有哪个军团长知道，更没有哪个军团长认为，他们在掌握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之后就有能力对付创造者。也就是说，如果某些军团长打算对付楚天疆，首先就要考虑跟楚天疆在一起的阿利，考虑能否战胜阿利，从而有所顾忌，也就不会贸然采取行动。此外，背叛的军团长首先要除掉的是张小刚，然后是罗晋勇，最后才轮到楚天疆。只要张小刚与罗晋勇出事，就等于警告了楚天疆，也就让楚天疆有足够的时间来应付叛乱。 由此可见，至少楚天疆在他们三个当中，最适合充当“安全阀”。 楚天疆没有否认这一点，也没有拒绝承担这个责任。 在罗晋勇把情况说清楚之后，楚天疆坦然接受了这个安排。 这不仅仅是出于责任，更是为了保护阿利与贝亚。原因很简单，如果人类爆发内战，阿利与贝亚受到的威胁最大。至少对那些叛乱的军团长来说，创造者是个巨大威胁，而阿利与贝亚已经不是创造者了。 当然，楚天疆也知道，张小刚与罗晋勇跟他提到这件事，已经改变了对阿利的看法。 在张小刚与罗晋勇眼里，只有身为创造者的阿利才对人类文明构成了威胁，而丧失了创造者的身份之后，阿利已经无法对人类文明构成威胁了。其实，阿利也明白这个道理，也才会谋求改变。当然，贝亚也早就看出了这一点，才会在楚天疆设法救出阿利的时候，首先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 现在，在张小刚与罗晋勇眼里，阿利与贝亚不再是人类文明的敌人，反而是楚天疆最大的安全保证。 在罗晋勇说清楚后，楚天疆自然明白了这些道理。 当然，没花多少功夫，罗晋勇就让楚天疆掌握了从军团长手里夺取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方法。 不是很复杂，对楚天疆来说没有多少难度可言。 “当然，这只是最后的手段。”罗晋勇没有忘记叮嘱楚天疆。“即便那一天会到来，也是很久远之后的事情了。在此之前，我们首先要考虑的是如何打赢家族战争，以及如何在这场战争中成为最后的胜利者。说实话，不仅仅是老张，连我对这场战争都没有多少信心，关键是我们根本不了解敌人。” “其实，这也是最大的问题。”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在智慧文明战争中，我们至少知道敌人的情况，知道该如何与敌人作战。可是在即将到来的家族战争中，我们甚至连敌人是谁都不清楚。”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无法指望任何人。在见到贝卡的时候，我故意刺激了他，可是他依然没有把话说清楚，表明根本不希望我们知道得太多。正如老张所说，贝卡把我们当成了炮灰，根本没有打算让我们坚持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天。” “我们安排的对军团长的防范措施，其实针对的只是最为理想的情况。”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罗晋勇的意思。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只有在我们打赢了这场战争，而且是唯一的胜利者，才有可能出现我们之前提到的可能。如果没有出现这样的结果，这些措施就没有意义，而出现最理想结果的可能性极为渺茫。” “也就是说，我们得针对战败做好准备。” “战败？” “当然，增强军团的独立作战能力，本身也是在为战败做准备。我之前提到过，只要有一支军团能够侥幸逃脱，人类文明就有机会复兴。问题是，如果出现的是最糟糕的结果，也就是所有军团都被消灭，我们该怎么办？” 楚天疆微微一愣，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要知道，二十亿、甚至两百亿支军团绝对不算少。在楚天疆看来，即便是贝卡创造的智慧文明，也未必能够一口气消灭掉人类文明的所有军团，至少会有少数军团在遭到毁灭打击之前逃脱。 问题是，如果对付人类的不是智慧文明，而是创造者呢？ 更重要的是，如果是贝卡这样的强大创造者呢？ 还有，如果人类文明的存在对所有创造者都构成了威胁，迫使创造者联手行动，恐怕后果就更加难以预料了。 别的不说，家族会议成员就有上千万。 这些创造者一起出手，加上他们创造的智慧文明，要在一场战斗，或者说是较短的时间内消灭掉人类的所有军团，绝对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显然，我们有必须针对最糟糕的结果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 “如果没有一支军团能够侥幸逃脱，那么我们就只能指望，有某个人能够逃脱，然后重建人类文明。” “这……”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我跟教授都认为，你是最有可能逃脱的那个人，而且也只有你能重建人类文明。” “老张，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怎么，你没有信心？”“显然，如果贝卡要对付人类文明，首先要对付的就是我，而不是你们。到时候，我肯定逃不掉。”张小刚与罗晋勇笑着摇了摇头，对楚天疆的话不置可否。 第二百七十章 最后保障 “怎么，你们不这么认为？” 张小刚收起笑容，说道：“老楚，不是我们看得起你，而是你看得起自己。” “什么意思？”楚天疆显然没有搞明白。 “没错，贝卡确实很看得起你，而且已经意识到，你是一个潜在威胁。问题是，贝卡看到的不仅仅是你，而是整个人类文明。也许在此之前，贝卡不是很重视人类文明，认为你只是人类文明中的个例，甚至是所有智慧生命中的个例。可是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之后，人类文明不但超越了亚莫拉人，还成为了家族里面最强大的智慧文明之一，而且是唯一能够挑战贝卡的智慧文明。显然，贝卡不会再轻视人类文明，要不然也不会利用我们，让人类文明去帮他打赢家族战争。” 楚天疆没有反驳，这确实是事实。 “那么，贝卡就不会盯住你一个人。只要他对人类文明有足够多的了解，就会发现你不是个例。说得更直接一点，在二十亿人中，有很多与你相似。即便没有你，人类文明也会出现另外一个楚天疆。更重要的是，正是你的存在，让那些与你相似的人没能获得发展壮大的条件与机会。” “这……” “如果除掉你，说不定会出现更多像你这样的存在。显然，贝卡很重视你，可是他更重视人类。” 楚天疆锁紧眉头，认真思索着张小刚说的这些话。 “如果我是贝卡，绝对不会首先对付你，而会首先对付人类文明，至少会首先对付那些有可能取代你的人类。当然，最有可能取代你的就是军团长，特别是在我们赋予了军团长足够强大的实力之后。” “还有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秘密。”罗晋勇补充了一句。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当然，贝卡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教授，因为在人类中，教授掌握的秘密最多。接下来，他会设法除掉我。只要贝卡知道，一直是我在策划与指挥人类发动扩张战争，而且正是我的战略部署让人类文明打赢了智慧文明战争，那么在必要时，他会干掉我，甚至会亲自动手。” “因为老张的存在，对他构成了严重威胁。”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与罗晋勇的意思。 “显然，在除掉教授、我与所有军团长之后，贝卡才会对付你。到那个时候，人类文明也差不多完蛋了。对你来说，如果没有整个人类文明做后盾，就算你很强大，甚至拥有战胜贝卡的能力，又能怎么样？别忘了，你不是创造者，你是人类。没有了同胞，你根本就没有存在下去的意义。”张小刚略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当然，如果我是贝卡，还会利用这些来要挟你。” “要挟？” “在我们把话说明之后，也许贝卡拿教授跟我要挟你，也不会让你屈服。问题是，如果贝卡拿整个人类文明要挟你，你还能坚持吗？”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别忘了，你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人类文明。显然，你绝对不会看着人类文明灭亡，到时候，你能做的，就是放弃自我保全人类文明。可惜的是，这也正是贝卡想要达到的目的。就算贝卡做了保证，他也绝对不会放过人类文明。在你就范之后，贝卡肯定会铲除人类文明。我们现在做的，就是为你提供与贝卡对抗的资本。” “什么意思？”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朝罗晋勇看了过去。 罗晋勇没多罗嗦，取出了一个星核源泉。 “这是什么？”楚天疆很是疑惑。 “人类文明的一切。” 罗晋勇这么一说，楚天疆就更加疑惑了。 “我一直在研究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从里面发现了很多创造者的科学技术，而且是没有带到三维宇宙空间来的那些科学技术。只是，这还不是全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其实是一个巨大的信息集合体，本身就是由海量信息构成的，而且因为这些信息而存在。如果没有了这些信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就不存在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知道这些。 之前，阿利就提到过，四维宇宙空间与三维宇宙空间截然不同，即三维宇宙空间是信息的容器，而四维宇宙空间却全部都是信息。说得简单一些，虽然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信息是不可否缺的，没有信息的三维宇宙空间将一无所有，不仅仅是创造者与智慧生命，还包括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所有能量与物质，归根结底都是信息。问题是，即便没有这些信息，三维宇宙空间依然存在，不会因为缺乏信息而消失，只是会因为信息减少而改变。四维宇宙空间则截然不同，即信息本身就是四维宇宙空间的一切，没有了信息，四维宇宙空间就将彻底消失。 导致四维宇宙空间崩溃的主要原因，其实就是创造者之间的战争，导致大量创造者彻底消亡，减少了四维宇宙空间里的信息量。 正是如此，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就成了信息的集合体。 “那么，如果我们往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注入信息，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 “注入信息？”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我们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就等于在往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注入信息。最初的时候，我没有发现产生的变化，主要是影响太弱，没有明显表现出来。在我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获取信息的时候，发现了这些变化，即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在缩小。” “缩小？” “变化很不明显，不过确实出现了波动。当然，这种变化，不会对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存在产生威胁。原因很简单，在多出一个维度的情况下，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所包含的信息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想像，即便损失了一部分，也只是在某个层面上，而整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不会受到影响。” “这……” “这就好比，我们在三维宇宙空间里抽出一个没有厚度的平面，不会对三维宇宙空间产生影响一样。” 楚天疆点了点头，只是他仍然有点迷惑。 “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反过来看呢？” “什么意思？” “既然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获取信息没有多大影响，那么我们往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注入信息，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对吧？” 楚天疆没有反对，这个很好理解。 “当然，这个发现，让我们能够用一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转化出无限的星核源泉，为全面军事化打下了基础。只是，这个发现还有更重要的用途，即我们可以在一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储存下足够多的信息。” “把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当成信息载体？”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个用途的意义丝毫不亚于把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转化成星核源泉。” “这……” “显然，我们可以在这里面储存下整个人类文明的信息。” “什么！？” 罗晋勇笑了笑，说道：“给你的这个星核源泉所连接到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就有整个人类文明的信息，包括二十万亿人的个体信息，还有我们的文化等等。当然，这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只有这一个层面，也就是只能通过这个星核源泉进入。现在，你掌握着人类的所有信息。” 楚天疆已经想到了，当然非常震惊。 “老楚，有了这些信息，即便人类文明灭亡了，你也能够让人类文明重生。”张小刚接过话题，说道，“其实，这才是我带你来这里，跟说说这些事情的主要原因。我们不能指望出现最好的结果，但是我们可以对最坏的结果做好准备。不管怎么样，只要你还活着，人类文明就不会灭亡。” 楚天疆沉默了，这个责任太大了。 如果只是对付那些军团长，楚天疆不会有任何压力，因为那意味着，人类文明已经成为了家族战争的最后胜利者，而且是唯一的胜利者，即便爆发内战，人类文明也不会因为战争而灭亡。 显然，如果出现最坏的结果，那么人类文明肯定就得灭亡。 “当然，我们不会就此放弃。”张小刚看出了楚天疆的心思，说道，“教授一直在研究创造者的科学技术，而且在试图把创造者的科学技术转化成我们能够理解的信息，然后储存到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如果教授成功了，那么我们就能拥有创造者的能力，也就很有希望打赢这场战争。” “有进展吗？”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没再考虑人类文明灭亡的事情。张小刚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谈不是进展，不过肯定会有所收获。”罗晋勇也勉强笑了笑，说道，“既然我们能够利用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那些信息，我们就能掌握创造者的科学技术，迟早有一天能够加以利用。” 第二百七十一章 资源 虽然张小刚觉得，不应该把这些事情告诉阿利与贝亚，但是楚天疆却觉得，说与不说其实没有多大区别。关键就是，在楚天疆的意识空间里面，有阿利与贝亚的基础意识，因此告诉她们只是迟早的事情。 当然，对人类文明来说，实现全面军事化依然是当务之急。 在主脑附近，已经有数万个军事基地。按照张小刚与罗晋勇的安排，人类文明现有的超级战士将来到这里接受罗晋勇的改造，成为军团长，然后再把星核源泉赋予普通战士或者平民，让他们成为超级战士。虽然改造工作的进度不是很快，但是真正的问题，还是没有足够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阿利与贝亚尽了全力，只是进展不是很大。 在四维宇宙空间坍塌之后，形成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自然分布在三维宇宙空间内。因为恒星系的存在，所产生的引力导致空间扭曲，所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会自然聚集在恒星系里面。更重要的是，越大的恒星系，所产生的引力就越强，导致的空间扭曲越明显，因此聚集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就越多。在一些庞大的恒星系里，可能存在上千个、甚至数千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在一些较小的恒星系里，也许只有几十个、甚至几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搜集这些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需要花费足够多的时间。关键就是，还得及时把搜集到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送回去。 关键就是，阿利与贝亚都不是创造者了。 如果她们还是创造者，搜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并且将其转化成星核源泉，然后保存在子空间里不是很麻烦的事。问题是，她们已经丧失了创造者的能力，即便能够感知到四维宇宙空间的存在，而且能够利用已经掌握的科学技术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转化成星核源泉，也需要花费足够多的时间。 显然，她们搜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速度远远比不上罗晋勇改造军团长的速度。 按照阿利的估计，以她与贝亚的搜集速度，至少需要一千万年，才能获得大约二十亿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显然，人类文明没有这么多的时间。 所幸的是，贝杨的存在，及时解决了这个问题。 在离开主脑之后，楚天疆首先去了埃拉姆星系，找到了阿利与贝亚，然后就前往首星找贝杨。 显然，楚天疆希望贝杨能够提供一些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不管怎么说，贝杨那里肯定有一些存货。 在与亚莫拉人的战争后期，人类文明承担起了主要的作战任务，而且人类投入的超级战士比阿库拉人多得多。更重要的是，当时协助人类与阿库拉人作战的是贝亚，贝杨则专门去搜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正是如此，在战争结束前，阿库拉人的超级战士数量才基本上与人类持平。 问题是，贝杨没有把全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转化得到的星核源泉拿来武装阿库拉人。 以贝杨对待阿库拉人的态度，他肯定有所保留，能够拿出一半星核源泉来武装阿库拉人就非常不错了。 按照这个估计，贝杨手上大约有一千万个星核源泉。 虽然相对于二十亿名军团长来说，一千万个星核源泉不算多，但是至少能够暂时缓解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不足的问题。 只是，楚天疆也知道，贝杨未必会交出所有星核源泉。 关键就是，楚天疆他们没有把星核源泉的真实用途告诉贝杨。 贝杨只知道，一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对应一个星核源泉，而且对智慧文明来说，星核源泉的主要价值就是用来武装超级战士。如果楚天疆找贝杨要星核源泉，贝杨就会认为楚天疆想用他的星核源泉来武装人类的超级战士。显然，在贝杨看来，如果人类与阿库拉人一同参与接下来的家族战争，那么武装人类的超级战士与武装阿库拉人的超级战士都一样，也就不会把星核源泉交给楚天疆，反而会拿来武装阿库拉人的超级战士，而楚天疆显然不可能去对付阿库拉人的超级战士。 问题是，楚天疆同样不可能把星核源泉的真实用途告诉贝杨。 要知道，如果贝杨知道，可以把星核源泉还原成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一个层面，然后让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利用获得的科学技术，让四维宇宙空间产生更多的层面，而且把这些层面全部转化为星核源泉，他肯定会利用阿库拉人，然后武装更多的阿库拉超级战士。更重要的是，贝杨也会去搜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且他的能力显然在阿利与贝亚之上。到最后，阿库拉人很有可能超越人类，至少在军事力量上，肯定会超越人类。 楚天疆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跟贝杨说。 当然，在见到贝杨之后，楚天疆只能提到，人类需要更多的星核源泉来应对即将到来的家族战争。 结果与楚天疆预料的一样，贝杨认为武装阿库拉人的超级战士也一样。 只是，贝杨给楚天疆提出了另外一个办法。 这就是，让那些加入联盟的创造者交出掌握的星核源泉，而且承诺这些星核源泉全部交给人类处置。 当然，贝杨的这个提议也说得过去。 这就是，所有智慧文明在加入联盟之后，都得承认人类的主导地位，并且接受人类的安排，包括退化到自然进化阶段。更重要的是，加入联盟的智慧文明必须交出最为重要与关键的资源。虽然对绝大部分智慧文明来说，星核就是最重要的资源，但是对创造者来说，特别是在超级战士成为智慧文明战争的主要力量之后，星核源泉才是最重要的资源，也就在必须上缴的范围之内。 在这件事上，贝杨帮了很大的忙。 提出这个办法后，贝杨亲自把那些已经加入联盟的创造者叫了过来，然后当面让他们交出全部星核源泉。 当然，这些创造者都很弱小，根本不是贝杨的对手。 对他们来说，星核源泉无比宝贵。 问题是，在贝杨明确提到，如果不肯交出星核源泉，那就意味着退出联盟，成为人类与阿库拉人的敌人，这些创造者就没有选择了。虽然留在首星上，贝杨不敢对付他们，可是他们创造的智慧文明将遭受灭顶之灾。对于很多还必须依附于智慧文明的创造者来说，这也是他们的灭顶之灾。 只有交出星核源泉，才能获得生存下去的机会。 当然，楚天疆也做了类似的事情，即让克拉拉去告诉那些之前加入联盟的创造者，在限期内交出掌握的星核源泉。 虽然这些弱小创造者掌握的星核源泉并不多，最多也就几万个，最少只有几个，但是加入联盟的创造者已经超过了一千万，而他们掌握的星核源泉总共有数亿个，足够用来武装数亿名军团长了。 此外，贝杨还提出，对那些不肯加入联盟的创造者，立即发动战争。只要他们敢离开首星，就直接干掉他们，夺取他们掌握的星核源泉。因为这些创造者都比较强大，所以他们掌握的星核源泉绝对不会少到哪里去。还有，面对阿库拉人呢与埃拉姆人的超级战士，这些创造者也会用星核源泉武装一部分超级战士，因此在战争中，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肯定能够缴获一些星核源泉。按照贝杨的提议，缴获的星核源泉全部交给人类处置，只是楚天疆也做出了一个保证，即把埃拉姆人的超级战士数量控制在阿库拉人的一半左右，确保阿库拉人在智慧文明联盟中的地位仅次于人类，在埃拉姆人之上。其实，这也是贝杨愿意帮助人类获取星核源泉的前提条件。 按照贝杨的估计，通过这两个办法，大概能够获得十亿个星核源泉。 问题是，这依然远远不够。 即便缺口缩小一半，阿利与贝亚也要数百万年才能搜集到十亿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当然，楚天疆不可能继续向贝杨求助，毕竟他不可能把星核源泉的真实用途告诉贝杨。 在克拉拉的提醒下，楚天疆想到了贝卡。 既然贝卡要利用人类文明去打赢家族战争，那就得武装人类文明，至少得为人类文明提供一些看得见的帮助。显然，对贝卡来说，十亿个星核源泉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要知道，贝卡创造了十万个恒星系，而且都是极为庞大的恒星系，每一个恒星系里面都有上万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且某些特别大的恒星系里面恐怕有十万个以上，而贝卡没有参与智慧文明战争，有足够多的时间搜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因此由他掌握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恐怕高达数十万亿，甚至更多。如果把一千万名家族会议成员算上，那么由贝卡间接掌握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就更多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套话 “贝卡大人。”楚天疆不想见到贝卡，可是为了人类文明的未来，他不得不厚着脸皮去找贝卡。 “没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我。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贝卡大人多虑了，即便遇到了麻烦，我也不会来麻烦你。”楚天疆勉强笑了笑，显得很镇定。 “是吗？”贝卡也笑了笑，说道，“那么，为什么来找我？” “贝卡大人，我只是想搞清楚一个问题。” 贝卡微微点了点头，让楚天疆说出来。 “显然，家族战争很快就将爆发。虽然我们有足够的信心击败旁支家族，但是直到目前为止，我们都不清楚敌人的情况。”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们不会惧怕，可是我们需要了解敌人，至少需要知道敌人是谁。当然，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轮不到我们去对付旁支家族成员，而且我们也没有这样的实力。对人类文明来说，敌人显然是旁支家族的成员创造的智慧文明。可惜的是，我们一点都不了解旁支家族的智慧文明，甚至不清楚这些智慧文明的主要战斗方式。” “你觉得，我应该知道？” “贝卡大人，如果连你都不清楚敌人的情况，我们凭什么打赢这场战争呢？” 贝卡沉默了，他显然无法否认这一点。 说白了，如果贝卡告诉楚天疆，他也不清楚敌人的情况，那么楚天疆就会认为，这场战争必然失败。站在贝卡的立场上看，等于让楚天疆另谋出路，也就等于让人类文明不再依靠他这个族长。 当然，楚天疆是故意这么说的。 在跟克拉拉商量的时候，克拉拉就明确提到，绝对不能直接向贝卡索要星核源泉，甚至不能首先提出来。原因很简单，如果楚天疆直接索要星核源泉，而且是十亿个，那么贝卡马上就能想到，人类文明在武装更多的超级战士，进而知道人类文明遇到了大麻烦，也就会用这一点来要挟楚天疆。也就是说，即便贝卡答应给楚天疆十亿个星核源泉，也会让楚天疆付出一些代价，比如对人类文明的发展做出限制，甚至让人类文明听从其他智慧文明，比如贝卡创造的智慧文明的差遣。更重要的是，贝卡也许会借此试探楚天疆，让楚天疆说出人类文明的收获。 这样的话，楚天疆的处境就很尴尬了。 如果他不肯把人类文明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发现告诉贝卡，那么贝卡就可以直接拒绝楚天疆的要求。相反，如果楚天疆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了贝卡，哪怕他并不清楚罗晋勇到底得到了什么，贝亚也会对人类文明的真实实力有所了解，那么在家族战争爆发后，他就有足够的把握除掉人类文明。 这样一来，楚天疆只能避实就虚，让贝卡觉得人类文明还不够强大，而要变得更强大就需要他的支持。 当然，贝卡不可能猜不出楚天疆找他的目的。 要知道，在楚天疆去找贝卡之前，他已经跟贝杨做了很多事情，已经有很多加入联盟的创造者交出了掌握的星核源泉。 “贝卡大人。” “怎么？” “显然没，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信心，而获得信心的主要办法就是了解敌人，知道要跟什么样的敌人作战。” 贝卡长出口气，说道：“你说得没错，而且你也应该猜到了。” “猜到了？”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如果贝卡大人觉得我能猜出敌人的实力，那就太高估我了。首先，我不是创造者。其次，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即便是创造者，恐怕也无法预测未来。” 贝卡也勉强笑了笑，他当然明白楚天疆说这些话的意思。 楚天疆没再急着说下去，他已经表达清楚了意思，接下来就要看贝卡怎么理解，以及怎么回答了。 沉默了好一阵，贝卡才说道：“以你的智慧，不可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出面阻止你们跟亚莫拉人的战争。” “显然，亚莫拉人完蛋了，德利亚也会完蛋，至少会丧失存在的价值，而贝卡大人认为德利亚在家族战争中有很重要的价值，所以不想让他完蛋，也就只能出面阻止我们，保护亚莫拉人。” “你真的这么认为？” “难道说，还有别的原因？” 楚天疆装聋作哑，让贝卡有点无语。只是，贝卡也不可能把话挑明，毕竟楚天疆说的也很在理。 “当然，你说的没错，只是这仅仅是一个原因。” “还有别的原因？” 贝卡长出口气，说道：“你们与亚莫拉人的战争，其实已经达到了智慧文明战争的最高阶段，即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来制造星核源泉，再用星核源泉武装超级战士，从而获得最强的战斗力。” “那仅仅是智慧生命的战斗力。” “没错，跟创造者，特别是强大的创造者相比，智慧文明的超级战士不算什么，可是对智慧文明来说，超级战士就是一切。不仅仅在我们家族里面，在旁支家族，甚至在整个三维宇宙空间里面，由星核源泉武装起来的战士都是智慧文明中最强大的存在。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吧？” 楚天疆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说得更直接一点，你们在家族战争中遇到的最强大的敌人，也是超级战士。” “仅仅如此？” 贝卡点了点头，说道：“虽然在旁支家族中，有很多强大的创造者，其中旁支家族的族长跟我差不多，但是那些创造者不是你们要对付的敌人，我会率领家族会议的所有成员参与家族战争。你们要做的，只是对付旁支家族成员创造出来的智慧文明。也就是说，你们的敌人也是超级战士。”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贝卡的意思。 “还有问题吗？”显然，贝卡有点不耐烦，或者说不想提到楚天疆关心的问题。 “贝卡大人，还有一个问题，我没有搞明白。” “什么？” “我们的敌人有多么强大呢？当然，不是说的个体，而是集体，即我们会遇到多少超级战士？” “显然，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是吗？” 贝卡勉强笑了笑，说道：“两个旁支家族的规模与我们都差不多，所以不要把敌人看得太弱小。” “贝卡大人，如果我们没有猜错，这肯定是你默认我们发动智慧文明战争的原因。” 贝卡微微一愣，随即就瞪住了楚天疆。 “说得简单一些，你希望通过智慧文明战争，把有限的重要资源，也就是星核源泉集中在少数的智慧文明手上，让这些智慧文明能够武装起足够多的超级战士，从而在家族战争中成为绝对主力。” 贝卡没有吭声，他显然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如果说是，他就得为这场导致半数以上智慧文明灭亡的战争负责。如果说不是，就等于告诉楚天疆，他根本就不重视人类文明，也不会指望人类文明。虽然事实上确实如此，即贝卡没有指望人类文明，但是现在他却不能为此跟楚天疆翻脸。 “可惜的是，人类还不够强大，恐怕无法在家族战争中帮上忙。” “楚天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贝卡大人，我没有任何意思。听你这么一说，我才知道超级战士的重要性，可是现在已经太晚了。显然，我们没有足够多的时间去获得足够多的星核源泉，也就无法让人类文明变得更强大。” “你……” “如果超级战士是家族战争中，智慧文明的绝对主力，那么以人类现在的实力，恐怕连上场的资格都没有。”楚天疆微微停顿了一下，在贝卡开口前说道，“显然，旁支家族发动战争的时候，它们的智慧文明战争肯定结束了。到时候，旁支家族的绝大部分资源肯定掌握在少数几个强大智慧文明手中，而这些强大智慧文明就是我们的敌人。只是，与这些强大智慧文明相比，仅仅拥有几千万名超级战士的人类显然不值一提。说不定，在开战后，人类就会遭受重创。当然，为了保护整个家族，还有那些依附的智慧文明，我们会战斗到底，只是结果不会好到哪里去。” “你在威胁我？” “当然不是，贝卡大人有一个足够强大的智慧文明，还有那些家族会议成员，他们也有足够强大的智慧文明。我只是觉得，为了整个家族的利益着想，为了其他家族成员创造的智慧文明着想，我们应该更加谨慎一些。” “楚天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来首星的目的。” “那么，贝卡大人是否会慷慨解囊呢？” 贝卡微微一愣，立即意识到，他被楚天疆套了进去，或者说在楚天疆的诱使下，说出了楚天疆最关心的话题。“你要多少？”贝卡知道，他必须割肉了。如果他不肯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楚天疆就有理由让人类在即将到来的家族战争中靠边站。 第二百七十三章 慷慨解囊 听到楚天疆说出的数字，贝卡立即瞪大眼睛，显得万分惊讶。 楚天疆说的不是十亿，而是一百亿！ “当然，如果贝杨能够按照承诺，把从其他创造者那里获得的十亿个星核源泉交给人类处置，那么九十亿个也行。”楚天疆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这是克拉拉交给他的办法，除了留下讨价还价的余地，也能够起到迷惑贝卡的目的，让贝卡觉得，楚天疆要这么多的星核源泉就是为了武装超级战士。 “楚天疆，你不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吗？” “对我来说是不可能，但是在我看来，对贝卡大人来说，就没有不可能的说法。” 贝卡彻底无语，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从始至终，不仅仅是我，还包括整个人类文明都相信，能够得到贝卡大人器重，是我们的荣幸。当然，在智慧文明战争中，人类文明能够发展壮大，也与贝卡大人的支持与帮助密不可分。对我们来说，现在考虑的只是如何报答贝卡大人。当然，在家族战争中，只有击败旁支家族，人类文明才能继续生存下去。为此，我们愿意尽最大的努力，在这场战争中做出贡献，哪怕为此粉身碎骨。只是，人类太弱小了，总共只有二十万亿人，缺乏击败敌人的实力。” “够了，没有必要对我说这样的恭维话。”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很有礼貌的闭上了嘴。 “你开始已经提到，人类只有二十万亿人。你不觉得，一下问我要一百亿个星核源泉有点过分吗？” “过分？” “说得直接一点，你凭什么认为，人类能够充分利用这么多的星核源泉？” “贝卡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贝卡知道楚天疆在装聋作哑。“那么，我就再说得明确一点。显然，你需要一百亿个星核源泉。这就意味着，每两千个人中就要有一名超级战士。显然，这远远超过了一个智慧文明能够承受的极限。” “贝卡大人，你真的这么认为？” “难道不是吗？”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贝卡大人，你显然把人类当成了其他智慧文明，或者说是用其他智慧文明的标准来衡量人类。” 贝卡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如果按照这个标准，人类不但算不上是强大的智慧文明，甚至连很多弱小的智慧文明都比不上。根据我的了解，即便那些刚刚与我们结盟的智慧文明，至少有数百万亿个体，而人类总共只有二十万亿。如果单纯以个体的数量来衡量一个智慧文明的实力，人类显然属于弱小智慧文明。问题是，现实并非如此。人类不但是智慧文明联盟的主导力量，而且几乎战胜了亚莫拉人。这一点，贝卡大人不会否认吧？那么，贝卡大人为什么还要用其他智慧文明的标准来衡量人类呢？” “这并不是要求获得一百亿个星核源泉的依据。”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贝卡大人，人类一直在为这场战争做准备，甚至做好了为整个家族牺牲的思想准备。也正是如此，我们才组建了智慧文明联盟，而且在跟阿库拉人结盟之后，让阿库拉人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可以说，人类文明全民皆兵，每个人都是战士，也都有成为超级战士的潜力。在接下来的家族战争中，人类肯定要全力以赴，为此我们才提高了阿库拉人的地位，甚至武装了一部分埃拉姆人，让他们顶替人类文明，负责维持智慧文明联盟的内部秩序。当然，为了维护人类文明的主导地位，我们显然不会把整个智慧文明联盟交给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仍然需要留下一支足够的军事力量。只是，从每两千个人中挑选出一名超级战士，对人类文明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我们做过精确计算，即便再提高一倍，也不会有很大的影响。” “你……” “当然，人类文明能够在这场家族战争中做多大的贡献，不仅仅由我们决定，还得由贝卡大人决定。即便我们有足够的决心跟敌人战斗到底，可是没有足够的实力，我们也不可能击败敌人。” 贝卡看着楚天疆，知道楚天疆这番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那就是，如果人类没有足够的实力，就绝对不会承担主要作战任务，也就不可能在家族战争中冲锋陷阵。 显然，必须让人类拥有足够的实力。 问题是，一百亿个也确实太多了。 “我只能给你十亿个星核源泉。” “贝卡大人……” “不是我不想给你更多的星核源泉，而是确实没有了。当然，我会保证让贝杨把从其他创造者那里获得的星核源泉交给你。”贝卡挥了挥手，让楚天疆闭上嘴，然后说道，“既然有所获得，就得有所付出。我会给你必要的准备时间，在完成准备工作之后，人类文明就得全力以赴的投入这场战争。” “贝卡大人，只有二十亿超级战士，这……” “你应该知道，这不仅仅是人类文明的战争。”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很理智的闭上了嘴。 “这是整个家族的战争，而人类文明只是参战的上千万个智慧文明之一，还不是最强大的那个智慧文明。”贝卡笑了笑，说道，“当然，我对人类文明也有所了解，知道人类文明最擅长的作战方式。虽然人类不是最强大的那个智慧文明，但是我相信，人类肯定能在这场战争中发挥重大作用。” “这是肯定的，为了贝卡大人，为了……” “行了，记住我的话。” 楚天疆立即点头答应了下来。 虽然贝卡没有明说，但是透露了一条极为重要的信息，即人类文明将做为次要力量参与家族战争，而且用最擅长的方式进行战斗，也就是担任起袭击敌人后方的重任，不会被派去参与正面战斗。 显然，这也正是楚天疆想要获得的结果。 说白了，以实力衡量的话，人类文明确实不算什么。 按照贝杨提供的信息，除了贝卡创造的智慧文明，在家族会议成员创造的智慧文明中至少有一半的实力在人类文明之上，或者与人类相差不大。也就是说，在家族里，人类文明确实不算强大，至少算不上是唯一强大的智慧文明。更重要的是，贝卡没有对付人类，而是利用人类来打家族战争，表明旁支家族也拥有极为庞大的智慧文明，连贝卡都没有信心单独打赢这场战争。那么，如果让人类参与正面战斗，结果可想而知，除了充当炮灰，恐怕也就没有别的作用了。虽然这能够变相减轻贝卡创造的智慧文明所遭受的损失，但是对打赢家族战争没有多大帮助。 关键就是，在家族里的智慧文明中，人类算得上是最为独特的了。 这就是，其他任何一个智慧文明跟人类相比，至少在战术上有很大的差距，不像人类那样擅长攻击敌人后方。 虽然贝卡没有参与智慧文明战争，但是做为旁观者，他肯定从中学到了很多经验，对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战争方式有了足够深的了解，也就知道，仅仅在正面战场上比拼实力是最愚蠢的战术。 不管实力是否在旁支家族之上，开辟敌后战线都很重要。 从某种意义上讲，敌后战线能够发挥多大的作用，将决定能否打赢，或者是要以多少代价取胜。 显然，贝卡最关注的就是打赢家族战争所付出的代价。 别忘了，有两个旁支家族，即便这两个旁支家族也有矛盾，不可能联手对付贝卡，也意味着敌人的实力是贝卡的两倍。或者说，贝卡要想打赢这场战争，就得击败规模相当于两倍的敌人。 这样一来，开辟敌后战场就更加重要。 也许，这也正是贝卡重视人类文明，对人类文明抱很大希望，为楚天疆提供十亿个星核源泉的主要原因。 当然，楚天疆暂时需要的也只是十亿个星核源泉。 获得贝卡提供的支持后，楚天疆去找到了贝杨与克拉拉。 既然贝卡做出了保证，他就肯定会帮助贝杨，准确的说是帮助楚天疆，让那些弱小创造者交出星核源泉。当然，贝杨也没有含糊，保证在拿到其他创造者、以及其他智慧文明控制的星核源泉之后就立即交给人类处置。楚天疆也没有必要担心什么，毕竟贝卡已经对这件事做了保证。再说了，如果贝杨拿这些星核源泉做文章，楚天疆就有理由让人类向阿库拉人开战，通过战争的方式夺取阿库拉人掌握的星核源泉。因为已经有很多创造者加入联盟，而且埃拉姆人也得到了发展，所以就算跟贝杨决裂，对人类造成的影响也不是很大，至少不会让人类遇到大麻烦，对贝卡慷慨解囊，克拉拉却有不同的看法。在克拉拉看来，楚天疆只看到了这件事好的一面，却没有看到坏的一面。 第二百七十四章 有利有弊 “贝卡这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楚天疆不大明白克拉拉的意思。“支持人类文明发展壮大，贝卡也能得到好处。” “问题是，他肯定知道你去找他的原因。” 楚天疆点了点头，之前克拉拉就提到过。 “我只是觉得，这似乎太顺利了。不管怎么说，十亿个星核源泉不算少，而且贝卡早就知道你跟贝杨已经通过其他渠道搞到了十亿个星核源泉，也就是说，他似乎知道我们只需要二十亿个星核源泉。” “有问题？” 克拉拉叹了口气，说道：“问题是，在你提出要一百亿个星核源泉之后，他为什么只答应给你十亿个？即便是讨价还价，也应该有几个转折吧。如果不是知道我们总共只需要二十亿个星核源泉，贝卡不会这么直接。” “我没有跟他讨价还价。” 克拉拉勉强笑了笑，说道：“这不是你的问题，而是贝卡早就看穿了，知道我们的实际需求量。” “这……” “这件事，我觉得你最好跟老张好好商量一下，也许他会有更深入的见解。”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行，我回去后就跟他说。” “不管怎么样，小心一点为妙。” 楚天疆明白克拉拉的意思，也知道克拉拉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让克拉拉注意安全之后，楚天疆才离开首星，先去了阿库拉星系，再转道前往埃拉姆星系，最终去了主脑星系。 在找到张小刚之后，楚天疆把他从贝卡那里要到十亿个星核源泉，还有通过贝杨从其他创造者那里搞到十亿个星核源泉的事情讲了出来。当然，楚天疆重点提到了克拉拉担心的事情。 “在你提出要一百亿个之后，贝卡直接提出给我们十亿个？”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当时，我不是很在意这个问题。只是在克拉拉提到后，我才觉得有问题。” 张小刚思索了一阵，才说道：“克拉拉的担忧确实有道理，只不过，她只是想得太直接了。” “什么意思？” “其实，在你接受他给的十亿个星核源泉之前，贝卡并不清楚我们的真实目的，或者说他是在试探你。可惜的是，你没有看明白这一点，所以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以当时的情况来看，你应该拒绝，或者说应该提出更高的要求，再一步一步的降低要价，而不是直接收下他给的十亿个星核源泉。” “这……” “显然，在你收下他给的十亿个星核源泉之后，他已经知道，我们需要的其实只是二十亿个星核源泉。” “有问题？” “人类只有二十万亿人，而二十亿个星核源泉，对应的是每一万人一个，而一万人恰好是一支军团的规模。” 楚天疆微微一愣，这确实有一些关联。 “显然，贝卡非常清楚我们为什么要严格限制人口总量，也知道我们会为了即将到来的家族战争实现全面军事化。显然，我们不可能拿二十亿个星核源泉武装二十万亿人，特别是超级战士的价值已经在智慧文明战争中得到证实，而在我们跟亚莫拉人的战争中，普通战士已经难以担当重任。” “你的意思是……” “贝卡会据此做出推测，知道我们肯定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发现了什么。只要他足够聪明，就能猜出，我们肯定有办法用一个星核源泉，准确的说是一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来武装一万名超级战士，至少能够让一万人直接获益。显然，贝卡并不笨，所以他肯定能够知道我们已经有了收获。” “他会因此对付我们？” 张小刚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才说道：“他会监视我们，关注我们的一举一动，设法知道我们到底获得了什么。当然，我们不是创造者，连阿利与贝亚都不是创造者，所以我们只要对贝杨保密，贝卡就难以发现我们做的事情。如果他来这里，就算知道了这个由教授控制的恒星智慧体，也不可能有更多的发现。除非他直接控制你或者教授，不然他根本不知道我们到底在做什么。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贝卡显然不会直接对付你或者教授。只是，他会更加关注我们，也更想搞清楚我们的实力，也就会做一些事情。比如，在家族战争爆发之后给我们安排高难度任务，逼迫我们在战争中使用某些特殊手段，从而知道我们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获得了什么。”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当然，这也加强了贝卡除掉我们的决心。如果我是贝卡，绝对不会等到家族战争结束之后才动手，甚至不会等到结局已定的时候才动手，会在取得了重大胜利，或者是在我们没有了利用价值，或者是在没有我们的情况下依然能够打赢战争的时候除掉我们，消除最大的潜在威胁。” “如果我早点意识到……” “不管怎么说，你从贝卡那里获得了十亿个星核源泉，而且让贝杨答应帮助我们从其他创造者那里获得十亿个星核源泉。”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就目前来看，我们至少达到了目的。” 楚天疆叹了口气，他可不这么想。 “当然，换个角度看，就算你什么都没做，贝卡也会对付我们，而我们同样得面对来自贝卡的威胁。” “可是……” “老楚，什么事都得往好的一面看，对吧？”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至少，在此之前我们不知道贝卡会在什么时候对付我们。现在，你透露的信息，让贝卡下定了决心，也让我们知道他大概会在什么时候动手。显然，这要比我们时刻都提心吊胆好得多，所以这也未必就是坏事。” 楚天疆苦笑了起来，他知道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 “其实，你从贝卡那里获得的，不仅仅是十亿个星核源泉。” “还有什么？” “比这十亿个星核源泉更重要的东西。” 楚天疆微微一愣，他可不觉得还获得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信息，关于敌人的信息。” “这……”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暂且不管贝卡给你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他肯给你十亿个星核源泉，用来武装人类文明，至少证明他说的话未必都是假的。这就是，我们在家族战争中可能遭遇到的敌人，也就是旁支家族的智慧文明，恐怕跟我们一样，也是以超级战士为主，而且发展程度跟我们差不多。要不然，贝卡没有理由给我们十亿个星核源泉，更没有理由跟你说那些话。” “这有什么用？” “没想明白？”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显然，这为我们指明了方向，也让我们知道如何才能发展壮大了。” “什么意思？” “我们的目标不是武装二十万亿超级战士，而是扩大十倍，达到两百万亿。显然，我们需要的是两百亿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我们现在只有二十亿个，所以我们还需要通过其他方式获得一百八十亿个。贝卡肯定不会给我们更多的星核源泉，至于其他创造者，恐怕也没有这么多的星核源泉。” “从敌人那缴获？”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贝卡透露的信息，已经为我们指明了方向，也让我们知道该如何打这场战争了。”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已经明白了张小刚的意思。 “当然，看开点。即便你什么都没说，而且成功的迷惑了贝卡，在战争爆发后，贝卡也能发现人类文明的实力远远超过了他的想像。到时候，他照样会改变部署，也就有可能提前对付我们。” “这样的话，我们就得在这场战争中发展壮大。” “不但要发展壮大，还得隐藏我们的实力，至少在跟贝卡为敌之前，我们不能让贝卡知道人类文明到底有多强大。” “该怎么做？” “这个嘛，不需要我们现在考虑，至少要等到战争爆发之后再去策划。当然，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情？” “虽然贝卡透露了一些信息，但是这远远不够。至少对打赢这场战争来说，贝卡透露的信息太少了。”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在你走后，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们必须在战争爆发前对敌人有更加深入的了解，比如掌握敌人的具体实力。显然，贝卡无法为我们提供这些信息。” “去侦察敌情？”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我们已经有足够多的星核源泉了，而且多出来的，还能够用来武装埃拉姆人。如果可以的话，你得带上阿利与贝亚，去旁支家族的恒星系，设法弄清楚敌人的情况。” “现在就干？” “越快越好。”楚天疆没多罗嗦，立即就答应了下来。其实，他也早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提出来，而且觉得张小刚未必会让他们去冒险。 第二百七十五章 空间旅行 早在贝卡出面，结束了亚莫拉人跟人类与阿库拉人的战争时，楚天疆就想到，应该到旁支家族的恒星系去看看，了解那些由旁支家族成员创造的智慧文明，也就是人类在下一场战争中可能遇到的对手。 只是，楚天疆一直没有时间来做这件事情。 当然，在掌握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秘密之前，就算楚天疆有类似的想法，也无法前往旁支家族的恒星系。 虽然在理论上，创造者可以利用空间桥梁前往三维宇宙空间里的任何一处地点，但是在现实中，使用空间桥梁却受到了极大的限制。这就是，创造者必须知道前往的地点，也就是空间桥梁出口处的情况。如果不小心把空间桥梁的出口开在了黑洞内部，即便是创造者也难以逃脱。 对阿利这样的创造者来说，她知道的只是家族内部的情况。 也就是说，绝大部分创造知道的只是家族内部的恒星系的分布情况，以及各个恒星系的大致状态。 严格说来，连贝卡都不太了解旁支家族的情况。 原因就是，在降维结束之前，各个家族才根据实际情况，确定了各个创造者所创造的恒星系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具体位置。因为这件事必须由族长来做，所以族长是家族中最后降维的创造者。问题是，所有家族的族长都是最后降维的，因此未必知道其他家族的恒星系的分布情况。 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情况变得更加复杂了。 关键就是，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时间是单向的，而且速度受到限制。如果两个家族的相隔距离比较远，比如高达数亿光年，那么要等到数亿年之后，才能看到其他家族的恒星发出的光线。更重要的是，即便看到了，那也是数亿年前的情形，而所有恒星系都在运动，而且有的恒星系的自然寿命非常短。也就是说，即便看到了，那些恒星系也在别的地方，说不定已经坍塌成了黑洞。更重要的是，智慧文明战争爆发后，很多恒星系都消失了，整个三维宇宙空间的环境都发生了变化。 要知道，在贝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中，有上千万个恒星系彻底毁灭，其中一部分坍塌成了黑洞。对于处在银河系其他悬臂上的两个旁支家族来说，至少要几百万年、甚至几千万年之后才能看到这些变化，也才能知道贝卡家族的很多恒星系已经不存在了。同样，贝卡家族的创造者同样需要等待几百万年、甚至几千万年，才能发现旁支家族的变化，知道旁支家族也爆发了智慧文明战争，已经有很多恒星系被摧毁，其中一部分恒星系在毁灭之后坍塌成了黑洞。 事实上，这也正是贝卡出面结束智慧文明战争的主要原因。 这就是，在两个旁支家族也爆发了智慧文明战争，而且波及范围非常广，很多恒星系在战争中被智慧文明或者创造者摧毁。因为贝卡看到的是几百万年、甚至几千万年之前发生的事情，而贝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所持续的时间也就只有几千万年，所以有理由相信，旁支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几乎同时爆发。如果情况类似的话，那么旁支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恐怕已经结束了。 显然，在家族内部的智慧文明战争结束之后，接下来就是对外扩张。 智慧文明战争改变了整个银河系的面貌，也就引发了一个问题，即空间桥梁的使用范围受到了严格限制。 事实上，即便没有把空间桥梁的出口开在黑洞里面，也存在很大的风险。 这就是，如果空间桥梁的出口没有在恒星系里面，而是在恒星系外面，而且离最近的恒星系足够远，那么在空间桥梁产生的时空轨迹消失后，即便是创造者也很难搞清楚自己所在的确切位置。这样一来，就算再次开启空间桥梁，也无法返回自己的恒星系，反而有可能迷失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 要知道，相对而言，三维宇宙空间是很空旷的。 在整个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恒星系所占的空间仅仅相当于万亿分之一，其余都是恒星系间与恒星系统间的广袤空间。这些空间里什么都没有，即便是能量也很分散，根本无法为创造者提供合适的生存环境。如果创造者没有掌握星核源泉，迷失在了这些空间里，依然会在耗光能量后完蛋。 正是受到了这些限制，别说阿利这样的创造者，即便是贝卡，也不会冒险前往旁支家族的恒星系。 直到罗晋勇发现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秘密，发现可以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进行空间旅行，前往任何一处地点，而且能够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进入黑洞，救出被困在黑洞里的智慧生命，这一切才发生了改变。关键就是，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进行空间旅行的风险比使用空间桥梁低得多。 首先不用担心掉入黑洞。 当然，使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进行空间旅行，依然有可能掉入黑洞，只是在有人同行的情况下，掉入黑洞也不会有严重后果，即留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智慧生命能够把掉入黑洞的同伴救出来。 最重要的是，使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进行空间旅行的原理跟使用空间桥梁截然不同。 这就是，只需要知道目的地，并不需要知道出发地的确切情况。说得更直接一些，使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进行空间旅行，首先得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在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之后就已经与三维宇宙空间断绝了关系，而使用者需要知道的只是要前往的地方，并且把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层面在目的地附近开启，然后再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出去，与出发地点没与直接关系。如此一来，即便使用者不知道出发地点的准确位置，也不会对空间旅行造成影响。 显然，这是空间桥梁不具备的关键属性。 要知道，如果使用空间桥梁，就必须知道出发地点与目的地的确切位置，才能找到对应的平行空间。如果不知道出发地点的确切位置，也就无法找到对应的平行空间，导致无法到达目的地。 显然，这是一种更理想的空间旅行手段，而且只能由智慧生命使用。 对创造者来说，根本不可能使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进行空间旅行，除非他们愿意放弃创造者的身份。 “不管怎么样，你们三个得一起行动，特别是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出来时，只能先让一个人出去，搞清楚外面的情况之后，再让另外两个人出去。”罗晋勇着重叮嘱了楚天疆一番。“如果遇到麻烦，你们得尽快逃回来。仍然是我开始说的那番话，在任何情况下，你们三个得一起行动。” 楚天疆点头答应了下来，这个注意事项，罗晋勇已经说了好几遍了。 “其实，你们不应该冒这个险。”罗晋勇反复说了好几遍，其实是想让楚天疆知道，去旁支家族的恒星系有很大的风险。与巨大风险相对应的收获，却未必像楚天疆与张小刚想像的那么好。 “教授。”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老楚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你就别为他操心了。” 罗晋勇闭上了嘴，他知道说再多都没用。 “教授说的那些，我就不再多说了。”张小刚转过头来，对楚天疆说道，“你们的任务只是去搞清楚敌人的情况，特别是旁支家族的智慧文明。你有分寸，知道该怎么做，不要做无谓的冒险。总而言之，战争即将爆发，你们没有必要去冒险。搞清楚情况后，你们得尽快赶回来，参与作战行动。”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还有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你们没有及时回来，或者说在你们回来之前，贝卡就发动了战争，我们将别无选择。到时候，我会派人去找你们。如果遇到麻烦，无法返回，你们就得找地方藏起来。”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如果我们打赢了，我派去的人肯定能找到你们。”张小刚略微停顿了一下，“如果我们打输了，你就得记住，千万不要试图改变这场战争的结局，你有更重要的使命，而且只有你能完成。”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其实，这才是张小刚让楚天疆带着阿利与贝亚去旁支家族探查消息的根本目的，即让楚天疆避开风头浪尖。按照张小刚的安排，如果人类文明输掉了这场战争，楚天疆就得设法重建人类文明。当然，有一个问题，张小刚没有明着说出来，不过楚天疆完全能够想到。这就是，人类文明要应付的不仅仅是旁支家族的智慧文明，还有来自贝卡的威胁。楚天疆带着阿利与贝亚离开，就是要让贝卡投鼠忌器。 第二百七十六章 第三方 见到阿利与贝亚，楚天疆把张小刚的安排说了出来。 听楚天疆说完，阿利笑着摇了摇头，贝亚在沉思一阵之后也叹了口气。显然，她们都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显然，这场即将波及到整个银河系的家族战争即将到来。 问题是，家族战争将在什么时候爆发？ 对张小刚来说，这显然是个问题。其实，即便是楚天疆、阿利与贝亚也想不明白，恐怕两贝卡都不大清楚。 关键就是，到底是贝卡来发动这场战争，还是由旁支家族来发动这场战争？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贝卡在积极做准备。别的不说，贝卡把十亿个星核源泉送给了人类文明，摆明了就是在加强人类文明的战争实力，好让人类文明在即将到来的家族战争中发挥关键作用。问题是，贝卡拥有的星核源泉肯定不止这么点，而是这个数量的十倍，甚至百倍之多。也就是说，在武装人类文明的同时，贝卡也在武装他创造的智慧文明，而且那些家族会议成员创造的智慧文明也在为战争做准备，还有德利亚创造的亚莫拉人，全都在为战争做准备。 问题是，谁也不知道旁支家族的战争准备进行得如何了。 这样一来，存在四种可能。 一是贝卡家族率先完成战争准备，率先发动战争。二是贝卡家族率先完成战争准备，却没有率先发动战争。二是旁支家族率先完成战争准备，率先发动战争。四是旁支家族率先完成战争准备，却没有率先发动战争。 这下，问题出来了。 如果出现第一种情况，那么这场战争将对贝卡家族极为有利，甚至有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结束。说得简单一些，如果贝卡家族能在两个旁支家族完成战争准备之前发动战争，肯定能掌握战争主动权，并且在两个旁支家族采取行动之前就取得决定性胜利，甚至能够迫使两个旁支家族投降。 如果出现第二种情况，结局也不会太糟糕，至少贝卡家族已经做好了准备，即便在战争初期遇到了麻烦，也未必会遭受太大损失。只要战争准备足够充分，贝卡家族甚至有可能在接下来的反击中击败旁支家族，通过反击夺取战争主动权，最终击败旁支家族，或者让旁支家族承认战败。 第三种可能，可以说是最为糟糕的，即贝卡家族将完全沦落到被动挨打的境地，甚至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显然，如果贝卡家族没有做好准备，甚至无法进行反击，那么输掉战争只是迟早的事情。如果两个旁支家族全部对贝卡家族开战，那么贝卡家族在战争爆发后就战败的可能性极大。 相对而言，第四种情况不算最糟糕，至少贝卡家族还有时间进行战争准备，有就有希望在战争爆发之前完成战争准备工作。这样一来，即便首先遭到旁支家族攻击，也未必会一败涂地，至少不会完全丧失反击能力，也就有可能在稳住战线之后，通过反击夺取主动权，最终击败旁支家族。 问题是，谁也不知道会出现哪种可能。 “如果你是贝卡，你会怎么做？” “我？”楚天疆一愣，有点不大明白的看着阿利。 “设身处地的想一下。”阿利笑了笑，说道，“如果你现在是贝卡，面对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做？” 沉思了一阵，楚天疆才说道：“显然，我会比较保守。” “比较保守？” “因为不清楚旁支家族的情况，而且有两个旁支家族，所以我不会贸然发动战争，至少不会在有足够的把握之前发动战争。问题是，以现在的情况，我肯定无法知道旁支家族的战争准备工作进行得如何了。也就是说，即便我们已经做好了战争准备，我也无法确定是否比旁支家族做得更充分。由此产生的结果就是，我会等下去，在此期间不断的增强各个智慧文明的战争实力。等到某个旁支家族发动战争，然后通过战争来了解对手。在有了足够的把握之后，我会发起反击，并且通过反击来击败敌人。即便发动进攻的旁支家族十分强大，我也会考虑用别的方式来扭转局面，比如跟另外一个旁支家族联合，或者是采取一些较为独特的战术。” “前提是，另外一个旁支家族也把主动挑起战争的那个旁支家族当成敌人。” “或者说，另外一个旁支家族没有参加针对贝卡家族的战争。”贝亚补充了一句。 “我觉得，同时遭到两个旁支家族攻击的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阿利问了一句。 “显然，换个角度来看，我们在其他旁支家族眼里也是旁支家族。更重要的是，这场战争只会有一个胜利者。也就是说，三个家族中，只有一个家族能够取得最后胜利。显然，三个家族的势力不可能在一条水平线上，总会有一些差距。从博弈的角度来讲，两个相对弱小的家族要想活下来，唯一的出路就是联合起来对付最强大的那个家族。受此影响，两个旁支家族未必会同时对贝卡家族发动战争，而且衡量家族实力的标准，很有可能就是看谁首先发动战争。” “只有最强大的家族才有实力首先发动战争。”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又说道：“正是如此，贝卡未必会首先出手，很有可能等某个家族出手。如果我是他的话，在遭到攻击之后会立即跟另外一个旁支家族取得联系，然后发出结盟信号。如果那个旁支家族的族长足够聪明，就会发现，帮助贝卡家族击败入侵者是最佳选择。” “为什么？” “显然，两个家族的实力，肯定在一个家族之上。如果帮助入侵者，那么第三方只能获得有限的利益。相反，如果帮助防御的那一方，第三方就能成为真正的主力，成为这场战争的最大受益者。更重要的是，遭受入侵的家族肯定损失惨重，即便与第三方联手打败了发动入侵的家族，获得了一些战争红利，实力也会大幅度降低。到这个时候，第三方肯定将成为幸存下来的两个家族中更强大的那一个。当然，如果我是贝卡，更希望战争在两个旁支家族间爆发。”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问题是，战争首先在两个旁支家族间爆发的可能性只有三分之一。” “也许，这就是老张让我们离开的原因。”贝亚说了一句。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三个家族的实力在伯仲之间，那么贝卡家族取得胜利的概率只有三分之一。虽然我们与贝卡只是利益联盟，迟早会分道扬镳，甚至会成为敌人，但是只有贝卡家族成为了胜利者，人类文明才有可能发展壮大。显然，如果贝卡家族战败，人类文明必然灭亡。” “也就是说，灭亡的概率高达三分之二。”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正是想到这一点，他才意识到，张小刚是故意用这个理由让他们离开，让他们避免卷入这场战争。 “或许，我们应该换个角度来看这个问题。”阿利说了一句，又停了下来。 “什么意思？”贝亚问了一句。 沉思了一阵，阿利才说道：“虽然张小刚让我们离开，看上去是希望我们能够避免灭顶之灾。因为他已经把人类文明的全部信息交给了老楚，所以我们觉得，他希望我们能够在将来的某一天重建人类文明。但是问题是，如果贝卡家族战败了，我们拿什么来重建人类文明呢？要知道，到时候，整个银河系都在旁支家族控制之中，哪怕是最偏远的恒星系，也在其他智慧文明的控制之下。就算我们控制了某个恒星系，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让人类文明变得足够强大。结果显而易见，别说是人类文明，恐怕就算是我们三个，能够活着逃出银河系就很不错了。” “你的意思是，胜利是唯一的出路？” 阿利点了点头，又说道：“很明显，张小刚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也就不会指望靠我们三个来重建人类文明。也就是说，在做出这样的安排时，张小刚首先考虑的是帮助贝卡家族打赢这场战争。”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那么，如何才能打赢这场战争呢？” “很明显，战争首先在两个旁支家族之间爆发，贝卡家族做为第三方参战。” 阿利笑了笑，说道：“显然，这才是张小刚要做的事情，也是张小刚让我们去旁支家族探查情况的目的。” “什么意思？” “首先搞清楚旁支家族的情况，然后设法让两个旁支家族开战。” “这……”“当然，我们还得及时返回，把消息告诉贝卡，让贝卡在关键时刻，率领整个家族以第三方身份参战。”楚天疆锁紧眉头，这确实是一个打赢战争的好办法，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办法。 第二百七十七章 真实意图 “必须承认，张小刚的眼光比我们长远。” “什么意思？” 阿利思索了一阵，才说道：“首先得明确一点，只有在两个旁支家族爆发战争，贝卡家族以第三方身份参战的情况下，我们才有足够大的把握成为最后的胜利者，而人类文明也只有在贝卡家族成为最终胜利者的情况下，才能获得发展机会，也才有能力向贝卡、以及他创造的智慧文明发起挑战。” 楚天疆与贝亚都点了点头，这一点是不用讨论的。 “很明显，至少在现阶段，我们与贝卡的利益是一致的，不然贝卡绝对不会给我们十亿个星核源泉。更何况，在此之前，你已经找到贝杨，逼迫其他创造者交出星核源泉，贝卡不可能不知道，对人类文明来说，星核源泉至关重要。给人类文明十亿个星核源泉，等于增强人类的实力。如果没有共同利益，贝卡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甚至会通过某种方式，让其他创造者对贝杨对着干。当然，这么做对贝卡没有任何好处，所以他没有这么做，反而支持了人类文明。” “这是肯定的，在这件事上，贝卡别无选择。” “问题是，贝卡同样知道，迟早有一天，人类将成为最大的威胁，而且我们也对他的存在构成了威胁。”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那么，贝卡肯定有说防备，而张小刚知道这些，也就会做针对性的准备。” “什么意思？” “很关键的一点。”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有办法跟贝卡抗衡吗？” 楚天疆微微一愣，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当然，阿利也没有让楚天疆回答这个问题。“答案明显是否定的。虽然在贝卡的支持与默认下，我们迅速的扫荡了银河系外围的恒星系，迫使剩下的智慧文明全部加入了由人类主导的智慧文明联盟，甚至通过战争让这些智慧文明彻底消亡，从而肃清了整个家族。等到智慧文明联盟停止扩张，也就是针对那些弱小智慧文明的战争全面结束的时候，家族里只剩下了三股力量。一是我们、二是德利亚、三是以贝卡为首的家族会议成员的智慧文明。也许在过去，贝卡对德利亚给予厚望，认为德利亚足够强大，让我们与德利亚相互制肘，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德利亚创造的亚莫拉人元气大伤，即便在家族战争爆发的时候得已恢复，也绝对不是人类文明的对手。在家族战争中，亚莫拉人的最大作用显然不是对付旁支家族，而是盯住我们。”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有否认这一点。 “问题是，亚莫拉人有这个实力吗？”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显然，亚莫拉人根本没有这个实力。别忘了，在与亚莫拉人的战争结束后，我们非但没让阿库拉人解除武装，还武装了埃拉姆人。显然，在贝卡眼里，这是我们在为对付亚莫拉人做准备，即让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去应对来自亚莫拉人的威胁，人类文明则全力以赴的参与家族战争，在家族战争中发展壮大。” “问题是，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未必是亚莫拉人的对手。” “这个不是关键。”阿利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如果人类文明能够成为家族战争中的主力，而亚莫拉人只有旁观的分，那么人类文明战胜亚莫拉人就只是易如反掌的事，而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的存在，顶多只是牵制住亚莫拉人，让亚莫拉人在关键时刻不敢贸然对人类发动战争。”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可以说，贝卡做的很多安排其实都在针对人类文明，除了阻止人类文明在家族战争中发展壮大，还在为必要的时候出手对付人类文明做准备。张小刚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也就不可能不做防范。问题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不管我们做什么准备，人类文明也绝对不是贝卡的对手。” “这……” “别忘了，人类文明居住在贝卡家族的恒星系里面，而贝卡家族对人类文明控制的恒星系了如指掌。更重要的是，这里是贝卡的地盘。以贝卡的适合，除掉人类文明，恐怕不比我们击败一个弱小智慧文明困难多少。” “你的意思是……” “不是我的意思，而是张小刚的安排。”阿利笑了笑，说道，“我们要对付贝卡，首先就得让人类文明摆脱贝卡的控制。办法只有一个，即离开贝卡家族的恒星系，在其他地方找到安身的地方。不管贝卡有多么强大，他的影响力绝对不可能超过家族，无法到达旁支家族的恒星系。” “也就是说，我们要为人类文明寻找新的家园？”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我们的第二个任务，不过前提是，我们得首先完成第一个任务。” “为什么？”贝亚问了一句。 “还本简单，打赢家族战争是前提。只有具备了这个前提，其他的才能讨论，不然准备得再多都没用。” 贝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阿利的意思。 “当然，还需要一个前提。” “什么前提？”楚天疆问了一句。 “人类文明在这场战争中扮演的角色。” “这……” “显然，相对于贝卡创造的智慧文明，甚至是一些家族会议成员创造的智慧文明，人类文明算不上强大。更重要的是，在你提出索要一百亿个星核源泉的时候，贝卡只给了你十亿个。这就表明，贝卡没有把人类文明当成家族战争的主力，也就未必会让人类文明参与主要战场上的战斗。当然，如果我是贝卡，肯定会让人类文明去主战场上充当炮灰，只是也会有所顾虑。这就是，人类文明很有可能抓住这次机会发展壮大，比如在主战场上缴获足够多的星核源泉。” “这样的话，贝卡会让我们去开辟敌后战场。”楚天疆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而且认为这是贝卡对人类文明的安排。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事实上，也只有人类文明适合执行这个任务。别忘了，贝卡与家族会议成员创造的智慧文明没有参与智慧文明战争，而亚莫拉人又过于弱小，剩下的就只有人类文明了。如果贝卡家族以第三方身份参战，除了主战场，在发动入侵的旁支家族开辟第二战场是必然选择。虽然贝卡不会信任我们，但是他别无选择。在这种情况下，贝卡会派人监视人类文明，甚至会安排家族会议成员以督战的名义，参与人类文明的战争，起到监视人类文明的作用。可以肯定的是，到时候，贝卡会让我们去袭击旁支家族的恒星系，甚至让我们占领旁支家族的恒星系。”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这个道理很容易理解。 “显然，张小刚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 “所以他让我们先行一步，去搞清楚旁支家族的情况，到时候好出其不意的攻占旁支家族的主要恒星系，使之成为人类文明的家园。在拥有了这些恒星系，特别是位于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恒星系之后，人类文明就拥有了与贝卡对抗的资本，也就有机会在与贝卡的战争中成为胜利者。”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显然，张小刚看得比我们都要远。” “果真如此的话，我们此行就有很多事情要做了。”贝亚说了一句。 “也正是如此，我们才有必要去冒险。”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完成这两个任务，特别是第二个任务。” “老楚，别想得这么简单。” “什么意思？” “我们就三个人，你不觉得张小刚的这个安排有点奇怪吗？” “这……” “显然，有很多事情，老张没有明说，也许他觉得不能明说，或者认为直接说出来容易走漏消息。” “什么意思？” “我们都知道，老张一向深谋远虑，在考虑战略问题的时候很少有遗漏，从来都没有犯过严重错误。”阿利笑了笑，说道，“显然，让我们三个人去做这样的事情，与他的一向做事风格很不一样。” “这……” “显然，我们得好好思考一下。”楚天疆锁紧眉头，既然阿利提了出来，那么她肯定想到了张小刚的真实意图。“之前，你一直误解了张小刚的意思，认为他做这样的安排是希望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们能够重建人类文明。当然，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贝卡家族已经战败了，而且人类文明也灭亡了。问题是，我们已经知道，张小刚并不指望在贝卡家族战败后重建人类文明，而是要全力以赴的帮助贝卡打赢这场战争。也就是说，你之前的那些顾虑都是多余的，而张小刚做出这样的安排，显然更有深意。说得直接一点，他并没有指望在战争爆发后，再让人类文明发展壮大。” 第二百七十八章 金蝉脱壳 明白阿利的意思之后，楚天疆更加惊讶了。 “显然，我们都误解了老张的意思。”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别说我们，即便是贝卡也不可能知道战争爆发后的情形。可以说，没有人知道战争爆发后会是个什么样子，更没人知道谁能成为这场家族战争的最后胜利者。张小刚很聪明，对于无法预测的未来，他不会盲目行动。”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已经完全明白了过来。 张小刚不但让他们去探查情况，制造战端，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让他们去做，即让人类文明在旁支家族的恒星系里发展壮大。当然，这与重建人类文明不一样，而是在战争爆发之后，直接在占领的旁支家族的恒星系里组建人类文明的军事力量，然后用这支军事力量去攻占更多的恒星系。 可以说，这才是张小刚的真实目的。 之前，阿利已经提到，如果战争爆发，而且贝卡家族以第三方身份参战，那么贝卡会让人类文明去旁支家族后方开辟第二战场，让人类军团攻占旁支家族的恒星系，消耗掉旁支家族的战争潜力。只是这样安排，等于放虎归山，等于让人类文明获得发展壮大的机会，所以贝卡肯定会派人监视人类文明，甚至是一些强大的创造者，让人类文明无法为所欲为，并且在必要的时候让这些监视者直接除掉人类文明。也就是说，在必要的时候，贝卡肯定会消灭人类文明。 想明白之后，楚天疆却一点都轻松不下来。 原因很简单，张小刚这么安排，等于用让现在的人类文明做出牺牲，来成全楚天疆他们开创的新的人类文明。 说白了，张小刚是在为楚天疆他们打掩护。 虽然对现在的人类文明来说，有没有阿利与贝亚都已经无所谓了，毕竟阿利与贝亚已经不是创造者，而且罗晋勇能够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获得足够多的科学技术，而且大多是那些没有被创造者带到三维宇宙空间里来的科学技术，所以就算没有阿利与贝亚，人类文明也未必会败给其他智慧文明，甚至能够获得挑战创造者的能力。但是很明显，人类文明绝对不是贝卡的对手。真要到了那一天，现在的人类文明肯定会彻底完蛋，而且贝卡也绝对不会放过张小刚与罗晋勇。 张小刚的这一手，可以说是金蝉脱壳。 只不过，金蝉是楚天疆他们，而壳是整个人类文明。 “老楚。”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老张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阿利也叹了口气，既然楚天疆已经想明白了，她就没有继续多说什么。事实上，这也正是张小刚没有把话说明白的关键原因。显然，如果他把这些告诉楚天疆，那么楚天疆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下来。 “其实，我们没有必要想那么多。”贝亚也想明白了。“老张做出这样的安排，表明他对未来不够了解，不知道在战争爆发后会是个什么情况。也就是说，结果未必如此，也许不是这个样子。” 楚天疆苦笑了起来，他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也知道，结局未必会是另外一个样子。 如果还有别的选择，张小刚肯定不会拿整个人类文明做牺牲，来成全楚天疆他们，更不可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楚天疆他们身上。要知道，张小刚的安排就是让整个人类文明来掩护楚天疆他们，让楚天疆他们能够在旁支家族的恒星系里面让人类文明发展壮大，或者说是建立另外一个人类文明。 可以说，这是最后的，也是最为迫不得已的选择。 “也许，我们现在就应该改变。” “去找张小刚？”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二十万亿人，绝对不能就此白白牺牲掉，我们总得做点什么来改变这些吧？” 阿利立即锁紧眉头，说道：“我明白你的感受，可是你应该知道，这也许是人类文明唯一的出路。” “阿利说得没错，我们能改变什么？” 楚天疆沉默了，这确实是个问题。 就算找到张小刚，改变了他的安排，然后呢？战争仍然会爆发，而且贝卡家族未必能够获得以第三方身份参战的机会。果真如此，贝卡家族必然战败，而属于贝卡家族的人类文明必然灭绝。即便贝卡家族以第三方身份参战，成为了家族战争的最终胜利者，人类文明也有可能遭受灭顶之灾。除非罗晋勇能够获得超越创造者的科学技术，不然人类文明被贝卡消灭掉的可能性非常大。可惜的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罗晋勇未必能够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获得超越贝卡的科学技术。如果贝卡创造的智慧文明也控制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能够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获取创造者的科学技术，并且用来增强贝卡的实力，那么人类文明就永远不可能战胜贝卡。 这样一来，张小刚的安排就成了人类文明的唯一出路。 说得更直接一些，人类文明只有控制了某个旁支家族的主要恒星系，特别是银河系中心区域的那些恒星系，并且利用这些恒星系发展壮大，比如创造一个更大的恒星智慧体，从中获得更多创造者的科学技术，从而让人类文明在整体上超越创造者，超越贝卡，也才有机会战胜贝卡。 显然，在现在的恒星系里，人类文明永远无法超越贝卡。 “我们能做的，而且是最应该做的，就是利用这次机会，尽快让人类文明发展壮大，准确的说是利用张小刚给我们的信息，在旁支家族的恒星系里创造新的人类文明，而且让这个人类文明迅速发展壮大。”阿利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只要我们做到了，那么我们就能改变结局。” 贝亚点了点头，表示支持阿利的提议。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问题是，就这么放弃了他们……” “谁说放弃了？”阿利反问了一句，接着说道，“只要我们足够强大，我们就有能力挑战贝卡。显然，只要贝卡足够聪明，在发现战胜不了我们，或者是战胜我们要付出非常大的代价，会对他现在的地位构成威胁，让其他创造者，比如德利亚有能力取而代之，他就会与我们讲和。” “讲和？” “这是我们能够接受的底线，最好是直接干掉贝卡。” “这……” “关键有两个，一是张小刚能为我们争取到多少时间，二是我们能够以多快的速度发展壮大。” 楚天疆又沉默了下来，虽然他不愿意放弃，但是他也无法否认阿利的说法。 “老张做出这样的安排，显然是深思熟虑的后果。他没有直说，而是做出暗示，让我们自己去思考，就是怕你无法接受。”阿利看了楚天疆一眼，又说道，“显然，老张肯定不想让我们走回头路。”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他早就想明白了。 其实，张小刚一直在暗示他，只是他一直没有搞明白。 比如，在去首星之前，张小刚就反复提到，人类文明现在的处境，比当初的地下文明时期还要严峻。楚天疆只想到了人类文明的处境，却没有想到应对办法，而张小刚显然比他想得更多。更重要的是，有了地下文明覆灭的惨痛教训，张小刚肯定会有更完备的准备，也就有了这样的安排。 “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应该考虑的不是张小刚他们，而是接下来该做什么。”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老张做了这么多的安排，而且每一步都很到位。那么，他肯定给了你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楚天疆微微一愣，说道：“他给了我很多东西，包括二十万亿人的基本信息，全部储存在一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 “你看过？” 楚天疆摇了摇头，说道：“当时，他只是提到，在人类文明覆灭之后，我得利用这些信息重建人类文明。” 阿利笑了笑，说道：“显然，他这么说只是为了让你不至于胡思乱想。” “这样的话，我们最好仔细看看这些信息，也许里面有我们需要的东西。”贝卡立即说了一句。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也是这个意思。 楚天疆没多罗嗦，立即打开了那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层面。 显然，这里面肯定有很多东西，而且是一些无法直接告诉楚天疆的东西，这也是张小刚的做事风格。 对楚天疆他们来说，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并不是难事。阿利与贝亚在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之后，已经能够自行进出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不再需要楚天疆的保护。当然，对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来说，很难用直接的方式来形容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大小。虽然在理论上，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有大小区分，但是在三维宇宙空间上，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大小尺度根本无法表现出来。 第二百七十九章 发现 对楚天疆他们来说，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是无限大的，因此在理论上，可以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储存无限的信息。 当然，只能是三维宇宙空间里的信息。 只是，在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之后，楚天疆、阿利与贝亚立即就发现，这是一个非常奇特的空间。 “欢迎你们到来。” 突然传来的意识信号，把楚天疆他们吓了一跳。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人已经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老张？”楚天疆很是惊讶，因为那个人有张小刚的面孔。 “不，我不是张小刚。” “那你是……” “我是他的复制品，准确的说，我是他与罗晋勇的个体意识在融合之后所产生的高级复制品。” 楚天疆又是一愣，很不解的看着那个人。 “虽然张小刚的相貌要平凡一些，但是我觉得，这更适合我现在的身份。”那个人微微一笑，说道，“你们来到这里，是不是外面的战争已经结束了，还是说，人类文明已经遇到了麻烦？” “战争还没有开始，人类文明也没有遇到麻烦。”阿利替楚天疆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个人微微一愣，随即说道：“这么说，你们已经猜出了张小刚的安排，所以进来看看这里有什么东西。”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既然如此，那我就带你们参观一下吧。” “参观？” 那人笑了笑，说道：“虽然对我们来说，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内部是无限大的，但是仍然可以分解成众多的三维层面，每个层面的大小由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三个维度决定。事实上，这也证明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有大小，而且我们可以通过这个办法，大致确定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四个维度的大小。当然，因为多出了一个维度，而且这个维度是我们永远无法直接发现的，所以对我们来说，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内部依然是无穷大。也就是说，我们可以把信息分散储存在各个三维层面上。” “这些，我们都知道。”阿利没有打算浪费时间，因为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时间是一个非常模糊的概念。“我们来这里，只是想知道张小刚与罗晋勇到底给了我们什么，我们能做什么。” “那么，我们开始吧。”那人也没再罗嗦。 显然，张小刚与罗晋勇非常慷慨，他们几乎把一切都交给了楚天疆，准确的说是人类文明的一切。 其中用来储存二十万亿人的个体信息就用掉了数十亿个三维层面，而且保存下来的信息非常完整，不但有每个人的基本信息，还包括这些人的个体信息，比如个体意识，以及一些在成长过程中产生的认知。 也就是说，二十万亿人全部“活”在这个世界里面。 当然，存在的只是个体意识，而且是复制的个体意识，而不是真正的人。只有在离开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在外面的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获得了载体，这些个体意识才能够成为真正的人。 此外，还有大约数亿个三维层面用来储存人类文明的文化与各种知识。 说得更直接一点，储存下来的就是人类的历史。从人类文明诞生开始，直到人类文明打赢了智慧文明战争。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在最后的大约一百亿个层面里面，储存着至关重要的信息，而这些信息全都来自罗晋勇对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探索。也就是说，这些信息都是创造者的科学技术，只是暂时没有转化成可以直接利用的信息。 要想利用这些信息，还需要做很多的努力。 “有了这些东西，你们在任何地方都能重建人类文明，甚至能在这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可惜的是，人类是三维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生命，无法适应四维宇宙空间，也就无法长期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存在。也就是说，如果需要重建人类文明，就必须在三维宇宙空间里获得栖息地。”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那人的意思。 “这些科学技术，能够帮助你们对付创造者。可惜的是，信息太多了，罗晋勇教授无法将起全部转化为人类能够读懂的信息。”那人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当然，教授也做了很多的努力。” “什么意思？”阿利立即问了一句。 “根据教授的研究，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不但能够同时展现出多个层面，而且能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把这些层面重合起来。” “重合！？”阿利立即瞪大了眼睛。 那人点了点头，说道：“说得简单一些，就是把星核源泉重合起来，制造出更加高级的星核源泉。这样不但能够提高对星核源泉的利用效率，也许还会有更多的用途，比如直接还原部分创造者的信息。” 阿利锁紧眉头，正在认真思索着。 贝亚也在认真思索，这确实是一种获得创造者科学技术的办法。 “可惜的是，以教授的理解能力，他现在只能确定，通过重合，能够在很大的程度上提高持有者的实力。” 楚天疆已经明白了过来，这确实是提高实力的有效办法。 当然，关键就是如何让星核源泉重合到一起。 所幸的是，这不是什么难事，在张小刚与罗晋勇的融合复制人的指点下，楚天疆他们很快就掌握了这种能力。 “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发现。”在掌握了这种能力后，阿利立即有了新的发现。 “没错，我们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呢？”贝亚也有了发现。 “是吗？”那人似乎有点疑惑。 阿利笑了笑，说道：“这个发现，不但对人类有用，对创造者也有用。可以说，这个发现将彻底改变整个三维宇宙空间，准确的说是包括创造者在内的，所有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 “什么意思？”楚天疆问了一句。 “如果能够无限重合，我们就能够把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信息复原，并且通过这些信息获得创造者的能力。”贝亚做了回答。“也就是说，我们能够通过这个办法，恢复创造者的身份，而且获得很多根本就没有带到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来的科学技术，成为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最强大的创造者。同样的道理，如果我们不需要创造者的身份，只需要直接抹除掉这些信息就能够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并且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做一些事情，比如进行空间旅行。” 楚天疆锁紧眉头，这确实是一个非常重大的发现。 要知道，在阿利与贝亚失去了创造者的身份之后，人类在很多时候都得依靠贝杨，也就受到了限制。如果阿利与贝亚能够恢复创造者的身份，人类就不再需要依靠贝杨，也就不会受到限制。 “更重要的是，这为人类、为所有在三维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生命打开了一扇大门。” 楚天疆朝阿利看了过去，等着阿利说下去。 阿利笑了笑，说道：“利用这些信息，任何人都能成为创造者。” “什么？” “当然，这里面有一些难度，比如需要理解创造者的科学技术，而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诞生的智慧生命没有这个能力。不过，解决办法也很简单。这就是，直接利用创造者的个体意识。”阿利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你不能理解，但是我跟贝亚的个体意识能够理解，而且能够把理解之后得到的信息告诉你，让你直接利用创造者的能力，从而获得与创造者相当的实力。当然，对于其他人来说，因为没有像你这样拥有创造者的个体意识，所以他们无法掌握创造者的能力。” “你的意思是，只要有创造者的个体意识就能够获得创造者的能力？”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显然，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发现，而且这也是我们挑战贝卡，甚至是战胜贝卡的基础。” “只是，我觉得现在高兴还太早了一点。”贝亚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能发现这些，贝卡也肯定能够发现这些。说不定，他已经对创造的智慧文明做了改造。显然，我们不可能靠这点发现就去挑战贝卡。” 阿利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个发现，总算是好事。即便我们无法战胜贝卡，也至少能够帮助人类文明。再退一步，拥有了这样的能力，重建人类文明肯定就更加容易了。” 贝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既然如此，我们就赶紧离开这里吧，去做该做的事情。” 这个发现，让楚天疆认识到，张小刚肯定还有其他安排，而罗晋勇的发现，也许能够改变人类文明的命运。 “没有必要，我们现在就可以前往旁支家族的恒星系。” “利用这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阿利笑了笑，说道：“利用哪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有关系吗？”楚天疆微微一愣，这到是事实。只是，楚天疆依然不清楚未来会是个什么样子。当然，也没有人知道未来会是个什么样子。 第一章 前进基地 Z1恒星系。 这是一个很偏僻的恒星系，位于银河系第一旋臂边缘。只有一颗恒星，而且是一颗不那么大的恒星，比太阳还稍微小一点。在庞大的银河系里，这是一个非常不起眼的恒星系，很难受到关注。 对楚天疆他们来说，这却是一个非常理想的恒星系。 在楚天疆、阿利与贝亚来到的时候，这里的智慧文明战争在很久以前就结束了。残酷的战争，摧毁了除恒星之外的所有星体，留下了十多条小行星带，而且被摧毁的巨行星还产生了难以计数的彗星。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一个即将死亡的恒星系。 虽然对掌握了先进科学技术的强大智慧文明来说，生存环境并不重要，拥有星核源泉的智慧生命甚至可以在空旷的宇宙空间里面存活下来，如果能够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甚至能够前往任何地点，但是对任何一个智慧文明来说，合适的生存环境加上基本资源，依然是必不可少的条件。 说白了，没有任何一个智慧生命愿意生活在一个濒临死亡的恒星系里面。 这不是智慧生命的生存问题，而是智慧生命为什么而生存的问题。 不仅仅是人类，所有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都是社会性生物，即任何智慧生命都难以单独存在，需要合适的社会环境，而构建社会环境，显然需要自然环境，也就需要一个适当的生存环境。即便是掌握了先进科学技术，能够改造恒星系的强大智慧文明，同样需要一个合适的环境。比如一颗生命力持久的恒星，一些体积适中的固体行星，还有维持这些星体存在的资源。只有具备了这些基本条件，智慧生命才会入住，并且对这样的恒星系进行改造。 显然，这个恒星系不具备这些条件。 虽然利用科学技术，特别是基于星核源泉的科学技术，任何一个强大智慧文明，甚至是某些个体都能够改造这个恒星系，比如用星核源泉产生的星核来维持恒星生命，把星核降解成为质能体来构筑星体，甚至直接用星核来构筑星体，在星体上创造合适的环境，然后居住在这些星体上。 问题是，这么做的代价太大了。 除了需要消耗大量星核源泉，还需要足够多的时间。 显然，对那些刚刚打赢了智慧文明战争的智慧文明来说，花时间改造一个即将完蛋的恒星系，还不如直接利用其他恒星系。要知道，对任何一个智慧文明来说，银河系里可供开发的恒星系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考虑到即将到来的家族战争，那就更加没有理由在这上面花费时间。 结果就是，在楚天疆他们到来的时候，这个恒星系已经被彻底抛弃。 对楚天疆他们来说，这是一个非常理想的恒星系。原因很简单，居住在附近恒星系里的那些智慧生命不会来这里，甚至不会盯住这个恒星系。至于这个恒星系里发生的变化，显然也不在他们的关心范围之内。 只是，楚天疆他们没有因此而疏忽大意。 楚天疆没有把所有星核源泉交给张小刚他们，而是保留了一些。 在来到这个恒星系之后，楚天疆首先把一些星核源泉交给阿利与贝亚，让她们从中获得创造者的能力。随后，三人一起动手，对恒星做了改造，主要就是让这颗在智慧文明战争中损失了大量质量，即将完结的恒星能够稳定的燃烧下去，不至于崩塌。只是，改造并不是很彻底，并没有提高恒星的能量级别。要知道，如果这颗恒星突然剧烈燃烧起来，肯定会被附近恒星系里的智慧生命发现。到时候，那个智慧文明就会知道，有人改造了恒星，而且不是他们的人。 当然，对恒星进行改造，还为了营造出一个较为稳定的引力场。 完成这件事之后，三人又在恒星附近创造了一颗星体。用的是星核，而且这颗星体的大小与地球相当。因为是人造星体，所以与自然形成的行星有很大的区别，比如内部是蜂窝状结构。 最为特殊的是，这颗星体位于一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层面上。 准确的说是，在这颗星体内部有一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层面。 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即隐藏这颗星体的存在。因为是由星核构成的，所以这颗星体没有改变恒星形成的引力场，而且其运动也不是由引力控制，而是按照设定围绕着恒星进行公转。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层面，为这颗星体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星核，准确的说是为这颗星体上的智慧生命提供了大量星核。如果有必要，可以让星体直接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就是从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消失。 显然，这是一座基地！ 只是，创造星体，其实只需要楚天疆他们当中的一个人。 在创造星体的同时，楚天疆与阿利做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即利用隐蔽性极高的亚空间桥梁前往由同一个创造者创造的恒星系，搜集分散在那些恒星系里的星核源泉，为组建人类军团做准备。 收获不是很大，不过总比没有好。 在搜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时候，楚天疆与阿利明显感觉到，这些恒星系里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富积程度明显偏低。 这个发现，证明了之前的猜测。 这就是，在旁支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中，那些由旁支家族成员创造的智慧文明，也发现了星核源泉，而且用星核源泉武装了超级战士，而旁支家族的成员显然也在战争中为他们创造的智慧文明搜集了大量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就是说，旁支家族的智慧文明所掌握的战争手段不比人类差。 为了获得足够多的星核源泉，楚天疆与阿利花了大量时间。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楚天疆与阿利也发现，他们到达的那个恒星系，肯定属于一个强大的创造者。 这就是，通过亚空间桥梁，他们去了上万个恒星系。 也就是说，这个创造者创造了上万个恒星系！ 显然，即便在贝卡家族里面，有资格创造上万个恒星系的成员也寥寥无几，而且肯定是家族会议成员。要知道，贝亚当初只创造了两千多个恒星系，而比贝亚强大的贝杨也只创造了五千多个恒星系。 在这一万多个恒星系里面，楚天疆与阿利搜集到了大约一百万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这个比例，明显偏低。 要知道，在贝卡家族里面，平均每个恒星系里大约有一千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在一些庞大的恒星系里面，甚至有上万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根据这个发现，阿利做出了一个推测。 这就是，这个旁支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在很早以前就结束了，持续的时间应该比贝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短得多。 显然，这绝对不是好事。 这意味着，这个旁支家族有更多的时间为家族战争做准备。因为这个智慧文明没有开发边缘恒星系，所以可以推测出，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之后，这个智慧文明就开始全力以赴的为家族战争做准备。 果真如此的话，那么这个旁支家族的势力就在贝卡家族之上。 这个发现，等于警告了楚天疆他们，即在家族战争中，贝卡家族获胜的概率肯定比之前预料的低得多。 此外，这个发现还等于向楚天疆他们发出了警报。 其间，楚天疆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回去过一次，找到了张小刚，让他立即安排人员去巡查那些不太显眼的恒星系，特别是位于边缘地区的恒星系，最好在这些恒星系里留驻一些超级战士，哪怕是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的超级战士。原因就是，楚天疆他们能够渗透到旁支家族的恒星系，去建立人类文明的前进基地，那么旁支家族的智慧文明也有可能采取同样的办法，在人类文明的后方建立前进基地。等到战争爆发，这些隐藏在前进基地里的军事力量必然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当然，楚天疆只能告诉张小刚，让张小刚去做具体安排。 所幸的是，张小刚非常重视这件事情，当即就做出了安排，调动大量埃拉姆超级战士去巡查那些边缘地区的恒星系，并且在所有没有智慧生命定居的恒星系里建立了基地，留驻了一些埃拉姆人的普通战士。如果这些边缘恒星系遭到入侵，即便留驻的埃拉姆战士无法战胜入侵的敌人，也能及时发出消息，让人类组织发起反击行动。 对楚天疆来说，他的首要任务就是建立起前进基地，并且在前进基地里面武装出一支足够强大的军团。 要想组建一支足够强大的军团，除了需要足够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还需要足够多的战士。培养战士的重任，落到了贝亚身上。只是，贝亚没有直接利用张小刚提供给楚天疆的那些人类个体信息。 第二章 另辟蹊径 在培养超级战士的问题上，楚天疆与阿利、贝亚发生了很大的分歧。 楚天疆认为，应该坚持张小刚的方法，即通过挑选的方式来培养超级战士，而不是直接创造出超级战士。楚天疆的理由也很简单，即人类超级战士的战斗力已经在智慧文明战争中得到证实，等于证明了张小刚的办法行之有效。相对于亚莫拉人与阿库拉人的超级战士，人类超级战士的战斗力强得多。 只是，阿利与贝亚都认为，这个办法行不通。 不是她们认为张小刚的办法不好，而是没有进行培养的条件。原因就是，在人类文明的前进基地里，显然不可能存在真正的人类文明，也就没有办法从普通人中间挑选出合适的超级战士人选。也就是说，在前进基地里，只能直接利用张小刚提供的那些信息，直接创造出超级战士。 显然，这是一个非常突出的问题。 在认清这个问题之后，楚天疆不得不承认，他的想法很不现实。 所幸的是，贝亚提出了一个折中办法。 这就是，不以任何一个人的个体意识为基础来创造超级战士，而是用不同人的个体意识混合到一起，先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对这些创造出来的混合个体意识进行检验，挑选出其中最优秀的成为超级战士，并且在这些混合个体意识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就为他们提供星核源泉。 显然，这是个行之有效的办法。 最重要的是，通过这种办法创造出来的超级战士，每一个都有鲜明的个性，也就保持了人类文明的基本特点。当然，这些超级战士绝对忠诚。在挑选的时候，首先考虑的就是混合个体意识的忠诚度。 既然是贝亚提出的办法，自然就得由贝亚来实施。 在组建军事力量上，楚天疆他们采用了张小刚提出的办法，即每支军团有一名直接掌握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军团长，在军团长之下为拥有同一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转化得来的星核源泉武装起来的超级战士。 不同的是，前进基地里的军团规模更大。 虽然楚天疆最初提出，应该把军团的规模控制在一万人左右，但是在搜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时的发现，让楚天疆采纳了阿利的提议，即至少把军团规模扩大一倍，而且让每一名军团长都能够在必要的时候，利用本军团里的超级战士的个体意识创造更多的超级战士，以此来扩充军团规模。 当然，每一支军团的初始规模都是十万人。 扩大军团规模的原因很简单，人类文明面对的对手非常强大，肯定要比之前预测的强大得多。 在搜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时候，楚天疆与阿利还去了其他创造者创造的恒星系，而且有了更多的发现。 这就是，这个旁支家族的成员并不多，每一个成员都创造了足够多的恒星系。 在大约一万年的时间里，楚天疆与阿利去了大约一百万个恒星系，结果发现，这些恒星系仅仅属于不到一百名创造者。也就是说，这些创造者平均每个创造了一万个恒星系，而且都是规模较大的恒星系。 显然，这绝对不是偶然。 要知道，在贝卡家族中，大约每一百万名成员中，才有一名成员创造的恒星系超过了一万个。如果从贝卡家族中随意抽取一百名成员，那么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遇到一名创造一万个恒星系的成员。那么随即抽取的一百名家族成员全部创造了一万个恒星系的概率，显然非常渺茫。 这一点，证明了阿利的一个猜测，即旁支家族的发展方式与贝亚家族完全不一样。 显然，旁支家族中，降维的成员非常少，大部分成员都留在了四维宇宙空间里，以确保每一名降维的成员都有足够多的资源来创造足够多的恒星系，从而在三维宇宙空间里，拥有极为强大的实力。 阿利的猜测就是，旁支家族在降维之前就开始为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战争做准备。 虽然在四维宇宙空间里，两个旁支家族与贝卡家族的关系极为紧密，毕竟三个家族有着共同敌人，所以在贝卡家族中，才有很多拥有旁支家族血缘的家族成员，而且在旁支家族中也有很多成员拥有贝卡家族的血缘。但是这并不表示三个家族一直和平相处，两个旁支家族一直想取代贝卡家族，成为主导家族。只是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受实力限制，两个旁支家族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超越贝卡家族。这样一来，两个旁支家族必然会把希望寄托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 也就是说，两个旁支家族会做一些准备，以便在降维之后超越贝卡家族。 显然，这就意味着，楚天疆他们在旁支家族里遇到的智慧文明都很强大，绝对不会比人类文明弱小。正是如此，要想攻占更多的恒星系，而且只用一支军团攻打一个恒星系，就需要足够多的超级战士，也就需要扩大军团规模。一万名超级战士肯定不够，也许十万名超级战士也不够。 只是，在阿利看来，这未必是坏事。 原因很简单，如果两个旁支家族在降维之前就有所准备，而且在降维之后，实力已经在贝卡家族之上，那么这两个旁支家族首先向贝卡家族开战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它们会把对方当成主要敌人。 不可否认，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贝卡家族是两个旁支家族的主要对手。 问题是，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这种局面已经发生了改变。也许，两个旁支家族的族长不会立即发现局面的变化，但是在经过了智慧文明战争之后，他们肯定会发现，真正的对手已经不是贝卡家族，而是实力相当的另外一个旁支家族，也就会首先考虑除掉最主要的竞争对手。 也就是说，这两个旁支家族很有可能首先开战。 这样一来，贝卡家族就有很大的机会以第三方身份参战，而且通过家族战争，获得超越两个旁支家族的实力。 为了证明这个猜测，阿利还跟楚天疆去了另外一个旁支家族的恒星系。 虽然两人没有在那边建立前进基地，但是有了更多的发现，而且这个发现，基本上证明了阿利的猜测。 这就是，另外一个旁支家族也早有准备，只不过采用的方法完全不一样。 在降维的时候，这个旁支家族有更多的成员来到了三维宇宙空间，比贝卡家族还多，结果导致每一个成员创造的恒星系都非常少，除了族长创造了十万个恒星系，其他家族成员创造的恒星系都不到一万个，而绝大部分家族成员创造的恒星系都在一百个以内，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家族成员创造的恒星系在二十个左右。由此导致的结果就是，这个家族的恒星系非常分散，如果只使用亚空间桥梁，所能到达的区域非常有限，因此在智慧文明战争中必须频繁使用空间桥梁。 由此导致的结果就是，在这个家族里面，创造者在智慧文明战争中拥有主导权。 或许，过于分散的恒星系，会降低家族的凝聚力，让那些在智慧文明战争中幸存下来的智慧文明很难迅速发展壮大，但是却起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即这个家族的创造者都非常强大，准确的说是那些在智慧文明战争中幸存下来的创造者都极为强大，而且这些创造者将是家族战争的主力。 说得更直接一点，这个家族的主要力量不是智慧文明，而是家族成员。 显然，两种极端的发展方式，让两个旁支家族走上了截然不同的发展道路，而且都通过智慧文明战争增强了实力。 相对而言，贝卡家族的表现并不突出。 搞清楚了这一点，阿利与楚天疆也明白了一个问题，即贝卡家族不是没做准备，而是最先做准备。只不过，两个旁支家族的族长知道，如果他们采用与贝卡家族一样的办法，那么在降维之后，他们仍然不可能战胜贝卡。为了超越贝卡，为了击败贝卡家族，他们只能在降维的时候另辟蹊径。 由此可见，贝卡家族也做了准备，而且凭借在四维宇宙空间里更强的实力，获得了更好的发展机会。这就是，贝卡家族首先选择了降维方式，即便无法保证这种方式是最好的，也能保证不是最差的。也就是说，在三个家族中，贝卡家族的实力未必是最差的，而且很有可能是最强的一个。 只是，这个发现，带来了另外一个问题。 这就是，人类文明到底应该首先对付哪个旁支家族？楚天疆觉得，去对付那个创造者更多的家族要合适一些，毕竟击败一名创造者，就肯定能获得足够多的星核源泉，也就能让人类文明迅速发展壮大，至少能够在战争中组建更多的军团。只是，阿利与贝亚的态度却截然相反。 第三章 僵局 在阿利与贝亚看来，增强人类文明的军事力量很重要，可是扩大人类文明的生存空间更加重要。 这里，涉及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即人类文明的发展方式。 在此之前，人类文明在发展的过程中，严格控制了人口数量，而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避免过早与贝卡为敌。按照张小刚的判断，贝卡能够接受一个实力强大，但是规模较小的人类文明，因为这样的人类文明既能在家族战争中发挥重大作用，又不至于快速发展壮大，对贝卡创造的智慧文明构成威胁，更不可能对贝卡构成威胁。相反，如果人类文明足够强大，而且规模也非常庞大，那么贝卡很有可能会放弃人类文明，去扶持另外一个智慧文明。最直接的证据就是，贝卡并不重视亚莫拉人。 要知道，对贝卡来说，压服德利亚根本就不是问题。 只要贝卡在家族战争爆发前揭穿德利亚的身份，就能迫使德利亚妥协，然后直接控制亚莫拉人，让亚莫拉人在家族战争中发挥关键作用。问题是，贝卡没有这么做，反而利用人类来压制亚莫拉人，利用阿利对付德利亚。除了希望通过德利亚来了解旁支家族，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贝卡不信任亚莫拉人，或者说是贝卡觉得，如果亚莫拉人发展强大，会对他构成直接威胁。 有了这样的判断，张小刚自然得严格控制人类的人口数量。 问题是，在家族战争爆发后，跟贝卡翻脸只是迟早的事情，而且人类文明在家族战争中发展壮大，也绝对不是贝卡能够控制的。关键就是，只要人类文明成为了家族战争中一支不可否缺的军事力量，那么贝卡就不会急着对付人类，至少不会在人类文明对其构成直接威胁之前动手。 现在，更严重的问题出来了。 如果人类的人口数量仍然很少，那么对贝卡来说，彻底铲除人类文明将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这就意味着，人类文明随时有可能遭受灭顶之灾。显然，应对这个问题的办法就是扩大人口规模。 其实，在此之前，张小刚就提到了这一点。 这就是，在家族战争爆发之前，把人口数量增加到两百万亿，并且以此为基础组建两百亿支军团。只是受到星核源泉限制，张小刚的提议没有得到采纳。当然，张小刚已经通过另外一个办法解决了这个问题，即赋予每一名军团长利用个体意识创造后代的能力，在必要的时候扩大军团规模。 显然，张小刚已经认识到了这个问题。 按照阿利与贝亚的理解，人类文明在占领了旁支家族的恒星系之后，首先要做的就是尽快繁衍更多的后代。只有在跟贝卡翻脸之前达到足够的数量，而且利用庞大的人口基数控制了足够多的恒星系，那么贝卡就会投鼠忌器，至少不可能轻易干掉人类文明，也就不会贸然向人类开战。 这样一来，选择就很明显了。 虽然对于已经掌握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人类文明来说，进行空间旅行已经不再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而且按照罗晋勇的研究成果，如果能够充分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那些科学技术，加上来自创造者的帮助，人类甚至能够掌握开启空间桥梁的办法，从根本上摆脱对创造者的依赖。但是拥有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只是少数人，而且能够获得创造者个体意识的是更少数。也就是说，在绝大部分情况下，人类文明能够使用的，只是最基本的亚空间桥梁。 使用亚空间桥梁，只能在同一个创造者创造的恒星系间进行空间旅行。 显然，如果同一个创造者创造的恒星系足够多，那么人类文明就能够在不依赖创造者的帮助，不占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情况下，以最快的速度，填满这些恒星系。相反的话，则意味着人类的扩张速度必然会受到影响，也就未必能够在足够段的时间内发展壮大，获得跟贝卡对抗的资本。 正是基于这一点，阿利与贝亚才提出，应该首先对付前进基地所在的这个旁支家族。 分歧归分歧，在摆明了道理之后，楚天疆没再坚持。 毕竟，在家族战争爆发之后，以最快的速度扩充人类文明的规模，把每一个攻占的恒星系填满才是关键。 只是，这并非最重要的问题。 前面已经提到，在搜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时候，阿利与楚天疆首先觉得，贝卡家族并非最强大的，甚至是最弱小的，因此两个旁支家族很有可能首先开战，然后再去对付相对弱小的贝卡家族。问题是，随着获得的信息越来越多，特别是对另外一个旁支家族有了足够多的了解之后，阿利与楚天疆都不得不相信，在降维的时候，贝卡家族占据了优势，即便选择的降维方法不是最理想的，也绝对不是最糟糕的。也就是说，贝卡家族的实力就算未必是最强大的，也不是最弱的。这样一来，贝卡家族与那个更加强大的旁支家族首先开战的可能性最大。果真如此的话，那个相对弱小的旁支家族反而会得利，以第三方的身份成为家族战争的最终胜利者。 显然，这是阿利与楚天疆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问题是，如何才能改变这种局面？ 三个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都已结束，而且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家族战争做准备，肯定不可能为了成为第三方而降低自身的实力。再说了，现在降低实力，只会导致两个更强大的家族立即发动战争。 楚天疆提出，应该回去找贝卡谈谈，说清楚情况，让贝卡出面，跟某个旁支家族的族长达成协议，即首先联手对付另外一个旁支家族。只是阿利与贝亚都认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首先就是，贝卡绝对不会亲自出面。 虽然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情况与四维宇宙空间有很大的区别，但是三个家族的族长都明白一个道理，即直接干掉对方的族长是获得家族战争胜利的最简单办法。如果贝卡出面，等于直接与旁支家族的族长开战。除非两名族长的实力旗鼓相当，甚至是分毫不差，不然在见面的时候，两名族长就会首先干上，而实力较弱的那个肯定得完蛋，由其领导的家族也就会迅速被消灭掉。更要命的是，贝卡并不清楚他的实力是否是最强的，而且另外两名族长也面对着同样的问题。也就是说，在搞清楚实力对比之前，他们都不会冒险与对方接触，也就谈不上进行协商了。 其次，这种联合很不稳固。 对弱小的一方来说，这确实是生存下的办法，可是对强大的一方来说，联合只是为了获得胜利所采取的必要措施。也就是说，在消灭了另外一个家族之后，强大的那个家族必然会对付弱小的家族。显然，对弱小的家族来说，让第三个家族存在下去，才能保证不会被强大家族消灭掉。 由此可见，这种联手对付一个家族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出现，即便出现了，也不可能彻底消灭另外一个家族。 阿利与贝亚明白这个道理，贝卡也肯定明白这个道理，而且其他两个族长同样明白。 其实，这就形成了一个均衡局面。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家族战争没有立即爆发的关键原因。 要知道，首先打破均衡的那个家族必然成为众矢之的，也就有可能同时面对两个家族的军事打击。 站在贝卡的立场上，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他绝对不会打破这个僵局。 问题是，这样拖下去，对人类文明不会有多少好处。 如果僵局形成，而且在短期内难以发生改变，那么对三个家族来说，提高自身的实力是唯一选择。 那么，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之后，要用什么办法来提高家族实力呢？ 答案很简单，那就是继续整合家族内部的智慧文明。到最后，每个家族只有一个、最多几个智慧文明。毫无疑问，这些智慧文明都足够强大，有足够的实力打一场家族战争。关键就是，这个智慧文明肯定是族长的杰作，即便是一个混合型智慧文明，由族长创造的智慧文明也占据了主导地位。 也就是说，如果家族战争没有爆发，三个家族产生了平衡关系，任何一个家族都无法保证击败另外两个家族，而且打破平衡的家族必然遭到围攻，贝卡就有可能利用这个机会除掉人类文明。 显然，贝卡家族不需要太多的智慧文明。以贝卡家族的情况，贝卡很有可能联合所有家族会议成员，以他创造的智慧文明为主体来产生一个混合型智慧文明。因为阿利不属于家族会议成员，而且人类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野心与实力，显然没有加入这个大家庭的机会。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人类文明恐怕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第四章 制造战争 有了这样的认识，楚天疆与阿利立即返回前进基地，找到了正在忙着组建超级战士军团的贝亚。 “很明显，这种僵持的局面会维持下去，至少会维持很长一段时间。”阿利表达出了足够的担忧。“以我对贝卡的了解，就算他不会去见旁支家族的族长，也就是他那两个孪生兄弟，他也会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去刺探两个旁支家族的情况，在必要的时候，会派某个家族会议成员去旁支家族，试探两个旁支家族族长的底细。如果贝卡手里有德利亚那样的人，或者干脆就是德利亚，他会做更多的事情。总而言之，贝卡肯定会设法搞清楚，家族战争会不会在近期爆发。” 贝亚点了点头，说道：“贝卡肯定会这么做，而且他的两个孪生兄弟也会这么做。” “这下，问题来了。”阿利叹了口气，说道，“显然，他们三个都想取胜，可是更不想成为失败者。因为成为最终胜利者的概率只有三分之一，所以只要当前的局面能够维持，他们就不会寻求改变。” “准确的说，他们不会贸然发动战争，而会继续等待机会。”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显然，没有对外战争，家族的内部矛盾会再次浮上水面。虽然在智慧文明战争中，贝卡置身事外，没有直接参与，但是在只剩下了强大智慧文明，而且除了我们与亚莫拉人之外，其他的强大指挥文明都属于家族会议成员的情况下，贝卡肯定会对付人类与亚莫拉人。更重要的是，在没有外来威胁的情况下，贝卡可以放手对付我们，让我们彻底完蛋。以人类文明现在的实力，哪怕能够拉拢亚莫拉人，也绝对不可能顶住贝卡的全力打击。” 贝亚沉默了，这是一个无法绕过去的问题。 “这样的话，我们就得给贝卡找点事情做。”楚天疆开口了，说道，“必要时，我们得亲手引发这场战争。” 阿利点了点头，朝贝卡看了过去。 这也正是阿利与楚天疆商量后得出的结论，即在必要的时候，由人类，准确的说由前进基地里的人类军团来引发家族战争。不管结果如何，哪怕贝卡家族有可能战败，也总比等着被贝卡消灭掉好得多吧。要知道，二十万亿人留在了贝卡家族，而前进基地里只有一支规模不算庞大的军事力量。如果人类文明的主体被消灭掉了，就算楚天疆他们能够躲在前进基地里苟延残喘，也绝对不可能重建人类文明，甚至会在不久的将来，在家族战争爆发后成为炮灰。 只是，要想发动战争，需要足够强大的实力。 “我已经把你们找到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全部利用了起来，武装了一百万名军团长，而且让这些军团长掌握了开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层面的能力，让他们自行组建军团，用星核源泉武装超级战士。” “每支军团十万人 ？” 贝亚点了点头，又说道：“大部分军团长已经掌握了用个体意识创造后代的能力，能在必要的时候扩大军团规模。只是现在的问题是，一百万支军团太少了，最多只有一千亿超级战士。根据你们获得的信息，这点军事力量根本不算什么，即便是对付前进基地所在的这个智慧文明都很勉强。” 楚天疆与阿利没有吭声，这确实是个问题。 要知道，前进基地所在的这个智慧文明拥有一万多个本土恒星系，还控制了相当于这个数量十倍的恒星系，仅个体数量就超过了鼎盛时期的亚莫拉人，大概在十亿亿左右，相当于人类的五千倍。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高度军事化的智慧文明。即便按照每一万名个体出一名战士计算，也有十万亿名战士，也就是十亿支军团。如果超级战士为万分之一，也就有十亿名超级战士，相当于前进基地里的超级战士的一百倍。此外，如果这个智慧文明也掌握了四维宇宙空间的秘密，那么其武装起来的肯定都是超级战士，而且直接掌握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军团长恐怕就有十亿名，既得到了前进基地规模的一千倍。显然，别说是前进基地里的军团，即便把人类文明的全部力量算上，也未必是这个智慧文明的对手，更别说迅速击败这个智慧文明了。 也就是说，前进基地里的兵力，根本不足以挑起家族战争。 如果只是攻占一些恒星系，根本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这个强大的智慧文明完全有能力对付来自人类的威胁，甚至有能力摧毁人类的前进基地。因为这个旁支家族里有很多类似的智慧文明，所以人类发动的最多只是一场局部战争，不足以让这个旁支家族的族长发动针对贝卡家族的家族战争。 要想引发家族战争，最基本的条件就是，直接干掉旁支家族的一个智慧文明，而且控制这个智慧文明的所有恒星系。 当然，如果这是一个强大的智慧文明，那就再好不过了。 要知道，如果人类能够在一场战争中就干掉一个强大智慧文明，夺取这个智慧文明的所有恒星系，那就意味着人类有能力对这个旁支家族里的所有智慧文明构成威胁，而且未必会被这个旁支家族的其他智慧文明击败。为了抵抗来自人类的威胁，这个旁支家族的唯一选择就是向贝卡家族开战。 换个角度看，更能说明问题。 这就是，只要人类在战争中表现出了强大的实力，那么旁支家族的族长就会认为，这绝不是人类文明单独发动的入侵战争，在人类文明后面肯定有贝卡的支持，也就是贝卡在让人类文明发动战争。 有了这样的认识，家族战争就必然爆发。 可惜的是，楚天疆手里没有这么强大的兵力。 “需要多久，才能武装起足够多的超级战士？” “我们可以扩大每支军团的规模，但是没有更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我们不可能组建更多的军团。” 楚天疆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阿利也叹了口气，神色很是为难。 “我觉得，最好的办法不是去搜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是通过战争，直接从敌人手里夺得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楚天疆与阿利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贝亚的意思。 问题是，如果只是小打小闹，肯定不会有太大的收获，而扩大战争规模，前进基地里的这点兵力未必够用。 “要不然，我们先打几场看看结果？”贝亚也知道这一点。 “要打，就得全面铺开了打，要不然就不打。”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小打小闹只会提醒敌人，而且有可能导致前进基地暴露。显然，任何一个创造者都能够摧毁前进基地的恒星。”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关键仍然是创造者。” “创造者？”贝亚锁紧了眉头。 “这个智慧文明很强大，可是在这个智慧文明里面，起到决定作用的是创造者，至少我跟老楚的发现表明，这个智慧文明还没有摆脱对创造者的依赖，而且对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了解也不够多。” “这……”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能够干掉这个智慧文明的创造者，就能够击败这个智慧文明。一百万支军团，攻占十万个恒星系不会有任何难度。只要没有创造者，我们甚至可以留出九成的军团来应对可能到来的支援力量。当然，如果有适当的机会，我们甚至能够对另外一个智慧文明发动战争。” 贝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只是没有支持阿利的提议。 “说白了，关键就是，我们必须展示出足够强大的实力，让这个旁支家族的族长认为我们是在贝卡的支持下发动战争，即这是家族战争，而不是两个家族里的智慧文明之间偶然爆发的战争。” “问题是，获胜的把握不会太大。” 阿利笑了笑，说道：“我说了，关键是除掉这个智慧文明的创造者。当然，我们得以创造者的身份来做这件事。” “什么意思？” “如果我们以贝卡家族成员的身份出面，干掉了这个智慧文明的创造者，那么不管两个智慧文明的战争进行得如何，这个旁支家族的族长都会认为，这是贝卡亲自指使发动的家族战争。” 贝亚又点了点头，这一点不难理解。 “我跟老楚去对付创造者，你留下来指挥军团作战。” “不行，你不能去冒险。” “贝亚，在我们掌握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秘密之后，我们有区别吗？再说了，我才是人类文明的创造者，既然要这个旁支家族的族长相信这是一场家族战争，我就得出面，而且得让其他人知道是我干的。”“可是……”“放心好了，就算遇到了麻烦，或者说打不过那个家伙，我们至少能够逃掉，毕竟真正的创造者不可能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第五章 办法 “说了这么多，怎么忘记了最关键的问题呢？” 阿利与贝亚同时把目光转向了楚天疆。 “阿利说得没错，干掉这个智慧文明的创造者，而你俩又恢复了创造者的身份，甚至连我都掌握了创造者的能力，我们肯定能够击败这个智慧文明，甚至还有多余的兵力去对付邻近的智慧文明。”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问题是，那个创造者在哪？如果我们无法找到他，又怎么干掉他呢？” 显然，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在实力上，楚天疆、阿利与贝亚肯定有能力对付一般的创造者，哪怕是那些比较强大的创造者。此外，在此之前，楚天疆他们就相到了一个办法，即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来对付创造者。具体来说，就是在与创造者战斗的时候，打开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一个层面，让创造者通过这个层面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因为创造者的个体意识无法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存在，所以在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刹那间，这名创造者就将完蛋。为了避免创造者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复活，并且离开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可以将这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某个层面展现在黑洞内。也就是说，如果被吸入的创造者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复活，也会直接掉入黑洞。 问题是，要想找到创造者，却是个大麻烦。 虽然通过勘察，楚天疆与阿利已经找到了这个智慧文明的家园，也就是这个智慧文明最重要的恒星系，还发现了众多主要恒星系，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楚天疆与阿利只发现了创造者存在的痕迹，也就是对智慧文明产生的影响，却没有发现创造者本身，甚至没有发现创造者存在的线索。 最初的时候，楚天疆与阿利甚至认为，这个智慧文明的创造者已经完蛋了。 当然，这绝对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知道，如果这个智慧文明与人类文明相似，那么这个智慧文明的创造者要么已经被其他创造者、或者是这个智慧文明给干掉了，要么就是放弃了创造者身份，成为了阿利与贝亚这样的存在。 当然，也有可能是别的情况。 关键就是，创造者不是不会死，同样有可能被彻底杀死。 直到后来，在发现了更多的痕迹之后，楚天疆与阿利才相信，这个智慧文明的创造者确实存在，只是隐藏了起来。最为关键的就是，从这个智慧文明的本土恒星系通往攻占的恒星系的空间桥梁一直在改变。 当初，为了找到那名创造者，楚天疆与阿利在那个被称为“托尔克”的恒星系里逗留了很长一段时间。可惜的是，直到他们离开，也没有更多的收获，即托尔克人的创造者始终没有露面。 “看来，我们得想个办法让托尔克人的创造者出现。” “什么办法？”贝亚问了一句。 阿利思索了一阵，说道：“也许，我们得直接摧毁托尔克星系。” 贝亚立即锁紧眉头，随即点了点头。 显然，这是个办法。直接摧毁托尔克人的母星系，必然会造成很大的影响，而托尔克人的创造者肯定不能坐视不管。 “这是不是太直接了？” “直接？”阿利朝楚天疆看了过去。 “别忘了，这个旁支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已经结束了。如果我们直接摧毁一个智慧文明的母星系，后果难以预料。只要托尔克人的创造者稍微聪明一点就能发现，袭击托尔克人的肯定不是通一个家族的智慧文明，也不可能是他的族人。显然，要想猜出我们的来历肯定不是什么难事。此外，如果发现我们没有开启空间桥梁，也没有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那就很容易猜到，我们就在托尔克人的某个恒星系里面，而且这个恒星系肯定很偏僻，没有托尔克人定居，平时也没有受到关注。” “然后找到我们？”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这件事得到了重视，我们的前进基地肯定得完蛋，说不定连我们都会受到威胁。当然，我们能逃走。只要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即便是这个旁支家族的族长也未必能够追上我们。问题是，我们逃走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显然，这个旁支家族的族长不可能为了一个智慧文明的母星系向贝卡家族开战。再说了，他也无法证明这是贝卡指使的袭击行动。如果我是这个旁支家族的族长，接下来就会让家族里的所有智慧文明加强防范，却不会发动战争。” 阿利叹了口气，承认了楚天疆的说法。 “其实，这些都是次要的。关键的是，这样的袭击未必会让托尔克人的创造者出来对付我们。” “为什么？”贝亚问了一句。 “很明显，我们袭击托尔克人的母星系，绝对不是为了对付托尔克人。要知道，托尔克人有一万多个本土星系，还占领了近九万个恒星系。即便母星系的地位超然，也不会对托尔克人的生存构成威胁。如果我们的目的是除掉托尔克人，显然应该发动战争，攻占托尔克人的恒星系，而不仅仅是摧毁托尔克人的母星系。” “也就是说，托尔克人的创造者知道我们是在对付他？”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显然，如果我们是托尔克人的创造者，在想明白这个道理之后，更不会贸然出现了。” 贝亚也叹了口气。 “老楚说得没错，我们不能用这种办法。要把托尔克人的创造者逼出来，只有用另外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楚天疆问了一句。 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抓住他的要穴，让他不得不出面。” “这……” “他是创造者，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楚天疆锁紧了眉头，贝亚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显然，他已经不再依附于托尔克人。对他来说，托尔克人的最大价值不再是充当他的智慧承载体，而是守卫那些恒星系，特别是那些充当他的智慧承载体的恒星，保护他的智慧承载体。” “你是说，我们直接对付他的智慧承载体？”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对任何创造者来说，没有了智慧承载体就等于失去了一切。只要我们直接对付他的智慧承载体，他就必须出面。” 楚天疆思索了一阵，说道：“这确实是个办法，只是他肯定拥有很多智慧承载体，我们只有三个人。” “我们只有三个人，但是我们有一百万名军团长。” “出动军团？” “不是军团，而是军团长。”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让军团长掌握对付智慧承载体的办法不是什么难事，而且还可以让军团长获取智慧承载体里的信息，让我们获得他的科学技术。只要我们攻击他的智慧承载体，不但他要出来对付我们，还肯定要动用托尔克人的军事力量。更重要的是，他不可能直接摧毁智慧承载体所在的恒星系，所以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消灭掉托尔克人的主要军事力量。只要把握好这个机会，那么用不了多少时间，我们就能彻底战胜托尔克人，甚至是消灭掉托尔克人。” 贝亚点了点头，说道：“没错，确实可以这么做。我这就去把控制智慧承载体的办法传授给军团长。” “一定要消灭托尔克人 ？”楚天疆问了一句。 贝亚微微一惊，似乎不大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阿利只是笑了笑，同时点了点头。 “显然，我们不可能在短期内培养出足够多的后代，也就不可能立即填补由托尔克人控制的十万个恒星系。即便按照最低标准计算，我们也需要大约一百万亿人，而这需要足够多的时间。” “只是，我们显然不可能因此而心慈手软。” “我并不反对消灭托尔克人，但是未必要立即动手。要知道，如果没有托尔克人，附近的智慧文明肯定会蠢蠢欲动。只要附近的智慧文明采取行动，我们就不可能控制托尔克人的所有恒星系，甚至会因此与附近的所有智慧文明爆发战争。显然，我们肯定没有能力战胜如此多的智慧文明。在我们的身份暴露之后，还会引来更多的智慧文明。果真如此，就算引发了家族战争，我们也将迅速战败。”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的意思是，在消灭了托尔克人的主要军事力量之后，依然采用以往的方式，首先攻占主要恒星系，再一步一步的攻占其他恒星系。在此期间，我们得分出一部分力量来繁衍后代，让人类文明控制占领的恒星系。” 阿利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这样的话，我们就得制订一份全面的作战计划了。”贝亚叹了口气，说道，“显然，这不是我们的强项。”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们三个一起想办法，未必比老张差，要对自己有信心。” 第六章 智慧群 从规模与结构上讲，托尔克星系与楚天疆之前见到过的恒星系没有明显差别，但是有一个非常突出的特点。这就是，托尔克星系正在逐步实现星核化，即星系里的所有星体都由星核构成。 显然，托尔克人很强大，也很奢侈。 第一次来到托尔克星系，楚天疆与阿利就通过这个发现认定，托尔克人已经掌握了星核源泉。因为托尔克人还在对包括主恒星在内的上百颗恒星进行改造，所以楚天疆与阿利觉得托尔克人的创造者已经完蛋了。原因就是，托尔克人这么强大，其创造者肯定获得了其他智慧承载体，不再依附于托尔克人。也就是说，托尔克人的创造者肯定对恒星，特别是托尔克星系里的恒星做了改造，使其成为了智慧承载体。托尔克人继续改造恒星，表明其创造者已经不在了。 当然，这只是楚天疆与阿利做的初步推测。 有了更多的发现后，楚天疆与阿利才意识到，托尔克人对托尔克星系做的改造，也许就是为了其创造者，特别是对那些恒星的改造。 在全面星核化之后，托尔克星系里的恒星拥有了几乎永恒的生命。 关键就是，在这些恒星里面有大量星核源泉，而且这些星核源泉都受到直接控制，以一个恒定的速度向外界释放星核，在通过特殊的结构之后，这些星核在恒星表面转化成了各种形态的能量，为恒星系里的其他星体提供了光与热，在其它星体上产生了能够供生物生息繁衍的自然环境。 有趣的是，托尔克人对其他星体也做了改造。 显然，在楚天疆与阿利看来，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不管怎么说，托尔克人早就实现了质能化与星核化，对生存环境几乎没有要求。如果是为了保护其他生物，根本没有必要让行星也星核化。 只是，托尔克人这么做了。 最初的时候，楚天疆与阿利觉得，托尔克人这么做，主要是为了实现星核化，或者说在必要的时候，让全部个体实现星核化。主要就是，当时仍然有很大一部分托尔克人保持着质能体形态，只有很少一部分托尔克人实现了星核化，而且这些托尔克人要么是战士，要么肩负着维持社会秩序的任务。如果遭到突然袭击，或者说战争突然爆发，那么用来构成星体的星核，能够让这些托尔克人快速实现智能化，也就能够让托尔克人以最快的速度武装起足够多的战士。 再次来到托尔克星系，楚天疆与阿利发现，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托尔克人对托尔克星系的改造，显然与实现星核化无关，而是一种系统的改造，即有着更高的目的。 此时，托尔克人对星系里的一百多颗恒星进行的改造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 这些恒星，全部实现了星核化。 显然，这种改造与楚天疆之前见到过的最彻底的改造，比如把恒星改造成智慧体还要彻底与全面。这就是，恒星不再拥有物质，也就不再进行聚变反应，而是完全由星核源泉释放的星核提供能量。因为星核没有质量，所以无法通过质量来产生引力场，也就是导致恒星附近的空间扭曲，所以托尔克人还在恒星内部设置了一个富积的能量场，用这个能量场来导致空间扭曲，从而让附近的星体继续在原有的轨道上运行，没有因为引力场消失而脱离了公转轨道。 只不过，这些都是表面现象。 这些实现了星核化的恒星存在某种关联，准确的说是构成这些恒星的星核之间，有一种非常特殊的关系。 只是，楚天疆与阿利一时之间没有搞明白这种关系。 可以肯定的是，这些恒星已经联系到了一起，而且通过某种方式交换信息，成为了一个庞大的整体。 更重要的是，关联到一起的不仅仅是恒星，还有那些完成了改造的行星。 也就是说，通过对星系里的所有星体进行星核化改造，托尔克人把这个庞大的恒星系建成了一个系统。 显然，这绝对不是托尔克人能够做到，或者说能够理解的事情。即便托尔克人与创造者的关系非同一般，也未必能够认识到对恒星系进行彻底改造，使恒星系星核化，能够获得什么样的好处。也就是说，托尔克人得到了创造者的指点，而且对星系的改造，本身就是创造者的意思。 关键就是，在完成了改造之后，托尔克星系成为了一个庞大的智慧体！ 托尔克星系的主恒星本来就极为庞大，直径在五千万公里之上，足够改造成恒星智慧体了。另外一百多颗次恒星也不小，直径最大的在一千万公里以上，而直径最小的也有大约一百万公里。如果不考虑在这些恒星内部开启空间桥梁，依然可以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将其改造成恒星智慧体。 显然，星核化能够更有效的改造恒星，让恒星成为智慧体。 虽然在创造罗晋勇所在的那个恒星智慧体的时候，贝亚没有让恒星星核化，只是在恒星内部做了手脚，甚至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产生的星核制造了恒星外壳的内壁，确保恒星外壳依然有足够的温度与压力实现聚变反应，但是根据罗晋勇的研究，星核化能够更直接有效的改造出恒星智慧体。更重要的是，星核化能够提高恒星智慧体的复杂程度，让恒星智慧体拥有更高的智慧。 可见，托尔克人已经掌握了制造恒星智慧体的能力。 此外，托尔克人还让整个托尔克星系智能化，让所有恒星，甚至是所有的行星都成了智慧体！ 这个发现，让楚天疆与阿利都极为震惊。 要知道，恒星智慧体存在巨大的威胁。如果恒星智慧体在产生了个体意识之后，不再受创造者控制，就很有可能成为鲍勃那样的存在，即把创造者、甚至是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当成敌人，通过自我毁灭的方式来消灭创造者与智慧文明，最终必然导致整个三维宇宙空间完蛋。 如果托尔克人已经认识到了恒星智慧体，那么肯定知道恒星智慧体产生的威胁。 问题是，托尔克人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楚天疆与阿利都很疑惑，要知道，这根本说不过去。 再说了，首先发现恒星智慧体与创造恒星智慧体的肯定不是托尔克人，而是托尔克人的创造者，或者是旁支家族里的另外一名创造者。即便托尔克人认为，通过恒星智慧体能够了解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秘密，那么托尔克人的创造者，还有旁支家族的其他成员也应该知道恒星智慧体的严重威胁，也就不可能让托尔克人随意改造恒星智慧体，甚至会为此彻底除掉托尔克人。再说了，如果没有创造者的帮助，托尔克人不可能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创造出恒星智慧体。 显然，这不是托尔克人所为，而是托尔克人的创造者做的好事。 那么，托尔克人的创造者为什么要改造这些智慧体，而且是整个托尔克星系？ 想来想去，楚天疆与阿利只想到了一种可能，即托尔克人的创造者已经掌握了控制恒星智慧体的办法，而且已经通过恒星智慧体了解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甚至已经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获得了那些没有带到三维宇宙空间来的科学技术，由此获得强大实力，也想通过这个办法继续增强实力。 既然托尔克人的创造者已经发现了这些秘密，而且做了这些事情，那么旁支家族里的其他成员呢？ 显然，这绝对不是偶然现象。 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即旁支家族的成员早就发现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秘密，而且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增强实力早就不是秘密，所有成员都在这么做，而且都创造了类似的智慧体。 果真如此，那么这个旁支家族实力肯定在贝卡家族之上。 当然，楚天疆觉得没有必要这么悲观。 原因很简单，他跟阿利对贝卡家族都不是很了解，至少对贝卡、还有那些家族会议成员所做的事情不是很了解。既然连旁支家族的成员都掌握了这些手段，那么贝卡、以及家族会议成员也许早就知道了，而且做了类似的事情，即把某个恒星系里的所有星体全部改造成智慧体，只是楚天疆他们不知道罢了。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贝卡没有理由把这些事情告诉楚天疆他们。 当然，新的问题也出来了。 如果托尔克人的创造者已经掌握了控制与利用恒星智慧体的办法，那么他很有可能不再需要智慧承载体，至少是不再完全依赖于智慧承载体，获得了与阿利类似的能力，即能够自由转变身份。那么，在智慧承载体遭到攻击之后，这个创造者会出来吗？楚天疆无法肯定，阿利也无法肯定，因为一个能够自由转变身份的创造者，根本不会在乎智慧承载体。 第七章 人造智慧 因为有所顾虑，所以楚天疆与阿利没有急着出手，而是在托尔克星系潜伏了下来。 在这个庞大的恒星系里，大约有一百万亿托尔克人。 托尔克人与人类有一些相似之处，比如身躯同样由头颅、躯干与肢体组成。只是也有很多不同的地方，比如托尔克人的头颅是向下倒置的四面体，六只眼睛分成三对，分布在三个侧面上，其他感觉器官都已退化，或者是在质能化的时候被剔除掉了。因为没有嘴，所以托尔克人完全通过意识进行交流。躯干有点像个六棱柱，连接着六条胳膊与三条腿。六条胳膊每两条为一对，相互协作。三条腿则是一个整体，而且每条腿上有三处关节，能在任何环境下保持稳定。 楚天疆觉得，原来的托尔克人肯定不是这个样子，或者说现在的托尔克人也许不是自然进化出来的生物。 从很多方面来看，托尔克人都像是某种人造生命。 以人类的进化史来讲，在三维宇宙空间里进化出来的生命，如果是陆地生物，在初始阶段一般拥有四条腿，或者说是四肢行走。人类的祖先就是如此，四肢行走，赋予了陆地生物最快的运动速度，而在自然进化中，跑得快的生物肯定有优势。只是，在向智慧生物进化的过程中，人类的祖先为了适应环境变化，首先解放出了上肢，让上肢主要从事劳动，并且通过劳动锻炼了大脑，让智力在生存中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即智力高的个体更容易在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来。受此影响，人类的祖先组建适应了用下肢行走与奔跑，并且最终进化成了人类的样子。 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用两条肢体行走与奔跑就足够了。 托尔克人拥有三条用来行走与奔跑的肢体，显然有点多余，而在进化过程中，生物身上任何多余的部分都会被淘汰掉。比如对人类来说，尾巴就是多余的，所以在进化中，人类的尾巴逐渐缩短，最终成了一截很小的尾椎骨。 此外，托尔克人的六条上臂也很多余。对从事劳动来说，两条上臂就足够了，再多一条都有点多余。按照进化理论，托尔克人没有理由在进化的过程中，保留两条以上的上臂进行劳动。 根据这些，楚天疆觉得，现在的托尔克人很有可能是人造生命。 这就是，真正的托尔克人应该有着与人类相似的身体形态，而且在自然进化阶段就发展出了极为发达的科学技术。因为诞生的恒星系极为庞大，除了拥有一颗巨大的主恒星，还有上百颗次恒星，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托尔克人都没有认识到创造者的存在，也就没有积极探索恒星系外的世界。当然，在这个庞大的恒星系里，也许诞生了其他智慧文明，只是被托尔克人给消灭掉了。更重要的是，在这个庞大的恒星系里，有足够的资源与空间让托尔克人发展壮大。 在此影响下，托尔克人没有迫切进入自我进化阶段的动力。 也就是说，在自然进化阶段，托尔克人花了足够多的时间，创造出了辉煌的文化，也发展出了很先进的科学技术。在科学技术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托尔克人肯定会谋求创造出某种能够智慧体。 正是如此，托尔克人创造出了人工智慧。 当然，托尔克人的愿望肯定是让人工智慧去从事社会生产劳动，从而让托尔克人从繁重的劳动中解脱出来。 在此期间，托尔克人也许发现了能量体或者质能体。 显然，托尔克人发现，用能量体与质能体做为载体，能够创造出很发达的人工智慧，从而让人工智慧从事各种复杂的劳动。也许托尔克人的愿望是美好的，即在人工智慧从事了全部社会劳动之后，就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再也不用参与任何形式的劳动，所有托尔克人都能幸福美满。 可惜的是，愿望与理想的差距太大了。 人工智慧在发展壮大之后，立即对托尔克人构成了威胁，甚至有可能爆发了战争，而已经丧失劳动力的托尔克人输掉了这场战争，由托尔克人创造的人工智慧成为了托尔克星系的新主人。 显然，这一切都发生在创造者到来之前。 随后，创造者选择了这个由托尔克人创造的人工智慧，使其成为智慧承载体，并且让其演变成了智慧文明。 也正是如此，这个智慧文明才保留了如此怪异的身体形态。 当然，这些并不重要。 托尔克人的创造者选择了这个智慧文明，足以说明这个智慧文明的强大所在。 最重要的是，这是一个极为理智的智慧文明。 在托尔克星系潜伏期间，楚天疆与阿利发现，在托尔克文明中，很少发生暴力事件，即任何个体都有着对应的社会岗位，而且都为职责活着，会尽全力完成自身的工作，很少有个体抱怨什么。更重要的是，所有个体的日常活动都非常有规律，而且非常守时，几乎每时每刻的事情都已安排好了。 显然，这也正是托尔克人与人类最大的区别。 在人类社会中，每一个人都是一个不确定性因素，即每个人的活动都很自由，都会根据自身的需要获取社会资源，或者为了个人目标而更改职业。在托尔克人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说人类是一个由众多个体组成的集体，那么托尔克人就更像是一个庞大完整的整体，而每一个托尔克人只是这个整体的一部分。虽然在脱离了这个整体后，托尔克人依然能够生存下去，但是在加入了这个整体之后，托尔克人的个体性就消失了，成为了这个整体的一部分。 事实上，这种现象也变相证明了楚天疆的猜测。 从某种意义上讲，托尔克人更像亚莫拉人。 虽然亚莫拉人不是人造智慧，但是在长期的进化中，亚莫拉人形成了极为严谨、也极为规范的文化体系。对机械的崇拜，让亚莫拉人的每一个个体都极为尊重规律与规则，并且重视个体在集体中的地位。只是托尔克人把规律性发挥到了极限，让每一个个体都成为了集体的一部分。 当然，这也许正是托尔克人实力强大的根源。 不说别的，这个恒星系里的一百万亿托尔克人联合起来行动，其发挥出来的战斗力绝对难以想像。 更重要的是，质能化与星核化，大幅度提高了集体的意义。 说得简单一些，如果有需要，托尔克人能够会聚到一起，成为一个真正的整体，即多个托尔克人融合之后成为一个实力强大的个体。因为在星核化之后，每一个托尔克人拥有的星核都是不一样的，所以融合的托尔克人越多，就意味着星核的密度越大，也就等于融合之后的个体越强大。 如果一百万亿托尔克人全部星核化，再融合成一个个体，其战斗力将难以想像。 要知道，那可是由一百万亿种星核融合之后形成的超级星核。 即便是拥有星核源泉的超级战士，也不可能在有限的时间能获得一百万亿种星核，以此来提高自身实力。 虽然没有见过托尔克人进行战斗，但是楚天疆与阿利都认为，这也许就是托尔克人最基本的战斗方式。最直接的证据就是，托尔克人的战士并不强大，大多只拥有普通星核，根本无法跟人类战士相比，更别说跟人类的超级战士相比了。如果只有这样的战士，托尔克人肯定无法打赢智慧文明战争，甚至连生存下去的资格都没有。也就是说，托尔克人必然有一种能够在战斗中迅速提高自身实力的办法。显然，让足够多的战士融合到一起，成为一名战士是最有效的办法。 以托尔克人的文化，这种融合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说白了，如果每一个托尔克人活着都是为了整个文明，那么托尔克人战士在战斗时放弃个体意识，用牺牲自我的方式来加强其他战士的实力，让其他战士变得更强大，那绝对不是难事。 对托尔克人的了解越多，楚天疆与阿利越是发现，这是一个看上去很弱小，实际上却极其强大的智慧文明。 在此期间，楚天疆与阿利收到了贝亚陆续发来的消息。 一百万名军团长已经动员了起来，每十人一组，前往托尔克人控制的恒星系，寻找那些充当托尔克人创造者智慧承载体的恒星。要不了多久，这些军团长就会有所发现，而且在那些智慧承载体所在恒星系里潜伏下来，等待楚天疆与阿利做好准备，然后攻击与控制那些智慧承载体。只是，楚天疆与阿利仍然没有做出决定。关键就是，在托尔克星系的发现，让楚天疆与阿利认识到，一个如此强大的智慧文明的创造者肯定不会弱到哪里去。更重要的是，托尔克人的创造者未必需要智慧承载体，也就未必会出来保护智慧承载体。 第八章 进化 罗晋勇的研究，还发现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一个妙用，即可以用来解决一直困扰着智慧文明的通信问题。 办法很简单，用同一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不同层面转化成星核源泉，然后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本身，在这些星核源泉之间传递信息。只要掌握好了办法，不但能够用来传递极为复杂的信息，还能控制信息在那些层面之间传递，也就是把一些信息发送给持有这些层面的特定接受者。 可以说，这个发现的意义极为重大。 在通信不畅的情况下，人类军团的很多作战行动都受到了影响。比如在发动大规模扩张战争的时候，张小刚必须提前制订好详细的作战计划，还得针对各种情况，制订完善的备用计划，让每一名军团长牢记这些计划。虽然对军团长来说，记住所有计划不是难事，但是在具体实施的过程中，肯定会出现各种意想不到的情况，而在处理的时候，每一名军团长未必会按照计划行动，或者是没有可以遵循的计划。显然，也就会由此导致混乱，而张小刚却未必能够及时做出调整。 受此影响，在以往的战争中，创造者有着无比重要的价值。 这就是，只有创造者能够及时获取前线信息，而且通过开启空间桥梁的方式，让人类军团能够针对各种突发情况对军事部署与行动做出调整。如果没有创造者，那么每一次作战行动都会受到影响。 更重要的是，这也限定了创造者在智慧文明战争中的作用。 说白了，创造者就是智慧文明最重要的预备队，必须留在后方，处理各种各养的突发事件，不能直接参与前线战斗。如果创造者去了前线，而在其他战场上发生了意外，那么整个作战行动都将受到影响。 解决了通信问题，也就解放了创造者。 当然，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同样为人类文明提供了进行空间旅行的方式，也就不再需要创造者开启的空间桥梁。 总而言之，有了可靠的通信手段，人类军团的作战行动就能变得更加灵活。 贝亚的作战部署已经完成，不但一百万名军团长全部部署到位，将近一千亿名超级战士也在前进基地里做好了出发准备。只要战斗打响，军团长在控制了那些拥有智慧承载体的恒星系之后，这些超级战士就将直接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前往战场，负责控制恒星系，以及攻占附近的恒星系。 按照贝亚的估计，只要楚天疆与阿利干掉了托尔克人的创造者，一百万支军团能够在一次进攻中占领托尔克人的所有恒星系，并且通过攻占或者摧毁主要恒星系的方式，完成对托尔克人的战略切割。根据以往的作战方式，在完成了这一步之后，剩下的就是消灭那些残存的托尔克人了。 关键就是，首先得干掉托尔克人的创造者。 可惜的是，楚天疆与阿利仍然没有发现托尔克人的创造者，甚至有一些迹象表明，托尔克人的创造者根本就不存在。 其实，这也是让楚天疆与阿利最感疑惑的地方。 在对托尔克星系进行了全面探查后，楚天疆与阿利发现了很多矛盾的地方，即有很多线索表明，托尔克人的创造者不但存在，而且非常强大，要不然托尔克人不可能如此强大，更不可能对整个恒星系进行彻底改造，创造出那么多恒星智慧体，甚至让小得多的行星都具备了成为智慧体的条件。可是同样有很多线索表明，托尔克人的创造者已经不存在了，至少托尔克人在对恒星系进行改造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依赖他们的创造者，而且也没有任何与创造者存在有关的直接证据。 “你怎么看？” 阿利微微摇了摇头，只是她现在保持着托尔克人的身体形态，所以在摇头的时候显得非常滑稽。 楚天疆没有笑，毕竟托尔克人没有表情，而且他现在的样子也很滑稽。 “直觉告诉我，托尔克人的创造者还活着，而且就在这个恒星系里，可是我们一直没有找到他。”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通过意识说道，“如果他没有藏起来，那么就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什么？” “他已经进化了，或者说改变了存在形态。” “这……” “或许，这也正是托尔克人如此强大的根本原因。” 楚天疆知道阿利还有话要说，也就没有插嘴。 “另外，这是一个关系到所有创造者的问题。” “什么意思？” 过了一阵，阿利才通过意识说道：“早在降维之前，我们就在寻找继续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生存下去的办法。当时，最受重视的就是自我进化。说得简单一些，就是通过进化来适应不断改变的四维宇宙空间。” 楚天疆很是惊讶，因为阿利之前没有跟他提到这些事情。 “之前，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这个办法根本行不通。” “为什么？” “很简单，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我们的进化已经到头了。”阿利叹了口气，“最初，我们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准确的说不是降维前的样子，即我们并不是四维宇宙空间，而且四维宇宙空间并不以我们为基础。在经过了长期的进化，特别在种群战争的刺激下，我们一直在不断进化。最终的结果就是，我们与四维宇宙空间融合，成为了四维宇宙空间的基础，也就决定了四维宇宙空间的存亡。说白了，如果所有创造者都完蛋了，四维宇宙空间也就不存在了。只是在此之前，谁也没有料到，在创造者的个体急剧减少的情况下，剩下的创造者并没有获得更多的资源，反而导致四维宇宙空间开始收缩坍塌。在发现四维宇宙空间的收缩已经不可逆转之后，降维成为了唯一的选择。” “无法继续进化了？”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如果继续进化，我们首先就得与四维宇宙空间脱离，也就是不再影响与控制四维宇宙空间。显然，对七大种群来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任何一个种群与四维宇宙空间脱离关系，肯定会被其他种群消灭掉，而最终，显然只有一个种群能够幸存下来。当然，只是在四维宇宙空间坍塌之前。因为没有足够的个体，那个幸存下来的种群也会在四维宇宙空间坍塌的时候灭亡。更重要的是，缺乏足够的个体，意味着四维宇宙空间将当幅度缩小，也就没有足够多的资源来完成降维。也就是说，不可能在四维宇宙空间坍塌前创造出三维宇宙空间。” “彻底灭亡。” “关键就是，四维宇宙空间开始收缩，而且是不可逆转的，并且会在收缩到某种程度时坍塌，然后爆炸成为碎片。”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因为降维成为了唯一的选择，所以没有哪个创造者继续关注进化。至少在当时，所有创造者都认为，在降维之后，我们将成为三维宇宙空间里最高级的存在，也就没有必要继续进化了。” “这……” “事实上，即便到现在，也没有哪个智慧文明在个体形态上超越了我们，创造者仍热是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最高级的存在。虽然有部分智慧生命，比如你，已经超越了创造者，但是在最强大的创造者面前，你根本算不了什么。更重要的是，从理论上讲，任何一名创造者都可以成为贝卡那样的强大存在，需要的只是我们带到三维宇宙空间里的科学技术，而智慧生命显然无法直接掌握我们的科学技术。在脱离了创造者之后，任何智慧生命都不可能超越创造者。” “如果没有脱离创造者，就会受到创造者控制。”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所以说，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我们不需要进化，至少在面对智慧生命的时候，没有必要。” “问题是，如果面对的是创造者呢？” “显然，这是一个我们忽略了的问题。”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如果在家族内部，进化本身没有多少意义，毕竟像我这样的家族成员，根本不可能掌握进化所需要的科学技术，而对于贝卡来说，他根本没有必要通过进化来增强实力，因为没有哪个家族成员比他强大。” “可是面对其他家族，这就很重要了。” 阿利又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显然，跟其他家族族长相比，贝卡未必是最强大的，而进化就成了战胜对手的主要办法。可惜的是，这只是针对贝卡，至少贝卡认为，只有他需要进化，而其他家族成员都不需要。” “只是，并非所有家族族长都这么想。”“如果为了打赢家族战争，那么让家族成员进化，也许是最理想的选择。”楚天疆没再多问，阿利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第九章 适应环境 阿利提到的事情，让楚天疆很震惊，不过也提醒了楚天疆。 “如果在三维宇宙空间里进化，会以什么方式进行呢？” “这也是我一直在考虑的问题。”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可惜的是，我对这方面的了解非常有限，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虽然贝卡知道，但是他不会告诉我们，毕竟他根本不会让我们进化。”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显然，就算贝卡知道，进化是创造者在三维宇宙空间里增强实力的唯一办法，特别是对他那样的创造者来说，只有通过进化才能变得更强大。当然，贝卡肯定知道，旁支家族肯定会走上这条道路，而且进化的不仅仅是族长，还包括家族里的其他成员，不然旁支家族未必有把握击败贝卡家族。以战胜贝卡家族为目的，那么旁支家族肯定有很多创造者走上了进化的道路。问题是，即便如此，贝卡也不会考虑阿利，他会首先让家族会议成员进化，而且这些家族会议成员的实力增强之后，已经足够帮助他打赢家族战争了，至少他这么认为，也就没有理由为自己增添麻烦。 “这样的话，我们更要找到托尔克人的创造者。” 阿利叹了口气，说道：“如果这个创造者已经开始进化了，那么找到他，也就能够获得与进化有关的信息。问题是，就算我们找到了他，也未必能够击败他。要知道，进化后的创造者比我强大得多。” “那可未必。” 阿利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不是我害怕了，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楚天疆没有吭声，他当然知道这是事实，可是他更加清楚，此时已经没有退路，必须找到与战胜那名创造者。 “其实，创造者的进化与人类文明非常相似。对我们来说，现在相当于人类文明的自然进化阶段。当然，这只是一个比喻。如果掌握了进化的方法，那就等于进入了人类文明的自我进化阶段。你应该清楚这两个阶段的差距，也就应该知道，没有进化的创造者根本就不是已经进化了的创造者的对手。” “阿利，你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 “你已经不是创造者了。” 阿利微微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 “怎么，我说错了？” “不，你没有说错，而且说得非常正确。显然，我确实忘记了一件事情，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什么？”这下，轮到楚天疆惊讶了。 “你不觉得，我已经进化了吗？” 楚天疆一愣，也笑了起来。 “显然，这很关键。”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这就是进化，那么我们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阿利笑了笑，说道：“不要高兴得太早，我们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呢。要知道，我现在的实力与还是创造者的时候相比有很大的差距。如果这是进化，那么我的实力反而降低了，你觉得合适吗？” “这……” “只是，这不是最重要的问题。站在原来的角度来看，任何一个重大进化在初期的表现未必都是好的。就拿人类来说，在进化的过程中，虽然智力得到了提高，但是其他能力却大为降低。最为明显的就是，在自然进化阶段，人类的生存能力低于很多生物，甚至可以说是最低的。人类婴儿，需要十多年才能发育成熟，而且在幼儿阶段几乎没有生存能力，必须依靠父母与成年个体的保护与帮助。如果把一个人放到野外，不给他任何工具，那他的生存概率甚至比不上一头猪。进化本身就是让某种特点得到全面发挥，而且让这种特点所产生的能力来提高生物的生存概率。对人类来说，进化的重点就是智力，即通过发达的头脑获得更多的生存机会。”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当然，进化有一个最核心的要点。” “什么？” “适应环境。” 楚天疆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事实。任何生物在进化的时候，都是为了适应变化的环境。反过来说，环境发生变化，也是导致生物进化的主要动力。也就是说，两者相互推动。 “既然是进化，那么创造者也不例外。” “你是说……” “显然，创造者在进化的时候，也得适应环境，或者说创造者的进化，就是为了更好的适应新的环境。”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跟四维宇宙空间相比，三维宇宙空间有着明显的区别。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我们都很不适应这里的环境，特别是那些改变了的基本规律。比如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谁也无法预测未来，哪怕是最强大的创造者，也不可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由此导致的结果就是，创造者不可能像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那样，通过预测未来来决定现在要做的事情。影响就是，即便是最强大的创造者，因为无法保证能够永远都是最强大的。”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显然，这是一个变化的世界，而创造者必须适应这个世界，不然很快就会被这个世界淘汰掉。” “这能说明什么？” 阿利笑了笑，说道：“还没想明白？” 楚天疆摇了摇头，他确实没有想明白。 “虽然我们来到三维宇宙空间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大概好几亿年了吧，而且智慧文明战争产生的淘汰效应，已经让那些无法立即适应三维宇宙空间的创造者完蛋了，留下的都是最强大的创造者。但是对我们来说，三维宇宙空间依然十分陌生，而且我们依然无法摆脱四维宇宙空间的影响。” “这……” “说得简单一点，创造者仍然是创造者，而创造者显然是四维宇宙空间的产物，不是三维宇宙空间的产物。举个简单的例子，就算人类掌握了最先进的科学技术，因为是在陆地上诞生的生物，所以到了水里，依然无法跟鱼相比，无法像鱼那样适应水中世界，在很多方面都不如鱼。没错，人类拥有很高的智慧，可是失去了智慧，以及智慧的产物之后，照样无法在水里生存。对我们来说，人类就是鱼，或者说三维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生命就是鱼，而我们在没有了那些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的科学技术之后，我们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的生存能力显然不如你们。”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大致明白了阿利的意思。 “其实，这也是为什么在降维之后，几乎所有创造者都选择了自己创造的智慧生命的身体形态的主要原因。只不过，这是一种被动的选择，即我们需要一个明确的身体形态，而我们对自己创造的智慧生命最为了解，也就理所当然的做出了选择。相比之下，创造者的进化却是主动选择。” “什么意思？” “由外观上的变化，发展成为内在的变化。”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这是关键所在。 “说白了，就是放弃创造者的身份，转变为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 楚天疆没有吭声，他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问题是，这个转变肯定非常困难，或者说很难被接受。说白了，如果让你长出一对鳃来适应水里的生活，你愿意吗？”阿利笑了笑，又说道，“更重要的是，这种转变，必然会在初期导致创造者的实力降低，即产生负面影响。只有在克服了负面影响，也就是通过放弃创造者身份获得了更多的好处之后，才能让实力变得更强大。对很多创造者来说，这显然是非常难以迈出的一步。也正是如此，几乎没有创造者想到通过这个办法进化，至少绝大部分创造者没有想到。” “你想到了？” “当然没有，我现在这个样子，只是偶然因素的结果，对吧？”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只是，你已经迈出了这一步。” “可惜的是，我还没有从中获得决定性的好处，也就是说实力没有得到提升，仍然处在进化的初级阶段。”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事实。 “所幸的是，我不是一个人在奋斗，不但有贝亚跟我做伴，而且还有你。” “我？”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创造者可以通过放弃身份进化，而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同样可以通过获得创造者才具有的能力进化。显然，这是一个双向的过程，而你现在的形态已经超越了人类。” “这……” “别的不说，你的意识空间里面有我跟贝亚的个体意识，而我们的个体意识能够帮助你掌握创造者的科学技术。即便我还处在进化的初级阶段，可是你已经有了很大的收获，所以你的实力难以估量。”楚天疆有点无语，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不管怎么样，我们至少有了新的发现，对吧？” 第十章 发现 受到启发后，楚天疆与阿利很快就把发现的事情联系了起来。 显然，托尔克人做的事情，与托尔克人的创造者有直接关系，即针对整个托尔克星系做的改造，肯定是为了帮助创造者，让创造者能够进化到更高的层面上，让创造者通过进化变得更强大。 “显然，托尔克人已经掌握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楚天疆点了点头，认同了阿利的说法，然后说道：“不仅仅如此，托尔克人肯定是在创造者的帮助下掌握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且托尔克人的创造者，肯定掌握了创造恒星智慧体的方法。” “两者相辅相成。”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关键就在这里，即托尔克人的创造者已经与托尔克人实现了高度融合。当然，不是身体形态上的融合，而是利益上的融合。托尔克人为创造者提供了进化的基本环境，而创造者则通过进化获得的实力，让托尔克人变得更强大，从而让双方都能获益。” “这就意味着，托尔克人比我们想像的强大。” “应该是比我们看到的强大。”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显然，托尔克人在隐藏实力。” “有关系吗？” “问题是，托尔克人为什么要隐藏实力？”阿利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显然，这个旁支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已经结束了，所有幸存下来的智慧文明都很强大，而且开始为即将到来的家族战争做准备。托尔克人所做的事情，可以看成是在为家族战争做准备。那么，为马上要隐藏实力呢？要知道，即便在家族战争中，创造者仍然具有主导地位，而且进化后的创造者将成为决定性的力量，但是占领与控制恒星系的主力依然是智慧文明，而且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同样不可避免。显然，如果托尔克人想在家族战争中发挥重大作用，就没有理由隐藏实力。” “反而应该增强实力。” “不但要增强实力，还应该表现出来。”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确实很奇怪，问题是……” “显然，托尔克人这么做，肯定有原因。”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因为家族战争还没有爆发，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托尔克人不是担心遭到其他家族智慧文明攻击，而是在应对来自本家族内部的威胁。” “你是说……” “显然，这个旁支家族的内部矛盾没有消除，各个智慧文明之间仍然有很多矛盾。虽然智慧文明战争已经结束了，但是在各个智慧文明之间，为了生存空间与资源，仍然存在爆发战争的可能性。当然，这个威胁，很有可能来制这个旁支家族的族长，即托尔克人受到了非常严重的威胁。更重要的是，以托尔克人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取胜，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隐藏实力，让那个潜在的对手认为托尔克人没有多大威胁，也就没有理由立即对付托尔克人。”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当然，受到威胁的不仅仅是托尔克人。” “还有托尔克人的创造者。”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也正是如此，这个创造者才让托尔克人改造了恒星系，以此加快进化速度。不管是智慧文明战争，还是家族战争，创造者是关键，因此增强创造者的实力比增强智慧文明的实力更加重要。当然，对托尔克人来说，只有创造者足够强大，他们才足够安全。” “只是，这有什么用？” 阿利笑了笑，说道：“显然，托尔克人的创造者就在这个恒星系里面，而且正在通过进化增强实力。” 楚天疆没有吭声，因为之前就做出过这样的判断。 “怎么，没想到关键点？” “我觉得，这没有多少意义。” 阿利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关键是，要如何进化呢？显然，进化的目的是为了适应新的环境。问题是，这不是进化的手段。更重要的是，这是主动进化，即进化者为了适应环境而主动做出的改变。那么，进化者就必须获得实现进化所必须的手段，也就是得用某种方法来完成进化。” “科学技术。”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那么，是什么样的科学技术呢？显然，创造者不可能依靠托尔克人的科学技术。再说了，在降维之后，托尔克人的科学技术来自创造者，而且是带到三维宇宙空间里的科学技术。” “只能是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科学技术。” “那么，创造者要如何获得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科学技术呢？” “这……” “显然，这个创造者首先需要创造出一个恒星智慧体，控制住这个恒星智慧体，然后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放弃掉创造者的身份。当然，他也许要借助某个托尔克人，也许使用的是别的办法。关键就是，在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之后，他获得了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从中获得科学技术的能力。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获得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科学技术，并且把这些科学技术转化为进化的原动力，通过这些科学技术获得更强大的实力，从而超越其他创造者。” “他一个人办不到。” “这只是我们的认知。” 楚天疆微微一愣，说道：“显然，要想理解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科学技术，他必须保留一部分个体意识，而且是创造者的个体意识。也就是说，他需要为这些个体意识准备一个载体。” “没错，你就是我跟贝亚的个体意识的载体。问题是，这个载体，未必是智慧生命。” “这……” “也有可能是一个恒星智慧体。当然，这个恒星智慧体没有别的功用，只负责承载创造者的个体意识，并且在创造者获得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科学技术之后，来理解与掌握这些科学技术，将其转化为能够让创造者理解的信息，然后让进化之后的创造者能够直接进行控制与利用。”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当然，如果这个创造者保留了足够多的个体意识，准确的说，是把个体意识分散之后储存在不同的智慧承载体里面，那么他就能够以更高的效率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就是以更快的速度进化。” “正是如此，托尔克人才改造了整个恒星系。” 阿利笑了笑，说道：“显然，在这些恒星中，只有一颗是恒星智慧体，由创造者直接控制获取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科学技术，而其他的恒星，全都是智慧承载体，而且创造者已经把个体意识分散开来。也许，那些正在改造的行星，也有可能成为智慧承载体，加快创造者的进化速度。” “关键是那个恒星智慧体。” “如果你是创造者，你会把哪颗恒星改造成智慧体？” “这……” “显然，从智慧承载体的角度来看，对恒星的大小基本上没有要求。可是要想成为恒星智慧体，那就需要有足够大的体积了。” “主恒星？”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果真如此，托尔克人的创造者就在主恒星里面，而且已经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并且直接控制了恒星智慧体，通过恒星智慧体来获取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科学技术。为了避免让恒星智慧体失去控制，他没有把获得的那些遗留在四维宇宙空间里的科学技术直接交给恒星智慧体，而是以信息的方式交给了其他智慧承载体，由那些智慧承载体里的个体意识进行分析与处理。当然，他最终得到的将是可以利用的信息，并且由此获得强大的实力。”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那么，我们立即去主恒星。” “找他决战？” “干掉他，消灭托尔克人就不是难事。” “有把握吗？” “这……” “显然，他在掌握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之后，与分散在各个智慧承载体里的个体意识进行联系就不是问题。也就是说，他随时可以从那些智慧承载体里获得力量，而我们却没有这么好的条件。没错，你很强大，可是未必是他的对手。如果直接去对付他，恐怕我们不会有好的结果。” “你是说……” “我们只有两个人，肯定无法同时对一百多颗恒星下手。” “那就得联系贝亚。”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在我们前往主恒星的时候，得让贝亚出动足够多的军团长，摧毁或者控制所有次恒星，并且同时攻击其他恒星系里面的那些充当智慧承载体的恒星，削弱他的实力。”楚天疆没有多说，立即把消息发了出去。当然，贝亚需要一些时间调整部署，而楚天疆与阿利也需要一些时间来考虑如何对付托尔克人的创造者。 第十一章 袭击 托尔克星系的主恒星非常庞大，但是处于不设防状态。 这也可以理解，智慧文明战争已经结束，家族战争还没有爆发，这个旁支家族的所有智慧文明都在为家族战争做准备，托尔克人没有受到直接威胁，也就没有理由耗费资源来加强母星系的防御部署。 在飞往主恒星的途中，楚天疆给所有军团长下达了命令。 为了保持通信，楚天疆专门让贝亚改造了一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让每一名军团长都拥有一个层面。当然，楚天疆、阿利与贝亚也拥有一个层面。这样一来，楚天疆他们三个都能直接向军团长下达命令。当然，这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还有一个功用，即让楚天疆他们直接控制每一个军团长。 因为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与三维宇宙空间没有关系，所以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传递信息不受距离与速度限制。 对托尔克人来说，袭击来得非常突然。 显然，对于那些只拥有星核的托尔克人来说，人类的军团长极为强大。至于那些连星核都没有的托尔克人，那就更不用说了。 更重要的是，托尔克人对母星系做的改造，反而降低了战争风险。 这就是，那些军团长根本用不着控制那些恒星，而是直接摧毁恒星，然后把构成恒星的星核处理掉就行了。因为每一名军团长都控制了一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所以处理星核的方法非常简单，即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层面，把星核送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转化成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的能量。由此带来的最大好处就是，那些恒星被摧毁之后，并不会坍塌成为黑洞。事实上，就算托尔克人反应了过来，也不可能通过自毁的方式对人类的军团长构成直接威胁。 战斗开始后，楚天疆回头看了一眼。 虽然军团长攻击的只是充当智慧承载体的恒星，但是这个恒星系里的所有托尔克人都受到了影响。 原因很简单，在众多恒星消失之后，所产生的空间扭曲也就消失了。 因为其他星体，特别是那些较大的行星还没有完全实现星核化，所以其运行依然遵照三维宇宙空间的基本定律，即需要通过恒星产生的空间扭曲实现公转。当恒星产生的空间扭曲消失之后，这些星体全都脱离了公转轨道。要命的是，托尔克星系的主恒星没有消失，其产生的空间扭曲立即影响到了其他星体，等于把这些星体拉了过来。没有外界作用，托尔克星系里的所有星体最终都将坠入主恒星。除非这些星体上的托尔克人能够逃走，不然最终都将完蛋。 当然，根本等不到哪个时候。 只要楚天疆与阿利干掉了托尔克人的创造者，人类军团就会到来，消灭掉所有星体上的托尔克人，并且控制那些星体，使其进入主恒星的公转轨道。如果楚天疆他们打算把托尔克星系当成基地，今后还会利用星核，在这个恒星系里创造出更多的恒星，并且让其他星体回到原来的轨道上。 当然，那肯定是今后的事情了。 战斗进行得很顺利。 各个军团长都在随时汇报战斗情况，虽然托尔克人进行了反击，但是没有对军团长构成多大威胁，反而是在做无谓牺牲。 进入主恒星的刹那间，楚天疆与阿利立即察觉到，他们与外界的联系中断了。 这让楚天疆与阿利有点惊奇，因为他们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与外界联系，三维宇宙空间里的任何力量都无法中断这种联系。 “小心点。”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这是一个四维宇宙空间虽然的层面，准确的说，我们已经进入了一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层面。” 阿利这么一说，楚天疆立即就明白了过来。 随即，楚天疆就认识到，托尔克人的创造者确实很强大。 要知道，这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层面太大了，竟然覆盖了整个主恒星，至少覆盖了主恒星的很大一部分。 “你们是什么人 ？” 强大的个体意识信号出现后，楚天疆与阿利立即停了下来。 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层面里面，其实是没有明确的距离概念的，即他们现在有可能已经在恒星中央，也有可能在恒星表面。 “怎么，觉得藏起来，就能躲过这一劫了吗？” “藏起来？” 一个人影出现了，准确的说是一个托尔克人。当然，楚天疆立即发现，这个家伙绝对不是托尔克人，只是有着托尔克人的身体形态。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 “没看出来？” “你们不是托尔克人！” 阿利笑了起来，楚天疆也笑了起来。他们都保持着托尔克人的身体形态，而且阿利没有恢复创造者的身份。 “是你们攻击了托尔克星系？” “没错，而且我们攻击的不仅仅是托尔克星系，而是托尔克人的所有主要恒星系，还有那些拥有你的智慧承载体的恒星系。” “你是创造者？” “你觉得呢？” 那个人盯着阿利，随即又把目光转向了楚天疆。 “显然，我们其实一样。”阿利开口后，那人把目光转了回来。“我们都是创造者，不过那是过去，不是现在。我已经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而你能出现在这里，表明你也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 “阿巴卡派你们来的？” 楚天疆微微一愣，阿利却没有吭声。 阿巴卡是这个旁支家族的族长，而且按照习惯，这个旁支家族被称为阿巴卡家族。 当然，阿巴卡是贝卡的兄弟，两个孪生兄弟中的一个。根据阿利的介绍，阿巴卡其实是贝卡的哥哥。当然，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因为时间观念模糊，所以不是按照出生的先后顺序确定关系。此外，创造者在诞生的时候，也没有明确的先后顺序，或者说创造者与其兄弟姐妹是一同诞生的。最终决定创造者关系的是实力，即在成为独立个体之后，由具体的实力来确定关系。 显然，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阿巴卡的实力在贝卡之上。 只不过，这仅仅是个体实力。 因为阿巴卡的后裔并不多，或者说阿巴卡家族的规模比不上贝卡家族，所以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阿巴卡家族成了旁支家族，而贝卡家族成了主体家族。也正是如此，阿巴卡的地位在贝卡之下。 “我知道，阿巴卡早就想除掉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派你们来了。” 阿利仍然没有吭声，楚天疆不知道该不该表明身份。 “既然你们来了，我们就得做个了断。” “你觉得，你是阿巴卡的对手？” 那人笑了笑，说道：“显然，我肯定不是阿巴卡的对手，但是阿巴卡要想除掉我，就得亲自动手，而不是派两个走狗过来。” “你觉得，我们是在为阿巴卡卖命？” “你们来对付我，不是奉阿巴卡的命令？”那人大笑了起来，说道，“我一直觉得，阿巴卡至少会等到家族战争爆发之后才对付我们。不管怎么说，他的头号敌人不是我，也不是家族里的任何一名成员，而是另外两个旁支家族的族长。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急。既然他要自取灭亡，那也怪不了我。” 楚天疆暗自一惊，这个家伙的这些话透露了很多信息。 “看来，你是不打算投降了。” “向你这样的渺小存在投降？做梦吧！” 楚天疆哪敢迟疑，立即上前护住了阿利，战斗也随即开始。 这个家伙确实很强大，即便在失去了所有智慧承载体之后，依然有很强的战斗力，只是远没有楚天疆之前想像的那么强大。 显然，失去了智慧承载体，对他的实力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即这个家伙的进化并不彻底，仍然需要智慧承载体，没有完全摆脱对智慧承载体的依赖。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创造者在进化时遇到的最大的难题。 这就是，如果像阿利那样，直接摆脱对智慧承载体的依赖，实力将大幅度降低，然后需要花很多时间来增强实力，或者说是适应新的生存方式，只有在个体意识储存了足够多的科学技术之后，才能变得强大。问题是，如果选择相反的办法，那么在智慧承载体被敌人控制之后，实力就会大幅度降低。 只要无法迈过这道坎，那么创造者就难以通过进化变得强大，反而会在进化的时候变得极为脆弱。 显然，这个创造者还没有迈过这道坎。 用托儿卡人的形态战斗，让楚天疆很不适应。主要是，楚天疆只能像人类那样，控制两条腿与两条胳膊。 面对创造者的攻击，楚天疆别无选择，只能放弃托儿卡人的身体形态。也就在楚天疆恢复人类的面貌时，那名创造者突然停止了攻击，而且以极快的速度退开了。楚天疆哪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只是在他准备杀上去的时候，阿利叫住了他。 第十二章 投降 显然，在阿巴卡家族中，没有人类这样的智慧文明。 这也不难理解，贝卡家族有上亿个智慧文明，没有任何两个智慧文明完全一样，即便有相似的，也存在着比较明显的区别。更重要的是，在经过了智慧文明战争之后，任何一名创造者都知道其他智慧文明的基本情况，至少会有所了解。显然，在这名创造者的记忆中没有与人类有关的信息。 “你们不是阿巴卡家族的人 ？” “怎么，现在才知道？” “那你们是……” “要你命的不是阿巴卡，是贝卡。” “什么？” “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 “家族战争已经爆发了？” 阿利笑了笑，说道：“显然，你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也不想让你死得不明不白。我叫阿利，这位是楚天疆。我们都来自贝卡家族。很不幸的是，你、还有你创造的托尔克人成为了我们的第一个打击目标。” “战争已经爆发了……” “战争已经全面爆发，我们的军团正在攻打托尔克人的恒星系。根据我的了解，托尔克人只有十万个恒星系，而我们出动了一百万支军团，全部是超级战士。当然，我们首先摧毁了你的所有智慧承载体，并且控制了托尔克星系。接下来，我们将控制托尔克人的主要恒星系，将残余的托尔克人分割开来。没有创造者的直接支持，托尔克人很快就会完蛋。在此之前，你将首先完蛋。” “你认为，能够这么容易的击败托尔克人 ？” “当然没有这么容易，因为我们已经知道，托尔克人掌握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并且以此获得了强大的实力。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也许是你与阿巴卡的关系，托尔克人并没有全面武装起来。没错，在战争的过程中，托尔克人会得到加强，那些掌握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托尔克人会成为巨大的麻烦。” “那么，为什么还要发动战争？” “这是家族战争，我与你一样，仅仅是一名普通的家族成员。对我来说，必须执行族长下达的命令。” “你……” “当然，如果你认为托尔克人能够反败为胜，那就大错特错了。” 那人看着阿利，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们非常了解托尔克人，也非常了解你，并且为了对付托尔克人与你，做了充分的战争准备。托尔克人的超级战士能够给我们制造一些麻烦，但是没有创造者的支持，他们无法扭转战局。当然，那些超级战士掌握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会落入我们手中，让我们武装更多的超级战士，然后向下一个智慧文明发动战争。也许，我们会在下一场战斗中遇到很大的麻烦，但是在阿巴卡家族反应过来之前，托尔克人就会彻底完蛋。”阿利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即便这不是我们想要的战争，而且我跟你没有任何仇恨，可是我们做为参与者，没有自行选择的权力。” “哈哈……” 那人大笑起来的时候，阿利也闭上了嘴。 楚天疆有点疑惑，不过已经明白了过来，阿利在打击他的信心，或者说在通过这种方式来对付他。 关键就是，这名创造者明显对阿巴卡不满，甚至可以说是阿巴卡的敌人。 由此可见，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并没有完全结束，至少没有因为战争结束而化解了所有内部矛盾。对很多在战争幸存下来的创造者来说，他们不但获得了更强的实力，也产生了更大的野心。由此引发的结果就是，这些创造者并不愿意永远受族长，也就是阿巴卡的控制与指挥。他们希望获得更高的地位，甚至希望取代阿巴卡。可惜的是，他们没有挑战与战胜阿巴卡的实力。更重要的是，阿巴卡知道这些家族成员的想法，也就做好了对付他们的准备。 那么，他们会把旁支家族当成敌人吗？ 虽然从道理上讲，任何一个家族，在受到外来威胁的时候，对外矛盾肯定在内部矛盾之上，即任何一个家族的成员都应该团结在族长周围，在战胜了外来威胁之后，才会设法改变自身在家族里的地位。可以说，阿利就是最好的写照。更重要的是，家族成员能够通过对外战争增强实力。但是在自身不保的情况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如果失去了参与家族战争的资格，或者说是失去了在家族战争中发展壮大的机会，成为了家族战争的炮灰，那么像托尔克人创造者这样的家族成员，恐怕就不会希望亲手击败外来入侵，而会认为外来入侵是对付族长的有效办法。 阿利利用的就是这一点。 那人还在狂笑，阿利对楚天疆使了个眼神，让楚天疆立即动手干掉他。 “等等！” 楚天疆停了下来，也许阿利的话已经产生了作用。 “没想到，贝卡家族这么快就做好了战争准备，而且主动发起了战争。显然，我们太低估贝卡家族了。”那人长出口气，说道，“我知道，我不是你们的对手，至少你的进化被我彻底。” 显然，他说的是阿利。 阿利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如果只是从形态上讲，阿利的进化确实更加彻底。只不过，在实力上，阿利比他差得太多了。 要不然，阿利也不会让楚天疆出手。 “更重要的是，你不但自身完成了进化，还帮助你创造的智慧文明发展壮大。”那人朝楚天疆指了一下，“他不是创造者，而是一个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而他的实力竟然也在我之上。” “进化不仅仅针对创造者，也针对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 “没错，我们早就知道这些了，而且也知道，只要掌握了足够多的科学技术，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能够变得比我们更强大，至少跟我们一样强大。只是，我们没有任何人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说得简单一些，没有任何创造者愿意被自己创造的智慧生命超越。现在看来，这是最大的问题。如果我们能够改变这种想法，那么我们就能变得更强大，也就能打赢这场战争。” “可惜的是，你现在才明白，已经来不及了。” 那人叹了口气，说道：“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贝卡家族就在阿巴卡家族之上，没想到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贝卡家族依然如此强大。败给你，我心服口服，只是这绝非我愿意接受的结局。” “你可以战斗，像一名战士那样战死。” “我还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阿利没有吭声，楚天疆也没有多说什么。 “显然，你们花了很多时间来来了解托尔克人，所以才能发动战争，并且一举击垮托尔克人。可惜的是，你们肯定不可能了解所有阿巴卡家族的所有智慧文明，更不可能了解阿巴卡家族的所有成员。你们能战胜我，不等于你们能战胜其他创造者，更不等于你们能够战胜阿巴卡。你是创造者，你应该知道，在家族战争中，不管是智慧文明，还是家族成员，对族长来说，都是可以牺牲的炮灰。贝卡家族要想打赢这场战争，就必须击败阿巴卡，不然任何胜利都没有意义。” “放心吧，我们肯定能击败阿巴卡。” “我可以帮助你们击败阿巴卡。” 阿利微微一愣，故意显得很惊讶。 “你有什么条件？”楚天疆问了一句，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而且肯定得由某个人提出来。 “保留我的个体意识。” 楚天疆微微一愣，然后朝阿利看了一眼。 “你应该直达，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你已经进化了，只要你的个体意识存在，你就是潜在威胁。” 那人指了一下楚天疆，说道：“你们有办法控制我，对吧？” 阿利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让楚天疆来做这个决定。 楚天疆没有急着做出决定，因为对他来说，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决定。 “我只是想活到阿巴卡完蛋的那一天，想亲眼看到他的下场。”那人似乎看出了楚天疆的心思。“虽然我不想死，但是我更不想死在阿巴卡前面。只要你们答应这个要求，我就把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们，帮助你们战胜其他智慧文明，帮助你们对付阿巴卡。当然，在除掉阿巴卡之后，你们可以随意处置我。” “你应该知道，就算我答应了你的要求，也会把你的个体意识禁锢起来。” “当然，这是你们必须做的事情，至少在建立起信任关系之前，你们得禁锢我。”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阿利也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支持他的决定。 “记住你们的承诺，在对付阿巴卡的时候，得让我亲眼看到他的死相，这也是我唯一的要求。”楚天疆没再多说什么，展开意识空间，接纳了那个创造者的个体意识。当然，楚天疆把那个创造者的个体意识送入了之前禁锢德利亚的子空间。 第十三章 主动进攻 因为托尔克人的创造者投降，所以这场战争很快就结束了。 虽然有很多托尔克人没有放弃抵抗，依然坚持到了最后，但是面对贝亚出动的一百万支军团，而且每支军团都有十万名超级战士，托尔克人的抵抗根本没有意义，甚至无法通过自毁的方式与人类军团同归于尽。 只是，战胜托尔克人只是这场战争的第一步。 按照之前制订的计划，在每个恒星系里，贝亚都留下了一支军团，而且赋予军团长繁衍后代的权利。 所谓的繁衍后代，就是用军团里的十万名超级战士的个体意识为基础，经过融合之后产生后代的个体意识，再利用在战斗中缴获的星核，以及来自星核源泉的星核，为这些后代提供躯体。除此之外，每支军团都要负责营造所在恒星系的环境，即对恒星系里的主要星体进行改造。 显然，这是一项规模庞大的工程。 军团长首先要动用军团里的全部超级战士，对星体进行改造，关键就是在主恒星里设置一个星核源泉，用星核源泉产生的星核来维持主恒星的稳定，确保主恒星有足够的寿命，能够持续燃烧足够长的时间。如果有必要，还得对次恒星与主要行星进行改造，让次恒星能够稳定燃烧，以及让主要行星上出现适合人类生息繁衍的环境。在此同时，军团里的十万名超级战士都得提供一部分个体意识，军团长则得亲自建造一座繁衍基地，在这里把军团战士的个体意识融合到一起。 相对而言，人类需要的只是时间。 事实上，真正的问题就是时间。 人类文明攻打托尔克人，绝对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要知道，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已经结束了，虽然智慧文明之间、乃至创造者之间的矛盾并没有消除，但是在阿巴卡的强力压制下，各个智慧文明和平相处，而且进行了有限的交流。 在战争中，人类军团就遇到了很多其他智慧文明的个体。 可想而知，在其他恒星系里，也肯定有一些托尔克人。 也就是说，要不了多久，附近的智慧文明就会知道，托尔克人已经完蛋了，而且消灭托尔克人的不是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而是来自贝卡家族的人类。这意味着，家族战争已经爆发。 显然，人类不会在消灭了托尔克人之后停下脚步。 至少其他智慧文明会这么认为，即人类在消灭了托尔克人之后会继续前进，逐步消灭附近的智慧文明。 那么，对附近的智慧文明来说，必须首先对人类发动战争。 在制订计划的时候，楚天疆他们就想到了这一点，即只要战争爆发，人类面对的将不仅仅是托尔克人，还有附近的所有智慧文明。即便能够击败托尔克人，也要面对来自其他智慧文明的进攻。 显然，如果人类守不住战线，那么战败就是迟早的事情。 阿利与贝卡认为应该坚守战线，即重点加强攻占的恒星系的防御部署，把一百万支军团分散到十万个恒星系里，保证每个恒星系里有十支军团，也就是一百万名超级战士，以此对付随时有可能到来的进攻。当然，如果一百万超级战士还不够，那么就只能考虑继续扩大军团规模。 只是，楚天疆坚决反对这么做。 在他看来，最好的防御绝对不是加强每个恒星系的防御部署，而是主动出击，攻击附近的智慧文明，迫使这些智慧文明加强防御。这样一来，这些智慧文明就没有力量人类发起进攻。 显然，在战争问题上，阿利与贝亚远不及楚天疆。 最终，阿利与贝亚做出了让步，采纳了楚天疆提出的办法，即在消灭了托尔克人，攻占了托尔克人的所有恒星系之后，立即动用剩下的军团发起进攻。如果没有能够及时攻占托尔克人的所有恒星系，甚至得在此之前就发动进攻，让附近的智慧文明应接不暇，无法组织起力量发起进攻。 正是如此，贝亚只在每个恒星系留下了一支军团。 也就是说，贝亚手里还有九十万支军团，而与托尔克人相邻的只有六个智慧文明，且规模都跟托尔克人差不多，最强大的一个智慧文明也只有十五万个恒星系，而最弱小的一个智慧文明大约有五万个恒星系。这些智慧文明总共控制了大约六十万个恒星系。在出动九十万支军团的情况下，除了让每支军团攻打一个恒星系之外，还能剩下三十万支军团，用来重点攻打这留个智慧文明的母星系与主要恒星系。即便无法确保每一场战斗都取胜，但是肯定能够给予这六个智慧文明重创。 结果就是，托尔克战争还没有完全结束，新的战争就开始了。 情况与楚天疆他们最初预料的差不多，即在托尔克人遭到袭击之后，附近的六个智慧文明全都收到了消息，而且立即进入战争状态，大量个体被武装了起来，而且主力也是超级战士。 更重要的是，这六个智慧文明都足够强大。 与托尔克人一样，它们都掌握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且知道星核源泉其实只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一个层面，因此一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在理论上可以产生无数星核源泉，也就能够武装无数超级战士。只是在实际操作中，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即用一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开启更多的层面，需要利用到创造者留在四维宇宙空间里的技术，而且开启的层面越多对控制者的能力要求越高，而控制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个体绝对不是无限强大，也就不可能开启无数个层面。 只是，这些智慧文明拥有足够多的超级战士。 此外，它们与托尔克人还有一个相似之处。 这就是，在和平时期，这些智慧文明的个体都保持着较低的能量等级，普通个体拥有的只是质能体，即便是承担了特殊使命的个体也只拥有星核。只有在战争时期，也就是在接到战争动员命令之后，这些智慧文明才会开始武装，让所有成员实现星核化，并且让战士拥有星核源泉。 对于已经掌握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智慧文明来说，武装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当然，楚天疆他们也知道这一点。 要知道，即便是人类文明，一名军团长就能在短短几天之内，让军团里的全部战士获得星核源泉。 也就是说，平时只需要保留军团长，在接到战争动员命令之后，只需要几天时间就能够以军团长为核心组建起军团。 显然，对一场智慧文明战争来说，几天时间根本不算什么。 要知道，最后一股托尔克人坚持了大约十年，才被人类军团消灭。 由此产生的结果就是，在人类军团再次发动进攻的时候，附近的六个智慧文明已经做好了战争准备。 必须承认，楚天疆确实有先见之明。 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如果人类军团没有继续推进，那么要不了多久，这六个智慧文明就会发动战争。如果战火在托尔克人的信息里点燃，加上六个智慧文明本身就拥有远远超过人类的个体数量。恐怕要不了多久，楚天疆领导的这支人类力量就会山穷水尽，在拼光最后一名战士之后败亡。 因为人类首先发动战争，所以战斗在其他智慧文明的恒星系里进行。 当然，对任何一支人类军团来说，这都是一场艰难的战斗。 在几乎所有恒星系里，人类军团都遭遇到了强大的敌人，而且发生了激烈的战斗，失败与取胜的比例几乎相当。更重要的是，在这些残酷的战斗中，人类军团损失惨重，有很多超级战士阵亡。虽然通过军团长，保住了阵亡超级战士的星核源泉，但是在激烈的战斗中，军团长根本不可能培养后代。 这样一来，出现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 这就是，需要及时向前线补充兵力。虽然不存在星核源泉不够用的问题，但是却需要尽快培养出更多的战士。 显然，对贝亚来说，当务之急就是培养出更多的人类后代。 可以说，在整个战争期间，特别是在夺取了托尔克人的恒星系之后，留在后方的人类战士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培养后代。 当然，贝亚还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把从托尔克人那里缴获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利用起来，武装更多的军团长，然后让这些军团长去组建军团。 从某种意义上讲，托尔克人创造者投降，起到了极为关键的作用。 这就是，在对付托尔克人的战斗中，人类军团夺取了大量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为扩充军团数量打下了基础。如果没有这些收获，人类就很难在短时间内组建更多的军团。显然，在与六个智慧文明的战争中，军团数量有着决定性的意义，因为只有足够多的军团才能抵挡住六个强大智慧文明的反扑。 第十四章 山穷水尽 托尔克人的创造者叫康纳，按照创造者的命名规矩，他与阿利的身份比较相似，即并非阿巴卡的直系后裔。 其实，楚天疆并不信任康纳。 说白了，康纳是阿巴卡家族的创造者，就算他与阿巴卡有血海深仇，如同贝杨与贝卡的关系一样，他也没有理由帮助贝卡家族的人对付阿巴卡。原因很简单，如果阿巴卡家族输掉了家族战争，那么家族里的所有成员都不会有好下场。就算他要对付阿巴卡，也应该是在打完家族战争之后的事情。再退一步，即便他在当时没有选择的余地，知道必然会败给楚天疆与阿利，只能选择投降，希望楚天疆与阿利帮他除掉阿巴卡，或者说希望利用这种方式来导致阿巴卡家族战败，可是他也未必会真心诚意的帮助楚天疆与阿利，只要有机会，他就会设法对付楚天疆与阿利。 也正是如此，在康纳投降之后，楚天疆立即把他禁锢在了子空间里面。 因为失去了智慧承载体，而且子空间有屏蔽作用，所以只要楚天疆不把他放出来，他就难以有所作为。 当然，楚天疆仍然没有掉以轻心。 在离开了托尔克星系的主恒星之后，楚天疆立即进入子空间，让康纳交出了直接控制的所有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让楚天疆没想到的是，康纳根本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交了出来。 准确的说，是把藏匿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地方告诉了楚天疆，而且阿利很快就在那些地方找到了被转化为星核源泉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且数量上没有出入，与康纳交代的一样多。 更让楚天疆感到惊讶的是，康纳还把掌握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托尔克人的分布情况说了出来。随后，贝卡派出的军团长就在康纳提到的恒星系里面，找到了那些托尔克人的军团长，并且夺走了他们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显然，在失去了所有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之后，康纳就算逃出了子空间，也不可能获得强大的实力。 也就是说，康纳在通过这种方式获得楚天疆他们的信任。 如果康纳想以此来欺骗楚天疆他们，让楚天疆他们认为他值得信任，那么这种欺骗方式的代价就太大了。 要知道，康纳交出了大约五亿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此外，通过袭击康纳的智慧承载体，还有控制托尔克星系的主恒星，人类军团还获得了大约五亿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也就是说，康纳总共有十亿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这个数量与阿利的预测差不多。 托尔克人的本土星系都比较庞大，半数以上的拥有多颗恒星，而这其中，又有半数以上的次恒星数量在十颗以上。虽然托尔克人通过智慧文明战争夺取的那些恒星系要差些，但是数量更多，而且几乎所有主要恒星系的规模都非常庞大，有几个主要恒星系的规模甚至超过了托尔克星系。 因为在此前的探查中，楚天疆与阿利没有发现多少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所以两人才相信托尔克人的创造者没有完蛋，不但在智慧文明战争期间搜集了大量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还肯定在战争结束之后继续搜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不然在这些恒星系里，肯定会存在一些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据此，阿利断定托尔克人的创造者手上大约有十亿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对楚天疆他们来说，这显然是一笔极为宝贵的财富。 要知道，把这些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利用起来，理论上能够组建十亿支军团，即便按照一支军团一万名超级战士计算，也是十万亿名超级战士，相当于在家族战争爆发前人类人口总量的两倍。 显然，对于这支深入敌后的人类文明来说，这样的军事力量是保证能否生存下去的重要基础。 问题是，从哪里搞来十万亿人类战士？ 要知道，人类的人口达到二十万亿，大概花了一万年时间，而且还是在智慧文明战争爆发之前的事情。 对于深陷战争中的这支人类文明来说，扩充人口规模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十万支军团，即便什么都不做，也需要大概一千年时间才能创造出十万亿后代，而且没有计算战争伤亡。如果除掉与六大智慧文明的战争所遭受的伤亡，那么恐怕需要两千年，甚至更多的时间，才能繁衍出十万亿名后代。 显然，与六大智慧文明的战争肯定不会持续那么久。 在最后一批托尔克人投降的时候，人类军团的处境已经极为不利了。 六个主要战场上，人类军团只在一个战场上占据了优势，而且是针对那个最弱小的智慧文明的战场。在另外五个战场上，人类军团都处于被动，很多时候甚至只能防御，再也无力发动进攻。 这种情况持续下去，人类军团被赶出交战的恒星系只是迟早的事情。 接下来，这些智慧文明就会发起反击，攻打由人类控制的托尔克人的星系，并且最终击败人类军团。 根本用不了两千年，也许只需要一百年，人类军团就将战败。 显然，在一百年里，楚天疆他们不可能组建太多的军团，也就不可能依靠自身的能力来扭转战局。 为此，贝亚首先提出，应该向张小刚求援，从后方调遣军团前来参战。 阿利支持了贝亚的提议，而且认为从后方调动几千万支军团、最多一亿支军团就能够稳住现在的战线，获得足够多的时间。更重要的是，对后方的人类文明来说，抽调一亿支军团的影响并不大。 其实，楚天疆也有类似的想法。 只是，楚天疆考虑到了一个被阿利与贝亚忽略了的问题。这就是，在他们消灭了托尔克人之后，家族战争已经爆发，而且贝卡肯定知道是人类文明挑起了战争，由此导致贝卡家族率先参战。显然，贝卡不是笨蛋，也就能够想到人类文明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挑起战争，自然不会放过人类文明。更重要的是，楚天疆领导的这支人类文明已经开辟了敌后战场，那就没有理由让张小刚率领的那支人类文明去开辟敌后战场。出于对人类文明的顾虑，贝卡肯定会让张小刚率领人类军团参加正面战场上的战斗，通过战斗来消耗人类文明，从而消除潜在隐患。 显然，张小刚更加需要增强军事力量。 别说抽调一亿支军团，哪怕抽调一支，也有可能导致张小刚领导的人类文明在正面战场上陷入绝境。 按照楚天疆的想法，在他们站稳脚跟之后，应该去支援张小刚。 此外，从后方抽调兵力，还会产生一个影响。 这就是，会让贝卡发现，人类文明已经转移了重点，从而猜出张小刚的意图。如果贝卡知道，人类文明打算放弃在贝卡家族里的所有恒星系，去旁支家族开辟生存空间，并且利用家族战争来夺取足够的生存空间，甚至是控制某个旁支家族的所有恒星系，从而获得与贝卡家族分庭抗礼的实力，那么贝卡肯定会立即动手除掉人类文明，至少会立即铲除贝卡家族里的人类文明。如果有必要，他甚至会冒险对付楚天疆他们，也就是直接对付已经在阿巴卡家族里站稳脚跟的人类文明。即便没有这样的机会，或者贝卡不愿意冒险，也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来打击这支人类文明，比如在进行作战部署的时候，有意忽略楚天疆他们，让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去对付楚天疆。 正是如此，楚天疆才觉得，现在不能去找张小刚要兵。 问题是，没有增援就难以坚持下去。 当时，楚天疆能做的，就是让阿利去协助贝亚，协调指挥各支军团作战，帮助留守的军团以更快的速度繁衍后代，而他则在五个人类军团吃力的战场上奔波，帮助那些军团对付强大的敌人。 只是，对于人类军团的恶劣处境来说，这样的办法根本无法解决问题。 阿利与贝亚多次提出，应该找张小刚要兵。贝亚甚至提到，如果可以，就让贝卡家族的人类文明全部转移过来，即提前放弃在贝卡家族里的恒星系，集中力量在阿巴卡家族开辟生存空间。 可以说，这是一个很大胆的提议，楚天疆也有点心动。 只是，这相当于让人类文明重头再来，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家族里面杀出一条血路，也等于跟贝卡彻底决裂。 显然，现在还不是跟贝卡翻脸的时候。 如果同时跟两个家族作对，后果肯定好不到哪里去。要是贝卡与阿巴卡达成共识，认为除掉人类文明就能结束两个家族的战争，那么他们肯定会立即对付人类文明，而不是被这场战争所毁灭。 正是如此，阿利坚决反对提前转移人类文明。也就在这个时候，张小刚发来了一条极为重要的，改变了整个局面的消息。贝卡家族与阿巴卡家族的战争全面爆发了！ 第十五章 全面爆发 首先发动战争的不是贝卡家族，而是阿巴卡家族。 虽然人类文明首先袭击了托尔克文明，但是在整个阿巴卡家族中，托尔克文明所占的比重非常小。阿巴卡家族总共拥有十亿个恒星系，与贝卡家族相当，而托尔克人只控制了十万个恒星系，相当于整个家族的万分之一。此外，托尔克人的恒星系在家族中央地带，没有与贝卡家族接壤。正是如此，人类文明对托尔克人的攻击，没有被看成是发动战争，最多只是战争导火索。 在托尔克战争爆发了大约五十年后，阿巴卡家族终于发动了全面进攻。 与这场全面战争相比，人类对托尔克人的偷袭就算不了什么了。 战争爆发的时候，阿巴卡家族至少出动了五千个智慧文明，在八个相限上对贝卡家族发动了进攻，战斗同时在数千万个恒星系里打响，而且在战争爆发的时候，就有数百万个恒星系被摧毁。 主战场在银河系中心区域，那里正是贝卡、以及家族会议成员创造的智慧文明的地盘。 显然，阿巴卡也知道，关键是控制银河系中心区域，直接打垮贝卡，以及那些依附于贝卡的家族成员。 当然，对人类文明来说，这未必是坏事。 原因很简单，因为贝卡出面干预，人类与亚莫拉人的战争早就结束了，而且从所有亚莫拉人的恒星系里撤退。也就是说，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的时候，人类还没有进入银河系中心区域，而是盘踞在银河系外围区域。在接下来的智慧文明联盟大合并中，人类文明吞并与攻占了贝卡家族外围的所有恒星系，并且依靠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在这些恒星系里建立起了统治秩序，不但直接从这些智慧文明的创造者手上获得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还在这些恒星系里发现了大量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正是如此，张小刚才有足够多的资源把埃拉姆人武装起来。 既然主战场在银河系中心区域，人类文明受到的影响就不是很大。 在发来的信息中，张小刚明确提到，只有大约五万个由智慧文明联盟控制的恒星系遭到攻击，仅相当于总辆的千分之一。 只不过，阿库拉人倒了大霉。 原因很简单，阿库拉人所在的恒星系，最接近银河系中心区域，因此阿库拉人遭到了重点打击。 由阿库拉人直接控制的三万个恒星系几乎都遭到了攻击。 因为战争来得太突然了，即便张小刚已经警告了贝杨，让贝杨尽快对阿库拉人实行疏散转移，而且为阿库拉人提供了足够多的恒星系，可是五十年的时间根本不算所，所以在战争爆发时，仍然有八成以上的阿库拉人留在自己的恒星系里，而这其中的绝大部分都被敌人给彻底消灭掉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阿库拉人的军事力量没有受到太大损失。 在战争爆发的时候，阿库拉人的主要军团大多在银河系的外围星系里面，即控制那些刚刚加入联盟的智慧文明，或者是对付那些不太听话的智慧文明，留在本土星系里的阿库拉军团并不多。 此外，阿库拉人的个体数量足够多。 即便只剩下了二成个体，也是人类人口的数十倍。 当然，人类也没有能够逃脱。准确的说是由人类直接控制的恒星系中，也有一万多个遭到了攻击。 只是，人类受到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 早在五十年前，也就是楚天疆他们发动了针对托尔克人的战争之后，张小刚就对人类文明进行了紧急疏散，甚至为此放弃了埃拉姆星系，还让罗晋勇转移到了一个极为偏僻的恒星系里面。在遭到攻击的时候，只有大约一千亿人受到影响，人类文明的主力，特别是组建成军的军团全部保存了下来。 张小刚还提到了一件事情，即武装阿库拉人。 虽然张小刚并不希望让贝杨知道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秘密，但是家族战争爆发，这个秘密根本维持不了多久。既然必须向贝杨公开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秘密，那么让贝杨放弃创造者的身份，并且武装阿库拉人也就不可避免了。为了拉拢贝杨，张小刚主动找到他，把罗晋勇的发现告诉了他，然后帮助他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当然，张小刚也很慷慨的给了贝杨足够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让贝杨去武装阿库拉人，培养阿库拉人的军团长，然后组建超级战士军团。 为此，张小刚不得不暂时停止对埃拉姆人的武装工作。 当然，按照张小刚的安排，在人类军团开上战场之后，也会武装埃拉姆人，并且让埃拉姆人的超级战士军团负责守卫后方。 对于张小刚的这些安排，楚天疆他们无话可说，而且都知道张小刚的真实用意。 这就是，在家族战争爆发之后，跟贝卡翻脸只是迟早的事情。按照张小刚的部署，留在贝卡家族的人类文明将死战到底，为楚天疆率领的这支人类文明争取时间，让人类文明能够在旁支家族发展壮大，最终控制某个旁支家族，从而获得与贝卡分庭抗礼的实力。只是，这得有一个前提，即贝卡家族以第三方身份参战，获得了最大的胜算，而且贝卡将在有了足够的取胜把握之后才对付人类文明。现在的情况是，贝卡家族首先参战，虽然处境算不上最糟糕，即发动战争的是阿巴卡家族，而还没有参战的那个旁支家族很有可能在关键时刻攻击阿巴卡家族，并且赶在贝卡家族急剧起足够的实力之前控制阿巴卡家族。但是对贝卡来说，要想打赢这场战争，依然是在主要战场上挫败阿巴卡家族，而且得保存下足够的兵力，用来对付另外一个旁支家族。 如此一来，贝卡必然会改变策略，把人类军团送上主要战场。 也就是说，在与贝卡翻脸之前，留守的人类文明很有可能遭受重创，根本没有能力更贝卡抗衡。 显然，张小刚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也就利用了贝杨与阿库拉人。 这就是，贝杨是贝卡的死敌，而且是阿利的盟友。贝杨非常清楚，只要贝卡出手对付人类文明，那就肯定不会放过阿库拉人，也就不会放过他，因此支持人类文明，成了贝杨对付贝卡的唯一办法。即便人类文明在家族战争中遭受重创，丧失了对抗贝卡的能力，只要阿库拉人足够强大，那么在贝卡发动针对人类文明的战争时，阿库拉人就能发挥作用，至少能够为楚天疆率领的这支人类文明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到时候，只要贝杨知道，人类文明已经在旁支家族里站稳了脚跟，甚至控制了旁支家族的大部分恒星系，获得了与贝卡分庭抗礼的实力，他会更加卖命。 当然，武装埃拉姆人也是同一个目的。 事实上，埃拉姆人更加可靠。在贝亚投靠了楚天疆，全力支持人类之后，埃拉姆人就成了人类最为坚定的盟友。 如果说，阿库拉人还有野心的话，那么埃拉姆人就没有半点野心。 张小刚做了很多安排与部署，而且考虑的非常长远，但是楚天疆他们知道，留守的人类文明遇到了大麻烦。 很快，楚天疆他们的担心就变成了现实。 在战线摇摇欲坠，遭到攻击的众多智慧文明节节败退的情况下，贝卡终于直接给贝杨下达了命令，让贝杨立即率领军团参战，而且点明提到，必须动用人类军团，而且得以人类军团为主。 显然，贝卡并不相信阿库拉人。 楚天疆收到消息的时候，张小刚已经率领人类军团出征了。 因为贝卡对人类文明的军事实力一清二楚，所以张小刚没办法做手脚，第一批就投入了五亿支军团。 此时，贝卡家族已经丢掉了大约一亿个恒星系，还有一亿个恒星系遭到攻击。 更重要的是，在银河系中心区域，恒星系的密度太大了。 也就是说，战争不仅仅在恒星系里进行，还在恒星系之间的广袤空间里进行。相对于这个广阔的战场，五亿支人类军团根本不算多。事实上，到这个时候，贝卡家族已经有大约十万个智慧文明受到影响，准确的说是参加了家族战争，动用的兵力超过了五十亿个军团，而且都是超级战士军团。 也就是说，人类军团所占的比例大约只有十分之一。 不可否认，人类的战争准备最为充分，特别是跟那些家族会议成员的智慧文明相比，可是人类军团远没有扭转战局的实力。 别说是扭转战局，连稳住战局都办不到。 只是，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要知道，贝卡身边有一千万名家族会议成员，而且每个成员都有一个强大智慧文明，能够动用的兵力绝对不止那么点。说白了，根本轮不到人类军团充当主力。贝卡在为反击积蓄力量，也在利用这个机会消耗人类的战争力量！ 第十六章 示弱 家族战争爆发，等于把留守的人类文明推到了风口浪尖。 在回复信息的时候，楚天疆没有忘记提醒张小刚，贝卡与家族会议成员肯定在刻意积蓄力量，很有可能在某个时候发起反击，而贝卡让人类文明参与主战场上的战斗，摆明了是在消耗人类的战斗力。 当然，楚天疆也知道，即便没有他的提醒，张小刚也能认识到这一点。 关键就是，贝卡将在什么时候发起反击。 按照楚天疆他们的推测，贝卡在故意示弱，让阿巴卡家族占据优势。只要贝卡家族露出败亡的迹象，那么一直袖手旁观的另外一个旁支家族就会参战，而且这个旁支家族很有可能对付阿巴卡家族。原因很简单，如果阿巴卡家族共灭了贝卡家族，控制了贝卡家族的全部恒星系，实力必然暴涨。 对另外一个旁支家族来说，显然不可能跟控制了两个家族全部恒星系的家族对抗，也就必须在贝卡家族败亡之前参战。 因为阿巴卡家族的主力放在银河系中心区域，如果另外一个旁支家族把矛头对准贝卡家族，能够得到的只是贝卡家族在银河系外围的那些恒星系，对增强实力的作用并不明显，而且在即将到来的下一场战争中也难以获得优势，所以另外一个旁支家族只能把矛头对准阿巴卡家族，在贝卡家族败亡前，打垮阿巴卡家族。 如果这个旁支家族直接攻击了阿巴卡家族在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恒星系，而且攻占了这些恒星系，就算贝卡家族发起了反击，而且在反击中取胜，也只能得到阿巴卡家族在银河系外围的恒星系。那么在接下来的战争中，贝卡家族依然无法掌握主动权，也就会被另外那个旁支家族击败。 这是很浅显的道理，贝卡不可能看不明白。 也正是如此，贝卡才故意示弱，让阿巴卡家族占据优势。 问题是，贝卡会在什么时候对付人类文明？ 楚天疆觉得，在另外一个旁支家族参战之后，贝卡就有可能对留守的人类文明下手。 原因很简单，只要另外一个旁支家族参战，贝卡家族就将发起反击，消灭攻入本土的阿巴卡家族的军团。虽然在接下来的战争中，贝卡家族未必会占到便宜，但是在面对另外一个旁支家族的时候，贝卡已经没有了顾虑。更重要的是，如果留守的人类文明参与了反击阿巴卡家族的战斗，很有可能与楚天疆率领的人类文明会师，因此人类文明也就能够借此机会巩固在阿巴卡家族里占领的恒星系，甚至有可能通过这个机会攻占更多的恒星系，成为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显然，贝卡不想让人类文明发展壮大，也就会竭力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此外，除掉留守的人类文明还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好处。 这就是，贝卡可以迫使楚天疆率领的人类文明跟他合作，即通过与他合作来对付另外那个旁支家族。 或许在个人感情上，楚天疆不愿意跟贝卡合作。 贝卡出手对付了留守的人类文明，也就成了人类的敌人，别说是楚天疆，恐怕是其他人类战士也不愿意跟贝卡合作。 问题是，不跟贝卡合作，人类文明的前程将极为黯淡。 要知道，仅仅靠自身的力量，人类文明肯定不是一个家族的对手，也就不可能单独击败另外那个旁支家族。更重要的是，如果人类文明无法控制阿巴卡家族在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恒星系，也就无法发展壮大，无法获得与贝卡抗衡的资本。即便与贝卡合作只是权宜之计，可是至少比直接败亡好得多。再说了，楚天疆率领的这支人类文明已经先行一步，在阿巴卡家族站稳了脚跟，扩张能力肯定在贝卡创造的智慧文明之上，就算与贝卡合作，也有更大的把握控制阿巴卡家族的主要恒星系。 由此可见，不管楚天疆是否愿意，真要到了那一天，跟贝卡合作将是唯一选择。 正是如此，贝卡才不会有所顾虑。即便他不会亲自出手对付留守的人类文明，也会通过别的方式来达到目的。比如，在反击战争开始前消耗人类的军事力量，并且在反击战争初期把人类军团派去执行最困难的任务，甚至有可能用某种方式除掉张小刚，然后把人类军团交给其他人指挥。 总而言之，贝卡有的是办法对付留守的人类文明。 当然，楚天疆也相信，张小刚肯定能够看清楚这些，也就会有所准备。 “现在，我们需要担心的不是张小刚他们，而是我们还有多少时间。”阿利对家族战争的看法，显然与楚天疆不大一样。“原本，我还认为，需要过一段时间，阿巴卡家族才会发动战争。没想到，战争这么快就到来了。显然，我们需要为张小刚他们担心，但是我们自身的处境并不理想。” 贝亚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事实上，贝卡故意示弱，也与我们有关。” “与我们有关？”楚天疆有点不大明白。 “就算贝卡故意示弱，也没有必要一下子就让出上亿个恒星系，还让另外一亿多个恒星系受到影响。要知道，这些恒星系都极为庞大，属于数万名家族会议成员，里面居住着至少数百万亿智慧生命。更重要的是，贝卡的退却速度太快了，甚至没有在外围坚持多久，看上去似乎根本没有做好战争准备。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大的破绽。看不明白的，会认为贝卡家族没有完成战争准备。看得明白的话，就会知道是贝卡在故意示弱。总而言之，贝卡的举动太反常了。” “贝亚说得没错，而贝卡这么做，就与我们有关。”阿利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贝卡非常清楚，发起战争的不是阿巴卡家族，而是我们。那么，贝卡就会考虑一个问题，即我们为什么要引发家族战争。” 楚天疆皱起眉头，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显然，只要贝卡好好想一下就会发现，我们引发家族战争的根本目的，就是希望在这场战争中发展壮大，希望通过这场战争获得与他抗衡的资本，而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夺取阿巴卡家族的主要恒星系，特别是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恒星系。只要达到这个目的，我们就能拥有足够让贝卡感到惧怕的实力。” “你的意思是，贝卡把我们当成了头号敌人 ？”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问题是，贝卡没有办法直接对付我们，至少现在不行。为了让另外那个旁支家族参战，而且是向阿巴卡家族发动进攻，贝卡必须隐忍，也就必须隐藏真实实力。显然，贝卡在这个时候对付我们，等于对阿巴卡家族发起了反击，也就会对整个战争产生影响。”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无法直接出手，贝卡能做的就是用间接方式对付我们。显然，他能够利用的就是我们周围的那些智慧文明。” “让我们独自为战，被附近的智慧文明消灭掉？” 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这只是贝卡的第一步，或者说是必须走的一步。如果他把希望完全寄托在那些智慧文明身上，我们大可高枕无忧。不管怎么说，还要过五十年，才能知道鹿死谁手。更重要的是，随着阿巴卡家族发动战争，那么针对我们的军事压力肯定会大幅度降低。” “这……” “贝卡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会有第二步。” “什么意思？” “如果另外那个旁支家族迅速参战，而且一举攻占了阿巴卡家族的主要恒星系，我们该怎么办？” 楚天疆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阿利的意思。 “显然，贝卡必须示弱，必须以此引诱另外那个旁支家族尽快参战。”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只要那个旁支家族攻占了阿巴卡家族的主要恒星系，特别是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恒星系，我们将别无选择，只能继续跟贝卡合作，帮助贝卡作战，而最终被贝卡消灭掉。” “现在明白老张为什么要把四分之一的军团带去参战了吗？” “老张他们在正面战场上坚持的时间越久，那么我们获得的时间就越多。” 阿利叹了口气，说道：“显然，老张早就看清楚了局势，也知道我们的处境，所以他会拼尽全力。如果有需要，他甚至会继续增派兵力，尽力抵挡住阿巴卡家族，让我们有足够多的时间完成扩张。” “问题是，我们未必能够及时攻占阿巴卡家族的主要恒星系。”贝亚说了一句。阿利没有吭声，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以这支人类文明的实力，别说是攻占阿巴卡家族位于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恒星系，即便是对付附近的六个智慧文明都很吃力。要是战局拖下去，恐怕在留守的人类文明拼光最后一个军团的时候，楚天疆他们都没能杀出重围。 第十七章 唯一出路 “看来，我们必须做两手准备。”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贝亚也没有表示反对。 “首先，我们得设法尽快击败周围的智慧文明，向银河系中心区域进军，争取在阿巴卡家族遭到攻击之前，攻占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恒星系。”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虽然对我们来说，如果成功了，那将是最理想的结果，我们将获得与贝卡分庭抗礼的实力，说不定还能帮助老张他们脱险，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恐怕无法达到这个目的，至少希望非常渺茫。” “以现在的情况，击败六个智慧文明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贝亚叹了口气，说道，“以我们的军事实力，如果集中使用的话，也许能够打败其中的一个、甚至两个智慧文明，但是在我们发展壮大之前，肯定会被另外几个智慧文明打垮，甚至会被彻底消灭掉，根本就没有发展壮大的机会。”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他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即通过集中使用军团的办法，首先打垮一个智慧文明，可是这必然导致其他战线崩溃。剩下的五个智慧文明绝对不会让人类发展壮大，也就会一鼓作气的消灭人类文明。 “另外一手准备是什么？”阿利问了一句。 “进军另外那个旁支家族，争取夺取他们的主要恒星系。” 阿利微微一愣，随即就苦笑了起来。 “显然，这是最后的选择。”楚天疆补充了一句。显然，他也知道，如果连阿巴卡家族的主要恒星系都无法攻占，他们根本不可能在家族战争已经爆发的情况下，去攻占另外那个旁支家族的主要恒星系。 “显然，我们只有一个选择。”阿利长出口气，说道，“我明白你的想法，在那个旁支家族参战之后，我们发起偷袭，争取一举夺取其主要恒星系，特别是在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恒星系。如果那个旁支家族有很大的野心，打算一举打垮阿巴卡家族，其后方肯定空虚，所以我们就有很大的机会。问题是，我们能够看到这样的机会，难道贝卡看不到？贝卡一直隐忍不发，除了以示弱来诱使那个旁支家族参战，以及对付我们之外，也与这一点有关，即贝卡也盯着那个旁支家族，打算在那个旁支家族参战之后发起袭击，一举夺取其在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恒星系。” “你是说……” “与其跟敌人争夺阿巴卡家族的主要恒星系，获得超过敌人的实力，为什么不直接打击敌人本土？” “这……” “要知道，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如果我们没有灭亡，那就肯定在阿巴卡家族的大后方站稳了脚跟，而且控制了更多的恒星系。对于那个旁支家族来说，就算一击得手，也要考虑来自我们的威胁。不管怎么说，我们是贝卡家族的智慧文明，而且我们最先来到这里，占据了很大的优势。” “让我们吸引敌人 ？”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是贝卡，就会做出这样的安排。当然，为了让我们吸引敌人，贝卡不会让我们轻易败亡，甚至会在必要的时候为我们提供帮助，比如从正面战场上抽调一部分兵力来加强我们的实力。如果贝卡觉得有必要，他也许会让张小刚过来，也就是放过留守的人类文明。” “这……”楚天疆很是惊讶，似乎不大相信阿利的判断。 “怎么，觉得这是天方夜谭？”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贝卡在乎的是最后结果，而不是取得结果的过程。没错，他不会放过我们，可是他更加不会放过两个旁支家族。对他来说，头号敌人显然不是人类文明。也就是说，在战胜两个旁支家族之前，他会把人类文明的价值发挥到极限。”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这到是肯定的事情。 “那么，他会怎么做呢？显然，如果我们在这里牵制住了那个旁支家族，贝卡就有更大的把握一举夺取其主要恒星系。到时候，贝卡将掌握两个家族的主要恒心系，并且迫使那个家族全力控制阿巴卡家族的主要恒星系，我们则必须全力夺取阿巴卡家族的主要恒星系，也就必然会拼出全部实力。如果我是贝卡，就会在这个时候坐山观虎斗，等到我们与那个旁支家族拼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再下手。当然，对贝卡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因为他手里已经有两个家族的主要恒星系了。也就是说，不管是我们、还是那个旁支家族取胜，最终都不可能是贝卡的对手。” “也就会被贝卡消灭掉。”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显然，如果我们放弃了在阿巴卡家族的根据地，去攻击那个旁支家族，结果肯定会非常悲惨，最终恐怕会两头落空。对我们来说，出路只有一条，争取在那个旁支家族参战之前夺取阿巴卡家族的主要恒星系，特别是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恒星系，然后让局势稳定下来。” “这……” “其实，老张已经看明白了这一点。” 楚天疆皱起眉头，说道：“我们该怎么做？” “贝卡示弱，我们也示弱，继续与六个智慧文明周旋。” 楚天疆很是惊讶，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阿利，因为阿利开始还提到，要尽快攻占阿巴卡家族的主要恒星系。 “有的时候，背道而驰未必是坏事。”阿利笑了笑，说道，“首先，老张肯定会全力以赴的参与家族战争，甚至会让人类军团成为家族战争的绝对主力，顶住阿巴卡家族的进攻，让战局稳定下来。果真如此，贝卡将别无选择，即在第三方参战之前就发起反击，而结果显然在贝卡的预料之外。到那个时候，我们离阿巴卡家族的主要恒星系还远着呢，而且我们的实力非常弱小，根本不可能顶住第三方的进攻。如果第三方在这个时候参战，恐怕贝卡根本没有机会发起偷袭，甚至不可能趁机夺取足够多的恒星系。为了避免出现这样的结果，贝卡必然会让张小刚支援我们，甚至会让张小刚过来指挥我们作战。这么做，有两个好处，一是让人类军团无法扭转战局，二是让我们变得足够强大，至少能够跟第三方抗衡，让贝卡获得发起偷袭的机会。”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以老张的眼光，他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而且他会发现，这是留守的人类文明逃出贝卡家族的唯一机会。” “什么意思？” “你觉得，老张为什么要武装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 ？” 楚天疆皱起眉头，他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 “只要贝卡下令，老张就会率领留守的人类文明大逃亡，而智慧文明联盟的事情将全部移交给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因为贝杨已经抛弃了创造者的身份，所以他肯定会领导阿库拉人继续作战，还会得到埃拉姆人的支持，而他的敌人是贝卡。只要老张带着留守的人类文明过来，那正个局面就盘活了。” “到时候，我们就有足够多的军团了。”贝亚说了一句。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不但有足够多的军团，而且还有一名比我们更称职的司令官。” 楚天疆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 “当然，贝卡肯定会有所防备，所以我们现在得示弱，让贝卡认为，就算张小刚带着留守的人类文明过来，我们也未必成得了气候。到时候再来个大爆发，我们就有机会在第三方到来之前攻占阿巴卡人的主要恒星系，甚至是直接击败阿巴卡人。如果能够借此稳住那个旁支家族，战争就将结束，至少会暂时结束。到时候，也许我们是最弱的一支力量，但是我们的存在，还有我们的选择，将直接影响到两个家族的实力对比，也就必然会成为决定战争胜败的关键因素。” “贝卡就不敢轻易对付我们了。” 阿利笑了笑，说道：“从短期来看，这也许是我们能够得到的最为理想的结果。” “那么，我们得立即动手做准备。” “我跟贝亚继续武装军团长，协助军团长培养更多的后代。”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你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 “什么？” “去见见康纳。” 楚天疆微微一愣，有点疑惑的看着阿利。 “显然，他比我们了解阿巴卡家族，更清楚周围那些智慧文明的情况，也更清楚阿巴卡的实力。如果能够从他那里获得一些帮助，哪怕只是一些信息，也对我们今后的行动有很大的帮助。” “你觉得，我们能信任他？” “能否信任他，你比我们清楚。再说了，我们需要的不是信任他，而是他知道的那些关键信息，对吧？”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如果我们的判断没有错，老张很快就会到来，所以抓紧时间吧。” 第十八章 内战 楚天疆不想去见康纳，因为康纳与楚天疆接触过的创造者都不一样。 虽然在理论上，所有来到三维宇宙空间的创造者都一样，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但是各个家族的创造者仍然有一些差别，主要是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家族是最基本单位，而每个家族的情况都不一样。结果就是，在降维的时候，各个家族所采取的办法有些区别，也就导致各个家族的成员有了差别。 在楚天疆眼里，康纳是一个看不透的创造者。 当然，现在的康纳已经不是创造者了。 直觉告诉楚天疆，康纳靠不住，即当初康纳投降，只是为了保命，而不是为了借助楚天疆他们的手去对付阿巴卡。也许康纳与阿巴卡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但是康纳有着创造者的本性，即把生存放在第一位。对康纳来说，只有生存下去才有可能复仇，因此为了生存他会放弃复仇。同样的道理，为了生存，他会做更多的事情，比如在获得自由之后，对付楚天疆他们。 正是如此，楚天疆并不信任康纳。 即便康纳交出了十亿个星核源泉，而且积极配合楚天疆他们，楚天疆也没有想过要把他放出来。 子空间很小，里面什么都没有。 因为是完全隔绝的，能量只是不断的循环，不会减少，所以被囚禁在这个子空间里的创造者永远都不会完蛋。 “你很厉害，也很幸运。”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在他进入子空间的时候，康纳就出现了。 大概是为了讨好楚天疆，康纳放弃了托尔克人的形态与相貌，成了人类的样子。可是他只见过楚天疆与阿利，所以他能够模仿的只有楚天疆与阿利，看上去有点像楚天疆与阿利的结合体。 显然，康纳的样子，让楚天疆觉得很别扭。 按照人类的审美观，康纳现在的模样，就像是楚天疆与阿利的后代。 “你在这里囚禁过创造者？” “没错，你不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创造者。”楚天疆没有撒谎。之前，他在这个子空间里囚禁过德利亚。显然，德利亚在这个子空间里留下了一些信息，因此康纳才能知道他的存在。 “其实，我已经不是创造者了。” “可惜的是，你也不是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 “没错，我与你不大一样，所以你很幸运。”康纳勉强笑了笑，说道，“其实，在很早以前，我就发现，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非常神奇，比创造者更能适应这个世界，也有可能超越创造者。当时，我就想过，如果能够把创造者掌握的科学技术与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结合起来，必然会成为无比强大的存在。可惜的是，我没有这样的机会，因为我没有遇到一个值得完全信任的智慧生命。显然，阿利很幸运，她遇到了你。如果我是阿利，我也会这么做。” “显然，你不是阿利。” 康纳叹了口气，说道：“是啊，我不是她，我没有她那么幸运。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沦为阶下囚了。” “康纳，我答应过你，只要我们能够干掉阿巴卡，就会让你目睹他惨死的样子。”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们不是你的敌人，跟你也没有私仇。这是家族战争，我们别无选择。只要你跟我们全力合作，那么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后，我会放了你，让你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康纳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当然，前提是，在战争结束的时候，我们还活着。”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康纳问了一句。 “很不理想，或者说比我们预想的糟糕。”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在我们攻击了托尔克人之后，阿巴卡发动了战争，已经攻占了贝卡家族上亿个恒星系，而且正在攻打另外一亿多个恒星系。” “贝卡家族抗不住了？” “也许是吧，反正局势很紧张。” “你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楚天疆没有吭声，他在套康纳的话，或者说是在带出话题。 “显然，是贝卡让你们发动了进攻。如果没有做好充分的战争准备，贝卡显然不会主动挑起战争。也许，阿巴卡的战争准备更加充分，但是贝卡家族未必会差太多，也就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这是事实，我们无法否认。” 康纳叹了口气，说道：“也许，你们应该提防的不是阿巴卡，而是贝卡。”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你不是创造者，显然对以前的事情不大清楚。”康纳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在四维宇宙空间里，贝卡家族一直占据着主导地位。虽然在外来威胁下，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都对贝卡家族唯命是从，但是并不表示这两个家族都认为应该接受贝卡家族领导，特别是阿巴卡与格雷卡，他们是贝卡的孪生兄弟，实力与贝卡相差不大，阿巴卡甚至强一点，而接受贝卡领导只是被迫的。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我们不可能改变这种关系，也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降维之后。” “至少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没有人可以预见未来。” 康纳点了点头，说道：“对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来说，降维是超越贝卡家族的最佳机会。只是，受到在四维宇宙空间里的实力影响，在降维安排中，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处境并不理想。这也可以理解，贝卡同样知道降维造成的影响，显然不希望因为降维被两个兄弟超越。” “贝卡做了手脚？” “算不上做手脚，毕竟他有主导权，而阿巴卡与格雷卡最多只能对分到的资源在家族内进行再分配。”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康纳的意思。 “如果以降维后的实力为准，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绝对不是贝卡家族的对手，甚至没有资格挑战贝卡家族。” “也就永远无法超越贝卡家族。” 康纳叹了口气，说道：“举个简单的例子，银河系总共有四条悬臂，而三个家族各自占有了一条悬臂，还有一条悬臂是空中的。虽然那条悬臂最小，拥有的恒星系最少，但是全部由贝卡直接控制。” 楚天疆暗自一惊，但是没有表露出来。 显然，这是一条极为重要的信息。贝卡不但在家族内霸占了十万个最好的恒星系，控制着相当于家族总量一半的共用恒星系，而且还在银河系里拥有一条悬臂，那里面至少有数亿个恒星系。 可见，贝卡的实力远在之前预料之上。 “对我们来说，超越贝卡家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康纳没有看出楚天疆的想法，接着说道，“当然，既然是‘几乎’，那就不等于绝对不可能。关键就是，我们能否及时整合家族的内部力量。” “什么意思？” “智慧文明战争。” 楚天疆立即锁紧眉头。 “你是智慧生命，而且你的智慧文明能够发展壮大，那么贝卡家族肯定爆发了智慧文明战争，而且你的智慧文明是胜利者之一。”康纳勉强笑了笑，说道，“虽然我不清楚贝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是怎么回事，但是在阿巴卡家族，智慧文明战争非常残酷，是一场从上到下的统一战争。” “什么意思？” “发动这场战争的，不是那些谋求获得更高地位的家族成员，而是阿巴卡。” “由族长发动了战争？” 康纳点了点头，说道：“阿巴卡的目的很简单，他需要整合整个家族，利用整个家族的力量来挑战贝卡。显然，他就需要更多的资源，需要让他创造的那个智慧文明成为最强大的智慧文明。” “也就得消灭其他家族成员创造的智慧文明。” “还需要其他家族成员创造的恒星系。” “问题是，你还活着。” 康纳勉强笑了笑，说道：“阿巴卡很强大，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可是并不表示所有家族成员都愿意由他宰割。虽然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我们无法反抗阿巴卡，但是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我们不再需要对阿巴卡唯命是从，至少我们能够为自己而战，为了自己的生存抵抗阿巴卡。” “这……” “发现是阿巴卡发动了智慧文明战争，而且已经消灭了很多家族成员之后，我们这些剩下的家族成员组成了联盟。” “一起对抗阿巴卡？” 康纳点了点头，说道：“战争没有持续多久，虽然我们每一个都不是阿巴卡的对手，但是我们联合起来，至少能够让阿巴卡在战争中付出足够大的代价，削弱阿巴卡的实力，也就能迫使他跟我们讲和。”“他妥协了？”“他必须妥协，没有别的选择。战争结束的时候，阿巴卡控制着家族中，位于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所有恒星系，而我们组成的联盟控制着外围恒星系。虽然我们知道，与阿巴卡的矛盾并没消除，但是我们必须面对家族战争。” 第十九章 机会 不管楚天疆是否相信，康纳说的这些，证明了他们之前做出的一个推测。 这就是，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没有彻底结束，而是以某种方式暂停了下来，家族内部矛盾没有完全消除。 当然，康纳说的事情，让楚天疆想到了更多。 比如，从一开始，阿巴卡就以打赢家族战争为目的，至少以击败贝卡为目的，不然他不会主动发起家族战争，跟自己的家族成员反睦成仇。只是，阿巴卡严重低估了家族成员的生存欲望，更忽视了家族成员反抗的风险。结果就是，他没能让自己创造的智慧文明攻占家族里的所有恒星系。 由此，引发了极为严重的结果。 首先，阿巴卡肯定没能及时完成战争准备工作。 虽然从表面上看，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之后，阿巴卡家族极为强大，剩下的家族成员都拥有很强的实力，但是受内部矛盾限制，阿巴卡不可能把家族的实力全部发挥出来，即并非所有家族成员都会心甘情愿的帮助他对付贝卡，至少在家族战争中，这些家族成员会有所保留，不会全力以赴。 因为没能控制家族里的所有恒星系，所以阿巴卡未必有能力战胜贝卡家族。 从某种意义上讲，阿巴卡的处境甚至不如贝卡。 在贝卡家族，贝卡至少控制了家族会议成员，而这些家族会议成员掌握着银河系中心区域的全部恒星系。即便在外围区域，也只有一个主导的智慧文明，即人类文明，而贝卡只需要盯住人类文明，就能防止出现家族内乱。因为保留了亚莫拉人，所以贝卡甚至不需要直接出面对付人类文明。 显然，阿巴卡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 也正是如此，在首先结束了智慧文明战争的情况下，阿巴卡才没有发动家族战争，而是在为家族战争做准备。 问题是，在人类文明袭击了托尔克人之后，阿巴卡已经没有选择余地了。 因为不清楚人类文明是否受到了贝卡的指使，以及人类文明只通过一次袭击，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消灭了托尔克人，连康纳都没有逃脱，所以阿巴卡只能相信，这是由贝卡指使发动的家族战争。 面对贝卡发动的家族战争，阿巴卡根本没有选择余地。 家族内部矛盾没有消除，而且只控制着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恒星系，如果被动防御，阿巴卡很快就会输掉这场战争。 对阿巴卡来说，唯一的出路就是指望格雷卡家族参战，而且袭击贝卡家族。 当然，阿巴卡可以选择示弱。 问题是，阿巴卡本来就不如贝卡，根本无弱可示。如果他像贝卡那样做，恐怕在格雷卡家族参战之前，他就会完蛋。 也就是说，他不可能等到贝卡发起全面进攻。 说白了，在阿巴卡看来，因为顾忌来自格雷卡家族的威胁，贝卡未必会立即发动全面进攻，很有可能首先支持人类文明扫荡阿巴卡家族的外围恒星系，翦除阿巴卡的羽翼，然后再围攻阿巴卡家族在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恒星系。只要走到这一步，贝卡很有可能一举消灭掉阿巴卡家族。 因为贝卡家族的主力没有出动，所以格雷卡家族未必会及时参战。 等到贝卡家族的主力出动，就算格雷卡家族参战，恐怕也来不及打垮贝卡家族，反而会陷入贝卡设计的圈套。 显然，等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既然不能等，阿巴卡就只能主动发起进攻。 在阿巴卡看来，贝卡有足够的实力，所以他对贝卡家族发动的进攻，很快就会因为遇到阻力而停下来。到时候，贝卡家族必然发起反击，而他则会趁机收缩防线，格雷卡家族则会在这个时候参战。因为贝卡家族已经夺回了主动权，而且展现出了强大的实力，所以格雷卡家族很有可能攻击贝卡家族。 可以说，这是阿巴卡唯一的出路。 当然，通过首先发动进攻，还能够削弱贝卡家族的战争实力，让贝卡家族在完成战争准备之前就投入家族战争。 问题是，局势的发展却与阿巴卡的预料有很大的出入。 贝卡家族没有发起反击，反而放弃了很多恒星系，表现出来的战斗力极为弱小，甚至远不如阿巴卡家族。 到这个时候，阿巴卡已经骑虎难下了。 退缩的话，显然会丢掉所有战果，甚至会因此丧失主动权。如果贝卡家族趁势反击，后果将难以设想。只要阿巴卡不是很笨，就应该发现，贝卡家族根本没有拼出全力，投入的兵力根本不多。也就是说，贝卡家族保留了很大一部分军事力量。显然，贝卡在等待一个合适的反击时机。 继续进攻，除了消耗更多的兵力，还会导致格雷卡家族做出误判，认为阿巴卡家族更加强大，从而把矛头对准阿巴卡家族。因为已经在与贝卡家族的战争中投入大量兵力，阿巴卡家族显然没有足够的力量应付来自格雷卡家族的进攻。更重要的是，这显然就是贝卡正在等待的反击时机。 由此可见，现在处境不妙的不是贝卡家族，而是阿巴卡家族。 此外，楚天疆还联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就是，贝卡肯定早就知道阿巴卡主动发起了智慧文明战争，因此才会在很早之前暗中支持人类文明发动智慧文明战争，并且通过智慧文明战争来整合家族实力，让贝卡家族为家族战争做好准备。 显然，贝卡比阿巴卡聪明。 或者说，正是阿巴卡主动发起智慧文明战争，导致阿巴卡家族分裂，迫使阿巴卡家族的成员组成联盟来对抗阿巴卡，所以贝卡才一直没有干预智慧文明战争，直到人类文明即将取胜时才出面制止。 由此，也就不难明白贝卡在智慧文明战争中的所作所为了。 显然，阿巴卡就是贝卡的一面镜子，而他的所作所为给贝卡提供了参照，让贝卡知道该如何操控智慧文明战争。 当然，关键仍然是阿巴卡会怎么应对。 “如果你是阿巴卡，你会怎么办？” “别无选择。” “什么意思？” 康纳勉强笑了笑，说道：“在正面战场上，阿巴卡肯定会咬牙坚持下去，但是不会投入更多的兵力，或者说是不会谋求获得更大的胜利。只是，阿巴卡肯定不会撤退，会让局势僵持下去。”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抗那的意思。 “对阿巴卡来说，威胁来自两个方向。现在，他不会谋求获得最后胜利，而会尽可能的坚持下去。” “怎么坚持？” “这就是关键了。”康纳微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虽然在内部，我们与阿巴卡有着很深的矛盾，可以说几乎不可能与他同时存在。问题是，如果阿巴卡家族输掉了这场战争，我们这些家族成员也不会有好下场。如果我是阿巴卡，就会利用这个机会，让联盟尽快铲除掉入侵的人类文明。”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那六个智慧文明正在攻打人类文明呢。 “当然，这还不够，他必须重新整合家族力量。” “但是得有个前提。” 康纳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个前提就是消灭入侵的人类文明。如果连这一点都办不到，阿巴卡的威信将荡然无存，也就不可能说服联盟成员。因此，在稳住正面战线后，他肯定会集中力量对付你们。”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显然，阿巴卡还没有对付你们。” 楚天疆一愣，说道：“显然，你比我了解阿巴卡，虽然他没有对付我们，但是恐怕很快就辉对付我们了。” “这么说，你们还有时间。” 楚天疆叹了口气，即便还有一些时间，也不会太多。 “显然，你们还有机会。” “机会？” “对我们来说，跟阿巴卡对抗，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生存下去，而不是成为阿巴卡用来发动家族战争的牺牲品。如果要通过牺牲我们的方式来打赢家族战争，那么这样的胜利对我们有什么意义呢？” 楚天疆锁紧了眉头，这到是事实。 “显然，阿巴卡会用这个办法来对付联盟，让联盟成员重新投入他的怀抱，帮助他打赢家族战争。但是，你也可以利用这一点。” “利用？” “如果你能够为联盟成员提供生存的希望，那么他们就未必会投靠阿巴卡，也许会成为你的盟友。” “这……” “关键就是，你能否为他们提供生存的希望，能否让他们相信，跟着你就能获得生存下去的机会。” 楚天疆没有吭声，只是康纳说得确实有道理。 “与阿巴卡相比，你有一个优势。” “什么？” “你不是创造者。”楚天疆锁紧眉头，他可不觉得这是优势。“虽然在智慧文明战争之前，包括我在内，所有创造者都看不起像你这种在三维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生命，但是随着对你们的了解加深，特别是在对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探索深入之后，没人能否认你们的能力。” 第二十章 真实面目 康纳的话提醒了楚天疆，不管楚天疆是否信任康纳，至少得承认他说得没错。 “显然，你应该比较了解创造者，至少跟你来的那个创造者与你的关系很不错，她应该是你的创造者吧？”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有否认这一点。 “只是，你未必了解四维宇宙空间里的创造者。” 楚天疆笑了笑，他从阿利那里获得了很多与四维宇宙空间有关的信息，只是跟康纳相比显然还差得远。 “其实，在四维宇宙空间里，创造者不是与生俱来的。” “什么意思？” “从某种意义上讲，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创造者与你们差不多，即创造者是在四维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生命。” “这……” “说得更直接一点，在创造者之上还有创造者。” “什么！？”楚天疆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康纳。 “显然，你并不知道这些。”康纳笑了笑，说道，“其实，别说是你，即便在创造者中知道这些的也不多。” “这……” “更重要的是，四维宇宙空间也是降维的结果。也就是说，在此之前，还存在一个五维宇宙空间。根据我们的推测，之前还有六维甚至是七维宇宙空间。当然，如同你无法理解四维宇宙空间的存在一样，我们同样无法理解五维宇宙空间的存在，而且我们也无法理解五维宇宙空间内的智慧生命。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四维宇宙空间由五维宇宙空间演变而来，而且我们是被创造出来的，至少在很久以前，我们的进化受到了控制与影响。正是如此，我们比那些创造我们的强大存在更能适应四维宇宙空间，也就通过漫长的进化，最终取代了那些强大的存在。” 楚天疆沉默了，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事情。 “是不是觉得很相似？” 楚天疆苦笑了起来，他当然明白康纳的意思。 “事实上，我们还做过研究。在三维宇宙空间之后，降维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不能降维了？” 康纳点了点头，说道：“虽然在理论上，二维宇宙空间是存在的，而且具有维持稳定存在的能力，但是有一个所有智慧生命都无法绕过的问题，即在二维宇宙空间里面，不可能出现可以供智慧生命存在的环境。也就是说，如果三维宇宙空间降维，那么没有任何一个智慧生命能够逃走。” “这……” “此外，二维宇宙空间存在的时间将非常短暂，或者说是二维宇宙空间里面，时间的流逝速度将更快。” “然后呢？” “理论上存在一维宇宙空间，但是在一维宇宙空间里没有时间，准确的说时间被加速到了极限。” “什么意思？” “一维宇宙空间只会存在一瞬间，然后就坍塌了。” “这……” “没有零维宇宙空间的说法，到时候，整个宇宙空间都会被压缩成一个奇点，然后发生大爆炸。”康纳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在理论上，宇宙空间总共有十一个维度，只是最高的几个维度所存在的时间同样极为短暂，而且环境极为复杂，也极为恶劣，不会出现智慧生命。最多在七维宇宙空间里面会诞生智慧生命。” “也就是说，将再次开始循环？” 康纳点了点头，说道：“这是一个死循环，而且将一直循环下去，不会有尽头，也没有那个智慧生命能够改变这一切。当然，你也许想问，宇宙空间是怎么存在的，其实这也是我的问题，是所有智慧生命的问题。可惜的是，我无法给你解答，也没人可以给你解答，也许根本就没有解答。” 楚天疆叹了口气，他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想。 “当然，说了这么多，我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是想告诉你，三维宇宙空间是智慧生命的最后家园。” “其实，你还想告诉我一件事情。” 康纳勉强笑了笑，说道：“你很聪明，也就应该知道。既然我们能够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取代那些创造了我们的超级存在，而且我们的优势就是更加适应四维宇宙空间，那么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你们同样可以取代我们，而且也是因为你们更加适应三维宇宙空间，这是难以改变的规律。” 楚天疆要说的就是这些。 “当然，有这种认识的人不仅仅是我。” “还包括贝卡，阿巴卡与格雷卡。” “包括所有强大的创造者。” “所以，你们要限制我们。” “不是限制。” “那是什么？” 康纳苦笑了起来，说道：“难道，你还没有想明白吗？” 楚天疆锁紧眉头，他还真没想明白。 “虽然我们现在更加强大，但是我们害怕你们。” “害怕我们？” 康纳点了点头，说道：“按照自然发展规律，迟早有一天，你们会取代创造者，成为三维宇宙空间的主人，而我们将像之前那些创造了我们的强大存在一样，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彻底消亡。问题是，我们不可能离开你们。原因很简单，你们是我们创造出来的，而且有了你们，三维宇宙空间才有了存在下去的意义。更重要的是，如果没有你们，我们在这个空间里面又能做什么呢？再次爆发创造者的战争？我已经说过了，三维宇宙空间是智慧生命的最后乐园，如果再次降维，那么接下来将是极为漫长的黑暗时期，在二维宇宙空间里面，不会有智慧生命存在，我们都得完蛋。可是反过来，你们却不需要我们，至少在你们已经掌握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之后，就不再需要我们了。没有创造者，你们依然能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发展壮大。” 楚天疆沉默了，这到是事实。 “显然，我们害怕你们，害怕被你们取代。” “可惜的是，这是客观规律，谁也改变不了。” 康纳叹了口气，说道：“这就是最可悲的地方之一。对我们来说，唯一的选择就是想方设法的生存下去。问题是，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客观规律决定了，如果我们想活下去，唯一的选择就是放弃原来的身份。” “什么？” “显然，你们早就发现了这一点。你的创造者已经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而我也早就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虽然我们来自四维宇宙空间，但是我们在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之后，已经与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没有区别了。也就是说，我们跟你们一样，成为了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 “这是你的选择。” “这是所有创造者的选择，而且是必然选择。”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康纳说的是实话，如果创造者想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生存下去，而且适应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基本规律，放弃创造者的身份就是唯一的选择，而且也只有这样才能获得能够生存下去的实力。 “当然，不仅仅是我，联盟里的其他成员都是如此。” “这……” “他们都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而且都在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某些成员对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了解还在我之上。更重要的是，他们都知道，你们更适应三维宇宙空间，迟早会成为三维宇宙空间的主人。问题是，需要有一个人站出来，需要有一个人来证明你们已经拥有了这样的实力。” “你说的是我？” 康纳点了点头，说道：“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能掌握创造者的科学技术的智慧生命，也是我遇到的最强大的智慧生命。事实上，你的实力已经在我之上了，不然当初我也不会向你投降。你的出现，已经证明，像你这种在三维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生命，其实已经获得了超越创造者的实力。” “这……” “显然，如果你肯出面，也许联盟里的部分成员就会转变立场。说得更简单一点，你本身就给了他们能够生存下去的希望。当然，你得向他们做出保证，即在战争结束之后，你得给他们一个可以生存下去的环境。”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康纳的意思。 其实，在很早之前，贝亚就提出了同样的要求，即在战争结束之后，为剩下的创造者提供一个合适的生存环境。 “当然，也不要抱太高的指望，毕竟你只是一个个体，并非所有联盟成员都能发现你的价值。” “至少值得尝试。” 康纳点了点头，说道：“其实，这些不是最重要的。就算你能能说服一些联盟成员，也需要解决一个问题。” “战胜阿巴卡？” “不仅仅是阿巴卡，还有贝卡与格雷卡。”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有在战胜了贝卡、阿巴卡与格雷卡之后他才能够控制整个银河系。也只有到那个时候，他才能够为那些投靠他的创造者创造一个适当的生存环境。 “显然，你没有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什么问题？”“他们为什么能够成为族长？” 第二十一章 超级存在 康纳的这句话，让楚天疆大吃一惊，因为在这句话中包含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信息，即三位族长的真实身份。 “虽然我不是阿巴卡家族的第一批成员，也不是阿巴卡的直系后裔，但是通过我的亲体提供的基本个体意识，我对阿巴卡多少有点了解。”康纳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也许我们对阿巴卡，还有贝卡与格雷卡的认识都是错误的。他们的真实面目，显然与我们见到的有很大区别。” “什么意思？” “开始，我已经提到，其实我们也是被创造出来的，甚至连四维宇宙空间也是被创造出来的，而我们至少是在四维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生命。接下来，四维宇宙空间出现了严重问题，已经无法继续维持下去了，所以我们创造了三维宇宙空间，并且通过降维来到了三维宇宙空间。在这里，我们发现了一个问题，即以创造者的身份，我们很难适应这个新的宇宙空间，也就需要用某种办法来适应环境。用你们的话来说，这就是进化。显然，唯一的办法就是放弃创造者的身份，成为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事实也证明，这确实是最理想的办法。” 楚天疆没有吭声，康纳着重强调这些问题，显然有他的理由。 “现在的问题是，那些创造了我们的强大存在，是否已经全部灭亡了？还是说，他们也找到了生存之道？” “你是说……” “显然，他们与我们的关系，就像我们与你们的关系。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我们会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们因为无法适应四维宇宙空间，所以全部灭绝了。可是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我们发现，通过放弃原来的身份，我们能够适应三维宇宙空间，而且能够通过掌握的科学技术，成为更强大的存在，至少能够超越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那么，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他们是否也这么做了呢？说得简单一些，他们是不是也通过放弃原来的身份而适应了四维宇宙空间呢。”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答案明显是肯定的，那些强大的存在肯定没有完全灭绝，只少有一些幸存了下来，而且适应了四维宇宙空间，成为了更强大的存在。更重要的是，他们肯定在新产生的世界里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 “成为家族族长？” 康纳勉强笑了笑，说道：“准确的说，是他们创造了家族，创造了我们，然后以族长的身份来控制我们。” “这……” “你与创造者有过接触，就应该知道，每一个创造者至少都有一个孪生兄弟姐妹，而且这种存在关系，维持了四维宇宙空间的平衡。只不过，这并不是由我们开始，而是由三位族长开始。根据我的了解，三个家族在诞生的时候，并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三位族长当时在一个家族里面，共同创造了很多后代，只是这些后代有一些区别，主要就是由所拥有的个体意识决定。说得简单一些，由他们从亲代那里获得的个体意识所占的比例决定。此后，才分裂成了三个家族，而且三位族长各自与自己的后代繁衍了更多的后代，而且剥除了其他族长的个体意识，即繁衍出了纯正的后代。为了维持家族的稳定，他们在此之后全部铲除了那些混血后代。” “什么？” “也就是他们共同繁衍的后代。” “这……” “如果我的了解没有错，那些混血后代中，有一部分拥有极强的能力，准确的说几是集中了他们三个的优点，实力在他们之上，对他们的存在构成了严重威胁，也就对家族的稳定产生了威胁。显然，他们不会允许这样的后代存在，也不会允许这些后代在私下单独繁衍出更强大的后代。为此，在家族建立之后，他们就铲除了这些混血后代，甚至除掉了混血后代繁衍的后裔。”康纳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关键是，三大家族在最初的时候并非现在的样子。” “那么，三大家族为什么没有决裂？” “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三大家族根本算不了什么。总共有七个种群，而且每一个种群都有成千上万个家族。面对外来威胁，三大家族只能联合起来。那些分裂的家族，早就在战争中被消灭掉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这与阿利告诉他的一样。 “当然，这些都告诉我们，阿巴卡、贝卡与格雷卡与我们有很大的不同，而且我们知道的很有可能不是事实。” “什么意思？” “如果他们是我们的创造者，也就是来自五维宇宙空间的智慧生命，那么他们只是创造了我们，而不是繁衍了我们。” “这……” “显然，那些所谓的混血后代，其实是他们创造出来的第一批智慧生命，或者说是他们在降维的时候创造的智慧生命。显然，这与你们非常相似。也许，他们与那些智慧生命爆发了战争，并且打赢了战争，消灭掉了所有智慧生命。因为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他们依然离不开我们，所以才在战争之后，重新创造了我们，而他们则以族长、或者是更高级的形式存在于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成为了四维宇宙空间的主宰者，而且通过编造历史，甚至是控制历史的方式来影响我们。别忘了，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时间是很模糊的，但是只有足够强大的智慧生命才有能力跨越时间，去窥探过去发生的事情。也只有足够强大的存在，才能够通过时间来控制一切。”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康纳的意思。 “果真如此的话，他们就掌握着比我们更加先进的科学技术，即便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他们的实力也远远在我们之上。” 楚天疆没有吭声，因为他想到了贝卡在出手对付鲍勃时展现出的强大实力。 当时，楚天疆就很疑惑，因为贝卡所展现出的实力，其实已经超越了创造者，根本就不是创造者能够拥有的实力。比如，把一千多万名家族会议成员开启的空间桥梁融合，形成更大的空间桥梁。要知道，在理论上，这等于把一千多万个平行空间融合到一起，成为一个平行空间。如果创造者拥有这样的实力，那么三维宇宙空间就不是唯一的，因为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融合足够多的平行空间，创造出另外一个三维宇宙空间。只是当时，楚天疆没有深入考虑这个问题，认为这是族长才能拥有的超级实力。现在看来，恐怕贝卡拥有的实力根本就不属于创造者。 想到这，楚天疆很是灰心。 要知道，就算他能够战胜创造者，也绝对不可能战胜创造者的创造者。 “害怕了？” 楚天疆微微一愣，说道：“害怕有什么用？果真如此的话，恐怕我们的结局与你们不会有什么区别。” “甚至更加糟糕。” 楚天疆苦笑了起来，这显然很有可能。 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包括人类在内，所有由创造者创造的智慧文明，都相当于四维宇宙空间里的混血后代。也就是说，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后，所有智慧文明都会被创造者彻底消灭掉。 “其实，你没有必要害怕，或者说还没到绝望的时候。” “这么说，你仍然认为我能够击败贝卡那样的存在？” 康纳笑了笑，说道“三维宇宙空间不是四维宇宙空间，而且与四维宇宙空间有着很大的区别。最为明显的就是，在三维宇宙空间内，时间是不可逆的，即便是最强大的存在，也不可能通过控制时间来改变历史。如果过去无法改变，那么将来就无法预测，也就没有人知道将来是个什么样子。” “这很重要？” “这就意味着，即便是最强大的存在，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打赢这场战争。显然，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就是说，你们还有机会，至少能够通过击败对手来改变未来。” 楚天疆沉默了，这到是事实。 “更重要的是，三维宇宙空间是智慧生命的最后乐园，即便是那些强大存在，也绝对不希望因为战争而导致三维宇宙空间崩塌。显然，这会对他们产生限制，让他们不敢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肆意使用那些超前的科学技术。换个角度来看，他们也不可能把那些科学技术带到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来。”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康纳的意思。 “抓住这次机会，你们就能击败他们，成为三维宇宙空间的主人。”“那么你们呢？”“你说过，会给我们一个合适的生存环境，对吧？因为无法继续降维，所以我们都得生活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们能和平相处。” 第二十二章 挑战 虽然楚天疆仍然没有完全信任康纳，但是康纳毫无保留的把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还提供了一些极为有价值的信息。这就是，阿巴卡家族创造者联盟成员的详细信息，即康纳的那些盟友的信息。 对楚天疆来说，这才是有价值的信息。 虽然通过康纳，楚天疆对四维宇宙空间，创造者，还有贝卡、阿巴卡与格雷卡有了更多的了解，但是这些最多只算得上是认识，对改变人类文明的处境没有太大的帮助，而康纳提供的那些信息才有价值。 只是，楚天疆没有为此把康纳放出来。 离开子空间之后，楚天疆把获得的信息告诉了阿利与贝亚。 显然，阿利与贝亚都不清楚贝卡的真实面目，康纳提供的那些信息，同样让她们感到万分震惊。 “你们也别放在心上，康纳说的这些未必可以全信，或许他只是在博取我们的信任。” “你觉得，他会拿这些事情来欺骗我们？”贝卡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就算我们把他囚禁在子空间里面，没有给他自由，他现在也跟我们绑在了一起。如果我们失败了，他绝对不会有好下场。显然，能否成功，关键得看我们能否击败贝卡。他说这些，显然是为了帮助我们击败贝卡。如果他为了博取我们的信任而编造谎言，不但没有任何帮助，反而会让我们遇到大麻烦。我们完蛋了，他有什么好处？”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他也明白这个道理，而他开始那么说，只是希望能让阿利与贝亚好受一点。不管怎么说，阿利与贝亚一直认为她们是贝卡的后裔，而按照康纳的说法，她们与贝卡其实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是贝卡在来到四维宇宙空间之后创造的智慧生命，相当于贝卡的玩具。 “说这些，其实都没用。”阿利叹了口气，说道，“关键就是，阿巴卡确实有可能首先对付我们。”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显然，我们得设法拉拢一些创造者联盟的成员。” “这是个办法，不过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为什么？” 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康纳说得很明白，对创造者联盟的成员来说，我们是来自贝卡家族的入侵者，而且我们是在为贝卡而战。显然，对他们来说，我们是敌人。如果阿巴卡家族战败，他们的下场将非常悲惨。也许你能让他们相信，我们没有为贝卡卖命，可是他们显然更加信任阿巴卡，至少跟在和阿巴卡打赢家族战争，他们的利益会得到保证，而跟着我们则要承受很大风险。换个角度来看，如果我是创造者联盟成员，显然不会轻易相信敌对家族的创造者。” “我不是创造者。” “那你也是敌对家族智慧文明的代表，对吧？” “这……” “再说了，你凭什么让他们相信，你就能击败阿巴卡与贝卡，确保他们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生存权呢？” 楚天疆沉默了，这确实是个问题。 “没错，你很强大，你展现出了超强的战斗力，而且在康纳之上，也就有可能在其他成员之上。问题是，你没有面对过阿巴卡，也没有真正挑战过贝卡，甚至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是他们的对手。如果康纳说得没错，贝卡他们确实来自五维宇宙空间，那么我们就严重低估了他们，而你现在拥有的实力显然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康纳知道这些，那些创造者联盟的成员会不知道？即便你证明自己能够击败创造者，也未必能够证明更多。显然，让他们投靠你，很不现实。” 楚天疆叹了口气，他还真没有想得这么深入。 “其实，这也是贝卡为什么能够控制家族会议，让那些家族会议成员死心塌地的跟着他的主要原因。” “你是说……” “显然，阿巴卡家族也有类似的组织，即便康纳没有加入这个组织，他也肯定对这个组织有所了解。也就是说，家族会议成员其实都知道贝卡的真实身份，至少对贝卡的身份有所怀疑，也就知道贝卡的实力远在他们想像之上，知道跟贝卡为敌的后果有多么严重。也许连德利亚都知道。别忘了，在被我们控制的时候，德利亚反复提到了某个强大存在，而且始终认为那个强大存在能够击败我们。可惜的是，我跟贝亚的地位太低了，根本就不清楚贝卡的真实面目。”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朝贝亚看了过去。 “我确实不清楚，不过我早就有所怀疑了，而且贝杨也有所怀疑，只是我们一直没有办法证明。”贝亚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不是有所忌惮，贝杨早就造反了，根本不会等到指挥文明战争爆发。当然，我干是家族会议的核心成员，而且贝卡也未必会把他的真实面目告诉其他人。” “显然，我们需要证明自己的实力。”阿利把话题拉了回来。 “怎么证明？”楚天疆问了一句。 “康纳警告了我们，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不过也是一个机会。” “机会？”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康纳的推测没有错，阿巴卡准备对付我们，即便他没有亲自出手，也肯定会派来一支强大的军事力量。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能够挡住阿巴卡发起的进攻，我们就能让那些创造者联盟的成员相信，我们有能力对付阿巴卡，至少不会被阿巴卡彻底击败。” “只要我们有能力向阿巴卡叫板，也就给了他们一点点希望。”贝亚说了一句。 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显然，他们应该知道，如果能够帮助我们取胜，那么他们的生存将获得根本性保证。相反，如果他们帮助阿巴卡，哪怕阿巴卡做出了保证，他们也未必有好的结果。别忘了，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是由阿巴卡发动的，而且创造者联盟正是为此成立。”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关键是，我们该怎么做？”贝亚问了一句。 “很简单，继续示弱。” “示弱？”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阿巴卡未必把我们当成了威胁，至少没有把我们当成严重威胁。别的不说，如果我们足够强大，那么早就在跟周围六个智慧文明的战争中取胜了，绝对不会表现得如此不济。如果我们的实力足够强大，被阿巴卡看成了严重威胁，他肯定会直接出手。显然，以我们对贝卡的了解，只要阿巴卡的实力与他相当，那我们就没有任何胜算，甚至连逃亡的机会都没有。只有让阿巴卡不太重视我们，准确的说没有把我们当成主要威胁，我们才有希望。到时候，他不回亲自出手，只会派出一支军事力量，也许还是一支不那么强大的军事力量，协助周围的六个智慧文明击败我们。显然，我们需要的就是这样的机会。” 贝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当然，与示弱对应的，则是尽快增强实力。”阿利叹了口气，说道，“可惜的是，我们恐怕没有足够多的时间。” 楚天疆也叹了口气，这到是事实。 “康纳提到了一点。” 楚天疆与阿利朝贝亚看了过去，等着贝亚说下去。 “阿巴卡肯定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因此在主要战争上会有所收敛，不会继续推进，更不会扩大进攻规模。也就是说，即便贝卡示弱，老张也能稳住正面战线。因为贝卡的目的是让格雷卡家族参战，而且袭击阿巴卡家族，并且在这个时候发起反击，争取在格雷卡家族之前取得决定性胜利。也就是说，贝卡肯定会抽调出一部分人类军团，甚至有可能让老张用这些军团来加强我们的实力。也只有这样，才能在格雷卡家族参战的时候，让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扫荡阿巴卡家族的外围恒星系。” “你是说，老张会来支援我们？” 贝亚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贝卡真的有那么强大，显然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对他来说，二十万亿人，与两百万亿人没有多大区别。问题是，如果人类文明分散成两部分，那么同时对付两股人类文明，显然要比对付一股人类文明麻烦得多。显然，贝卡有理由让留守的人类文明来到我们这里。”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贝亚的意思。 “如果老张能够带着留守的人类文明到来，那么我们面对的问题都不存在了。” “也许，他已经来了。” 阿利这么一说，楚天疆与贝亚都是一愣，随即两人就察觉到，在附近出现了一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层面。到来的不是某个军团长，而且没有贝卡的命令，军团长也不会返回托尔克星系。更不是敌人，没有哪个敌人会贸然把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层面开在托尔克星系内部。 第二十三章 乐观 到来的是楚天疆，只不过他没有带军团前来。 当然，对楚天疆他们来说，张小刚在这个时候来到托尔克星系，已经让他们感到非常意外与惊喜了。 “怎么，看样子，你们不大欢迎我。” “老张，没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到来。” “很惊讶吗？” 楚天疆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是看张小刚的神态，他那边应该没有大碍，至少局势还在控制之中。 “看上去，你们好像遇到了麻烦。当然，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阿利没有迟疑，立即召出了一个子空间，然后四人进入了子空间。 张小刚没多罗嗦，首先介绍了他那边的情况。 战况很激烈，只是在人类文明再次增兵，把第二批五亿支军团送上战场之后，终于控制住了占据，没再让阿巴卡家族继续推进。虽然在这场战争中，贝卡家族总共出动了大约一百亿支军团，即人类文明投入的兵力仅占十分之一，但是张小刚依然提到，贝卡在故意隐瞒实力，没有使出全部力气。 道理很简单，人类文明在贝卡家族中根本不算什么，却承担起了十分之一的作战任务。 显然，贝卡手里还有足够的兵力，只是没有派上战场。 更重要的是，阿巴卡家族在没有受到严重损失的情况下，逐步降低了推进速度，最终导致战局进入胶着状态。 显然，阿巴卡家族也在积蓄实力。 “很明显，阿巴卡与贝卡都有所顾忌，他们都担心遭到格雷卡攻击，更不希望让格雷卡渔翁得利，所以才故意留下了足够多的军团。”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只是，阿巴卡现在骑虎难下，而贝卡又不愿意提前发起反击。如果战局僵持下去，恐怕双方都得不到好处，最终会让格雷卡拣个大便宜。” “最终的胜利者，绝对不是格雷卡。” “是吗？”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银河系总共有四条悬臂，三个家族各占了一条悬臂，还有一条悬臂由贝卡直接控制。虽然那是最短的一条悬臂，但是有数亿个恒星系，也就意味着贝卡的实力远远超过了阿巴卡与格雷卡，甚至是他们的总和。贝卡至今按兵不动，显然不是害怕打不赢，而是有别的顾虑。” 张小刚微微一愣，随即就锁紧了眉头。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银河系只是三维宇宙空间里面众多的恒星系统之一，而且在恒星系统之上还有更加庞大的星云。就算贝卡有足够的信心打赢家族战争，他也没有足够的信心打赢其他恒星系统里的强大家族。也就是说，他必须积蓄力量，绝对不能因为家族战争消耗太大的实力。”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可以，他会尽量利用现有的实力打赢这场战争，不会轻易动用后备力量。” “显然，这也是他重点利用人类军团的主要原因。” “不仅仅是利用，还在消耗。”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贝卡知道，我们有二十亿支军团，而且已经有十亿支军团上了正面战场。虽然还有十亿支军团，但是这么消耗下去，我们迟早完蛋。” “事实上，这些全都被贝卡算计进去了。”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不可否认，贝卡站的位置比我们高，看得比我们远，要玩死我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也许，没有那么糟糕。”阿利笑了笑，说道，“显然，贝卡想降低战争损失，把人类当成了炮灰。问题是，我们不是没有意识的炮灰。更重要的是，我们对贝卡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与认识。” “什么意思？” 楚天疆没多罗嗦，通过意识交流，把他从康纳那里获得的信息告诉了张小刚。 这下，张小刚沉默了，神色也变得极为严峻。 过了好一阵，张小刚才说道：“显然，我们一直低估了贝卡，或者说我们一直错误的认识了贝卡。不过，对我们来说，这未必是坏事。”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张小刚的观点。 楚天疆没有吭声，他也有同样的感觉。 只是贝亚有点疑惑，毕竟在张小刚到来之前，楚天疆与阿利都认为这不是好事，或者说认为这是很大的威胁。 “换个角度看。”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如果贝卡真是那种超级无敌存在，他肯定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说白了，他一直在利用我们，甚至为此让我们觉得自己很强大，从而认为自己很重要。显然，这都是我们的自我感觉。在贝卡眼里，我们恐怕连蝼蚁都不如。如果他这么看我们，那就不会重视我们，更不会把我们当成重要威胁，甚至觉得，我们连威胁他的能力都没有。相反，他会尽可能的利用我们，把我们的价值发挥到极限，以此来到达他的目的。” “这……” “现在，我们回过头来看，就能明白了。” 贝亚微微一愣，随即就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张小刚的意思。 从智慧文明战争开始，甚至是从家族内部战斗选拔开始，贝卡就没有把人类文明放在眼里，而是一直在利用阿利与楚天疆。问题是，在此之前，楚天疆他们并不清楚贝卡的真实面目，也就没能真正了解贝卡。正如张小刚所说，在贝卡的刻意支持下，包括阿利与楚天疆在内的所有人都把人类文明看得太高了，认为人类文明已经足够强大，甚至让贝卡感受到了威胁。现实却更加简单，贝卡根本没有把人类文明当回事，反而一直在让人类文明通过战争发展壮大。 “当然，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贝卡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应该感到庆幸。”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对了，你来我们这里干嘛？”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正面战场陷入僵局，我让贝杨向贝卡提出，让人类文明去开辟敌后战场。” “贝卡答应了？”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贝杨提出，逐步由阿库拉军团顶替人类军团，协助贝卡与家族会议成员的智慧文明承担正面作战任务。虽然贝卡没有立即答应，但是已经同意，让我们把剩下的军团派过来。当然，贝杨肯定会继续提出类似的建议。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把其他军团从战场上抽调出来。” “这……” “显然，贝卡认为，开辟敌后战场很重要，需要我们在格雷卡家族参战之前，攻占阿巴卡家族的大部分恒星系。”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其实，这也印证了我们之前做出的推测。” “也正是如此，我们才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贝卡确实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反而认为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对他有很大的帮助。当然，以他的实力，确实没有必要重视我们。如果阿巴卡也是他那样的超级存在，同样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也就是说，我们根本不用顾虑那么多，完全可以放手去做。” 楚天疆锁紧眉头，没有立即表态。 “其实，换个角度来看，现在的局面对我们非常有利。”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他可不这么认为。 “首先，贝卡不想引起注意，至少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引来格雷卡家族的攻击。虽然阿巴卡希望取胜，但是他更加清楚，如果他的表现依然那么夺目，格雷卡家族未必会在他预料的时候参战，也未必会攻击贝卡家族。也就是说，贝卡会继续示弱，而阿巴卡也希望用同样的方式来引导格雷卡家族。” “你的意思是，阿巴卡未必会直接对付我们？”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对阿巴卡来说，最关键的显然是银河系中心区域，只要守住了那里的恒星系，他就有能力跟贝卡抗衡。对于外围恒星系，阿巴卡很有可能放弃。更重要的是，只要我们扫荡了阿巴卡家族的外围恒星系，即便在正面战场上，贝卡家族依然处于防御态势，格雷卡家族也会认为，贝卡家族已经发起反击，而且会在对阿巴卡家族完成包围之后发起全面反击。到那个时候，格雷卡家族必然会参战，而且会攻击贝卡家族。阿巴卡明白这个道理，他就不会急着对付我们，甚至会利用我们，让我们来引导格雷卡家族，而贝卡却无法控制我们。” “这样的话，我们就会成为贝卡的敌人。” “事实上，我们一直是贝卡的敌人，对吧？” 阿利微微一愣，随即勉强笑了笑。 “更重要的是，贝卡本来就有最大的胜算，而帮助他打赢家族战争，我们必然会被他彻底消灭掉。虽然贝卡输掉家族战争，我们的结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但是只要能够在贝卡战败之前发展壮大，我们就有能力跟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分庭抗礼，甚至能够组建一个专门针对贝卡的联盟。”张小刚这么一说，楚天疆、阿利与贝亚都瞪大了眼睛。显然，在此之前，他们都没有考虑过跟两个旁支家族结盟的事情。 第二十四章 改变 虽然很是震惊，但是楚天疆他们立即就发现，张小刚的提议确实有可行之处。 关键就是，在三个族长中，贝卡的实力最为强大。因为掌控了银河系的一条悬臂，所以客观的讲，贝卡的实力相当于阿巴卡与格雷卡的总和。也就是说，如果不考虑智慧文明在这场战争中的贡献，那么阿巴卡与格雷卡联合起来也未必是贝卡的对手。如果不是贝卡希望保存下足够的实力，恐怕他根本就不需要扶持人类文明，更没有理由利用人类文明，早就向两个兄弟开战了。 由此产生的结果就是，只要人类文明为贝卡卖命，那么帮助贝卡击败两个旁支家族的概率将非常大。 这下，问题严重了。 显然，贝卡的实力超过了楚天疆他们的预料，而且在楚天疆他们看来，就算人类文明在这场战争中获得了预想的好处，即攻占与控制了某一个家族的全部恒星系，也未必能够与贝卡抗衡。 要知道，贝卡到时候将拥有银河系的三条悬臂。 即便贝卡兑现了承诺，把另外一个家族的全部恒星系交给了德利亚，那么他也拥有相当于两个家族的恒星系。 显然，人类文明绝对不可能是贝卡的对手。 由此可见，帮助贝卡击败两个旁支家族，最终只会导致人类文明灭亡，而这也正是贝卡敢于让人类文明发展壮大，让人类文明从这场战争中捞取好处的根本原因，即他根本就没有把人类文明放在眼里。 既然不能帮助贝卡，那么剩下的，也就只有支持另外两名族长了。 不管是阿巴卡家族、还是格雷卡家族取胜，只要击败了贝卡，那么人类文明至少能够从这场家族战争中分得一羹，而且变得更加强大。更重要的是，这两个家族族长没有贝卡那么强大，对人类文明的威胁低得多。到家族战争结束的时候，也就有可能跟人类文明形成某种形式的均势。 显然，这就是张小刚追求的目的。 想明白这些，楚天疆、阿利与贝亚就明白了张小刚的意思，也就知道，张小刚的提议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楚天疆长出了口气，说道：“老张，说说你那边的情况吧。” “正面战场上的战斗没有什么好说的，贝卡刻意保存实力，阿巴卡又有所收敛，恐怕局势会僵持下去，至少在我们打破均衡之前，或者是在格雷卡家族参战之前，不会出现太大的变化。”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阿利与贝亚也没有多问，毕竟他们之前就已经做出了类似的推测。 “现在，阿库拉人已经很强大了。” “是吗？” “在你们走后，贝杨又去搜集了上亿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且在战争爆发前，我就开始武装阿库拉人。”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战争爆发后，我把所有秘密都告诉了贝杨，准确的说是他需要知道的那些秘密，还帮助贝杨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在阿库拉人中挑选出了大约十亿名军团长。因为我们在正面战场上投入了大量兵力，所以贝卡按照协议为我们提供了额外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本来应该由我跟贝杨均分，但是我把所有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都给了阿库拉人。” “等等。”楚天疆很是惊讶。“贝卡给了我们额外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战争爆发后，为了鼓励各个智慧文明参战，贝卡拿出了一百亿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奖励给那些出兵积极的智慧文明。人类军团的规模，占到了参战兵力的十分之一，所以我们获得了十亿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加上之前获得的，阿库拉人现在已经有二十亿支军团。” 楚天疆一愣，随即就笑着摇了摇头。 显然，康纳说得没错，贝卡手里确实有更多的恒星系，不然他不可能一下子搞出这么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要知道，贝卡能够拿出一百亿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意味着他手上还有更多。 可是按照之前做出的猜测，贝卡在家族里的那些恒星系里，最多就能够获得一百亿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其实，阿库拉人的军事力量已经超过了我们。” “什么？” “阿库拉人还没有参与正面战场上的战斗，所以没有遭受损失，而我们派出的十亿支军团已经遭受了不小的损失。更重要的是，阿库拉军团的规模是十万，而我们是一万，所以阿库拉人拥有的超级战士是我们十多倍。更重要的是，阿库拉人得到了贝杨的支持，而你们却来到了这里。”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阿利与贝亚则叹了口气，她们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而且觉得人类被阿库拉人超越并不值得高兴。 “当然，这不是坏事。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贝杨就不会主动提出，由阿库拉人顶替人类参与正面战场上的战斗。” “这……” “当然，贝杨已经做出保证，只要局势扭转，他将为我们提供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让人类组建更多的军团。” “这么说，他仍然把我们当成盟友？”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别忘了，贝杨的敌人是贝卡，而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与他显然有着共同利益。更重要的是，贝杨不是笨蛋，知道我们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获得的东西要比告诉他的多得多。此外，你们已经离开了本土恒星系，就算我没有告诉他你们去了哪，他也应该猜得到。总而言之，贝杨没有任何理由与我们解除同盟关系。如果他想通过这场战争来对付贝卡，就更应该跟我们合作，甚至得充当人类的后卫。说白了，只有我们在旁支家族的恒星系里发展壮大，阿库拉人才有退路。如果我们失败了，不管他有多厉害，阿库拉人也免不了灭顶之灾。” 楚天疆他们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当然，为此，我也做了一件事情。” “什么？” “把整个智慧文明联盟交给阿库拉人，并且解除了埃拉姆人的武装。” 说这话的时候，张小刚特意看了贝亚一眼。 “确实应该这么做，没有必要让贝杨因此认为我们仍然在提防他，而且现在提高阿库拉人的地位，还会让他更加卖命。”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让埃拉姆人交出了全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只保留了一部分普通战士，用来维持智慧文明联盟的内部秩序，让阿库拉人能够全力以赴的投入战争。” 贝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也表示能接受张小刚的做法。 “当然，我们还设法保留了埃拉姆人的基本信息。” “什么？” “虽然不像保留人类文明信息那么彻底，但是总算做了点事吧。”张小刚叹了口气，又说道，“主要是，埃拉姆人的个体数量太多了，我们不可能保存所有个体的信息，只能挑选出一部分。此外，我还让教授把联盟里其他智慧文明的信息保存了下来。如果贝卡把整个智慧文明联盟当成敌人，那么我们就能够在这里重建智慧文明联盟，至少能够让那些智慧文明有重生的机会。” “老张……” “怎么，你不相信？” 楚天疆有点无语，因为这不是他认识的张小刚，或者说他对张小刚的认识有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没错，在智慧文明战争期间，我把所有智慧文明都当成了敌人，而且多次主张彻底消灭敌人，也多次这么做，你却一直在跟我对着干。显然，你认为，我对那些智慧文明没有任何感情。我承认这一点，不过那是之前的事情了，与现在没有关系。很明显，在这场家族战争中，所有智慧文明，特别是联盟中的智慧文明的处境都一样。也许，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即便没有其他智慧文明，人类文明也能发展壮大。只是，如果没有了其他智慧文明，我们肯定会失去很多东西。至少现在的人类文明已经跟以往的人类文明有很大的不同了。更重要的是，在智慧文明联盟成立之后，人类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们的敌人不再是其他智慧文明，甚至不是旁支家族的智慧文明，而是更加强大的存在。” 楚天疆叹了口气，张小刚确实变了，而且是向好的方向变化。 “老张，这么说，你早就猜到了这些？” “什么？”“显然，在我们告诉你之前，你已经对贝卡有所猜测与怀疑，即便没有猜出来，也肯定做出了类似的推测，对吧？”张小刚一愣，笑着对阿利说道：“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有所猜测，而且确实没有猜到贝卡的本质。只是通过各种各样的显现，我至少能够猜出个大概来，也就肯定会做一些针对性的防范。” 第二十五章 软硬兼施 “智慧文明联盟受到了威胁？”贝亚问了一句。 “确实受到了一些威胁，但是算不了什么。”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过来之前，我提出武装所有智慧文明，至少应该让所有智慧文明进入自我进化阶段。当然，以教授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获得的科学技术，让所有智慧文明实现星核化都不是难事，但是贝杨认为没有这个必要。” “什么意思？” “阿库拉人有足够多的个体，而且贝杨已经让阿库拉人开始大规模繁衍后代，认为阿库拉人就能保护智慧文明联盟。” “这……” “当然，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什么？” 张小刚微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显然，贝杨并不清楚贝卡的真实面目，哪怕他有所怀疑，也没有直接证据。结果就是，贝杨认为，如果绑架了智慧文明联盟，也许贝卡就不敢对付他了。” 楚天疆他们都是一愣，随即都叹了口气。 显然，贝杨的看法太幼稚了。如果贝卡是来自五维宇宙空间的超级存在，肯定不会在乎智慧文明联盟的存亡。 事实上，在之前的智慧文明战争中，贝卡就毫不在乎那些灭亡的智慧文明。 “要不，我回去找贝杨谈谈？”贝亚说了一句。 张小刚摇了摇头，说道：“就算你找他谈，他也未必会回心转意。更重要的是，我觉得现在还不能让他知道得太多。” “为什么？” “贝杨需要信心。” 贝亚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张小刚的意思。 显然，在抛弃了创造者的身份，加上人类文明在战争中的表现，以及阿库拉人的军事实力大幅度增强之后，贝杨的信心大增，看到了击败贝卡的机会，也才会表现得如此积极。如果告诉他，贝卡是来自五维宇宙空间的超级存在，他的信心就会荡然无存，也就会因此丧失战斗下去的意志。 “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的问题。”张小刚转移了话题，说道，“显然，我们得把握住这次机会。”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首先就得击败六个智慧文明。” “这是小事。” 楚天疆微微一愣，锁紧眉头看着张小刚。 “局势再明显不过，不管贝卡是否答应让阿库拉军团顶替人类军团，我们的十亿个军团都会赶过来。显然，有了这十亿个军团，我们不但能够轻而易举的战胜那些智慧文明，还能够迅速发展壮大。如果按照现在的标准，每支军团拥有十万名超级战士，加上我们手里掌握的所有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人类的人口规模将超过两百万亿。当然，只要有足够的人口，达到这个数量不会是件多麻烦的事情。只要我们愿意，甚至能够用这十亿个军团在短期内消灭掉数十个、甚至更多的智慧文明。”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其实，在张小刚到来之前，楚天疆他们就考虑到了这种情况，即只要留守的人类文明能够成功转移，那么现在遇到的所有问题都将消失。更重要的是，人类文明肯定能够顺利的扫荡阿巴卡家族的外围恒星系。 “问题是，我们要面对多少智慧文明？” “大概一万个，也许更多。” “那么，我们要多少时间才能够扫荡阿巴卡家族的外围恒星系？” “这……” “就算我们的人口规模达到两百万亿，总共组建二十万亿支军团，一次针对一百个规模与托尔克人相当的智慧文明发动战争，也就是每次攻打一千万个恒星系，并且留下足够的军事力量守卫已经攻占的恒星系，加强后方建设，繁衍更多的后代等等，总共也需要发动一百轮扩张战争。” “大概需要一万年。”阿利说了一句。 “显然，我们不可能拥有这么多的时间。”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如果在此之前，格雷卡家族参战，而且认为阿巴卡家族更加强大，那么我们就将错过唯一的机会。” 阿利叹了口气，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得改变战争方式？”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其实，已经有人为我们指明了方向。” “康纳？”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显然，扫荡阿巴卡家族外围恒星系的最佳办法不是发动扩张战争，而是尽可能的拉拢阿巴卡家族创造者联盟的成员，让他们成为我们的盟友，甚至可以在此基础上组建一个智慧文明联盟，或者是加入创造者联盟。总而言之，发动扩张战争其实是下下之选。” “问题是，我们没有这样的实力。”贝亚说了一句。 “那么，就设法证明我们的实力。” “怎么证明？” “直接攻击阿巴卡家族的主要恒星系，也就是位于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恒星系。” “向阿巴卡开战？” 张小刚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楚天疆锁紧了眉头，觉得张小刚的想法有点疯狂。 阿利也很惊讶，因为她觉得这是在自寻死路。 贝亚就更加不用说了，如果不是楚天疆与阿利保持了沉默，恐怕她会立即表示反对。 “怎么，你们觉得有问题？” “老张，这是不是有点过了？”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这些部署，基于一个我们推测出来的前提，即贝卡是来自五维宇宙空间的超级存在。那么，阿巴卡与格雷卡肯定也是来自五维宇宙空间的超级存在。我们去挑战阿巴卡，不但没有任何胜算，反而会让阿巴卡出手对付我们。” “确实有这样的风险。” “显然，我们现在的实力根本就不是阿巴卡的对手。” “确实如此。” “那么，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阿巴卡要对付我们，也需要一个前提，即格雷卡家族仍然置身事外。问题是，只要我们攻击了阿巴卡家族在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恒星系，格雷卡家族就会认定贝卡家族已经掌握了战争主动权，阿巴卡家族很有可能迅速战败，也就会在我们取得决定性胜利之前参战。” 楚天疆锁紧了眉头，确实有这种可能。 “显然，我们与阿巴卡的实力差距非常大，因此阿巴卡与贝卡一样，根本就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 “你的意思是，阿巴卡会无视我们？”阿利问了一句。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他不但会无视我们，还会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 “格雷卡家族在这种情况下参战，肯定会把矛头对准贝卡家族，而贝卡未必能够同时挡住两个家族发动的进攻，至少在初期，贝卡很难控制住局面，也就会露出战败的迹象。只要阿巴卡稍微有点头脑，他就会在这个时候，把全部兵力用在进攻上，去夺取贝卡家族的恒星系，特别是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恒星系，避免让贝卡家族的恒星系落入格雷卡家族手里，为接下来与格雷卡家族的战争做好准备。显然，在这种情况下，阿巴卡根本不会管我们，哪怕我们夺取了一些恒星系。”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楚天疆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张小刚的推测确实有一些道理。 “当然，我们未必能够夺取很多恒星系，但是象征性意义更加重要。哪怕我们只夺取了一个属于阿巴卡的恒星系，而阿巴卡什么都没有做，也能让阿巴卡家族的成员相信，我们确实有能力挑战阿巴卡，让他们觉得阿巴卡害怕我们。哪怕这只是错觉，也足够让这些创造者做出选择了。” “跟我们结盟？”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这不就是我们需要的机会，一个展示实力的机会吗？” 楚天疆与阿利没再怀疑，张小刚确实看得很透彻，而且分析得非常到位。 “当然，我们除了需要展示实力，还要做一些事情，让创造者联盟的成员知道，我们不是一个普通的智慧文明。” “做什么事情？”沉默了半晌的贝亚开口问了一句。 “在必要的时候，重建智慧文明联盟，甚至得分出一部分恒星系，提供给其他智慧文明作为新的家园。” “这……” “显然，我们必须表现出能够接受与容纳其他智慧文明的气量，而且得成为这些智慧文明的保护者。” 阿利笑了笑，说道：“老张说得没错，只有这样，才能让创造者联盟的成员相信，我们是值得信赖与依靠的伙伴。虽然创造者与智慧文明的关系已经不是很明显了，但是创造者的价值依然与智慧文明有关。既然我们能够开明的对待其他智慧文明，那么我们就能与其他创造者和平共处。” “说得简单一些，这就是胡萝卜加大棒。” 张小刚这么一说，楚天疆立即就笑了起来。阿利微微一愣，也笑了起来，毕竟她是人类的创造者，非常了解人类文化。只是，贝亚不是人类的创造者，过了好一阵才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第二十六章 奇思妙想 商量好之后，四人就开始行动。 阿利负责与六个智慧文明交战的事情，主要就是稳住战线，等到留守人类文明的军团到达后发起全面进攻。贝亚除了继续维持十万个恒星系里的秩序，协助后方的军团长建立起更多的殖民地，还要为即将到来的军团提供驻扎地点，并且在各个恒星系里面开辟更多的星球充做繁衍场所。 楚天疆没有留下，而是跟随张小刚返回贝卡家族的恒星系。 转移留守的人类文明不是什么难事，因为人类文明已经实现了军事化，二十万亿人全部是超级战士，而且每一万人编为一个军团，军团长则拥有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进行空间旅行的能力。也就是说，即便没有楚天疆他们帮助，只需要让军团长知道托尔克人的恒星系在什么地方，军团就能自行转移。 真正麻烦的是另外一件事，即把罗晋勇带过来。 当然，严格说来，转移罗晋勇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毕竟他也拥有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同样可以自行进行空间旅行。问题是，他所依赖的恒星智慧体有一些创造者的个体意识，而且创造者的个体意识是理解创造者科学技术的基础，而创造者的个体意识却无法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转移。 这下问题来了。 阿利与贝亚已经不是创造者，而且能够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转移的肯定不可能是创造者。就算利用罗晋勇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发现，阿利与贝亚能够恢复创造者的身份，得到的也只是一些表皮的东西，比如直接掌握与利用某些创造者的科学技术，并没有真正恢复创造者的个体意识。也就是说，即便罗晋勇到了人类的新家园，而且能够继续探索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将失去理解创造者科学技术的能力。没有创造者的个体意识，罗晋勇就不可能有更多的发现。 所幸的是，这个问题并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这就是，在托尔克人的恒星系里，至少有一个恒星智慧体，而且是由康纳创造的恒星智慧体。既然康纳已经掌握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秘密，那么在这个恒星智慧体里，肯定有他的部分个体意识。只要能够找到这个恒星智慧体，罗晋勇就能够加以控制，然后通过康纳的个体意识来掌握创造者的科学技术。 只是，康纳没有把这些告诉楚天疆。 显然，也正是这个原因，楚天疆才没有完全信任康纳，总觉得康纳有所保留，没有真心与他们合作。 所幸的是，找到那个恒星智慧体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因为恒星智慧体无法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转移，所以在人类大迁徙开始前，还得摧毁那些为罗晋勇准备的恒星智慧体。 按照张小刚的安排，楚天疆将负责摧毁那些恒星智慧体，然后带着罗晋勇前往人类的新家园，而他将留下来安排与组织迁徙工作，并且跟随第一批人类军团前往新家园，然后组织发动针对六个智慧文明的全面战争。 虽然张小刚已经提出，应该直接攻击由阿巴卡创造的恒星系，但是在此之前，还是得消除周边的威胁。 没花多少功夫，楚天疆就摧毁了所有恒星智慧体。 当然，带着罗晋勇前往新家园根本不算什么。 在他们回来的时候，贝亚已经对托尔克恒星系里的所有恒星做了改造，主恒星成了一个巨大的恒星智慧体，只是因为欠缺创造者的个体意识，所以暂时没有发挥作用。贝亚还仿造托尔克人的办法，把次恒星与主恒星关联了起来，让所有次恒星为主恒星服务，构成了一个庞大的智慧结构体。 只是，贝亚没有发现储存有康纳个体意识的恒星智慧体。 在十万个恒星系里，那些军团长考察了所有恒星，只发现了一些被用来充当智慧载体的恒星，却没有发现恒星智慧体。 这下，楚天疆有点头大了。 没有恒星智慧体，罗晋勇就没有价值，即便他能够进出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无法从中获得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不得已，楚天疆只能进入子空间去找康纳，而且这次带上了罗晋勇。 “恒星智慧体？” “显然，像我们这种在三维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生命无法理解创造者的科学技术，所以我们需要一件工具，也就是恒星智慧体。在这个智慧体中，有一些创造者的个体意识，能够识别与理解创造者的科学技术，而我们就能够通过这些个体意识提供的帮助，掌握与利用创造者的科学技术。” 楚天疆这么一说，康纳明白了过来，只是随即就苦笑了起来。 “没错，这东西很重要。你可以告诉我们，或者是我们去别的创造者那里获取。” “我理解你的意思，只是在阿巴卡家族，恐怕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什么？” 康纳叹了口气，说道：“这确实是掌握创造者科学技术的办法之一，问题是，这只是针对你们，而不是针对我们。” 楚天疆不大明白的看着康纳。 “你是说，你们不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来掌握与利用创造者的科学技术？”罗晋勇问了一句。 “准确的说是没有这么麻烦。”康纳看了罗晋勇一眼，说道，“对我来说，托尔克人中像你这样的存在，其实只是帮助我抛弃创造者的身份。在我能够直接进出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之后，也就不再需要通过第三方来获取里面的东西了。说得简单一些，我会直接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获取那些没有带到三维宇宙空间来的科学技术，转化成你们能用的东西，再交给你们使用。” “这……” “虽然我抛弃了创造者的身份，但是我仍然能够理解创造者的科学技术。当然，其他创造者也一样。” 罗晋勇锁紧眉头，认真思索着康纳的话。 “前提是，我必须拥有完整的个体意识，而且需要利用一些之前获得的科学技术，也就是储存在智慧承载体里的科学技术。只要进行对比，我就能够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找到那些有用的信息，将其转化为三维宇宙空间里的信息，然后加以利用。当然，在阿巴卡家族里不仅仅是我，几乎所有的家族成员都掌握了这种办法，也才能够跟阿巴卡抗衡，不然我们早就完蛋了。” 罗晋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康纳的意思。 “当然，如果你们答应的话，我可以帮助你们。” “康纳，我们有自己的创造者。”楚天疆说了一句。 康纳勉强笑了笑，说道：“其实办法很简单，谁都能够掌握。即便你们的创造者还没有发现，也没多大问题。” 楚天疆没多罗嗦，带着罗晋勇离开了子空间。 阿利收到消息，已经赶了回来。 在楚天疆与罗晋勇把情况说明之后，阿利与贝亚都沉默了。 显然，只要康纳说的办法管用，那么她们当中的一个就得进入某个恒星智慧体，负责为人类获取储存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信息，然后转化成人类能够利用的科学技术，而且今后都得呆在恒星智慧体里面。 这意味着，她将因此而失去自由。 “我去吧。”贝亚叹了口气，说道，“反正，一向是我负责后方的事情，而且阿利是人类的创造者，对人类的未来发展有更大的帮助。” “贝亚……” “必须有人做出牺牲，对吧？” 阿利沉默了，她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也知道贝亚更适合承担这个任务。 “也许，用不着这样。”罗晋勇犹豫了一下，说道，“康纳说过，任何人都能掌握。关键就是，你们已经不是创造者了，而你们对创造者科学技术的理解，其实更多的是来自过去的经验。其实，康纳也提到了这一点，即需要通过与已经掌握的科学技术进行对比，才能够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获得有用的信息。显然，这不仅仅是你们才具备的能力，也许我也能够拥有这种能力。” “什么意思？” “显然，我需要足够多的智慧承载体，需要掌握用智慧承载体储存信息的能力，还需要控制这些信息的能力。只要具备了这样的能力，也许我就能够用康纳说的办法，直接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获取有价值的信息。” “那么，你要怎样才能拥有这样的能力呢？” 罗晋勇朝贝亚看了一眼，才说道：“显然，这是创造者的能力，因此需要由某个创造者来帮助我。” “这……” 阿利微微一愣，说道：“你的意思是，让贝亚跟你去某个恒星智慧体，把她在这方面的认知全部告诉你？” 罗晋勇勉强笑了笑，说道：“不是告诉我，而是跟我创造一个后代。”“什么！？”楚天疆立即瞪大了眼睛。阿利也是一惊，然后用极为惊讶，也极为不敢相信的目光看着罗晋勇。 第二十七章 混血后代 这个时候，反到是贝亚平静得多。 “老楚已经把你们的发现全都告诉我了，特别是康纳提到的那些事情。在康纳提供的信息中，有一点至关重要，却被你们给完全无视了。”罗晋勇笑了笑，说道，“当然，在战争的战略上，我没有多少发言权，毕竟我不是老张那样的策划者，也不是老楚那样的战士，但是在别的方面，他们就不如我了。” “教授？”楚天疆有点头大。 “什么信息？”阿利问了一句。 “混血后代。” 阿利微微一愣，眉头立即锁到了一起。 “显然，如果康纳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五维宇宙空间的超级存在在来到四维宇宙空间的时候也遇到了类似的麻烦，即必须抛弃很多科学技术，只保留很小的一部分，同样不太适应四维宇宙空间里的环境，并且创造出了四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然后发现四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有很大的威胁。总而言之，五维宇宙空间的超级存在，肯定需要用某中方法来获取一些没有带到四维宇宙空间里的科学技术，并且凭借这些科学技术，确立其在四维宇宙空间里的统治地位。” 楚天疆他们没有否认，这很有可能是事实。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能创造出混血后代呢？” “这……” “当然，我们必须认真考虑这个问题。”罗晋勇笑了笑，说道，“关键就是，混血后代到底会带来些什么。”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其实这是她最为关心的问题。 “毫无疑问，如果混血后代继承了亲体的优点，那肯定能够理解创造者的科学技术，还拥有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最强的适应能力。也就是说，混血后代的实力，很有可能在创造者与智慧生命之上。” “显然，这必然导致两种亲体灭亡。”阿利说了一句。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只要混血后代大量出现，而且获得了资源，就肯定会对两种亲代构成威胁。” “到时候，灭亡的不仅仅是创造者，还有三维宇宙空间里面的所有智慧生命。” “也许，这也正是四维宇宙空间坍塌的根本原因。” 阿利微微一愣，不大理解的看着罗晋勇。 “康纳已经提到，像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消灭了所有混血后代。显然，那是一场非常惨烈的战争，即便来自五维宇宙空间的超级存在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也肯定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更重要的是，这场战争让那些超级存在认识到了一个问题，即他们在四维宇宙空间里创造的智慧生命本身就是严重威胁，所以他们需要用某种方式来限制这些智慧生命，使其无法产生威胁。其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这些智慧生命与四维宇宙空间绑定，让他们不敢轻易发动战争。” “这……” “如果这些智慧生命发动战争，必然导致四维宇宙空间坍塌。换个角度来看，发动战争就等于自杀。” 阿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罗晋勇的意思。 “显然，这种改造，保证了五维宇宙空间超级存在的利益，可是那些超级存在没有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即四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会为了资源等等而相互攻伐，同样有可能爆发战争。” “也就会导致四维宇宙空间坍塌？”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对我们来说，这些都是极为宝贵的经验，所以我们就算要创造混血后代，也要倍加小心。” “这……” “首先，混血后代不能太多，而且不具备繁衍后代的能力。”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罗晋勇的意思。 楚天疆与贝亚也点了点头，这一点确实很关键。只要混血后代无法繁衍，那么少数个体构成的威胁就不会太大。 “其次，混血后代必须与其亲代有着强烈的感情纽带，不会背叛亲代。” “这样的话，就要加强亲代的基础个体意识。” 罗晋勇笑了笑，说道：“因为大部分创造者都已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所以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主要还是智慧生命。也就是说，混血后代更应该倾向于智慧生命，与其智慧生命亲代的关系更密切。” 阿利微微一愣，似乎对罗晋勇的说法不大赞成。 “更重要的是，智慧生命本身是无法理解创造者的科学技术，所以只要智慧生命的基础个体意识占了主要份额，那么混血后代的能力就会受到限制。即便失去控制，也未必能够造成多大危害。” “你的意思是，通过这种方式限制混血后代的能力？”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显然，混血后代肯定要强于两种亲代，但是绝对不能比亲代强太多。” 阿利点了点头，没再表示反对。 “还有，混血后代的智慧生命亲代必须是人类，而不能是其他智慧文明的个体，至少我们都是人类。” “这是当然。”贝亚说了一句。 罗晋勇勉强笑了笑，说道：“那么，唯一的选择就是我了。” “教授？”楚天疆仍然觉得难以接受罗晋勇的提议。 “怎么，你要跟我争功？”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教授，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那么，你有更好的提议？” 楚天疆长出口气，他根本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说白了，在涉及到科学的问题上，他根本无法跟罗晋勇比。 “阿利，你呢？” “这确实是个办法，而且是我们现在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罗晋勇微微点了点头，朝贝亚看了过去。 “放心吧，我早就接受了人类的身份。即便你们从没把我当成同胞看待，但是我对现在的身份很满意。”贝亚勉强笑了笑，说道，“再说了，与你繁衍后代，并不等于说我们有了什么私人关系吧。” 罗晋勇笑了笑，说道：“当然如此，现在繁衍后代的方式已经与以往不一样了。” “这样的话，我们首先需要一颗足够巨大的恒星，将其改造成恒星智慧体，还需要足够多的恒星来充当智慧承载体。” “这些都准备好了。” 阿利微微一愣，朝贝亚看了过去。她才返回托尔克星系，所以不知道贝亚已经改造了星系里的所有恒星。 贝亚简单解释了一下，阿利也就明白了过来。 “要不，我们等到老张回来，再做决定吧。”楚天疆说了一句。 “有这个必要？”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这么重大的事情，我觉得应该跟老张商量一下，毕竟这关系到了整个人类文明的未来，甚至会改变人类文明的命运。再说了，一直以来，都是老张在主导人类的发展战略，对吧？” 罗晋勇点了点头，没有否认这一点。 “这样也好。”阿利知道楚天疆不大赞同罗晋勇提出的办法。“等到老张回来，我们的军事实力将大幅度增强。到时候，我们就有能力击败六个智慧文明了。等到战事结束，托尔克星系的安全才有保证。” 贝亚没有反对，毕竟要跟罗晋勇繁衍后代的是她，而不是阿利。 “也行，我这里还有很多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获得的信息没有整理好，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来证明康纳说的是否正确。”罗晋勇笑了笑，说道，“在繁衍混血后代前，我们总得有点把握吧。” 商量好之后，贝亚就进入了托尔克星系的主恒星。 没花多少功夫，贝亚就证明了康纳提供的办法确实行之有效。这就是，利用那些储存在智慧承载体里的科学技术，贝亚能理解罗晋勇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获得的信息，只是理解的程度不高。 只不过，这仅仅是熟练与否的问题。 也就是说，在熟练掌握了康纳教的办法之后，贝亚的理解能力会逐步提高，最终肯定能够完全理解。 只是，要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信息中获得有价值的部分，仍然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主要就是，相对于三维宇宙空间来说，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信息是无限的，而其中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有价值。 按照罗晋勇的经验，有价值的信息所占比例在一亿分之一左右。 显然，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获取有价值的信息，需要足够多的时间。 当然，罗晋勇也没闲着，他一直在向贝亚学习，而且在寻找着提高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获取信息的效率。 楚天疆与阿利也有事可做，即为快要到来的军团准备军事基地。 按照张小刚的安排，他将直接带一亿支军团过来，另外九亿支军团将分九批，依次来到新家园。只是，这些军团在到来之后，都将扩充规模，即把超级战士的数量增加到十万，也就需要足够多的军事基地。从某种意义上讲，在人类闻名实现了全面军事化之后，军事基地也就成为了人类文明的繁衍基地。显然，这种基地的规模非常大。 第二十八章 融合 张小刚准时到来，带来了一亿支军团。 因为有楚天疆帮忙，而且阿利也不用去前线协助军团作战，所以两人在托尔克星系里建造了一万座军事基地，全部在主恒星的公转轨道上，离主恒星不是太远，每一座军事基地在理论上可以容纳十万支规模为十万人的军团，也就是容纳一百亿名超级战士，而现在只需要容纳一万支军团，自然是绰绰有余。 事实上，这些军事基地，其实就是由星核构成的人造行星。 与自然形成的行星不同的是，这些人造行星全都是蜂窝结构，即只有框架，内部空间得到了充分利用。除了处于核心，也就是维持整个行星的星核源泉，其他地方全都是超级战士的生存空间。因为需要在这里繁衍后代，所以每座军事基地里面都有一个专门的区域，让超级战士进行意识交融。 当然，这些行星上有着足够多的基础设施。 说白了，即便是超级战士，也是人类，很多思想观念上的东西根本无法改变。比如大部分超级战士都组成了家庭，而且习惯跟家人生活在一起。又比如很多超级战士对居住环境有较高的要求，希望能过上更好的生活等等。当然，在全面军事化之后，人类的社会文化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最为明显的就是，培养后代的方式与以往有了明显改变，即不再由家庭单独培养后代，而是由专门的机构，准确的说是一部分超级战士来抚养所有后代，向后代传授必要的生存经验。 当然，对于已经实现了全面军事化的人类文明来说，最重要的生存经验就是战斗技巧。 因为采用了直接培养的方式，所以人类的后代在诞生的时候，已经与成人无异，至少在身体相貌上已经与承认没有明显差别了，唯一的区别就是，只有成人才拥有星核源泉，而刚培养出来的后代没有。在完成了必要的战斗训练，而且通过了军团组织的考核之后，培养出来的后代才能够获得军团成员身份，也就是获得星核源泉。为了加强对军团的控制，这些超级战士不会立即编入所在军团的战斗序列，而是做为预备战士存在。此后，他们还需要接受极为严格的战斗训练，并且在训练的时候产生自己的社会关系，比如接交朋友、找到终生伴侣等等。在有了这些基础之后，特别是在有了终生伴侣之后，他们才会被军团接纳，成为军团的战士。 也正是如此，军团的最基本单位是两个人，而不是一个人。 当然，因为性别区分已经很不明显，即便很多人类个体依然保持着性别特征，并且会由亲代的基本个体意识决定其性别，只是性别所产生的影响并不突出，所以每一名超级战士的终生伴侣未必会是异性。当然，伴侣未必是一个，有的是好几个。对超级战士来说，伴侣有双重身份，一是共同参与战斗，二是一起生活。对任何一名超级战士来说，伴侣都是可以终生依靠的伙伴。更重要的是，在战场之外，伴侣还将转变成家人，承担起共同繁衍后代的重任。 显然，这也是全面军事化之后的必然结果。 从某种意义上讲，全面军事化，迫使人类文明抛弃了很多东西，包括相传了数千万年的文化习俗。在一切以生存为首要目的的情况下，人类文明早就学会了放弃，也学会了如何适应不同的环境。 张小刚还带来了更多的信息，比如在正面战场上，阿库拉军团已经开始发挥作用。 虽然贝卡没有在是否用阿库拉军团顶替人类军团的问题上做出决定，但是贝杨已经采取行动，即让阿库拉战士去取代人类战士，逐步替换下人类军团，并且把维护智慧文明联盟的工作逐步移交给埃拉姆人。 一切顺利的话，参与正面战斗的人类军团也将陆续来到新家园。 张小刚已经做出安排，在完成了十亿支军团的转移工作之后，那些从正面战场上撤下来的军团将协助一部分埃拉姆人转移到新家园来。这也带来了一个新问题，即在此之前，人类军团得夺取更多的恒星系，为埃拉姆人提供生存空间。也就是说，得尽快击败那六个正在围攻人类新家园的智慧文明。 当然，别说十亿支军团，即便是张小刚带来的这一亿支军团也足够了。 只是，在发起反击之前，这些军团都需要把规模扩充到十万人，也就需要一些时间来繁衍后代。 “这是教授提出来的？”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康纳应该没有撒谎，我们搜遍了十万个恒星系，也没有找到恒星智慧体。”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本来，贝亚决定顶替康纳，或者说成为康纳那样的创造者，帮助人类文明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获取创造者的科学技术，但是教授认为没有这个必要，或者是觉得贝亚在别的地方能够更好的发挥作用。” “确实如此，贝亚不管怎么说都是创造者，而且在组织与管理智慧文明上，她的能力不比我差。” “问题是，我觉得教授提出的这个办法太冒险了。” “为什么？” “混血后代对我们构成的威胁，很有可能在创造者之上。”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他没有否认这一点。 “混血后代肯定能够拥有创造者的一部分能力，包括直接掌握创造者的科学技术。同时拥有我们的优势，比如更加适应三维宇宙空间的生存环境。如果混血后代发展壮大，恐怕就没有我们的生存之地了。” “你告诉教授了？”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这些问题，我提了出来，而且教授也早就想到了，只是他觉得不是问题。” “那么，我们为什么不找他谈谈呢。” “老张？” “放心吧，我会有分寸。如果确实存在极为严重的威胁，我不会让教授这么做。如果这是唯一的办法，我们就得做好防范措施。”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知道说多了也没用。 托尔克星系的主恒星里面，贝亚营造出了一个较为合适的环境，而且罗晋勇的个体意识已经融入到了这颗恒星之中。在经过了贝亚的改造之后，托尔克星系的主恒星其实已经成了一个恒星智慧体。只是与以往的恒星智慧体不同的是，这个恒星智慧体没有个体意识，完全由罗晋勇控制。 说白了，这颗恒星变成了罗晋勇。 很快，阿利也赶了过来。 罗晋勇出现后，首先向张小刚说明了情况。贝亚也做了一些解释，即康纳提供的办法确实行得通。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需要一个替代者。” “替代者？”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显然，最适合充当这个角色的应该是阿利或者贝亚，只是她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我们不能帮她们绑在这颗恒星上。显然，没有贝亚，你肯定无法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获取有价值的信息。” 罗晋勇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那么，我们就需要一个替代者，来替代阿利与贝亚，对吧？” 罗晋勇又点了点头，只什么有多说什么。 “教授，既然你都想好了，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呢？” 楚天疆、阿利与贝亚都是微微一愣，然后朝罗晋勇看了过去。 “其实，我们要创造的不是混血后代，而是混血人。” “什么？”贝亚立即问了一句。 “简单的说，就是以繁衍后代的方式创造一个混血人。当然，这是一种独特的方式，我将提供全部个体意识，或者说是我本人，而贝亚要提供的只是一部分个体意识，然后将两个个体意识融合到一起形成一个新的个体意识。换个角度来说，就是把贝亚的一部分个体意识融入到我的个体意识当中。” “这……” “不是像老楚那样，而是完全融合，而且是以繁衍后代的方式融合。” 楚天疆微微一愣，说道：“教授，这样的话，你就完蛋了，你的个体意识将……” “不是完蛋，而是升华。我的个体意识还在，只是改变了，或者说成了这个新的个体意识中最主要的部分。当然，贝亚提供的部分个体意识，将使这个新的个体意识具备一部分创造者的能力。” “这……” 罗晋勇勉强笑了笑，说道：“这就是我想到的办法。” “显然，我们可以怀疑任何人，但是用不着怀疑教授。”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只要教授的个体意识起到了主导作用，那么这个混血人就将绝对忠于人类，而且在是否繁衍后代的问题上由教授的个体意识决定。更重要的是，从今往后，教授能够在任何情况下获得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信息。”罗晋勇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楚天疆、阿利与贝亚都暗自叹了口气，这也确实是个办法。 第二十九章 空前绝后 对罗晋勇来说，这是一个死亡与重生的过程。 虽然在很早之前，阿利与贝亚就把一部分个体意识交给了楚天疆，连贝杨都把一部分个体意识留在了楚天疆的意识空间里面，而且楚天疆还通过其他办法，获得了另外三名创造者的个体意识，但是那只是由楚天疆来控制这些创造者的个体意识，说得直接点，就是由楚天疆来管理这些创造者的个体意识，并且通过个体意识与这些创造者产生联系，与个体意识融合完全是两码事。 在理论上，不管是创造者、还是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其个体意识其实都是有序排列的信息。 当然，即便是最渺小的智慧生命，其个体意识都是极为复杂的信息。 至于创造者，其个体意识就更加复杂了。也正是如此，创造者在保持三维宇宙空间智慧生命的身体形态时，只能够在躯体里储存个体意识，没有更多的地方来储存那些更加复杂的科学技术了。 所谓的个体意识融合，就是把构成个体意识的信息打乱，然后重新组合到一起。 一个全新的个体意识在诞生的时候是没有任何认知能力的，需要由亲体，或者是其他成年个体进行引导与干预，让组成个体意识的信息进行有序排列，加入一些与外界有关的信息使其产生认知能力。 对自然进化阶段的人类来说，这就是成长。 当然，在自我进化阶段，成长过程大幅度缩短，有很多方式能够让新产生的个体意识在较短的时间内成熟。 只是，这里面存在一个问题。 这就是，一个培养出来的个体意识，在保留了其亲代的一些特征之后，又与亲代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最为重要的就是，亲代的影响力只存在于基本成眠上。 一个智慧生命对外界事物的认知，即与亲代提供的基础个体意识有关，也与在成长过程中的经历有关，或者说是在成长过程中受到的影响，也就是获得的信息有关，因此每一个智慧生命都不一样。 至少对人类文明来说如此。 显然，在罗晋勇提到的办法中，这也是最大的问题。 要知道，即便贝亚只提供了很少一部分个体意识，以罗晋勇的个体意识为主，在融合的过程中，构成罗晋勇的个体意识也会被完全打乱，或者说是完全分解。显然，对罗晋勇来说这就等于死亡。 事实上，对任何一个能量体之上的智慧生命来说，个体意识的消亡就等于死亡。 因为信息本身是不会消失的，所以严格说来，个体意识的消亡，其实就是构成个体意识的信息被彻底分解。 仅仅如此的话，还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管怎么说，罗晋勇只是人类中的一个个体，哪怕是最特殊的个体，他的消亡也不会对人类文明产生太大影响。 问题是，他没有消亡，或者说他的个体意识的信息没有消亡。 随后，将由阿利控制，把贝亚提供的那一部分个体意识完全分解，然后跟罗晋勇的个体意识信息混合。 因为信息量极为庞大，所以这是一个无序混合。 也就是说，到底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连阿利也无法控制。没有人可以控制，而且控制了也不管用。 此后，阿利将把这些混乱的信息组合起来，产生一个新的个体意识。 虽然这个新的个体意识的所有信息都由罗晋勇与贝卡提供，但是跟罗晋勇与贝亚已经没有任何相似性了。要说有什么关联的话，也只是保留了一些最基本的东西，比如罗晋勇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还有贝亚对创造者的了解等等。在至关重要的方面，特别是价值观上，与他们没有任何联系。 显然，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可以说，没有人知道这个新的个体意识到底是好，还是坏。 虽然楚天疆很了解罗晋勇，也比较了解贝亚，但是任何一个智慧生命都不可能没有负面情绪，或者说是纯洁得没有半点瑕疵。如果罗晋勇与贝亚的负面意识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占据了主导地位，这个新产生的个体意识就将对人类文明充满敌意，甚至会把人类文明当成主要敌人。 对此，张小刚也有极为清楚的认识。 要知道，罗晋勇的经历并不那么平坦。 在地下文明时期，罗晋勇吃了不少的苦头，最好还惨死在了入侵者手上，而且他的个体信息还被入侵者利用，最终被费斯特克隆成了霍姆斯。即便在复活的时候，楚天疆是让阿利搜集了罗晋勇的个体信息，但是在这个过程中，难免会出现一些错误。在复活后，罗晋勇的立场也与楚天疆有比较明显的分歧，比如在此之前，他一直不太信任阿利，甚至一度把阿利当成了主要威胁。在重建人类文明，以及帮助人类文明发展壮大的过程中，罗晋勇同样产生了一些奇怪的想法。 虽然在以往，罗晋勇与楚天疆的关系并没有因此受到太大的影响，毕竟罗晋勇有着成熟的思想，能够克制一些情绪，但是在他的个体意识被完全分解之后，那么这些负面认知很有可能会产生影响。 其实，贝亚也一样。 至少在遇到阿利与楚天疆之前，贝亚与绝大部分创造者一样，对三维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生命不削一顾，而且对人类抱有敌意。虽然在与阿利结成同盟关系，而且认同了楚天疆之后，贝亚的认知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但是那些曾经的看法依然存在，而且就在她的个体意识当中。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冒险。 事实上，这也是罗晋勇提出的办法中，唯一不可控的地方。 在向张小刚与楚天疆说明情况的时候，罗晋勇就提到，他与贝亚只能尽可能的控制个体意识中的负面信息，尽量不对融合产生影响，但是至于最终的结果如何，他与贝亚都无法控制。 这一点，也得到了阿利的证实。 她能够控制罗晋勇与贝亚的个体意识在基本状态下进行融合，但是却无法知道融合后的信息是个什么样子。 说白了，这也是三维宇宙空间的基本规律。 任何事情在发生之前，都无法百分之百的预测结果。更何况，把两种个体意识融合到一起等于让海量信息混合，然后再生成新的信息。别说是阿利，即便是换成像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也未必能控制结果。 为此，也就需要做一些防范措施。 阿利在融合罗晋勇与贝亚的个体意识时，楚天疆与张小刚都守在附近，而且在主恒星外面还有一百万支军团处于待命状态。如果新产生的个体意识充满敌意，而且立即获得了极为强大的能力，那么楚天疆就得立即出手对付他。要是连楚天疆都无法对付他，张小刚就得动用外面的军团了。 当然，结果肯定是灾难性的。 “好了。”阿利出现在了楚天疆身边。在融合罗晋勇与贝亚的个体意识时，阿利的个体意识也进入了恒星智慧体。 楚天疆看了阿利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要多久？”张小刚问了一句。 阿利摇了摇头，说道：“这是我创造过的最庞大的个体意识，而且包含了创造者的个体意识。现在，只能等他醒过来。” “等？” 阿利叹了口气，说道：“在形成之后，这个个体意识就开始探索外界，利用获取的信息迅速成长。他会在什么时候醒过来，我也不知道。或许，他会在觉得需要的时候，才会醒过来。” 张小刚锁紧了眉头，神色很是凝重。 楚天疆也有点紧张，他的意识感知能力已经完全发散，触及到了这颗巨大的恒星智慧体的每一个角落。 虽然感觉很模糊，但是楚天疆确实觉察到了，这个恒星智慧体已经拥有了个体意识。 一个非常庞大的，而且非常强大的个体意识。 所幸的是，楚天疆暂时没有感觉到敌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个新诞生的个体意识仍然没有出现。楚天疆有点焦急，时不时的看阿利一眼。 阿利没有多说什么，她也在用个体意识感知周围的变化。 这个时候，张小刚已经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层面，给外面的军团长下了命令，只要出现任何异常变化，立即联手摧毁这个恒星智慧体。当然，办法很简单，就是用不同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层面来撕裂恒星智慧体，让恒星智慧体解体，再把解体之后的碎片，分别送入不同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当然，这样一来，楚天疆他们也将彻底完蛋。 “他醒了。” 听到阿利的话，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 他也觉察到了那微弱的个体意识信号，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个体意识，感觉上很弱小，但是来自四面八方。显然，这个个体意识在故意隐藏自身的实力。楚天疆有点紧张，他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至少罗晋勇与贝亚不会在他们面前刻意隐藏实力。 第三十章 重生 在那个个体意识的控制之下，一团星核出现在了楚天疆他们面前，渐渐凝聚，然后转化成了一个人的形态。 楚天疆有点紧张，不过这个个体意识没有表示出敌意。 当然，这也许只是假象。 很快，那团星核就成了罗晋勇的样子，至少看上去与罗晋勇有九分相似，其中还有一些贝卡的特征。 “教授？”张小刚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叫我什么？” “你不是罗晋勇教授？” “我是罗晋勇教授？” 张小刚有点疑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是一个新生命，或者说是一个崭新的个体意识。”阿利接过话，说道，“你的亲代是罗晋勇教授与贝亚，而且罗晋勇教授把他的全部个体意识都提供给了你，贝卡则提供了一部分个体意识。在你的个体意识里面，有他们的痕迹。如果你能够把那些信息组织起来，你就能明白我们的意思。” 那个人看着阿利，神色有点疑惑。 楚天疆朝阿利靠近了一点，想挡住阿利，只是被阿利拒绝了。 “现在，你的个体意识里的信息还很混乱，你拥有的只是基本个体意识，你需要对这个世界有更多的认知。所幸的是，你的亲代给你留下了足够多的信息，包括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与见解。只要你能够把那些信息组织起来，你就能够知道我们是谁，也能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说完这些话，阿利也没再多说什么。 该说的，她已经说了。 更重要的是，那个人能够听懂阿利的话，或者说是能够明白阿利通过意识交流传递的信息，表明他已经重组了个体意识里的信息，至少获得了这方面的能力，也就掌握了从个体意识里获取信息的能力。 只是，他没有立即开口，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楚天疆、阿利与张小刚。 他的目光，让楚天疆有点发毛。 看得出来，张小刚也很紧张。虽然还不清楚他的情况，但是张小刚肯定能感觉到，他的个体意识太强大了。也就是说，张小刚无法通过意识感知来搞清楚他的实力，甚至无法知道他在想什么。 其实，楚天疆与阿利也一样。 只是，阿利很镇定。 他的个体意识很强大，只是透露出的信息极为混乱。也就是说，他只是重组了一部分个体意识信息，仍然有大量个体意识信息处于混乱的无序状态。也正是如此，他才没有完全获得罗晋勇与贝亚的认知能力。 这个时候，楚天疆也发现，贝亚没有出现。 在与罗晋勇的个体意识融合的时候，贝亚也进入了恒星智慧体。按理说，她只提供了一部分个体意识，早就应该出来了。 难道发生了意外？ 也就在楚天疆感到担忧的时候，他觉察到了贝亚的个体意识，随即贝亚就出现在了阿利旁边。 她看上去很疲惫，而且个体意识比以往弱了很多。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她提供了一部分个体意识，现在肯定在集中精力恢复那些损失了的个体意识。 “贝亚？” 贝亚朝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已经收到了楚天疆通过意识沟通发去的信号，然后朝那个人看了过去。 又过了片刻，那个人才叹了口气。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暗自提高了戒备，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张小刚也很紧张，只是他的实力远不如楚天疆，所以他能做的，只是让守在恒星智慧体外面的军团长做好准备。 贝亚咬紧牙关，看着这个由自己创造的后代，有点不知所措。 只有阿利另外，她朝前飞了一点，离那个人更近了。 “看来，让你们担惊受怕了。” “教授？” “老张，我从没见你这么紧张过。” 张小刚微微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而且也一下放松了许多。 是罗晋勇，至少罗晋勇的个体意识已经苏醒了，而且在这个新的个体意识中起到了主导作用。 “老楚，你不会想干掉我吧？”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也放松了警惕。显然，罗晋勇比以前强大了许多，甚至能够感知到楚天疆的内心活动。 “贝亚，谢谢你。” 贝亚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阿利，你想跟我说什么？” “教授，看来我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了？” “不算多余，毕竟我们都不知道融合的结果是什么，而且没有这样的先例，对吧？” 阿利笑了笑，说道：“确实，你是第一个混血人。” “也是最后一个。”罗晋勇长出口气，说道，“如果说，在此之前，我还对康纳提供的那些信息有所怀疑的话，那么现在，我已经能够明白，为什么五维宇宙空间里的那些超级存在为什么会惧怕混血后代，为什么要把混血后代赶尽杀绝了。很简单，混血后代的能力超越了所有亲代。” “所有？”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我能够看穿你们的个体意识，而你们却无法看穿我。只要我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获得了足够多的信息，那么要不了多久，我的能力绝对能够超过你们。” “要不了多久，那是多久？” “我也不清楚，我还没有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关键就是，我现在已经拥有了超越创造者的基础，缺少的只是一些必要的能力。显然，如果有更多的混血人，那么受到威胁的肯定不止创造者。” “人类？” “所有智慧生命。” “这……” “如果我只提供了一部分个体意识，而且与贝亚提供的相差不大，那么我现在的认知肯定会是另外一个样子。准确的说，在我的个体意识无法占据主导地位的情况下，我会被创造者的个体意识所主宰。显然，任何一个创造者都不在乎智慧生命，而且认为智慧生命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威胁。” “所以你会消灭所有智慧生命？”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不仅仅是所有智慧生命，还包括所有创造者，因为对创造者来说，其他创造者的威胁更大。” “这……” “所幸的是，我提供了我的全部个体意识，而且贝亚提供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占的比例还在一成左右。也就是说，我的个体意识起到了主导作用，而我对人类的感情，或者说是我的人类本性，压制住了这些负面信息。” 张小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罗晋勇的意思。 “更重要的是，贝亚提供的这些个体意识，已经能够让我理解创造者的科学技术，也就能够让我知道该怎么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获取信息，并且把这些信息转化成你们能够掌握的具体能力。” “教授……” “显然，这正是我们所能获得的最理想的结果，也是我预料中最好的结果。”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教授，你变了。” “当然，我肯定变了，也许今后会跟你们产生更多的矛盾，但是最主要的东西没变，我还是我，对吧？” 楚天疆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不管怎么说，我们成功了。”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那么，接下来，我们需要面对的就是六个智慧文明。” “你们得首先铲除这六个智慧文明，为接下来到来的人类军团提供更广阔的空间，为接应埃拉姆人做好准备。如果可以，在全部人类军团到来之后，还应该划分出一些恒星系，重建智慧文明联盟。” 张小刚点了点头，这也是他的计划。 “对付那六个智慧文明，你们要做的就是首先除掉他们的创造者。那六个智慧文明的创造者与康纳差不多，都已经抛弃了创造者的身份，而且都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获得了大量原本没有带到三维宇宙空间来的科学技术。如果我是你们，就会干净利落一些，没有必要像对待康纳那样，给他们第二次机会。” “为什么？” “他们知道的，未必比康纳多，而且对于接下来整合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来说，我们需要立下一个标杆，让那些仍然对我们抱有敌意的智慧文明知道，与我们做对，唯一的结果就是灭亡。”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罗晋勇确实变了，而且变化非常明显。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对付阿巴卡。” “可惜的是，我们没有击败阿巴卡的实力。”阿利说了一句。 “这个嘛，根本就不是问题。” 阿利微微一愣，有点不大明白的看着罗晋勇。 楚天疆与贝亚也很疑惑，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他们都认为，击败来自五维宇宙空间的超级存在是不可能的事情。按照张小刚的谋划，最好的结果，无非是利用阿巴卡与格雷卡除掉最强大的贝卡，然后充当阿巴卡与格雷卡之间的平衡力量，从而结束这场波及到整个银河系的家族战争。张小刚也锁紧了眉头，只是在显得惊讶的同时，他也在沉思。显然，罗晋勇在重生之后，有了很重要的发现。 第三十一章 狭缝求生 “康纳告诉我们的那些事情，其实提到了两个关键信息，而我们从始至终，只主义到了其中的一条信息。” “什么意思？”张小刚问了一句。 “这就是，像贝卡这样的创造者，很有可能是来自五维宇宙空间的超级存在，而且在战胜了极具威胁的混血后代之后，重新规划与整顿了四维宇宙空间，建立了一套能够长久维持下去的统治秩序，甚至为此创造了新的智慧生命，也就是阿利这样的创造者，建立起了以种群跟家族为基础的新秩序。”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这些都能从康纳提供的信息中总结得出。 “当然，这套秩序应该是行之有效的，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确保了超级存在在四维宇宙空间里的统治地位，让阿利这样的智慧生命受到了控制。只是，超级存在也无法改变四维宇宙空间的基本规律，即在一个有限的世界里，根本没有足够多的空间与资源来满足所有智慧生命的无限欲望。” “这……”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引发种群战争的关键所在。就我们所知，导致四维宇宙空间坍塌的主要原因正是愈演愈烈的种群战争。虽然这是智慧生命的战争，但是却对超级存在产生了威胁。更重要的是，在战争初期，控制着各大种群的超级存在并没认识到，这场战争会产生如此严重的后果，也就没有立即加以制止。等到这些超级存在发现，这场战争已经导致四维宇宙空间开始萎缩，而且是不可逆的，那么剩下的也就只有降维了。为了维护其在降维后的地位，这些超级存在制订了新的规矩，而且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维持着超越所有智慧生命的强大实力。” “显然，这是最大的问题。” 罗晋勇笑了笑，说道：“这只是康纳说的那些事所表达的第一层信息，而且这不是最关键的信息。” “是吗？”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其实，这说明了一个问题，即这些超级存在，同样得遵从宇宙空间的基本规律。” 张小刚皱起眉头，认真的思索着罗晋勇的这番话。 楚天疆他们也不例外，毕竟罗晋勇在这个时候提到的信息极为关键。 “关键就是，在与混血后代的战争中，这些超级存在肯定通过某种方式，获得了比混血后代更强大的实力，而且这种方式很有可能与五维宇宙空间有关。更重要的是，与混血后代的战争结果，很有可能是四维宇宙空间后来的基本秩序的基础，即与混血后代的战争，已经导致四维宇宙空间变得不稳定。也正是如此，这些超级存在，至少是其中的一部分，早就认识到，四维宇宙空间必然坍塌，只是早晚的事情。那么，阻止四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相互厮杀就没有多少意义了，毕竟迟早都得降维，而且种群战争还能带来一些好处，比如消灭掉过剩的智慧生命，让降维成为共同认识，以及推动科学技术发展等等。更重要的是，如果种群战争消耗了大量智慧生命，特别是那些拥有强大实力的智慧生命，那么在降维后，超级存在的地位就更有保障了。” “这……” “当然，这些都无关紧要。最为重要的就是，超级存在在来到任何一个维度的宇宙空间之后，都得遵守这个宇宙空间的基本运行规律。即便他们有能力获得、掌握与利用超越了这个宇宙空间的科学技术，也必然造成难以逆转的后果，比如导致这个宇宙空间坍塌，导致他们的栖息之地毁灭。”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罗晋勇的意思。 “如果我们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那么我们必败无疑。” “为什么？”贝亚问了一句。 “很简单，还可以降维。”罗晋勇勉强笑了笑，说道，“事实上，这也很有可能是混血后代战败的主要原因，即超级存在知道，四维宇宙空间还能降为三维宇宙空间，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可是那些混血后代未必知道这些，即便知道了，也未必能够像超级存在那样通过降维来延续生命。如果与超级存在的战争必然导致四维宇宙空间坍塌，他们必然完蛋，那么混血后代就没有半点胜算。为了生存下去，他们甚至得向超级存在妥协，也就必然会因此而彻底战败。” 贝亚微微点了点头，这一点不难理解。 “所幸的是，我们不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康纳已经提到，三维宇宙空间是智慧生命的最后乐土。虽然在理论上，还能降维，但是在二维宇宙空间里面，根本不可能产生可以供智慧生命存在的环境，而且二维宇宙空间存在的时间比较短暂，甚至没有足够多的时间进化出生命。再降的话，一维宇宙空间实际上是不存在的，或者说只存在于理论当中，即一维宇宙空间里面没有时间，在诞生的那一刻就将坍塌与毁灭，整个宇宙将缩为奇点，然后再大爆炸之后开始新的轮回。智慧生命不可能脱离宇宙空间而存在，也不可能在一维宇宙空间与奇点中存在。” “也就是说，到时候所有智慧生命都将完蛋？”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与超级存在爆发战争，只要那些超级存在不想完蛋，他们就不敢贸然使用超越三维宇宙空间的科学技术，也就不可能拥有比我们更强的实力。” 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这么说，他们就得在三维宇宙空间的基本规律下，与我们进行战斗。” “显然，这限制了他们的实力。” “问题是，这并不等于我们能够超越他们。”阿利说了一句。 “不能超越，同样不等于不能战胜。”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决定战胜胜负的就是谋略与战术了。显然，在这方面，我们未必不如那些超级存在，甚至比他们还要强一些。” “事实上，只要我们的实力接近那些超级存在，我们就有机会战胜他们。”楚天疆也说了一句。 “问题是，这些只是我们的猜测。”贝亚仍然有点拿不准。 “确实只是猜测，不过这个猜测不会错到哪里去。”张小刚看了贝亚一眼，说道，“有一个非常明显的证据。” “什么？” “到目前为止，贝卡只在我们面前露过一手，就是在我们与亚莫拉人的战争结束前，他出手对付了鲍勃。严格说来，那还算不上是战斗。此外，家族战争爆发后，贝卡与阿巴卡都没有直接参与战斗，双方动用的都只是智慧文明的超级战士。也就是说，这些超级存在根本没有直接参与战争。” “这……” “显然，这印证了教授的推测。如果他们足够强大，就能轻而易举的消灭掉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他们没有这么做，表明他们的实力很有可能来自那些根本就不属于三维宇宙空间的科学技术。如果他们在战争中大规模的使用这些科学技术，恐怕三维宇宙空间会迅速坍塌，而对他们来说就是自取灭亡。让智慧文明成为战争主力，自然就不会出现危及到三维宇宙空间稳定的威胁了。也正是如此，那些超级存在根本就不敢贸然出手，自然不可能贸然对付我们。当然，如果阿巴卡与我们开战，他肯定会有所顾忌。即便他不顾一切，比他更强大上的存在也会出面阻止他做出危及到三维宇宙空间稳定的事情。总而言之，只要我们不怕灭亡，反到没有什么负担。” “如果不能战胜他们，我们同样得灭亡。”楚天疆说了一句。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这就是最根本的问题。我们无法后退，只能争取胜利，而那些超级存在有另外一种选择，至少他们能够选择与我们和平共处，而且他们比我们更害怕彻底灭亡。”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的想法与张小刚一致。 “当然，前提是，我们得拥有挑战阿巴卡的实力。也就是说，我们得迅速发展壮大，大但要尽快击败那六个智慧文明打开局面，还要尽快攻击阿巴卡创造的恒星系，从而迫使其他智慧文明做出有利于我们的选择。只要我们足够强大，那么在我们发起挑战的时候，阿巴卡也许会正确对待我们？” “正确对待？”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我们未必能够沉底战胜他，但是我们至少能让他相信，我们能够帮助他战胜贝卡，而且让他从家族战争中获得足够多的好处。这样的话，他也许会把我们当成盟友看待。” 楚天疆微微一愣，张小刚依然坚持之前的观点。 当然，这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如果无法战胜所有的超级存在，那么唯一的选择就是与一部分超级存在结盟，然后去对付另外的超级存在。说白了，人类就是在狭缝中求生存。 第三十二章 分头行动 做出决定后，众人立即开始行动。 罗晋勇的任务依然是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获取信息，并且把这些信息转化成为可以利用的实际能力。只是受到客观因素限制，楚天疆他们都不指望罗晋勇能够及时取得至关重要的收获。 说白了，指望罗晋勇，恐怕得等上很长的时间。 对楚天疆他们来说，罗晋勇能够取得一些收获就很不错了。当然，如果他能够在关键时刻到来之前取得重大收获，必然能够改变整个人类文明的命运，甚至能够改变所有智慧文明的命运。 从某种意义上讲，罗晋勇就是在赌博。 当然，这是一场谁也无法预测结局的赌博。 楚天疆与张小刚都知道，人类文明必须依靠自身的力量，尽可能的利用已经掌握的能力提高自身战斗力。 贝亚的工作也没有变，依然是协助各支军团扩大规模，也就是加快繁衍速度。 当然，对贝亚来说，最关键的工作还是管理现在的人类文明。 在她负责的管理工作当中，最为重要的就是利用楚天疆从康纳那里获得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武装更多的军团长。 事实上，军团已经成为人类文明最基本的组成单位之一。 按照张小刚的设置，一支军团，其实就是一个微缩的人类文明。只要军团长在，利用掌握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就能做任何事情，甚至可以在必要的时候重建人类文明，繁衍出足够多的后代，只是需要足够多的时间。 如此一来，军团长在人类文明中拥有了超然的地位。 正是如此，对军团长的挑选就变得极为严格。 按照张小刚的授意，军团长都是单独培养的。培养的每一位军团长的基础个体意识全部来自现在的军团长，即由军团长来繁衍军团长，而且这些后代都有足够的成长期，而不是立即就获得大量信息，更不会立即成为超级战士。在这个漫长的成长期内，这些后代将逐渐产生自己的个体意识，并且表现出明显的区别，即每一个个体都有自己的特点，从而具备高度的独立性。 当然，贝亚为此做了很多事情。 比如，她在托尔克星系的一颗次恒星附近，专门建立了一个培养基地，也就是一颗人造行星。 这是一颗非常独特的人造行星。 行星的大小与地球类似，而且有着与地球相似的自然环境。不同的是，行星上的所有事务都是由星核构成的。为了营造出与地球类似的生态环境，贝亚特意让位于行星表面的星核拟化成了物质，即具有了物质的基本属性，然后由这些物质来构成所有食物，包括拥有自然面貌的植物与动物。 当然，在这颗行星上，拥有人类所熟悉的生态环境，还有人类所熟悉的生存环境。 按照贝亚的安排，轮到负责繁衍后代的军团长都得来到这里，跟一同繁衍后代的军团长组成家庭，并且在繁衍后代之后，获得相当于二十年的时间来陪伴与培养后代，直到繁衍的后代长大成人。当然，所有繁衍的后代都有足够的生长期，不仅仅是个体意识，还包括他们的躯体。在成长的过程中，他们将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进行系统性训练，而且他们的亲代会根据其特点，对其进行特殊训练，增强其某种能力。等到他们成年，也就是能够成为军团长的时候，这种能力将成为他们所独有的才能，也将成为他们组建自己的军团，以及繁衍自己的后代的基础。 事实上，这基本上模仿了人类在自然进化阶段的成长过程。 不可否认，这种繁衍方式的效率非常低下。 人类总共只有二十亿军团长，而且来到新家园的只有十亿多。按照安排，这些军团长分成了二十批，每一批只有五千万，而且每年只有一批前往繁衍基地繁衍后代，并且有一半的军团长得留下来照顾后代。即便每一对军团长一次繁衍数名后代，每年能够产生的后代也只有一亿名左右，而且有着长达二十年的成长期。按照张小刚的计划，至少需要把军团长的数量增加到两百亿。 这就以为着，大概需要二百二十年，才能实现这个宏伟目标。 当然，实际所需要的时间应该少得多，因为繁衍的后代在成年之后，也能够繁衍他们的后代。 只是，跟直接培养后代相比，确实慢了许多。 张小刚坚持这么做，只有一个理由，即人类的超级战士其实早就在战斗中证明，保持鲜明的个体特征对提高战斗力有极大的作用。与阿库拉人、埃拉姆人、亚莫拉人等等直接培养战士的智慧文明相比，人类战士的实力强得多。 当然，这也有助于维持人类文明的生存能力。 按照张小刚的说法，如果人类的个体全都是一样的，那么在遭遇灾难的时候，人类灭亡的概率非常大。原因很简单，敌人可以针对人类的缺点发起战争。相反，如果人类的个体都有着鲜明的特征，而且每个个体、至少是主要群体的个体都不一样，那么就算遭到了敌人的突然袭击，哪怕有很多个体牺牲了，也总有一部分个体能够逃脱，而这些个体将成为人类文明复兴的种子。 楚天疆他们都能理解，也就没有反对张小刚的做法。 张小刚没有留在新家园，而是返回贝卡家族。 虽然在他原先制订的计划中，剩下的军团将分批次到来，但是现在局势有变，至少罗晋勇的“进化”已经为人类文明提供了更多的选择，加上击败六个智慧文明不再是难事，所以张小刚打算加快转移速度，尽快把那些投入正面战场的军团撤出来，以及让智慧文明联盟进行大迁徙。 为了这些事，他得亲自回去一趟。 当然，有些事情，也只能让张小刚去办，比如把克拉拉、尼科尔、伊斯卡、基斯提斯与莱菲亚她们接过来。 虽然这原本是楚天疆的事情，但是张小刚给楚天疆安排了更重要的工作。 此外，处置智慧文明联盟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只有张小刚能够办妥。 关键就是，在人类文明进行了大迁徙，甚至带走了埃拉姆人之后，就得让阿库拉人扛起重担。显然，得由一个有分量的人去找贝杨，让贝杨知道，阿库拉人留下来战斗，是确保智慧文明联盟完成战略转移的关键所在，更得让贝杨知道，只有智慧文明联盟在阿巴卡家族站稳了脚跟，阿库拉人才有未来，而且贝杨也才有机会干掉贝卡。当然，除了楚天疆他们，也就只有张小刚在贝杨面前有说话资格了。如果派一名军团长回去告诉贝杨，肯定会把事情搞砸。 除了要面对贝杨，说不定还要面对贝卡。 张小刚说得很明白，得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把正面战场上的人类军团撤出来。如果搞不定这件事情，那就只能抛弃那十亿支军团。虽然那些军团的战士都知道，他们所做的任何牺牲都是在为同胞创造生存机会，但是对他们来说，这显然不公平。更重要的是，十亿支军团相当于人类文明总兵力的一半。对接下来的战争来说，有没有这十亿支军团，肯定会产生不同的结果。 说白了，张小刚回去，就是为了那十亿支军团。 关键就是，即便直接攻击了阿巴卡创造者的恒星系，阿巴卡家族创造者联盟中的成员也未必会全部跟人类文明结盟，因此在接下来的战争中，肯定需要对付一些智慧文明，也就需要足够多的军事力量。 显然，这十亿支军团，必然能够在今后的战争中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楚天疆他们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就算知道张小刚回去有一些风险，他们也只能接受张小刚的安排。 当然，楚天疆与阿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按照张小刚的安排，在人类军团陆续到来，对六个智慧文明发起全面进攻的时候，楚天疆与阿利得利用康纳提供的信息，前往其他智慧文明的恒星系，特别是主要恒星系，了解其他智慧文明的情况，为接下来的战争做好准备。当然，如果有机会说服那些智慧文明的创造者，那就再好不过了。 也就是说，楚天疆与阿利得去搜集情报。 显然，这也正是楚天疆与阿利最拿手的事情。别忘了，在对付托尔克人的时候，就是他俩负责搜集情报。 此外，两人还得搞清楚阿巴卡家族的创造者对阿巴卡的态度。 关键就是，哪些创造者值得拉拢，而哪些创造者无法拉拢，好让张小刚能够据此制订战争计划。 通过这些情报，张小刚还能制订出攻击阿巴卡创造的恒星系的作战计划。用张小刚的话来说，这些情报至关重要，决定着人类文明能否顺利打赢战争，而能够完成这个艰巨任务的只有楚天疆与阿利。楚天疆与阿利没有推辞，他们知道自己有义不容辞的责任。 第三十三章 全面进攻 张小刚、楚天疆与阿利先后离开了托尔克星系之后，贝亚按照张小刚制订的计划，对六个智慧文明发起了全面进攻。 虽然在张小刚带来的一亿名军团长中，有一半前往繁衍基地培养后代，但是另外五千万名军团长全部参加了战斗。也就是说，人类的军事力量暴增了数十倍，远远超过了六个智慧文明的总和。 对六个智慧文明来说，在人类发起反击的时候，这场战争就结束了。 五千万支军团，是个什么概念？ 要知道，这六个智慧文明，总共只有六十万个恒星系。也就是说，平均分下来，大概每个恒星系能够分到一百支军团。虽然在新增的五千万支军团中，只有极少数的规模增加到了十万人，绝大部分依然只有一万名超级战士，但是十支这样的军团，其战斗力肯定在一支规模为十万人的军团之上。关键就是，军团长的战斗力远超过了普通超级战士，而且这些军团的普通超级战士也不弱。原因很简单，他们都是来自原来的人类文明，而在新家园组建的那些军团里的超级战士都是培养出来的。事实上，这些超级战士全都有成为军团长的潜力，而且他们当中的很多，在后来都成为了军团长。 显然，张小刚带来的这些军团的战斗力极为强大。 用一百支这样的军团去攻打一个恒星系，显然是绰绰有余。 在发起进攻前，贝亚除了把作战计划告诉所有军团长之外，只做了一件事，即让每一名军团长带上用于通信联络的星核源泉。因为每一名军团长都能够直接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进行空间旅行，把军团带到战场上去，所以不再需要贝卡提供帮助，甚至不需要贝卡去指挥作战行动。 正是如此，人类发起的是全面进攻。 几乎同一时间，五千多万支军团同时出动，对六个智慧文明的六十万个恒星系同时发起了攻击。 显然，对六个智慧文明来说，这简直就是一场灭顶之灾。 要知道，就在人类文明发起全面进攻之前，六个智慧文明在战场上还占据了优势，甚至收复了一些丢失的恒星系。对这些智慧文明来说，似乎击败人类只是迟早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出现意外情况。 说白了，这六个智慧文明绝对没有预料到，人类竟然有如此强悍的军事力量。 更重要的是，这六个智慧文明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当然，康纳提供的情报，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就是，利用康纳的情报，不再需要提前侦察六个智慧文明的具体情况，也就不存在暴露战争意图的风险。 其实，张小刚也正是利用康纳提供的情报制订了战争计划。 按照他的安排，针对每一个恒星系的攻击，都有一个主力军团。主力军团将首先进入战场，也就是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前往攻打的恒星系。主力军团的任务只有一个，即控制恒星系里的主恒星，以及那些质量大到足够在坍塌后形成黑洞的次恒星，不让遭受攻击的智慧文明进行自毁。只有在主力军团完成任务之后，其他军团才会进入，攻占恒星系里的其他星体，消灭恒星系里的敌人，即所有居住在恒星系里的智慧生命。关键不是攻占星体，而是消灭敌人。 说白了，进攻的目的只有一个，即阻止恒星系彻底坍塌。 从根本上讲，恒星系是三维宇宙空间的基础。 虽然对现在的人类文明来说，创造一个恒星系根本就不是难事，只要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获取足够多的星核，就能够用星核来构成恒星系里的所有星体，但是站在更高的层面上来看，这种办法并不可取。关键就是，三维宇宙空间已经形成了，而且拥有一个较为稳定的基本结构。虽然按照阿利与贝亚的说法，三维宇宙空间的稳定性是有余度的，即局部破坏对三维宇宙空间的稳定不会产生严重威胁，但是这个余度是有限的，即大范围的破坏，必然会导致三维宇宙空间坍塌。 维持三维宇宙空间稳定的，正是恒星系。 准确的说是由恒星系里的星体所产生的空间扭曲。 如果恒星系坍塌，其产生的空间扭曲必然发生变化，而且会在发生变化的过程中，对附近的恒星系产生影响，最终波及到整个三维宇宙空间。假如只有少数恒星系坍塌，那么所产生的影响还不算严重。问题是，如果数万个、甚至数十万个恒星系同时坍塌，那么产生的影响就难以估量了。 为此，罗晋勇还专门做了估算。 如果有十万个恒星系同时坍塌，而且这十万个恒星系聚集在一起，那么在空间扭曲同时消失，又同时因为恒星系坍塌所生成的黑洞产生时，三维宇宙空间就会出现问题，甚至会导致所有恒星系坍塌形成的黑洞聚集到一起。果真如此的话，这个巨大的黑洞将在瞬间吸收掉附近的所有恒星系，甚至有可能导致银河系毁灭。即便在整个三维宇宙空间中，银河系只是非常渺小的一个恒星系统，其毁灭也必然影响到其他恒星系统，也就必然会影响到整个三维宇宙空间。 当然，对人类文明来说，银河系完蛋就是灭顶之灾。 按照罗晋勇的研究，即便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能够把层面开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任何一个点上，把人类送往三维宇宙空间里的任何一处地点。也就是说，人类可以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逃出银河系。 问题是，这只是理论上的结果。 要知道，恒星系统之间的距离，大多在数千万、甚至数亿、数十亿光年之上。即便能够看到其他恒星系统，看到的也是数千万年前的事情，而任何一个恒星系统在这数千万年里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别的不说，银河系在这几千万年里，已经变了很多，大量的恒星系在智慧文明战争中被摧毁。此外，所有恒星系统都在做相对运动，因此其实际位置与看到的位置有很大的差别。 由此导致的结果就是，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前往陌生的恒星系统，存在极大风险。 如果不了解目的地的情况，那么贸然使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进行空间旅行，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跌入宇宙深处。 从某种意义上讲，银河系就是人类的唯一家园。 至少在战胜了几个超级存在，控制了整个银河系，拥有了去其他恒星系统的能力前，人类无法离开银河系。也许，楚天疆他们能够逃走，可是对整个人类文明来说，逃离银河系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正是如此，才必须控制好战争规模。 显然，张小刚也根据这一点，给所有主力军团的军团长直接下达了命令，让这些军团长注意控制好攻占的恒星系。 当然，关键是恒星系里那些足够大的恒星。 至于小一点的恒星，还有其他星体，那就无所谓了。 以人类掌握的实力，即便摧毁了一个恒星系里的所有行星，甚至是所有体积不算大的次恒星，也不会对开发与利用恒星系产生多大的影响，最多就是在占领之后，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来创造新的星体，而且通过控制星核来恢复恒星系对空间产生的扭曲现象，维持恒星系对三维宇宙空间的影响。 结果就是，在对付敌人的时候，人类军团几乎没有什么顾虑。 如果敌人愿意投降，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即便敌人不肯投降，甚至打算毁灭居住的星体，也最多只是让负责进攻的军团控制住毁灭的程度。当然，如果敌人很强大，那么进攻的军团还会直接摧毁其所在的星体。 至于对待战俘，张小刚根本没有考虑过。 在他安排的作战行动中，根本就没有收容战俘这项任务，即消灭六个智慧文明的所有智慧生命。 对六个智慧文明来说，这是一场极为残酷的战争。 在实力不如人类文明的情况下，不管是投降、还是抵抗，对他们来说，都意味着将彻底毁灭。 虽然站在这些智慧文明，特别是这些智慧文明的个体的立场来看，他们不应该死，至少不应该死绝，但是换个角度，对于人类文明，还有由人类领导的智慧文明联盟来说，他们必须死绝。 事实上，这就是扩大了的智慧文明战争。 在经过了智慧文明战争的锤炼之后，人类的所有个体都认识到，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酷。做为智慧文明联盟的主宰者，不仅仅要考虑人类文明自身的利益需求，还需要为联盟中的智慧文明着想。显然，对庞大的智慧文明联盟来说，增加六个成员的意义不是很大。如果从生存空间的角度考虑，这六个智慧文明的六十万个恒星系就更重要了，因为这些恒星系将成为智慧文明联盟的新家园，为其他智慧文明提供生存之地。 第三十四章 全新战争 相对于过去发生在贝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人类在这场战争中的战术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 这就是，在这场战争中，集团的力量超越了个体的力量。 事实上，这也正是人类文明从家族战争中学到的经验。 在贝卡家族与阿巴卡家族的战争中，个体产生的影响降到了最低点，即便是最强大的超级战士，也很难单凭自身的力量改变一场战斗的结果，而每一场战斗的胜利者，往往都是最能发挥集团力量的一方。 当然，集团的最基本单位就是军团。 在增强集团的战斗力上，某些智慧文明做得非常彻底。 比如，一些强大的智慧文明也组建了军团，只不过一支军团的全部超级战士都来自军团长，准确的说是军团长的分身。在组建军团的时候，这些智慧文明的军团长首先做的就是克隆自己的个体意识，然后把自己的个体意识灌输到培养的战士躯体里面，再通过获取星核源泉成为超级战士。这样一来，这支军团其实就是一个个体，或者说是由一个个体的众多分散的个体意识所控制。这些个体意识都连接到了军团长身上，让军团长能够如臂使指般的指挥每一名超级战士。 当然，这未必是最好的办法。 虽然在战斗中，这种军团体现出了高度的一致性，能够把优势发挥到极限，而且协同作战能力极为强大，把集团的力量发挥了出来，但是其缺陷也同样明显，即军团长本身的缺点在所有超级战士身上都有。只要能够找出军团长的缺陷，并且加以利用，那么击败这样的军团就没有什么难度可言了。 其实，从根本上讲，这种办法比较愚蠢。 关键就是，让军团长通过克隆自己的个体意识来组建军团，实际上就是把一支军团变成了一个个体。 说白了，就是让军团丧失了做为集团的优势。 与个体相比，集团的最大优势是什么？ 那就是不同的个体所发挥的不同作用所产生的影响，即相互弥补缺点，而且通过合作来突出优势。 说得更直接一点，集团的本质，实际上就是由不同的个体构成。 如果集团里的个体都是一样的，那么集团最突出的优点就不存在了，也就不可能把集团的优势完全发挥出来。 当然，这并不是说集团不重要，反而证明了集团的重要性。 在家族战争中，人类军团学到了这一点，而且也认识到了集团的重要性，只是人类军团保持了自己的特点。 这就是，军团里的每一名超级战士都是不同的，军团长只是指挥官。 当然，为了适应这种以集团为主的战争方式，人类军团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比如。每一名军团长都能够通过共同使用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向军团里的超级战士下达命令，从而精确的控制作战行动。 更重要的是，人类军团在家族战争中总结出了很多增强集团作战能力的经验。 比如，在攻击某个恒星系，甚至是某个星体的时候，军团是最低单位，由一支军团负责一场战斗，去攻占一颗星体。因为只有这样，军团才能够直接封锁整个星体，联手对付守卫星体的敌人。因为军团内部的协作能力极强，所以在战斗中，不管敌人朝哪个方向发起进攻与反击，军团都能够及时做出调整，让主力出现在应该出现的地方，挫败敌人的进攻，打退敌人的反击。如果是进行防御作战，则能够集中军团的全部力量，朝敌人防卫最为薄弱的地点发起反击。 当然，这只是在跟势均力敌的敌人进行战斗时所要用到的战术。 如果对付的是更加弱小的敌人，那么所采取的战术就更加简单了。 比如，在攻击一颗行星的时候，军团首先会包围与封锁行星，由部分超级战士利用星核源泉构建起强力屏蔽场，阻止行星上的敌人逃脱，同时断绝行星与外界的联系。如果敌人在这个时候不肯投降，军团长一般会采取一劳永逸的办法，即根据敌人的性质，进行“反属性攻击”，直接干掉所有敌人。如果敌人的实力比较强，而且有充分的防御准备，军团长则有可能下令直接摧毁整颗行星。当然，在没有绝对必要时，军团长一般不会以这种极端方式来对付敌人。 说白了，摧毁一颗行星容易，创造一颗行星即便不是很难，也需要时间。 要知道，只能用星核来创造行星，而获取星核就需要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还需要足够多的时间。 如果军团长去创造行星，那么整支军团都会受到拖累。 当然，以家族战争的标准来说，这种攻击行星的战斗，其实只是小规模战斗，甚至算不上是战斗。 在家族战争中，最常见的是攻击整个恒星系。 只不过，这与智慧文明战争中攻击恒星系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这就是，攻击的是已经严密设防，而且防卫者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甚至是完成全面改造的恒星系。 显然，在攻击这些恒星系的时候，根本不可能通过控制主恒星来发起战斗。 说白了，对付那些准备严密的敌人，也不大可能直接控制主恒星。 比如，某些守卫者会在恒星系外围设置保护场，让敌人无法直接进入恒星系，至少无法突然进入恒星系。这样一来，在发起进攻的时候，即便能够进入恒星系，也未必能够及时控制住主恒星。如果敌人的准备更加充分，比如改造了主恒星，并且在主恒星里面或者附近部署了大量兵力，那么直接攻击主恒星，还有可能导致进攻部队全军覆没，至少会让进攻行动遭到挫败。 在这种情况下，进攻者往往会采取相似的战术。 这就是，在进攻发起时，首先动用足够多的军团封锁整个恒星系，在恒星系外围构建起强力屏蔽场，隔绝整个恒星系。即便对于一般的恒星系，这也意味着需要动用上万支军团来完成封锁行动。如果攻打的是一个规模庞大的恒星系，则需要出动数十万支、甚至是数百万支军团来完成封锁行动。 因为已经被彻底隔绝，所以守卫恒星系的军团即便摧毁了主恒星，也未必能够对进攻者造成半点伤害。原因就是，进攻的一方完全可以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消灭掉恒星系坍塌后产生的黑洞。只要取得了胜利，那么进攻的一方还能够在战斗结束之后，用星核重建这个恒星系，恢复恒星系对整个三维宇宙空间的影响。可是对防御者来说，这么做，就等于自取灭亡。 当然，在必要的情况下，进攻者也会直接摧毁整个恒星系。 只是大部分时候，在进攻者构建起了屏蔽力场之后，战争就进入了普通阶段，即出动军团去消灭盘踞在恒星系里的敌人。虽然这会花上一些时间，但是能够保存恒星系，而且还能收获不少的战利品，比如由敌人的军团长掌握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有的时候还能获得一些额外的好处。 也正是如此，在家族战争中，一场战斗动用上百万支、甚至是上千万支军团，根本就不是什么新鲜事。 对于已经参与了家族战争的人类军团来说，回过头来打智慧文明战争，自然是小儿科。 问题是，对这六个智慧文明来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显然，这六个智慧文明的军团没有参与家族战争。在受到人类威胁的情况下，阿巴卡也不可能让他们参与家族战争。再说了，以这六个智慧文明的规模，在家族战争中的贡献肯定大不到哪里去。 虽然在超级战士的个体战斗力上，没有本质上的差别，这六个智慧文明的超级战士同样极为强大，对人类超级战士有很大的威胁，即便不如人类超级战士，在两个打一个、或者几个打一个的情况下，依然能够击败人类超级战士，但是这些智慧文明的超级战士，依然采用了在智慧文明战争中的战术，即以单打独斗为主，而不是以集团作战为主，往往单独或者是率领由普通战士组成的军团去对付人类军团。显然，在这样的战斗中，这些智慧文明的超级战士根本没有胜算。 此外，因为人类文明发动的全面进攻非常突然，所以这六个智慧文明的主力全部在正面战场上，后方非常空虚。 在很多恒星系里，甚至没有超级战士守卫！ 正是如此，这场扩张战争持续的时间还不到一年。要知道，在此之前，人类文明花了大约十年才消灭了最后一股托尔克人，然后花了四十多年跟六个智慧文明争夺交界处的恒星系。突然发起的，而且以极快速度结束的这场战争，所造成的影响远远超过了消灭六个智慧文明。对其他的智慧文明，特别是附近的智慧文明来说，这场战争同样有着非同寻常，甚至是决定性的意义。 第三十五章 影响 楚天疆从不怀疑张小刚在战略上的才能，也不怀疑张小刚的眼光，只是他从来不会过分夸大张小刚的作用。楚天疆知道，人无完人，而且张小刚原本就不是完美的人，也有着很多缺点。 此外，张小刚不是军人，至少严格说来不是军人。 对张小刚制订的作战计划，楚天疆持保留态度。 关键就是，在此之前人类文明没有发动过如此大规模的进攻，至少在智慧文明战争中从来没有过类似的扩张战争。在楚天疆看来，一次动用五千多万支军团，同时攻打六十万个恒星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别的不说，仅仅在指挥环节上就有很多问题，而且几乎是无法解决的问题。 当然，一直是张小刚负责扩张战争，楚天疆也就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按照楚天疆的预测，战争未必会顺利结束，肯定会遇到很多麻烦，也就必然会动用到预备力量。 这就是，那五千万支留在托尔克星系里面，负责繁衍后代的军团。 有这些军团在，楚天疆也觉得没有必要担心什么。再说了，还有贝亚在后方坐镇，肯定能应付出现的麻烦。 即便遇到了更大的麻烦，比如遭遇了极为强大的创造者，也不会有大问题。 只要张小刚及时带着第二批军团到达，人类文明将还能投入一亿个军团，而且楚天疆与阿利也能回去帮忙。 总的来说，不管张小刚制订的计划有没有问题，击败六个智慧文明的难度都不大。 只是，让楚天疆没有想到的是，这场战争竟然这么快就结束了，而且六个智慧文明根本就没有给人类军团制造麻烦。 当然，小问题肯定有。 大约有一万个恒星系被摧毁，其中大约有一千个恒星系坍塌成了黑洞，导致数十万名人类超级战士丧生，还有几名军团长失踪。虽然这些超级战士与军团长没有死，只是跌入了黑洞，但是要把他们救出来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至少会耽搁很多时间，说不定还需要贝亚亲自出面。 所幸的是，这些都是小麻烦。 除了那些坍塌成为黑洞的恒星系，另外被摧毁的恒星系都列入了重建名录，即会在其坍塌的地点，用星核重新构建星体。 关键就是，这场战争持续的时间太短了。 收到战争结束的消息时，楚天疆与阿利正在一个智慧文明的母星系里面。 没过多久，这个智慧文明就知道了发生的事情，也就知道入侵阿巴卡家族的人类文明在一年不到的时间内就消灭了六个智慧文明，而且是六个较为强大的智慧文明，一举夺取了六十万个恒星系。 更重要的是，这六个智慧文明全都灭绝了。 除了极少数在其他智慧文明充当使者的个体之外，在六十万个恒星系里，这六个智慧文明的个体无一幸存。 显然，这绝对不是小事。 楚天疆与阿利看得最为清楚的就是，他们所在的这个恒星系里，恐惧已经开始蔓延，而且影响到了所有智慧生命。 不仅仅有诞生在这个恒星系里的智慧生命，还有来自其他智慧文明的使者。 当然，与人类文明的战争，也成了所有智慧文明最为关注的话题。 人类文明能在消灭了托尔克人之后，依靠托尔克人的十万个恒星系，在用五十年的时间做准备之后，仅仅用一年时间就消灭了六个强大智慧文明，攻占六十万个恒星系，把生存空间扩大了六倍，那么再过五十年，人类文明就能一口气共灭三百五十万个恒星系，然后是二千五百万个、一亿八千万个与十二万亿个，也就是说，最多只需要两百年，人类就能够共灭阿巴卡家族里的所有智慧文明，霸占阿巴卡家族里的所有恒星系，到时候连阿巴卡创造的智慧文明都无法幸免。 当然，这只是理论计算的结果。 问题是，对阿巴卡家族里的智慧文明来说，这绝对不是小事。 此外，这些智慧生命还看到了一个问题。 在只拥有十万个恒星系的情况下，人类文明能够顶住六个智慧文明的进攻。现在人类文明拥有七十万个恒星系，那么就算聚集四十个智慧文明，也未必能够消灭人类文明，甚至有可能被人类给消灭掉。 显然，聚集四十个智慧文明不是难事。 阿巴卡家族的创造者联盟有足够多的成员，而且每一个成员都有一个不算弱，甚至很强大的指智慧文明。 问题是，要让四十个智慧文明同时攻击人类文明，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共灭了六个智慧文明之后，与人类文明接壤的智慧文明总共只有二十二个。虽然这二十二个智慧文明都很强大，总共控制了大约三百万个恒星系，但是其规模仅相当于人类文明的四倍。 根据之前的战争，这样的力量未必能够共灭人类文明。 再说了，这二十二个智慧文明中，有十个已经参与了家族战争，把主要军团派到了贝卡家族的战场上去，只留下了很少的军事力量。剩下的十二个智慧文明，不但相对弱小，没有多少兵力，而且在家族的外围方向上，也就没有挡在人类文明前方，未必肯在这个时候为其他智慧文明火中取栗。 也正是如此，要把这些智慧文明团结起来对付人类文明，显然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受此影响，很多智慧文明的使者都认为，当前最重要的不是共灭人类文明，而是设法避开来自人类军团的打击。 当然，能不能避免遭到人类军团打击，那就不是件说得准的事情了。 对相对弱小，且没有与人类文明接壤的智慧文明来说，最佳选择就是保持沉默，而且设法与人类文明进行往来，通过交往传达善意，尽可能的与人类文明和平相处，在必要的时候甚至得为人类文明提供一些帮助。对于同样弱小，但是很不幸挨着人类文明的那些智慧文明来说，也许最应该做的，就是认真考虑是否应该跟人类文明结盟，至少跟人类文明达成某种形式的和平协议。 事实上，即便是那些强大的智慧文明，也未必会在这个时候把矛头对准人类文明。 原因很简单，在家族战争爆发之后，阿巴卡家族里的强大智慧文明都参与了进去，或多或少的做出了一些贡献，比如派遣主要军团参与作战行动。结果就是，这些强大智慧文明的留守力量都不是很充足，更加欠缺用来组建军事力量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就无法在短时间内提升军事力量。 对任何一个智慧文明来说，个体数量不是关键，军事力量才是关键。 可以说，人类文明就是最好的例证。 在个体数量上，人类文明甚至比不上很多弱小智慧文明，但是在全面军事化之后，人类文明的军事实力超过了很多强大的智慧文明。在贝卡家族中，即便是最强大的智慧文明能够在每一万名个体中发展出一名超级战士就很不错了。按照这个比例，一个智慧文明需要拥有二十亿亿名个体，才有可能在军事力量上超越人类文明。更重要的是，人类文明的个体数量增在增长，而与之抗衡的智慧文明需要把个体的增加速度提高一万倍，才能够在军事实力上与人类文明持平。 虽然只去了几个恒星系，但是楚天疆与阿利都明显感觉到，在人类文明以雷霆之势消灭了六个智慧文明，攻占了六十万个恒星系之后，对阿巴卡家族里的所有智慧文明都产生了极为巨大的影响。 显然，张小刚的判断准确无误。 在经过了这场战争之后，人类文明已经引起了重视，而且对其他智慧文明来说，跟人类文明结盟成为了选择之一。 只是，这绝对不是首要选择。 原因很简单，跟人类结盟，意味着背叛阿巴卡，甚至意味着背叛整个家族，也就等于跟其他智慧文明为敌。如果人类文明没有足够强的实力，那么就算只是权宜之计，跟人类文明结盟，也必然引来灭顶之灾。 正如张小刚的判断，接下来，人类文明必须证明自身的实力。 只有展现出了足够强大的实力，才能让那些仍然在徘徊的智慧文明相信，跟人类文明结盟是最理想的选择。 楚天疆与阿利知道张小刚的安排，也就加快了探查速度。 他们获得的信息表明，至少在人类文明附近的那些智慧文明暂时不会出手，即人类文明暂时不需要顾虑来自周边的威胁。 这样的局面，应该能够维持一段时间，至少是几十年。 对人类文明来说，有这几十年就足够了。 至少按照张小刚的规划，二十年之后，人类文明就能够做好攻打阿巴卡人的准备，发动针对阿巴卡的战争。也许，这会让人类文明动用绝大部分军事力量，导致后方防御空虚。只是，这场针对阿巴卡的战争，本身就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第三十六章 准备 楚天疆与阿利赶回去的时候，安置埃拉姆人的工作正在进行。 虽然已经决定扩大人类文明的规模，繁衍更多的后代，但是相对于控制的数十万个恒星系而言，人类文明的规模依然非常有限。即便按照张小刚的安排，把人类文明的个体数量增加到两百万亿，也就是组建二十亿支规模为十万人的军团，也根本不可能填满已经由人类文明控制的七十万个恒星系。 这是个什么概念？ 正常情况下，一个拥有一颗主恒星与多颗次恒星的恒星系，一般需要十万亿到二十万亿个智慧生命。即便按照最低标准计算，在人类文明控制的七十万个恒星系里，也需要大约七百亿亿个智慧生命，而人类文明仅能达到两百万亿，仅相当于三万五千分之一，即人类文明控制的恒星系的数量远远超过了生存所需。 当然，还得考虑另外一个问题。 这就是，人类文明已经实现了全面军事化，每一个个体都是超级战士，虽然需要固定的居所，但是对生存设施的要求并不高，因此人类文明所占用的生存空间，其实仅局限于部分恒星系。 显然，需要由其他的智慧生命来填充这些恒星系。 相对而言，埃拉姆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在此之前，埃拉姆人一直依附于人类文明，而且在人类文明到阿巴卡家族开辟新的家园之后，埃拉姆人一直在指智慧文明联盟中起到牵制阿库拉人的作用，成为了智慧文明联盟中最强大的智慧文明之一。 从某种意义上讲，埃拉姆人其实已经跟日人类产生了共生关系。 当然，最为重要的是，贝亚是埃拉姆人的创造者。虽然贝亚已经不是创造者了，但是她与埃拉姆人的关系没有改变。以贝亚的立场，她肯定不会背叛人类文明，而她创造的埃拉姆人也自然不会背叛人类文明。 也正是有埃拉姆人的存在，人类文明才能实现全面军事化。 按照张小刚的安排，埃拉姆人将控制除了少数由人类军团直接占领与控制的之外的所有恒星系，而且负责开发这些恒星系，在这些恒星系里构建起合适的环境，为接下来转移其他智慧文明做准备。 更重要的是，埃拉姆人见肩负起管理智慧文明联盟的重任。 为此，在重建埃拉姆文明的时候，张小刚没有过于严苛，给予了埃拉姆人适当的武装力量，主要就是让埃拉姆人实现星核化，拥有改造恒星系的能力，而且对部分对部分主要恒星系做了改造，比如在恒星系的主恒星里面植入星核源泉，让主恒星能够源源不断的产生用来改造埃拉姆人的星核。此外，埃拉姆人也保留了一部分军事力量，甚至组建了数十万支以超级战士为主的军团。这些埃拉姆军团不对外征战，而是留下来负责保护所有恒星系，保护智慧文明联盟。 智慧文明联盟的核心力量仍然是人类文明。 新的军团正在按照计划组建，越来越多的超级战士加入军团，而且新转移来的军团都得到了补充。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攻打由阿巴卡创造的恒星系。 与贝卡家族一样，在阿巴卡家族里，由阿巴卡创造的恒星系依然在银河系中心区域，而且规模都极为庞大。 只是，与贝卡家族不同的是，阿巴卡家族没有家族会议。 也就是说，在阿巴卡家族里，阿巴卡是唯一的核心，没有任何一名家族成员，或者是家族成员联盟能够跟他抗衡。 事实上，这也证明了康纳的说法。 这就是，贝卡手里掌握着比阿巴卡多得多的资源。 要知道，在贝卡家族里，由贝卡直接掌握的恒星系其实并不是很多，只有十万个。即便这些恒星系的规模都很强大，而且由贝卡创造的智慧文明也很强大，但是跟那些由家族会议成员创造的恒星系相比，根本就算不了什么。贝卡家族有上千万名家族会议成员，而他们创造的恒星系大约有数百亿个。与之相比，由贝卡直接控制的恒星系，只占到了贝卡家族在银河系中心区域所有恒星系的十万分之一。如果贝卡没有其他资源，也就没有在银河系第四条旋臂里的那些恒星系，他的地位根本就没有保障，那些家族会议成员也未必会一直将他当成族长看待。 相比之下，阿巴卡的处境显然不如贝卡。 虽然在银河系中心区域，阿巴卡家族的恒星系也多达上百亿个，但是跟银河系的第四条旋臂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也就是说，单比个人实力，阿巴卡显然不如贝卡。 如果阿巴卡仿效贝卡的做法，也就是创建家族会议，即便严格控制家族会议规模，只让少数家族成员享受特权，也意味着他的实力为大受影响。为了跟贝卡抗衡，阿巴卡只能把最为重要的资源捏在自己手上。也正是如此，在阿巴卡家族才没有家族会议，阿巴卡是唯一最强大的存在。 反过来看，这也正是在阿巴卡家族里出现了创造者联盟的关键原因。 虽然在贝卡家族里也出现了智慧文明联盟，而且从某种程度上讲，智慧文明联盟本身就是创造者联盟，但是贝卡家族的智慧文明联盟，更多的是为了应对智慧文明战争，即弱小的智慧文明为了对抗强大的智慧文明，为了获得生存发展的机会，不得不走到一起，而且参与联盟的创造者不是为了跟贝卡对抗，只是为了对付家族里更强大的创造者。相反，阿巴卡家族的创造者联盟却是直接针对阿巴卡的，即不想成为阿巴卡为了打赢家族战争的牺牲品，结成联盟以求自保。也正是如此，在阿巴卡家里，创造者联盟更加强调了创造者在这场战争中的意义。 可惜的是，阿巴卡独霸了家族中最重要的资源。 虽然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的时候，创造者联盟已经稳住了局面，迫使阿巴卡接受了创造者联盟存在的事实，并且让阿巴卡不得不结束智慧文明战争，但是在最关键的问题上，即那些位于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恒星系，依然无一例外的掌握在阿巴卡手上，而且成为了阿巴卡发动家族战争的关键资源。 由此，引来了一个新的问题。 这就是，在阿巴卡家族里面，最强大的智慧文明就是阿巴卡创造的特鲁利人。 从某种意义上讲，特鲁利人甚至算得上是银河系中最强大的智慧文明之一，其直接控制的恒星系超过了一百亿个，拥有的个体数量在一千万亿亿以上。与之相比，人类文明根本不值一提。 甚至可以说，即便是贝卡创造的智慧文明也未必比得上特鲁利人。 正是有了这个极为庞大的智慧文明，在家族战争中，阿巴卡才能率先发起攻击，而且掌握了战争主动权。 根据张小刚带来的信息，在正面战场上，特鲁利人的超级军团是绝对主力。 虽然在家族战争爆发之后，阿巴卡也动员了其他家族成员，特别是那些实力强大的创造者参战，派出了这些创造者所创造的智慧文明的超级军团，但是这些超级军团，在战争中只起到了辅助作用。绝大部分时候，这些超级军团只负责控制攻占的恒星系，并且守卫这些恒星系。在进攻作战中，特鲁利人的超级军团是毫无疑问的绝对主力，很多时候甚至是唯一的进攻力量。此外，特鲁利人的超级战士，也在战争中展现出了极为强大的战斗力，甚至在人类的超级战士之上。 当然，最为关键的就是，特鲁利人的个体数量太多了。 在阿巴卡的特意扶持下，特鲁利人已经发展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除了拥有海量般的个体数量之外，还拥有极为发达的科学技术，甚至对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了解都在人类文明之上。 战胜特鲁利人，显然是一件不大可能的事情。 至少对目前的人类文明来说，要想战胜特鲁利人是几乎不可能的。甚至可以说，即便人类文明的规模扩大一万倍，而且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获得了更多的科学技术，也未必是特鲁利人的对手。 事实上，这也正是张小刚不敢谋求全胜的主要原因。 说白了，连特鲁利人都如此厉害，那么由贝卡亲自创造的智慧文明拥有多么恐怖的战斗力恐怕就是一件不敢想像的事情了。如果人类连特鲁利人都无法战争，又如何战胜贝卡创造的智慧文明呢？ 再说了，贝卡与阿巴卡都是来自五维宇宙空间的超级存在。当然，张小刚的目的只是通过袭击由阿巴卡创造的恒星系来证明人类文明的实力，而且阿巴卡未必会把人类文明放在眼里，也就未必肯不顾正面战场上的战斗对付人类文明，更不会因此惹来格雷卡家族的攻击。也就是说，人类文明的目的不是攻占多少属于特鲁利人的恒星系。 第三十七章 猜测 与以往的扩张战争一样，在张小刚制订了作战计划之后，各军团就按照命令行动。 当然，与对付六个智慧文明不同的是，这次是由张小刚亲自指挥，贝亚则负责协助他调动军团。 在张小刚完成部署的时候，楚天疆与阿利也赶了过去。 “回去后，我见过贝卡。” 楚天疆微微一愣，不知道张小刚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 阿利也有点惊讶，不过张小刚既然主动提了出来，那就肯定有他的原因。 “与我预料的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张小刚思索了一阵，才说道：“虽然我也打算去找贝卡，但是在我去找他之前，他就找到了我。” “这……” “显然，他知道我会回去，也知道我为什么回去。” “为了那十亿支人类军团的事？”阿利问了一句。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按照安排，我回去之后，就让第二批一亿支军团转移到了新家园来，参与针对六大智慧文明的战争。我本来打算在接下来的几次转移完成之后，再去找贝卡提到那十亿支军团的事情，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安排第三批转移，他就找到了我，而且主动提到了这件事情。” “这……” “当然，他已经答应，让人类的全部军团都转移过来。” “贝杨找过他？”阿利又问了一句。 张小刚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在贝卡找到我之前，我找过贝杨。他在正面战场上指挥人类与阿库拉人军团作战，根本没有向贝卡提起过这件事情，甚至没有找过贝卡，所以肯定不是他。” “那么，贝卡为什么要主动找你？” “这就是关键所在。”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在找到我之后，贝卡提到了当初的约定。” “约定？”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对楚天疆说道：“怎么，你忘了吗？在我们与亚莫拉人停战，你放了德利亚的时候，贝卡就提到，在打赢了家族战争之后，会把两个旁支家族的恒星系分别交于人类与亚莫拉人。” “这……” “贝卡找到我，正是以这个理由，让我把十亿个军团带过来。” 楚天疆锁紧眉头，事情显然没有这么简单。 “其实，我也很惊讶。贝卡此举，显然不是为了兑现承诺，也许别有所图。”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不管正面战场上的战局如何，贝卡不可能不知道，我们正在自谋出路，而且将来肯定会成为他的劲敌。哪怕他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也没有理由轻视我们。更重要的是，只要人类文明全部来到了新家园，我们就不再受到他的牵制，也就不再需要为他卖命了。” “这也是我最想不明白的地方。”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在此之前，我还认为，他不会让我把那十亿支军团带走，至少不会一次性全部带走。不管怎么说，有这十亿支军团捏在手里做人质，我们必然会投鼠忌器，继续依赖他，至少在短期内我们难以在阿巴卡家族里获得足够多的立足之地。再以正面战场上的战斗来看，虽然在贝杨的扶持之下，阿库拉人已经有了足够多的军团，而且军团的战斗力并不弱，在很多时候已经取代了人类军团，能够担当起大任了，但是贝卡家族没有发起反击，依然处于防御状态。贝卡不可能一直忍着，总会在某个时候发动反击，而十亿支战斗力强大的人类军团，显然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至少能够在反击作战中发挥一些作用。”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也就是说，贝卡应该把这些军团留下，至少应该留下其中的一部分。” 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说白了，就算贝卡打算兑现承诺，也没有必要这么做，至少应该有所防备。总而言之，他主动提出来，让我把十亿支军团全部带走，在很多方面都说不通。” “不管怎么说，这应该是好事。”贝亚说了一句。 张小刚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我们搞不清楚贝卡的意图，未必就是好事，很有可能是坏事。” “坏事？” “你们不觉得，贝卡做这些，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吗？” “这……” 张小刚看了眼贝亚，说道：“当然，对贝卡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物尽其用，在跟我们翻脸之前，把我们的价值发挥到极限。事实上，这也正是贝卡一直在做的事情，让我们成为贝卡家族的急先锋。虽然是我们挑起了家族战争，但是发动进攻的是阿巴卡家族，而且现在掌握着主动权的也是阿巴卡家族。显然，如果格雷卡家族在这个时候参战，攻击的很有可能是阿巴卡家族。即便格雷卡知道贝卡留有余手，比如银河系第四条旋臂里的那些恒星系，而把矛头对准贝卡，恐怕结局也未必如同我们预料的那样。贝卡现在做的，恐怕与即将发生的事情有关。” “什么意思？” “在正面战场上，来自贝卡创造的图彼斯人的军团非常少。” 楚天疆立即锁紧了眉头，张小刚之前没有提到过这些事情。 阿利与贝亚也锁紧了眉头，张小刚突然提到图彼斯人，显然有很重要的原因，不会没有理由的提出来。 “根据贝杨所说，图彼斯人远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强大。虽然拥有十万个恒星系，个体数量在三百万亿左右，但是跟特鲁利人相比，图彼斯人的数量太少了，掌握的科学技术与对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了解也不够深入。总而言之，从各个方面来看，图彼斯人与贝卡本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 “当然，在贝卡家族里，图彼斯人肯定是最强大的。问题是，在贝卡身边，还有众多的家族会议成员。”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虽然家族会议成员的实力都在贝卡之下，而且他们创造的智慧文明也远远比不上图彼斯人，但是家族会议成员数量众多，而且他们创造的智慧文明绝对不算弱小，最少也拥有上千个恒星系，个体数量高达数万亿，强的则与德利亚创造的亚莫拉人相当。从某种意义上讲，家族会议的存在是贝卡对家族统治的基础。之前，我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可是在对阿巴卡家族，特别是创造者联盟有了深入了解之后，我不得不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什么问题？” “家族会议成员都对贝卡唯命是从吗？” “这……”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看了贝亚一眼，才说道：“不可否认，家族会议成员全都是贝卡的嫡系后代，与贝亚差不多。只是我觉得，家族会议成员未必都对贝卡死心塌地，至少贝亚就是最好的证明。” 贝亚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那么，家族会议会不会与我们之前认识的不一样呢？” “什么意思？”阿利问了一句。 “说得简单一些，家族会议更像是创造者联盟。” “这……”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即家族会议跟阿巴卡家族的创造者联盟相当，有着基本上一致的地位，那么家族会议成员未必会对贝卡死心塌地，至少可以说，他们是为了某种利益才跟贝卡走到了一起。”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问题是，贝卡能够给他们什么好处？” “与我们一样。” “什么？”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说得简单一些，贝卡早就把许诺给我们的好处，许诺给了家族会议成员，至少是其中的一部分成员。” “这……” “如果贝卡承诺，在家族战争结束之后，让家族会议中的部分成员掌管旁支家族的恒星系，那么贝卡拿什么来兑现给我们的承诺呢？”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还有，就算贝卡只是信口开河，而且在家族战争结束之后，未必会干预内部矛盾，也意味着我们将与家族会议成员为敌。” “新的战争？”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显然，到时候，我们将成为家族会议的敌人，而且战争在所难免。贝卡甚至不需要亲自出手，就能够让家族会议成员来对付我们，夺取由我们攻占的恒星系。” “为此，他才让你把十亿支军团带走？” “如果我们把这些军团留在贝卡家族，显然是个隐患。”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说白了，如果与家族会议成员爆发战争，那么人类文明留下的十亿支军团，必然能够制造一场巨大的灾难。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仅仅是猜测？”阿利问了一句。 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如果说有什么证据或者线索，除了贝卡让我把十亿支军团全部带过来之外，也就只有一点了。”“什么？”“直到目前为止，在正面战场上充当主力的都不是图彼斯人军团。” 第三十八章 关键所在 楚天疆锁紧眉头，阿利也很是疑惑，贝亚则沉默不语。 “虽然在正面战场上，阿巴卡人的进攻已经受到遏制，但是贝卡家族投入的军团并没夺得主动权，收复的恒星系也少之又少。更重要的是，占据稳定了下来，更多的是阿巴卡家族没有继续投入兵力。” “也就是说，阿巴卡家族不再发动大规模进攻了？”贝亚问了一句。 张小刚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在此之前，我们就提到了这个问题。阿巴卡家族在这个时候停止大规模进攻，主要是担心遭到格雷卡家族的攻击。只要阿巴卡还想打赢这场家族战争，就必须在这个时候示弱，让格雷卡把贝卡当成主要敌人，攻击贝卡家族，然后与格雷卡联手对付贝卡。” “虽然如此，但是那只是之前的分析。” “这……” “在做出这个分析判断的时候，我们忽略了非常关键的一个问题。” “什么？” “贝卡的真实实力。” 楚天疆微微一愣，随即就锁紧了眉头。 “显然，贝卡的实力，要比我们想像的强大得多。既然连康纳都知道，贝卡拥有银河系第四条旋臂里的所有恒星系，还告诉了我们，那么阿巴卡与格雷卡就不知道吗？如果你是格雷卡，该怎么办？”没等楚天疆回答，张小刚又说道，“显然，只要格雷卡不是很笨，就应该知道，阿巴卡绝对不是贝卡的对手，甚至没有挑战贝卡的实力。只要贝卡发起反击，阿巴卡就得完蛋。更重要的是，如果阿巴卡完蛋了，也就没有人能够牵制与威胁贝卡，那些下一个完蛋的就是格雷卡。如果我是格雷卡，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袖手旁观，甚至会在家族战争爆发后就参战，而且是协助阿巴卡对付贝卡。即便阿巴卡在初期占据了优势，也不会因此去对付阿巴卡。” “没有了阿巴卡，格雷卡必然会被贝卡干掉。”阿利说了一句。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毫无疑问，这就是最为关键的地方。问题是，到目前，格雷卡家族依然没有参战。” “这……” “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楚天疆、阿利与贝亚都锁紧眉头，确实很奇怪。 “当然，也许有一些原因，让格雷卡家族至今没有参战。比如，在阿巴卡家族占据优势的情况下参战，即便打败了贝卡家族，格雷卡家族获得的利益也非常有限，甚至有可能无法获得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恒星系，从而让阿巴卡家族成为最大的胜利者，而格雷卡家族显然会因此败给阿巴卡家族。问题是，战局已经稳定下来，而且阿巴卡家族已经无力推进，被击败只是迟早的事情。就算格雷卡不愿意让阿巴卡家族成为最后的胜利者，他也肯定更不希望落得更阿巴卡同样的下场。说白了，跟阿巴卡联手是格雷卡对付贝卡，甚至是取代贝卡的唯一办法。” “可是，他至今没有出手。”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最大的疑问。”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之前，我就有这样的疑惑，而且一直想不明白。这次回去，我特意借找贝杨的机会观察了正面战场上的情况。” “什么意思？” “在正面战场上，几乎没有图彼斯人的超级军团。当然，也不是没有，只是图彼斯人的军团所占比例非常少，甚至远远不如人类，大概只有百分之一。除了人类与阿库拉人派出的超级军团，那些由家族会议成员所创造的智慧文明的超级军团，占到了参战兵力总数的百分之八十五。” “这……” “怎么，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楚天疆当然觉得奇怪，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 “那么，我们回头看一下。”张小刚略微停顿了一下，说道，“首先，我们得假设康纳说的那些事情是真的，即贝卡他们是来自五维宇宙空间的超级存在，而且在三兄弟中，贝卡的实力最强。毫无疑问，在降维之前，阿巴卡与格雷卡就应该知道，贝卡利用在四维宇宙空间里掌握的资源，霸占了银河系里的一条旋臂，控制了这条旋臂里的所有恒星系，拥有比他们多得多的资源，也就拥有了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比他们强得多的实力。显然，贝卡肯定知道他的实力其实在两个兄弟之上。”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阿利与贝亚也点了点头，等着张小刚说下去。 “有了这样的前提，那么在降维之后，甚至在降维之前，阿巴卡与格雷卡肯定达成了联手对付贝卡的协议。只要贝卡不是太笨，他就应该知道这一点，也就会在降维前后做好相应准备。” “同时对付两个家族？” 张小刚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显然，贝卡不会指望借助某一个孪生兄弟之手来对付另外一个，他只能依靠自己，而且必须击败两个孪生兄弟，才有可能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生存下去。” “这样的话，他需要的就不止是一个强大的家族了。” “阿巴卡与格雷卡办不到的事，对贝卡来说未必是难事。” “这……” “显然，贝卡会充分利用银河系的第四条旋臂。” 楚天疆的眉头迅速跳了几下，随即就露出了万分惊讶的神色。 阿利与贝亚几乎同时反应了过来，都很不敢相信的看着张小刚。 “现在明白了？”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也许，贝卡没有创造第二个家族，毕竟对降维的家族成员来说，要隐藏另外一个家族的存在显然是不大可能的事情，而且贝卡不可能瞒着阿利与贝亚等家族成员，让另外一批家族成员降维。再说了，让大量家族成员降维只会浪费大量资源。” “但是他可以创造第二个智慧文明。”阿利说了一句。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更重要的是，他拥有银河系第四条旋臂里的所有恒星系，也就能够为这个智慧文明提供足够广阔的生存空间，而且能够让这个智慧文明在降维完成前就发展壮大。更重要的是，没有多少人知道那些恒星系里的情况，所以贝卡可以让这个智慧文明掌握足够多的科学技术。” “显然，那才是他创造的主要的智慧文明。” “更重要的是，那是他打赢家族战争的基础。” “说不定，还是他独霸整个银河系的基础。” “果真如此的话，别说是我们，即便阿巴卡与格雷卡联手也未必是贝卡的对手，他们战败只是迟早的事情。”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当然，我们没有必要如出担心。” 楚天疆、阿利与贝亚都锁紧眉头，不大明白的看着张小刚。 “显然，如果一切都在贝卡的计算之中，这场家族战争早就结束了，贝卡根本没有必要在正面战场上示弱。事实上，这场家族战争甚至不会爆发，至少不会以阿巴卡家族主动发起进攻的方式爆发。” “你的意思是……” “贝卡能够控制家族成员，可是他无法控制阿巴卡与格雷卡。更重要的是，他知道的事情，阿巴卡与格雷卡都知道。” “这……” “在正面战场上，图彼斯人的超级军团没有出现，表明贝卡在为反击做准备，即打算利用图彼斯人的超级军团来对付入侵的阿巴卡家族的军团。当然，如果顺利，比如我们在阿巴卡家族后方制造出了动乱，图彼斯人的反击行动必然能一举扭转战局，让阿巴卡家族迅速输掉这场战争。”张小刚微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只不过，这绝对不是关键，至少不是贝卡制订的战争计划的核心部分。对他来说，也许格雷卡家族才是真正的敌人，至少是对他威胁更大的敌人。” “第四条旋臂？”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格雷卡与阿巴卡早就有所预谋，那么在家族战争爆发的时候，肯定不只是阿巴卡家族向贝卡家族发动进攻，格雷卡家族必然会在同一时间发动进攻。” “他们肯定早有预谋。”阿利长出口气，说道，“在实力不如贝卡，甚至联合起来也未必能够战胜贝卡的情况下，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结盟，而且会在很早以前、甚至在降维之前就已经结盟。哪怕阿巴卡与格雷卡结盟存在很多问题，甚至相互算计，他们也应该知道在击败贝卡之前必须一致行动。显然，在阿巴卡家族发动进攻的时候，格雷卡家族就已对贝卡发动了进攻。要不然的话，阿巴卡家族的进攻行动早就停了下来，也不可能从贝卡家族夺取上亿个恒星系了。” “只是，格雷卡家族的攻击目标不是贝卡家族。”张小刚笑了笑，阿利与贝亚把话都说明白了，也就不用多做解释。楚天疆也想到了这一点，而且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第三十九章 全部消灭 “按照你的分析，格雷卡家族已经参战了？”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只是，战斗发生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也就是银河系的第四条旋臂。”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阿利与贝亚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显然，贝卡在等待一个可以一举达到阿巴卡与格雷卡的机会。根据我的判断，贝卡对我们做的安排也与此有关。” “那十亿支军团？”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显然，贝卡更重视第四条旋臂里的战争，而且那里是他的根据地。事实上，这也是他组建家族会议，让那么多家族会议成员拥有强大的智慧文明，并且让这些智慧文明首先参与战争的主要原因。显然，在贝卡家族，只要这些家族会议成员创造的智慧文明没有战败，那么来自阿巴卡家族的入侵就不足为虑，至少短期内，阿巴卡家族不可能彻底击败贝卡家族。相反，在第四条旋臂的恒星系里，贝卡只能靠自己，而且他的优势未必有这么明显。” “难道格雷卡比阿巴卡还要强大？” “不是格雷卡更强大，而是在那边的战场上，贝卡除了亲手创造的智慧文明，没有别的依靠。” 楚天疆锁紧眉头，依然不大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显然，对贝卡来说，他需要的不仅仅是一场胜利，还必须是一场决定性的胜利，或者说需要通过这场战争来彻底消除威胁，即击败阿巴卡与格雷卡，绝对不能给两个孪生兄弟留下更多的机会。”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他也明白这个道理。 “很明显，在贝卡家族，贝卡的主要依托是那些家族会议成员，以及他们创造的智慧文明。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就算撤走十亿支人类军团，战局也不会受到影响，其他参战的智慧文明能够弥补这个缺失，而且贝杨领导的阿库拉人已经十分强大，能够在很大程度上消除人类文明撤军所产生的影响。虽然我们不大清楚情况，但是在银河系第四条旋臂里，战况肯定非常激烈，即便贝卡没有被动挨打，也未必占有主动权，因此贝卡需要某种力量来改变现在的局面。当然，从获取绝对胜利的角度出发，贝卡也需要一支预备队，一支能够给他带来最后胜利的力量。” “图彼斯人的超级战士军团？”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相对而言，贝卡创造的图彼斯文明最不起眼，也许根本没被阿巴卡看中。如果我是阿巴卡，肯定不会把只有十万个恒星系的图彼斯人放在眼里，自然就不会把图彼斯人当成威胁。现在正面战场上的局势，其实正好符合这一点，即图彼斯人的表现非常羸弱，连主力都算不上，更别说改变战争局面了。只要阿巴卡放松警惕，贝卡的机会就来了。” “如果我是贝卡，会做得更彻底一些。” “什么意思？”张小刚朝阿利看了过去。 “你的分析没有错，跟阿巴卡创造的特鲁利文明相比，图彼斯文明确实很弱，甚至不值一提。如果我是阿巴卡，也肯定看不起图彼斯人，更不会把图彼斯人当成威胁。只是，贝卡肯定不这么想。更重要的是，贝卡已经知道，一个看上去不那么强大的智慧文明，也能拥有难以估量的战争潜力。” “你是说……” “人类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在家族战争爆发前，恐怕贝卡与阿巴卡都没把人类文明放在眼里，关键就是，从个体数量上看，人类文明确实算不上强大，甚至连很多弱小智慧文明都比不上。实际情况则完全相反，人类文明展现出了极为强大的战斗力，不但是贝卡家族最强大的智慧文明之一，还一举消灭掉了阿巴卡家族里的七个智慧文明，针对六个智慧文明的扩张战争，在一年内就取得了决定性的结果，而人类文明展现出的战争实力绝对在很多智慧文明之上，与个体数量完全不成正比。只要贝卡不是笨蛋，他就应该知道，通过全面军事化，能够把一个智慧文明的战争潜力完全发挥出来，击败那些看上去很强大的智慧文明。” “问题是，贝卡未必有这样的胆量。”贝亚说了一句。 张小刚看了贝亚一眼，说道：“你是说，贝卡是来自五维宇宙空间的超级存在，对智慧文明抱有戒心？” 贝亚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康纳说的那些事情是真的，那么贝卡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绝对相信智慧文明，哪怕是他亲手创造的智慧文明，也就没有理由让图彼斯人全面军事化，自然谈不上把图彼斯人的战争潜力发挥出来了。” “关键是，图彼斯人不是贝卡创造的唯一的智慧文明。”阿利长出口气，说道，“如果图彼斯人是贝卡创造的唯一的智慧文明，他或许会有这样的顾虑，不会贸然让图彼斯人实现全面军事化。问题是，按照老张的分析，在银河系的第四条旋臂里，肯定还有一个由贝卡创造的智慧文明，而且这个智慧文明控制着大量恒星系，实力肯定在图彼斯人之上，甚至在特鲁利人之上。毫无疑问，贝卡肯定控制着这个智慧文明，而且对其抱以厚望，视其为打赢家族战争的绝对主力。” “这样一来，贝卡就不会把图彼斯人看成是真正的威胁了。”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显然，在家族战争结束之前，贝卡会用这个智慧文明统一整个银河系，消灭其他所有智慧文明，包括同样由他亲手创造的图彼斯人。那么，在家族战争结束之前，贝卡必然会像利用我们那样，充分利用图彼斯人，让图彼斯人在战争中发挥应有的作用与贡献。” 贝亚长出口气，说道：“既然如此，贝卡就有理由让图彼斯人实现全面军事化，成为正面战场上的绝对主力。” “显然，贝卡这么做，需要足够多的时间。”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这是当然的，图彼斯人的个体数量比我们多得多，即便贝卡手里有足够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因为在家族战争爆发之前，他不大可能大张旗鼓的让图彼斯人进行军事化，所以在家族战争爆发之后，他会给图彼斯人足够多的时间。此外，如果在他的计划中，图彼斯人是对付阿巴卡家族的绝对主力，将在击败阿巴卡家族的战斗中起到了可替代的作用，他更加需要隐藏图彼斯人的实际实力，也就不会急于让图彼斯人在正面战场上发挥主要作用。” “正是如此，图彼斯人的超级战士军团才没有全面出动。”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接着阿利的话说道：“贝卡这么安排，还能够借助家族战争消灭掉家族会议成员创造的那些智慧文明的实力，使图彼斯人一家独大，也就是保证他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还是唯一的胜利者。” 楚天疆微微一愣，朝张小刚看了过去。 “你们没有去过正面战场，不清楚那边的情况。”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虽然战局已经得到控制，大规模战斗已经很少见了，但是在正面战场上，参战的各个智慧文明的损失都极为惨重。相对而言，我们还算比较好的。主要就是，我们率先军事化，而且每一支军团都是一个独立的战斗单位，能够在战斗间歇自行补充兵员。相对而言，其他智慧文明的超级军团所遭受的损失比我们多得多。一些丢掉了本土恒星系的智慧文明，甚至已经彻底灭绝了。” “这……” “至少就我所知，到目前为止，贝卡家族遭受的损失远远超过了阿巴卡家族。因为战斗集中在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恒星系里，所以损失最为惨重的，也就是家族会议成员创造的那些恒星系了。”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在我回来之前，已经有大约十分之一的智慧文明遭到重创，其中的十分之一已经灭绝，仅剩下了极少数个体。没有灭绝的，情况也很糟糕，恐怕离灭绝也不远了。按照贝杨的说法，在家族会议里，已经有很多成员对贝卡采取的稳守战略感到不满。” 楚天疆很是经验，他发现，阿利与贝亚同样惊讶。 “显然，这些家族会议成员都知道，贝卡不是没有能力发起反击，而是因为什么而没有发起反击。” “他要借这场战争来打击家族会议成员？” “不仅仅是打击。” “那……” “或许，贝卡的真实目的是要借此消灭掉绝大部分创造者，甚至是全部。”楚天疆、阿利与贝亚都瞪大眼睛看着张小刚。“显然，你们觉得难以置信。只是，你们忽视了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即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只有真正的创造者才能创造出混血后代，也只有真正的创造者，才能够对贝卡构成威胁。” 第四十章 大融合 虽然很是惊讶，但是楚天疆、阿利与贝亚意识到，张小刚的这句话才是关键。 “其实，教授已经证明，混血后代是存在的，而且对创造者构成了严重威胁。虽然贝卡他们是来自五维宇宙空间的超级存在，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拥有绝对的统治权，但是在降维之后，来到了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贝卡这种超级存在的优势已经大幅度削减，至少不像四维宇宙空间里面那么明显了。” “确实如此。”贝亚嘀咕了一句。 “降维会导致很多损失，比如放弃很多先进的科学技术，因此在降维的时候，贝卡他们受到的影响比我们大。”阿利长出口气，说道，“也就如你所说，贝卡他们拥有的优势被削弱了。”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也就是说，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创造者与超级存在的差距很不明显，即便有，也不是决定性的。显然，由创造者与三维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生命所共同创造的混血后代，不但对创造者构成了致命威胁，也对超级存在构成了威胁，甚至是严重威胁。” “显然，贝卡不可能消灭所有智慧文明。”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毫无疑问，像阿利这样的创造者肯定认为，当初创造三维宇宙空间是为了给他们一个合适的生存空间，让他们能在四维宇宙空间坍塌之后，能够继续生存繁衍。” 阿利与贝亚都勉强笑了笑，没有否认张小刚的说法。 “问题是，对贝卡这样的超级存在来说，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你是说……” “事实已经证明，像人类这样的智慧生命，更加适合三维宇宙空间，拥有取代创造者的潜力。当初组织进行降维，显然是不得已之举，即降维本身不是为了拯救创造者，而是要让创造者来创造出大量的智慧文明，其中必然有一个最合适的智慧文明，准确的说是一个最符合超级存在要求的智慧文明。对贝亚这样的超级存在来说，他们早就知道，创造者本身就是严重威胁。更重要的是，三维宇宙空间明显不如四维宇宙空间，如果创造者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都无法生存下去，那么在降维之后，来到了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同样无法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生存下去。” 阿利与贝亚沉默了，因为张小刚已经表明了意思。 “说白了，三维宇宙空间容不下创造者，不是所有创造者，而是每一个创造者。贝卡这种超级存在需要的，其实不是创造者，而是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也许只是其中的一个。” “这……” “从对生存空间与资源的需求来看，像人类这样的智慧文明，显然更适合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生存。”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他当然明白张小刚的意思，只是不大愿意接受。 “换句话说，贝卡这样的超级存在，肯定会把所有创造者视为敌人，并且会想办法消灭所有创造者。” “消灭了创造者，也就不可能有混血后代了。”阿利说了一句。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也正是如此，贝卡才会在正面战场上，让家族会议成员创造的那些智慧文明充当主力。这样一来，除了能够保存图彼斯人的军事力量，还能够通过战争来消灭掉一部分家族会议成员，削弱其中的绝大部分。显然，等到家族战争结束，恐怕家族会议成员中，绝大部分已经丧失了跟贝卡对抗的实力。只要贝卡取胜，那么他会亲手铲除残余的家族会议成员。到时候，图彼斯人会变得很强大。再不济，贝卡还可以用第四旋臂里的智慧文明来替代图彼斯人。总而言之，最终只会有一个智慧文明存在，而且是贝卡创造的智慧文明。” 阿利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如果看得更长远的话，就更加不用怀疑什么了。” “更长远？” 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银河系只是三维宇宙空间里的一个恒星系统，不是全部，而且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有很多类似于银河系，甚至比银河系更庞大的恒星系统。根据你们之前提到的事情，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贝卡家族本来就不算什么，而且在家族之上还有七大种群。显然，放眼整个三维宇宙空间，贝卡绝对不算强大，还有很多跟他一样，甚至比他强大的超级存在。在家族战争之后，肯定还会有家族间战争与种群战争，而贝卡的目标显然不仅仅是消灭掉两个旁支家族，也许阿巴卡与格雷卡都一样。贝卡想走得更远，除了需要统一整个家族，还需要通过这场战争变得更加强大。显然，对他来说，唯一的办法就是扶持一个强大的智慧文明，让其成为银河系里唯一的智慧文明。只有这样，在面对其他恒星系统里的家族时，贝卡才有足够的胜算。” “果真如此，贝卡算计的就不仅仅是我们，还有家族里的所有成员。” “问题是，其他家族成员，特别是那些一直跟随贝卡，在智慧文明战争中得到贝卡庇护的家族会议成员不会相信这些。”贝亚叹了口气，说道，“至少在遭到暗算之前，他们不会相信这些。” “所幸的是，我们也不需要让他们相信。” “这……” “不可否认，人类文明还不够强大，至少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人类文明最多只算得上是二流智慧文明。如果把贝卡暗中创造的那个智慧文明考虑进去，在银河系中，人类恐怕只算得上是三流智慧文明。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人类文明一直在发展，而且我们的实力也一直在飞速增长。与智慧文明战争爆发时相比，我们的实力已经增强了许多，我们战胜了很多强大智慧文明。也许，我们无法成为最终的胜利者，但是任何一个智慧文明想要超越我们，都需要付出足够大的代价。”张小刚微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更重要的是，贝卡也需要足够多的时间来完成他的计划。” “也就是说，我们还有足够多的时间。”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显然，我们得重新规划一下人类文明的发展计划了。” “要不要暂时放弃攻打阿巴卡的行动？”楚天疆问了一句。 张小刚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不用放弃，至少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没有必要改变已经制订好的计划。我的看法是，在设法拉拢了阿巴卡家族的创造者联盟之后，我们得设法改变当前的环境。” “什么意思？” “有了创造者，才有混血后代。那么，没有创造者，我们能不能搞出一个类似的智慧文明呢？” “混血文明？”贝卡瞪大眼睛看着张小刚，显得很惊讶。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你有很多经验，至少埃拉姆人就是一个比较成功的混血智慧文明。更重要的是，以当前的情况来看，人类文明未必有足够多的时间发展壮大，也就需要借助其他智慧文明了。” “问题是，这必然导致人类文明灭绝。”楚天疆显然不大赞成张小刚的提议。 “不仅仅是人类文明，还包括其他智慧文明。”阿利这次没有支持张小刚。“别说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即便是智慧文明联盟，也有上百万个智慧文明，而把这些智慧文明融合到一起，即便是祈祷主导作用的智慧文明所产生的影响也极为有限，意味着进行融合的所有智慧文明都将灭绝。” “不是灭绝，而是升华。” “升华？”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单纯从智慧文明的特征与特点来说，你们说的没错，融合之后，所有的智慧文明都将灭绝。但是换个角度来看，这是必然的结果，而且所有融合的智慧文明都得到了生存繁衍的机会。其实，即便是人类，也是由众多的民族构成的，而且这些民族早就消失了，可是人类文明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强大。换个角度来看，如果我们能够站得更高一些，比如站在所有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的高度来看，大融合本身就是生存的办法。” 阿利沉默了，因为她无法否认张小刚的观点。 “显然，我们的敌人不是其他智慧文明，甚至不是创造者，而是贝卡那种来自五维宇宙空间的超级存在。” “这样的话，我们就不能只站在人类文明的角度来看待问题。”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显然，我们不能依靠创造者，更不可能依靠超级存在，那么我们能够依靠的，也就只有我们自己了。如果只是人类文明，我们必然会失败，而最终的结局肯定就是灭亡。”阿利暗自叹了口气，朝楚天疆看了过去。在张小刚提出了这个问题之后，楚天疆一直没有开口，因为从根本上讲，他也不赞同张小刚的提议。 第四十一章 个体与群体 张小刚是何等聪明的人，当然知道，现在的关键不是说服阿利与贝亚，而是让楚天疆接纳他的提议。 事实上，也根本不需要说服阿利与贝亚。 虽然阿利与贝亚已经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甚至认同了人类的身份，但是她们归根结底还是来自四维宇宙空间里的创造者，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本来就没有归宿感，而且对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没有多少认同感，对她们来说，把各自创造的智慧文明融合到一起并不是不可接受的事情。 显然，只要认识到这种大融合的价值，她们就不会反对。 问题是，楚天疆不是创造者。 虽然在实力上，楚天疆已经超越了很多创造者，而且在阿利与贝亚的帮助下，他也有了一些创造者的认识，甚至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对创造者原来的世界，也就是四维宇宙空间有了一些了解，但是从根本上讲，楚天疆是人类，对人类有着极为特殊的感情，甚至为了拯救人类文明而牺牲一切。 现在，要他超越人类文明，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要知道，即便实现大融合的根本目的是拯救人类文明，让人类文明能够战争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因为要为此放弃人类文明的本来面目，甚至是抛弃人类文明的文化与思想，楚天疆也难以立即接受。 也许在他看来，这与毁灭人类文明没有任何区别。 “老楚……”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老张，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当初，你找到我，让我成为超级战士，我们的目的是战胜入侵者，让人类文明能够继续生息繁衍下去。即便是后来你开创的地下人类文明，克拉拉的影子帝国，还有我在归来后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保护人类文明。可是现在，你却要放下这一切，仅仅为了生存而与其他智慧文明融合。”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说实话，我确实无法赞同你的观点。” “是啊，最初的时候，我也无法认同这种想法。” 楚天疆看着张小刚，知道张小刚的话没有说完。 “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全人类文明，让人类文明能够生息繁衍，而在我们的文化与认识中，绝对不是为了生存而生存。哪怕是最渺小的人，也有生存的目的，是为了某个目的而活着。比如，在入侵者到来之后，我们一直在坚持，哪怕遇到了很多困难。你在归来之后，也一直在战斗，哪怕遇到了几乎无法战胜的强大敌人。我们失踪没有放弃，绝不仅仅为了生存下去，而是要让生存变得更有意义。显然，生存本身不是目的，而是达到目的所必须的手段。”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他一直认为这是人活着的意义。 “可是你得承认，现在的人类文明，已经不是我们当初所熟悉的人类文明了。”张小刚略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现在，我们不但有数十万亿人，比入侵者到来之前的人口数量增加了近万倍。此外，我们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通过自我进化获得了永恒的生命，而且在自我进化中不断的自我完善，也由此获得了以往根本不敢想像，甚至只有神才拥有的各种各样的能力。”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他确实无法否认这一点。 “那么，这还是我们所熟悉的那个人类文明吗？”张小刚看着楚天疆，说道，“如果以我们当时的标准来衡量，这已经不是我们所熟悉的那个人类文明了，甚至可以说跟以前的人类文明根本没有半点相似之处。不说别的，即便在相貌上，现在的人类，也与我们当初所熟悉的人类有很大的区别。更重要的是，在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后，智慧生命之间的差距已经变得很渺小了。即便是所谓的体形与相貌，也由审美观决定，而审美观显然会随着环境与文化而改变。”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这也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当然，我们依然保持着一些传统，特别是最基本的文化与习俗，可是智慧文明大融合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在智慧文明联盟内部，在受到了其他智慧文明影响之后，人类文明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拿我们的超级战士来说，很多就从埃拉姆人与阿库拉人那里学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很多超级战士会在战斗的时候改变身体形态，以便最大限度的发挥出个体的战斗力。事实上，在某些特定的环境下，我们甚至在向敌人学习，从而获得战胜与打败敌人的办法。” 楚天疆苦笑了起来，他当然知道这些。 “很多事情，我们根本无法阻止与改变，而我们所坚持的，无非就是让我们能够继续保持一些特点，也就像在遭到入侵之前，我们有很多的民族，而且各个民族都有特点，并且竭力保持特点一样。即便我们现在不提智慧文明大融合的事情，在不久的将来，这样的事情也会发生。当然，前提是，我们能够在这场家族战争中幸存下来。可惜的是，如果我们连这点认识都没有，恐怕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即便我们现在提出智慧文明大融合，其实也只是让这件事情提前到来，而且通过我们的努力加快大融合的速度，让我们、让所有智慧文明在大融合中受益。” “这么说，别无他法了？”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办法肯定有，只不过更加危险，而且对人类文明所造成的影响更大。” “什么？” “让人类文明的所有个体都成为混血后代。” 楚天疆微微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张小刚。 “客观的讲，这是我们战胜贝卡那种超级存在的最为理想的办法。即便我们没有扩大人类文明的规模，依然保持二十万亿的人口规模，只要能够让每个人都成为混血后代，也就是消防教授的办法，那么我们肯定能战胜贝卡，甚至能战胜更多超级存在，成为银河系，乃至整个三维宇宙空间的主人。”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之前，教授就向我提起过，只是我觉得风险太大了，而且我们掌握的资源不足以让我们在短期内达到这个目的，所以我没有采纳他的建议。只是我觉得，在将来的某一天，这或许是唯一的选择。当然，在此之前，我们还有更多的选择。”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首先实现智慧文明大融合，提高我们的战争实力，才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如果贝卡那种超级存在的实力确实远远超过我们的预料，那么我们恐怕真得走出这一步。” “与之相比，智慧文明大融合就不算什么了。”贝亚说了一句。 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也正是如此，我们才得首先进行智慧文明大融合，把智慧文明的优势彻底发挥出来，成为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不再受贝卡与阿巴卡的摆布。等到我们有更强大的实力，才走下一步。” “如果从智慧文明的角度来看，这与创造者的进化没有区别。”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显然，对我们来说，这也是一个机会。在三维宇宙空间，进化是所有生命体的发展之路。创造者可以通过进化增强实力，那么我们也得进化，而且是更彻底的进化。”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张小刚的观点。 贝亚没有反对，自然是赞成张小刚的观点。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这么说来，我们确实是别无他法了？” “如果有别的办法，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智慧文明大融合，更不会提到进行实现全面混血化的问题。”张小刚笑了笑，对楚天疆说道，“老楚，我知道你很难接受，毕竟这是为了生存所进行的改变。可是我相信，你应该知道，不管生存的意义是什么，前提条件都是生存下去。对任何一个智慧文明来说，如果灭亡了，那么生存的意义也就不存在了。你得明白这个道理，智慧文明是一个整体，而不是智慧生命那样的个体。智慧生命可以为了追求生存的价值而选择灭亡，可是智慧文明不能。对任何一个智慧文明来说，生存下去就是最为根本的价值。当然，对于每一个智慧生命来说，也只有其所在的智慧文明存在下去，其价值才能体现出来。”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没有反对张小刚的说法。 他不是笨蛋，当然明白智慧文明与智慧生命的差别，更明白追求个体价值的前提是保全群体。当然，楚天疆更加清楚，他的反对根本没有意义。正如张小刚所说，智慧文明大融合早就开始了，不以个体意识为转移，只是融合的速度比较缓慢。 第四十二章 立威 做通了楚天疆的思想工作，其他的就简单了。 战争部署早已完成，张小刚动用了已经来到新家园的三亿支军团，还用上了在新家园组建的军团。 当然，与贝亚相比，张小刚才是人类军团真正意义上的司令官。 按照张小刚的部署，人类军团按照任务，分成了三个群体。在任何时候，总会有五千万支军团留守后方，而且这些军团的主要任务就是繁衍后代，扩充人类文明的规模，比如把军团里的超级战士增加到十万命，繁衍与培养新的军团长等等。另外一批军团负责巡视攻占的恒星系，维持这些恒星系里的秩序，守卫一些主要恒星系。因为埃拉姆人已经开始武装，埃拉姆人的超级战士承担起了镇守各个恒星系的重任，所以这批军团不是很多，而且集中驻扎在一些主要恒星系里面。 最后一批军团，也是最重要的一批军团。 在已有的三亿多支军团中，这批军团占到了大约二亿五千万支，其主要任务就是参与扩张战争。 当然，这三批军团不是固定的，而是轮流替换。 按照张小刚的安排，每一名军团长，乃至军团里的每一名超级战士，都有繁衍后代的机会与权利。 从某种意义上讲，繁衍后代的权利就是每一个人类个体的社会地位的直接体现。 其实，这与之前在控制人类文明人口规模时所采取的措施非常相似，不同的是，现在做得更直接。 对军团长来说，特别是到了后期，繁衍后代的权利直接由其战斗表现决定，即由其在战斗中夺取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决定。虽然楚天疆他们会把搜集到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拿来培养新的军团长，但是在大部分时候，军团长在繁衍后代时都只能利用自己通过战斗获得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当然，由此也就建立起了新的社会制度。 这就是，军团成了最基本的群体单位。 在一支军团里面，军团长无疑拥有超然的地位，是军团的绝对核心，而军团里的每一名超级战士都与军团长息息相关。从某种意义上讲，军团长在整个人类文明中的地位，也就决定了军团的地位，决定了军团里每一名超级战士的地位。说得更透彻一点，一支在战场上有着卓越表现的军团，在回到后方时肯定能享受到更好的待遇，包括更多的繁衍机会，而那些表现较差的军团，获得的待遇必然要差得多。到了后期，一些表现较差的军团甚至会被直接撤消掉。对这些军团里的超级战士来说，就算不会失去超级战士的身份，也会在社会地位上低人一等。 当然，这样的变化，并不是坏事。 事实上，全面军事化本身就改变了人类文明，而且以军团为社会基本单位，也正是全面军事化的基础。 不可否认，全面军事化所带来的变化未必都是好的，有的甚至非常恶劣。 比如在军团之前出现了利益纷争，并且由此引发了严重的矛盾，甚至发展到了爆发内战与冲突的程度。 可是同样不能否认的是，全面军事化把人类文明的战争实力发挥到了极至。 针对特鲁利人的战争，就是最好的说明。 进攻开始的时候，张小刚一口气投入了一亿五千万支军团，而且留下了一亿支军团做为预备队。 更重要的是，张小刚采用的是家族战争的战术。 虽然特鲁利人不是六大智慧文明，因为已经参加了家族战争，还是阿巴卡家族的绝对主力，非常清楚家族战争中出现的各种新战术，但是张小刚挑选的是那些比较偏远、不那么重要的恒星系，而且特鲁利人的主力已经用在了正面战场上，留在后方的力量并不多，战斗力也算不上强大。 没有等到张小刚动用预备队，第一阶段的进攻就达到了目的。 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人类文明攻占了大约一万个属于特鲁利人的恒星系，并且在战争中摧毁了一千多个恒星系。 不可否认，对特鲁利人来说，这点损失根本不算什么。 事实上，按照特鲁利人的标准，这根本就算不上是战争。 只要阿巴卡愿意，别说是挡住人类文明发起的进攻，哪怕是消灭人类文明，也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所幸的是，阿巴卡并不愿意这么做。 显然，阿巴卡故意示弱，成为了人类文明进攻顺利的主要原因。 同样不能否认的是，人类军团在战争中所发挥出来的战斗力，也是保证进攻顺利进行的关键因素。 当然，通过针对特鲁利人的战争，足够让阿巴卡家族里的其他智慧文明发现，人类文明比他们想像的还要强大。 还有，阿巴卡的沉默，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只是，张小刚没有就此满足。 在投入了预备力量之后，人类文明再接再厉，又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面，攻占了另外一万多个恒星系。 因为特鲁利人的反抗并不顽强，所以在战争中被直接摧毁的恒星系并不是很多。 等到两轮进攻结束的时候，人类已经从特鲁利人手里夺走了两万多个恒星系，而来到新家园的人类军团达到了十亿个。 为此，张小刚发动了第三轮进攻。 这次，他动用了十亿支军团，锁定了大约一百万个恒星系。从架势上看，张小刚似乎打算一口气打垮特鲁利人。 当然，这仅仅是表象。 就算张小刚订下的目的得已实现，也不可能打败特鲁利人，甚至不会对特鲁利人造成太大的影响。 说白了，对于拥有上百亿个恒星系的特鲁利人来说，损失掉一百万个恒星系，仅仅是万分之一。 只是，如此大规模的进攻，再也不可能被阿巴卡忽视了。 在人类文明发动的第三轮进攻时，特鲁利人开始了反击，而且是强有力的反击，还一度扭转了战局。 所幸的是，张小刚早有准备。 这就是，原本在正面战场上作战的那十亿支军团的到来，立即控制住了局面，不但挫败了特鲁利人的反击，还帮助之前发动进攻的军团夺取了攻打的恒星系，让特鲁利人遭受了极为惨重的损失。 也就在这个时候，张小刚下令停止了进攻。 显然，张小刚看中的不是那一百万个恒星系，而是来自特鲁利人的反击，准确的说是阿巴卡的重视。原因很简单，只有阿巴卡重视人类文明，才能够让阿巴卡家族里的创造者联盟的那些成员重视人类文明，相信人类文明能够挑战特鲁利人，对阿巴卡构成威胁，帮助他们抗衡阿巴卡。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张小刚才连续发动了三轮进攻，直到特鲁利人发起全面反击，才停止进攻的主要原因。 当然，这三轮进攻，人类文明也大有收获。 到战斗结束的时候，人类文明已经从特鲁利人那夺取了大约一百万个恒星系，加上之前已经夺得的恒星系，达到了一百七十万个。 客观的讲，这个数量并不多。 在贝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结束的时候，因为银河系外围的智慧文明投降，所以由人类文明主导的智慧文明联盟控制的恒星系已经超过了十亿个。虽然大部分恒星系都很小，有的甚至不如太阳系，特别是在最外围的边缘地区，恒星系的密度还非常低，但是这些恒星系里拥有的资源，以及所能提供的生存空间，依然远远超过了阿巴卡家族的一百七十万个，为上百万个智慧文明提供了立足之地。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在张小刚看来，利用现在所拥有的一百七十万个恒星系，已经足够让智慧文明联盟在阿巴卡家族重建了。 更重要的是，如果能够与阿巴卡家族的创造者联盟合作，那么要不了多久，智慧文明联盟就能够兵不刃血的获得更多的恒星系。当然，智慧文明联盟也会扩大，成为银河系里最强大的集团之一。 这样一来，说服创造者联盟成为了新的重点问题。 当然，战争是选择之一。 用张小刚的话来说，绝对不是所有阿巴卡家族的创造者都愿意跟人类结盟，那么就只能用战争来对付这些冥顽不灵的家伙。至于那些已经认清了局势的创造者，就没有必要采用战争手段了。 显然，拉拢依然是主要办法。 这下，新的问题出来了。 谁去拉拢阿巴卡家族的创造者？ 阿利与贝亚自告奋勇，而且楚天疆也有这样的资格，毕竟他的实力早就在很多创造者之上了。 只是，张小刚认为他们都不合适。 阿利与贝亚是贝卡家族成员，即便在降维之前，三个家族没有翻脸，她们与那些旁支家族的成员的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至于楚天疆，根本就不是创造者，未必会被阿巴卡家族的成员放在眼里。不管怎么说，像贝杨与德利亚那种从不把智慧生命放在眼里的创造者绝不罕见。显然，需要另外物色一名合适的人选。 第四十三章 冒险 “你认为这么做合适？” “除了这个办法，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朝阿利与贝亚看了过去。虽然楚天疆一直认为，张小刚越来越喜欢冒险，但是事实往往证明，张小刚的冒险行动全都取得了胜利，而且通过冒险获得了难以想像的好处。 最好的证明就是，在对特鲁利人的战争中，张小刚的冒险战略大获全胜。 在发动第三轮进攻之前，楚天疆就竭力反对，认为通过前两轮进攻，已经达到了之前订下的目的，即夺取了特鲁利人的一部分恒星系，证明了人类文明的战争实力，可是张小刚依然坚持发动了第三轮进攻。当时，阿利与贝亚也认为，发动第三轮进攻，而且锁定一百万个恒星系，一次性投入十亿支军团太过冒险了，只要遭到反击，而且被击败，恐怕人类文明连立足之地都会丢掉。可是最终的结果证明了张小刚的判断，即特鲁利人的反击很厉害，却没有取得决定性的胜利。更重要的是，在新增的十亿支人类军团投入战斗之后，战线很快就稳定了下来。随着第三轮进攻行动结束，特鲁利人的反击也停止了，而人类文明获得了一百万个恒星系。 贝亚没有吭声，现在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阿利微微迟疑了一下，说道：“老张，我们都明白你的意思，康纳确实是去说服阿库拉家族成员的最佳人选。问题是，他未必靠得住，而且在获得了自由之后，他未必会继续跟我们合作。” “当初，他不敢跟你们对着干，难道现在就敢了？” 阿利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当然，我也明白你们的意思，而且我也觉得，康纳不会像你们，甚至不会成为贝杨那样的合作者。不管怎么说，他是阿巴卡家族的成员，在此之前是你们的敌人，而且他也把你们当成敌人。”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只是，他当初为什么要投降？没错，他不是老楚的对手，如果他不投降，肯定是死路一条。问题是，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如果你们真的在为贝卡卖命，对他来说，投降依然是死路一条。显然，只要他不是太笨就会认识到，你们没有为贝卡卖命，即便之前是贝卡家族的成员，现在也不是了，或者说今后不会是，所以他不会继续把你们当成敌人。” “也未必会把我们当成朋友。”贝亚说了一句。 “我们没有理由要求他把我们当成朋友，我们需要的，只是让他跟我们合作，为了共同目标而合作。” “这……” “显然，他也是创造者，有着创造者的所有认识，跟以前的你们一样，有着类似的价值观。对他来说，活下去很重要，达到目的也很重要。显然，他的目的与贝杨相似，不仅仅是为了或者，也是为了击败阿巴卡。要不然，他不会把那些事情告诉我们。那么，如果继续跟我们合作能够更容易的达到目的，他为什么要背叛我们呢？” 贝亚暗自叹了口气，朝阿利看了过去。 “也许，他会认为，回归创造者联盟是更好的选择。”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这确实是一个选择，可是绝对不是最好的选择。没错，他原本是创造者联盟的成员，所以他会理所当然的认为，创造者联盟能够跟阿巴卡抗衡，可是就我们目前所知，创造者联盟根本就不是阿巴卡的对手，而阿巴卡结束智慧文明战争，其实只是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家族战争。更重要的是，如果贝卡打算除掉所有创造者，让其创造的某个智慧文明统治银河系，那么阿巴卡也有类似的想法。别忘了，在阿巴卡家族，特鲁利人是最强大的智慧文明，而且是唯一最强大的智慧文明。只要知道这一点，我相信，不仅仅是康纳，创造者联盟的所有成员都不会跟阿巴卡合作，更不会指望通过帮助阿巴卡打赢家族战争而获得好处。” “这……” “显然，康纳只要足够聪明就会知道，我们不但是他的天然盟友，而且跟我们合作是抗衡阿巴卡，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生存下去的唯一办法。当然，我们得抛出橄榄枝，而且得让他知道这些。” 阿利又叹了口气，朝楚天疆看了过去。 “问题是，他未必会产生这样的认识。” “老楚，你相信我的眼光吗？”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他从没怀疑过张小刚，可是也不表示他会毫无保留的支持张小刚的所有决定。 “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在把那些事情告诉你的时候，康纳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什么意思？” “显然，他非常了解阿巴卡，知道阿巴卡的真实面目，也知道贝卡与格雷卡到底是什么来历。问题是，在你们到来之前，他根本没有选择，只能加入创造者联盟，而且在阿巴卡的威胁下结束智慧文明战争。当然，在这种情况下，他必然会把贝卡家族、甚至是格雷卡家族的成员当成敌人，尽全力帮助阿巴卡打赢家族战争。问题是，如果说他没有半点私心，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要不然，在你展现出远远超过他的战斗力之后，他不会在不做反抗的情况下选择投降。更重要的是，这绝对不是他一个创造者的想法，而是创造者联盟里绝大部分创造者的想法。” “这……” “以前没有选择，不等于现在没有选择。只要他知道，帮助阿巴卡等于与虎谋皮，而跟我们合作，才能获得生存下去的机会，他肯定会跟我们结盟。同样的道理，创造者联盟的其他成员也会做出类似的选择。说白了，在面对像贝卡这样的超级存在时，创造者与智慧文明的处境没有半点区别。”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事实。 要知道，如果贝卡打算除掉所有创造者，那么他就不会放过其他智慧文明。 虽然这只是个推测，但是有足够多的证据来证明。 比如，在贝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中，贝卡从来没有出面干预过，而很多家族成员在这场战争中丧生。即便是那些加入了智慧文明联盟的家族成员没有死，也在阿利、贝亚与贝杨的压制下丢失了原来的地位，实力被大幅度削弱，很多甚至只能躲在首星上，从此再也无法对贝卡构成威胁。 又比如，在阿巴卡家族里，阿巴卡亲自发动了智慧文明战争，让特鲁利人消灭了大量智慧文明，而这些智慧文明的创造者无一例外的消亡了，要不然像康纳这样的家族成员也不会组成创造者联盟来自保。 由此可见，贝卡与阿巴卡从来不在乎家族成员，也就是创造者的死活。 显然，这是非常反常的事情。 要知道，在智慧文明战争时期，楚天疆就考虑了这个问题，还跟张小刚讨论过，两人都觉得这非常蹊跷。 还有，阿利与贝亚，甚至连贝杨都有类似的认识。 如果康纳说的那些事情是编造出来的，而且张小刚的推测是错的，那就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贝卡与阿巴卡都是族长，而且他们的实力，由家族里的每一个成员决定，即家族成员越是强大，他们就越是强大。虽然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族长与家族成员的关系淡化了许多，但是只要贝卡与阿巴卡与那些由他们繁衍的后代一样，也只是四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他们绝对不会无视家族成员，甚至会设法保全每一名家族成员，而不是任其在智慧文明战争中自生自灭，更不会亲手对付他们。只有他们与家族成员存在本质上的区别，才会如此淡漠。 “怎么样，带我去见他？” “老张，我依然觉得很冒险。”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这样吧，你跟我一起去见他。等我跟他谈过之后，你再决定是否放他出来，怎么样？” “这……” “当然，如果你仍然认为他是一个巨大的威胁，而且没有半点诚意跟我们合作，你马上杀了他也没问题。”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朝阿利与贝亚看了过去。 贝卡没有多说什么，她已经被张小刚说服了。 阿利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也不妨带老张去见见他，然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既然阿利都这么说了，楚天疆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 虽然楚天疆还没有被张小刚说服，或者说他仍然有所担忧，但是正如张小刚所说，如果康纳真的靠不住，继续把他关在子空间里面，或者干脆除掉他也不算什么。显然，带张小刚去见他不会有任何危害。更重要的是，如果张小刚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康纳就有极为巨大的价值。楚天疆无法否认，康纳的加入，甚至只是由他提供的小小帮助，也能从根本上改变人类文明的处境。 第四十四章 询问 “我们又见面了，只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 楚天疆暗自一惊，随即就盯住康纳，提高了警惕。 “显然，你很惊奇，因为你想没明白，我是怎么知道这个子空间的情况的。这也只能说明，你对我还不够了解。”康纳笑了笑，没有半点恶意。“没错，你的实力很强大，甚至在很多创造者之上，可是你不是创造者，所以你对创造者、以及创造者的科学技术，显然不是非常了解。还有，你犯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错误。” “什么错误？”楚天疆也明确感知到，康纳确实没有恶意。 “你不应该把我关在这个子空间里面。” “为什么？” “显然，我不是这个子空间的第一位住客，对吧？” 楚天疆微微一愣，随即勉强笑了笑。在此之前，这个子空间还关押过德利亚，因此康纳是第二个主客。 “显然，之前被你关在这里的是一个很强大的创造者，而且这个创造者是你的敌人，非常恨你。” “这……” 这个时候，一团星核出现在了楚天疆面前，然后渐渐幻化出了一个人的模样，正是当初被囚禁在这里的德利亚。 “这是……” “他被囚禁的时候，留下了很多信息，而且分散在了整个子空间里面，大概是你再也没以来过这里，所以没有觉察到。”康纳笑了笑，说道，“这些信息不是很多，但是足够让我逃走了。” “逃走？” “怎么，你觉得我在吹牛？” 楚天疆眉头紧锁，不过随即就觉得，没有必要感到紧张。 不管康纳是不是在吹牛，他至少还在这里，没有逃出去。当然，如果他没有吹牛，那么他就在传递某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正是通过这些信息，我对这个子空间有了一些了解，比如知道在这个子空间里，时间是被压缩了的，比外面的慢得多。当然，我不是那个叫德利亚的创造者，也许在某些方面我还不如他，但是在某些方面，他显然不如我。利用他留下来的信息，加上我对子空间的一些了解，从这里逃出去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康纳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当然，我与他完全不一样。他是你的敌人，甚至一度想干掉你，还有你的智慧文明，而我显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楚天疆没有吭声，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康纳的话。 “既然如此，表明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张小刚这么一说，康纳立即把目光转了过去。 “我叫张小刚。” “我知道你是谁，虽然在德利亚留下的信息里面，与你有关的不是很多，但是你是人类文明的领袖。”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领袖谈不上，毕竟德利亚不是很了解人类文明，也就不清楚人类文明的社会关系。当然，现在主要是由我在指挥人类文明的超级军团，而且由我来制订主要战略计划。” “这么说，你在指挥人类文明发动的对外战争了？” “可以这么说吧，当初让人类文明进军阿巴卡家族也是我的决定，只是我并不清楚首先遇到的是你。” “总会有一个，对吧？” 张小刚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已经发现了这个子空间的漏洞，却没有逃走，表明你不想做我们的敌人。” “我们根本就不是敌人。” “是吗？” 康纳看了楚天疆一眼，又说道：“显然，你已经知道了我说的那些事情，而且这是你来找我的原因。” 张小刚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这样的话，我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担心？” 康纳笑了笑，说道：“你从他那里听说了关于贝卡与阿巴卡的事情之后，来到这里，表明你已经想明白了。显然，你是一个聪明人。在此之前，我还在担心，会不会遇到一个不太聪明的人呢。” 楚天疆微微一愣，觉得康纳这番话有别的意思。 当然，在这个时候，楚天疆不会把不满表示出来，而且张小刚确实是聪明人，他的眼光远远超过了楚天疆。 “既然你来找我，你就应该知道，我们不是敌人。”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没错，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应该是敌人，只是并不表示我们就是朋友。” “如果没有共同的敌人，我们就不可能成为朋友。” “这么说，你是故意让老楚把消息带出去了？” 康纳点了点头，说道：“当初，我决定投降的时候，就知道，一个强大的智慧文明里肯定有一个足够聪明的智慧个体。也许，并非所有智慧个体都能明白我说的那些事，但是只要有一个能够明白，我就没有白说。” “那么，你想告诉我们什么呢？” “难道，你还没有想明白？” 张小刚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不管你有没有想明白，你都应该知道，创造者不是智慧文明的敌人，至少这两种存在不是敌人。也许，某个创造者会想方设法的消灭掉另外一个创造者创造的智慧文明，但是会拼尽全力的保护自己创造的智慧文明。在贝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中，所有创造者都在拼命保护自己的智慧文明。” 张小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康纳的意思。 “只可惜，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最强大的存在并不是创造者，而是那些创造了创造者的超级存在。” “来自五维宇宙空间的智慧生命？” 康纳点了点头，说道：“显然，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对他们来说，我们就是存在的基础，甚至是整个四维宇宙空间的基础，所以他们不会消灭我们，甚至得依靠我们，来确定他们的地位与实力。可是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对他们来说，我们就不是什么了，甚至对其存在构成了严重威胁。” “混血后代？” “不仅仅是混血后代。” “是吗？” 康纳长出口气，说道：“从某种意义上讲，降维让这些超级存在失去了很多，变得与创造者没有什么区别。当然，这并不表示他们的实力很弱。说白了，他们很强大，因为他们掌握着很多原本没有带到三维宇宙空间来的科学技术，或者是在降维的时候，他们保留了更多的科学技术。问题是，这些科学技术全部来自四维宇宙空间，即便有一些来自更加难以想像的五维宇宙空间，在降维的时候也被剥除掉了。也就是说，他们在三维宇宙空间里掌握的那些决定着实力的科学技术，对创造者来说根本就不是不可掌握的东西。只要创造者掌握了那些科学技术，就能挑战他们，甚至能够战胜他们。相反，像你们这种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却无法掌握创造者的科学技术。当然，这也不是说你们一事无成，你们至少比创造者更加适应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基本生存环境。显然，如果我们联手，那么我们就能够超越那些超级存在。” “甚至是彻底消灭他们？” 康纳点了点头，说道：“显然，这就是你说的混血后代。事实上，这也正是贝卡与阿巴卡他们最为害怕的。” 张小刚笑了笑，他早就做出了这样的推测。 “为了生存下去，更为了统治整个三维宇宙空间，不管是之前的智慧文明战争，还是现在的家族战争，甚至是今后的战争，唯一的目的就是消灭掉创造者，还有由创造者创造的智慧文明。” “也就是说，我们有了共同敌人 ？” 康纳笑了笑，说道：“这是我的认识，希望也能成为你们的认识。” 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好吧，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已经攻打了特鲁利人，而且攻占了上百万个恒星系。当然，我们不是一个智慧文明，而是智慧文明联盟的代表，我们需要这些恒星系为联盟里的其他智慧文明提供生息繁衍的立足之地。当然，智慧文明联盟也需要更多的成员。” “邀请我加入？”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不仅仅是邀请你加入，还希望你能够成为主要成员，参加随后针对特鲁利人，也就是阿巴卡的战斗。当然，智慧文明联盟能否发展壮大，得看你能否说服你的族人。” 康纳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虽然你是创造者，而我是被创造出来的智慧生命，但是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特别是在你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之后，我们已经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了。当然，你说得没错，我们还有共同敌人。如果我们想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生存下去，而且尽可能的延长三维宇宙空间存在的时间，我们就得合作。” “这也是我的意愿。”张小刚点了点头，朝楚天疆看了过去。显然，这个子空间属于楚天疆，是否把康纳放出去，得由楚天疆决定。张小刚已经提出了问题，而且得到了康纳的回答。至于康纳的回答是否让楚天疆满意，那就不是张小刚能决定的事情了。 第四十五章 对等 对康纳的答复，楚天疆说不上满意，也说不上不满意。 只是，楚天疆知道，张小刚对康纳的答复很满意，要不然也不会停下来，让楚天疆决定是否放他出去。 “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没有搞明白。” 康纳笑了笑，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等着楚天疆提出来。 “当初，你向我投降，也是为此？” “不完全是。” “是吗？” 康纳长出口气，说道：“首先是你的实力在我之上，即便进行抵抗，我也肯定不是你的对手。显然，如果我没有投降，肯定会被你干掉，也就绝对不可能有今天了，而我显然不想死在你手上。至于原因，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当然，你没有直接杀了我，而是给了我投降的机会，让我相信，你不是一般的智慧生命，至少你与我熟悉的智慧生命不大一样，会给我一个机会。虽然当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我相信，既然你让我活下来了，那么你也许与我有着共同的敌人。”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但是你也知道，就算我肯放过你，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创造的智慧文明。” “你觉得，我需要智慧文明做依靠？” “你是创造者。” “当然，我是创造者，不过早就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显然，你应该知道，创造者早就不再依赖智慧文明了。”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你对你创造的智慧文明没有一点感情吗？” “不管你是否愿意相信，别说是对智慧文明，即便是对族人，我也没有半点感情，而且对创造者来说，感情本身就是非常奢侈的东西。当然，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其实根本没有这样的说法。不可否认，某些创造者有感情，比如跟你一起来对付我的那个创造者，她就有着很强烈的感情，而且是针对你的感情。只不过，创造者的感情不是从四维宇宙空间里带来的，而是在来到了三维宇宙空间之后，受到了像你这样的智慧生命的影响所产生的，而未必所有创造者都会受到影响。”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康纳说的这些确实是事实。 “当然，说句不好听的话，只有弱小的创造者，才会在降维之后受到影响，产生只有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才有的感情。”康纳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事实上，强大的创造者都不会产生感情。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人类的创造者原本很弱小，而且人类文明原本也很弱小。只是人类文明很幸运，在智慧文明战争中发展壮大，而且像你这样的个体对创造者产生了影响。此外，在整个阿巴卡家族里面，根本就没有那样的创造者，或者说那样的创造者，还有其创造的智慧文明，早就在智慧文明战争中灭绝了，能够活到现在的都是强大的创造者。”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康纳没有说错。 “我的这个解释，满意？”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你没有撒谎，可是你说的这些话，会让我认为，我们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你希望我们成为真正的朋友？” 楚天疆微微一愣，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显然，你很不了解创造者，或者说，你的思维没有转变过来。知道创造者为什么没有感情吗？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虽然亲缘关系对每一个创造者的地位都有影响，但是亲缘关系带来的是实力，而不是地位，只有实力才能决定地位。对创造者来说，至少对我们这种能够在智慧文明战争中幸存下来的创造者来说，实力就是一切。当然，如果感情能够给我们带来足够强大的实力，我们也会有感情。你说我们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这是事实，因为我是创造者，哪怕已经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而你是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存在。但是有一点很重要，你比我强大，甚至比我认识的绝大部分创造者还要强大。如果我对你的了解没有错，你还能变得更强大，甚至超越我认识的所有创造者，成为这个宇宙空间里面，唯一嫩够挑战贝卡与阿巴卡的超级存在。显然，你的实力是为何合作关系的基础。我也没有想过要成为你的朋友，也不指望成为你的朋友，但是并不妨碍我们联手对付共同的敌人。” 等康纳说完，楚天疆沉默了。 显然，康纳说到了最关键的问题，即人类文明跟创造者的合作，实力是最为重要的基础保证。 说白了，如果楚天疆的实力不够强大，康纳根本不会跟他合作。 当然，如果楚天疆的实力不在康纳之上，当初康纳也不会向他投降。 “怎么样？”张小刚忍不住问一句。 “你打算怎么跟我们合作？”楚天疆转移了话题。 康纳笑了笑，说道：“开始，你们已经提到，人类文明对特鲁利人发动了战争，还攻占了上百万个恒星系。虽然对阿巴卡来说，这点损失根本不算什么，甚至没有必要为此对人类文明发起反击，但是对家族里的其他智慧文明来说，这却不是一件小事。在你们之前，没有任何一个智慧文明从特鲁利人手里夺取过那么多的恒星系。事实上，在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中，没有任何一个智慧文明战胜过特鲁利人，即便是反击，也只是夺回被特鲁利人攻占的恒星系。” “这……” “如果不是来自外界的威胁，特别是贝卡家族的威胁，阿巴卡肯定不会那么早就结束智慧文明战争。”康纳叹了口气，说道，“当时，阿巴卡完全有能力消灭掉所有智慧文明，霸占家族里的所有恒星系。只是在收到消息，得知贝卡家族也爆发了智慧文明战争，而且贝卡按兵不动之后，阿巴卡才意识到，来自贝卡的威胁更大，而且家族战争不可避免，他需要足够多的智慧文明来打赢家族战争，才跟创造者联盟妥协，结束了智慧文明战争，给了我们继续生存下去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 “显然，我们从来没有把阿巴卡当成可以合作的伙伴。对于我们这些幸存下来的创造者来说，跟阿巴卡的合作只是权宜之计。不管怎么说，在此之前，我也认为，如果阿巴卡家族输掉了战争，我们必然会灭亡。相反，如果帮助阿巴卡打赢战争，而且在家族战争中发展壮大，我们还有一线希望。”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康纳的意思。 “当然，这不仅仅是我的想法，而是所有家族成员的想法。可惜的是，只有我跟你们有过接触，而且知道你们不是在为贝卡卖命。显然，不管我们属于哪个家族，我们所追求的都是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生存权，我们的敌人都是贝卡与阿巴卡那样的超级存在，所以我们天生就是盟友。” “你能说服创造者联盟的其他成员？”张小刚问了一句。 “显然，我不可能给你做出这样的保证。原因很简单，创造者联盟中，并非所有成员的实力都跟我一样。对某些强大的家族成员来说，他们加入创造者联盟，其实只是想借此机会增强实力。更重要的是，他们都认为自己能够战胜阿巴卡，或者是成为阿巴卡那样的超级存在。我们能做的，只是尽量去说服其他家族成员，特别是那些较为弱小的家族成员，让他们跟人类文明合作。” “不是人类文明，是智慧文明联盟。” “这有区别吗？” 楚天疆看了康纳一眼，说道：“我相信你的话，创造者都没有感情，但是既然要跟我们合作，那么创造者就得承认，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创造者与智慧生命没有差别，必须承认智慧文明的地位。” 康纳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当然，如果你没有这样的认识，那么我们的合作肯定无法长久维持下去，甚至没有必要进行合作。” “对你们来说，没有多余的选择。” 楚天疆冷冷一笑，说道：“如果说，智慧文明联盟没有别的选择，那么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战斗到最后一刻。至少对我们这些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来说，接受死亡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而且我相信，会有很多个体愿意为理想而死。可惜的是，你们同样没有选择。” 康纳沉默了，他当然明白楚天疆这番话的意思。 如果说，楚天疆能够为理想而死，那么康纳肯定办不到，其他创造者同样办不到。 “康纳，你放弃创造者身份的目的是什么？” 康纳微微一愣，朝张小刚看了过去。“显然，你是为了增强实力，因此不得不这么做。那么，你就应该知道，为什么我们更适合三维宇宙空间了。”康纳锁紧眉头，不过随即就笑了起来。 第四十六章 纯正 “显然，你们都很聪明，而且有很大的区别。” “其实，这也正是我们与创造者不同的地方，或者说是我们更加适合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生存的主要原因。”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我们不是创造者，而且有很大的区别，所以我们能够适应不同的环境。显然，这也正是你放弃创造者身份的主要原因，只是你始终没有认识到这一点。” “所以，我还不够强大。” 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放弃创造者的身份不是最关键的，哪怕这能够让你们自由进出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获取那些没有带到三维宇宙空间里来的科学技术，从而获得更强的实力。原因很简单，如果你们无法明白像我们这样的智慧生命，特别是我们为什么要坚持活下去的原因，那么你们就永远不可能适应三维宇宙空间，也就永远不可能通过放弃创造者的身份来超越那些强大的存在。” 康纳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张小刚的意思。 “显然，你要了解我们，那么首先就得承认，我们也是智慧生命，而且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是跟创造者平起平坐的智慧生命。说白了，你在向我们学习，如果连尊重学习对象都办不到，那又如何学习呢？” “你说得没错。”康纳长出口气，说道，“在此之前，我们就在进化的过程中，或者说是在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之后遇到了很多问题，只是我从来没有想到，问题竟然是出在这个地方。” “这么说，你承认我们的观点了。” 康纳笑了笑，说道：“你不是说过，我们在本质上没有区别吗？” 张小刚也笑了笑，朝楚天疆看了过去。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他也知道，康纳发生了变化，而且是很显著的变化。只要他能够平等的看待人类，还有其他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那么他就能够成为人类文明的朋友。 其实，当初的贝亚与贝杨何尝不是如此？ 特别是贝杨。 在与阿利结盟之前，贝杨依然没有认同人类文明的地位，甚至连他自己创造的阿库拉人都看不起。可是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贝杨已经改变了很多，至少再也没有小看过人类文明。别的不说，在楚天疆他们来到了阿巴卡家族之后，贝杨至少能够跟张小刚商讨智慧文明联盟的事情。 显然，康纳与贝杨有很多相似之处。 当然，在离开了子空间，见到阿利与贝亚之后，康纳的变化更大。 虽然在实力上，阿利与贝亚未必在康纳之上，即便在，也不比康纳强多少，但是阿利与贝亚的转变更加彻底，说白了就是进化更加彻底，而关键就是，阿利与贝亚早就转变了对人类文明的看法。 在认同了人类的身份之后，阿利与贝亚显然比康纳更适应三维宇宙空间。 当然，阿利与贝亚没有怀疑康纳。即便她们有所怀疑，也会因为楚天疆已经认同了康纳的盟友身份而有所淡化。 “这么说，你不能保证说服说有创造者联盟的成员？” 康纳点了点头，说道：“创造者联盟本身就是为了应对威胁而成立的，虽然绝大部分成员的身份与我相似，实力算不上强大，只要智慧文明战争持续下去，很快就会被阿巴卡消灭掉，但是仍然有一部分成员很强大，拥有上百万个、甚至上千万个恒星系，而且他们并不清楚阿巴卡的真实实力。当然，也许他们知道阿巴卡的真实面目，可是他们肯定更了解降维的过程，也就更了解阿巴卡带到三维宇宙空间里的科学技术，认为他们能够战胜阿巴卡，加入创造者联盟，无非是为了利用像我这样的创造者。显然，就算他们加入联盟，也未必会跟我们合作。”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康纳的意思。 “当然，我会尽量说服那些跟我相似的创造者。” “有多大的把握？”贝亚问了一句。 “得看你们的安排。”康纳勉强笑了笑，朝楚天疆看了过去。 “什么意思？” 康纳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当初，我向你们投降，不是说你们有多么强大，而是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希望。” “希望？”张小刚很是疑惑，也朝楚天疆看了过去。 “我跟你们提到过混血后代的事情，你们不觉得，他就是混血后代吗？” 楚天疆一愣，立即就瞪大了眼睛。 康纳笑了笑，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在降维结束之前，他就对创造者有所了解，而且与创造者有过直接接触。” 这下，张小刚与贝亚同时朝阿利看了过去。 阿利是人类文明的创造者，如果楚天疆在降维之前与创造者有所接触，那也肯定只能跟阿利有过接触。 “没错，他确实与我有过接触，不过不是直接接触。” “什么意思？”贝亚马上问了一句。 阿利长出口气，说道：“我是家族里最后降维的成员之一，而且身份低下，总共只创造了五个恒星系。虽然人类文明不是最强大的智慧文明，但是其发展受到的影响最小，也就最适合充当我的智慧载体。为此，在降维结束之前，我就在关注人类文明，甚至给人类文明发出过警告。” 楚天疆立即锁紧了眉头，张小刚则暗自叹了口气。 “当然，后来的发展与我预料的有很大的差别。不可否认，在自然进化阶段，人类文明非常弱小，对宇宙的认识非常肤浅，甚至没有识破我们安置在微宇宙里的障眼法，而且我的提醒与警告没有引起人类文明的重视。为此，在降维之前，我保存了他的个体意识，而且在降维之后让他活了过来。” “保存？”康纳很是疑惑。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仅仅是个体意识，而且是保存在一个特制的子空间里面。在我降维之前，让他回到了微宇宙里面。等到降维之后，我通过收集微宇宙里的信息，让他活了过来。” “这么说，他早就与你有过接触了？” 阿利又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显然，他就是混血后代。” “什么？”楚天疆很是惊讶。“这怎么可能？” “显然，你觉得不可能，并不表示我说错了。关键就是，阿利用来保存你的那个子空间不是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存在，而是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也就是说，你曾经去过四维宇宙空间，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这有什么关系？” 康纳笑了笑，说道：“显然，阿利为你创造的子空间，其基础来自四维宇宙空间，即构成这个子空间的一切都来自四维宇宙空间。虽然阿利把你保护得很好，但是在子空间里，你拥有的只是个体意识，也就是最基本的信息。问题是，四维宇宙空间本身就是由各种各样的信息构成的。也就是说，在你的个体意识里面，肯定有一些四维宇宙空间的信息，只不过在你回到三维宇宙空间，也就是当时的微宇宙的时候，这些信息都被分解掉了，而且被你的个体意识所分散。” “这……” “关键就是，这些信息是存在的，而且是最基本的。” 楚天疆有点疑惑。“这有什么用？” “智慧生命本身就是信息，而其他智慧生命拥有的只是三维宇宙空间里的信息，包括像我们这样的创造者。即便我们没有放弃创造者的身份，在降维的时候，与四维宇宙空间有关的信息就全部转化掉了。也就是说，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我们拥有的，其实都只是三维宇宙空间里的信息。别说我们，即便是贝卡与阿巴卡那样的超级存在，所拥有的也只是三维宇宙空间里的信息。当然，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获得的那些信息，也会被转化成三维宇宙空间里的信息。毫无疑问，你是唯一的例外，至少是我们知道的唯一的例外，而这本身就有极大的价值。” “这……” “从信息的角度讲，你就是混血后代，而且是唯一纯正的混血后代。” 楚天疆很是无语，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显然，这就是贝卡为什么看重你的原因。”贝亚长出口气，说道，“既然连康纳都看得出你的与众不同，贝卡就肯定能够看得出来，不然当初也不会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中那么器重你。” 阿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贝卡扶持人类文明，甚至利用人类文明发动智慧文明战争也就说得通了。”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楚天疆已经迅速思索了一遍，说道：“那么，有个问题，我就想不明白了。” “什么问题？”阿利问了一句。 “既然贝卡也知道这些，那么他为什么不直接除掉我？要知道，对他来说，混血后代显然是最大的威胁。”阿利笑了笑，朝康纳看了过去。康纳也笑了笑，随即叹了口气。 第四十七章 信任 “很简单，贝卡知道你与众不同，却未必知道你为什么与众不同。”贝亚回答了楚天疆的问题。 楚天疆锁紧眉头，说道：“这不大可能吧？” “确实如此，贝卡能够看出你身上的与众不同，却不可能知道是为什么。”康纳笑着说道，“如果不是阿利说这些，我也只知道你确实不是一般的智慧生命，却不可能知道你哪里不一般。” “这……” “当然，也许贝卡看到了更多，但是从理论上讲，他未必能够知道这些。” “为什么？” “很简单，隐藏在你的个体意识里的那些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的信息，最为纯正，而我们都无法掌握。” “这……” 阿利叹了口气，说道：“康纳说得没错，对我们来说，四维宇宙空间里的一切都已经非常陌生了，而四维宇宙空间本身就是由信息构成的，所以我们在降维之后，根本不可能直接掌握四维宇宙空间里的原始信息。” “那么，你们为什么能够理解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信息？”张小刚问了一句。 “很简单，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信息，已经被转化过了。” “什么？” 康纳勉强笑了笑，说道：“从理论上讲，站在三维宇宙空间的角度来看，四维宇宙空间是无限大的。显然，四维宇宙空间里的任何一点信息，都能在三维宇宙空间里展开，然后填满整个三维宇宙空间。所谓的降维，其实就是把四维宇宙空间的一个层面保留下来，让其他无限的层面消失。” 这下，不仅仅是张小刚与楚天疆，连阿利与贝亚都露出了惊讶神色。 显然，阿利与贝亚也不清楚降维的真正含义。 “虽然相对于三维宇宙空间来说，四维宇宙空间本身是无限的，但是在少了一个层面之后，四维宇宙空间就无法稳定的存在了，也就因此而坍塌。更重要的是，四维宇宙空间里的任何信息都不可能在三维宇宙空间内存在。” “问题是，三维宇宙空间里有那么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其实，这就是超级存在的直接证据。” “什么意思？” “所谓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其实并不是四维宇宙空间坍塌后的直接结果，而是四维宇宙空间在坍塌之后，转化成了一种能够依附在三维宇宙空间上存在的信息集合的表现。因为是依附在三维宇宙空间之上的，所以这些信息已经被转化过了。也正是如此，我们才能够感知到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存在，而且将其搜集起来转化成星核源泉，甚至进入其内部获取信息的关键所在。如果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信息没有转化，也就无法依附于三维宇宙空间而存在，自然无法被我们感知到。”康纳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能够转化如此多的信息，也就只有那些超级存在了。”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康纳的意思。 “说白了，这些都是超级存在故意做的设置。” “目的是什么？” 康纳看了一眼贝亚，说道：“很简单，三维宇宙空间是智慧生命的最后栖所，如果再次坍塌，那么所有智慧生命都将完蛋，那些超级存在也逃不掉。为此，就必须在降维之前做好防范，防止那些可能导致三维宇宙空间坍塌的科学技术流失。显然，唯一的办法就是抹除掉四维宇宙空间里的所有信息。” 贝亚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果真如此的话，我们就有跟贝卡他们对抗的资本了。” 康纳笑了笑，表示承认张小刚的说法。 “什么意思？”楚天疆问了一句。 张小刚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显然，康纳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让我们知道，你是最关键的人物。” “老张……” “显然，四维宇宙空间已经完蛋了，而且所有原始信息都消失了，只是有那么一点点例外。” “例外？” “在你的个体意识里的那点信息。” “这……” “更重要的是，那是四维宇宙空间里的基础信息，而且对三维宇宙空间来说，即便是很少一点信息也是无限的。也就是说，在那些信息里面，也许包含了一些能够让三维宇宙空间彻底完蛋的东西。” 楚天疆猛的一惊，张小刚这么一说，他立即就明白了过来。 “显然，如果我们得到了那些东西，对于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来说，绝对是最为致命的威胁。”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我们都有必死的觉悟，而且知道，如果战败了，我们的下场恐怕比死还要糟糕。问题是，像贝卡那样的存在，如果他们来自五维宇宙空间，那他们肯定不想死，甚至没有死的概念。” “或许，他们来自七维宇宙空间。” “不管怎么样，他们肯定不想死，也没想过死，所以我们可以用同归于尽来争取到对我们最好的结果。” 康纳点了点头，说道：“显然，这也是说服其他创造者的基础。” “等等……”楚天疆压了压手，说道，“问题是，我们没有得到那些东西，又怎么来威胁贝卡他们呢？” “没有得到，不等于没有，对吧？” “这……” 康纳长出口气，说道：“最重要的是，你身上确实有那些关键信息，而我们需要的只是把这些信息利用起来的手段。” “可是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恐怕根本不存在这样的手段。”阿利说了一句。 “其实，这也是我最为疑惑的地方。”康纳咬了咬牙，说道，“在理论上，那些信息根本不可能存在，或者说根本不可能来到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来。当然，这也许是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在设计降维时的疏漏，比如当时三维宇宙空间还没有形成，存在的只是各个创造者的微宇宙。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既然这样的信息确实存在，没有被转化掉，那么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肯定有把这些信息还原，或者是获得其中一部分的手段。当然，我们很弱小，所以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会有其他创造者知道？” 康纳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或许不是创造者。” “这……” “不管怎么说，这是我们的资本。”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他可不觉得自己是“资本”。 “当然，这也是我们说服创造者联盟其他成员的基础。”康纳看了楚天疆一眼，“只要你肯出面，那么说服他们的难度就不是很大。”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只要那些创造者有这方面的认识，他们就应该知道，能够依靠老楚战胜贝卡他们，至少能够迫使贝卡他们妥协，为创造者，为智慧文明争取到最基本的生存空间。” “其实，这也是我们追求的目的。” 张小刚笑了笑，朝楚天疆看了过去。 “这是不是太冒险了？”贝亚说了一句。 没等张小刚开口，阿利接着说道：“我也觉得这太冒险了，毕竟不是所有的创造者都愿意跟我们合作。” “不冒险，又如何争取到对我们最有利的结果呢？”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如果能够为人类文明争取到最好的结果，我愿意冒险。再说了，我现在拥有的实力在绝大部分创造者之上。” “可是……” “贝亚，我们需要冒险。” 贝亚暗自叹了口气，知道说不过楚天疆。 “既然如此，我跟你一起去。”阿利也没继续反对。“我们确实需要冒险，但是得设法把风险降到最低。” “这……” “更重要的是，我是创造者，而且是人类的创造者。有我跟随的话，至少其他创造者会更加关注我，而不是楚天疆。”阿利看了眼楚天疆，对康纳说道，“显然，对创造者联盟的其他成员来说，肯定更愿意跟我这样的存在进行面对面的谈判，而不是去逢迎一个他们根本看不起的智慧生命。” 康纳叹了口气，说道：“这不是完全之策。” “这么说，你有更好的办法？”贝亚马上问了一句。 康纳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给我一些时间，我去联系其他创造者，让他们知道楚天疆的存在。只要他们相信了我的话，那么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进行谈判，让他们、以及他们的智慧文明加入智慧文明联盟。当然，如果他们不相信我的话，那么我们可以拿几个创造者来证明楚天疆的实力。” “这……” “当然，我需要一些时间，还有你们的绝对信任。” 贝亚没有做决定，而是朝楚天疆他们看了过去。在这样的事情上，也轮不到贝亚来做决定。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康纳的提议。 张小刚也没有反对，毕竟这是降低风险的最好办法，而且他也不想让楚天疆去冒险。楚天疆沉思了一阵，才微微点了点头。显然，不管他是否信任康纳，他也得冒险一试。当然，在楚天疆看来，康纳在离开子空间之后的表现，已经值得信任了。 第四十八章 各行其是 显然，相互信任是一个过程。 在康纳离开之后，张小刚立即就做了安排，主要是让楚天疆与阿利暂时离开，而且让他们不要把行踪告诉任何人。 当然，康纳在离开前也警告了楚天疆他们。这就是，他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够说服那些创造者联盟的成员，因此让楚天疆他们提高防范。如果康纳的游说行动失败，楚天疆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只是，楚天疆与阿利离开，并不是完全之策。 显然，对其他创造者来说，只要知道了藏在楚天疆身上的秘密，那么盯住的就不仅仅是楚天疆，而是整个人类文明。 所幸的是，人类文明的军事实力已经达到了巅峰状态。 在暂时结束了与特鲁利人的战争之后，张小刚把二十亿支军团全部撤了回来，其中半数军团的兵力已经达到十万，而另外半数军团也在进行补充，很快就能达到十万，及人类文明的规模已经超过了一百万亿，正在向两百万亿进发。按照张小刚的安排，这些军团分散驻扎在占领的恒星系里面，而且所有军团长都收到了命令，只要遭到攻击，就得做好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准备。 当然，在阿巴卡家族，能够对人类文明构成致命威胁的，也就只有特鲁利人。 说白了，就算有一些智慧文明控制的恒星系更多，规模更加庞大，甚至连军事实力都在人类文明之上，也未必能够一举消灭人类文明。只要战争持续下去，那么人类文明就未必会战败。 别忘了，在必要的时候，张小刚还能武装埃拉姆人。 事实上，张小刚已经在这么做了。 要知道，此时掌握在人类文明手里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已经超过四十亿个，而人类文明的规模，连武装二十亿支军团都不够。也就是说，还有大量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剩余，没有被利用起来。 虽然在个人的立场上，张小刚并不想武装埃拉姆人。 不管怎么说，埃拉姆人与人类有很大的区别，而且未必肯接受人类文明的统治，但是张小刚别无选择。 再说了，张小刚提出了智慧文明大融合，也就没有理由排斥其他智慧文明。 更重要的是，有贝亚在，埃拉姆人的威胁不会太大。 为此，张小刚拿出了剩下的二十亿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中的一半，让埃拉姆人组建了十亿支军团。 按照张小刚的安排，贝亚亲自挑选了十亿名埃拉姆人的军团长。 这些埃拉姆人的军团长都由张小刚安排的人类军团长培训，掌握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特别是控制转化星核源泉的办法，然后再由这些军团长去挑选合适的埃拉姆人，将其武装成超级战士。 因为埃拉姆人的规模本来就很庞大，而且在此之前没有承担作战任务，一直在致力于增加个体数量，所以埃拉姆人的军团也以十万人为单位，所拥有的战斗力，跟人类文明的超级战士军团旗鼓相当。 只不过，埃拉姆人的超级战士军团不负责对外作战。 按照张小刚的安排，这些埃拉姆人的超级战士军团将逐渐取代分散在各个恒星系里的人类文明的超级战士军团，从而让人类军团能够聚集在一起，应付可能到来的入侵。如果没有遭到入侵，那么埃拉姆人的军团将顶替人类军团，在人类军团进行对外扩张战争的时候，肩负起保护智慧文明联盟的重任。 当然，在和平时期，埃拉姆人军团将负责维护智慧文明联盟的秩序。 这样一来，涉及到了一个新的问题，即在新家园里重建智慧文明联盟。 最初的时候，张小刚没有想过这么快就把智慧文明联盟里的其他指挥文明转移过来，毕竟那是一件非常费心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智慧文明联盟还没有与贝卡翻脸，也就用不着进行大转移。 只是，情况发生了变化。 康纳说得很清楚，如果人类文明想在新的联盟中占据主导地位，仅仅依靠自身的实力是不够的。虽然人类文明拥有强大的军事实力，而且人类超级战士的战斗力极强，在几乎所有智慧文明之上，甚至超过了特鲁利人的超级战士，但是对创造者联盟的成员来说，人类文明本身不是关键，真正的重点是人类文明的发展潜力。显然，就算张小刚巧舌如簧，也不可能让那些原本就不大看得起智慧文明的创造者相信，仅仅只有一百多万亿的人类，能够战胜强大的特鲁利人，更别说是阿巴卡了。要想彰显人类文明的实力，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整个智慧文明联盟都算上。 说白了，嫩够统治、控制与管理上百万个智慧文明，本身就是实力的象征。 也正是如此，康纳才提出，应该尽快重建智慧文明联盟。哪怕无法在短期内把智慧文明联盟里的所有智慧文明都转移过来，也要做做样子，即证明智慧文明联盟是由上百万个智慧文明组成的，而且这些智慧文明都心甘情愿的接受人类的统治与管理，并且无条件的为人类文明服务。 张小刚不是笨蛋，当然明白康纳的意思。 再说了，在见到康纳之前，张小刚就提出了类似的想法，也打算通过重建智慧文明联盟来拉拢创造者联盟。 这件事，成为了贝亚的头等大事。 按照张小刚的安排，贝亚首先从人类文明控制的一百七十万个恒星系中，分出了一百五十万个，用来做为智慧文明联盟的共用恒星系，并且在每一个恒星系里面，都安排了一个占主导地位的智慧文明联盟。 接下来，就是把滞留在贝卡家族的那些智慧文明接过来。 当然，不可能一下子让所有智慧文明的所有个体都来到新家园里，只能接来一部分，而且是很少的一部分。 为此，贝亚出动了足够多的埃拉姆军团。 原因很简单，接送智慧生命，需要用到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能够办到的也就只有埃拉姆人的军团长了。 当然，在安置这些智慧文明的时候，还需要出动超级战士来维持秩序。 此外，对一些在战争中遭到大规模破坏的恒星系而言，还需要进行改造，使其能够成为智慧文明的家园。 考虑到长远发展，张小刚没再对其他智慧文明做限制。 这就是，只要愿意接受人类的领导，任何智慧文明都将实现星核化，保证所有智慧文明都有足够的生存基础。 当然，对现在的人类文明来说，其他智慧文明实现星核化，已经没有多少威胁。 要知道，人类文明已经实现了全面军事化，每一名成员都是超级战士，还有二十亿名更强大的军团长。即便其他智慧文明实现了星核化，也没有造反的资本，更不可能是人类文明的对手。 再说了，还有埃拉姆人呢。 对这些正在进行的事情，楚天疆与阿利根本帮不上忙。 张小刚只给他们安排了一件事情，即在康纳带着好消息回来之前躲起来，不要让任何人找到他们。 显然，躲在任何一个恒星系里都不够现实。 为此，楚天疆与阿利一直在不同的恒星系里旅行，甚至去了很多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的恒星系。 楚天疆并不打算浪费时间，即便不能做什么，也可以去了解一下周围的情况。 再说了，如果康纳成功了，今后必然会与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打交道，多了解一些情况也是好事。 当然，楚天疆与阿利确实没有浪费时间。 在其他智慧文明的恒星系里，楚天疆与阿利最为直接的感受就是，人类文明已经成为了关注焦点。别说是周边的那些智慧文明，即便是那些很强大的智慧文明，也不敢小觑人类文明。 更重要的是，各个智慧文明对人类文明的看法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事实上，这些都在张小刚的预测之中，也早就被康纳提到了。 这就是，人类文明在把矛头对准了特鲁利人，并且从特鲁利人手里夺取了上百万个恒星系之后，那些曾经在智慧文明战争中吃过特鲁利人苦头的智慧文明猛然认识到，特鲁利人并非是最强大的智慧文明，至少在其他家族里面，还有很强大的，而且有资本挑战特鲁利人的智慧文明。 显然，对这些相对较为弱小的智慧文明来说，跟人类文明合作，也许不是坏事。 只是，要在两个家族的智慧文明之间谈合作，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在很大的程度上得由创造者决定。 对楚天疆与阿利来说，最深刻的感受就是，创造者的影响无处不在。 从某种意义上讲，在阿巴卡家族里，创造者对智慧文明的影响更加全面，甚至可以说是决定了智慧文明的基本状况。显然，在阿巴卡家族里面，智慧文明根本无法超越创造者，更别说取代了。也正是如此，在阿巴卡家族里，存在的是创造者联盟，而不是智慧文明联盟。 第四十九章 贝卡的反击 收到贝亚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发来的消息，楚天疆与阿利立即赶了回去。 虽然离开的时间不算长，特别是对于三维宇宙空间来说，这一百多年很短暂，但是人类文明的新家园，准确的说是智慧文明联盟的新家园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很多恒星系都变得面目全非了。 当然，这是好的变化，而不是坏的变化。 对智慧文明来说，没有战争的威胁，和平建设的效率非常惊人。 仅仅是一百多年，一百七十万个恒星系就被各种各样的智慧生命给填满了，而且所有智慧生命都拥有星核构成的身躯，也就具备了在宇宙空间里生存的能力，而且能够通过开设在各个恒星系里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层面，在恒星系之间进行旅行，前往由智慧文明联盟控制的所有恒星系。 有了这样的基础，智慧文明大融合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虽然大融合才刚刚开始，几乎所有智慧文明都保持着自身的特点，但是产生的影响已经体现了出来。 这就是，很多智慧文明的个体都开始接受其他智慧文明的文化。 让楚天疆倍感欣慰的是，人类文明仍然占据着主导地位，而且被其他智慧文明所崇拜与效仿。虽然人类文明也受到了其他智慧文明的影响，比如在审美观上，人类文明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是总体而言，人类文明对其他智慧文明的影响更加明显，同样在审美观上，大部分智慧文明的个体都接受了人类的基本形态。 当然，在智慧文明联盟中，埃拉姆人的影响也不弱。 事实上，在基本形态上，埃拉姆人与人类就比较相似。按照贝亚的说法，埃拉姆人首先跟人类融合。 当然，此时的人类文明也更加强大了。 按照张小刚的安排，人类文明的规模已经超过了三百万亿，组建了三十亿支军团，而且还有更多的军团正在组建。因为人类文明已经实现了全面军事化，所以人口数量由军团的数量与军团的规模决定。如果没有足够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张小刚肯定会考虑继续扩大军团的规模。 除了人类文明，埃拉姆人的军事实力也增强了不少。 在楚天疆看来，张小刚肯定想尽快发动一场扩张战争，只是他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目标。 见到张小刚与贝亚，楚天疆与阿利才知道，康纳没有回来，而贝亚将把他们叫回来是有另外一件事情。 这就是，贝卡家族在正面战场上发起了反击，而且主力是图彼斯人。 “怎么回事？” “贝卡出手了。”贝亚勉强笑了笑，朝张小刚看了过去。 “消息是贝杨发来的，我们收到消息之后，我就让贝亚把你们叫了回来。”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在贝杨把消息发来的时候，图彼斯人已经夺回了五千万个恒星系，初步估计，大概有一千亿支军团参战，而且每支军团的规模都不小，至少不比我们小，甚至更大一些。” “这……” “如果按照我们的军团的规模计算，图彼斯人至少有一亿亿名超级战士。” 楚天疆锁紧眉头，这个数量太恐怖了，相当于人类文明现有超级战士的三十多倍，即便把埃拉姆人也算上，也有二十五倍。 “你怎么看？”阿利问了一句。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这才刚刚开始，贝卡显然没有动用全部力量，必然留了一些预备队。”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按照我们的作战方式为准，图彼斯人的超级战士恐怕有两亿亿名。” “这么多？” “这还是保守估计。”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贝卡忍了这么久，甚至不惜损失了大量恒星系，他绝对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发起反击。也就是说，贝卡不仅仅要夺回被攻占的恒星系，还会攻打阿巴卡家族，准备一口气夺下阿巴卡家族在银河系中心区域的那些主要恒星系，也就是由特鲁利人控制的恒星系。这样的话，恐怕图彼斯人在第一阶段反击行动中投入的兵力，仅占其总兵力的四分之一，甚至更少。如果贝卡准备一鼓作气的消灭我们，那么现在使用的兵力所占的比例就更低。总而言之，图彼斯人的军事实力非常惊人，恐怕我们的猜测没有错。” “猜测？” “全面军事化。” 阿利长出口气，神色顿时黯淡了许多。 “显然，贝卡一直在观察我们。”楚天疆也叹了口气。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从规模上讲，如果贝卡希望图彼斯人能够在正面战场上起到一举定乾坤的作用，他就只能让图彼斯人全面军事化。显然，阿巴卡家族未必能够顶住图彼斯人的进攻。”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战斗还在进行，而且阿巴卡家族进行了有限的反击，也许能够稳住局面，只是肯定坚持不了多久。” 楚天疆锁紧眉头，迅速思索一番，说道：“贝杨打算怎么做？” “图彼斯人参战，而且实力如此强大，其他智慧文明所做的贡献就微不足道了，贝杨也打算过来。” “这……” “他不是笨蛋，自然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他已经命令阿库拉人的军团撤了下来，没有参与反攻行动。根据他提供的消息，很多家族会议成员的智慧文明也做出了类似的安排。” 楚天疆微微一愣，有点不大明白的看着张小刚。 “显然，贝卡没有把图彼斯人的真实情况告诉任何人，连那些家族会议成员都不知道图彼斯人如此强大。就算贝卡此举的真实目的是为了蒙蔽敌人，争取一举定乾坤，不给阿巴卡家族任何机会，可是在家族会议成员看来，贝卡肯定是另有所图。显然，他们也知道贝卡已经容不下他们了。” “为什么不让贝杨去争取他们？”阿利问了一句。 “我已经告诉贝杨了，让他尽可能的去争取家族会议成员，而且让贝杨告诉他们，只要愿意加入智慧文明联盟，我们是来者不拒。” “这……”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贝卡绝对是谋定而后动，那么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半点转圜余地了。即便我们还没有跟贝卡翻脸，要不了多久，也会成为贝卡的敌人，而我们现在能够争取到一个盟友，也有不小的帮助。再说了，那些家族会议成员显然比我们更加了解贝卡的底细。”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只是，他们未必会背叛贝卡。” “我没有抱多大的希望，而且贝杨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贝卡嫡系子孙，即便他们都产生了怀疑，可是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贝卡要对付他们，所以他们未必会立即背叛贝卡。” 阿利没有多说什么，她要表达的也是这个意思。 “你打算怎么安顿阿库拉人 ？”楚天疆问了一句。 “由人类与埃拉姆人直接控制的恒星系有二十万个，而人类与埃拉姆人，其实只需要十万个恒星系。” “把另外十万个恒星系提供给阿库拉人 ？”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贝杨已经提到了大转移，我没有反对。按照他的安排，阿库拉人将首先把非军事人员转移过来。如果贝卡打算对我们动手，那么阿库拉人将负责为转移工作断后。” “不需要我们提供帮助？” “贝杨没有提出来，而且我们现在的实力，也提供不了多大的帮助，我们更不能立即跟贝卡翻脸。” “问题是，贝卡绝对不会放过我们。”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贝卡的反击行动才刚刚开始，图彼斯人肯定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夺取所有被攻占的恒星系。更重要的是，贝卡肯定把阿巴卡当成主要敌人，目的是攻占特鲁利人的恒星系。也就是说，在打败阿巴卡之前，贝卡不会对付我们，所以我们得抓紧与利用好这个机会。” “康纳有消息传回来吗？”阿利问了一句。 贝亚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康纳那边还没有消息，未必是坏事。” “这……” 张小刚拍了下楚天疆的肩膀，说道：“对我们来说，康纳是最后的希望，更是我们手上的一张王牌。贝卡再厉害，也不可能知道我们已经跟康纳合作了，更不知道康纳在帮我们争取阿巴卡家族里的智慧文明。只要保守好秘密，那么在与贝卡翻脸的时候，康纳为我们争取到的那些智慧文明将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问题是，求人不如求己。”阿利勉强笑了笑。 “这是当然，所以我跟贝亚都觉得，应该让你们回来。”“有新的事情可做？”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显然，贝卡不可能只让图彼斯人发起反击。在那个我们不知道的战场上，贝卡也出手了。显然，我们需要知道那边的情况。” 第五十章 内部矛盾 阿库拉人进行战略大转移，楚天疆他们都忙了起来。 显然，不可能让所有阿库拉人都转移过来。 在贝卡家族，虽然由阿库拉人直接控制的恒星系只有三万个，但是在人类文明进行了大迁徙之后，特别是在埃拉姆人也离开了之后，阿库拉人成了顶梁柱，接管了原本由人类文明与埃拉姆文明控制的恒星系，还成了智慧文明联盟的主导力量，所以由阿库拉人直接控制与管理的恒星系高达数百万个。 现在，楚天疆他们能够提供给阿库拉人的恒星系只有十万个。 事实上，这已经对人类文明与埃拉姆文明造成了严重影响。 即便如此，每一万名阿库拉人人中，只有一个能够直接前往新家园，而其他的都得放弃所拥有的一切。 所幸的是，阿库拉人已经掌握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按照贝杨的安排，所有无法直接前往新家园的阿库拉人的个体信息都将保留下来，储存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等到阿库拉人在阿巴卡家族获得了更多的恒星系，也就是合适的生存空间，这些阿库拉人将获得重生的机会。也正是如此，能够前往新家园的都是最为强大的阿库拉人。 只是，这带来了一个问题。 虽然贝杨没有提到阿库拉人的未来，即在智慧文明联盟中的地位，但是张小刚与楚天疆都知道，贝杨不是那种甘愿屈居人下的存在，阿利与贝亚更了解他，也就知道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再说了，在人类文明大迁徙之后，阿库拉人就主宰着智慧文明联盟。 显然，在人类与阿库拉人中，必然有一个得做出让步。 即便贝杨承认了楚天疆他们的地位，也不表示他愿意让阿库拉人回归本位。 最直接的证据就是，贝杨明确提到，阿库拉人在正面战场上已经发展壮大，组建了大约三十亿支军团，而且每支军团都有十万名超级战士。显然，贝杨是在告诉楚天疆他们，阿库拉人的军事势力已经不在人类之下了。 显然，对智慧文明来说，实力依然是地位的唯一基础。 “不要对贝杨抱太高的指望。”贝亚叹了口气，说道，“我最了解他，就算我们跟他有着共同的敌人，而且他也知道，只有跟我们合作才有可能击败贝卡，但是他绝对不会心甘情愿的听从我们的指挥。” “显然，贝杨早有准备。”阿利也嘀咕了一句。 张小刚叹了口气，又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贝亚与阿利的意思。 “如果可能，贝杨肯定会利用这个机会让阿库拉人全面军事化。”贝亚长出口气，又说道，“即便贝杨手里没有更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无法组建更多的军团，他也可以通过扩大军团规模，让阿库拉人实现全面军事化。更重要的是，阿库拉人的个体数量本来就在人类之上。如果阿库拉人实现了全面军事化，军事实力，至少是超级战士的数量，肯定会远远超过人类。” “还有，贝杨有足够的理由让阿库拉人实现全面军事化。” 张小刚的眉头微微跳了几下，朝阿利看了过去。 “首先，我们已经对智慧文明联盟解除了限制，允许所有智慧文明星核化，以增强智慧文明联盟的实力。其次，埃拉姆人监护起了保护智慧文明联盟的重任，组建了十亿支专门维护秩序的军团。最后，我们确实需要更强的军事力量来确保智慧文明联盟的安全，而阿库拉军团是最直接的选择。” 贝亚咬了咬牙，说道：“这样的话，我让埃拉姆人解除武装，把全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提供给人类。” “这样有用？”张小刚问了一句。 贝亚勉强笑了笑，她知道这不是在问她。 “说白了，我们不是没有足够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是人类的扩张速度，远远跟不上需要。”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显然，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反对贝杨，也就不可能阻止阿库拉人实现全面军事化。当然，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阿库拉人的到来，确实对智慧文明联盟有很大的帮助，对人类文明也有很大的帮助。就算人类文明有足够多的个体数量，为了维持与贝杨的关系，以及跟阿库拉人的关系，就算贝杨不提出来，我也会提出，让阿库拉人实现全面军事化。” “老张？”阿利显然不大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要知道，在阿利与贝亚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之后，张小刚一直在提防贝杨，也就一直在盯着阿库拉人。可以说，在智慧文明联盟里面，阿库拉人的威胁最大，也是唯一可以取代人类的智慧文明。 “怎么，不明白？” 阿利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虽然贝杨与我们的目标一样，而且他也知道跟我们合作是唯一的出路，但是他的野心太大了，而且跟我们的关系本来就很勉强。如果让阿库拉人实现全面军事化，恐怕智慧文明联盟将不得安宁。看得更长远一些，就算我们借助阿库拉人的帮助打赢了这场战争，也将树立一个全新的敌人。” “阿库拉人 ？”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你说得没错，果真到了那一天，阿库拉人肯定会成为人类的劲敌。” “那么，你为什么还要支持贝杨？”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我们不支持贝杨，没有稳住与阿库拉人的同盟关系，没有获得来自阿库拉人的支持，我们就到不了那一天，甚至很快就会被贝卡给消灭掉。” “这……” “任何事情，都得有个轻重缓急，对吧？” 阿利微微一愣，随即就叹了口气。 “康纳那边还没有消息，能否跟创造者联盟合作还是个问题。贝卡在这个时候让图彼斯人发起反击，而且一举夺回了五千万个恒星系，表明贝卡早有准备，我们不得不防。如果贝卡的目的不紧急怒是干掉阿巴卡，把我们也算计在内了，那么阿库拉人的到来，还有全面军事化，必然会成为我们最大的依靠。再说了，贝杨至少比那些阿巴卡家族的成员可信。在战胜贝卡之前，他不会背叛我们。显然，战胜贝卡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谁又能知道今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即便看得近一点，阿库拉人实现全面军事化，对我们也有帮助。别忘了康纳在临走前说的话，我们要想得到那些创造者的信任，显然需要足够的实力，而在阿巴卡家族的成员眼里，显然不仅仅是人类文明，而是由我们主导的智慧文明联盟。阿库拉人到来，而且实现了全面军事化，等于增强了智慧文明联盟的实力，也就等于增强了我们的实力，对争取阿巴卡家族的成员有很大的帮助。” 阿利又微微点了点头，她无法否认这一点。 “显然，我们在这件事情上没有选择的余地。” “问题是，我们也不能不做任何防范。”贝亚说了一句。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显然，在军事实力上，贝杨的目的是让阿库拉人超越我们，只是他对人类文明的现状还不大了解。也就是说，在来到新家园站稳脚跟之前，贝杨不会贸然得罪我们。别忘了，这是由我们，由人类文明开辟的新家园，而且其他智慧文明都认同了人类文明的统治地位。显然，只要贝杨稍微有点头脑就会承认人类文明的统治地位，绝对不会轻易挑战人类文明的权威。对我们来说，维持当前的局面不是难事。如果埃拉姆人能够起到一些牵制作用，那就更好了。” “什么意思？” “埃拉姆人有足够的个体数量，如果能够适当的扩充军事规模，特别是增加超级战士的数量，必然能够牵制住阿库拉人。” 贝亚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这确实是个办法，只要埃拉姆人足够强大，贝杨就会认为人类文明更强大。”阿利也明白了过来。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显然，贝杨会设法搞清楚人类文明的真实实力，只是人类文明太过分散了，所以需要花上一些时间。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会逐步发展壮大，等到他发现真相的时候，恐怕已经来不及追赶我们了。” 阿利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这绝对不是完全之策。”楚天疆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说道，“贝杨是个很聪明的家伙，这些小把戏未必能够骗得了他。” “你是说……” “如果他觉得被我们欺骗了，恐怕后果会更加严重。”贝亚微微点了点头，阿利也皱起了眉头。“这也是最大的问题。说白了，我们必须要有超越阿库拉人的实力，也就需要找到一个增强实力的办法。”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只是现在看来，一时之间，恐怕找不到合适的办法。” 第五十一章 实力第一 张小刚说出这句话，楚天疆的眉头立即跳了几下。 虽然张小刚没有明说，但是楚天疆太了解他了。张小刚引出这个话题，而且让阿利与贝亚各自表达出了对阿库拉人发展壮大的担忧，其实不是为了说明这个问题，而是为了引出另外一个问题。 这就是，人类文明必须尽快发展壮大。 显然，仅仅是扩充军事实力，不管是增加军团数量，还是扩大军团规模，都不是最好的办法。 说白了，这两种办法，同样可以被阿库拉人采用。 在相同的起跑线上，因为阿库拉人的规模更加庞大，所以人类文明的军事实力的扩充速度未必在阿库拉人之上。 这样一来，就得想别的办法了。 其实，在此之前，张小刚已经提出了一个办法，即让人类文明进化，在全面军事化的基础之上，全部转变成混血人。 只是，在张小刚提出这个办法的时候，楚天疆他们都无法接受。 当然，以当时的情况，这也是不大可能的事情。原因很简单，只有阿利与贝亚能够帮助人类实现混血化。虽然创造者的个体意识更加庞大，只需要分出很小一部分，就能让一个人实现混血化，但是相对于三百多万亿人类来说，两名创造者，哪怕把康纳算上，分配下来也实在是太少了。当然，通过复制创造者的个体意识，让人类实现混血化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需要的时间就难以估量了。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朝张小刚看了过去。 张小刚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现在，我们只能等康纳回来，而且是尽快带着好消息回来。” 阿利与贝亚锁紧眉头，她们显然还没有猜透张小刚的心思。 既然张小刚不想说出来，楚天疆也就没有点破。 当然，楚天疆也知道，人类文明的希望，其实全都寄托在了康纳身上。 要知道，图彼斯人一口气就出动了一千亿支军团。 如果连阿巴卡家族的特鲁利人都无法顶住图彼斯人的进攻，那么就算阿库拉人来到了新家园，而且智慧文明联盟全部动员起来，把军团的数量增加一倍，而且每支军团的规模再扩大十倍，也绝对不是图彼斯人的对手。 庞大的数量差距，足够抵消掉人类文明手里并不多的优势。 “只是，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张小刚的说法，说道：“我们必须做点什么。如果康纳没有能够带着好消息回来，恐怕我们将别无选择，只能立即发动扩张战争，争取在图彼斯人取得决定性胜利之前，在银河系中心区域夺取更多的恒星系，建立起一道防线，然后回过头来对付阿巴卡家族里的其他智慧文明。” “也只能这样了，总比让图彼斯人攻占特鲁利人的所有恒星系好得多。”贝亚也没有表示反对。 “只是，这些还不够。”张小刚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显然，贝卡肯定在第四条旋臂里发动了反击。” “你是说……” “贝卡没有让我们参与第四条旋臂里的战争，表明不想让我们知道，甚至不想让家族会议的成员知道。更重要的是，对贝卡来说，那边才是真正的主战场。显然，如果他没有十足的把握，绝对不会让图彼斯人发动反击。也许在那个战场上，格雷卡家族已经战败了，至少离战败不远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得知道那边的情况。”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阿利，你得与楚天疆过去探查情况。如果可以的话，得争取与格雷卡家族建立起联系。” 阿利锁紧眉头，没有说什么。 “当然，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贝亚咬了咬牙，说道：“不但很危险，甚至可以说是根本办不到的事情。” “是吗？” “在康纳提起之前，我们根本就不知道银河系有第四条旋臂存在。其实，康纳也未必知道第四条旋臂的情况，他或许只知道有第四条旋臂，却不知道这条悬臂在哪，更不清楚这条旋臂里的恒星系的分布情况。”贝亚叹了口气，说道，“连这条旋臂在哪都不知道，就算阿利与楚天疆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赶去，而且没有掉入黑洞，也未必知道所处的位置，也就无法判断是否到达了目的地。当然，如果贸然行动，他们很有可能掉入广袤的宇宙空间，永远也回不来了。” 张小刚微微一愣，朝阿利看了过去。 “我们不怕死，但是也不能让我们死得不明不白吧。”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即便对创造者来说，广袤的宇宙空间也是一个巨大的迷宫。只要迷失了方向，我们恐怕连回来都办不到。” 张小刚暗自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阿利与贝亚没有乱说。 楚天疆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既然康纳提起了这件事情，他肯定对第四条旋臂有所了解。等到他回来之后，我们好好问下他。只要能够确定一个恒星系的坐标，哪怕这个恒星系已经坍塌成为了黑洞，我跟阿利也能够前往。” “看来，也只能这么办了。” “还有别的办法吗？”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最后一个办法，得劳烦贝亚。” “什么办法？” “返回家族，去找到家族会议成员，尽可能的拉拢他们，哪怕只能拉拢几个，也对我们大有帮助。” 贝亚微微一愣，只是没有急着答应下来。 张小刚看了贝亚一眼，说道：“你以前是家族会议成员，比我们更熟悉家族会议，也肯定认识不少人。虽然贝卡的野心还没有暴露，但是连康纳都知道的事情，家族会议成员未必不知道，特别是那些高级成员。也就是说，他们也防着贝卡，至少会有所提防，不然在图彼斯人发起反击之前，他们的智慧文明不会按兵不动。换个角度来看，贝卡家族的家族会议与阿巴卡家族的创造者联盟非常相似，即家族会议成员不是真心投靠贝卡，而是想通过贝卡来避免智慧文明战争，而且认为只有在战胜了旁支家族，而且在战争中发展壮大，才有可能获得生存下去的机会。” 贝亚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显然，他们已经觉察到，图彼斯人突然爆发出来的强大军事实力，已经对他们的存在构成了严重威胁。” “也就是说，他们有可能背叛贝卡？”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他们还没有背叛贝卡，一是他们还不愿意相信贝卡会对付他们，二是现在没有合适的投靠对象，三是无法肯定在与贝卡为敌之后是否有机会击败与消灭贝卡。只是可以肯定的是，只要他们认识到，我们已经开始反抗，而且跟我们合作，有战胜贝卡的机会，哪怕是极为渺茫的机会，他们也会有所行动，至少那些实力相对弱小，没有多少野心，只希望能够获得生存机会的家族会议成员会成为我们的盟友，跟我们一起面对贝卡的威胁。” “问题是，我们的实力还不够强大。”阿利叹了口气，说道，“家族会议成员绝对不是笨蛋，就算贝亚递出了橄榄枝，他们也会衡量我们的实力。显然，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根本没有任何希望。”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事实上，就算把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全都算上，我们现在的实力，在图彼斯人面前也不值一提。如果拿我们跟贝卡做对比，差距就更加悬殊了。对那些已经知道了贝卡真实面目的家族会议成员来说，投靠我们等于主动送死，而且很有可能会被彻底消灭掉，而我们现在控制的恒星系，显然无法满足这些家族会议成员的需求，甚至无法为他们的智慧文明提供最基本的立足之地。虽然继续跟随贝卡，迟早会完蛋，但是不是现在，而且谁也说不准今后发生的事情。” “归根结底，仍然是我们的实力太弱了。”楚天疆忍不住说了一句。 这下，几个人都叹息了起来。 虽然一直以来，人类文明的实力就是主要问题，但是直到这个时候，楚天疆他们才发现实力的重要性。 说白了，在乎实力的不仅仅是创造者，还有智慧文明。 对任何一个智慧文明来说，实力才是获得生存权的关键所在，只有实力强大的智慧文明才有资格生存下去。 “这么说来，我们仍然只能等康纳回来。”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也不用回信，至少图彼斯人还没有取得决定性的胜利，而且阿巴卡家族显然不像我们想像的那样不堪一击，也许还能坚持很长一段时间。不管怎么样，等到康纳回来，我们再决定怎么办。现在，我们得做好安顿阿库拉人的准备工作。”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也就只能这么想了。不管怎么说，至少康纳那边还有一点希望，也许那是最后的希望。 第五十二章 东山再起 阿库拉人的转移工作进行得很迅速，而且楚天疆他们的担忧变成了现实。 这就是，在转移的过程中，阿库拉人同时进行了军事化，还是全面军事化，即转移到新家园来的阿库拉人都是超级战士。即便在转移前不是超级战士，也会在转移的时候获得成为超级战士的星核源泉。 所幸的是，贝杨没有私藏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阿库拉人的军团数量没有增加，只是军团规模有所扩大。 即便如此，阿库拉人也拥有更多的超级战士。如果不是人类文明先入为主，而且分散在了众多的恒星系里面，一时之间让贝杨无法准确掌握人类文明的军事实力，加上埃拉姆人也扩大了军团规模，要不然贝杨很快就会发现，阿库拉人的军事实力已经超越了人类文明，成为了智慧文明联盟的最强存在。 当然，针对阿库拉人的潜在威胁，张小刚不得不让人类文明扩大军团规模。 在阿库拉人的转移工作结束前，贝杨来到了新家园，还带来了一些至关重要的消息，主要是正面战场上的消息。 图彼斯人的第一轮反击已经结束，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在五千万个恒星系里，图彼斯人都取得了胜利，而且只有不到一万个恒星系在战斗中被彻底摧毁。虽然这些被彻底摧毁的恒星系都坍塌成了黑洞，但是所造成的影响却根本算不了什么。 更重要的是，贝卡还借机露了一手。 这就是，贝卡亲自出面，对一些在战争中被彻底摧毁的恒星系进行了改造，不然用空间桥梁消除了黑洞，还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重建了恒星系，恢复了恒星系对整个三维宇宙空间所产生的影响。 显然，贝卡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对家族会议成员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别的不说，至少对那些觊觎族长位置的家族会议成员来说，他们都发现，自己根本不是贝卡的对手。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消息。 在图彼斯人发起反击的同时，亚莫拉人终于出现在了战场上。只不过，亚莫拉人没有参与正面战场上的战斗，而是效仿人类文明，开辟了敌后战场。当然，亚莫拉人攻击的不是阿巴卡家族，而是格雷卡家族！ 楚天疆他们都很惊讶，甚至可以说是震惊。 要知道，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的时候，亚莫拉人元气大伤，别说跟智慧文明联盟比，就算跟人类文明比，差距也十分明显。 事实上，如果不是贝卡亲自出面，恐怕亚莫拉人已经彻底完蛋了。 也正是如此，在家族战争爆发之前，楚天疆与张小刚都认为，亚莫拉人根本不可能在家族战争中发挥重要作用，贝卡扶持亚莫拉人的真实目的，其实是为了牵制以人类为首的智慧文明联盟。当然，通过亚莫拉人，贝卡还可以向人类与智慧文明联盟施压，让智慧文明联盟在家族战争中当排头兵，成为替贝卡打赢家族战争的炮灰。 当然，事实也确实如此。 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正是亚莫拉人的威胁，才让张小刚做出了大迁徙的决定，从而让楚天疆他们首先去了阿巴卡家族，建立了前进基地，发展出了一支军事力量，并且挑起了家族战争。 只是，楚天疆与张小刚万万没有想到，亚莫拉人竟然如此快的恢复了元气。 当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按照贝杨的说法，阿库拉人开始进行全面军事化，也与亚莫拉人有关，即亚莫拉人在此之前就开始了全面军事化。 在张小刚来到新家园之后，贝杨就一直在留意亚莫拉人。 虽然按照贝卡的安排，智慧文明联盟与亚莫拉人早已和平相处，井水不犯河水，而且相互往来也非常少，几乎处于完全隔绝状态，但是贝杨没有放松警惕，也知道贝卡不会无缘无故的扶持与保护亚莫拉人，加上来自张小刚的提醒，他就多了一个心眼，即向亚莫拉人控制的恒星系派遣了大量侦察兵。 在家族战争爆发前，亚莫拉人主要在进行重建，而且重点是增加个体数量。 家族战争爆发后，亚莫拉人没有立即参战，甚至连一支像样的军团都没有，也就没有资格参战。 只是，亚莫拉人没有就此消沉下去。 也就在人类文明攻打特鲁利人的时候，亚莫拉人开始全面军事化，而且推进速度快得让贝杨都无法想像。 更让贝杨想不明白的是，德利亚竟然有如此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按照贝杨的说法，亚莫拉人也是以军团为基本单位，只是军团的规模并不一致，有的军团只有几千名超级战士，而有的军团拥有上百万名超级战士，似乎德利亚非常随意的组建了这些军团。 也就在最后一批阿库拉人开始转移的时候，亚莫拉人参战了。 根据贝杨了解到的情况，亚莫拉人已经一举消灭了格雷卡家族里的数十个智慧文明，夺取了数万个恒星系。 当然，格雷卡家族与阿巴卡家族有很大的区别，被亚莫拉人消灭掉的那些智慧文明算不上强大。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亚莫拉人已经恢复了元气，而且战斗力极为强大。 “你们怎么看？” 张小刚没有让贝杨留下来，而且贝杨也要去安顿阿库拉人。 “看来，我们不但小看了贝卡，还小看了德利亚。”贝亚说了一句。“显然，德利亚比我们想像的强大。” “你们不觉得，这原本就是一个针对我们的阴谋吗？” “阴谋？”贝亚朝阿利看了过去。 张小刚与楚天疆锁紧眉头，也朝阿利看了过去。 “从一开始，贝卡的目标就不是德利亚，而是我们，或者说是楚天疆。如果康纳说的那些是真的，那么贝卡在很早的时候，也就是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开始后不久，就发现了楚天疆身上的特别之处，而且知道这些特别之处的来历。”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他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显然，贝卡一直在防范楚天疆，也顺带在防范我。为此，他选中了德利亚，让德利亚来拉拢我们，只是德利亚确实很过弱小，根本没有被我们看种，所以贝卡才亲自出面，与德利亚唱了一出双簧，让我们相信，德利亚投靠了旁支家族，而贝卡希望通过我们来牵制德利亚，让我们与他合作。当然，发动智慧文明战争是必然的事情，而通过智慧文明战争发展壮大的不仅仅是人类，还亚莫拉人。同样的道理，在亚莫拉人即将战败的时候，贝卡才亲自出面结束了家族战争。” “你是说，他的目的是要对付楚天疆？”贝亚问了一句。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只不过，贝卡肯定知道，楚天疆身上的那些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的基本信息有着极高的价值，所以他得防范楚天疆。” “问题是，他为什么不直接干掉楚天疆？” “显然，他也想获得那些信息。” 贝亚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即便如此，他也可以直接控制楚天疆。” “除非他也不知道如何获得这些信息。”张小刚开口说道，“没有绝对的把握，他必然不会轻易出售对付老楚。如果阿利的分析是正确的，那足以说明，就算贝卡知道楚天疆身上的秘密，也没有获取的办法。为此，他就只能在一旁盯着楚天疆，希望我们能够找到发现这些秘密的办法。” “这……” “显然，只要我们获得了那些信息，准确的说是找到了解读那些信息的办法，贝卡就会直接出手对付我们。” 贝亚长出口气，说道：“那么，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是让亚莫拉人参战呢？” “显然，他想通过这件事情来告诉我们，他会兑现当初的承诺，从而让我们继续跟他合作。”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当然，即便我们不再跟他合作，让亚莫拉人在这个时候攻打格雷卡家族的恒星系，也能够对我们产生威胁，至少让我们无法趁机占了便宜，为今后对付我们打下基础。” “老张说得没错，德利亚不是叛徒，一直就在为贝卡服务。”阿利说了一句。 贝亚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没有贝卡的帮助，德利亚显然没有足够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来武装亚莫拉人。” “还记得德利亚当初说的那个超级存在吗？”楚天疆开口说了一句。 这下，张小刚、阿利与贝亚都沉默了。 显然，德利亚早就知道了五维宇宙空间的事情，也知道在创造者中，有一些是来自五维宇宙空间的超级存在，甚至知道贝卡就是这样的超级存在，所以当初受到楚天疆威胁，他也没有屈服。 说白了，德利亚根本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只要他知道贝卡是这样的超级存在，而且得到了贝卡的庇护，就算楚天疆杀了他，也未必能让他背叛贝卡。想明白了这些，并没让楚天疆他们觉得好受一些，反而让问题变得更加突出了。 第五十三章 并肩作战 虽然早就知道德利亚与贝卡的关系非同一般，但是当时时展现在面前的时候，楚天疆仍然觉得难以接受。 “不管怎么说，我们至少不再被蒙在鼓里了。”张小刚看出了楚天将的心思，知道这样的事情说透了，任谁心里都会不舒服。关键就是，从始至终都在贝卡的算计之中，甚至连整场智慧文明战争都由贝卡策划与操作。不管是人类，还是亚膜拉人，其实都之是贝卡为达到目的所使用的工具。 “老张说得没错，我们现在更应该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阿利也很了解楚天疆，自然故意引开了话题。 “如果这一切都是贝卡的安排，我们恐怕得好好考虑一下了。”贝亚说了一句，同时看这楚天疆。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显然，亚莫拉人在这个适合参战，与智慧文明联盟大撤退有直接关系。如果我们对亚莫拉人与贝卡的关系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贝卡肯定早就对亚莫拉人做了安排。在我们离开贝卡家族之前，亚莫拉人的主要任务就是盯住我们，盯住整个智慧文明联盟，在我们起来反抗的时候对付我们，只是现在，我们以及离开了贝卡家族，即便还有一些智慧文明留在贝卡家族，对贝卡与图彼斯人的威胁也非常小，根本不值得贝卡花精力关注。当然，这些留下的智慧文明都很弱小，绝大部分甚至处在自然进化阶段，连星核化都没实现。”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贝卡根本没有必要关注这些智慧文明，也就没有必要留下亚膜拉人来应付与防范这些智慧文明。更重要的是，图彼斯人的规模确实算不上庞大，未必能够一鼓作气的击败特鲁利人。如果把格雷卡家族算上，图彼斯人就更不可能单独打赢这场战争了。” “问题是，贝卡手里肯定还一个智慧文明，而且比图彼斯人更加强大，贝卡有必要为此动用亚膜拉人吗？” 张小刚看了贝亚一眼，说道：“贝卡动用亚莫拉人，显然不是为了击败格雷卡家族，亚莫拉人也没有这样的实力。” “那是为了什么？” “没想明白？” 贝亚锁紧眉头，显然不大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贝卡是要借此牵制我们。”阿利说了一句。 贝亚朝阿利看了一眼，说道：“如果贝卡为了牵制我们，他应该让亚莫拉人来对付阿巴卡家族，而不是去对付格雷卡家族。” “看是去如此，可是这么做，显然无法把亚莫拉人的价值完全发挥出来，而且存在跟我们直接翻脸，甚至是跟我们成为敌人的风险。显然，只要我们跟贝卡翻脸，那么我们为了生存下去，唯一的选择就是投靠某个跟贝卡一样强大的存在，比如阿巴卡，并且帮这阿巴卡去对付贝卡。” “显然，我们不回投靠阿巴卡。”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没错，我们肯定不会投靠阿巴卡，因为我们知道阿巴卡与贝卡没有半点区别。即便我们帮助阿巴卡打赢了家族战争，也会落得非常悲惨的下场，与帮助贝卡打赢家族战争没有多少差别。问题是，站在贝卡的立场上，他未必会这么看，至少不会认为我们已经走投无路。说白了，贝卡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担忧，害怕我们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投靠阿巴卡。显然，如果贝卡把亚莫拉人派到我们这变来，等于明白无误的告诉我们，他已经开始怀疑人类文明，而且打算对付人类文明。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别无选择，哪怕只是为了报复贝卡。” “如此一来，我们就将投靠阿巴卡？”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贝卡只能让亚莫拉人去对付格雷卡家族。” 贝亚所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张小刚的意思。 “还有一点。” 阿利开口后，众人都朝她看了过去。 “或许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那场针对格雷卡家族的战争已经取得了重大胜利，至少战局对贝卡家族极为有利。” “你是说……” “很明显，被卡要对付的不仅仅是阿巴卡家族，也不单单是格雷卡家族，而是打算通过这场战争，把这两个旁支家族一并消灭掉。队贝卡来说，仅仅是一场家族战争就足够了，他肯定不想在将来的某一天，再次与某个旁支家族发生战争，也就不会留下后患。因为我们袭击了阿巴卡家族，而且取得了不错的战果，加上阿巴卡家族率先发起进攻，所以贝卡会首先把重点方在格雷卡家族上。”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阿巴卡家族袭击的是贝卡家族，而不是由贝卡直接控制的银河系第四条旋臂里的那些恒星系。如果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早就达成了某种秘密协议，那么在阿巴卡家族袭击贝卡家族的时候，格雷卡家族肯定会袭击银河系第四条旋臂里的那些恒星系，从根本上打垮贝卡，削弱贝卡的实力。这样一来，不但更有把握击败贝卡，还能避免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发生冲突，让两个旁支家族能够在家族战争家族战争期间相安无事。既然阿巴卡家族已经全力以赴，格雷卡家族自然不能例外，也投入了大量兵力。在此之前，贝卡等待的就是格雷卡家族全力以赴，从而通过一场战争打垮两个旁支家族。” “显然，银河系第四条旋臂里的那些恒星系，还有那个那些恒星系里的智慧文明才是贝卡的老本。” 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也正是如此，贝卡才一向不太重视正面战场上的战斗，也没有让图彼斯人投入太多兵力。直到在那边取得了重大胜利，贝卡才调整部署，让图彼斯人发起全面反击，牵制住了阿巴卡家族的主要兵力，并且让亚莫拉人参战，袭击了格雷卡家族的大后方。” “果真如此，贝卡家族很可与爱就能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贝亚微微一愣，说道：“这样的话，留给我们的时间就非常有限了。” 张小刚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阿利也叹了口气，神色顿时黯淡了下来。 楚天疆一直在思索，见到张小刚他们都沉默了下来，才说道：“既然如此，我们恐怕得考虑出兵格雷卡家族。” “拿什么出兵？” 楚天疆微微一愣，随机就苦笑了起来。 确实如此，拿什么出兵？ 如果人类文明，或者说智慧文明联盟有足够多的兵力，早就在阿巴卡家族发动大规模进攻，从特鲁利人手里夺取了更多的恒星系，甚至已经跟特鲁利人开战了。正是因为没有足够多的兵力，智慧文明联盟才会偏安一隅。 “当然，这也未必是坏事。”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贝亚动用亚莫拉人，而且让亚莫拉人袭击了格雷卡家族的大后方，而不是让亚莫拉人协助图彼斯人对付阿巴卡家族，表明贝卡更加重视格雷卡家族，也就会重点打击格雷卡家族，也许暂时不会把矛头对准阿巴卡家族。当然，我们还没有与贝卡翻脸，所以贝卡会认为，我们将牵制主阿巴卡家族，为他对付格雷卡家族创造机会。也就是说，贝卡暂时不会关注我们。这就意味着，我们能够获得一些时间。” “如果我们能够抓住这些事件打垮特鲁利人，就能获得与被卡抗衡的基础。”阿利说了一句。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我们的最后机会，只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恐怕我们仍然得把希望寄托在康纳身上。” 阿利勉强笑了笑，没有反对张小刚的说法。 “问题是，康纳还没有回来，而且我们也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回来。”贝亚暗自叹了口气，说道，“除了等待，我们也别无他法了。” “我们确实需要等待，但是在等待的时候，也得做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显然，我们得继续扩大军团规模，设法弄到更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组建更多的军团。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繁衍更多的后代。在没有更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之前，我们之能暂时扩大军团规模。不仅仅是人类文明的军团，还有埃拉姆人的军团，以及阿库拉人的军团，甚至得考虑武装其它智慧文明。” “这……” “当然，首先得扩大人类文明的规模。”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表示反对。 “还有，得加快智慧文明大融合。”“这……”“只有实现了智慧文明大融合，我们才能够从根本上解决兵力不足的问题，也才能够充分发挥与利用其它智慧文明的实力。这不仅仅是人类文明的战争，而是所有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的战争。即便人类文明是智慧文明的支柱，我们也需要跟其它智慧文明并肩作战，而不是单独抗起重担。” 第五十四章 联合 在推动智慧文明大融合方面，张小刚表现得非常积极。 只是，楚天疆、阿利与贝亚都认为，真正的希望不是智慧文明大融合，而是康纳尽快带着好消息赶回来。 说白了，如果得不到阿巴卡家族那些创造者与智慧文明的支持，即便来到阿巴卡家族的这些智慧文明融合到了一起，因为没有足够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就不可能组建更多的军团。显然，仅仅是扩大军团规模并没有多大意义，毕竟在大部分情况下，超过十万人的军团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所幸的是，康纳没有让楚天疆他们等太久。 更重要的是，康纳带来的确实是好消息。 在他的努力下，创造者联盟中的绝大部分成员都认识到了人类文明、以及楚天疆带来的变化。更重要的是，这些成员都接纳了康纳提出的建议，跟人类文明结盟，加入由人类文明主导的智慧文明联盟。 当然，结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们将首先过去。”康纳知道，还得设法说服楚天疆他们。“只要达成结盟协议，他们创造的智慧文明就将立即加入联盟，而他们也将参与针对特鲁利人的战争，与人类文明并肩作战。”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康纳的意思。 康纳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楚天疆是达成这次联盟的核心人物，因此那些创造者联盟的成员要首先见到楚天疆，而且只跟楚天疆结盟。在明确了楚天疆的重要性之后，他们才会加入智慧文明联盟。 也就是说，需要楚天疆去见他们。 “有多少创造者愿意跟我们结盟？”阿利问了一句。 “很多，大概占到了创造者联盟成员总数的四分之三。当然，我没有去努力说服那些实力强大的创造者。之前，我提到过，并非所有创造者都认为跟人类文明结盟是必要选择，所以我们不能指望说服所有创造者。虽然现在答应跟人类文明结盟的创造者不算强大，但是他们控制的恒星系依然占到了阿巴卡家族的半数左右。有他们的家族，智慧文明联盟肯定会更加强大。更重要的是，在他们加入之后，我们就有足够的能力攻打特鲁利人，也就有机会攻占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恒星系了。” “贝卡家族已经发起反击。”张小刚说了一句。“图彼斯人的实力，远远在我们之前的预料之上，第一轮反击就夺回了五千万个恒星系，大概投入了一千万支军团，而且每一支军团的规模都不小。此外，亚莫拉人已经攻击了格雷卡家族，夺取了一些恒星系，也许很快就会攻打格雷卡家族的主要智慧文明。” “这么说，贝卡打算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根据我们收到的消息，特鲁利人在正面战场上很吃紧，败下阵来只是迟早的事情。如果格雷卡家族也没能坚持住，那么这场家族战争很有可能在近期结束。” 康纳锁紧眉头，说道：“这样的话，我们更得抓紧时间了。”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康纳的意思。 “关键是，那些创造者是否真的愿意跟我们结盟？”贝亚问了一句。 康纳笑了笑，说道：“他们的情况与我差不多，之前都在阿巴卡发起的智慧文明战争中吃尽了苦头。如果不是家族战争迫在眉睫，恐怕我们早就被阿巴卡消灭掉了。即便他们未必能够立即接纳贝卡家族的智慧文明，但是人类文明有足够强的实力，而且人类文明并不是在为贝卡卖命。” 贝亚暗自叹了口气，朝楚天疆看了过去。 “看来，我必须去一趟了。”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这样也好，毕竟留给我们的时间非常少。” “你打算用什么办法说服那些创造者？”张小刚问了一句。 楚天疆没有开口，他还在思索这个问题。 “实力就是最好的办法。” 张小刚锁紧眉头，朝康纳看了过去。 “说白了，如果他们肯跟人类文明结盟，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即人类文明拥有战胜阿巴卡的实力，能够为智慧文明联盟开创一片新的天空。显然，楚天疆是人类文明的代表，他的实力就是人类文明的实力。说得更直接一点，如果楚天疆没有足够的实力，别说他们，我也不会跟你们合作。”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朝楚天疆看了过去。 “如果只是实力，恐怕还不够。”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楚天疆沉思了一阵，说道：“虽然人类主宰着智慧文明联盟，但是不是智慧文明联盟的全部。从某种意义上讲，人类只是智慧文明联盟的一小部分，而且在智慧文明联盟中所占的比重并不大。在智慧文明联盟中，除了人类，还有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而且这两个智慧文明的实力都非常强大。当然，在智慧文明大融合开始之后，人类与阿库拉人、埃拉姆人的差距已经不再是那么明显。我觉得，应该给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一些机会，让这两个智慧文明能够发挥一些作用。” “这……” “阿库拉人的创造者已经来到这里，我打算带他一起去。” 康纳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也行，毕竟一个强大的创造者本身就是证明，也算是给其他创造者做了表率。” “当然，这还可以增进两个家族的成员间的相互了解。” 张小刚这么一说，康纳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除了带上贝杨，我们还要做一件事情。” “什么？”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这就是，在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加入之后，智慧文明联盟应该如何发展。” “这……” “显然，对我们来说，共同目标是基础，我们都想战胜贝卡与阿巴卡，在三维宇宙空间中获得立足之地。问题是，我们拿什么去战胜那样的超级存在？显然，仅仅把众多智慧文明联合起来是不够的。贝卡家族已经发动反击，而且同时针对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反击行动十分迅速。即便我们联合了起来，也未必能够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取胜，甚至无法击败阿巴卡。” “你的意思是……” “正如你所说，实力是关键，只是如何应用我们的实力也很关键。” 康纳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可以，得通过这次机会，让那些准备加入的创造者知道，我们已经拥有了必胜的计划。” “必胜的计划？”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首先得打倒阿巴卡，至少得迫使阿巴卡接受现实。” 康纳锁紧眉头，似乎不大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老楚的意思是，贝卡家族发动全面反击，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 “什么意思？” “显然，贝卡一直没有把我们，甚至没有把所有智慧文明放在眼里，他的首要目的肯定是击败阿巴卡，至少是打垮特鲁利文明。如果能够充分利用这一点，我们说不定能够迫使阿巴卡跟我们合作。” “这……” “当然，我知道，对你们来说，这很难接受，毕竟你们的目的是打倒阿巴卡。只是我们得认清现实，更得知道，你们不是为了打到阿巴卡，而是为了争取到生存空间，而现在来自贝卡的威胁已经超过了阿巴卡，而且阿巴卡也受到了贝卡的威胁。也就是说，如果为了争取到生存空间，那么跟阿巴卡合作未必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跟阿巴卡合作，能够让我们有更大的把握击败贝卡，那么我们就得跟阿巴卡合作。总而言之，我们必须根据实际情况做出最有利的选择。” 张小刚这么一说，康纳才明白了过来。 楚天疆没有多做解释，这也是他想说的话。 沉思了好一阵，康纳才说道：“你说得没错，只是未必所有创造者都愿意接受，至少无法立即接受。” “显然，你得去找到他们，说明这个问题。” “这……” “这样的事情，由你说出来，显然比我们直接说出来好得多，对吧？” 康纳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确实应该由我向他们提出来，让他们有所准备。” 张小刚笑了笑，既然康纳已经明白了，就用不着多说。 “这样吧，我先去找他们，你们随后过来。” “我们会尽快做好准备，等你的好消息。”康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随后，张小刚又与康纳商讨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主要就是让康纳记住告诉那些准备与人类文明结盟的创造者，在面对来自超级存在的威胁，特别是在面对阿巴卡的时候，他们与人类文明的关系最为重要。在这个时候，智慧文明联盟与创造者联盟的利益高度一致。要想战胜共同的敌人，唯一的办法就是精诚合作。如果两大联盟没有能够走到一起，那么谁也得不到好处。 第五十五章 扩大 会面地点在一个偏远的恒星系里面。 这个恒星系很小，也很不起眼。大概是其创造者太过弱小了，所以这个恒星系的结构非常简单，与太阳系比较相似，只有一颗算不上大的恒星，以及十多颗行星，而适合智慧生命繁衍生息的行星只有一颗。 有趣的是，这个恒星系里的智慧文明非常落后，却没有被消灭掉，依然除在与世隔绝的自然进化阶段。显然，正是这个恒星系太小了，而且位置过于偏远，所以在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中才没有受到波及。此外，附近恒星系里的智慧文明都很强大，所以也没有哪个智慧文明认为那个仍然处在自然进化阶段的智慧文明有巨大威胁，也就没有必要出手铲除那个智慧文明。只是在周围强大智慧文明的监视与压制之下，这个弱小智慧文明恐怕永远也没有出头之日。 当然，会面没有安排在那颗行星上，而是安排在了一颗巨行星的卫星上。 按照张小刚的安排，楚天疆与贝杨一同来到了这颗卫星上。 张小刚、阿利与贝亚没有来，而是留在了后方。 主要就是，康纳带来的未必是可靠的消息。如果这是一个针对楚天疆的圈套，那么贝杨足够掩护楚天疆逃走了，而留在后方的张小刚能够指挥人类与啊跨栏人的超级军团，阿利与贝亚则能及时帮助楚天疆。 总而言之，即便是张小刚也没有完全信任康纳。 这颗卫星不是很大，表面是一层厚达上千公里的气体，内部做了改造，会面地点就在星体内部。 康纳早就到了，而由他召集而来的阿巴卡家族的创造者多大上千万名。 正如康纳所说，这些创造者都不是很强大，而且早就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借助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获得了进化。当然，能够在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中幸存下来，足够证明他们的实力。即便他们不是最强大的创造者，也肯定不是最弱小的，且进化给他们带来了更强大的实力。 所幸的是，他们都不是楚天疆的对手。 来到卫星内部，楚天疆与贝杨立即就搞清楚了这些创造者的实力。 其实，即便跟贝杨相比，他们也有一些差距。 在阿利、贝亚与贝杨三人中，贝杨的实力一直就是最强的，而且他直接参与了家族战争的正面战场上的战斗，还直接指挥过阿库拉人的超级军团作战，所以在来到新家园时，贝杨的实力比以前增强了不少。相比之下，阿利与贝亚一直跟着楚天疆，虽然在与阿库拉家族那些智慧文明的战争中，她们的实力也有所增强，但是依然比不上贝杨，甚至与贝杨的差距还有所扩大。从个人战斗力上讲，贝杨不比楚天疆差多少。如果把创造者才拥有的特殊能力计算进去，他的战斗力甚至在楚天疆之上。当然，如果以潜力为准，那么贝杨的实力依然不如楚天疆。 气氛不大友好，显然康纳已经把该说的话带到了。 对这些创造者来说，他们与人类文明同盟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阿巴卡，借助智慧文明联盟来对付阿巴卡。现在的问题是，来自贝卡的威胁更大。正如张小刚所说，必要的时候得考虑跟阿巴卡合作。 显然，对他们来说，很难接受这样的现实。 所幸的是，他们是创造者，都足够聪明，也都知道来自贝卡的威胁更大，而跟阿巴卡合作只是权宜之计。 再说了，如果阿巴卡家族战败，他们也得不到好下场。 要不然的话，他们根本不可能来到这里，来跟楚天疆与贝杨见面，甚至会把楚天疆与贝杨当成敌人。 楚天疆非常清楚，他必须说服这些创造者。 过来之前，楚天疆与张小刚谈过。 张小刚明确提到，拉拢这些创造者，让他们加入智慧文明联盟，准确的说是让他们把自己的智慧文明加入智慧文明联盟，将决定智慧文明联盟的未来，也将决定人类文明在这场战争中的结局。 显然，楚天疆别无选择。 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按照张小刚的分析，只要楚天疆与贝杨说明了情况，让康纳召集来的那些创造者认清当前的局势，问题就不是很大。说白了，只要这些创造者还想生存下去，而不是成为家族战争的炮灰，他们就会做出理智选择，也就知道加入智慧文明联盟的重要性，更加清楚与人类文明合作的重要性。 问题是，这绝对不是最后的出路。 从某种意义上讲，拉拢阿巴卡家族的创造者，实际上是扩大智慧文明联盟，让智慧文明联盟有更多的兵力可用，也就能够在图彼斯人之前击败特鲁利人，夺取特鲁利人在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恒星系，从而获得跟图彼斯人抗衡的资本。问题是，仅仅夺取这些恒星系，最多只能挡住贝卡家族的进攻，却不可能反败为胜，更别说击败贝卡了。其实，如果阿巴卡是超级存在，甚至不可能击败阿巴卡，最终只会让贝卡占了便宜。当然，如果被迫跟阿巴卡联手对付贝卡，那么不管智慧文明联盟的规模有多大，最终都不可能获得真正的胜利，甚至难以获得生存机会。 真正的关键，在智慧文明的进化上。 说白了，也就是混血后代。 之前，张小刚就提出，人类文明的出路就是混血化，即让人类文明成为第一个、甚至是唯一的混血智慧文明。可惜的是，在只有三名创造者的情况下，人类文明根本不可能实现混血化，甚至无法让足够多的个体成为混血后代，也就谈不上进化，至少算不上整个智慧文明的进化。 显然，康纳带来了希望。 创造者联盟有上千万名创造者，如果能够把这些创造者利用起来，或者说让这些创造者共同帮助人类文明，那么实现混血化就不是什么难事。至少在近期内，能够让足够多的人类个体成为混血后代。 只要有了足够多的混血后代，人类文明的军事实力就将大幅度增强。 显然，这才是楚天疆的首要任务，即说服康纳找来的那些创造者，让他们一起帮助人类文明实现混血化。 当然，张小刚说得非常清楚，这件事绝对不能操之过急。 要知道，每一个创造者都有自己的智慧文明，哪怕他们在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后，都不再依靠自己的智慧文明，但是他们肯定最相信自己的智慧文明，也最希望自己的智慧文明能够发展壮大。像贝亚那种，能够放弃自己的智慧文明全力帮助人类文明的创造者，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再说了，他们是阿巴卡家族的创造者，而人类来自贝卡家族，要让他们齐心协力帮助人类更加不大可能。 说白了，能够让他们承认智慧文明联盟就是很不错的了。 正是如此，张小刚明确提到，楚天疆的首要任务是说服他们，让他们加入由人类文明主导的智慧文明联盟。 至于帮助人类文明实现混血化，那是今后的事情。 只是，在结盟的时候，楚天疆得提到这一点，或者说是暗示他们，让他们知道混血化是智慧文明的唯一出路，也让他们知道，只有在智慧文明足够强大的情况下，才能够战胜贝卡与阿巴卡那样的超级存在。当然，也只有智慧文明联盟成为这场战争的最后胜利者，他们的利益才能得到保障。 楚天疆与贝杨准时到来，算是一个不错的开头。 在康纳出面介绍了楚天疆与贝杨之后，谈判就开始了。 当然，通过意识交流，谈判进行得很迅速。 至于展示实力，根本没有必要。对于这些强大的创造者来说，他们能够直接用意识去感知楚天疆与贝杨的实力。 其他的事情，大多由康纳来说，楚天疆与贝杨只是代表智慧文明联盟阐明立场。 关键就是，智慧文明联盟将在近期对特鲁利人发动战争，争取赶在图彼斯人之前控制特鲁利人在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恒星系，而且联盟中的每一个智慧文明都将获益，而加入联盟显然才能获得好处。 事实上，这一点已经足够了。 当然，在谈判中，这些创造者也提出了一些问题。 比如，是否要对付那些不肯加入智慧文明联盟的强大智慧文明，特别是那些与特鲁利人关系密切的智慧文明。 还有，如果图彼斯人打了过来，该如何应对。 对这些问题，楚天疆与贝杨都按照之前与张小刚商量好的结果，给出了能让大部分创造者感到满意的答复。结果与张小刚预料的一样，大部分创造者都承认了智慧文明联盟的重要性。当然，与张小刚预测的一样，这些创造者提出了一些额外要求，比如确保他们的智慧文明能够在联盟中拥有与人类文明等同的敌人，并且在参与了针对特鲁利人的战争后，能够获得与之对应的好处。 第五十六章 果决 商量好主要问题之后，楚天疆与贝杨就立即赶了回来，让康纳留下来跟那些创造者解决细节问题。 “与你预料的一样，那些创造者没有给我们制造麻烦。” “没有制造大麻烦而已。”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当然，小麻烦不可避免，而且也在我们的预料之中。”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只要涉及到联盟，那么利益纷争就不可避免。虽然联盟的根本目的是战胜阿巴卡，为所有智慧文明，所有智慧文明的创造者争取到生存机会，但是生存机会本身就意味着与生存有关的所有基础条件，比如生存空间与资源，特别是至关重要的资源，也就必然会引出与之相关的分配问题。 当然，最大的问题，其实就是如何瓜分特鲁利人的恒星系。 在这个问题被某个创造者提出来的时候，楚天疆还觉得有点好笑，毕竟智慧文明联盟能否击败特鲁利人都是个未知数，以及图彼斯人会不会捷足先登也没有搞清楚，谈论瓜分特鲁利人的恒星系未免太过心急了。可是楚天疆却无法回避这个问题，而且这个问题处理不好必然会后患无穷。 所幸的是，在楚天疆与贝杨过去之前，张小刚就想到了这一点。 也正是如此，在这个问题被提出来之后，楚天疆就给出了一个明确答复，即参与针对特鲁利人战争的智慧文明都将直接控制其占领的恒星系，并且拥有恒星系的主导权，唯一需要的就是开放恒星系，供所有智慧文明享有。同样的道理，智慧文明联盟内的所有恒星系，包括各个智慧文明的本土恒星系都将分阶段向联盟内的智慧文明开发，确保所有智慧文明都与着平等的享有权。 至于最重要的资源，则由获得的智慧文明享有。 显然，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说白了，哪个智慧文明在这场战争中的投入大，收获自然也就大，而其他智慧文明自然无话可说。 “其实，这些都是小事。”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有一件事，恐怕我们得尽快做出决定。” “攻打那些不肯加入联盟的智慧文明？”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们不想涉及到这个问题，但是半数以上的创造者都很重视这个问题。在他们看来，就算我们现在的实力已经非常强大了，而且特鲁利人与图彼斯人才是最重要的敌人，可是他们并不认为应该放过那些不肯加入联盟的智慧文明，甚至有一些创造者认为应该首先拿这些智慧文明开刀，消灭掉这些智慧文明，才能在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下对付特鲁利人。”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朝贝杨看了过去。 “其实，我也这么认为。” “是吗？” 贝杨勉强笑了笑，说道：“不可否认，那些智慧文明都很强大，认为即便没有加入智慧文明联盟也能获得一席之地。只是有一点不可否认，即这些智慧文明本身就是个威胁，而他们的创造者更会利用我们攻击特鲁利人的机会，在必要的时候参与进来，也就有可能成为我们的敌人。” 张小刚也笑了笑，只是没有急着开口。 “还有，我们的目的其实不是直接打败特鲁利人，而是迫使阿巴卡跟我们合作。” “你是说……” “显然，如果有这些智慧文明存在，阿巴卡将有第二种选择，即通过拉拢他们来对付智慧文明联盟，让我们进退失拒。说白了，如果阿巴卡不打算跟我们合作，又想稳住家族内部的局面，集中力量对付威胁更大的图彼斯人，他必然会拉拢这些强大的创造者，甚至给予一定的援助。” “这样的话，这些强大的创造者就是个非常大的威胁了。” 贝杨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张小刚又思索了一阵，才说道：“确实如此，而且我们未必要跟特鲁利人开战，才能够迫使阿巴卡跟我们合作。” 贝杨微微一愣，朝张小刚看了过去。 “显然，阿巴卡未必会惧怕图彼斯人，而且特鲁利人有足够的实力应付来自图彼斯人的攻击。问题是，特鲁利人绝对不可能在后方不够稳的情况下对付图彼斯人，更不可能战胜图彼斯人。如果我们首先干掉了那些不可加入联盟的智慧文明，那么阿巴卡就能认识到，他会迅速输掉这场战争。做为来自五维宇宙空间的超级存在，阿巴卡肯定不会跟贝卡合作，而会选择跟我们合作，至少通过合作消除来自智慧文明联盟的威胁，然后让特鲁利人集中力量对付图彼斯人。” “这……” “如果我是阿巴卡就会这么做。” 贝杨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当然，这只是其一。” “还有什么？”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对那些愿意加入联盟的创造者来说，他们看重的显然不是成为联盟的一部分，而是通过联盟来达到目的。说白了，他们也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选择加入联盟。如果有别的选择，别说加入联盟，他们甚至不会跟你们见面，连进行谈判协商的机会都不会给我们。” “事实上，他们根本瞧不起智慧文明联盟。” “那么，智慧文明联盟直接向特鲁利人开战就不是最理想的选择了。” 贝杨微微一愣，说道：“你是说，如果我们直接向特鲁利人开战，就算取胜了，也必然会在资源分配上闹矛盾，与那些强大的创造者产生分歧，而这就等于给了阿巴卡瓦解智慧文明联盟的机会。”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当然，阿巴卡未必会立即利用这一点，毕竟来自贝卡的威胁更加巨大。问题是，只要出现了这样的问题，那么在今后的任何时候，这些小小的内部矛盾都有可能导致智慧文明联盟分崩离析。显然，击败阿巴卡或者迫使阿巴卡妥协，并不是真正的胜利，我们还要面对更强大的敌人，也就会面对更为艰巨的挑战。如果现在打下的基础不够稳固，我们就算能够取得一次胜利，也不可能取得最终的胜利。毫无疑问，我们会被内部矛盾所击败。” 贝杨叹了口气，说道：“问题是，这未必是长远之策。只要那些强大的创造者没有真心跟我们合作，迟早会产生内部矛盾。” “显然，他们不肯全力合作，只是共同敌人还不够强大。” “你的意思是……” “虽然他们都把阿巴卡当成敌人，但是现在的实际情况是，促成他们加入智慧文明联盟的主要动力已经不是来自阿巴卡的威胁，而是来自贝卡的威胁。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即便我们无法消灭特鲁利人，也能够迫使阿巴卡跟我们合作。显然，真正需要我们担心的，并不是阿巴卡。更重要的是，与贝卡翻脸只是迟早的事情，只要我们跟阿巴卡合作，就将成为贝卡的敌人。我相信，到了那个时候，来自贝卡的直接威胁会让很多创造者认识到智慧文明联盟的重要性。” 贝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张小刚的意思。 “既然如此，我们就首先收拾那些不肯加入联盟的智慧文明，而且通过这种小规模战争展示出智慧文明联盟的实力。当然，最为重要的是，得让那些刚刚加入的创造者知道，人类文明与阿库拉文明拥有强大的军事力量。”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显然，只要我们把握住这个机会，就算智慧文明联盟增加了很多新成员，而且这些新成员都很强大，人类与阿库拉人的地位也不会受到动摇。从长远来看，只有确保了人类与阿库拉人的主导地位，才能让智慧文明联盟成为对抗超级存在，为所有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牟取利益，争取生存机会的主要力量。” “这样的话，我们就得抓紧行动了。” “不但要抓紧行动，还要打出气势来，不能拘于小节，必要的时候，甚至得做得更加彻底一些。” 贝杨微微一愣，随即就点了点头。 显然，他不可能不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这就是，针对那些不肯加入联盟的强大智慧文明的战争必须果决，在必要的时候甚至得摧毁足够多的恒星系。 当然，肯定需要消灭掉一部分强大的智慧文明。 只有这样，才能展示出人类文明与阿库拉文明的强大军事实力，更能够表现出人类与阿库拉人扩大智慧文明联盟，为联盟内的所有智慧文明争取利益的决心与实力，巩固人类文明与阿库拉文明在智慧文明联盟中的地位。 楚天疆没有反对，他也无权表示反对。 再说了，一直以来，主导人类文明扩张战争的都是张小刚，而且在家族战争爆发后，张小刚还成了智慧文明联盟的主要军事决策者。既然贝杨都不反对，楚天疆就更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反对。这样做，只能打压张小刚的威信。显然，对人类文明来说，这是最不应该做的事情。 第五十七章 雷霆万钧 智慧文明联盟突然发动战争，在很多创造者的预料之外。 虽然在商议的时候，有创造者提出了针对那些不肯加入联盟的智慧文明发动战争，而且楚天疆与贝杨也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但是在一些细节问题上，比如什么时候发动战争，针对那些智慧文明发动战争都没有商量好。结果在康纳与那些创造者协商的时候，人类文明与阿库拉文明就开始行动了。 这场战争不但来得突然，而且规模之巨大，也超过了绝大部分创造者的预料。 在第一时间，人类文明与阿库拉文明的六十亿支军团就全体出动，六百万亿名超级战士全部出动！ 显然，即便在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中，即便是特鲁利人也从来没有在一次进攻中投入这么多的兵力。 与巨大的兵力投入相对应的是宽广的交战范围。 按照张小刚的安排，人类与阿库拉人的军团同时攻打了一百个智慧文明，而且是同时攻击这一百个智慧文明拥有的大约一亿个恒星系。在战术安排上，张小刚把这些恒星系分成了五个级别，即各个智慧文明的母星系，本土恒星系，主要恒星系，普通恒星系、以及边缘恒星系。对一百个母星系，全部投入了一百支军团，而且并不要求占领，在必要的时候可以选择直接摧毁。对本土恒星系，根据规模投入三十到六十支军团，而且以占领为主，只有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才加以摧毁。对于主要恒星系，全都只动用一支军团，而且直接摧毁，不求占领。普通恒星系动用的兵力在五十支军团以内，以占领为主要目的。边缘恒星系动用的军团在十支以内，能占领就占领，而不能占领则摧毁恒星系内除了恒星之外的所有星体，确保不被敌人利用。 显然，这样的进攻，根本就不是战争，而是毁灭。 张小刚的命令很简单，对攻击当一百个智慧文明，不留一个活口，即便敌人投降，也要彻底消灭掉。 事实上，这也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这一百个智慧文明，在阿巴卡家族中都算得上是很强大，平均拥有一百万个恒星系，而且都参与了家族战争。虽然这些智慧文明算不上是阿巴卡家族在家族战争中的主力，其承担的主要任务是守卫攻占的恒星系，很少直接参与进攻行动，但是这些智慧文明的军团都参与了家族战争。 由此导致的结果就是，这些智慧文明的军团都比较了解家族战争中出现的新战术。 虽然人类与阿库拉人的军团也非常了解家族战争中的新战术，而且有更多的经验，也就知道该如何合理应用这些战术，但是真要按照家族战争的打法来打，肯定会在战斗中遇到很多麻烦。 要知道，在家族战争中，夺取一些大型恒星系，往往需要动用上千支军团。 显然，人类与阿库拉人没有那么多军团。 为此，唯一的选择就是直接摧毁最重要的恒星系，不给敌人任何机会，哪怕需要在战后花大量时间与资源来重建这些恒星系。 当然，这也与张小刚要达到的目的有关。 这就是，这场战争的根本目的不是夺取那些恒星系，更不是为智慧文明联盟拓展生存空间，哪怕这是战争的直接结果。真正的目的是要借助这场战争，让那些还在为加入智慧文明联盟之后的利益着想的创造者认识到，人类在对付敌人的时候绝对残酷无情，从而让那些创造者知道，跟人类为敌的下场。 当然，通过这场战争，也能巩固人类文明在智慧文明联盟中的地位。 实际投入的兵力大约是五十亿支军团，有十亿支军团充当预备队。 只是，人类文明与阿库拉文明的军团倾巢而出。 张小刚不是没有准备，而是要借此达到另外一个目的，即让贝杨认识到武装埃拉姆人的重要性。 也正是如此，在进攻发起前，埃拉姆人的军团就开始扩充规模。 按照张小刚的安排，在人类与阿库拉人的军团发起进攻之后，将由埃拉姆人的十亿支军团负责保护整个智慧文明联盟，提防来自其他强大智慧文明的进攻，并且在必要的时候为人类与阿库拉人军团提供支持。 当然，武装埃拉姆人，也很有必要。 说白了，即便没有这场战争，张小刚也会武装埃拉姆人。 只要埃拉姆人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哪怕无法与阿库拉人相提并论，也能够对阿库拉人起到牵制作用，让阿库拉人无法挑战人类在智慧文明联盟中的地位。当然，一个强大的埃拉姆文明也等于增强了贝亚的地位。因为贝亚与楚天疆的关系极为密切，与阿利走得更近，所以她的存在对贝杨同样起到了牵制作用。 可见，张小刚考虑得非常周全。 即便阿库拉人在军事实力上已经跟人类文明平起平坐了，而且阿库拉人的个体更多，也就有更强的潜力，可是只要贝亚站在阿利这一边，而且埃拉姆人无条件的支持人类文明在智慧文明联盟中的统帅地位，那么不管贝杨有什么打算，也不会挑战阿利，更不可能让阿库拉人挑战人类。 当然，这种大规模的进攻，必然会出现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 在战斗结束之前，遭到攻击的一亿个恒星系里面，有大约百分之一，也就是大约一百万个恒星系被彻底摧毁，包括所有的主要恒星系，大约三分之一的母星系，以及数十万个规模庞大的恒星系。 显然，这比张小刚最出预料会被直接摧毁的恒星系多得多。 所幸的是，这些被直接摧毁的恒星系分布在极为广阔的宇宙空间内，而不是集中在某一个区域里面，因此在坍塌之后对三维宇宙空间产生的影响没有集中表现出来，也就没有对三维宇宙空间的稳定产生严重威胁。 更重要的是，张小刚早就做了相应的安排。 这就是，在摧毁了一个恒星系之后，负责攻打这个恒星系的军团必须留下来，至少要留下一支军团，由军团长亲自负责重建恒星系，即利用缴获的、或者是由后方提供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来重建由星核构成的星体，并且让这些星体产生与原来相当的影响，以维持三维宇宙空间的稳定。 当然，对遭到攻击的一百个智慧文明来说，这绝对是一场灭顶之灾。 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这一百个智慧文明，以及构成这些智慧文明的数之不尽的智慧生命全部灭绝！ 虽然在战争中，有一些智慧文明，或者是一些恒星系里的智慧生命选择投降，但是等待他们的依然是死亡。也许在楚天疆看来，完全没有必要做得这么绝，更没有必要让战争变得如此残酷。只是在张小刚的意识里面，似乎没有“残酷”这个词。早在贝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中，张小刚就做过很多类似的事情。用他的话来说，在某场扩张战争中表现得残酷一些未必是坏事。虽然这会导致很多智慧文明与智慧生命灭绝，但是对那些在下一场战争中可能遭受灭顶之灾的智慧文明与智慧生命来说，这却是仁慈的，因为这能让那些智慧文明与智慧生命在战争爆发之前做出理智选择。 当然，张小刚的这一观点早就得到了证明。 在智慧文明联盟以雷霆万钧之势消灭掉了一百个强大智慧文明，摧毁了一百万个恒星系之后，阿库拉家族内部的局势发生了改变。 康纳首先发来消息，那些创造者都做出了加入联盟的决定，而且提出，希望能够与人类文明并肩作战，为人类文明提供军事支援。当然，也有一些创造者提出，希望能够得到更加广阔的生存空间。 对此，张小刚并不感到意外。 虽然在战争中摧毁了一百万个恒星系，但是还有接近一亿个恒星系被攻占，而且全部控制在人类与阿库拉人手上。 当然，张小刚很慷慨，决定拿出半数攻占的恒星系来分配给联盟中的其他智慧文明。 换个角度看，这也不叫慷慨，即人类与阿库拉人其实根本要不了那么多恒星系，也无法利用那么多恒星系。 要知道，人类与阿库拉人都实现了全面军事化，个体数量并不是很多。 即便埃拉姆人没有实现全面军事化，其个体数量也没有多到能够一口气填满一亿个恒星系的地步。 与其让众多的恒星系空中，还不如交给其他智慧文明加以利用。 当然，这样的慷慨表现，也起到了拉拢与控制其他智慧文明的作用，特别是那些刚刚加入联盟的智慧文明。至于对那些智慧文明的创造者所产生的影响，就更在张小刚的预料之中了。即便并非所有创造者都心甘情愿的承认人类文明的主导地位，可是他们都认识到，挑战人类文明绝对是最愚蠢的行为。要知道，这些创造者都算不上强大，而他们的智慧文明更加无法跟那一百个被消灭掉的智慧文明相比。 第五十八章 进化 搞定了那些创造者，康纳就赶了回来。 此时，贝杨已经按照张小刚的安排返回贝卡家族，组织留守的那些智慧文明进行战略大转移。 事实上，这也是张小刚做的临时安排。 在此之前，张小刚没有想过在向特鲁利人发动全面进攻之前，对付那些不肯加入联盟的智慧文明，也就没有想过把更多的智慧文明，准确的说是所有智慧文明留在贝卡家族的个体全部迁徙过来。说白了，在新家园里，也没有那么多的恒星系来容纳一百多万个智慧文明的全部个体。当时，张小刚能做的，只是让每一个智慧文明挑选出一部分个体，在新家园里开辟生存空间。因为今后将不可避免的跟贝卡翻脸，所以这些智慧文明最终都要在新家园里重新生息繁衍。 只是现在，最麻烦的问题已经不存在了。 一亿个恒星系，即便张小刚只拿出了五千万个，也足够让一百万个智慧文明在这里发展壮大了。 再说了，开发这些恒星系需要足够多的智慧生命。 人类与阿库拉人不会放弃全面军事化，而埃拉姆人即便全力以赴，也不可能在短期内繁衍出足够多的后代。 当然，这也与智慧文明联盟扩大规模有关。 在张小刚看来，那些跟随人类文明来到新家园的智慧文明，也就是贝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显然是最为可靠的。说白了，这些智慧文明一直受到人类文明影响，早就开始与人类文明融合。更重要的是，只要控制了这些智慧文明，也就能够控制这些智慧文明的创造者。虽然大部分创造者都留在了贝卡家族的首星上，没有跟随人类文明来到新家园，但是只要人类文明与贝卡翻脸，他们就必须做出选择。到时候，他们的智慧文明在新家园里发展壮大，他们就更有可能选择与人类文明合作。如果能够得到这些创造者的支持，那么人类文明实现混血化也就更容易了。 当然，让这些智慧文明发展壮大，同样可以巩固人类在智慧文明联盟中的地位。 对阿库拉人来说，也同样如此。 也正是如此，张小刚才让贝杨专程返回贝卡家族，组织其他智慧文明的留守者来到新家园。 当然，只要有机会，贝杨还得与这些智慧文明的创造者接触，让他们尽快来到新家园。 康纳归来，等于大功告成。 “没想到，你们说干就干了。”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为什么要拖延下去呢？”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再说了，据老楚所说，并非所有创造者都心甘情愿的加入智慧文明联盟，而且大部分创造者都认为人类还不够强大。如果我们不抓住这个机会，让这些创造者知道人类文明的厉害之处，恐怕今后就很难相处了。” 康纳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你们的意思，只是人类的实力，确实让我吃惊。” “我们的敌人不是那些被消灭掉的智慧文明，而是特鲁利人，还有图彼斯人，如果没有强大的实力，我们拿什么去挑战阿巴卡与贝卡？”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们更需要拿出足够强大的实力来让那些还在徘徊的创造者知道，人类能够改变这个世界，能够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打了这一仗，恐怕人类的实力更加强大了。” 张小刚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既然打了胜仗，那就肯定有很大的收获。 从某种意义上讲，人类与阿库拉人能够迅速取胜，消灭掉一百个拥有上亿个恒星系的智慧文明，与家族战争有很大的关系。这就是，这一百个智慧文明的主要军事力量，全都被阿巴卡调走了，在正面战场上作战。结果就是，在人类与阿库拉人发动战争时，这一百个智慧文明的后方都极为空虚。 说白了，如果没有爆发家族战争，人类与阿库拉人不可能胜得如此轻松。 只是，即便如此，人类与阿库拉人的收获都极为巨大。 到战争结束的时候，掌握在人类手里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已经超过了一千亿个，而阿库拉人拥有的也差不多。 当然，要把这些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完全利用起来，需要足够多的时间。 也正是如此，张小刚才回避了这个问题。 在康纳回来之前，张小刚就与楚天疆他们商量过，提出应该尽快武装埃拉姆人，增强埃拉姆人的军事力量。 主要就是，只有埃拉姆人有足够多的个体数量。 只是，在这件事上，贝杨持相反的立场，即认为应该用获得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来武装人类与阿库拉人。 因为贝杨的反对，所以这件事情还没有定下来。 当然，增强人类与阿库拉人的军事实力是必然的事情，只是张小刚做出了一个让楚天疆他们都很惊讶的决定，即首先从军团里挑选出更多的军团长，也就是以通过缩小军团规模的方式来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虽然这能够增加军团数量，但是并不等于增强了人类的军事实力。 关键就是，人类的个体数量并没有成比例的增长。 “我这次回来，除了带回那些消息之外，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 “有一些创造者跟我接触过，希望能够加入联盟。” 张小刚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康纳的意思。 显然，康纳提到的不是那些之前就已经有过接触的创造者，而是那些之前没有打算加入联盟的创造者。 这场战争，已经让更多的创造者认识到了加入智慧文明联盟的重要性。 当然，这些创造者显然不想成为智慧文明联盟发动下一轮扩张战争的牺牲品，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加入联盟。 “当然，他们都是很强大的创造者，而且拥有很强大的智慧文明。他们加入联盟，都需要特殊对待。” “特殊对待？” 康纳勉强笑了笑，说道：“他们的智慧文明都拥有上百万个，甚至更多的恒星系，即便跟特鲁利人相比也差不了多少，而且都拥有很强的军事实力。如果我们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就会立即把派往正面战场的军团撤回来，协助智慧文明联盟攻打特鲁利人，帮助我们攻占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恒星系。” “康纳，你应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 “如果我们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该如何向其他创造者交代，而且今后是不是所有创造者都可以提出特殊要求呢？更重要的是，他们加入联盟，不仅仅是为了帮助我们，更是为了他们自己。当然，他们可以选择个阿巴卡合作，成为我们的敌人。只是他们都知道，为虎作伥不会有好结果。” “这么说，没得谈了？”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虽然人类文明是智慧文明联盟的主导力量，但是在智慧文明联盟内部，所有智慧文明都是平等的，特别是在生存权上，所有智慧文明都得到了公平与公正的对待。事实上，你也应该知道，人类文明所享有的特权，无非是肩负起了保护与捍卫智慧文明联盟的重任。” 康纳叹了口气，说道：“可是你更应该知道，如果没有这些创造者的加入，击败特鲁利人的难度会更大。” “有没有他们的加入，难度都很大。” 康纳微微迟疑了一下，说道：“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以智慧文明现在的情况，即便能够击败特鲁利人，也未必能够击败阿巴卡。当然，你更加清楚，阿巴卡恐怕会在某个时候跟我们合作，因为他根本不是最强大的存在。为了对付贝卡，他必须跟我们合作，而智慧文明现在的实力，显然不是贝卡的对手。” 张小刚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说得更直接一些，即便智慧文明联盟控制了阿巴卡家族的所有恒星系，甚至算上格雷卡家族的所有恒星系，我们都未必是贝卡的对手。要想击败贝卡，智慧文明联盟必须有本质上的变化。” “什么才叫本质上的变化？” 康纳长出口气，说道：“脱离智慧文明本身，成为更高级的存在。” “进化？” 康纳点了点头，说道：“创造者能够进化，智慧文明也能进化，而且只有通过进化才能够获得战胜贝卡的实力。” 张小刚没有反对，只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还记得我提到的混血后代吗？” “康纳，你绕了这么多弯子，仅仅是告诉我们这些？” “不，当然不是。” “那么，你要说什么呢？” “如果人类文明能够进化，成为混血后代，那么人类文明就能战胜贝卡，至少有更大的把握战胜贝卡。” “问题是，人类文明如何才能成为混血后代？”楚天疆问了一句。“其实，这也是我要说的事情，最重要的事情。”张小刚锁紧眉头，楚天疆的神色也变得极为凝重。康纳专程赶回来，而且专门提到了进化的事情，显然是早有准备。 第五十九章 延续 进化的问题，张小刚与楚天疆早就讨论过。 其实，在知道贝卡他们是来自五维宇宙空间的超级存在，以及发生在四维宇宙空间里的那些事情之后，张小刚与楚天疆就认识到，人类文明的唯一出路就是进化，成为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混血后代。只有这样，人类文明才能够获得足够与贝卡抗衡的实力，也才能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获得一席之地。 问题是，让整个人类文明进化，要比让一个个体进化困难得多。 即便人类文明的规模不算大，以个体数量为准的话，甚至比不上很多弱小智慧文明，但是依然有数百万亿人。显然，根本不可能采用让意识融合的办法，也就是让罗晋勇进化的办法来让所有人进化成混血后代。 也正是如此，张小刚才从来没有在阿利与贝亚面前提出过这个问题，更没有让贝杨知道这件事。 只是，这个问题根本就绕不过去。 “其实，在降维之前，也就是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我们就在研究这个问题了。” “什么意思？” “混血后代。” 楚天疆与张小刚都很吃惊，只是两人都没有表露出来。 “你们知道，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贝卡家族占据着主导地位，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都是旁支家族，实力远不如贝卡家族。更重要的是，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结局是早就注定了的，即便是再强大的存在，也很难在更强大的存在面前改变结局，而贝卡的实力显然在阿巴卡与格雷卡之上。” “只是阿巴卡与格雷卡并不想就此认命。” 康纳点了点头，说道：“虽然结局是注定的，但是无法改变某个创造者的念头，即阿巴卡与格雷卡同样希望超越贝卡。当然，阿巴卡与格雷卡是贝卡的孪生兄弟，而不是贝卡的后裔，所以他们不受贝卡控制，自然会产生这样的念头。” “问题是，你不是阿巴卡。” “我不是阿巴卡，但是并不等于我会听从贝卡的吩咐。” “这……” “在四维宇宙空间里，每一名家族成员的利益都与族长的利益高度一致，而且族长的地位决定了家族成员的地位。因为是三个家族中的主导者，所以贝卡家族的秩序最严，贝卡对家族的控制也最为强硬，任何一名家族成员都得服从贝卡的命令。这一点，你们可以去询问阿利与贝亚。”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张小刚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在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却不大一样。” “什么不一样？” “当然，与贝卡家族的成员一样，在阿巴卡家族里，每一名成员都为族长服务，而且必须无条件的服从族长的任何安排。不同的是，阿巴卡没有让我们向贝卡效忠，甚至没有让我们与贝卡有任何联系。” “这……” “原因很简单，我们越强大，阿巴卡就越强大，而我们要想变得强大，显然不能受贝卡影响与控制。”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他当然明白康纳的意思。 “在贝卡的压制下，阿巴卡肯定无法超越他，因此阿巴卡把希望寄托在了我们身上。” “所以，你才知道那些阿利与贝亚都不知道的事情。” 康纳点了点头，说道：“显然，贝卡没有理由让他的后裔知道混血后代的事情，甚至没有必要知道过去的事情。可是阿巴卡却不一样，他想超越贝卡，就得依靠我们，也就需要把这些事情告诉我们。” “然后呢？” “显然，需要通过别的方法来超越贝卡，而最有可能取得成功的办法，就是去了解混血后代。” 张小刚锁紧眉头，认真思索着康纳的话。 “要知道，在我们这些创造者出现之前，混血后代对贝卡这样的超级存在构成了致命的威胁，而且与他们爆发过一场波及到整个四维宇宙空间，甚至改变了四维宇宙空间基本面貌的战争。” “改变？” 康纳勉强笑了笑，说道：“根据阿巴卡提供给我们的信息，在创造者诞生之前，四维宇宙空间根本就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样子，至少那个时候的四维宇宙空间与智慧生命没有直接关系，并不是由智慧生命来决定大小，而且与智慧生命所拥有的信息也无关，是一个比较稳定的宇宙空间。” “这……” “虽然在那场战争中，来自五维宇宙空间的超级存在取得了胜利，但是也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康纳稍微迟疑了一下，又说道，“比如说，很多来自五维宇宙空间的超级存在都灭亡了。” “灭亡？” 康纳点了点头，说道：“要不然的话，贝卡与阿巴卡、格雷卡也不会是孪生兄弟。” “什么意思？” “在战争结束的时候，贝卡、阿巴卡与格雷卡其实是一个超级存在。正是因为有大量超级存在在战争中灭亡，所以才分裂成了三个，成了三个孪生兄弟，而且这也直接影响到了他们创造的我们。” “这……” “因为是在来到四维宇宙空间之后创造的我们，加上与混血后代的全面战争，所以那些超级存在对我们这种在四维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生命做了很多限制，让我们再也无法对他们构成直接威胁。”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些都可以理解，而且你之前提到过。” 康纳笑了笑，说道：“只是，超级存在与混血后代的战争，其实没有结束。” “什么！？” “很简单，在来到四维宇宙空间的时候，超级存在根本无法分裂，而后来发生的变化其实来自混血后代。” “你是说，超级存在分类成更多的个体与混血后代有关？” 康纳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对混血后代做了很多研究，最终确认了这一点，甚至得出了一个更加惊人的结论。” “什么结论？” “在四维宇宙空间刚刚诞生的时候，只有一个超级存在，而贝卡他们，其实是多次分裂之后的结果。” 张小刚与楚天疆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康纳。 “怎么，很难理解？” “这……” “当然，你们确实无法理解。此外，这个超级存在，其实根本就不存在，因为他本身就是四维宇宙空间。” “什么！？” 康纳长出口气，说道：“在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我们也无法相信，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后来取得的发现，让我们不得不相信，四维宇宙空间就是那个超级存在，而所谓的混血后代，只不过是那个超级存在孕育的后代。只是在变得强大之后，混血后代不想受到控制，想摆脱超级存在的控制。当然，在这场战争中，混血后代没有任何胜算，因为混血后代不可能战胜赖以生存的四维宇宙空间。只是这场战争，同样导致那个超级存在，也就是四维宇宙空间变得极为不稳定。也正是如此，那个超级存在才开始分裂，而且第一次就分裂成了七个个体。” “七大种群？” 康纳点了点头，说道：“这七个个体继续分裂，成为了各个主要家族，而各个主要家族再分裂成了各个族长。当然，这些族长后来创造了我们。也正是如此，我们才决定了四维宇宙空间的大小。”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康纳的意思。 “问题是，混血后代都完蛋了，战争早就结束了。”楚天疆说了一句。 “没错，混血后代全部被消灭掉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完蛋，至少与他们有关的一些信息没有彻底消失。” “这……” “很简单，通过分裂来产生更多的个体，并非来自超级存在，而是混血后代。” “你是说……” “说得简单一些，那个超级存在在消灭了所有混血后代之后，却把一些与混血后代有关的信息保存了下来，并且利用这些信息来改造了自身，获得了分裂的能力，而这些信息显然被传承了下来。” 楚天疆锁紧眉头，认真思索着康纳的话。 “当然，在经过多次分裂之后，这些来自混血后代的信息已经非常少了，在任何一个个体中所占的比例都非常低。” “但是没有消失。”张小刚嘀咕了一句。 康纳点了点头，说道：“不但没有消失，反而会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表现出来。” “这……” “可惜的是，四维宇宙空间已经被那个超级存在彻底改造，所以混血后代的信息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肯定无法表现出来。” “你是说……” “降维，让我们来到了三维宇宙空间，而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由那个超级存在所缔造的特殊环境已经消失，因此在某种特定情况下，混血后代的信息能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表现出来。” 张小刚的眉头迅速跳动了几下。楚天疆也是猛的一惊，明白了康纳的意思。显然，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存在四维宇宙空间里的混血后代，而且这些混血后代拥有极强的实力。 第六十章 宿命 “你找到了这样的混血后代？” 康纳笑了笑，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意思表达得非常明确。 张小刚长出口气，朝楚天疆看了一眼。 “当然，不是他。”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他当然知道不是自己。 “那是谁？” “他来自四维宇宙空间。” “一名创造者？” 康纳点了点头，说道：“准确的说，是他找到了我，而且让我告诉你们，他想见见楚天疆。” 张小刚一愣，随即就笑了笑。 楚天疆更是惊讶，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其实，这也是我赶回来的原因。” “为什么要见楚天疆？”张小刚问了一句。 “我也不是很清楚，也许他认为，楚天疆能够带来很大的改变。” “他认为？” 康纳叹了口气，说道：“我只能肯定他是混血后代，至少在他身上，有很多混血后代的特征。更重要的是，如果我们想击败贝卡，而且贝卡就是来自五维宇宙空间的超级存在，那么他就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张小刚锁紧眉头，显得很是疑惑。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 “是吗？” 康纳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关键就是，这里是三维宇宙空间，而不是四维宇宙空间。” “什么意思？” “我之前提到过，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能够对那些超级存在构成威胁的，只有混血后代。像我们这样的创造者，根本不可能挑战超级存在，甚至连这样的妄想都没有。只是，那些超级存在改变了四维宇宙空间的基本规律，让混血后代根本不可能出现，也就无法对他们构成威胁。” “那么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又有什么区别呢？” “显然，有了四维宇宙空间里的教训，那些超级存在在降维的时候，肯定会做某些方面的限制，使得混血后代即便出现在了三维宇宙空间里面，也很难对他们构成威胁，至少无法构成直接威胁。” “这……” “显然，只有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混血后代才能够对他们构成威胁。” 张小刚微微一愣，朝楚天疆看了一眼。 “楚天疆就是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混血后代，他身上有着四维宇宙空间的基本信息，而这些信息必然能够让他拥有极强的实力。如果说，谁能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战胜那些超级存在，那就肯定是他，而且只能是他。可惜的是，以他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把四维宇宙空间的基本信息利用起来。” “你的意思是……” “我很想帮助他，可是我没有这样的能力。”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康纳的意思。 “更重要的是，我并不了解那些超级存在，至少不知道那些超级存在的弱点，也就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战胜那些超级存在。” “四维宇宙空间的混血后代知道超级存在的弱点？” 康纳点了点头，说道：“显然，我们要想战胜那些超级存在，必须获得四维宇宙空间里的混血后代的帮助。” 张小刚长出口气，又朝楚天疆看了一眼。 “他是谁？” “我也不知道。” “你知道？” 康纳勉强笑了笑，说道：“我没有见到他，只是跟他进行了意识沟通。当然，他肯定很强大。” “这么肯定？” “在与他进行意识沟通的时候，我探查了所在的恒星系，没有发现他，表明他要么没有在我所在的恒星系里面，要么强大到让我根本无法感知到。不管怎么样，他的实力在我遇到过的所有创造者之上。” 楚天疆微微一愣，朝张小刚看了过去。 “如果他这么强大，他为什么不去对付那些超级存在呢？” “我开始说过，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他的实力未必能够发挥出来，而且他未必适应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基本环境。如果那些超级存在对三维宇宙空间做了限制，那么他甚至不可能出现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 “这……” “也许，这也是他只能跟我进行意识沟通，却无法出现在我面前，而且也没有被我感知到的主要原因。” 张小刚与楚天疆眉头紧锁，仍然不大明白康纳的意思。 “说得更直接一点，也许他仅仅是一些发散的信号，而不是具体的存在，甚至连真正的信息都算不上。” “果真如此的话，他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们？” “你们不是创造者。” “这有关系？” “他与我进行事宜沟通，使用的是创造者才能掌握的办法。也许，他早就想找你们，只是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办法。” 张小刚仍然眉头不展，似乎不大相信康纳。 楚天疆没有吭声，他同样不大相信康纳。 就算康纳说的是真的，那个仅仅以发散信息存在的混血后代，也可以通过阿利或者贝亚来联系楚天疆，显然没有理由通过康纳来联系楚天疆。 “怎么，你们不相信我？” “康纳，我们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希望把事情搞清楚。”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你在哪里遇到了他？” “一个在智慧文明战争中被摧毁的恒星系附近。” 张小刚微微一愣，有点疑惑的看着康纳。 “准确的说，就是一个黑洞附近。” “黑洞？” 康纳点了点头，说道：“据我了解，那个恒星系原本非常庞大，可以说是阿巴卡家族里最庞大的恒星系之一。只是在智慧文明战争中，这个恒星系里的智慧文明在遭到特鲁利人的攻击之后，选择了与敌人同归于尽，直接摧毁了主恒星，而主恒星坍塌后产生的黑洞，吞噬了恒星系里的所有星体。只是这个黑洞实在是太大了，还吞噬了附近数十个恒星系，对更多的恒星系产生了影响。” “这……” “根据我的了解，这是整个银河系里面，除了位于银河系正中央，在降维的时候就已经形成的那个中央黑洞之外，规模最大的黑洞了。” “你去哪里干什么？” “偶然路过而已。” “路过？” “在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进行空间旅行的时候，我发现了这个黑洞的异常，就过去看看究竟。” “异常？” 康纳点了点头，说道：“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层面会在出现的时候，会受到附近扭曲的空间影响。”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康纳的意思。 “当然，我明白你们的想法，毕竟这件事情来得太蹊跷了。不要说你们，即便是我，在有了这个发现之后也觉得难以置信。”康纳叹了口气，说道，“我已经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了你们，至于是否相信我，那是你们的决定。当然，你们应该知道，在战胜那些对我们都构成了严重威胁的超级存在之前，我们在同一条战线上。如果看得更长远一些，对整个三维宇宙空间的未来着想，为了所有智慧文明与创造者都必须依赖的生存基础，我没有任何理由做对不起你们的事情。” “康纳，我说过，我们没有怀疑你，只是想搞清楚这件事情。” 康纳勉强笑了笑，说道：“显然，要建立起真正的信任，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别是对两种不同的智慧生命来说。更何况，我不是你们的创造者，甚至不是贝卡家族的创造者。” 张小刚也勉强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你们好好考虑一下吧，要不跟阿利与贝亚商量一下。” “放心吧，我们肯定会跟阿利与贝亚商量。” 康纳点了点头，说道：“做出决定后，你们也不用来找我。阿利与贝亚是创造者，到了那里就能与他进行意识沟通。当然，我也希望，在这件事情之后，我们能够建立起最基本的信任关系。” 张小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康纳的意思。 楚天疆也明白康纳的意思，只是他不可能直接说出来。不管怎么说，要跟康纳建立起信任关系，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只是楚天疆也知道，如果康纳在这件事情上没有撒谎，那么就可以信任他了。 康纳没再耽搁，主动告辞离去。 “你怎么看？” “显然，我们得跟阿利与贝亚商量。”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问题是，即便商量了，阿利与贝亚也会做出去那个黑洞附近一探究竟的决定。” “你的意思是……” “显然，在跟她们商量之前，我们得拿定注意。”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关键就是，康纳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跟我们撒谎吗？” “你觉得呢？” “老张……” “我知道，你有所担心，但是并不认为康纳在撒谎。我也这么认为，康纳确实没有理由撒谎。” “那么，还担心什么呢？” 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我担心的是，如果康纳说的是真的，所带来的影响，特别是对你的影响。” “这……”“要知道，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就等于把你推上了风口浪尖，也就等于让你肩负起了拯救所有智慧文明的重担。”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老楚，你已经做出了很多牺牲，这不是你的宿命。”楚天疆沉默了，他还真没想到张小刚会说这样的话。 第六十一章 超级黑洞 这是一个十分巨大的黑洞，也是楚天疆遇到的最大的黑洞。 显然，康纳没有撒谎，在离黑洞约一百光年的范围之内，没有一颗星体，即这附近的所有恒星系都被黑洞吸了进去。也正是如此，黑洞才变得如此巨大，其逃逸半径差不多有二十光年。 楚天疆朝旁边的阿利、贝亚与张小刚看了过去。 阿利笑了笑，说道：“至少康纳没有骗我们，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大的黑洞，其规模恐怕在银河系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你以前说过，银河系中央有一个黑洞。”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早在降维结束的时候，银河系中央的那个黑洞就出现了，而且是由贝卡亲自弄出来的。此外，每一个恒星系统的中央都有一个类似的黑洞，其作用就是维持恒星系统的稳定。” “什么意思？” “三维宇宙空间与四维宇宙空间有很大的区别，比如在理论上，三维宇宙空间是一个纯粹的空间系统，而四维宇宙空间则与信息量有直接关系。为了维持三维宇宙空间的稳定，需要有一定的空间扭曲。当然，每一个恒星系，甚至是每一个星体，都能够导致三维宇宙空间扭曲。只是在恒星系统里，恒星系的分布是比较分散的，所产生的扭曲现象不足以保证所有恒星系都围绕着恒星系统的中心运转。如果把恒星系统比做一个恒星系，那么在恒星系统中央就需要有一个质量足够巨大的天体，确保恒星系统里的所有恒星系都围绕中心运转，而不是远离中心。” “黑洞？”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这个天体不是黑洞，而是一个普通的恒星，其体积必然十分巨大。虽然可以通过某种方式，比如让天体星核化，使其无法坍塌成为黑洞，但是所产生的影响却不像黑洞那么明显。更重要的是，一个恒星系统的中央天体的尺寸显然不可能超越中心区域。” “那就只能是黑洞了。” “中央黑洞的存在，确保了银河系里的所有恒星系都围绕着中央运转，而且逐渐向中央靠近。” “这……” “显然，在理论上，银河系里的所有恒星系最终都会跌入中央黑洞，只不过那是非常久远的事情了。” “要多久？” “一万亿年，甚至更久。”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显然，三维宇宙空间存在的时间未必有这么久。” “这就是关键。至少从理论上讲，银河系不会在三维宇宙空间坍塌之前毁灭，因此中央黑洞对银河系产生的威胁可以忽略不计。” “你们不觉得，有点奇怪吗？”贝亚说了一句。 “奇怪？” 贝亚点了点头，说道：“黑洞连光都能吞噬掉，从理论上讲属于零信息区域，那么康纳如何能够感知到来自黑洞里的信息呢？”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朝楚天疆与阿利看了过去。 “黑洞确实不会向外界释放信息，但是能够以某种方式来传递信息。”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贝亚，你没有感觉到吗？” 贝亚微微点了点头，只是没有多说什么。 “感觉到什么？”楚天疆很是疑惑。 “黑洞在震动。” “震动？”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这个黑洞，正在以某种频率震动，虽然震动频率没有变，但是震动的幅度却有很微小的变化。” “这……” “显然，黑洞的震动幅度就是信息，或者说是刻意要表现出来的信息。” 楚天疆暗自一惊，说道：“如果康纳说的是真的，那个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的混血后代就在黑洞里面。”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那么，我们得进去。” “等等。” 楚天疆微微一愣，也就停了下来，没有飞向黑洞。 “这个黑洞，确实非常奇怪。”阿利靠近了一些，似乎生怕楚天疆贸然进入黑洞。“我们以前也遇到过不少黑洞，而且与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所有事物一样，所有黑洞都有一个固定的震动频率，只是都很微弱，难以觉察到。事实上，从理论上讲，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根本不可能觉察到黑洞的震动频率。原因很简单，只有在进入黑洞内部之后，才有可能感觉到黑洞在震动。问题是，对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来说，进入黑洞，也就等于跌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如果不是上次在对付鲍勃的时候跌入了黑洞，我也无法发现这个秘密，而我能够逃出来，显然是万幸的了。” “你是说……” “我们在这里就能感觉到这个黑洞在震动，不是很奇怪吗？” 楚天疆立即锁紧了眉头，这确实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显然，这个黑洞与我们之前遇到的黑洞有很大的区别。” “不仅仅是区别。”贝亚长出口气，说道，“我觉得，这不是黑洞，而是一种与黑洞类似的东西。” “类似？”张小刚朝贝亚看了过去。 “从理论上讲，黑洞是不会向外界释放信息的，对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来说，无法直接看到黑洞，或者说无法直接获得与黑洞有关的信息。我们能够感知到黑洞，靠的是黑洞所产生的空间扭曲，即通过感知黑洞周围的空间扭曲情况来知道黑洞的确切位置，以及推测出黑洞的大小。问题是，这个黑洞一直在向外界释放信息，哪怕只是通过震动的方式来间接释放信息。”贝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从这一点上来看，这个巨大的天体就不是黑洞。”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贝亚说得没有错，能够释放信息的天体就不是黑洞。” “这……” “不管怎么说，我们应该小心一点。”贝亚咬了咬牙，说道，“虽然康纳没有欺骗我们的理由，但是我们对他说的话，多少得留个心眼。即便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不应该盲目冒险。” “问题是，我们在这里什么都得不到。”楚天疆说了一句。 “贝亚，你能解读出那些信息吗？” 贝亚微微摇了摇头，对阿利说道：“虽然那些震动的幅度在不断改变，像是在传递某种有着具体含义的信息，但是我读不出来。” “我也一样。” “问题是，康纳却从中读出了特定的含义。” 阿利看了张小刚一眼，说道：“显然，我跟贝亚不清楚这种表达信息的方式，康纳却知道。” “你是说，这是阿巴卡家族的语言？”贝亚问了一句。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张小刚与楚天疆都很是惊讶，因为在他们看来，“语言”似乎是三维宇宙空间里特有的事物，在四维宇宙空间里根本就没有。 “虽然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根本就没有语言，连意识交流都没有，所有个体的信息都是透明的，区别只是其他个体是否想要获得。但是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交流依然存在，而且交流的方式也基于类似于语言的东西。当然，不是三维宇宙空间里的语言，而是直接构成个体的基本信息。” “这……” “说得直接一点，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所谓的语言，其实就是每一个个体的基本信息的构成方式。” 张小刚锁紧眉头，说道：“你是说，这个黑洞……” “如果说，康纳没有骗我们，在这个黑洞里面有一个四维宇宙空间的混血后代，那么这个混血后代原本也应该是阿巴卡家族的成员，而且来到了三维宇宙空间，并且在这里才表现出了混血后代的特征。” “阿利的意思是，这个混血后代原本应该是一个阿巴卡家族的创造者。” 张小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与贝亚的意思。 “也正是如此，康纳才能够感知到他的存在，而我跟贝亚因为不了解阿巴卡家族，所以无法感知到他的存在。”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但是可以肯定，这个黑洞释放出的信息确实有着某种特定含义。” “既然如此，我们就进去一瞧究竟。” “这是不是太冒险了？”贝亚看着楚天疆，显得非常担忧。 “我跟阿利进去，你跟老张留在外面。”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即便康纳在骗我们，只要你跟老张在，也能够把我们从黑洞里救出来。如果康纳没有骗我们，那么我们就能够在这里取得极大的收获。” 贝亚仍然有点担忧，只是没有反对楚天疆的提议。 “老楚……” “老张，我们既然来到了这里，就不能空手而归。更重要的是，如果康纳说的那个混血后代确实存在，而且确实想见到我，那么我们在这里的收获，肯定能够改变人类文明，乃至所有智慧文明的命运。” 张小刚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他当然明白楚天疆的意思，这个黑洞里的东西绝对是至关重要。楚天疆勉强笑了笑，把目光转向了阿利。阿利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第六十二章 禁闭空间 在进入黑洞的一刹那间，楚天疆与阿利都感觉到了异常。 只是，没等两人反应过来，他们就已经通过了黑洞的逃逸边界，进入黑洞内部，随即发现了异常。 “这不是黑洞。”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在营救阿利的时候，楚天疆对黑洞就有所了解。这就是，在黑洞内部，所有事物都是相对禁止的。准确的说，在黑洞里面，所有的事物都以光速坠落，只是在黑洞内部，光速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样一来，即便是创造者，在跌入黑洞之后，也处于相对精致状态，无法改变自身的位置。原因很简单，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光速就是极限，没有任何事物的运动速度能够超过光速。也正是如此，如果一个区域内的所有事物都以光速运动，那么其位置就是相对静止的。 可是，在这个黑洞里面，却不是这么回事。 别的不说，阿利能够通过意识沟通向楚天疆传递信息，本身就证明了，这个黑洞里的事物不是相对静止的。 要知道，意识沟通，同样受到光速限制。 不是黑洞，那是什么？ 楚天疆很疑惑，阿利也不例外。 “你们总算来了。” 楚天疆猛的一惊，阿利则向他靠近了一些。 此时，楚天疆已经猛然发现，阿利的运动速度比平常慢了许多，而且他与阿利的反应速度明显大不如前。 这时候，一个影子出现在了楚天疆与阿利面前。 “你就是楚天疆，而你是创造了人类文明的阿利？” “你是谁？”阿利率先恢复平静。 “我就是要找你们的人。”那团影子晃动着，却没有幻化成某种具体形状，似乎那就是他的具体形状。 “你……” “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我跟你一样，也是一名创造者，阿巴卡家族的创造者，只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 阿利眉头紧锁，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团影子。 “当然，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我发生了一些变化，变得跟你不大一样了。” “这是什么地方？” “我的禁闭空间。” “什么？” “显然，在进来之前，你们认为这是一个黑洞，虽然觉察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你们既然进来了，就依然认为这是一个黑洞，最多只是觉得这是一个比较特殊的黑洞，并没有想得太多。” “这里不是黑洞？” “当然，如果真的是黑洞，我们还能见面吗？” 阿利勉强笑了笑，她的这个问题确实有点弱智。 “你们肯定想知道得更多，那我们不妨从头说起吧。当然，不用担心时间，在这个禁闭空间里面，时间是没有意义的。” “你说这是你的禁闭空间？”楚天疆问了一句。 “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这里就是我的监牢。当然，如果只告诉你们这些，显然无法让你们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时间没有意义，那我们就耐心听你讲述。”阿利对楚天疆使了个眼神，让楚天疆不要乱提问题。 “那么，从什么地方开始呢？降维之前的事情，不说也罢。你来自四维宇宙空间，还有康纳给你们提到的那些事情，所以用不着我多说了。这样吧，从智慧文明战争说起，也许你们就能明白。” “智慧文明战争？” “显然，在贝卡家族，智慧文明战争的方式与阿巴卡家族不大一样，至少在贝卡家族不是由贝卡发动了智慧文明战争。” “康纳跟我们说过，在阿巴卡家族，发动智慧文明战争的是阿巴卡。” “那么，知道他为什么要发动智慧文明战争吗？” 楚天疆与阿利都是微微一惊，只是两人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很简单，在阿巴卡家族，出现了混血后代。如果康纳跟你们说过，那你们就知道，其实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阿巴卡家族的成员就在探索过去，寻找与混血后代有关的信息，而且希望通过这种办法来超越贝卡家族，成为主导力量。可惜的是，受四维宇宙空间限制，不管他们做出了多大的努力，不管他们对过去发生的事情有多少了解，都无法改变阿巴卡家族与贝卡家族的关系。说白了，只要贝卡存在，阿巴卡就无法超越他，格雷卡也一样，井然有序的秩序不会发生任何变化。要想改变这一切，唯一的办法就是改变基本环境，或者说是离开四维宇宙空间。” “降维？” “降维是必然的结果，区别只是在什么时候进行。” “这……” “显然，康纳应该跟你们提到过，在很早之前，也就是最初的四维宇宙空间被来自五维宇宙空间的超级存在所摧毁之后，新产生的四维宇宙空间就不太稳定，即便创造者的能力受到了严格限制，无法像混血后代那样对超级存在构成直接威胁，但是创造者本身所产生的影响就能导致四维宇宙空间坍塌。由此引发的结果就是，只有通过降维，来自五维宇宙空间的超级存在才能够继续生存下去。也就是说，即便没有七大种群的战争，降维也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到来。” “然后呢？” “对阿巴卡家族来说，降维是超越贝卡家族的唯一办法。” “问题是，阿巴卡家族没有超越贝卡家族。” “确实如此，因为降维由贝卡主导，所以仅仅通过降维，阿巴卡家族不可能超越贝卡家族。” “需要别的办法？” “混血后代。” 阿利锁紧眉头，等着那团影子继续说下去。 “如果能够通过降维，找到一个混血后代，而且从这个混血后代那里获得能够战胜超级存在的办法，那么阿巴卡就能超越贝卡。” “等等……”楚天疆很是疑惑。“你说得没错，阿巴卡确实能够借此超越贝卡，可是阿巴卡同样是超级存在。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有混血后代存在，而且真的有能够战胜超级存在的办法，那么阿巴卡同样会受到威胁。” “你很聪明，而且这就是关键所在。” “什么意思？” “显然，阿巴卡需要那种办法来对付贝卡，可是他又不能受到损害，因此他必须找到混血后代，而且对其加以控制。” “这……” “由阿巴卡发动的智慧文明战争，把几乎所有家族成员逼上绝路，迫使这些家族成员为了生存去战斗，而且为了生存必须拼出全部实力。显然，如果存在混血后代，而且降维来到了三维宇宙空间，并且在某种特定情况下能够表现出来，那么智慧文明战争所引发的生存危机就是最好的办法。说白了，已经没有真正的混血后代，存在的只不过是那些隐没在每一个创造者身上的微弱信息，而这些信息只有在三维宇宙空间里才能表现出来，也才能从根本上改变创造者。” “为此，阿巴卡故意发动了智慧文明战争？” “对，阿巴卡的目的是要找到那个混血后代。” “你就是？” “我原本也是一个创造者，只是我身上的那些混血后代的信息在某个特定时候，以特殊的方式表现了出来，而且被阿巴卡发现了。” “这……” “可惜的是，那只是很少的一些信息，虽然能够让我变得更强大，甚至对阿巴卡构成严重威胁，但是不足以让我战胜阿巴卡。更重要的是，阿巴卡早就有所准备，所以在发现了我之后，他就立即出手对付我了。” 阿利锁紧眉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团影子。 “阿巴卡摧毁了由我创造的所有恒星系，只是他没有让这些恒星系坍塌成为黑洞，而是让其转变成了禁闭空间。” “什么意思？” “在这个空间里，因为空间极度扭曲与压缩，所以光速下降到了非常低的程度，甚至低于由引力所产生的最低逃逸速度。也就是说，即便这里面不是黑洞，其对外展现出来的面貌也与黑洞没有区别。当然，在这里面，我们是可以自由移动的，不会受到影响，只是没有任何信息可以自行离开。” 阿利与楚天疆恍然大悟，难怪从外面看，这就是一个黑洞，而进入内部后，却发现这不是黑洞。 “阿巴卡没有除掉你？” “他需要从我这里获得能够战胜贝卡的办法，自然不会除掉我。当然，只要我不肯跟他合作，那么他就会让我一直活下去。” “这么说……” “我还活着，不是吗？” 阿利勉强笑了笑，表示明白对方的意思。 “其实，阿巴卡也很害怕我，毕竟他也是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他把我囚禁了起来，却没有来找我。”“这……”“要不然，我也无法活到现在，对吧？只是，根据我从康纳那获得的信息，恐怕阿巴卡不会让我继续存在下去了。他即将战败，而为了避免战败，他肯定会在近期来找我，而且不管能否从我这里获得什么，他都会除掉我，绝对不会让我继续存在下去。所以，我让康纳把你们叫了过来。” 第六十三章 超越重生 “你早就认识康纳？” “当然，我跟他都是阿巴卡家族的创造者。只是，我跟康纳不仅仅是认识，我们其实是孪生兄弟。” “什么！？” “很惊奇吗？” 这个时候，那团影子开始凝聚，最终成为了一个人的样子，而且就是康纳的样子，显然他通过康纳，早就知道了人类的形态与相貌。 “你是……” “达罗姆。” 阿利仔细打量了他一番，楚天疆也很认真的打量了他一番。 “我们总共有五个孪生兄弟，只有我跟康纳获得了降维的机会。当然，你是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的创造者，所以你应该知道，孪生兄弟有很大的区别。显然，在我们五人中，我与康纳的区别最大。” “这……” “也就是说，我有的，康纳都没有，而康纳有的，我都没有。”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达罗姆这么说，表示康纳身上没有混血后代的信息。 “其实，康纳与阿巴卡作对，而且投靠你们，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我，希望能够让我离开这里。” “你们是兄弟。” 达罗姆笑了笑，对楚天疆说道：“不要误解，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孪生兄弟的感情与人类的不大一样。” 楚天疆微微一愣，随即勉强笑了笑。 “康纳没有说错，你确实很特殊，与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不一样，有一些独特之处。”达罗姆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就我所知，你是唯一拥有混血后代特征的智慧生命。” “这……” “显然，康纳也跟你说过这样的话。”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有否认这一点。 “当然，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混血后代与四维宇宙空间里的混血后代不一样，你身上拥有的是四维宇宙空间里的信息。” “达罗姆，你的意思是……”阿利锁紧眉头，说道，“在四维宇宙空间里的混血后代身上拥有五维宇宙空间里的信息？” 达罗姆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显然，这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这……” “其实，在最初的时候，四维宇宙空间本身就是一个超级存在，或者说，五维宇宙空间里的超级存在在降维的时候，采取了一种既然不同的办法，即每一个超级存在，其实都转化成了一个四维宇宙空间。也就是说，有无数个四维宇宙空间，而我们所在的四维宇宙空间只是其中的一个。” 阿利很是惊讶，不过她知道达罗姆没有撒谎。 “问题是，如果仅仅只是一个空间，那么五维宇宙空间里的超级存在就根本没有继续存在下去的价值了。为此，在降维之后，这些超级存在在自己内部创造出了智慧生命，也就是四维宇宙空间里的第一批智慧生命，我们所说的混血后代。因为是由超级存在直接创造出来的，所以这些混血后代都带有一些来自五维宇宙空间的信息，而且通过这些信息，对五维宇宙空间有了很深入的了解，认识到其所在的四维宇宙空间本身就拥有智慧，也就产生了要改变自身命运的念头。” “反抗创造了他们的超级存在？” 达罗姆点了点头，说道：“这也就是混血后代与超级存在的战争。只是因为无法超越自身所必须依赖的四维宇宙空间，所以在这场战争中，混血后代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战胜超级存在，战败是必然结果。只是，这场战争同样改变了超级存在，也就是改变了四维宇宙空间的根本面貌。康纳应该已经告诉你们了，在战争之后，超级存在开始分裂，通过改变自身心态来重新塑造了四维宇宙空间。也正是如此，在后来的四维宇宙空间里面，信息才与空间本身划上了等号。” “这么说，你掌握着……” “我？”达罗姆笑了笑，说道，“我什么都没有，我知道的只是过去的事情，而且我所掌握的东西，其实根本无法对贝卡与阿巴卡构成威胁。” “这……” “当然，阿巴卡并不知道这些。” 阿利与楚天疆既惊讶，又疑惑，都没有明白达罗姆的意思。 “其实，你们没有必要感到惊讶。在降维之后，别说是五维宇宙空间里的信息，哪怕只是四维宇宙空间里的基本信息，也没有被我们带到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来，所以就算我所拥有的那些信息有很高的价值，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也体现不出来，自然无法用来对付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 “说了这么多，你却什么也帮不上。” 达罗姆看了阿利一眼，说道：“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是吗？” “难道你不觉得，这也同样影响到了贝卡他们？” “这……” “我们无法带到三维宇宙空间里来的信息，贝卡他们同样无法带过来。” “你是说……” “也就是说，贝卡他们就算曾经是来自五维宇宙空间的超级存在，那么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他们所拥有的，最多也就只是来自四维宇宙空间里的一些信息，绝对不是来自五维宇宙空间里的信息。说得更直接一点，就算是四维宇宙空间里的混血后代再也无法对他们构成威胁，他们的实力也同样大不如前。最直接的证据就是，三维宇宙空间的基本构成方式与四维宇宙空间有很大的区别，至少三维宇宙空间不是某一个超级存在的，而是属于所有降维的创造者，属于所有的超级存在。毫无疑问，像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已经吸取了与混血后代战争的经验与教训，在创造三维宇宙空间的时候做了一些特殊设置。为了保证让三维宇宙空间稳定存在下去，他们做对三维宇宙空间做了很大的限制，同样对自身的能力也做了很大的限制。” “这……”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的实力，其实与创造者差不多。如果连四维宇宙空间里的基本信息都无法在三维宇宙空间里完全展现出来，那么来自五维宇宙空间的信息，也就更加不可能表现出来了。”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达罗姆的意思。 “换个角度来看，这就意味着，楚天疆身上的那些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的基本信息，只要能够有效的利用起来，就能够用来对付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当然，也许能够借此战胜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 “问题是，我们不知道该如何利用。” “其实，这就是我让康纳找你们过来的原因。” “什么？” “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达罗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康纳应该向你们提到过，三维宇宙空间是智慧生命最后的乐土。虽然在理论上存在二维宇宙空间，而且也有诞生生命的基础，但是却没有产生智慧生命的基本环境。即便是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也不可能在二维宇宙空间里面获得真正的智慧。也就是说，如果三维宇宙空间坍塌，被迫再次降维，那么任何智慧生命都将因为降维而丧失智慧，成为没有智慧的生命形态，也就失去了掌握自身命运的能力，更不可能去改变与影响二维宇宙空间。”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显然，他们要尽量维护三维宇宙空间。” “问题是，这可能吗？” “这……” “即便没有我们，即便没有来自智慧生命的威胁，三维宇宙空间也不可能永远的，恒久的存在下去，坍塌只是时间上的事情，也许是一百亿年之后，也许是一万亿年之后，但是迟早有一天会坍塌，会成为二维宇宙空间。” “你的意思是……” “显然，没有一个超级存在希望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而丧失现在拥有的一切，更没有那个超级存在希望在二维宇宙空间里忍受折磨与煎熬。更重要的是，既然连我们都知道三维宇宙空间不可能恒久的存在下去，那些超级存在也就肯定知道。换个角度来看，如果你是那些超级存在，你会怎么办？” 阿利锁紧眉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当然，我们已经知道，一维宇宙空间是没有时间的，即在理论上存在，在现实中却不存在，即会在产生的那一刻就彻底消亡。至于零维宇宙空间，根本是在理论上就不存在，即在产生之前就会消亡。接下来，将是一次全面大爆发，构成宇宙空间的所有物质与能量都将在大爆发中，展现出原本拥有的所有纬度。” “重生？” 达罗姆点了点头，说道：“到时候，宇宙空间将再次开始循环，从十一维开始，在降到第七维的时候产生稳定状态。显然，那些超级存在应该比我们更了解更高纬度，也就知道那是唯一的生存之道。”“你的意思是，他们打算越过二维与一维宇宙空间，直接让三维宇宙空间坍塌成为零维宇宙空间？”“不仅仅如此，他们还希望能够在这个过程中生存下来。” 第六十四章 个人牺牲 虽然感到万分惊讶，但是楚天疆与阿利都知道，达罗姆没有撒谎。 “即便如此，哪怕那些超级存在找到了能够在宇宙大坍塌的时候生存下来的办法，并且见到重生之后的宇宙空间，对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所有智慧生命来说，这也是灭顶之灾，没有任何一个智慧生命能够逃脱。”达罗姆叹了口气，说道，“因为不是那样的超级存在，所以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根本不可能超越宇宙空间，也就不可能像那些超级存在那样，见到重生之后的宇宙空间。当然，降维后的创造者也一样，将跟随三维宇宙空间消亡，转化为最基本的信息。” “我们必须阻止贝卡他们。” “拿什么阻止？”阿利不是在问楚天疆，而是在问达罗姆。 “其实，我也不知道。”达罗姆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知道，早就出手了，也不至于落到现在的地步。” “可是……” “当然，我办不到的事情，不等于你们也办不到。关键就是楚天疆，他身上拥有破解所有秘密的钥匙。” 阿利微微一愣，朝楚天疆看了过去。 “阿巴卡没有消灭我，而是用这种方式囚禁了我。虽然我无法离开这里，即便有你们的帮助，我也无法离开这个禁闭空间，但是阿巴卡并没有想到，把我囚禁在这里，反而让我有了更多的发现。” “发现？” “三维宇宙空间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这……” “当然，我已经提到，三维宇宙空间现在的模样，其实是超级存在故意为之，而且目的就是让宇宙空间不再受到智慧生命影响。问题是，如果他们的真实目的是要让三维宇宙空间长久存在下去，大可以采用更直接的办法，比如让物质成为三维宇宙空间的基础，让所有创造者都留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成为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可是他们没有这么做，而是把三维宇宙空间搞得如此复杂，那就肯定有其他的目的，而且这个目的肯定与他们试图超越宇宙空间有直接关系。” “你是说……” “显然，三维宇宙空间的存在方式本来就是一个谜，而且这个谜就存在与某个我们知道却没有去过的地方。” “中央黑洞！？” 达罗姆点了点头，说道：“在银河系的中心区域，总共存在八个象限，其中四个象限掌握在贝卡手中，阿巴卡与格雷卡只掌握了两个象限。正是如此，贝卡才拥有三个族长中最强的实力。也正是如此，贝卡才直接控制着中央黑洞。如果说有什么贝卡知道，阿巴卡与格雷卡却不知道的秘密，那肯定在中央黑洞里面。” “这……” “更重要的是，阿巴卡制造出这个禁闭空间，表明他比较了解中央黑洞，知道中央黑洞里藏着某些很重要的秘密。” “他想通过这个禁闭空间来了解中央黑洞？” 达罗姆点了点头，说道：“阿巴卡只是囚禁了我，却没有对我做别的事情，甚至从来没有管过我在这里做的事情。显然，他不仅仅是在囚禁我，而是希望通过我，能够找到从囚禁空间里获取信息，甚至是离开囚禁空间的办法。说白了，阿巴卡对我做的这些事情，实际上是在用我做实验。” “这……” “显然，阿巴卡知道中央黑洞里的秘密，只是苦于无法获得。”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因为你身上有混血后代的信息，而且体现了出来，所以阿巴卡认为你能够帮助他解开这个谜团？” “也正是如此，他才没有杀我，而是让我活了下来。” 阿利没有多说什么，达罗姆已经把意思表达得足够明确了。 “问题是，就算我们知道这些，又能怎么办？”楚天疆问了一句。 “其实，这已经为你们指明了前进方向。” “什么意思？” 达罗姆勉强笑了笑，说道：“康纳已经告诉我，贝卡家族的图彼斯人发动进攻，阿巴卡家族战败只是迟早的事情。此外，贝卡家族的亚莫拉人攻打了格雷卡家族，因此格雷卡家族的处境也肯定非常艰难。贝卡不会无缘无故的发起反击，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也不会投入家族的主要力量。也就是说，这场家族战争很快就会结束。如果你们能够利用这一点来要挟阿巴卡，也许就能够迫使阿巴卡跟你们合作。当然，善加利用的话，说不定连格雷卡都会跟你们合作。” “即便能够击败贝卡，也未必能够扭转局面。” “关键就是，贝卡也未必是最后的胜利者。” “你是说……” “显然，在家族战争之后，肯定还有规模更大的战争，而且最终能够超越宇宙空间的超级存在肯定是少之又少，也许只是寥寥几个。显然，在贝卡、阿巴卡与格雷卡中，恐怕只有一个有机会参与下一场战争。即便他们三个都是超级存在，但是他们绝对不希望成为家族战争的炮灰。” “利用阿巴卡与格雷卡对付贝卡？” 达罗姆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能够除掉贝卡，你们就能够除掉阿巴卡与格雷卡，让智慧文明成为家族战争的最后胜利者。虽然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可以肯定，这会让你们离胜利更近一步。”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达罗姆的意思。 “当务之急，显然是拉拢阿巴卡与格雷卡。” “这样的话，我们就需要直接面对阿巴卡。” “你们得选择一个恰当的时机，在阿巴卡走投无路的时候再去找他。”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这也是张小刚的判断。 “然后呢？” 达罗姆笑了笑，说道：“记住一点，即便阿巴卡已经走投无路，不得不跟你们合作，你们手里也得有足够的资本。说白了，必须让阿巴卡知道，跟你们合作，能够让他成为家族战争的胜利者，至少能够让他战争贝卡。也就是说，你们得拥有战胜贝卡的办法，不然阿巴卡肯定不会跟你们合作。” “这……” “显然，关键在楚天疆身上。” 楚天疆微微一愣，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说得更直接一点，得把楚天疆身上的那些信息利用起来，至少得从这些信息里获得最为关键的部分。” “这……” “他是三维宇宙空间的混血后代，在他身上有一些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的基本信息，而要知道这些基本信息到底有多大的价值，那就需要一个合适的环境，一个能够还原，至少是展现出其价值的环境。” “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达罗姆点了点头，说道：“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只有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拥有能够展现出四维宇宙空间基本信息的合适环境。至于具体该怎么做，你们得自己去摸索，我也无法帮助你们。” “这……” “虽然这只是我的推测，但是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 阿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达罗姆的意思。 “说白了，不管能否成功，你们都得去尝试。只有经过尝试，才能够知道这种办法是否行得通。”达罗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当然，尝试未必成功。只是，即便失败了，你们也不会损失什么。要知道，如果你们无法通过这种办法来获得突破，那么败给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只是迟早的事情。相反，如果你们的尝试成功了，那么你们就能够获得战胜超级存在的办法。如果看得更长远一些，你们甚至能够超越超级存在，改变所有智慧文明，甚至是整个三维宇宙空间的命运。” 阿利叹了口气，朝楚天疆看了过去。 “当然，我得提醒你们一件事情。” “什么？” “要想成功，必须彻底混血化。” “什么意思？” “不管楚天疆身上拥有的那些基本信息有多少价值，他是三维宇宙空间的智慧生命，显然无法直接理解四维宇宙空间里的信息。也就是说，在尝试之前，你们得设法让他拥有这样的能力。” “这……” “该怎么做？”阿利直接问了出来。 “很简单，你们当中的某一个创造者得做出自我牺牲。” 阿利微微一愣，随即就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达罗姆的意思。 楚天疆猛的一惊，因为他也明白了过来。 “不管怎么样，你得尽快做出决定。我能帮你们的也就这么多了，现在，你们可以离开了。” “达罗姆……” “怎么，还有问题吗？” “谢谢你。” 达罗姆朝阿利笑了笑，说道：“楚天疆之所以特殊，不仅仅是他本人，与你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阿利也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我带你们去离开的地方吧。”阿利没再多问，而楚天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显然，达罗姆所说的个人牺牲，意味着阿利必须为了楚天疆而放弃一切，甚至连她的个体意识都得彻底放弃掉。 第六十五章 转变 进入由贝亚开启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层面之后，楚天疆没有立即跟阿利离开。 “阿利，这对你来说不公平。” “什么不公平？” “你应该明白。” 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你又怎么知道不公平呢？” “你已经为我，为人类文明做出了很大的牺牲，我……” “你觉得，我会为此舍弃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达罗姆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需要有一个创造者做出自我牺牲，从而让楚天疆成为真正的混血后代，掌握了解四维宇宙空间信息的办法，而能够做出这种自我牺牲的肯定是阿利。更重要的是，为了让楚天疆具备这样的能力，阿利必须付出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对阿利来说，这就意味着死亡。 “楚，你误解了。” “误解？” “显然，你觉得，达罗姆的意思是，为了让你成为混血后代，我需要把所有的个体意识都贡献出来，对吧？”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阿利笑了笑，说道：“你要这么想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错了？” “达罗姆没有说错，在与我的个体意识融合之后，你才能成为混血后代，通过我的个体意识去了解与掌握四维宇宙空间的信息。只不过，那仅仅是我的创造者的个体意识，而不是我的全部个体意识。” “你是创造者。” “对，我是创造者。” “虽然你已经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但是你的个体意识仍然存在，而且是创造者的个体意识，如果你为此放弃了创造者的个体意识，那你就不存在了。”楚天疆看着阿利，“对你来说，这就意味着死亡。” “前提是，我只拥有创造者的个体意识。” “这……” “其实，在我放弃创造者的身份的时候，我就放弃了一切。没错，我没有因此而放弃创造者的个体意识，但是我也知道，只要我还拥有创造者的个体意识，那就不可能成为你这样的智慧生命。”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你知道，我一直想变得更你一样，想成为你这样的存在。从我们第一次相见的那一天，我就想成为你这样的存在，而不是因为创造者的身份让我们永远无法在一起。放弃创造者的身份，让我们靠得更近了，但是却没有彻底消除我们之间的隔阂。我不想做人类的创造者，我想成为克拉拉那样的人，我想成为你的人，跟你永远在一起。” “阿利……” “显然，我必须转变，而且是最彻底的转变。” 楚天疆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么，我要放弃的就不仅仅是创造者的身份，还有创造者的个体意识。当然，我不想死，我也不想离开你，所以我需要一个新的个体意识，一个与你一样的个体意识，因此我早有准备。” “什么？” “在放弃创造者的身份之后，我就亲自为自己创造了一个个体意识，一个与人类没有区别的个体意识。” “这……” “当然，这会让我失去很多，让我变得更弱小，但是能够让我离你更近，能够从根本上消除我们的隔阂。”阿利笑了笑，说道，“显然，在我放弃了创造者的个体意识之后，我就成了人类，一个由我亲手创造的，与你们没有区别的人类。我希望，到时候，你不会再把我当成人类的创造者。” “阿利！” “这也是我唯一的愿望。”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那么，我们出去吧。” 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出来，楚天疆与阿利立即发现，在达罗姆的禁闭空间里面，确实没有时间概念。也就是说，对留在外面的贝亚与张小刚而言，楚天疆与阿利是在进入的那一刻就出来了。 简单说明情况之后，四人就离开了。 接下来，楚天疆与阿利去了一个非常偏远的恒星系，而且没有把行踪告诉任何人，连张小刚与贝亚都不知道。 与阿利的个体意识，准确的说是创造者的个体意识融合，是一个非常奇妙的过程。 对于已经实现了自我进化，而且个体信息完全由个体意识决定的楚天疆来说，进行意识融合本身就是一种彻底的改变。更重要的是，楚天疆的个体意识确实与罗晋勇不一样，不但更加庞大，含有更多的信息，而且拥有某些创造者个体意识的特征，因此也就能够完全融合阿利的个体意识。 当然，这也正是楚天疆的独特之处。 更重要的是，在与阿利的个体意识进行融合之后，楚天疆并不需要担心被阿利的个体意识所控制。 原因很简单，阿利绝对不会去控制楚天疆，只会成为楚天疆的一部分。 显然，这也是与当初罗晋勇跟贝亚的个体意识进行融合的最大的区别之处。 可以说，阿利毫无保留的奉献了自己的一切，把拥有的个体意识全部交给了楚天疆，而没有向楚天疆索要什么。 虽然对楚天疆本人的个体意识来说，即便在融合之后，也无法直接理解四维宇宙空间里的信息，但是通过那些融合进来的意识，也就是阿利所拥有的创造者的意思，楚天疆获得了这样的能力。说得形象一天，阿利的个体意识，其实成为了楚天疆的一种人格，让楚天疆获得了创造者的能力。 显然，这也正是混血后代的主要特征。 按照达罗姆的介绍，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混血后代最大的特征就是能够利用创造他们的超级存在的个体意识，理解与掌握那些来自五维宇宙空间的信息，从而获得部分原本只有超级存在才能拥有的能力。那么，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混血后代必须有类似的能力，即能够理解与掌握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的信息。 相对而言，楚天疆显然比罗晋勇进了一步。 不管怎么说，罗晋勇融合的只是贝亚的部分个体意识，而楚天疆则获得了阿利的全部个体意识。 当然，在融合的过程中，楚天疆对四维宇宙空间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即便他无法理解四维宇宙空间的存在方式，但是他至少知道，四维宇宙空间是一个与三维宇宙空间截然不同的世界。也正是通过这些了解，楚天疆才知道，阿利为什么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从某种意义上讲，阿利似乎更希望成为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 最重要的就是，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根本没有“感情”可言。说白了，四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都以实力为根本，即便是孪生兄弟姐妹，也是相对立的，而亲缘关系所产生的影响微乎其微。 显然，通过人类，通过楚天疆，阿利获得了感情。 这让楚天疆想到了一件事情，也就是在应对入侵的时候，他见到过阿利，而且跟阿利说过的那些事情。当时，楚天疆恳求阿利拯救人类，而且提到，人类就算有很多过错，也有值得赞扬与保留的东西。楚天疆提到了爱，即人类的感情。也许正是如此，阿利才会给予人类足够多的帮助，甚至选择人类做她的智慧载体，在降维之后帮助人类铲除了敌人，并且让人类发展壮大。同样的道理，阿利让楚天疆复活，让楚天疆成为了最强大的人类，让楚天疆拥有了强大的实力。 虽然在此之前，楚天疆就有这方面的猜测，但是在完全融合了阿利的个体意识，哪怕只是属于创造者的那部分个体意识之后，楚天疆才真正知道，阿利早就有了这方面的感情，而且深深的爱上了他。 楚天疆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这种爱是人类才有的。 事实上，即便在很多智慧文明中，特别是在那些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的智慧文明中，根本就没有“爱”的概念了。 可以说，这也是人类文明最为独特的地方。 要知道，在以生存为前提的情况下，保持感情是一件很不恰当的事情，而只有人类文明一直保持着感情。 当然，这也与张小刚有关。 楚天疆很是感慨，因为这种独特的感情，让人类文明在某些方面非常脆弱，却也给予了人类文明极为强大的力量。即便是对楚天疆之外的人来说，对亲人的爱，对同胞的感情也是坚持战斗的最强动力。 也许，正是如此，阿利才想成为真正的人类。 所幸的是，楚天疆融合的只是阿利的创造者的个体意识，而不是阿利的全部。在融合之前，阿利就把不属于创造者的个体意识分割了出来，成为了纯正的人类意识，即首先转变成了人类。 要不是如此，楚天疆绝对不会跟阿利的个体意识融合。岁热按楚天疆从来没有表达出来，甚至从来没有告诉过阿利，但是他自己知道，在跟阿利相处了这么久之后，他也产生了同样的感情。如果说楚天疆最离不开谁的话，那就肯定是阿利。显然，楚天疆绝对不会做对不起阿利的事情。 第六十六章 发现 当然，融合阿利的创造者的个体意识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还有最为关键的一步。 这就是，利用阿利的个体意识，去了解那些四维宇宙空间的基本信息的含义，从中找出有价值的部分。 问题是，该怎么办？ 显然，在此之前，楚天疆肯定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没有产生过类似的想法，毕竟他根本就不了解四维宇宙空间。所幸的是，在拥有了创造者的个体意识，而且得到了达罗姆的提醒之后，楚天疆很快就想出了办法。 关键，就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 只是，在做的时候，楚天疆却遇到了麻烦。 理论上，四维宇宙空间里的任何一点点信息，都能在三维宇宙空间内无限展开，也就无法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完全展开。说白了，如果强行把四维宇宙空间里的信息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展开，得到的也只是某些层面上的信息，而不是全部，也就无法保证能够获得最为关键的部分。 那么，唯一能够让四维宇宙空间里的信息完全展开的，也就只有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也正是如此，达罗姆才明确提到，必须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让楚天疆的个体意识里所包含的那些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的基本信息展现出来，从中获得一些关键信息，获得击败贝卡他们的办法。 只是，这里面存在一个问题。 这就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其实不是空间，而是由信息所构成的物体。简单的说，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本身就是信息。如果楚天疆把个体意识里的那些信息直接展开，必然会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信息混合。 这下，问题出来了。 如果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信息没有转变，还不会有什么影响。问题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能够存在，也就是那些信息能够附着在三维宇宙空间上，本身就发生了转变，即已经不再是四维宇宙空间里的基本信息了。也就是说，如果把四维宇宙空间里的基本信息，也就是楚天疆个体意识里的那些基本信息直接展开，必然会发生改变，而这些信息的内容自然会变得面目全非，有的甚至会直接消失。那么最终能够得到的，显然与原本就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存在的信息没有多少区别。 问题是，楚天疆显然不可能清空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信息。 说白了，如果清空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信息，也就等于直接摧毁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这该怎么办？ 楚天疆首先尝试着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直接展开自身拥有的那些信息，结果显而易见。虽然成功展开了，但是得到的信息却非常有限，而且没有半点价值，有价值的部分都直接消失了。 随后，楚天疆又尝试了一个办法，即清除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信息。 显然，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即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会随着信息量的减少而缩小，最终直接消失。 此外，楚天疆还尝试了很多办法，可是最终都失败了。 “达罗姆没有说错，可是我们却找不到合适的办法。” “办法是想出来的，别灰心。”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他尝试过了所以有想出来的办法，除了平白消耗掉了大量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之外，根本没有别的结果。 所幸的是，对楚天疆来说，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算不上稀奇。 “我们再想想。”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没有灰心，他也不能让阿利白白做出牺牲。更重要的是，没有别的办法可选。 只是，思索了很久，楚天疆都没有想出能够行得通的办法。 因为已经没有了创造者的个体意识，阿利成为了与人类无异的智慧生命，自然谈不上对四维宇宙空间有所了解，即便有了解，也仅仅是最肤浅的认识。说白了，她已经把这些全都交给了楚天疆，所以在这个时候，除了鼓励楚天疆之外，阿利能做的，也就只是陪着楚天疆去探索。 “或许，我们得转变思维。” “什么意思？” 阿利稍微沉思了一下，说道：“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是什么？” “这……” “每一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都是一个独立的信息体，也就是那些没有通过降维离开四维宇宙空间的创造者。”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准确的说，每一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都包含了一个没有降维的创造者的全部信息。” “只不过是完全拆散开来，没有任何规律的信息。”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如果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信息组合了起来，那么那些创造者也就活了过来。 “你有没有试过，让这些信息组合起来？” “组合起来？”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也就是说，让那些死掉的创造者复活。” “这……” “怎么了？” “这么做太冒险了，毕竟他们是没有降维的创造者。不管他们怎么看待降维，至少无法坦然接受死亡。说白了，这些留下的创造者都很怨恨他们的结局，也就未必会坦然面对现在的世界。” “这……” “如果让他们复活，恐怕后果难以预料。”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即便我能够对付那些创造者，如果让他们得到了四维宇宙空间基本信息，他们的实力肯定会增强，也就未必会被我控制。显然，这样的存在，对我们本身就是严重威胁。如果让他们掌握了这些信息，恐怕连整个三维宇宙空间都会受到威胁。”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思索了一阵，说道：“那么，你得设法融合掉他们的个体意识，也就是创造者的个体意识，让他们无法对你构成威胁。当然，这就等于让你直接控制这些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了。” “什么意思？” “如果你拥有了那些创造者的个体意识，你就能够控制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不但能够获得他们掌握的全部信息，还能够腾出一些地方来，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让你掌握的那些四维宇宙空间的基本信息展开。” “这……” “当然，因为你已经控制了创造者的个体意识，所以也就不用担心那些信息里的内容被创造者掌握了。”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当然，你不需要让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创造者复活，可以一步一步的来。” “什么意思？” “在重新排列那些信息的时候，你可以直接把属于创造者个体意识的信息抽取出来，而不是让创造者复活。” “这确实是个办法。” “当然，你得十分小心，毕竟那些创造者的个体意识都很强大，与我不一样，未必会心甘情愿的受你控制。” “那就直接抹除掉。”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虽然这么做残忍了一些，但是确实是个办法，而且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楚天疆迅速思索了一番，说道：“我先尝试一下。” 取出一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之后，楚天疆首先进去。阿利没有跟进去，虽然在完成转变后，阿利依然能够进出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楚天疆让她留在外面，以便在发生意外的时候，控制住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不管怎么说，楚天疆也无法肯定他能够控制住那些没有降维的创造者。 按照阿利说的办法，楚天疆首先处理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信息。 因为已经通过阿利，获得了属于创造者个体意识的信息，所以没有花多少力气，楚天疆就甄别出了那些属于创造者个体意识的信息，并且在融合这些信息的同时，使其处于完全的分散状态。 这样一来，剩下的，也就只是一些没有个体意识的信息了。 简单的说，也就是只是那些关系到创造者个体能力的信息，即由创造者在四维宇宙空间里开发的科学技术。 虽然这些信息也很重要，因为其中肯定有很多没有带到三维宇宙空间来的科学技术，但是真正的关键不是这些信息。原因很简单，这些能够依附在三维宇宙空间上的信息，其实早就发生过转变，即便能够让楚天疆获得更强大的实力，也不可能让楚天疆超越像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 要想超越超级存在，需要的是四维宇宙空间里的原始信息。 随后，楚天疆按照阿利说的办法，把这些信息组织了起来，并且隔绝开来，并且同步展开了来自个体意识里的四维宇宙空间的基本信息。虽然这是一个较为缓慢的过程，但是结果却让楚天疆万分震惊。 这就是，那些基本信息没有消失，而是呈现了出来！ 更让楚天疆感到震惊的是，他只展开了很少一点基本信息，却迅速填满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所有空间。显然，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确实发生了转变，受到了某些限制。真正关键的信息，早在降维的时候就被处理掉了！ 第六十七章 抉择 有了第一次成功，那就有第二次，有更多的成功。 只是，成功的次数越多，楚天疆就越是惊讶。 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当楚天疆耗光了带来的全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时，才发现，展现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那些信息，只占了他所拥有的很少一部分，甚至不到万分之一，而那是足足一亿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显然，存在于楚天疆个体意识里的那些四维宇宙空间的基本信息非常巨大。 “显然，康纳与达罗姆没有看错人。” “阿利，你想过没有？” “什么？” “你不觉得，我本人就是一个巨大的宝藏吗？” 阿利微微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说道：“显然，当初在把你的个体意识保存下来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想过这些，也不知道让你的个体意识与四维宇宙空间接触的后果，恐怕也没人想得到。” “显然，除了你，不会有人这么做。”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我也是无心之举。如果我不是那样弱小，不是没有别的选择，我不会救你。” 楚天疆长出口气，他当然明白阿利的意思。 显然，对于强大的创造者来说，别说是一个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哪怕是一个智慧文明也算不了什么。要知道，在降维的过程中，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智慧文明被创造者选中，成为了创造者的智慧载体，而其他的智慧文明都在降维的时候，被创造者给直接消灭掉了。当然，阿利也做过类似的事情，比如帮助人类文明铲除了在其他微宇宙里诞生的智慧文明。此外，在智慧文明战争中，有更多的智慧文明遭受灭顶之灾，成为了智慧文明战争的炮灰。 也正是如此，在创造智慧文明的过程中，没有哪个创造者像阿利那样，亲自出手保护一个弱小的智慧生命。 这也正是楚天疆最为独特的地方。 别说在银河系里，哪怕在整个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楚天疆恐怕也是唯一跟四维宇宙空间有过直接接触的智慧生命。 显然，像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肯定会在降维的时候，限制创造者的能力，让创造者无法在三维宇宙空间中对其构成直接威胁。问题是，即便是贝卡，也肯定没有想到，阿利竟然会在降维之前庇护一个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而且让这个智慧生命与四维宇宙空间发生了直接接触。由此产生的结果就是，贝卡针对创造者的限制，对楚天疆根本没有产生作用。也正是如此，楚天疆在从新回到三维宇宙空间的时候，才会带上了很多原本不应该出现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信息。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需要更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这……” “或许，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多。” “什么意思？” “虽然我还不能肯定，但是我觉得，如果能够把银河系里的所有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搜集起来，也许就能把我拥有的四维宇宙空间的基本信息完全展现出来。也就是说，我的个体意识里的这些四维宇宙空间的基本信息，包含了整个贝卡家族，甚至是三个家族在四维宇宙空间里的全部。” 阿利微微一愣，很是惊讶的看着楚天疆。 “显然，如果要把这些信息全部展现出来，我们就需要银河系里的所有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问题是……” “可惜的是，掌握在我们手里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显然太少了。”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那么，我们首先回去，把已经掌握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利用起来。” “然后还得击败银河系里的所有敌人，夺取他们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包括贝卡、阿巴卡与格雷卡。”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既然我们已经找到了办法，也知道该怎么办了，那我们就赶紧行动吧。” “不急。” “什么？” “这个发现，我们不能告诉其他人，甚至是张小刚。” “这……”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发现？” “很多，包括那些我们从来不知道的科学技术。也许，我们现在的发现还无法帮助我们战胜贝卡，但是只要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我们会有更多的发现。迟早有一天，我们能够战胜贝卡。” “这样的话，更加不能告诉其他任何人。” “为什么？” “显然，你现在的发现只是很少的一部分，而今后的发现，不但能够帮助我们战胜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改变人类与所有智慧文明的命运，甚至能够改变整个宇宙。”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达罗姆明确提到，四维宇宙空间原本就是一个超级存在，那么我们不得不有所提防。” “提防什么？” “你不觉得，这里面还有一层关系吗？” 楚天疆很是疑惑，不大明白阿利的意思。 “说得直接一点，在超级存在之上，是不是还有更强大的存在呢？” “这……” “说得再透彻一些，我们所在的宇宙，不管有几个维度，其本身是不是就是一个智慧生命呢？” 楚天疆猛的一惊，很是惊讶的看着阿利。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没有任何依据，但是按照康纳与达罗姆说的那些事情，这样的猜测并非是不可能的。”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那么，如果我们的这个猜测是对的，而且在你身上拥有能够战胜超级存在的关键，那么我们现在做的事情，是否已经对宇宙本身构成了威胁？当然，我让你不要把这些发现告诉其他人，不是不想帮助人类文明，而是只要让张小刚知道了，那么不但帮不了人类，反而会害了人类。”阿利长出口气，说道，“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已经是人类了，而且比你更加符合人类的身份。我们的目的是拯救人类文明，而不是危害人类文明。在有了更多的发现，至少是否决了我的猜测之前，我们不但要保守秘密，甚至得隐藏行踪，不能连累其他人，得独自面对威胁。”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如果你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已经对宇宙构成了威胁。” “现在，我们不能连累那些我们在乎的人。” “这样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显然，我们需要更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我们仍然得回去。” “悄悄的回去，找到那些军团长，而且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进入那些军团长掌握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并且在里面展开你所拥有的四维宇宙空间的基本信息，但是不能让军团长知道我们做的事情，即不能改变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所有权，你得找到一个不被发现的方式来控制或者影响那些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这个并不难，肯定有这样的办法。”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接下来，我们需要去找到其他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用同样的办法加以利用与控制。” “问题是……” “我知道，你肯定有所担心。”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们一直没有回去，老张与贝亚……” “有老张在，我觉得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阿利笑了笑，说道，“也许，贝亚难以适应没有我们的世界，而且她肯定会担心我们，甚至会寻找我们。所幸的是，老张是一个分得出轻重的人。再说了，我们之前也不是没有离开过。即便我们没有回去，老张也会按照之前订下的计划行动。” 楚天疆长出口气，他当然明白阿利的意思。 要知道，这意味着，他们得离开人类文明，再也不插手人类文明参与的战争，甚至不能帮助人类文明。 “当然，在寻找与搜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时候，我们可以把人类文明的信息，甚至是每一个人的信息保存下来。如果我们成功了，那么今后就能重建人类文明。当然，哪怕我们失败了，老张也有可能率领人类文明取得胜利。不管怎么说，我们必须与人类文明，与智慧文明联盟划清界线。”阿利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我知道，你很难舍弃，但是我们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人类文明，为了所有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而且我们必须这么做。” “阿利，我明白。” “不管怎么样，这是我们的职责，而且我会一直陪着你。”楚天疆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现在的处境，让楚天疆想到当初被阿利送回地球，去面对入侵者时的情形。只不过，楚天疆不再是单独奋战，至少现在有阿利陪伴。更重要的是，楚天疆不是空手返回，他手里掌握着极其强大的力量。还有，这不是被迫做出的决定，而是在理智的认识之下，做出的选择与抉择。 第六十八章 扩张战争 楚天疆与阿利的离去，并没改变人类文明的战略规划。 离开之前，楚天疆就跟张小刚打了招呼，让他按照计划发动针对特鲁利人的战争，不要耽搁时间。虽然楚天疆没有把话说明白，但是张小刚肯定能够想到，楚天疆与阿利突然离开就未必会及时返回。再说了，针对特鲁利人的战争早就在策划之中，即便没有楚天疆与阿利参与，也不会有多大影响。 事实也确实如此，张小刚按时发动了这场规模宏大的战争。 有阿库拉人支持，还有阿巴卡家族创造者联盟的支持，这场战争的规模超过了人类文明以往发动的任何一场扩张战争。当然，人类文明依然是这场战争中的绝对主力，更是这场战争的主导力量。 当时，也只有人类实现了全面军事化。 虽然在此之前，贝杨就在努力让阿库拉人实现全面军事化，但是受到大迁徙、以及开拓生存空间影响，阿库拉人在来到新家园之后，并没及时推进军事化，也就没有能够赶在针对特鲁利人的战争爆发前实现全面军事化。除于稳定智慧文明联盟、牵制阿巴卡家族创造者联盟的需求，阿库拉人还需要承担起保卫家园的任务，即为埃拉姆人分担一部分压力，也就无法及时实现全面军事化。 当然，这并不是说阿库拉人不够强大。 在整个智慧文明联盟中，阿库拉人的实力仅次于人类，远在埃拉姆人之上，而且拥有的军团数量与人类文明相差不大。 主要差距，还是在军团的战斗力上。 事实早已证明，人类文明组建军事力量的方式，能够最大限度的发挥出超级战士的战斗力，从而提升军团的战斗力。 在战争爆发的时候，人类文明的人口规模已经超过两百万亿，组建了二十亿支规模为十万人的军团，而且形成了良好的发展机制，即在接下来的每一年中，人类文明都将新增加一亿支军团。当然，这也导致人类文明必须让一部分军团留在后方的繁衍基地，担负起繁衍后代的重任。 其实，一个始终困扰着人类文明的问题并没得到解决。 这就是，人类文明的人口规模依然太小，远远满足不了战争需求，依然需要想方设法的扩充人口。更重要的是，此时掌握在人类文明手里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已经远远超过了人口规模。也就是说，人类文明拥有足够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能够组建更多军团，却没有足够多的人口来组建军团。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张小刚急需解决的问题。 当然，仅仅是增加人口规模，即加快繁衍速度是不够的，必须用别的办法来提高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利用效率。 那么，如何才能提高对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利用效率呢？ 针对这个问题，张小刚对军团做了一次调整。 可以说，这也是家族战争爆发之后，张小刚第一次对人类军团的编制进行调整。 这就是，在军团里，除军团长之外，再设置九名副军团长，而且每一名副军团长都拥有一个单独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并且用这些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层面，也就是星核源泉武装由其直接指挥的一万名超级战士。这样一来，除了由军团长直接指挥的一万名超级战士只拥有一个星核源泉之外，另外九万名超级战士都拥有两个星核源泉。虽然增加一个星核源泉并不能提高超级战士的战斗力，但是在必要的时候，每一名副军团长，及其直接指挥的一万名超级战士都能够独立出来，成为一个新的军团。如果有足够多的人口，那么每一个这样的次级军团都能扩充成一个独立军团。也就是说，只要有足够多的人口，人类文明就能把军团数量扩充十倍。 当然，短期内，人类文明不可能有足够多的人口来扩充军团。 这么做的直接好处就是，在战斗中，任何一支军团都能拆分成十支军团，从而增强了军团的作战灵活性。关键就是，在一些小规模战斗中，根本用不着动用一整支军团，因此一支次级军团也就足够了。比如在占领已经攻占的恒星系的时候，最多就只需要动用一支次级军团，没有必要出动整支军团。 如果这只是一场智慧文明战争，人类文明肯定稳操胜券。 问题是，这不是一场智慧文明战争，而是一场家族战争，人类文明面对的是比以前任何一个对手都要强大得多的敌人。 要知道，特鲁利人控制着上亿个恒星系，拥有上万亿的军团。 单纯从智慧文明的战斗力来看，特鲁利人恐怕是银河系里最强大的智慧文明，战斗力远在人类文明之上。 相比之下，恐怕连贝卡创造的图彼斯人也不是特鲁利人的对手。 显然，这也是张小刚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也正是如此，在策划这场战争的时候，张小刚就明确提到，战争的主要目的不是从根本上击败特鲁利人，而是通过这场战争让阿巴卡屈服，选择跟人类文明合作来对抗更加强大的贝卡。 事实上，这也对战争规模做出了限制。 按照张小刚的规划，智慧文明联盟将攻打一千万个恒星系，争取攻占这些恒星系，削弱特鲁利人的战争实力，让特鲁利人无法在正面战场上取得胜利，从而迫使阿巴卡在人类文明与贝卡之间做出选择。 如果阿巴卡与贝卡势不两立，他唯一的选择就是人类文明。 通过向人类文明妥协来消除后方威胁，阿巴卡才有可能在正面战场上取胜，至少不会立即败给贝卡。 问题是，攻打一千万个恒星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要知道，在之前的扩张战争中，人类文明一次攻占的恒星系从没超过一百万个，更别说一千万个了。 即便有其他智慧文明协助，要在一场战争中攻占一千万个恒星系，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到底该怎么打，张小刚心里也没底。 当然，最为重要的是，智慧文明联盟的兵力仍然严重不足。 虽然得到了阿巴卡家族的创造者联盟的支持，但是张小刚并不相信，那些被康纳说服的创造者会全心全意的帮助智慧文明联盟。就算他们愿意帮助智慧文明联盟对付阿巴卡，也未必会跟智慧文明联盟分享战果。说白了，与创造者联盟的合作只是利益合作，而且绝大部分阿巴卡家族的创造者都没有把智慧文明联盟放在眼里。张小刚在利用创造者联盟，而那些创造者同样在利用智慧文明联盟。说得直接一点，那些创造者只想借助智慧文明联盟去对付阿巴卡。 显然，张小刚不可能让创造者联盟的军事力量去承担主要作战任务。 扩张战争的重任，依然得由智慧文明联盟承担。 这下，问题来了。 人类文明没有足够多的军团来承担所有战斗任务，而且张小刚也不可能把人类文明的全部军事力量押上去。因为对创造者联盟的不信任，所以张小刚无论如何都要保留一部分军事力量。同样的道理，即便阿库拉人的军团承担了很大一部分作战任务，也得在后方保留足够多的军事力量。 显然，即便把埃拉姆人的军团算上，智慧文明联盟的军事力量也不是很充足。 这下，扩充智慧文明联盟的军事力量成为了真正的问题。 按照张小刚的估计，要想在一次扩张战争中攻占一千个特鲁利人的恒星系，至少需要两百亿支规模为十万人的军团。虽然平均来看，能够用两千支军团去攻占一个恒星系，而按照智慧文明战争的标准，这已经绰绰有余了，但是这不是智慧文明战争，而是家族战争，而家族战争的标准大不一样。 在正面战场上，为了针对一个主要恒星系，交战双方投入数千支军团是很正常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特鲁利人控制的恒星系全在银河系中央，都是大型恒星系，普遍拥有数十颗恒星，有的甚至拥有数百颗恒星系。这些恒星系的间隔距离非常短，即恒星系的密度非常高。特鲁利人的军事力量十分强大，能够及时做出部署调整，也就能够在主要战场上投入足够多的兵力。 综合这些因素，用两百亿支军团攻占一千万个恒星系算不上夸张。 问题是，人类只有二十亿支军团，即便把正在组建的算上，也只有大约五十亿支，阿库拉人的军团数量与人类的相差不大。 也就是说，人类与阿库拉人总共只有一百亿支军团。 如果需要留下一部分军团来守卫新家园，那么人类与阿库拉人能够动用的军团，显然不会超过一百亿支。由此可见，即便把埃拉姆人的军团算上，依然远远不足。扩充军团，需要更多的超级战士，也就需要更多的智慧个体。人类文明没有足够多的智慧个体，智慧文明联盟却有着足够多的智慧个体。 第六十九章 贝亚的心思 “显然，我们别无选择。” 张小刚看了贝亚一眼，没有立即表态。 在扩军的问题上，贝亚提出了一个办法，即武装其他智慧文明，准确的说是从其他智慧文明挑选出一部分合适的个体，将其武装成超级战士，然后编入人类文明的军团，以此来扩充人类军团的规模。 这是个办法，不过却存在很大的风险。 虽然智慧文明大融合已经不可避免，特别是在来到新家园之后，其他智慧文明获得了足够多的发展机会，比如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部分智慧文明还获得了掌握、控制与利用星核的能力，但是在张小刚的认识中，智慧文明大联盟的时机仍然没有到来，人类文明还不能交出智慧文明联盟的控制权。 所谓的控制权，就是军事力量。 要知道，在智慧文明联盟中，只有人类、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拥有军事力量，而且人类的军事力量最为强大。如果不是因为贝杨，张小刚肯定不会武装阿库拉人，而为了牵制阿库拉人，张小刚特意武装了埃拉姆人。至于联盟中其他的智慧文明，张小刚从没赋予其组建军事力量的权利。 现在，贝亚提到的正是这个问题。 按照贝亚的说法，智慧文明大融合已经开始，而且智慧文明联盟确实需要更加强大的军事力量，也就应该充分利用其他智慧文明的资源，也就是智慧个体，来增强智慧文明联盟的军事力量。 当然，贝亚也没有说错。 针对特鲁利人的战争，已经不是智慧文明战争，而是家族战争，而智慧文明联盟要想在这场战争中取胜，唯一的办法就是充分利用每一个智慧文明的战争潜力，让所有智慧文明做出应有的贡献。 正是如此，张小刚才没有直接反驳。 问题是，其他智慧文明靠得住吗？ 张小刚暗自叹了口气，又朝贝亚看了过去。 “如果你不放心，可以从埃拉姆人做起。” “埃拉姆人已经有自己的军团了，而且承担起了保卫新家园的任务。” “这不是埃拉姆人的全部。”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没有反驳贝亚的说法。 “不管怎么说，你信任我，也就应该信任埃拉姆人。”贝亚知道张小刚的想法，也知道张小刚的疑虑。“来到新家园后，埃拉姆人一直负责维持智慧文明联盟的内部秩序，也在努力增加个体数量。根据我掌握的信息，埃拉姆人的个体数量已经超过五千万亿，而且正在以每年百分之十以上的速度增长。如果能够把这些埃拉姆人利用起来，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贝亚的意思。 “事实上，人类与埃拉姆人的区别已经很不明显了。” 张小刚暗自叹了口气，这到是事实。 在智慧文明大融合中，人类与埃拉姆人的融合进行得最快，也最为彻底。首先是，人类与埃拉姆人本来就有很多相似之处，而且两个智慧文明的审美观也相差不大。其次是，埃拉姆人本来就是一个由多种智慧文明融合而成的智慧文明，能够比较容易的接受、容纳与认同其他智慧文明的文化。最后是，埃拉姆人首先得到人类的认同，也就首先回到了自我进化阶段，从而消除了智慧文明大融合的主要障碍。两个同样处于自我进化阶段的智慧文明，实现大融合的主要障碍不再是生理上的区别，而是文化与观念上的区别，而人类与埃拉姆人显然已经很好的解决了文化与观念上的矛盾。 事实上，不仅仅是埃拉姆人逐渐接受了人类的文化，人类也在接受埃拉姆人的文化。 最为直接的体现就是，人类基本上认同了埃拉姆人的审美观，而且接受了埃拉姆人的生存方式。 虽然人类与埃拉姆人仍然存在一些区别，但是这两个智慧文明已经在很多方面，特别是一些主要方面形成了共同点。比如在个体形态上，很多人类个体已经发生了转变，开始向埃拉姆人学习。又比如，在交流方式上，人类与埃拉姆人已经没有多少障碍，几乎所有埃拉姆人都能说人类的语言，而人类也掌握了埃拉姆人的沟通方式，即直接通过意识交流来传递沟通信息。 “你的意思是，把埃拉姆人的超级战士编入人类军团？” 贝亚点了点头，说道：“目前看来，这是在短期内扩充军团的唯一办法。”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但是没有立即表明态度。 “当然，军团长仍然由人类的超级战士担任，而且每一支军团里都得有足够多的人类超级战士，而且他们是军团的主要战斗力。把埃拉姆人的超级战士补充进去，只是为了充实军团。” “问题是，埃拉姆人也没有足够多的超级战士。” “但是有足够多的个体。” 张小刚微微一愣，随即就摇了摇头，说道：“贝亚，你应该知道，我们不但要攻打特鲁利人，还需要提防着那些阿巴卡家族的创造者，更得防范特鲁利人的反击，我们需要埃拉姆军团来守卫家园。” “这确实是问题，不过我觉得应该换种方式来看。” “什么意思？” “首先，在我们取得决定性胜利之前，阿巴卡家族的那些创造者不会与我们为敌，特别是在我们保留了一支足够强大的军事力量的情况下，他们不会盲目到在战胜特鲁利人之前对我们下手。说白了，如果我们在这场战争中战败了，他们得不到任何好处，而打败特鲁利人对他们也有好处。” 张小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贝亚的意思。 “其次，在战争初期，特鲁利人未必会发起反击。只要特鲁利人没有立即把我们当成主要威胁，就不会在第一时间发起反击。显然，等到特鲁利人把我们当成主要威胁时，我们已经拥有更多的军团了，也就有足够的能力保卫新家园。也就是说，在战争初期，我们没有必要担心来自特鲁利人的威胁。” 张小刚又点了点头，只是仍然没有表态。 “有了这两个推断，我们就可以在兵力应有上做一些调整。” “调整？” 贝亚点了点头，说道：“比如，先把现有的埃拉姆军团拆散，把埃拉姆人的超级战士分散编入人类军团。根据我的估计，这至少能够让人类军团的规模扩充一倍，在战争发起的时候达到一千万亿。” “也就是一百支军团。” 贝亚又点了点头，说道：“在此期间，我们继续武装埃拉姆人的超级战士，而且还将培养更多的人类超级战士，然后用这些超级战士来组建更多的军团。如果有需要，可以把这些军团派往前线。当然，如果我们受到了阿巴卡家族那些创造者的威胁，或者是遭到了特鲁利人的反击，也可以用这些军团来加强新家园的防御部署。不管怎么样，至少我们能够在短期内把人类军团的数量增加一倍。”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这样的话，人类就得首先跟埃拉姆人实现大融合。” “智慧文明大融合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 张小刚没有吭声，他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可是从根本上讲，他对智慧文明大融合仍然有一些抵触。 关键就是，人类文明的规模太小了。 虽然在智慧文明联盟中，人类文明有着不可动摇的主导地位，哪怕是阿库拉人也无法动摇人类文明的主导地位，但是单纯从智慧文明的规模上讲，人类文明在智慧文明联盟中算得上是最小的一个了。 显然，在这个时候进行智慧文明大融合，对人类文明很不利。 至少在张小刚看来，非常不利。 也正是如此，张小刚才在智慧文明大融合的问题上持审慎态度。 虽然最初是张小刚提出了智慧文明大融合，而且明确提到，大融合是智慧文明联盟生存下去的基础，但是在具体操作上，张小刚却极为谨慎，因为在他的规划中，智慧文明大融合与人类文明没有直接关系。这就是，张小刚策划的智慧文明大融合，实际上是要让智慧文明联盟中的其他智慧文明实现大融合，从而让智慧文明联盟成为一个整体，以此来牵制日益强大的阿库拉人。至于人类文明，在张小刚的规划中，处在一个更高的层面上，即人类文明将超越其他所有智慧文明。 也正是如此，张小刚并不希望让人类文明跟其他智慧文明实现大融合。 显然，现在有了新的问题。 按照贝亚的提议，人类文明首先得更埃拉姆人实现大融合，在此基础上，再让其他智慧文明融合进来，最终实现智慧文明大融合。张小刚不是笨蛋，知道贝亚不是无缘无故的提到这件事情。从某种意义上讲，贝亚在这个时候提出让人类与埃拉姆人实现大融合，即与当前的战争有关，也与楚天疆与阿利离去有关。 第七十章 矛盾 如果说人类文明是智慧文明联盟的主导力量，那么阿利、贝亚与贝杨所构成的三角同盟就是智慧文明联盟的基础。从某种意义上讲，如果没有三角同盟，也就不可能出现智慧文明联盟。 虽然在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之后，阿利、贝亚与贝杨的实力已经大大降低，但是他们在各自创造的指挥文明中，依然拥有不超越的影响力。特别是贝亚与贝杨，他们的存在直接保证了埃拉姆人与阿库拉人在智慧文明联盟中的地位，也确保了这两个智慧文明对人类，以及整个智慧文明联盟所承担的义务。同样的道理，反过来说的话，埃拉姆人与阿库拉人在智慧文明联盟中的地位，也确保了贝亚与贝杨的地位。说白了，贝亚与贝杨分别代表了这两个实力强大的智慧文明。 显然，这也就决定了贝亚与贝杨的地位。 正是如此，即便张小刚一直对贝杨抱有成见，也不敢把贝杨排斥在外，甚至得处处照顾贝杨的感受。 问题是，在此之前，张小刚忽视了贝亚。 楚天疆与阿利还在的时候，张小刚不是很在乎贝亚，而且以当时的情况，他也没有理由在乎贝亚。 不管怎么说，受楚天疆影响，贝亚不会做对不起人类文明的事情。 事实上，在那个时候，贝亚几乎放弃了埃拉姆人，全心全意的帮助人类文明。特别是在阿利失踪之后，贝亚肩负起了人类创造者的重任，开始为人类的利益说法，为人类文明做了很多贡献。 问题是，这不能改变一个最基本的事实，即贝亚是埃拉姆人的创造者。 现在，楚天疆与阿利失踪了，而且创造者对智慧文明，特别是强大智慧文明的影响变得微乎其微，加上贝亚已经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所以她的立场发生转变，开始为埃拉姆人着想也就不足为奇。 张小刚的是聪明人，当然能够看出这其中的玄机。 当然，张小刚也知道，贝亚肯定知道他的想法，知道他对人类文明的安排，更知道他对整个智慧文明联盟的安排。 现在的问题是，贝亚能否接受张小刚的这些安排？ 显然，答案是否定的。 至少在张小刚看来，在贝亚提出，让埃拉姆人的超级战士来充实人类军团的时候，等于摆明了立场。即便贝亚并没有直接反对张小刚做的安排，也不表示她能够欣然接受张小刚做的安排。 这就是，她并不希望埃拉姆人被排除在外。 显然，在贝亚看来，如果智慧文明大融合不可避免，而且必然有某个或者某些智慧文明能够在大融合中获得升华，成为更高级的存在，那么除了人类文明，埃拉姆人也应该拥有一席之地。 事实上，贝亚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足为奇。 关键就是，贝亚一直没有把张小刚当成依靠。 在此之前，贝亚主要依靠楚天疆。在她看来，楚天疆不但能够保护她，还能够保护由她创造的埃拉姆人。当然，楚天疆也一直在这么做，即尽最大的努力去维护整个智慧文明联盟的利益，而不仅仅是人类文明的利益。在很多涉及到其他智慧文明利益的问题上，楚天疆都表现得比较开明。 显然，张小刚是另外一个极端。 可以说，这不仅仅是贝亚的认识。 即便是楚天疆，也知道张小刚竭力维护的不是整个智慧文明联盟的利益，而是人类文明的利益。更重要的是，在张小刚的眼中，组建智慧文明联盟就是为了维护人类的利益，而不是说要跟其他智慧文明携手发展。事实上，张小刚一直对其他智慧文明采取高压政策，限制其他智慧文明发展壮大。最明显的就是，张小刚一直要求加入联盟的所有智慧文明退化到自然进化阶段，禁止拥有与发展任何与星核、甚至是质能体有关的科学技术，更不得擅自组建军事力量。 这些限制，对其他智慧文明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在来到新家园之前，只有人类文明拥有强大的军事力量，即便是阿库拉人，也只拥有有限的军事力量。 可以说，如果没有家族战争，张小刚甚至不会武装埃拉姆人。 以当时的情况来看，贝亚甚至有理由相信，张小刚在策划一场针对阿库拉人的战争，并且打算通过战争来解除阿库拉人的军事力量，让阿库拉人退化到自然进化阶段，从而彻底消除来自阿库拉人的威胁。 即便张小刚没有把埃拉姆人当成敌人，也不会让埃拉姆人发展壮大。 虽然家族战争改变了整个大环境，也改变了张小刚，让张小刚认识到，仅仅依靠人类文明无法确保智慧文明联盟的生存基础，而没有了智慧文明联盟，人类文明的生存能力将受到严重影响，甚至不可能生存下去，但是这并没有从根本上让张小刚觉得，应该让智慧文明联盟发展壮大。 从某种意义上讲，武装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是不得已的选择。 说白了，如果不是与贝卡翻脸，人类文明必须离开贝卡家族，离开家园，到阿巴卡家族开辟新家园，张小刚绝对不会让阿库拉人组建那么多军团，也就没有理由通过武装埃拉姆人来牵制阿库拉人。 有了这样的认识，贝亚自然不会把张小刚当成可以依靠的朋友。 显然，贝亚不可能像对待楚天疆那样对待张小刚，更不可能把个人，以及埃拉姆人的全部利益押在张小刚身上。 也正是如此，贝亚才需要一个更加加强的基础。 对她来说，维护个人利益与维护埃拉姆人的利益是一致的，即强大的埃拉姆文明才能赋予她足够的话语权。 张小刚不是笨蛋，自然能够想到这些。 当然，张小刚也能理解贝亚的想法。以前，贝亚能够依靠楚天疆，只要楚天疆的重要性没有被削弱，她就不会受到影响。说白了，只要楚天疆在，张小刚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跟贝亚对着干。 问题是，楚天疆与阿利一去不回，甚至主动跟张小刚、贝亚与贝杨断绝了联系。没有人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或者是去了什么地方，也没有人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回来，或者会不会回来。即便为了牵制贝杨，张小刚同样得依靠贝亚，可是只要贝亚认为，张小刚的目的是维护人类文明的利益，就不会放过其他智慧文明，她就得有所防范。显然，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跟人类文明绑定到一起。贝亚做出了最聪明的选择，即让人类与埃拉姆人实现大融合。 显然，贝亚不是要取代张小刚，只是在保护自己。 让人类与埃拉姆人大融合，那么人类与埃拉姆人就成了一个智慧文明，而张小刚要保护人类，也就得保护埃拉姆人。做为埃拉姆人的创造者，加上在埃拉姆人中的影响力，贝亚的安全也就有了保障。 想明白这些，张小刚暗自叹了口气。 虽然张小刚知道楚天疆与阿利肯定有不得已的原因才一去不回，但是现在，他却要面对楚天疆与阿利离开之后的诸多问题。相对而言，贝亚还不是主要问题，因为不管怎么说，贝亚不会背叛楚天疆，也就不会做对不起人类文明的事情，她最多只是希望让自身与埃拉姆人的利益得到保护。 真正的问题是贝杨。 可以说，从一开始，张小刚就没有把贝杨当成真正的盟友。 与贝亚相比，贝杨复杂得多，而且更有野心，甚至有很强的破坏性。在此之前，贝杨肯与人类文明合作，在很大的程度上与楚天疆有关，即楚天疆的超级实力，让贝杨觉得跟人类合作有着更加光明的前途。可是现在，没有了来自楚天疆的牵制，贝杨肯定会把维护阿库拉人的利益放在首位。 虽然只要人类文明的实力在阿库拉人之上，而且有张小刚与贝亚，加上掌握了更多的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信息，贝杨就不会冒险跟人类文明翻脸，但是这并不等于贝杨不会牟取智慧文明联盟的领导权。 说白了，一直以来，贝杨都在谋求智慧文明联盟的主导权。 在人类文明把重点转向新家园，并且逐步放弃了在贝卡家族的恒星系的时候，贝杨就在谋求主导权。特别是在人类军团不再参与正面战场上的战斗，而是让阿库拉人的军团承担了主要作战任务之后，贝杨更加认为，他才是真正的领导者，而且阿库拉人所做的贡献也配得上更高的地位。 从某种意义上讲，贝杨与张小刚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两人都有很强的控制欲。 正是如此，张小刚非常了解贝杨，知道只要有机会，贝杨就会夺取领导权，让阿库拉人成为智慧文明联盟的主导力量。当然，这必然导致人类闻名边缘化，也就必然会对人类文明的利益构成严重威胁。贝亚索求的只是合作，而贝杨的目的是控制。显然，张小刚更应该考虑来自贝杨的威胁。 第七十一章 必然结果 考虑了很久，张小刚才叹了口气。 贝亚一直在关注张小刚的神色变化，见到张小刚叹气，她才说道：“我知道，你认为这么做会损害人类文明的利益，可是现在我们应该考虑的不仅仅是人类文明的利益，而是整个智慧文明联盟的利益。”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贝亚，我明白你的意思。” “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把话说明白。”张小刚抢先说道，“不用骗我，在老楚与阿利离开之后，你有所顾虑，认为我只在乎人类文明的利益，为了维护人类文明的利益，我会毫不犹豫的放弃其他智慧文明，甚至是牺牲掉整个智慧文明联盟。当然，你也想到，我并没打算让人类文明与其他智慧文明实现大融合，认为我的目的是通过智慧文明联盟，通过智慧文明大融合，让人类文明达到一个新的高度，让人类文明成为更高级的存在，即我是在利用智慧文明联盟。” 贝亚微微一愣，但是没有开口反驳。 “没错，这确实是我的想法，而且我从没否认过。” 贝亚暗自叹了口气，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只是，我们都知道，如果没有智慧文明联盟，人类文明什么都不是。也就是说，我追求的目的与维护智慧文明联盟的利益并不矛盾。当然，人类文明能够获得最多的好处，可是其他智慧文明同样能够获得好处，特别是最为重要的生存权。更重要的是，智慧文明联盟需要一个强大的人类文明，也只有一个强大的人类文明才能战胜那些来自五维宇宙空间的超级存在，才能够改变整个三维宇宙空间的未来，也才能够为智慧文明联盟里的其他智慧文明争取到生存机会。” “我明白。” “那么，我们的利益高度一致。” 贝亚勉强笑了笑，说道：“问题是，现在的人类文明根本不是更高级的存在，而且我们也不知道人类文明能够在什么时候成为更高级的存在。对我们来说，未来不可预知，所以我们也就不知道能够在什么时候战胜那些来自五维宇宙空间的超级存在，甚至无法知道能否战胜他们。” “这就是关键。” 贝亚长出口气，说道：“显然，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不是人类文明到底能够成为哪样的高级存在，而是如何战胜强敌，如何在阿巴卡家族战败之前，让阿巴卡跟我们合作，让阿巴卡认识到我们的重要性。” 张小刚点了点头，没有反驳贝亚的说法。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智慧文明联盟变得更强大，而实现大融合，发挥出埃拉姆人的价值是必然选择。” “贝亚，你应该知道，我从来没有把你、把埃拉姆人当成敌人。” 贝亚微微一愣，似乎不大明白张小刚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没错，过去我对你，甚至对所有智慧文明都抱有敌意，认为像你这样的超级存在，还有其他的强大智慧文明都对人类文明构成了威胁。只不过，那是过去。现在，你已经不是创造者了，即便你依然拥有强大的实力，但是跟我们相比已经没有实质上的优势，也就无法对人类文明构成威胁。最重要的是，你所做的事情已经证明，你是人类文明的朋友，一直在保护人类文明。我也相信，不管老楚与阿利是否会回来，你都会维护人类文明的利益，而且始终是人类文明的朋友。” 贝亚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当然，我也可以向你保证，即便老楚与阿利再也不回来了，我也会把你当成最能依靠的朋友。” “老张……”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说白了，我们必须相互信任，也必须相互依靠。” 贝亚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事实上，在老楚与阿利离开之后，我们不但要面对来自贝卡的威胁，要领导智慧文明联盟打赢这场战争，还要面对一个更大的威胁。”略微停顿了一下，张小刚又说道，“而且是来自内部的威胁。” “贝杨？”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我会绝对信任你，但是我绝对不会无条件的信任贝杨，你也不会。” 贝亚叹了口气，没有反驳。 “可以说，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完全信任贝杨。你比我更了解贝杨，也就知道，他不是那种值得绝对信任的盟友。” 贝亚勉强笑了笑，说道：“你说得没错，我们确实不能完全相信贝杨。事实上，贝杨当初与我们结盟就是无奈之举，或者说是没有选择的选择。虽然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贝杨不会背叛智慧文明联盟，不会做违背智慧文明联盟利益的事情，毕竟智慧文明联盟依然是战胜贝卡的主要依靠，但是这并不等于贝杨不会背叛我们，因为在他看来，也许他会认为，在他领导下的智慧文明联盟有更大的可能战胜贝卡。如果他相信了这一点，而且认为有把握从我们手里夺走智慧文明联盟的主导权，他就会对付我们。以往，有老楚跟阿利在，他不会轻举妄动。可是现在，老楚与阿利一去不回，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贝杨就未必会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所幸的是，他并不清楚实际情况。” 贝亚长出口气，说道：“他已经知道，老楚与阿利与我们断绝了联系，甚至故意隐藏了行踪，所以这只是暂时的。要不了多久，他就会知道，老楚与阿利失踪了，而且未必会在近期返回。” “他会对付我们？” “显然，我比你更加了解贝杨。”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我们更需要盯住他。” “问题是，他的实力在我们之上。” 张小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贝亚的意思。 “说实话，如果贝杨真的打算对付我们，恐怕我们没有多少反抗机会。”贝亚暗自叹了口气，说道，“目前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老楚与阿利找回来。只要有他们在，贝杨就不会轻举妄动。” “可惜的是，我们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 “首先，找到他们的可能性极为渺茫。只要他们愿意，就能躲起来，绝对不会让我们找到。” 贝亚没有反驳，因为这是事实。 楚天疆与阿利都能直接控制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借助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前往任何一个恒星系，甚至能够离开银河系，前往其他恒星系统。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实力都很强，有足够的能力隐藏行踪。要在茫茫宇宙中找到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说了，如果他们因为某种原因离开了银河系，就算张小刚与贝亚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获得了某种能力，也未必能够找到他们。 “当然，寻找他们需要很多资源，而我们现在没有那么多的资源。”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其次，老楚与阿利不辞而别，肯定有很重要的原因，不然他们绝对不会故意躲着我们。” “你是说，他们取得了重大发现？”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他们肯定有很重大的发现，关系到整个智慧文明联盟，甚至是整个三维宇宙空间的发现。更重要的是，这个发现，很有可能能够帮助我们战胜那些超级存在。显然，他们认为，如果带着这个发现回来，很有可能给人类文明，甚至是整个智慧文明联盟带来危险。” 贝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要不然的话，他们不会躲着我们。” “这样的话，就算我们能够找到他们，也不能去找他们。” “可是……” “当然，我们得相信他们。”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老楚很有分寸，阿利更加懂得轻重。如果他们觉得危险已经过去了，他们就会回来。我们能做的，除了耐心等待，就是尽可能的保护智慧文明联盟。” 贝亚暗自叹了口气，也没再多说什么。 “显然，我们无法完全信任贝杨，也就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你的意思是……” “我们得牵制贝杨，而且只有联手才能牵制他。” 贝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问题是，贝杨也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 “这……” “显然，我们要牵制的不仅仅是贝杨，还有阿库拉人。” “这么说……” “显然，你的提议很重要。”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既然智慧文明大融合是不可改变的发展趋势，那么在所有的智慧文明融合到一起之前，得让人类与埃拉姆人实现大融合，来证明大融合的重要性与必要性。”贝亚微微一愣，不过立即就明白了过来。虽然在此之前，张小刚对大融合持反对意见，至少希望能够把人类文明排除在外，但是在认清了现实之后，张小刚也接受了现实。从某种意义上讲，人类与埃拉姆人实现大融合是必然结果，也是唯一选择。 第七十二章 混合军团 人类与埃拉姆人大融合，为发动针对特鲁利人的战争铺平了道路。 实际情况比贝亚预料的还要理想。 与人类相比，因为承担的义务要少得多，所以埃拉姆人的个体数量要多得多。虽然没有实现全面军事化的埃拉姆人在个体素质上远不如人类，比如大部分埃拉姆人依然保持着质能体状态，仅有少数拥有星核，而拥有星核源泉的超级战士更是极少数，但是对于处在自我进化阶段的智慧文明来说，提高个体素质并不是太大的问题。可以说，只要有足够多的星核源泉就能让武装足够多的埃拉姆超级战士。甚至可以说，即便让埃拉姆人实现全面军事化也不是大问题。 事实上，这也正是张小刚做的事情。 按照贝亚的统计，在五千万亿埃拉姆人中，至少有十分之一能够成为超级战士，也就是大约五百万亿。如果按照一比一的比例来增强人类军团，就能够在现有的基础上，把人类军团增加到一百亿个。 只是，实际情况更加理想。 在张小刚决定让埃拉姆人全面军事化之后，贝亚又做过一次统计，而结果是，近半数埃拉姆人都愿意成为超级战士。也就是说，大约有二千五百万亿名埃拉姆人愿意在这场战争中做出贡献。 显然，这大大超出了贝亚与张小刚的预料。 所幸的是，这不是坏事。 针对这一情况，张小刚首先对正在组建的军团做出了调整。 这就是，每支军团只保留一万名人类超级战士，把另外九万名超级战士的位置留给埃拉姆人。按照张小刚与贝亚的安排，埃拉姆超级战士在获得了星核源泉之后，将直接编入人类军团，并且跟人类超级战士进行协同训练。说得简单一些，也就是由人类超级战士来培训埃拉姆超级战士。 当然，这种训练，更多的是磨合。 虽然人类与埃拉姆人的关系已经非常亲密了，甚至可以说没有明显界线，但是人类与埃拉姆人依然是两个不同的智慧文明，依然存在着较为明显的差别，特别是一些源自文化的习惯。显然，要让人类超级战士与埃拉姆超级战士并肩作战，必须解决这些问题，也就需要相互了解与熟悉。 所幸的是，这个问题并不严重。 事实上，在智慧文明联盟中，人类与埃拉姆人的关系最为密切，因此人类与埃拉姆人的差别最小。也正是如此，贝亚才会提出让埃拉姆超级战士去充实人类军团，而且得到了张小刚的同意。 按照这个办法，人类文明正在组建的军团由三十亿个扩充到了三百亿个。 算上早已组建好的军团，人类文明总共拥有三百二十亿个军团，即拥有三千二百万亿名人类与埃拉姆超级战士。 为此，张小刚也把人类军团分成了两部分。 这就是，早已组建的二十亿支军团为主力，全部由人类超级战士组成，将承担最重要的战斗任务。新组建的三百亿支军团将在战争后期陆续投入战斗，主要承担一些较为简单的作战任务。 不是张小刚看不起这些军团，而是这些军团的战斗力算不上强大。 当然，这个变化也立即产生了影响。 贝杨找上门来的时候，张小刚与贝亚正在商讨埃拉姆人全面军事化的问题。 事实上，这是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 虽然在楚天疆与阿利离开之前，张小刚就提出，为了应对家族战争，特别是与特鲁利人的战争，除了人类需要实现全面军事化之外，还得考虑让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实现全面军事化，而且得到了楚天疆、阿利、贝亚与贝杨的认同与支持，贝杨还利用大迁徙，率先让阿库拉人进行全面军事化，但是在让埃拉姆人实现全面军事化的问题上，却受到了实际情况的影响与限制。这就是，在贝亚提出让埃拉姆人进行全面军事化的时候，智慧文明联盟所拥有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并不是很多，无法保证让三个智慧文明都实现全面军事化，也就会对人类与阿库拉人产生影响，特别是在人类的规模迅速扩充的时候，根本没有足够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来让埃拉姆人实现全面军事化。也正是如此，埃拉姆人的全面军事化进程才不得不暂时终止。 当时，即便是楚天疆也认为，首先得保证人类与阿库拉人实现全面军事化。 按照当时达成的协议，在针对特鲁利人的战争中，人类与阿库拉人是绝对主力，而埃拉姆人只承担防卫任务。从某种意义上讲，埃拉姆人的主要职责是维护智慧文明联盟的内部秩序。 显然，埃拉姆人不需要实现全面军事化。 要知道，在智慧文明联盟中，除了人类、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其他智慧文明的实力都可以忽略不计。虽然在来到新家园之后，张小刚放松了对其他智慧文明的管制，允许所有智慧文明都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以便更加充分有效的开发与利用控制的恒星系，增强智慧文明联盟的实力。但是张小刚做出这样的让步，主要是人类文明已经实现了全面军事化，所有个体都是超级战士，而且新诞生的个体也将成为超级战士。也就是说，其他智慧文明进入自我进化阶段并不会对人类文明产生严重威胁。也正是如此，张小刚依然对其他智慧文明做出了限制，比如只有极少数个体能够接触与利用星核，而绝大部分个体拥有的只是质能体，个体实力微乎其微。 当然，这些限制，主要就是为了便于统治。 显然，在受到了严格限制之后，充当智慧文明联盟警察角色的埃拉姆人，也就不需要太强的军事实力。在绝大部分情况下，拥有星核或者复合星核的埃拉姆战士就能够控制住某个恒星系的局面。即便遇到了大麻烦，几名埃拉姆超级战士就足够应付了，根本不需要动用超级战士军团。 也正是如此，埃拉姆人的军事化进程非常缓慢，根本说不上是全面军事化。 显然，突然出现的变化，改变了这种局面。 “贝杨，你得理解，我们现在需要足够多的军团。” “我当然能够理解，只是为什么要选择埃拉姆人 ？” 贝亚有点无语，而且不好回答这个问题。 “我们需要的是超级战士，而不是哪个智慧文明的超级战士。”张小刚笑了笑，知道贝亚无法直面贝杨，必须直接面对贝杨。“特鲁利人比我们强大，即便把让整个智慧文明联盟实现全面军事化，我们也未必是特鲁利人的对手。更重要的是，我们不可能知道这场战争的结果如何，更不可能知道阿巴卡会不会跟我们合作。为此，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准备，也就必须武装更多的超级战士。” “阿库拉人有足够多的个体。” “显然，我们没有限制阿库拉人实现全面军事化。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承认，仅仅依靠人类与阿库拉人，我们打不赢这场战争。”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既然需要更强大的军事力量，埃拉姆人就是最理想的选择。当然，我们会充分尊重阿库拉人，所以才让埃拉姆人与人类组建混合军团。” 贝杨微微一愣，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贝杨，我们是一个整体。”贝亚暗自叹了口气，虽然她很佩服张小刚的口才，但是她也知道，贝杨未必会接受张小刚的说辞。“在特鲁利人眼里，不存在人类、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之分。对特鲁利人来说，只有一个敌人，即智慧文明联盟。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只有打败特鲁利人，迫使阿巴卡跟我们合作，才有可能挑战贝卡，也才有可能击败贝卡。不管是武装阿库拉人，还是武装埃拉姆人，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取得胜利。显然，我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分彼此。” “至少，应该事先跟我商量。” “我们现在就在商量。”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让埃拉姆人实现全面军事化，以及跟人类组建混合军团的事情还没有完全确定下来，我们制订的只是一个计划，还没有正式开始实施。” 贝杨看了张小刚一眼，没有反驳张小刚的说法。 “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阿库拉人也可以加入进来。” “让阿库拉超级战士加入混合军团？”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这么做，更加便于指挥，是吧？” “但是也有很多问题。” 张小刚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既然你们觉得这么做有利，我不会反对，但是在证明混合军团有足够强大的战斗力之前，阿库拉军团将独力作战。”“没问题。”张小刚没有反对，他也没想让阿库拉超级战士加入人类军团。贝亚已经看了出来，知道张小刚利用这一点在对付贝杨，让贝杨不再反对人类与埃拉姆人组建混合军团。 第七十三章 开战 战争爆发的时候，智慧文明联盟发挥出的战斗力，让很都创造者都倍感惊讶。 在战争爆发的第一时间，智慧文明联盟动用了四十亿支军团，对特鲁利人控制的一千万个恒星系同时发起了进攻。 从兵力投入与攻击范围来看，智慧文明联盟发动的进攻已经能跟家族战争媲美了。 更重要的是，智慧文明联盟的军团在战斗中表现出了极为强大的战斗力。 以人类文明的时间为准，在第一年里，就攻占了半数以上的恒星系，也就是说，特鲁利人损失了五百多万个恒星系。虽然这些恒星系里的特鲁利人进行了顽强抵抗，而且没有一个特鲁利超级战士在战斗中投降，但是面对智慧文明联盟的军团，特鲁利人的抵抗根本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 从某种意义上讲，特鲁利人的抵抗毫无价值。 这就是，在第一年的战斗中，特鲁利人的殊死抵抗，只导致了不到一千个恒星系彻底毁灭。虽然在几乎所有恒星系里面，特鲁利人在最后关头都打算与入侵的智慧文明联盟的军团同归于尽，但是在绝大部分情况下，特鲁利人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机会，即连彻底毁灭恒星系都办不到。 事实上，在家族战争中，毁灭恒星系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 虽然在智慧文明战争期间，彻底摧毁恒星系，与入侵的敌人同归于尽是很多智慧文明在灭亡关头的理想选择，也是有效的战争手段，甚至对智慧文明战争产生了很大影响，让一些强大的智慧文明投鼠忌器，不敢贸然攻打弱小的智慧文明，或者需要在发动战争前做好充分准备，但是在家族战争期间，随着智慧文明掌握的科学技术的提升，特别是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发现，以及对各种科学发现的全面应用，使得彻底摧毁恒星系变得不再是有效的战争手段。 关键就是，强大的智慧文明早就掌握了重建恒星系的办法。 如果在战斗中，防御一方彻底摧毁了恒星系，进攻方能够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把掉入黑洞的超级战士营救出来，并且通过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获取的能量，也就是星核重建整个恒星系。 也正是如此，在家族战争中，交战双方很少通过摧毁恒星系来打击对手。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特鲁利人没有在这场战争中大规模摧毁恒星系，来抵挡智慧文明联盟入侵的主要原因。 要知道，特鲁利人是阿巴卡创造的智慧文明，也是阿巴卡家族的核心智慧文明。 在与智慧文明联盟交战之前，特鲁利人就参与了家族战争，而且对家族战争的交战方式有了足够多的了解。甚至可以说，特鲁利人在家族战争中学到的东西，远远超过了人类与阿库拉人。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这就是，特鲁利人的实力远在智慧文明联盟之上。 虽然在家族战争中，彻底摧毁恒星系不再是行之有效的战争方式，但是在某些比较特殊的情况下，仍然能够发挥一定的作用。这就是，如果防御一方想要争取到时间，建立起一条足够牢固的防线，就会彻底摧毁某些较为特殊的恒星系，让进攻一方难以建立起连贯的进攻线路，也就无法顺利推进。当然，在正面战场上，这种战术已经得到了证明，而且被交战双方广泛采用。比如在战况进入胶着状态之后，阿巴卡家族与贝卡家族都摧毁了一些特殊的恒星系，以此形成稳固防线，最终导致交战双方都难以继续发动大规模进攻，从而把重点转到防御部署上。 问题是，在与智慧文明联盟的战争中，特鲁利人并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 这就是，战争爆发的时候，即便是阿巴卡也没有把智慧文明联盟放在眼里，即没有把智慧文明联盟当成威胁。在阿巴卡看来，智慧文明联盟发动的进攻，只是在拓展生存空间，智慧文明联盟根本没有实力消灭特鲁利人，甚至无法威胁到特鲁利人的核心利益，也就没有必要害怕智慧文明联盟。显然，阿巴卡的判断非常准确。即便丢掉了一千万个恒星系，特鲁利人受到的影响也微乎其微。更重要的是，特鲁利人的主要军事力量在正面战场上，即特鲁利人的战胜实力并没有因为遭到智慧文明联盟进攻而被削弱。按照阿巴卡的判断，特鲁利人能够用一次反击击败智慧文明联盟，夺回那些被智慧文明联盟攻占的恒星系，自然没有理由摧毁那些恒星系。 正是受这些因素影响，智慧文明联盟发动的进攻极为顺利。 到了战争的第二年，智慧文明联盟攻占的恒星系超过了七百万个，而且在那些没有完全攻占的恒星系里面也有着巨大的优势。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优势。 原因很简单，特鲁利人的主要军事力量在正面战场上跟图彼斯军团作战，根本没有在后方留下足够多的军团。也就是说，智慧文明联盟的军团在战斗中遇到的，其实只是特鲁利人的准军事力量。 在这种情况下，智慧文明联盟都没能一口气攻占所有恒星系，也就能够看出智慧文明联盟跟特鲁利人的实力差距了。 说白了，只要特鲁利人发起反击，智慧文明联盟肯定会被击败。 问题是，特鲁利人没有发起反击。 除了阿巴卡没有把智慧文明联盟放在眼里之外，还与家族战争正面战场上的战斗有关。 这就是，特鲁利人面对着来自图彼斯人的巨大威胁。 在正面战场上，图彼斯人已经取得了阶段性胜利，即夺回了几乎所有由特鲁利人攻占的恒星系，在部分地区甚至把战线推进到了特鲁利人的恒星系里面，即攻占了一些原本属于特鲁利人的恒星系。 如果无法遏制住图彼斯人的进攻势头，特鲁利人战败就只是迟早的事情了。 客观的讲，阿巴卡此时最应该做的就是与智慧文明联盟谈和，争取得到智慧文明联盟的支持与援助，至少应该消除来自智慧文明联盟的威胁。如果阿巴卡有清楚的认识，就应该知道智慧文明联盟的头号敌人不是他，而是贝卡，因为贝卡对智慧文明联盟构成的威胁更加严重。也就是说，只要阿巴卡肯放低身段，承认与接受智慧文明联盟，就能够与智慧文明联盟结成同盟。事实上，这也正是张小刚希望通过这场战争达到的目的，而且也是击败贝卡的主要办法。 问题是，阿巴卡没有这样的认识。 说白了，阿巴卡根本没有把智慧文明联盟放在眼里。 由此导致的结果就是，阿巴卡根本没有打算跟智慧文明联盟结成同盟，甚至没有考虑智慧文明联盟在这场战争中扮演的角色。 当时，阿巴卡的希望完全放在了格雷卡家族身上。 虽然在正面战场上，特鲁利人的处境极为不利，图彼斯人迟早能取得胜利，但是在阿巴卡看来，只要格雷卡家族及时参战，就能够扭转战局，迫使图彼斯人由攻转守，最终输掉这场战争。 也就是说，阿巴卡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了格雷卡家族身上。 可惜的是，阿巴卡忽视了一个问题。 这就是，特鲁利人在跟智慧文明联盟的战争中的羸弱表现所产生的影响。 虽然在康纳的努力下，智慧文明联盟早就跟阿巴卡家族的创造者联盟达成协议，即一致对付阿巴卡与特鲁利人，但是在战争爆发的时候，创造者联盟并没有及时参战，只有少数创造者联盟成员的智慧文明对特鲁利人发动了进攻，而且发挥的作用并不大，主要就是攻占一些相邻的恒星系。 说白了，这些创造者联盟的成员并不认为智慧文明联盟能够打赢这场战争。 不可否认，如果以彻底击败特鲁利人为目的，智慧文明联盟的实力远远不够，也就不可能打赢这场战争，即便在初期取得了一些胜利，也难以维持下去，更不可能由此决定战争的结果。 问题是，在旁观者眼里，局势将随着战局而转变。 也就是说，特鲁利人的表现越是羸弱，越能让那些摇摆不定的创造者联盟成员认识到加入战争的重要性。 在第一年，创造者联盟中，只有不到一百个智慧文明参战。 到了战争的第二年，这个数字增加到了大约一千个。 如果智慧文明联盟能够在战争的第三年继续保持进攻势头，那么创造者联盟的参战力量肯定会继续增加。 显然，创造者联盟的加入，必然会对整个战局产生重大影响。也许，在阿巴卡眼里，来自贝卡家族的智慧文明联盟不足为虑，可是他绝对无法忽视在智慧文明战争中，对特鲁利人构成了严重威胁，而且最终迫使他结束智慧文明战争，接受和平妥协结果的创造者联盟。要知道，创造者联盟的规模远远超过了智慧文明联盟。 第七十四章 观望 智慧文明联盟与创造者联盟，其实是两个性质截然不同的集团。 在智慧文明联盟中，人类文明从始至终都是主导力量，而且人类文明的发展影响到了智慧文明联盟中的所有成员。从某种意义上讲，智慧文明联盟是一个高度集权的集团，而人类文明掌握着智慧文明联盟的核心权力。其他智慧文明，哪怕是已经发展壮大的阿库拉人与正在发展壮大的埃拉姆人，也只是人类文明的附庸，扮演的是配角，主要价值仅仅是为人类文明的利益服务。当然，智慧文明联盟所有成员的利益都与人类文明的利益绑在了一起，跟人类文明形成了共生关系。 相比之下，创造者联盟的内部关系就没有这么紧密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创造者联盟是一个较为松散的集团。 这就是，在创造者联盟中，没有一个核心力量。即便是实力最强大的成员，也没有足够的能力来统治所有成员，也就不可能让其他成员团结在其周围。也就是说，整个创造者联盟其实是一个利益集合体，即创造者联盟的所有成员，都是为了一个共同利益，也就是对抗阿巴卡才走到了一起。 由此产生的影响就是，创造者联盟永远无法像智慧文明联盟那样，采取统一一致的行动来应对威胁。 当然，还带来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这就是，对创造者联盟的成员来说，在没有替代者之前，与其他成员维持同盟关系是唯一选择。可是只要出现了替代者，而且这个替代者能够更好的维护其自身利益，那么创造者联盟的任何一个成员都有可能退出。 事实上，这样的情况已经出现了。 比如，在遭到人类文明攻击之后，康纳毫不迟疑的放弃了创造者联盟，转而跟人类文明合作。在此之后，创造者联盟的其他成员在认识到了智慧文明联盟的强大之后，也转而投靠了智慧文明联盟。 只是，这并不表明创造者联盟不够强大。 事实上，导致创造者联盟内部关系较为松散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创造者联盟太过强大了。 其实，在家族战争爆发之前，创造者联盟就拥有了足够强大的实力。 要不然，阿巴卡也不会以妥协的方式结束智慧文明战争，让创造者联盟能够成为与特鲁利文明分庭抗礼的强大存在。 单纯从规模上讲，创造者联盟是智慧文明联盟的数十倍。 别忘了，智慧文明联盟来自贝卡家族，不是阿巴卡家族的土著文明。虽然通过三次扩张战争，智慧文明联盟的生存空间得到了极大拓展，控制了数百万个恒星系，但是仍然远远无法跟创造者联盟相提并论。事实上，在创造者联盟中，最强大的几个智慧文明控制的恒星系都在一千万个之上。 显然，这也是张小刚的计划。 从一开始，张小刚就没想过彻底击败特鲁利人，更没想过消灭特鲁利人。 虽然从理论上讲，如果能够集合创造者联盟的所有力量，就有机会击败特鲁利人，甚至有机会彻底消灭特鲁利人，但是张小刚非常清楚，在现实中，永远不可能把创造者联盟的全部力量发挥出来。原因就是，创造者联盟根本不可能像智慧文明联盟这样，像一个统一的整体去战斗。 当然，这还与张小刚的一个顾虑有关。 这就是，如果击败了特鲁利人，甚至是消灭了特鲁利人，谁去应对图彼斯人 ？ 到那个时候，智慧文明联盟将不得不直接面对图彼斯人，而图彼斯人的军事力量，或者说贝卡的实力，显然更加强大。也就是说，即便击败了特鲁利人，智慧文明联盟也将面对图彼斯人。即便智慧文明联盟在与特鲁利人的战争中没有遭受重大损失，也不可能是图彼斯人的对手。更何况，为了击败特鲁利人，智慧文明联盟肯定需要付出惨重代价，军事实力肯定会被严重削弱。在这种情况下跟图彼斯人作战，智慧文明联盟显然不可能成为战争的最后胜利者。 事实上，这也是张小刚一直主张跟阿巴卡结盟的主要原因。 这就是，人类文明与智慧文明联盟需要特鲁利人来抵挡与牵制图彼斯人，也需要跟特鲁利人联手对付图彼斯人。 问题是，智慧文明联盟显然没有跟特鲁利人结盟的资本。 说得更直接一点，以智慧文明联盟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引起阿巴卡的重视，也就不可能跟阿巴卡结盟。 如果有充足的时间，张小刚会选择另外一种办法。 这就是，通过扩张战争来消灭掉创造者联盟，或者是迫使创造者联盟的更多成员加入智慧文明联盟，而且认同人类文明的主导地位。 其实，在此之前，张小刚采用的就是这个办法。 问题是，在图彼斯人加入家族战争，而且成为贝卡家族的绝对主力之后，张小刚已经没有足够多的时间来发起扩张战争了。 以智慧文明联盟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击败创造者联盟。 正是如此，张小刚才决定跟康纳合作，通过康纳来争取得到创造者联盟的支持，让创造者联盟与智慧文明联盟整合。 为此，张小刚做了很多努力。 可惜的是，康纳只说服了很少一部分创造者联盟的成员，而且是一些实力不是那么强大的成员。在创造者联盟中，几乎所有拥有强大实力的成员，特别是那些拥有上百万个恒星系的成员，并不认为跟智慧文明联盟合作是必然选择。事实上，这些创造者都觉得利用智慧文明联盟是更好的选择。 虽然通过第三轮扩张战争，张小刚已经成功的让创造者联盟的所有成员认识到了智慧文明联盟的强大实力，以及跟智慧文明联盟结盟的重要性，而且迫使创造者联盟的所有成员承认了与智慧文明联盟的同盟关系，至少让实力最强的几个成员认识到，跟智慧文明联盟保持友好关系的重要性，但是这并不等于征服了整个创造者联盟，也不等于创造者联盟的成员会听从智慧文明联盟的指挥。事实上，智慧文明联盟与创造者联盟的成员所形成的，依然是松散的结盟关系。 这一点，在战争爆发后就体现了出来。 在战争爆发之前，张小刚专门通过康纳，让创造者联盟的其他成员知道，智慧文明联盟即将对特鲁利人发动进攻，希望他们也能够加入战争。现实情况却截然相反，只有极少数创造者联盟的成员在第一时间加入战争，而且这些家伙的主要目的不是协助智慧文明联盟对付特鲁利人，而是夺取一些相邻的恒星系，增强其自身实力，巩固在其所处区域里的地位，防止可能遭到的打击。也就是说，这些创造者联盟的成员所做的贡献，对整个战争局势并没产生直接影响。 当然，张小刚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 无法直接指挥创造者联盟，并不等于创造者联盟没有了价值。 说白了，张小刚非常清楚，要让阿巴卡认识到智慧文明联盟的重要性，而且与智慧文明联盟结盟对付贝卡家族，唯一的办法就是设法让创造者联盟卷入这场战争，发挥出创造者联盟的强大实力。 要想达到这个目的，智慧文明联盟必须展现出足够强大的战争力量。 也正是如此，在战争爆发的时候，张小刚才投入了人类与阿库拉人的全部主力，一次性动用了四十亿支军团。 要知道，这是真正的主力。 可以说，张小刚在做一次豪赌。 所幸的是，他没有赌输。 智慧文明联盟所展现出来的战争力量，已经引起了重视，对创造者联盟的很多成员产生了影响。更重要的是，特鲁利人的羸弱表现，让越来越多的创造者联盟成员认识到，智慧文明联盟也许能够打赢这场战争。 要知道，智慧文明联盟仅仅用了两年时间就攻占了七百多万个恒星系。 在智慧文明战争中，即便在创造者联盟最鼎盛的时候，也没有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攻占如此多的恒星系。 只是，仍然有大部分创造者联盟成员在观望。 说白了，相对于规模庞大的特鲁利人来说，智慧文明联盟在头两年里取得的胜利，根本不值得一提。只要特鲁利人缓过气来，认为智慧文明联盟构成了巨大威胁，那么一次反击就能彻底打垮智慧文明联盟。显然，对这些精明的家伙来说，在这个时候加入战争，协助智慧文明联盟对付特鲁利人是一个非常冒险的决定。更重要的是，只要加入了针对特鲁利人的战争，他们就没有别的选择了。与承担的巨大风险相比，通过加入战争所能获得的好处却非常有限。显然，继续观望，更符合这些创造者联盟成员的个体利益。至于这场战争的结果，根本就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问题，至少不是现在就需要考虑的问题。 第七十五章 重视 张小刚不是笨蛋，创造者联盟的成员也不笨。 可以说，张小刚能够看到的，这些家伙也能看到，从而知道，智慧文明联盟一直在利用他们。说白了，对创造者联盟的成员来说，在这个时候加入智慧文明联盟与特鲁利人的战争只能为智慧文明联盟服务。不管战争的最终结果如何，他们都不可能成为这场战争中的最大使获益者。 显然，对那些拥有强大实力的创造者来说，这显然不是理想结局。 只是，这些创造者联盟的成员忽视了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 这就是，从根本上讲，这是智慧文明联盟跟特鲁利人的战争，而特鲁利人是阿巴卡创造的智慧文明。 显然，正在关注这场战争的不仅仅是张小刚与创造者联盟的成员。 战争的头两年，阿巴卡确实没有把智慧文明联盟放在眼里。 除了智慧文明联盟不够强大之外，还与战争所造成的影响有关。这就是，遭到攻击的恒星系都位于边缘区域，而且驻守的兵力并不是很多，对特鲁利人的贡献也不是很大，即便被智慧文明联盟攻占了，也不会对特鲁利人的战争实力产生太大的影响，也就不会对家族战争正面战场上的战斗产生明显影响。 事实也确实如此。 在这两年里，特鲁利人依然稳固的守卫着正面战场上的主要恒星系，而且没有给图彼斯人太多机会。 此外，还与阿巴卡的一个担忧有关。 这就是，在阿巴卡眼里，智慧文明联盟来自贝卡家族，而智慧文明联盟在这个时候发起进攻，与图彼斯人在正面战场上的进攻行动有关。说得简单一些，智慧文明联盟是贝卡家族的军事力量，在为贝卡服务。如果特鲁利人从正面战场上抽调兵力去对付在后方捣乱的智慧文明联盟，就有可能输掉正面战场上的战斗。丢失一些边缘恒星系，对特鲁利人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可是丢掉了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恒星系，特别是那些用来培养、武装、训练与驻扎特鲁利人军团的恒星系，将从根本上削弱特鲁利人的战争实力，也就会导致特鲁利人输掉这场战争。 显然，阿巴卡不愿意承担这样的风险。 正是如此，在智慧文明联盟发动战争的头两年，阿巴卡的注意力依然在正面战场上，根本没有把智慧文明联盟的威胁放在眼里。当然，对阿巴卡来说，智慧文明联盟的那点实力根本算不上威胁。 只是，到了第三年，情况发生了变化。 虽然阿巴卡依然没有把智慧文明联盟的威胁放在眼里，但是在正面战场上，图彼斯人始终没有发动大规模进攻。有足够多的迹象表明，智慧文明联盟并没有为贝卡服务，其发动的进攻与图彼斯人无关。 显然，阿巴卡并不笨。 根据这些现象，阿巴卡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就是，智慧文明联盟不但不是贝卡的爪牙，还是贝卡的敌人，是在受到了贝卡的威胁之后才离开了贝卡家族，在阿巴卡家族开辟了新的生存空间，并且为了生存下去，在阿巴卡家族发动了战争。 更重要的是，智慧文明联盟的目的不仅仅是扩大生存空间。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智慧文明联盟已经卷入了家族战争，但是在家族战争已经爆发的情况下，阿巴卡很容易想到，智慧文明联盟不但在扩大生存空间，还在通过战争争取到更重要的生存权。 也就是说，智慧文明联盟有一名极有眼光的领袖。 显然，从一开始，这名领袖就认识到，在家族战争中，只有最强大的智慧文明才有可能获得生存下去的机会，而且最终肯定只有一个智慧文明能够成为胜利者，其他智慧文明都会被战争淘汰掉。如果智慧文明联盟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来击败所有敌人，那么唯一的选择就是跟某些较为弱小的智慧文明结盟，一同战胜最强大的敌人。即便结局不会改变，也至少能够争取到更多的时间。更重要的是，智慧文明联盟本身也能够在战争中发展壮大，从而获得更大的生存机会。 显然，特鲁利人不是家族战争中最强大的智慧文明。 虽然在战争初期，特鲁利人展现出了极为强大上的战争实力，掌握着战争主动权，还攻占了上亿个属于贝卡家族的恒星系，但是在贝卡家族反应过来之后，特鲁利人发动的进攻就受到了遏制。等到图彼斯人加入战争，特鲁利人在战争初期取得的优势荡然无存，不但丢掉了所有攻占的恒星系，还丢掉了部分本土恒星系。从某种意义上讲，特鲁利人已经输掉了这场战争。也就是说，如果战局没有出现戏剧性的转变，那么特鲁利人战败，甚至是灭亡就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由此，阿巴卡想到，智慧文明联盟发动战争的目的，也许不是为了消灭特鲁利人。 如果只是为了拓展生存空间，智慧文明联盟应该有更理想的选择，即把矛头对准那些更加弱小的智慧文明。要知道，在阿巴卡家族中，还有很多智慧文明，而这些智慧文明没有一个是智慧文明联盟的对手。要知道，智慧文明联盟集中全部力量，也只能同时攻打一千万个由特鲁利人控制的恒星系，而且没能同时攻占这些恒星系。如果智慧文明联盟选择的是另外一个对手，比如一个拥有一千万个恒星系的智慧文明，或者是十个各拥有一百万个恒星系的智慧文明，那么以其投入的四十万支军团，绝对能够一鼓作气的攻占所有恒星系，彻底消灭掉这些智慧文明。 由此不难判断出，智慧文明联盟发动战争的目的不是为了拓展生存空间。 那么，就只能是争取生存权。 显然，智慧文明联盟不可能是特鲁利人的对手，也不可能是图彼斯人的对手，因此对智慧文明联盟来说，击败、甚至是消灭特鲁利人，并不能使其生存权得到巩固，甚至会导致更加严重的后果。这就是，如果智慧文明联盟与特鲁利人拼得鱼死网破，那么最终得益的显然是图彼斯人。 由此，阿巴卡排除了一种可能。 这就是，智慧文明联盟是在为贝卡服务。 如果只是一个智慧文明，阿巴卡还会有所怀疑。即这个智慧文明愿意以自我牺牲的方式来成就贝卡家族的胜利。问题是，这不是一个智慧文明，而是由上百万个智慧文明组成的联盟。即便这个联盟中的部分智慧文明愿意为贝卡而牺牲一切，也绝对不可能是所有智慧文明都愿意为贝卡做出牺牲。 事实上，如果贝卡希望用这种方式来打击特鲁利人，只需要派来一个、最多几个智慧文明，而不是出动上百万个智慧文明。 由此也就不难推断出，智慧文明联盟没有为贝卡卖命。 既然智慧文明联盟与贝卡无关，又不可能打败特鲁利人，那么对特鲁利人发动战争，也就只有一种可能。 这就是，智慧文明联盟希望通过这场战争来证明自身的实力，从而获得跟特鲁利人、或者说是跟阿巴卡结盟的资格。 事实上，这也恰好证明了智慧文明联盟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对特鲁利人发动战争。 原因很简单，特鲁利人已经在家族战争的正面战场上丧失了主动权，而且败给图彼斯人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如果智慧文明在这个时候以特鲁利人盟友的身份加入战争，而且帮助特鲁利人击败了图彼斯人，那么在战争结束的时候，即便阿巴卡希望统一整个银河系，也要面对更加强大的智慧文明联盟。 说白了，智慧文明联盟并不想为阿巴卡卖命，而是在通过合作来争取生存权。 到了战争的第三年，随着越来越多的创造者联盟成员加入战争，阿巴卡的这个认识就越发清楚了。 智慧文明联盟的实力已经大幅度增强，却没有发动更大规模的进攻。 事实上，在攻占了七百多万个恒星系之后，智慧文明联盟能够腾出更多的兵力，来扩大进攻规模。随着创造者联盟成员的家族，针对特鲁利人的进攻力量更加强大。智慧文明联盟却没有趁机发起第二轮进攻，反而缩减了前线的军团，表明其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彻底打败特鲁利人，而是在等待一个机会。 一个跟特鲁利人结盟的机会。 问题是，智慧文明联盟有资格跟特鲁利人结盟吗？ 换句话说，智慧文明联盟有足够的实力成为特鲁利人的盟友，并且帮助特鲁利人击败图彼斯人吗？阿巴卡猜出了智慧文明联盟发动战争的目的，却并不等于认同了智慧文明联盟的实力。显然，对阿巴卡来说，如果智慧文明联盟没有足够的实力，就没有资格成为特鲁利人的盟友。对于这样的对手，阿巴卡更愿意将其彻底消灭，从根本上消除隐患，而不是与其并肩作战。 第七十六章 反击 与智慧文明联盟发动的进攻相比，特鲁利人的反击不但来得更加突然，也更加猛烈。 特鲁利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发起反击的，恐怕谁也说不清楚。张小刚与贝亚收到消息的时候，特鲁利人已经在上百万个恒星系里发起了反击，而且消灭了智慧文明联盟的军团，也就是人类与阿库拉人的军团。更让张小刚与贝亚感到惊讶的是，这些遭到攻击的军团，都没有能够及时发回消息。也就是说，在遭到攻击之后，这些军团就被彻底歼灭了，甚至来不及与后方联系。由此可以推断出，特鲁利人肯定投入了大量兵力，要不然根本没有能力一口气消灭掉上百万个恒星系里的数亿支军团。 要知道，这些都是人类与阿库拉人的主力军团。 按照张小刚的部署，在完成了攻占所有恒星系的任务之前，在前线战斗的都是人类与阿库拉人的主力军团。在任何一个恒星系里，至少有半数军团参加过家族战争，即在正面战场上与特鲁利人的军团交过手。这些军团里的超级战士，大部分都参加过家族战争的战斗，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比较了解特鲁利人，特别是特鲁利人的作战方式。更重要的是，这些战士都极为英勇，是人类与阿库拉人的精锐。在之前的战斗中，这些军团都表现出了极为强大的战斗力，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身的超强实力。 显然，即便遇到了强大的敌人，这些军团也不至于全军覆没，更没有理由在发出警报之前就被敌人彻底消灭掉。 除非，遇到的是根本无法战胜的强敌。 这下，问题出来了。 如果遭遇的只是特鲁利人的军团，那么在上百万个恒星系里，绝对不可能所有军团都在与外界联系之前就被彻底消灭掉。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一种力量，即强大上的阿巴卡。 问题是，特鲁利人同时对一百多万个恒星系发起反击，即便阿巴卡亲自出手，也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上百万个恒星系里面吧。 显然，张小刚与贝亚都不相信阿巴卡能同时出现在上百万个恒星系里面。 只是，这样的推测，未必等于情况好转。 关键就是，如果阿巴卡与特鲁利人发起的反击没有直接关系，那只能说明特鲁利人的战争实力远远在张小刚的预料之上。 显然，特鲁利人发起的这场反击，彻底改变了张小刚对这个智慧文明的认识。 虽然在正面战场上，张小刚曾经率领人类军团迎战过特鲁利军团，而且取得了较为辉煌的战绩。在贝杨率领阿库拉人顶替人类文明，成为智慧文明联盟在正面战场上的主要作战力量之前，一直是张小刚在负责正面战场上的战斗。但是跟张小刚之前的认识相比，特鲁利人在这次反击中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更加强悍。说得更明白一点，张小刚甚至觉得这不仅仅是特鲁利人的反击。即便没有足够多的证据，张小刚依然相信，这场反击有着更加重要与深刻的意义。 既然特鲁利人能够一鼓作气的干掉上百万个恒星系里的所有智慧文明联盟的军团，那么通过反击夺回被智慧文明联盟攻占的数百万个恒星系根本就不是问题。如果特鲁利人发起的反击仅仅是为了夺回那些恒星系，就应该同时攻打所有恒星系，而不是集中兵力攻占其中的一百多万个恒星系。 显然，特鲁利人在通过反击传达某种信息。 准确的说，阿巴卡让特鲁利人发起反击，是想以此传达某种重要信息。 阿巴卡在试探智慧文明联盟的实力？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张小刚的猜测，但是这个猜测本身就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如果这个猜测是正确的，那么智慧文明联盟接下来做出的反应，即针对特鲁利人发起的反击所进行的军事部署，就有极为重要的意义了。 有了这个猜测之后，张小刚首先告诉了贝亚。 “你能肯定？”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显然，特鲁利人的战争实力远在我们的预料之上。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在之前与贝卡家族的战斗中，特鲁利人没有使出全部战斗力，至少在我们参与的那些战斗中，特鲁利人有所保留。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特鲁利人要夺回被我们攻占的所有恒星系，甚至是彻底消灭掉智慧文明联盟都不是什么难事。问题是，特鲁利人却没有这么做，仅仅是夺回了一百多万个恒星系，而且是在毫无悬念的情况下，让我们丢掉了这些恒星系，以及这些恒星系里的军团。如果特鲁利人的目的仅仅是对付我们，他们就不应该这么打。” “应该分散开来，同时攻打所有被我们攻占的恒星系。” “甚至同时攻打我们的新家园。” 贝亚长出口气，说道：“如果特鲁利人真有这样的实力，却没有这么做，那你的猜测就没有错。” “显然，阿巴卡在这个时候让特鲁利人发起反击，本身就有很重要的意义。” “什么意思？”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这个反击的时间点，本身就很不一般。别忘了，在经过前两年的战斗之后，智慧文明联盟的实力已经得到了证明，至少得到了足够多的创造者联盟成员的认同。现在在跟特鲁利人作战的，不仅仅有我们，还有很多原本就属于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如果这种势头得不到遏制，要不了多久，创造者联盟的所有成员都会加入进来，成为特鲁利人的敌人。真到这个地步，就算阿巴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也无法在不付出沉重代价的情况下平定后方。” “也就是说，阿巴卡想借此来稳定后方？” “不是稳定。” “那是什么？” “通过我们，通过智慧文明联盟，组建一个规模更大的军事联盟，把创造者联盟也囊括进去。” “这……” “虽然我们与创造者联盟达成了结盟协议，但是这份协议没有任何强制约束，也就没有多少实际价值。也正是如此，在我们攻打特鲁利人的时候，并不是所有创造者联盟成员都加入了战争。即便在我们的努力之下，越来越多的创造者联盟成员加入战争，可是他们的目的并不是协助我们打败特鲁利人，而是通过这场战争发展壮大，准确的说是在利用特鲁利人无暇他顾的情况下拓展生存空间。阿巴卡显然不是笨蛋，如果等到大势已去再来对付我们，就算击败了我们，也要与众多的创造者联盟成员为敌。事实上，只需要与一个创造者联盟成员为敌，阿巴卡就会遇到很多麻烦。” 贝亚点了点头，说道：“也许创造者联盟不会协助我们击败特鲁利人，但是他们会一致对抗阿巴卡。” “正是如此。只要阿巴卡对创造者联盟构成威胁，那么创造者联盟就会动员起来，所有成员都将成为阿巴卡的敌人。” “显然，阿巴卡要避免出现这样的情况。” “为此，他需要一个中间力量。” “什么中间力量？” “一个能够把他与创造者联盟联系起来的力量。” “我们？”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事实上，这也是在我们发展壮大的时候，阿巴卡没有直接出手铲除我们的关键原因。也许，阿巴卡从来没有把智慧文明联盟放在眼里，也从来没有把我们当成威胁，但是他知道，在适当的时候，我们能够成为他与创造者联盟间的桥梁，把他与创造者联盟联系起来。” “这……” “如果说我们是一支无足轻重的力量，那么创造者联盟就有着举足轻重的价值。” 贝亚微微一愣，随即才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还有，无论怎么说，创造者联盟的成员都属于阿巴卡家族，不管他们过去与阿巴卡有多深的矛盾，阿巴卡对他们的信任，也远远超过了来自贝卡家族的智慧文明联盟，也就更容易与他们结盟。” “只是，阿巴卡不可能直接出面发出结盟邀请。” “显然，如果阿巴卡亲自出面发出结盟邀请，创造者联盟就会提出过高的要求，而他为了打赢家族战争，将不得不接受这样的要求。如果出面提出结盟的不是阿巴卡，而是某个与他根本没有关系的存在，创造者联盟提出的要求将低得多，而阿巴卡为结盟所付出的代价也就要低得多了。” “问题是，这个存在需要足够强大的实力。”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正是如此，阿巴卡才始终没有直接跟我们联系，即便到现在也是如此。” “这……” “如果我们能够顶住特鲁利人的反击，我们就有资格跟阿巴卡结盟，充当阿巴卡与创造者联盟的中间人。”贝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特鲁利人肯定会发动第二轮反击，而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第七十七章 资格 张小刚的判断非常准确，特鲁利人没有跟智慧文明联盟多少准备时间，在夺回了第一轮反击攻打的那一百多万个恒星系之后，立即发动了第二轮反击，而且这次攻打的同样是一百多万个恒星系。 所幸的是，智慧文明联盟早有准备。 要知道，张小刚手里不但有人类与阿库拉人的四十亿支主力军团，还拥有三百亿支混合军团。 虽然这些混合军团没有参与之前的战斗，战斗力都极为低下，但是在数量上，却有着主力军团所不可比拟的优势。 从某种意义上讲，在跟特鲁利人的战斗中，数量比质量更重要，特别是在防御作战中。 原因很简单，张小刚只知道特鲁利人会发起第二轮反击，但是不知道特鲁利人会攻打哪些恒星系。在进行防御部署的时候，这成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即张小刚不知道该加强哪些恒星系的防御力量。结果就是，为了顶住特鲁利人的第二轮反击，张小刚必须加强所有恒星系的防御部署。 显然，这就意味着，需要足够多的军团。 在这个时候，三百亿支混合军团的价值显现了出来。 虽然贝亚认为，有必要加强新家园的防御部署，即特鲁利人的第二轮反击未必会全部针对那些被智慧文明联盟攻占了的恒星系，很有可能攻击智慧文明联盟的恒星系，但是张小刚却认为，这样的可能性非常小，即特鲁利人发起反击的目的不是要消灭智慧文明联盟，而是要搞清楚智慧文明联盟的实力。为此，特鲁利人会严格控制反击规模，而且尽可能的把战斗限制在被智慧文明联盟攻占的恒星系里面。只有在阿巴卡认为智慧文明联盟没有足够的实力的情况下，特鲁利人才会针对智慧文明联盟的本土恒星系发动进攻。在此之前，阿巴卡没有理由让特鲁利人攻打智慧文明联盟的新家园。 正是如此，张小刚把全部兵力集中在了那些攻占的恒星系里面。 当时，智慧文明联盟从特鲁利人那里攻占的恒星系大约还有六百万个，而加上早就参战的主力军团，智慧文明联盟大约还有三百三十亿支军团。也就是说，平均分配下来，能用五千五百支军团守卫一个恒星系。 只是，张小刚没有平均分配兵力。 原因很简单，这六百万个恒星系的情况各不一样，有的恒星系很庞大，有的恒星系则算不上庞大。此外，每一个恒星系所处的位置不一样，其战略价值也就不一样，因此有的恒星系需要重点守卫，而有的恒星系则不需要重点守卫。更重要的是，在防御作战中，必须保留一支足够强大的预备队。 为此，张小刚只直接动用了二百四十亿支军团。 按照他的部署，在各个恒星系里，根据恒星系的大小与重要性，部署了两千到一万支军团。 这些军团，只能够顶住特鲁利人的第一次攻击。 保留下来的九十亿支军团，成了张小刚手里的机动防御兵力。 这九十亿支军团的骨干，就是三十亿支主力军团。除了十五亿支阿库拉人的主力军团之外，张小刚把另外十五亿支人类的主力军团打散，与六十时支混合军团混编，把每支军团里的人类超级战士的数量提高到了两万名以上，而且保证其中的一万多名超级战士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 显然，这些超级战士就是军团的核心力量。 只要有这些超级战士在，混合军团就拥有强大的战斗力，至少不会在与特鲁利人的战斗中迅速败下阵来。 可以说，张小刚的这一部署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与张小刚的预料一样，特鲁利人的第二轮反击依然极为猛烈，在遭到攻击的一百多万个恒星系里面，半数以上都在第一时间沦陷，守卫恒星系的军团根本来不及发出消息，甚至来不及进行反抗。 只是，在另外一些恒星系里，智慧文明联盟的军团抵挡住了进攻，而且是那些至关重要的恒星系。 更重要的是，张小刚由此对特鲁利人的进攻方式有了更直接的了解。 这就是，阿巴卡没有参与进攻行动，所有进攻都是由特鲁利人的军团发起的，而且特鲁利军团的战斗力未必在智慧文明联盟军团之上。在之前的战斗中，特鲁利军团能够一鼓作气的占领攻打的恒星系，与军团的战斗力无关，而是与军团的数量有关，与特鲁利人采取的攻击战术有关。 关键就是，特鲁利人没有攻击守卫恒星系的军团，而是直接攻打了恒星系。 说得简单一些，特鲁利人发起攻击的方式极为简单，即首先封锁整个恒星系，出动足够多的军团，在恒星系外围设置强力屏蔽场，切断恒星系与外界的一切联系，让守卫恒星系的军团无法把消息发送出去。 这里面，有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 这就是，特鲁利人掌握了一种能够限制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科学技术。利用这种智慧文明联盟还没有掌握的科学技术，特鲁利人能够对恒星系进行封锁，而且阻止恒星系里的敌人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逃脱。 显然，正是凭借这项超前的科学技术，特鲁利人掌握了战争主动权。 问题是，要利用这项技术，得有一个前提，即受到攻击的敌人全部在强力屏蔽场的包裹范围之内。 也就是说，攻击的目标恒星系里不能有太多的守卫力量。 显然，如果一个恒星系里有足够多的防御力量，特别是实力强大的超级战士，就不是所有防御力量都会驻扎在恒星系里面，必然有一部分防御力量分散在恒星系外围，专门负责警戒来自外围的威胁。只要有这样的防御力量存在，特鲁利人就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封锁一个恒星系。更重要的是，针对恒星系的强力屏蔽场抵挡不住来自外界的攻击，也就很容易被防御力量从外面摧毁。没有了强力屏蔽场，特鲁利人就必须跟防御部队作战，也就不可能封锁消息了。 显然，这种战术是特鲁利人在智慧文明战争中总结出来的。 因为具有很强的突然性，所以在遭到攻击的时候，大部分恒星系里的防御部队都不可能及时反应过来。 事实上，在绝大部分恒星系里面，也没有足够多的防御部队。 大部分情况下，担任防御任务的军团都驻扎在恒星系里面，只派遣少数超级战士前往恒星系外围执行警戒任务。只要这些超级战士遭到偷袭，而且负责守卫恒星系的军团没有收到袭击警报，进攻的一方就掌握了主动权。 掌握了特鲁利人的战术之后，接下来要做的就简单得多了。 其实，特鲁利人投入的兵力并不是很多。只要发起突然袭击，特鲁利人就能用相对较少的兵力攻占由智慧文明联盟守卫的恒星系。 这个时候，张小刚留下的机动部队派上了用场。 在智慧文明联盟发起的猛烈反击中，特鲁利人首先丢掉了那些还没有攻占的恒星系，随即又丢掉了已经攻占的数十万个恒星系。 只是，张小刚没有继续扩大反击规模，也就是没有派遣军团去收复那些在特鲁利人发起的第一轮反击中丢掉的恒星系。 张小刚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已经通过这场战斗证明了智慧文明联盟的战争实力。 那么，接下来，就要看阿巴卡做出的反应了。 事实上，单纯从战斗力上讲，不管是人类，还是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都不在特鲁利人之下。相对而言，智慧文明联盟欠缺的只是战术，以及战争经验。显然，这种欠缺对智慧文明联盟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当然，对张小刚来说，还有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这就是，在经历了特鲁利人发起的两轮反击之后，智慧文明联盟遭受了巨大损失，仅仅是被彻底消灭的军团就超过了一百亿支，还有大约五十亿支军团遭受重创，牺牲的超级战士高大上千亿名。即便智慧文明联盟还有足够多的军团，而且人类、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正在武装更多的超级战士，也无法在短期内恢复战争实力，更别说通过组建新的军团来增强战争实力了。如果智慧文明联盟趁势发起反击，导致战争持续下去，甚至导致战争规模扩大，那么最终反而有可能被特鲁利人击败。到那个时候，就算智慧文明联盟展现出了足够强大的战争实力，也未必能够得到阿巴卡重视。 张小刚需要的只是一个与特鲁利人结盟，或者说与阿巴卡结盟的机会，而不是通过战争来打败特鲁利人。 事实上，从始至终，张小刚都没有把特鲁利人当成敌人。对智慧文明联盟来说，真正的敌人不是特鲁利人，也不是阿巴卡，而是贝卡，是由贝卡创造的图彼斯人。通过残酷的战斗，智慧文明联盟已经证明了自己具有跟特鲁利人结盟的资格！ 第七十八章 管理者 智慧文明联盟没有扩大反击规模，特鲁利人没再发动进攻，战局处于僵持胶着状态，或多或少在张小刚的预料之中。 按照张小刚的推测，要不了多久，阿巴卡的使者就会找上门来，跟智慧文明联盟商讨结盟的事情。只是阿巴卡的使者会在什么时候到来，以及特鲁利人会不会再次发动进攻，张小刚心里没底。 或许智慧文明联盟所表现出来的战争实力仍然没有引起阿巴卡的重视，所以特鲁利人有可能发动第三轮进攻。不管怎么说，阿巴卡没有理由跟一个实力弱小的存在结盟，智慧文明联盟必须足够强大。 哪怕只是看上去足够强大。 对智慧文明联盟来说，这是一个十分关键的时刻。 即便张小刚没有明着说出来，贝亚与贝杨也知道，如果没有能够跟阿巴卡结盟，那么智慧文明联盟很快就会覆灭。特鲁利人在前两轮进攻中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智慧文明联盟。只要张小刚的计策落空，阿巴卡没有把智慧文明联盟当成直接拉拢的对象，他就会彻底消灭智慧文明联盟。 局势很紧张，只是对张小刚来说，大局根本不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能做的，只是控制好智慧文明联盟的发展节奏，尽可能的让智慧文明联盟看上去拥有足够的实力。 当然，所谓的实力，就是军事力量。 经过与特鲁利人的两轮战争，智慧文明联盟折损了大约三分之一的兵力，损失的超级战士超过了一千亿名。 从某种意义上讲，此时的智慧文明联盟，处在最弱状态。 显然，扩充军团是当务之急。 扩充军团是小事，也是大事。 说是小事，主要就是一些烦琐的事情。以往，张小刚很少亲自过问，而是把这些事情交给手下的人处理。 虽然在实力大幅度增强之后，特别是获得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科学技术，比如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进行通信联络，张小刚的控制能力大为增强，但是智慧文明联盟的规模也在扩大，而且各种各样的繁杂事务越来越多。即便张小刚的能力超群，也不可能事无巨细的全部过问。 在来到新家园的时候，张小刚把他的管理团队也带了过来。 这是一支始终在幕后工作的队伍，其主要职责不是与敌人作战，而是处理整个智慧文明联盟的繁杂事务。因为要管理上百万个智慧文明，而且这些智慧文明总共有大约二十亿亿个个体。在来到新家园之后，张小刚又放松了对各个智慧文明的限制，允许所有智慧文明进入自我进化阶段，甚至让一些智慧文明的统治者掌握了星核，获得了控制星核的能力。针对这些变化，由张小刚亲自领导的这个团队的规模也扩大了许多，成员多大一千亿名，而且半数以上是人类。 当然，这是不得不做出的调整。 在贝卡家族的时候，由张小刚领导的管理团队总共只有大约十亿名成员，而且全部是人类。当时，管理团队的主要工作是维持人类文明的内部秩序，以及跟联盟内的其他智慧文明进行沟通协作。 来到新家园后，情况发生了变化。 智慧文明大融合不可避免，而且为了增强智慧文明联盟的实力，张小刚不得不充分利用其他智慧文明。说白了，在经过三轮扩张战争之后，智慧文明联盟在新家园里控制的恒星系高达数百万个，而且今后肯定会控制更多的恒星系，而仅仅依靠人类，哪怕把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算上，也不可能有效控制与管理这么多的恒星系，更不可能把这么多的恒星系充分脸皮用起来。 随着管理范围扩大，管理队伍的规模也必须扩大。 因为需要跟联盟内的其他智慧文明协作，所以在管理团队中，需要来自其他智慧文明的管理者。 当然，张小刚没有忽略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这就是，管理意味着权力。 显然，在大环境的限制下，根本不可能在智慧文明联盟内部实现民主政治，甚至不可能搞政治。事实上，在巨大的生存压力下，即便在人类文明内部也不可能搞民主政治，更别说整个智慧文明联盟了。 如果没有限制管理者手里的权力，那么管理最终将演变为独裁，或者是集团独裁。 毫无疑问，这是张小刚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虽然在实质上，张小刚早已实现了对人类文明的独裁，因为人类文明在智慧文明联盟中占据着统治地位，所以张小刚也是智慧文明联盟实质上的独裁者，特别是在楚天疆与阿利离开之后，贝亚根本不可能制衡张小刚，而贝杨是个更危险的统治者。但是这并不表示张小刚认同独裁统治。 如果有更好的选择，张小刚不会充当智慧文明联盟的独裁者。 可以说，在一切为了生存，而且面对的敌人拥有更加强大的实力的情况下，独裁统治是唯一的选择。 张小刚能够保证自己不犯错误，或者少犯错误，却无法保证其他人不犯错误。 事实上，张小刚也不是完人，也犯过错误，而且是比较严重的错误。 比如在最初的时候，张小刚始终不信任阿利，一直认为阿利是人类文明最大的威胁，处处提防着阿利，甚至打算在必要的时候对付阿利。可是事实证明，张小刚对阿利的猜疑根本没有依据，阿利不但没有威胁到人类文明，也从来没有做过对人类文明有害的事情，甚至始终在保护人类文明。 连张小刚都如此，管理集团的其他成员也就可想而知了。 显然，限制管理者的权力，成为了一个必须认真考虑的问题。 当然，这只是张小刚的问题。 在让张小刚复活之后，楚天疆就不再过问与管理有关的事情，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张小刚所做的事情。 说白了，楚天疆把人类文明的大权全部交给了张小刚。 当然，这也等于让张小刚掌握了整个智慧文明的统治权。 显然，只要与管理、与统治有关的事情，都是张小刚的事情，也只需要张小刚来考虑与处置这些事情。 在组建统治集团的时候，张小刚就想到了限制管理者的权力。 所幸的是，张小刚有这方面的经验，而且非常清楚权力所产生的问题，也知道该如何限制权力。 为了限制管理者的权力，张小刚定下了一条极为简单，也非常实用的规矩。 这就是，做为统治集团的成员，任何一名管理者的个体能力都受到了严格限制，其拥有的权力只是下达与传递管理当局的命令，并不负责执行管理当局的命令，即管理者没有具体执行权。 这个限制，等于让任何一名管理者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统治能力。 事实上，张小刚也不例外。 一直以来，张小刚的个人实力都不是最强的，不但无法跟楚天疆相提并论，无法跟阿利他们相比，甚至连人类的超级战士都比不上。虽然发现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秘密后，张小刚的个体实力有所增强，比如获得了一个星核源泉，后来还获得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但是跟拥有强大战斗力的军团长相比，张小刚的那点战斗力仍然不算什么。只有在极为特殊的情况下，比如需要率领军团参与战斗，张小刚才会通过获取星核源泉或者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方式增强个体实力。 当然，由此产生的影响就是，张小刚不得不为统治集团的管理者安排护卫。 按照张小刚的安排，每一名管理者都有一名贴身护卫，而且在离开本土星系，前往其他恒星系，或者其他智慧文明控制的恒星系时，会有更多的护卫随行，而且这些护卫都拥有极为强大的个体实力。如果前往某个危险区域，那么随行的护卫中，至少会有一名是拥有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军团长。 这些护卫的首要职责就是保护这些管理者。 当然，这些护卫都是张小刚亲自挑选出来的，而且只对他效忠。这就意味着，如果某个管理者意图利用手里的权力来获取不属于自己的利益时，就会立即受到制裁，也就无法利用手里的权力。 来到新家园后，张小刚还加强了对管理者的监督。 这就是，在新家园里，管理者不再全部是人类。为了迎合其他智慧文明的利益诉求，张小刚不得不在某些方面做出让步。显然，让其他智慧文明参与管理工作，也是张小刚必须做出的让步。首先是阿库拉人加入了统治集团，而为了制衡阿库拉人，张小刚不得不向埃拉姆人敞开大门。此后，为了协助其他智慧文明进行家园建设，张小刚只能让其他智慧文明派遣人员参与管理工作。 显然，这就是需要更加严密的控制了。当然，这是好事，不是坏事。虽然无法在智慧文明联盟推行民主，但是让所有智慧文明参与管理工作，确实有助于实现大融合。 第七十九章 统治秩序 从某种意义上讲，智慧文明联盟能够发展壮大，除了人类文明始终占据着主导地位，以及人类文明一直在发展壮大之外，还与张小刚建立起来的管理体系有关，即这套管理体系取保了智慧文明联盟的统一性。 在智慧文明战争爆发之前，张小刚建立起来的统治秩序就发挥了显著作用。 当时，人类只控制了五个恒星系，而且人类文明诞生的太阳系遭到了严重破坏，已经不适合人类文明生息繁衍了。也就是说，人类文明实际上只控制了四个恒星系，而且总共只有二十万亿人。 可以说，从控制的恒星系数量与个体数量来看，人类文明都极为弱小。 从某种意义上讲，在智慧文明战争爆发前，人类文明算得上是贝卡家族，甚至是整个银河系里最弱小的智慧文明。 虽然有阿利的帮助，而且得到了贝卡的默认，但是人类文明能够在智慧文明战争中发展壮大，与张小刚建立起来的统治秩序有着极大的关系。从某种意义上讲，正是张小刚建立起来的统治秩序，让人类文明能够把有限的资源全部利用起来，在智慧文明战争中战胜众多强大的敌人。 也正是如此，张小刚为人类文明建立的统治秩序，后来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智慧文明联盟的统治基础。 这一局面，一直维持到智慧文明战争结束。 事实证明，以人类文明强大的军事实力为基础，张小刚建立起来的统治秩序在智慧文明联盟中同样行得通。从某种意义上讲，智慧文明联盟能够维持下来，而且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之后，成为贝卡家族中三足鼎立中的一足，由张小刚建立的统治秩序起到了至关重要、甚至是不可替代的作用。 只是，这一局面没有维持多久。 随着家族战争爆发，智慧文明联盟跟贝卡的关系恶化，人类文明开始寻找新的家园，以及随后进行的大迁徙，从根本上改变了智慧文明的内部结构，其他智慧文明在联盟中做出的贡献越来越大。 显然，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阿库拉人。 在智慧文明联盟中，阿库拉人有着极为特殊的地位。这就是，除了人类是智慧文明联盟的主导力量之外，其他智慧文明都是从属，而且要么是被人类击败加入了智慧文明联盟，要么就是为了获得生存下去的机会，或者是在受到了生存威胁的情况下加入智慧文明联盟，也就在加入联盟的时候放弃了很多东西。阿库拉人却不一样，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的时候，阿库拉人是以人类盟友的身份加入了智慧文明联盟。在道理上，阿库拉人在智慧文明联盟中拥有与人类平等的地位。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虽然在楚天疆、阿利与贝亚的影响下，贝杨兑现了当初的承诺，承认了人类在智慧文明联盟中的统治地位，把阿库拉人置于人类的统治之下，但是阿库拉人与其他智慧文明有着显著区别。最为重要的就是，阿库拉人并不直接接受人类统治，保留了很多的自主权，甚至不直接听从人类文明指挥。 由此，也就引发了很多问题。 在家族战争爆发前，由此引发的问题，甚至威胁到了智慧文明联盟的存在，即导致人类与阿库拉人开战。 当时，张小刚一度把阿库拉人当成头号威胁。 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之后，因为贝杨的存在，加上楚天疆不愿意在智慧文明联盟内部制造更多的矛盾，所以张小刚私下制订了一套专门针对阿库拉人的战争计划，打算通过一场突然袭击，用最快的速度消灭掉阿库拉人，同时攻占阿库拉人控制的恒星系，从根本上消除阿库拉人对人类构成的威胁。事实上，只要楚天疆答应，张小刚就将发动战争。只是，楚天疆并不认为阿库拉人是一个真正的威胁。因为楚天疆不肯对阿库拉人开战，而张小刚又没有别的办法来对付贝杨，所以这套针对阿库拉人的战争计划最终被束之高阁，而随即爆发的家族战争也让张小刚不得不放弃对付阿库拉人的念头。 当然，这并不等于张小刚不再把阿库拉人当成威胁。 事实上，一直以来，张小刚都把阿库拉人当成威胁看待。 这一点，在大迁徙的时候表现得最为突出。 这就是，在家族战争爆发之后，智慧文明联盟与贝卡决裂已成事实，而张小刚首先考虑到为人类文明开辟新家园，并且利用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获取的科学技术，把人类文明的全部信息保存了下来，并且交给了楚天疆，让楚天疆带着阿利与贝亚，前往阿巴卡家族开辟新家园。问题是，张小刚没有考虑阿库拉人，甚至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贝杨。即便在人类开辟了新家园，通过一场突然袭击攻占了十万个恒星系，而且与六个智慧文明开战后，张小刚也没有想到利用阿库拉人的军团去巩固新家园，而是利用贝杨要对付贝卡的心理，让阿库拉人参与了家族战争正面战场上的战斗，把人类军团撤了下来。等到智慧文明联盟大迁徙开始的时候，张小刚首先考虑的是让那些完全服从人类文明的智慧文明前往新家园，最后才安排阿库拉人大迁徙。 显然，张小刚所做的这些安排，就是为了削弱阿库拉人。 只是，严酷的现实，特别是智慧文明联盟面对的生存危机，让张小刚不得不重新看待阿库拉人。 当然，这也与阿库拉人在家族战争中发展壮大有关。 最为关键的就是，在参与了正面战场上的战斗之后，阿库拉人从贝卡那里获得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好处，即获得了由贝卡提供的大量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这个收获，让阿库拉人获得了全面军事化的基础。虽然贝杨把贝卡当成了头号敌人，但是他没有拒绝由贝卡提供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更重要的是，贝杨也希望让阿库拉人像人类那样实现全面军事化，以此保证阿库拉人在智慧文明联盟中的地位。换个角度来看，贝卡为阿库拉人提供数量众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是希望利用阿库拉人来牵制人类，让人类无法完全掌控智慧文明联盟，也就无法迅速发展壮大。 显然，张小刚明白这个道理。 也正是如此，如果继续限制阿库拉人，只赋予阿库拉人有限的权力，那么智慧文明联盟的实力就会被削弱。 显然，这是最愚蠢的做法。 由此产生的问题就是，在新家园的规模扩大，智慧文明联盟重新发展壮大之后，张小刚不得不认真考虑对待阿库拉人的态度了。 问题是，给予阿库拉人相等的地位也是愚蠢之举。 说白了，在智慧文明联盟中，只能有一个处于主导地位的智慧文明，而且人类一直扮演着这个角色。如果突然让阿库拉人获得了同等的地位，让阿库拉人拥有了对智慧文明联盟发展的主导权，肯定会出大问题。到时候，人类无法容忍阿库拉人，阿库拉人同样无法容忍人类，内战不可避免。 显然，一场人类与阿库拉人的内战，足够摧毁整个智慧文明联盟。 要知道，在新家园里，各个智慧文明的生存区域不再有明显的界线。在任何一个恒星系里都有很多智慧文明的个体，而三个主要智慧文明，即人类、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更是遍布在所有恒星系里。 当然，楚天疆与阿利在的时候，这个问题还不够突出。 不管贝杨有多大的野心，他也十分忌惮楚天疆的超强实力，加上阿利与贝亚明确站在人类这边，所以他不可能跟人类文明对着干，而由他统治的阿库拉人，自然不会贸然挑战人类的主导地位。 也就是说，人类与阿库拉人和平相处的基础仅仅是楚天疆。 显然，这个基础太薄弱了。 即便张小刚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楚天疆同样是人类文明的安全保障，即没有了楚天疆的人类文明同样不堪一击，即便没有跟阿库拉人翻脸，也会被其他智慧文明击败。可是张小刚更加清楚，楚天疆是一个不确定性因素，而且他拥有的实力越强，那么他的所作所为就越发不可控制。 可以说，张小刚很有先见之明。 早在新家园建立的时候，他就想到，也许有一天，楚天疆将不得不离开，而到时候也就没有人能够遏制贝杨了。 正是如此，绝对不能把人类与阿库拉人的和平相处建立在楚天疆之上。 要让这两个强大的智慧文明和平相处，需要采用更加稳妥的办法，而不是由某个强大的存在来决定。显然，这个办法，就是建立起一套新的统治秩序。为此，在建造新家园的时候，张小刚对统治当局做出了调整，即向阿库拉人开放，让阿库拉人参与智慧文明联盟的管理工作，并且给予了阿库拉人足够的权力与地位。 第八十章 根本实力 调整统治秩序，给予阿库拉人参与统治与管理的权利，既是为了缓解人类与阿库拉人的矛盾，也是为了顺应大势。 这个大势，就是智慧文明大融合。 从某种意义上讲，智慧文明大融合是不可逆转的大趋势。 只是，在家族战争爆发之前，没有人认为，能够在短期内把智慧文明联盟内的上百万个智慧文明融合到一起。原因很简单，当时这一百多万个智慧文明分散在上亿个恒星系里，而且每个智慧文明都有固定的聚居区。虽然在智慧文明联盟成立之后，各个智慧文明之间的交往变得频繁，特别是对处于统治地位的人类文明，还有几个附属于人类的智慧文明而言，有大量个体分散在其他智慧文明的恒星系里，但是对大部分智慧文明来说，其生存空间仍然是原有的恒星系，只有极少数个体有资格与能力前往其他智慧文明的恒星系，而且交往主要集中在贸易上。也就是说，这些智慧文明之间仍然存在难以逾越的鸿沟，不可能在短期内实现大融合。 在新家园里，限制智慧文明大融合的鸿沟其实已经不存在了。 虽然到第三轮扩张战争结束的时候，智慧文明联盟控制了数百万个恒星系，但是完成了迁徙的上百万个智慧文明不再有固定定居区域。在张小刚放松了对其他智慧文明的限制，即让所有智慧文明都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后，各个智慧文明的大部分、甚至是全部个体都获得了在所有恒星系里自由旅行的能力。当然，这些智慧文明的个体也全面参与到了智慧文明联盟的各项工作中来，为建设新家园做出了重大贡献，也为智慧文明联盟在短时间内发展壮大做出了重大贡献。 显然，实现智慧文明大融合也就不再是什么可望不可及的事情了。 既然是智慧文明大融合，那么人类与阿库拉人实现大融合也就不可避免。 也正是如此，张小刚才不得不在建造新家园的时候，给予阿库拉人足够多的权力，让阿库拉人成为智慧文明联盟中，地位仅次于人类的智慧文明，而且让阿库拉人由此获得了一项特权。 这就是，保持与扩大武装力量。 显然，以当时的情况，张小刚不可能指望解除阿库拉人的武装力量。 要知道，阿库拉人有二十亿支军团，两百亿名超级战士，与人类旗鼓相当，占到了智慧文明联盟总兵力的一半。此外，贝杨有很高的地位，还拥有超强的实力，除非楚天疆亲自出手，不然没人能对付他。 当然，还有一个问题。 这就是，人类已经实现了全面军事化，而且人类掌握着更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能够武装更多的军团。问题是，人类却没有足够多的人口，也就无法迅速扩充军事力量。如果解除了阿库拉人的军事力量，获得了由阿库拉人控制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人类也无法武装更多的军团。 说白了，这等于削弱智慧文明联盟的军事力量。 以当时的情况，如果张小刚强行解除阿库拉人的军事力量，得到了楚天疆支持，也等于自掘坟墓。 要知道，在智慧文明联盟的敌人眼里，只有智慧文明联盟的军事力量，而不是联盟中某个智慧文明的军事力量。 因为阿库拉人不是普通的智慧文明，所以在与阿库拉人大融合的时候，将出现一个严重问题，即谁是主导者。 按照张小刚的理解，在实现了大融合之后，智慧文明的根本实力，以及其特有文化的生命力将是决定智慧文明在大融合之后所处地位的关键。这里面，根本实力最为重要，而决定智慧文明根本实力的，显然不是军事力量，而是个体数量，即智慧文明的规模，到底有多少具有自主意识的个体。 毫无疑问，人类远远比不上阿库拉人。 显然，张小刚不希望让阿库拉人成为主导者。 问题是，阿库拉人的个体数量远远超过了人类。 虽然在扩充军团的时候，贝杨十分谨慎，没有做太多刺激人类文明的事情，比如限制了扩充军团的速度，让阿库拉人的军团数量始终与人类相当，而没有超过人类。此外，贝杨还把一部分从贝卡那里获得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交给了人类，让人类来扩充军团，以此表明他对人类没有敌意。但是这并不能改变阿库拉人的个体数量远远超过人类的事实，如果人类与阿库拉人大融合，最终成为了一个智慧文明，那么在这个智慧文明中占据主导地位的肯定是阿库拉人。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张小刚不得不给予埃拉姆人同等的地位。 当然，张小刚为此提出了充足的理由。 这就是，智慧文明联盟的基础，其实是阿利、贝亚与贝杨的创造者三角同盟，而阿利是人类的创造者，贝亚是埃拉姆人的创造者，贝杨是阿库拉人的创造者，人类与阿库拉人都成了智慧文明联盟的统治者，那么埃拉姆人理应获得同等的对待，即在统治集团中享有同等的地位与权力。 当然，张小刚此举的真实目的是要借助埃拉姆人牵制阿库拉人。 只是，有一点，张小刚没有明确提出来。 这就是，埃拉姆人的特殊性。 严格说来，埃拉姆人不是一个单一的智慧文明，而是一个由多种智慧文明融合而来的混合型智慧文明。真正的埃拉姆人，在贝亚降维之后就彻底灭绝了，而现在的埃拉姆人是由贝亚创造的数百个智慧文明融合之后形成的。也就是说，埃拉姆人其实非常复杂，没有一种真正的核心文化。 如果说埃拉姆人有核心文化的话，那就是融合其他智慧文明。 显然，埃拉姆人是最适合大融合的智慧文明之一。 张小刚选择埃拉姆人的真实目的就在这里。 虽然埃拉姆人的规模非常庞大，个体数量是人类文明的数十倍，但是在构成埃拉姆人的数百个智慧文明中，没有一个拥有绝对的主导权。也就是说，如果人类与埃拉姆人融合，那么人类将起到主导作用。更重要的是，这种由人类主导的大融合，最终将保证人类的文化成为核心文化。 也正是如此，人类文明才能在跟埃拉姆人融合之后，得以发展壮大。 融合了埃拉姆人之后的人类，将在各个方面超越阿库拉人，至少能与阿库拉人持平，比如在个体数量上。 由此，也就不难猜出张小刚的意图。 这就是，在不得不与阿库拉人融合之前，首先跟埃拉姆人融合，以此确保人类在大融合之后仍然占据主导地位。 当然，张小刚不可能直接把这个意图说出来。 为了让埃拉姆人在指挥文明大融合中发挥应有作用，张小刚就得让埃拉姆人在统治集团中拥有一席之地。 正是如此，在新的统治集团中，有三股主要实力。 占据主导地位的仍然是人类，即人类的管理者，占到了总数的一半以上，而且掌握的权力远远超过了其他智慧文明的管理者。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的管理者各占两成左右，而且也掌握了很大的权力。 当然，张小刚没有把其他智慧文明排除在外。 关键就是，在改组管理当局的时候，张小刚给出的理由是智慧文明大融合，也就需要所有智慧文明参与管理工作。虽然人类在智慧文明联盟中拥有主导地位，而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也确实为智慧文明联盟做出了很大贡献，还拥有相当的军事力量，但是并不等于其他智慧文明无权参与管理工作。 正是如此，在管理当局中，仍然有很多来自其他智慧文明的管理者。 由此可见，现在的管理当局，其实就是一个妥协的结果，既是人类向已经发展壮大的阿库拉人做出的妥协，也是张小刚向现实做出的妥协。所幸的是，这种妥协带来的是好处，即新的管理当局能够更有效的管理整个智慧文明联盟，而且让联盟中那些处于次要地位的智慧文明获得了相应的权利。 从某种意义上讲，由张小刚亲手打造的管理当局才是智慧文明联盟的基础。 不可否认，人类、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的强大军事实力，为智慧文明联盟打下了新的生存空间，也为智慧文明联盟争取到了更大的生存权。可是从内部关系来看，合理有效的管理机制，确保了智慧文明联盟的团结与统一，让各个智慧文明的能力得已充分发挥，从而成为了整个智慧文明联盟发展壮大的基础。说白了，不管是对贝卡来说，还是对阿巴卡来说，当智慧文明联盟在阿巴卡家族的恒星系里重建的时候，他们看到的只是整个智慧文明联盟，而不是其中的某个智慧文明，而他们在乎的也是智慧文明联盟的实力。在这场家族战争中，决定智慧文明联盟未来的，也是智慧文明联盟的总体实力。 第八十一章 重任 做为管理当局的最高存在，张小刚可以说是日理万机。 虽然得益于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科学技术，管理方式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比如张小刚能够通过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建立起来的通信系统，直接控制数万、甚至是更多的管理者，向他们直接下达命令，并且了解他们的一举一动，但是张小刚掌握的是一个拥护上千亿名成员的管理当局，而且有很多来自其他智慧文明的管理者，也就不可能直接控制每一个管理者。即便建立起了分层管理的机制，张小刚也不可能掌握所有细节，必然需要下放权力。 当然，这并不等于张小刚无事可做了。 事实上，张小刚不但有事可做，而且有很多事情要做。 其实，张小刚现在的生活方式，已经与复活前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连最基本的时间观念都不一样了。 对于拥有星核的智慧生命来说，休息已经是不必要的事情了。 当然，在不需要休息的情况下，张小刚也就没有了明确的时间观念，或者说是可以度量的时间观念。 除了跟贝亚与贝杨商讨智慧文明联盟的战略问题之外，张小刚的所有时间都花在了管理工作上。在向特鲁利人开战之前，张小刚的大部分工作是维护整个智慧文明联盟的秩序，解决各个智慧文明之间的矛盾。虽然大部分的事情由他手下的管理人员负责，但是在一些涉及到智慧文明切身利益的问题上，仍然需要由他亲自出面。比如为各个智慧文明分配生存区域与资源开采权。 当然，那只是之前的事情。 随着与特鲁利人开战，张小刚把维护智慧文明联盟秩序的工作全部下放，集中精力处理最关键的问题。 这就是，组建更多的军团。 对张小刚来说，组建军团，其实就是培养军团长，并且向那些培养出来的军团长灌输一种固定思维。 这里，涉及到了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 在家族战争爆发之前，张小刚一直在控制人类文明的人口数量，而且希望用这种方式让人类文明实现全面军事化，并且通过战争，让人类文明成为一种更高级的，超越了智慧文明的存在。 其实，这也是张小刚贯彻始终的追求。 即便在家族战争爆发之后，张小刚依然认为，人类文明要想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在三维宇宙空间里获得生存之地，就必须超越智慧文明，成为更高级的存在，并且由此获得挑战那些超级存在的能力。 只是，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张小刚不得不放弃，至少是暂时放弃这个追求。 事实早已证明，别说是二十万亿，即便是两百万亿，也无法确保人类文明能够打赢家族战争。 要知道，在与特鲁利人的战争爆发的时候，人类文明的规模已经超过了五百万亿，还在继续扩大。按照张小刚制订的计划，最少要扩充到一千万亿。如果有需要，还得在跟贝卡家族开战之前扩充到五千万亿。 从某种意义上讲，扩充人口规模，成为了人类文明最重要的事情。 当然，也是最大的问题。 一直以来，张小刚都坚持通过自然繁衍的方式来扩充人口，而不是像其他智慧文明那样直接培养出后代。 对进入自我进化阶段的智慧生命来说，自然繁衍也是培养，区别只是给予后代的仅仅是基础意识，而不是把亲代的个体意识完全复制给后代。由此产生的影响就是，后代需要足够长的成长周期，而且将在成长的过程中，形成与亲代完全不同的个体意识，最终成为一个具有个体特点的独立个体。也就是说，通过这种方式繁衍出来的后代，与亲代存在着某些方面的相似性，却又与亲代有很大的差别，为完全独立的个体，并不受亲代的直接影响，也不会受到亲代的直接控制。 说白了，这种繁衍方式，确保了人类个体的独特性。 不管是二十万亿人，还是五百万亿人，在人类中，每一个个体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两个个体完全一样，总会存在某些差别。这些差别，让每一个人都不一样，也让人类文明变得极为复杂。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人类文明强大的根源。 拿超级战士来讲，人类的每一个超级战士都不一样。虽然所有超级战士都接受了相同的培训，掌握了相同的战斗技巧，但是受到战士个体意识的差别，每一个超级战士在战场上的表现都不一样。把十万名人类超级战士集中起来，就是一支强大的军团，而分散开来，则是十万名强大的战士。 显然，这是其他智慧文明所不具有的优势。 以阿库拉人为例，因为后代是直接培养出来的，即便不同的亲代，所培养出来的后代有较为明显的差别，但是由相同亲代培养出来的后代，几乎没有差别。由此产生的影响是，阿库拉人的超级战士存在很多共同性，在战场上的表现也就没有太大差别，导致超级战士的战斗力受到了限制。 问题是，人类文明所采用的这种繁衍后代的方式，带来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 这就是，人类的繁衍速度远远比不上其他智慧文明。 即便张小刚已经针对这个问题做出了调整，比如让各个军团轮流撤到后方，专门负责繁衍后代，也就让每一个人都获得了繁衍后代的机会。问题是，这没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即人类的繁衍速度仍然太慢了。 针对这个问题，张小刚不得不向现实妥协。 这就是，在繁衍后代的问题上，张小刚只能把重点放在军团长上，即通过自然繁衍的方式来培养军团长，而军团里的超级战士，则是通过更直接的方式进行繁衍，即由亲代直接培养出来。 由此，也就引发了一个新的问题。 在人类文明中，出现了两个截然不同的阶层。 如果按照人类文明的传统观念，只有军团长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人，即只有军团长才拥有完全独立自主的个体意识，而且具有独一无二的特殊性，与亲代没有直接关系。除了军团长之外，其他的超级战士其实都是亲代的克隆产物。当然，严格的说来，这些超级战士并不是由某一个亲代克隆出来的，而是由多个亲代克隆出来的，而且克隆的不是生理信息，而是亲代的个体意识。也就是说，直接培养出来的超级战士所拥有的是亲代提供的，经过混合处理的个体意识。虽然这样的克隆方式，让所有超级战士都保留了必要的独立性，但是在自主能力方面，显然无法跟繁衍出来的军团长相提并论。说得简单一些，这些超级战士的个体意识其实都是来自亲代，而不是在自然成长过程中形成的，因此会受到亲代影响，并且具有亲代的特征。 当然，这是不可避免的结果。 从提高人类文明的战争实力来看，这也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只是，由此产生的问题则很严重。 对张小刚来说，他能够关注，而且值得他关注的，也就只有军团长。此外，他也只能够通过军团长来控制人类军团。 显然，确保每名军团长绝对忠诚至关重要。 也正是如此，张小刚得亲自向每一名军团长灌输最基本的信息，以确保他们绝对不会背叛人类文明。 显然，这是一件极为烦琐的事情。 如果不是极端重要，张小刚不会亲历亲为。 要知道，人类文明拥有数百亿支军团，也就拥有数百亿名军团长，而这些军团长都与张小刚有关系。当然，并不是说他们是张小刚的后代，而是他们只向张小刚效忠，而且只听从张小刚下达的命令。 与特鲁利人的战时稍微有所缓解之后，张小刚就离开了中央恒星系。 当务之急是扩充智慧文明联盟的军事实力，而张小刚、贝亚与贝杨都有重任在身。贝杨的任务是增强阿库拉人的军事力量，尽快让阿库拉人实现全面军事化，组建更多的超级战士军团。贝亚的任务也差不多，主要就是让埃拉姆人实现全面军事化，并且为由人类掌握的军团提供更多的超级战士。因为埃拉姆人没有培养军团长，所以贝亚需要从埃拉姆人中挑选出适合成为超级战士的个体，再把这些个体送往中央恒星系，在那里编入由人类军团长统领的军团，成为超级战士。 张小刚的任务最为特殊，即去培训那些已经成人的军团长，准确的说是去挑选出最优秀的军团长。从某种意义上讲，人类文明、甚至是智慧文明联盟到底拥有多强的军事实力，就得看有多少军团长。在与埃拉姆人联合组建混合军团，由埃拉姆人提供超级战士之后，人类的主要价值就是提供更含有修的军团长。当然，这也是让人类与埃拉姆人首先实现大融合，成为一个智慧文明的基础。 第八十二章 家园 智慧文明联盟的中央星系极为庞大，拥有一颗极为巨大的主恒星，还有数百颗同样不算小的次恒星。 虽然中央星系由人类文明直接控制与管理，但是中央星系并不属于人类文明，而是属于整个智慧文明联盟。也就是说，中央星系是智慧文明联盟的行政管理中心，也是智慧文明联盟的军事中心。事实上，在新家园里，没有一个恒星系完全属于人类文明，人类也没有直接控制一个恒星系。 与中央星系相比，人类文明的繁衍基地，也就是唯一由人类文明直接控制，而且不允许其他智慧文明前往的“家园星系”就要小得多了。如果说，中央星系是一个容纳了大量恒星的星云，那么家园星系就是一个标准的恒星系，而且是单一恒星系，即只拥有一颗质量不算太大的恒星。 家园星系与太阳系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又有很大的区别。 最大的区别就是，家园星系并不是一个自然形成的恒星系，即家园星系并不是由某个创造者创造出来的，在三维宇宙空间形成的时候并不存在，而是在人类来到了这里之后，又人类创造到的恒星系。 在家园星系里，包括恒星在内的所有星体都由星核构成，而且每一个星体里面都有一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层面，而且由这个层面所释放出来的星核构成。当然，在家园星系里总共只有三个星体，即一颗恒星、一颗行星与一颗卫星。这三个星体里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层面都来自一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最为特殊的就是，在星系外围存在很多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层面，准确的说是整个星系都被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层面包裹着。也就是说，在必要的时候，整个星系都能够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甚至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被转移到三维宇宙空间里的任何一个地方。 换种方式来看，家园星系其实只展现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层面上，并不完全属于三维宇宙空间。 也就是说，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家园星系并不存在。 显然，这样的安排，就是为了保证家园星系的安全。即便遭到攻击，也可以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转移整个家园星系，确保家园星系不被敌人占领与摧毁，保护生活在家园星系里的所有人。 居住在家园星系里的，正是人类文明的核心成员。 在唯一的行星上，也就是家园星上，有着与地球类似的自然环境，而且住在这里的人类保持着较为古朴的生活方式。 按照张小刚的安排，轮换来到家园星上繁衍后代的军团长得放弃一些个人能力，回归到原始的生活状态，并且与配偶组成家庭，以正常的方式繁衍后代，并且陪伴后代、也就是子女成长二十年。在后代长大成人之后，这些军团长才会离开家园星，前往中央星系，在那里重新组建属于自己的军团。他们的子女，在长大成人之后，还需要进行严格的训练，并且通过一系列的考核，才能成为军团长。当然，并非所有后代都能通过考核，因此培养出来的并非全部都是军团长。那么不适合成为军团长的后代，会接受其他方面的培训，最终成为其他角色。 知道家园星系确切位置的只有三个人，即张小刚、楚天疆与罗晋勇。因为罗晋勇已经与恒星智慧体融合，所以能够前往家园星系的只有张小刚与楚天疆。现在，楚天疆已经与阿利离开了智慧文明联盟，所以能够前往家园星系的只有张小刚。为了确保家园星系的安全，准确的说是人类文明的安全，张小刚甚至没有让贝亚知道其确切位置，更没有把前往家园星系的方法，也就是通过家园星系外围那些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层面，进入家园星系内部的办法告诉贝亚。 显然，家园星系就是一个世外桃源。 对张小刚来说，也不例外。 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放下所有负担，抛开烦恼。只是张小刚知道，这只是暂时放松，他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确保家园星系安全的，并不是罗晋勇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获得的那些超前的科学技术，而是强大的人类文明。如果人类文明在家族战争中战败了，那么家园星系也将彻底毁灭。 张小刚很是感慨。 由阿利复活之后，张小刚很少有空闲时间，但是只要有片刻闲暇，他就觉得，在复活之后所经历的一切，像是在做梦一样。即便在地下文明时期，张小刚也没有想到，人类文明会有今天。与张小刚以前所认识的人类文明相比，现在的人类文明不但更加强大，而且变得面目全非。 事实上，现在的人类文明，已经算不上是真正的人类文明了。 在形态上，现在的人类个体，已经与张小刚所熟悉的人类个体有显著区别。根本原因就是，在接触与了解了其他智慧文明之后，人类的审美观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自我进化也导致人类的性别差别不再明显。由此产生的结果就是，人类的形态跟自然进化阶段有显著差别。 当然，最大的变化在思想观念上。 在张小刚的认识中，人类追求的只是如何活得更好。即便在地下文明时期，绝大部分人的理想都只是为了谋求获得更好的生活。甚至可以说，几乎所有人都在为自我成功，或者说是自我利益奋斗。 显然，现在的人类文明所追求的，已经不是个体的自我成功了。 这种变化，与自我进化无关，也与智慧文明大融合无关，而是与人类文明所取得的成就有关，与大环境有关。特别是在实现了全面军事化，所有人都在为人类文明、乃至智慧文明联盟的生存奋斗之后，人类的文化观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几乎所有人都认识到了自我奋斗与文明整体的关系。 当然，这是好的变化。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种变化，也正是人类超越智慧文明，成为更高级存在的基础。 说白了，如果人类文明依然只在为自身奋战，每个都人在为了实现自我价值而奋斗，那么人类就永远无法超越智慧文明，因为这是所有智慧文明都具有的特点，也是区分智慧文明与更高级存在的主要依据。 只是，张小刚并不认为，这种变化一定能够带来好的结果。 让张小刚有点啼笑皆非的是，人类文明所发生的变化，特别是在文化观念上的转变，其实正是由他一手促成。 显然，这也是张小刚感慨的地方。 他能够影响人类文明，拥有改变人类文明的能力，却无法控制这种影响力，也无法决定人类文明的新面貌。 家园星上的居民并不多，即便在人类军团的数量超过三百亿之后，来到这里繁衍后代的军团长也不到三十亿。也就是说，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军团长获得了繁衍后代的权力，准确的说是轮换到前来繁衍后代。 按照张小刚的安排，每对夫妇一次繁衍三到五名后代，并且将在接下来的二十年里陪伴子女成长。也就是说，即便把繁衍的后代算上，家园星上的居民也只有一百多亿，与人类文明在地球上的鼎盛时期相差不大。 这些居民，全部居住在早就规划建设好的城市里面。 在家园星上，城市只占了很少一部分，大部分地方都保持着与地球相似的自然环境，而且通过星核拟化形成的物质，衍生出了各种各样的动物与植物，并且由这些动物与植物构成了张小刚所熟悉的人类世界。 当然，这不是张小刚的本意，而是罗晋勇的安排。 只是，罗晋勇所熟悉的人类世界与张小刚所熟悉的相差不大。或者说，罗晋勇最为怀念的是遭到入侵之前的地球。 也正是如此，罗晋勇为家园星设置了一颗与月球相似的卫星。 通过这颗卫星，在家园星上模拟出了与地球相似的潮汐环境。 总而言之，除了在体积上有所差别之外，家园星与其卫星跟地球与月球几乎没有看得出来的区别。 当然，在家园星上，不但居住着一百多亿人，还储存着人类文明的所有历史。 可以说，这也是罗晋勇的特殊安排。 在家园星的每一座城市里，都有一座规模宏大的图书馆，而且每个居民都能够通过信息网络，在任何地点获取储存在图书馆里的信息，而这些信息主要就是人类的历史资料，即人类文明的发展经历。 从某种意义上讲，繁衍的后代在成长的过程中，接受的最多的就是人类的历史。对此，张小刚没有提出异议。原因很简单，只有知道人类的历史，才能明白人类文明现在的处境，也才能够形成完整全面的个体意识，成为独一无二的人，并且对做为人类一员的身份产生认同感，为人类文明的利益服务。 第八十三章 难题 在家园星系中，那颗围绕着家园星运转的卫星，除了产生潮汐现象之外，还有一个极为独特的用途。 这就是，所有成年的后代，都将在这里进行最后的培训与考核。 当然，所谓的最后的培训，主要就是通过科技手段，以信息灌输的方式让这些后代掌握超级战士的战斗技巧。 在掌握了战斗技巧之后，就是进行能力选拔考核了。 显然，只有通过全部考核，才能获得成为军团长的机会。如果没能通过全部考核，将根据其具体的能力，特别是优势能力，被分配到其他机构，接受专门培训，最终成为人类社会中的其他重要角色，比如科学家，比如管理当局的管理人员等等。通过了全部考核，这意味着将接受更全面的培训。 当然，通过考核，不等于成为了军团长。 要知道，通过信息灌输的方式，只能够获得最基础的战斗技巧，而决定一名超级战士战斗力的，显然不是基本战斗技巧。事实早已证明，人类的超级战士之所以拥有超过其他智慧文明超级战士的强大战斗力，是因为人类的超级战士能够在战斗中吸取经验教训，从而提高自身的战斗力。 也就是说，实战经验比战斗技巧更加重要。 问题是，实战经验不可能通过信息灌输的方式获得，只能在战斗中获取，而没有实战经验的超级战士，哪怕是军团长，在惨烈战斗中幸存下来的概率非常低，半数以上的超级战士会在第一场战斗中阵亡。 如此一来，训练就变得极为重要了。 为此，在家园星的卫星上，张小刚专门建立了一所军事学院，也是人类文明唯一的军事学院。 在这所军事学院里，教官全部是实战经验丰富的军团长。 因为培训的是军团长，所以在军事学院里教授的不仅仅有战斗经验，还有组织与指挥军团作战的经验。 当然，学员在进入军事学院之前，就已经获得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具备了成为军团长的基础。 所有训练都以实战方式进行。 显然，在训练中，伤亡不可避免。只是，学员不会真正死亡，只是身体上的死亡，个体意识会被保留下来，而且获得失败的教训，并且通过吸取教训来提高自身能力，在下一次训练中弥补过失。 按照张小刚定下的规矩，学员只有在战胜其主导教官之后，才能成为军团长。 也就是说，学员的毕业考试就是挑战起主导教官，而且必须战胜主导教官，然后才会被送往中央星系，在那里组建属于自己的军团。在此之后，除非轮到回来繁衍后代，这些学员将再也不会回到家园星系。 当然，张小刚是这所军事学院的院长。 不管有多忙，张小刚每年都会回来一次，主持毕业考试。 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张小刚能够同时监督十万场毕业考试，而且所有考试都在特定的子空间内进行，其内部的时间流逝速度比外界慢得多，也就能够在较短的时间内，让数亿名学员完成考试。 因为培训的是军团长，所以毕业考试分成两个部分。一是考验个体战斗能力，二是考验指挥与控制军团作战的能力。 相对来说，后者更加重要。 原因很简单，军团长能够直接利用的，其实也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层面，因此在个体战斗力上，军团长与超级战士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军团长所拥有的战斗力并不比超级战士高多少。决定一名军团长能力的，并不是其个体战斗力，而是指挥与控制整个军团的十万名超级战士作战的能力。 在家族战争中，由超级战士单独作战的情况几乎不会出现。 在几乎所有战斗中，都是以军团为最基本的战斗单位，即参战方的基本战争能力由军团的战斗力决定。只要采用适当的战术，一支由十万名超级战士组成的军团所发挥出来的战斗力比十万名超级战士单独战斗要高得多。在以军团为基本单位的战斗中，决定战斗胜负的正是军团的整体性。 一名优秀的军团长，不需要比超级战士更强大的战斗力，需要的是把十万名超级战士的战斗力发挥出来的能力。 显然，军团长是军团的大脑。 也正是如此，军团长指挥与控制军团作战的能力更加重要。 考核的方式也很简单，及在专门设定的子空间内，学员与教官通过控制虚拟产生的超级战士进行对抗。 当然，这种战斗，更注重的是军团的协调性，以及军团长对军团战术的理解与掌握。 事实上，以军团为单位进行战斗，正是家族战争的一大特色。 在智慧文明战争中，即便军团仍然是主要的作战单位，但是受到战士能力限制，特别是超级战士的数量限制，在很多时候，一名实力强大的超级战士就能够战胜数千名、甚至是数万名普通战士。也就是说，在智慧文明战争中，特别是在后期，超级战士的个体作战行动具有决定性意义。 显然，在面对超级战士的时候，由普通战士组成的军团，根本没有多少价值。 当然，在智慧文明战争时期，超级战士往往就是军团长。也正是如此，军团长内的个体战斗力至关重要。 只是到了家族战争时期，这种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关键就是，在家族战争中，已经没有普通战士的存在空间了。有资格参与家族战争的智慧文明，全都掌握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能够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武装军团长，武装更多的超级战士。 受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特殊性质影响，任何一个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都不可能将其价值完全发挥出来。也正是如此，才出现了以军团长为首的超级战士军团，而且需要军团协同作战。 由此可见，战术的转变建立在技术进步之上。 考核进行得很顺利，几乎所有学员都通过了考核，获得了成为军团长的资格，而且都将被送往中央星系。 其实，这是不得已的结果。 在与特鲁利人的战争爆发之前，每年都只有大约一半的学员能够通过毕业考试，获得成为军团长的资格。没有通过毕业考试的学员，将在军事学院接受第二次培训，并且在次年参与第二次毕业考试。如果仍然没有能够通过毕业考试，就会被送到其他培训机构，被培训成其他角色。当然，也有一部分学员在其他培训机构依然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最终就只能交出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成为普通人。 只是，在与特鲁利人的战争爆发之后，毕业考试的标准降低了许多。 关键就是，人类文明需要足够多的军团长来组建更多的军团，也就不得不降低军团长的及格标准。 由此产生的影响就是，这些新培训出来的军团长的实际能力将大幅度缩水。 对此，张小刚也无可奈何，只能指望那些勉强通过了毕业考试的军团长能够在战斗中成长起来。 问题是，即便降低了标准，培养军团长的速度，仍然满足不了现实需求。 比如，在这一年里，只培养出了大约六亿名军团长，而且只有大约三亿名军团长达到了最高标准。 也就是说，人类文明能够多组建六亿支军团。 这是个什么概念？ 在特鲁利人的第二轮进攻中，人类损失了上百亿支军团。如果每年补充六亿支，需要差不多二十年才能恢复元气！ 显然，阿巴卡不可能等到二十年之后才与智慧文明联盟结盟。 事实上，即便把阿库拉人组建的军团算上，智慧文明联盟每年补充的军团也不会超过十五亿支。 没有足够的军事实力，智慧文明联盟就没有资格跟阿巴卡结盟。 怎么办？ 张小刚很是头痛。很明显，人类文明的发展、或者说人类文明军事力量的建设已经进入了瓶颈期。 更让张小刚觉得难以接受的是，现在的问题，其实是由他引发的。 这就是，人类的规模太小了，如果现在的人类文明拥有一千万亿人口，那么每年培养出来的军团长将超过二十亿。如果人类文明的规模与埃拉姆人相当，每年就能培养出一百亿名军团长。 可惜的是，人类文明总共只有不到四百亿人口。 显然，要在短期内增加人口数量，不是没有可能，而是没有实际意义，即不会对培养军团长产生多大帮助。张小刚非常清楚，如果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就不可能跟阿巴卡结盟。对人类文明，乃至对整个智慧文明联盟来说，如果不能在这个时候跟阿巴卡结盟，也就永远无法跟阿巴卡结盟，甚至会在不久的将来被特鲁利人彻底消灭掉。即便家园星系能够保存下来，人类文明也不可能再次发展壮大。说白了，在银河系里，除了现在的新家园，已经没有地方供人类文明发展壮大了。 第八十四章 商量 离开家园星系，张小刚没有立即返回中央星系。 即便在楚天疆离开之前，只要遇到涉及到人类文明关键利益的问题，张小刚首先考虑到的也不是跟楚天疆商量，而是去找罗晋勇。不是张小刚不信任楚天疆，而是楚天疆所扮演的角色，让他不可能事事都以人类文明的利益为重。在很多时候，楚天疆还得考虑其他智慧文明与创造者的利益。 显然，如果人类文明的利益与其他智慧文明发生冲突，或者是与创造者发生冲突，楚天疆就未必会完全为人类文明着想了。 当然，这并不表示张小刚并不赞同楚天疆的出事方式。 原因很简单，人类文明需要其他智慧文明的协助与支持，而且离开了其他智慧文明，特别是智慧文明联盟，人类文明的利益同样会受到损害。也就是说，在某些时候，人类文明必须做出牺牲来保证其他智慧文明的根本利益。做为人类文明的领袖，张小刚显然不能在涉及到人类文明关键利益的问题上做出妥协，也就需要一个像楚天疆这样的中间人物，来平衡人类与其他智慧文明的利益。说得形象一点，楚天疆在人类与其他智慧文明之间起到了缓冲与黏合的作用。 也正是如此，在一些重大问题上，张小刚才不好跟楚天疆商量。 显然，罗晋勇就没有这样的问题了。 “你认为，阿巴卡将与我们和谈，然后与智慧文明联盟结盟？” “这是他唯一的选择，当然，前提是，我们有足够的实力，能够帮助阿巴卡争取到创造者联盟的支持。”张小刚略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事实上，即便我们有足够的实力，阿巴卡看中的也不是智慧文明联盟，因为我们来自贝卡家族，哪怕我们已经成为贝卡的敌人，也不可能得到阿巴卡的绝对信任。相比而言，阿巴卡显然更愿意相信创造者联盟，也更愿意跟创造者联盟合作。现在的问题是，阿巴卡不可能亲自出面跟创造者联盟结盟，因为这会导致他在家族里的威信受到影响。阿巴卡需要一个中间者，而我们扮演的就是这个角色，即给了阿巴卡一个选择。” 罗晋勇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其实，智慧文明联盟已经在跟特鲁利人的战争中展现出了足够的实力，而且证明了对创造者联盟的影响力。经过两年的战争，我们已经争取到了足够多的支持，很多创造者联盟的成员都加入了这场战争。事实上，这也正是特鲁利人在这个时候发起反击，而且给予我们重创的主要原因。” “摸清我们的底细？”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此外，还有一个目的。” “什么？” “搞清楚我们对创造者联盟的影响力。” 罗晋勇锁紧眉头，思索着张小刚这番话的意思。 “前两年的战斗已经证明，只要我们掌握着主动权，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创造者联盟成员参战。问题是，如果我们丧失了主动权，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远远不如特鲁利人，还有多少创造者联盟的成员愿意跟我们并肩作战呢？”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事实已经证明，即便特鲁利人的反击，让一部分创造者联盟成员的立场发生了转变，但是仍然有不少的创造者联盟成员在与我们并肩作战，特别是在我们顶住了特鲁利人的第二轮反击之后，又有一批创造者联盟成员参战。也就是说，我们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还有对特鲁利人产生的影响，已经发挥出了应有的作用。” “也就是说，我们对创造者联盟有很大的影响力。”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不管我们与特鲁利人的战斗结果如何，有一点不可否认，即创造者联盟与阿巴卡之间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也许，在生存威胁下，创造者联盟与阿巴卡最终会走到一起，一同面对来自贝卡家族的挑战，可是只要这种同盟基础消失，两者势必会拼个鱼死网破。由此产生的影响是，即便阿巴卡与创造者联盟结盟，也会各怀鬼胎，特别是创造者联盟。说得更直接一点，创造者联盟显然不会在家族战争中拼出全部实力，反而会有所保留，为接下来与阿巴卡的战争做好准备。显然，这是阿巴卡不愿意见到的，而且即有可能导致阿巴卡家族彻底战败。” “这样的话，在阿巴卡与创造者联盟之间就需要有一个中间人。” “这就是我们扮演的角色。”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阿巴卡就会主动联系我们，至少会派一名特使来联系我们。” “问题是，到目前为止，阿巴卡都没有半点表示。” “这……” “其实，这也正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什么意思？” “很明显，阿巴卡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影响力，知道我们能够改变创造者联盟在这场战争中的立场，更清楚我们在他与创造者联盟中起到的平衡作用。说得更简单一些，如果我们与阿巴卡结盟，创造者联盟将面临灭顶之灾，而且根本不需要阿巴卡亲自动手，我们就能够逐一击败创造者联盟的所有成员，而阿巴卡则能集中力量应对来自贝卡家族的威胁，确保不会立即输掉家族战争。同样的道理，如果我们与创造者联盟结盟，而且一致行动，阿巴卡肯定会彻底败亡。也就是说，我们的选择具有决定性意义。阿巴卡明白这一点，也就知道跟我们结盟的价值。” “那么，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表示？”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原因很简单，我们还没有足够的实力让阿巴卡相信，跟我们结盟是唯一的选择。” “什么意思？” “显然，阿巴卡看重的并不是我们来自哪，也不是我们的立场，而是我们有没有改变局势的实力。说白了，如果我们不够强大，阿巴卡就有第二种选择。” “什么选择？” “直接消灭我们。” “这……” “显然，通过与特鲁利人的战争，我们已经证明，智慧文明联盟的实力在创造者联盟的任何一个成员之上。也许我们控制的恒星系还不够多，但是我们的战胜实力，已经超过了任何一个单一智慧文明。站在阿巴卡的立场上来看，如果能够让特鲁利人一举消灭我们，那么对创造者联盟的成员来说，这就意味着，他们也会被特鲁利人彻底消灭掉，即他们没有跟阿巴卡对着干的能力。事实上，在阿巴卡家族，智慧文明战争提前结束，并不是阿巴卡无法战胜创造者联盟，而是持续下去会导致家族的整体战争实力降低，让特鲁利人没有充足的时间完成家族战争的准备工作。从特鲁利人对我们的反击来看，只要阿巴卡愿意，击败创造者联盟并不是什么难事。这样一来，阿巴卡就有可能认为，通过消灭我们，让创造者联盟见识特鲁利人的战争实力。更重要的是，我们是来自贝卡家族的智慧文明，而消灭我们，显然是就在消灭入侵者。” “从而让阿巴卡获得一个让整个家族统一起来的口号？”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前提是，特鲁利人能够一鼓作气的消灭我们。” “只是，我们已经证明，特鲁利人不可能一鼓作气的消灭掉智慧文明联盟。” “教授，你要这么认为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罗晋勇锁紧眉头，有点不解的看着张小刚。 “没错，我们顶住了特鲁利人的第二轮进攻，而且夺回了被特鲁利人攻占的一百多万个恒星系，但是我们真的能够战胜特鲁利人，或者是顶住特鲁利人的进攻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我们所取得的胜利，根本算不了什么。根据我掌握的情报，我们面对的，其实只是特鲁利人的后备力量。在正面战场上，特鲁利人的投入并没减少，而且其主力军团依然在跟图彼斯人作战。也就是说，特鲁利人派来对付我们的，其实只是预备队。可惜的是，我们仍然没有能够取得重大胜利。” 罗晋勇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还有，特鲁利人不但派来的是预备队，采用的战术也不算新奇。说白了，阿巴卡根本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也许，他想搞清楚我们的实力，以便确定是否跟我们结盟。可是在搞清楚了我们的实力之后，他就有两个选择了。显然，如果我们不够强大，他根本就不会考虑跟我们结盟。” “显然，关键就是，我们有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 “准确的说，是军事实力，也就是战争实力。” “那么，为何来找我呢？”张小刚暗自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我们掌握的资源，别说增强实力，即便是补充战斗损失都办不到。”罗晋勇唯唯一愣，这才知道张小刚为什么来找他了。 第八十五章 转变 说明来意之后，张小刚把那些为增强智慧文明联盟战争实力所采取的办法讲了出来，即与埃拉姆人组建混合军团，加快培养军团长的速度，让阿库拉人实现全面军事化，放开对其他智慧文明的管制等等。 罗晋勇非常了解张小刚，因此在张小刚把这些事情讲出来之后，他就知道，张小刚已经别无选择了。要知道，张小刚一直在提防贝杨与阿库拉人，也在防范其他智慧文明。如果不是关系到人类文明的根本利益，他肯定不会让阿库拉人全面军事化，也不会放宽对其他智慧文明的管制。 “老张，你的变化可不小啊。” “变化？” 罗晋勇笑了笑，说道：“显然，你现在考虑的不是人类文明的未来，而是整个智慧文明联盟的未来。” 张小刚微微一愣，说道：“教授，智慧文明大融合不可避免。即便人类不跟其他智慧文明融合，也离不开智慧文明联盟。说白了，没有智慧文明联盟，人类什么都不是，而且保证智慧文明联盟的生存权，也就是保证了人类文明的生存权。至少对我们的敌人来说，不会区分人类与智慧文明联盟。” “你说得没错，我们确实需要转变思想。” “可惜的是，就算我们转变了思想，也未必能够找到出路。” “老张，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当局者迷。” 张小刚微微一愣，有点惊讶的看着罗晋勇，似乎不大明白罗晋勇的意思。 “显然，你就是当局者。虽然你考虑到了方方面面，但是你不可能像旁观者那样，看到真正的本质。” “什么是真正的本质？” 罗晋勇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说句不客气的话，你的转变，其实仅仅存在于表面上，并不是真正的转变。” “这……” “没错，你知道智慧文明大融合的重要性，也承认智慧文明大融合是必然趋势，更加清楚智慧文明大融合是确保智慧文明联盟生存下去的关键，可是在内心里，你根本就没有接受智慧文明大融合，至少没有打算让人类与其他智慧文明融合到一起，而是仍然坚持着遗忘的观念，即人类要超越智慧文明，就必须跳出智慧文明这个臼穴，也就不能跟其他智慧文明融合到一起。” 张小刚沉默了，这确实是他的想法。 “站在对立的立场上，或者是有了先入为主的成见，你自然不可能看到本质，也就是最重要的东西。” “教授……” “老张，我太了解你了，可以说比任何人都了解你。” 张小刚暗自叹了口气，随即就苦笑了起来。 “其实，你只需要转变一下看法，就能够找到解决办法。” “转变看法？” 罗晋勇点了点头，但是没有多说什么。 张小刚沉思了一阵，随即露出了惊讶神色。 “显然，你已经想到了。” “教授，这……” “因为你始终对智慧文明大融合持抵制态度，至少在是否要让人类文明加入大融合的问题上存在抵制思想，所以你看到的，只是智慧文明大融合对人类产生的负面影响。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你最担心的就是，在与其他智慧文明，特别是众多拥有大量个体的智慧文明融合之后，人类将丧失自我，而人类文明也将因此灭亡。当然，不是个体的灭亡，而是我们一直坚持的那些东西，会在大融合的过程中逐渐消亡。显然，在你的认识中，对一个智慧文明来说，如果其文化观念消亡了，就算这个智慧文明的个体仍然存在，那么智慧文明本身也不存在了。” 张小刚暗自叹了口气，没有反驳罗晋勇的说法。 “其实，我与你的观念完全一致。从本质上讲，一个智慧文明的基础，并不是这个智慧文明的智慧个体，而是文化观念。说白了，就是这个智慧文明从诞生的那一天开始，一直传承下来的某些东西。”罗晋勇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可是，我们必须承认，任何一个智慧文明都在发展与变化，而且从没停止过。即便是现在的人类文明，也与我们当初所认识的人类文明有很大的区别。换句话说，如果用地下文明时期的眼光来看待现在的人类文明，你会产生认同感吗？” 张小刚摇了摇头，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根本不需要回答的问题。 “那么，我们以现在的眼光，自然无法认同大融合之后的人类文明。可是，如果我们能够站在未来，来看待现在发生的事情，会有什么感受呢？也许，与其他智慧文明实现大融合并不是不可接受的事情。” 张小刚暗自叹了口气，即便他不愿意承认，也无法反驳。 “其实，换个角度来看，人类与其他智慧文明的融合已经开始了，只是融合的程度还不是那么彻底。” “教授……” “你不觉得，现在的人类与埃拉姆人，在很大的程度上，已经是一个智慧文明了吗？” 张小刚苦笑了起来，这确实是不可反驳的事实。 虽然人类与埃拉姆人还存在着一些较为明显的差别，但是在很多方面，人类与埃拉姆人已经没有区别了。更重要的是，对埃拉姆人的认同，已经不是个别人的观念，而是整个人类文明的观念。说得更直接一点，几乎所有人都接受了埃拉姆人，而且把埃拉姆人当成平等的智慧生命对待。 显然，这种思想观念上的转变，并不是张小刚所能控制与改变的。 “老张，我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是想说明一个你已经认识到，却不想承认的事实。” “教授，我明白。” “那么，为什么不转变一下角度呢？”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我知道，你在乎的是人类文明，而你保护的也是人类文明。在这一点上，我跟你的立场是完全一致的，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只是，我们必须换种方式来看待人类文明发展的问题。说白了，我也希望人类文明能够超越智慧文明，成为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更高级的存在，而且也只有这样，人类文明才能够战胜那些来自五维宇宙空间的超级存在，赢得生存机会。问题是，要超越智慧文明，就必须了解与掌握智慧文明，也必须把基础建立在其他智慧文明之上。” “你的意思是……” “客观的讲，大融合是人类的唯一出路，而且是目前所能看到的，人类文明能够发展壮大的唯一办法。” “这……” “当然，这也是一个解决现实问题的有效办法。”罗晋勇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对我们来说，现在最为迫切的问题就是扩充战争实力，组建更多的军团，而更直接一点，也就是需要更多的军团长。显然，对我们来说，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不是太大的问题，至少不是我们需要首先解决的头号问题。如果我的估计没错，我们手里有足够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能够武装上千亿名军团长。如果我们能够发动与打赢几场扩张战争，消灭掉几个实力强大的创造者联盟成员，还能获得更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当然，即便把我们现在掌握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全部利用起来，也就是再组建一千亿支军团，也有足够的实力跟阿巴卡谈判，让阿巴卡承认我们的重要性。” 张小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罗晋勇的意思。 “那么，我们需要的只是军团长。” “这也是最大的问题。” “问题是，我们没有一千亿人吗？” 张小刚微微一愣，有点不大明白的看着罗晋勇。 “显然，我们有这么多人。别说在新家园里诞生的那些后代，即便在我们的主力军团里也有足够多的超级战士，而且这些超级战士都参加过战争，有的还参与过家族战争，有丰富的实战经验，也有足够的能力来指挥军团作战，而他们缺少的只是成为军团长的条件，也就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问题是，如果没有这些超级战士，我们就无法组建军团。” “有了军团长，组建军团所需要的就只是超级战士，而能够成为超级战士的，显然不仅仅是人类。” “这……” “老张，你很聪明，知道该怎么办。” 张小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罗晋勇的意思。 “当然，这样的军团不会有太强的战斗力，但是阿巴卡所能看到的，其实只是我们拥有的军团数量，而不是每一支军团的战斗力。” 张小刚笑了笑，这到是事实。 “当然，为了稳妥起见，你最好找贝亚谈谈。” “什么意思？” “显然，埃拉姆人是超级战士的最佳人选，而且在配合上，至少埃拉姆人会绝对服从人类军团长的命令。”“你是说……”“显然，我们不但能够以这种方式组建更多的军团，还能够用这种方式，首先与埃拉姆人实现大融合。” 第八十六章 信任 与罗晋勇谈过之后，张小刚的思想豁然开朗，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虽然罗晋勇没有明确说出来，但是提到了最关键的一点，即通过与其他智慧文明实现大融合，人类同样能够成为超越智慧文明的存在，而且能够依靠整个智慧文明联盟度过当前的危机。 其实，罗晋勇还为张小刚指明了前进方向。 这就是，在与更多的智慧文明融合之前，首先得跟关系最为密切的埃拉姆人融合，充分利用埃拉姆人的资源，特别是众多的个体资源，在短期内提高人类文明，准确的说是智慧文明联盟的战争实力。当然，这也能够巩固人类文明在智慧文明联盟中的地位，加强人类文明的统治能力。 回到中央星系，张小刚立即找到了贝亚，把罗晋勇提到的办法讲了出来。 “这确实是一个办法，只是仍然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 “什么问题？” 贝亚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即便按照教授的提议，组建一千亿支军团，而且人类只派遣军团长，超级战士全部由埃拉姆人充当，也意味着需要一亿亿名埃拉姆人，而埃拉姆人现在的个体数量还不到三千万亿。显然，即便把人类文明的几百亿名个体算上，也没有一亿亿之多。” “这……” “当然，如果把军团的规模缩小到一万人，那就足够了。” 张小刚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与特鲁利人的战斗已经表明，即便是十万人的军团，也未必能够应付高强度战斗。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报，特鲁利人的军团规模更大，即便是最小的也有十万名超级战士，而一些主力军团拥有数十万、甚至上百万超级战士，我们不能缩小军团规模。” 贝亚没有吭声，因为这确实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沉思了一阵，张小刚才说道：“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一是挑选出一个个体数量众多的智慧文明，跟人类与埃拉姆人同时进行大融合。二是降低军团的标准，不是军团的编制规模，而是军团的战斗力。” 贝亚锁紧眉头，有点疑惑的看着张小刚。 “当然，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选择后者。” “什么意思？” “事实上，我们不是没有办法组建这么多的军团，而是不愿意降低军团的标准，即降低军团里每一名超级战士的战斗力。早在智慧文明战争期间，我们就知道，有很多智慧文明为了增强战争实力，采取了极为特殊的发展方式，比如通过克隆的方式来培养后代，准确的说是战士。很多智慧文明都这么做过，包括一些实力强大的智慧文明。比如阿库拉人，在与亚莫拉人的战争中，就克隆出了很多战士，贝杨甚至专门建立了战士培养中心，以便及时获得足够多的战士。” “你是说，让埃拉姆人克隆战士？”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毫无疑问，这种克隆出来的战士根本无法跟培养出来的战士相提并论，更不可能跟人类繁衍出来的军团长相比，但是通过克隆，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获得足够多的超级战士。不可否认，这些克隆出来的超级战士不会很强大，在战场上的价值也不会很明显。事实上，在家族战争中，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当时在正面战场上，有一些贝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派来的就是由克隆战士为主的军团，其战斗力极为低下，根本无法与人类军团相比。关键是，这能够解决当务之急，让我们在极短的时间内，组建一千亿支各拥有十万名超级战士的军团。” “问题是，这么做的话，后患也非常明显。”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确实如此，这些战士的战斗力相当有限，等于平白无故的浪费了很多星核源泉，而且要提高他们的战斗力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也许今后要为处理掉他们花费更多的资源。” 贝亚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其实，这些问题并不是无法解决。” “怎么解决？” “显然，我们现在有足够多的超级战士。也就是说，可以用现在的超级战士，以及新武装的埃拉姆人超级战士构成每一支军团的核心力量，而通过克隆得到的超级战士，只是用来加强这些军团。” 贝亚点了点头，没有反对张小刚的这个提议。 “那么，剩下的问题就是，如何提高这些克隆超级战士的战斗力了。” “有办法？”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关键就是，我们用什么样的办法来克隆超级战士。” “这……” “显然，在以往，特别是我们最熟悉的阿库拉人，都是直接克隆出超级战士。这些阿库拉人超级战士在诞生的时候，就已经具备了基本的战斗能力，缺少的只是形成个体特点的自我意识。事实上，就我所知，阿库拉人的克隆战士根本就没有自我意识，他们全都是纯粹的战斗机器，诞生下来之后的唯一价值就是去战斗。显然，他们根本算不上是智慧生命，至少不是我们所认同的智慧生命。” “这也是最大的问题。” “那么，我们就得设法解决这个问题。” “怎么解决？”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毫无疑问，我们需要克隆出一些超级战士，而且得让这些埃拉姆人超级战士在诞生的时候就具有成年个体的基本形体，而且要用灌输的方法，让这些超级战士掌握最基本的战斗技巧。与阿库拉人所做的不一样，我们不会限制这些超级战士产生个体意识，也不会赋予其某种个体意识，而是让其自然产生个体意识，也就像人类繁殖与培养后代一样，在成长的过程中产生个体意识。也就是说，这些克隆出来的埃拉姆超级战士同样会成长，不是形体上的成长，而是个体意识上的成长。这样一来，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这些埃拉姆超级战士同样能够拥有个体意识。” “只是，不会受到我们的控制，而且会受克隆影响。” “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也就有可能出现意想不到的结果。”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所以才需要把这些克隆出来的超级战士编入各个军团，使其受到人类与埃拉姆人超级战士的控制，受到严格的约束。如果在个体意识的成长过程中出现了偏差，我们至少能够通过军团长，还有其他超级战士来加以遏制，在必要的时候甚至能够直接消灭掉。” “这……” “当然，最为重要的就是，这样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获得足够多的超级战士，来组建我们的军团。” “第一种办法呢？”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如果选择第一种办法，我们就需要与一个个体数量超过六千万亿的智慧文明实现大融合，而且要让这个智慧文明全面军事化，哪怕这个智慧文明的个体都将充当军团里的超级战士，而不是军团长。在智慧文明联盟中，个体数量超过六千万亿的智慧文明少之又少。更重要的是，无论是哪个智慧文明，只要实现全面军事化，再于我们实现大融合，都将动摇人类在智慧文明联盟中的统治地位，也会对与人类关系密切的埃拉姆人产生影响。” “成为第二个阿库拉文明。”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当然，张小刚也用不着明说。可以说，发展壮大的阿库拉人，即为智慧文明联盟做出了重大贡献，也对人类与埃拉姆人构成了严重威胁。甚至可以说，智慧文明联盟现在存在的很多问题都与阿库拉人有关。显然，如果出现一个与阿库拉人相似的智慧文明，那么智慧文明联盟的内部关系将变得更加复杂。 “这么说的话，我们别无选择了？” “当然，我们可以考虑跟阿库拉人合作。” 贝亚微微一笑，说道：“显然，你根本不信任贝杨。实不相瞒，我也不信任贝杨。如果我们跟阿库拉人合作，不但人类文明会受到压制，连埃拉姆人也不会有好结果，贝杨甚至不会放过我们。显然，在贝杨与你之间，我更加信任你。关键就是，贝杨具有领导智慧文明联盟的能力。”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不知道贝亚说这番话是在表扬他，还在贬损他。 “既然别无选择，我们就抓紧时间吧。” 贝亚确实没有撒谎，在张小刚与贝杨之间，她更愿意相信张小刚，至少张小刚已经用行动证明，他具有领导智慧文明联盟的能力，而且正是在他的领导之下，智慧文明联盟才有了当前的规模。相比之下，贝杨显然不是理想选择。当然，贝亚更加了解贝杨，也知道贝杨有多大的野心。如果让贝杨获得了实权，特别是主导智慧文明联盟的权力，那么他的野心就将爆发出来。到时候，恐怕谁也无法阻止贝杨做出蠢事。 第八十七章 识大体 贝亚原本想询问楚天疆与阿利的事情，只是张小刚没有提到他们，也就没问出来。 当然，贝亚也知道，如果获得了楚天疆与阿利的消息，张小刚肯定会告诉她。如果楚天疆与阿利回来了，也肯定会主动联系她。 可以说，楚天疆与阿利的突然离开，对贝亚造成的影响最大。 在三角同盟中，贝亚的关系最为尴尬。关键就是，在三角同盟形成之前，贝亚就被阿利击败了。如果不是为了让楚天疆更加了解创造者，以及楚天疆没有打算除掉所有战败的创造者，贝亚根本不可能拥有现在的地位。在阿利与贝杨结盟的时候，拉上贝亚，其实只是为了借助贝亚来牵制贝杨。说得直接一点，贝亚的存在，对贝杨构成了威胁，让贝杨无法把全部力量用来对付阿利。也就是说，在三角同盟关系中，主力是阿利与贝杨，而贝亚起到的只是平衡作用。 这样的身份，造就了贝亚尴尬的处境。 也正是如此，在三角同盟中，只有由贝亚创造的埃拉姆人没有完全自主权，在很大的程度上需要依赖人类。相比之下，由贝杨创造的阿库拉人一直拥有自主权，而且发展到了跟人类平起平坐的地步。 当然，这并不是说贝亚不重要。 事实上，在很多时候，贝亚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比如在阿利掉入黑洞之后，贝亚就充当了人类的创造者。 只是，这同样无法改变贝亚的尴尬处境。 说得直接一点，在很多时候，贝亚只是阿利的备份。 当然，这也决定了贝亚与楚天疆的关系。 这就是，贝亚所拥有的一切，其实都是建立在楚天疆的支持之上。如果没有了楚天疆的支持，贝亚就什么都不是。特别是在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之后，贝亚与人类的军团长已经没有了本质上的区别，而她拥有的无非只是创造者更加广阔的见识。因为罗晋勇已经开始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了解与创造者有关的信息，所以在智慧文明联盟当中，贝亚并不是不可取代的。事实上，如果不是阿库拉人发展壮大，需要埃拉姆人来牵制，张小刚根本不会武装埃拉姆人。 显然，如果不考虑贝亚与埃拉姆人的关系，那么贝亚确实是可有可无的角色。 也许，张小刚没有想过除掉贝亚。毕竟在楚天疆与阿利失踪之后，贝亚起到了牵制贝杨的作用。以贝杨对待在三维宇宙空间里诞生的智慧生命的态度，如果没有贝亚的影响，他根本不会跟张小刚交往。此外，楚天疆与阿利只是失踪了，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们已经被贝卡或者其他超级存在干掉。也就是说，迟早有一天，楚天疆与阿利会回来，而他们跟贝亚的关系，显然让张小刚有所忌讳。即便是出于为楚天疆着想，张小刚也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除掉贝亚。 问题是，站在贝亚的立场上，问题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不管张小刚有没有提到，在楚天疆与阿利离开之后，贝亚在智慧文明联盟中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小。 可以说，在很多时候，有没有贝亚，对智慧文明联盟的影响都不大。 楚天疆与阿利失踪之前，就算贝亚的地位不是很高，也参与了所有与智慧文明联盟有关的决策工作，而且提出了很多意见，有相当大的发言权，也有很高的知情权。可是在楚天疆与阿利离开之后，张小刚在做出很多重大决策的时候都没有咨询贝亚，最多只是在做出决策之后告知贝亚。也就是说，贝亚已经从重大决策的参与者沦落为了执行者，丧失了影响重大事件的能力。 也许，张小刚是无心为之。 说白了，即便在楚天疆与阿利失踪之前，贝亚参与了决策工作，提出了意见，也没有对决策本身产生多大影响。别说是张小刚，即便是楚天疆与阿利，也很少采纳贝亚的意见，更不会被贝亚所左右。也就是说，在以往，贝亚的身份，更像是一个重大决策的旁观者，而不是真正的参与者。 只是，这种微妙的变化，却让贝亚觉得很不舒服。 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说，虽然张小刚与贝亚商量了，但是在实质上，张小刚是在做出了决定之后，才把整件事情告诉了贝亚。即便张小刚并非故意这么做的，可是在贝亚看来，张小刚根本没有打算跟她商量。哪怕采用的是商量的办法来谈这件事情，最终也只是给贝亚分派了任务。 贝亚的任务，就是去组织埃拉姆人克隆超级战士。 显然，楚天疆与阿利在的时候，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不管是多么重大的问题，也会在商量好之后再做决定。 所幸的是，贝亚不是不知轻重的人。 更重要的是，对贝亚来说，希望仍然在楚天疆身上。说白了，不管智慧文明联盟的结局如何，哪怕最终成为了家族战争的胜利者，贝亚要想在智慧文明联盟中获得一席之地，获得相当的发言权，仍然得依靠楚天疆。也就是说，只要楚天疆与阿利归来，贝亚的利益就能得到保证。 相对的是，贝亚也只能依靠智慧文明联盟。 不管她对张小刚的行事方式有多么的不满，也不可能离开智慧文明联盟，更不可能背弃智慧文明联盟。在无法依靠楚天疆的时候，贝亚唯一能够依靠的，也就只有由她创造的埃拉姆人了。连人类都无法离开智慧文明联盟，埃拉姆人更加办不到。既然埃拉姆人必须留在智慧文明联盟里面，为智慧文明联盟而战，贝亚也就没有了别的选择。再说了，智慧文明联盟越是强大，取得的胜利越多，那么楚天疆与阿利回来的可能性也就越大，贝亚的利益也就越有保证。 贝亚非常清楚，她现在能做的，也是必须做的，就是协助张小刚，让智慧文明联盟发展壮大，至少得度过当前的难关。如果智慧文明联盟失败了，比如被特鲁利人消灭掉了，不但她要完蛋，楚天疆与阿利也要完蛋。 此外，贝亚已经与张小刚认识了很久，至少对张小刚有了一些了解。 虽然贝亚依然看不透张小刚的心思，无法肯定张小刚到底是在为人类文明，还是在为整个智慧文明联盟服务，但是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张小刚的战略眼光在所有人之上，而且做出的每一个重大决策都非常正确。至少在此之前，张小刚很少犯严重错误，为智慧文明联盟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当然，在具体的事情上也是如此。 以当前的情况来看，张小刚提出的解决办法确实是唯一的选择。 除了克隆埃拉姆人的超级战士之外，要想在短期内增强智慧文明联盟的实力，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更多的智慧文明实现全面军事化，并且从这些智慧文明中挑选超级战士，将其编入人类军团。 显然，这就意味着，人类与埃拉姆人需要同时与其他智慧文明实现大融合。 问题是，智慧文明大融合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无法一蹴而就。人类与埃拉姆人能够实现大融合，在于已经共存了很长一段时期，而且人类一直居于主导地位，埃拉姆人也接受了这种现状。要想在短时间内，让另外的智慧文明融合进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至少没有哪个智慧文明能够在短时间内放弃已经维系了很久的文化观念，全盘接受人类，或者埃拉姆人的文化观念。更没有哪个智慧文明的大部分个体愿意为了整个智慧文明联盟，而做出无法挽回的牺牲。 至于阿库拉人，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说白了，如果选择这种方式的，人类文明迟早会丧失在智慧文明联盟中的主导权，而依附于人类文明的埃拉姆人必然受到影响。到时候，掌握主导权的必然是阿库拉人。如果大融合失败，导致参与大融合的智慧文明爆发战争，哪怕只是内乱，最终也有可能导致智慧文明联盟分崩离析。 显然，智慧文明联盟承受不起这么大的风险。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张小刚没有提出来。 这就是，让包括阿库拉人在内的其他智慧文明，在短时间内组建自己的军团，从而增强智慧文明联盟的军事实力。 张小刚没有提出来，表明这个办法根本行不通。 说白了，人类在智慧文明联盟中的统治地位，建立在强大的战争实力之上，哪怕是阿库拉人也没能超越人类。其他智慧文明甘愿接受人类统治，也与没有跟人类抗衡的战争实力有关。如果武装其他智慧文明，让其他智慧文明拥有一千亿支军团，哪怕人类所拥有的军团依然是最多的，统治地位也会受到动摇。 别的不说，至少贝杨不会放过这个把人类拉下马的机会。显然，这么做，最终只会导致智慧文明联盟四分五裂。排除了其他办法之后，剩下的，也就只有张小刚提出的办法了。 第八十八章 势不可挡 克隆埃拉姆人超级战士是件相对简单的事情，只需要有足够多的星核，加上由亲代提供的完整的个体意识。因为是克隆，而不是培养与繁衍，所以只有一名亲代。也就是说，克隆出来的埃拉姆人超级战士，其实就是某一个埃拉姆人的克隆体，拥有与这个埃拉姆人完全相同的个体意识。 为了避免这些拥有相同个体意识的埃拉姆人超级战士出现在同一个军团，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在编制的时候，张小刚与贝亚花了一些精力，即把拥有相同个体意识的埃拉姆人超级战士分散在不同的军团里面。 显然，对智慧文明联盟来说，星核根本就不是问题，复制个体意识也不是问题。 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埃拉姆人就克隆出了大约五千万亿名超级战士，加上原有的两千多万亿埃拉姆人，以及大约五百万亿人类，还有原本就有的两百多支军团里的大约两千万名超级战士，智慧文明联盟的总兵力纵终于达到了一亿亿名，并且在此基础上组建了一千亿支十万人的军团。 单纯从兵力规模上讲，这绝对是一支规模庞大的战争力量。 要知道，在家族战争爆发初期，阿巴卡家族用来攻打贝卡家族的总兵力，也就只有一百亿支军团。即便到了家族战争中期，也就是在图彼斯人发起反击的时候，交战双方投入的兵力也就在一千亿支军团左右。 可以说，如果每支军团的战斗力都足够强的话，这一千万亿支军团在任何地方都能够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当然，这些军团的战斗力到底如何，张小刚与贝亚最为清楚。 可以说，除了完全由阿库拉人超级战士组成的那几十亿支军团之外，智慧文明联盟的其他军团都不怎么样。关键就是，这些军团里有大量克隆超级战士，而人类与埃拉姆人的主力超级战士所占比例还不到十分之一。如果把这些军团派上战场，除了战败之外，肯定不会出现其他结果。 所幸的是，阿巴卡并不清楚智慧文明联盟那些军团的战斗力。 对张小刚与贝亚来说，部署与安顿这些军团也是个大问题。 虽然中央星系足够庞大，简直算得上是一个小行星云了，可以容纳上千万亿人，但是一千万亿支军团，等于有一亿亿名超级战士，而大部分恒星系只能容纳二十万亿到两百万亿个智慧生命。也就是说，仅仅是部署这些军团就需要大约数百个恒星系。如果把军团集中部署在几百个恒星系里面，显然存在很大的风险。也就是说，需要把这些军团分散部署到更多的恒星系里面，需要在更多的恒星系里面建立军事基地，以及用来维持与供给军团日常需求的所有基础设施。 显然，这将牵扯到其他智慧文明。 要知道，在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开始全面军事化之后，智慧文明联盟的三个主要智慧文明就已经没有固定的定居区了。拿人类来说，所有人都以超级战士的身份，跟随所在的军团分散在各个恒星系里面。即便在中央星系里，也只聚集了大约一亿支军团，而且全都是从前线撤回来休整的军团。其他的军团，也就是人类的其他成员，全部分散在各个恒星系，根本没有聚集到一起。即便是还没有完全实现全面军事化的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也存在着类似的情况。 正是如此，智慧文明联盟控制的恒星系，除了那些刚刚从敌人手里夺取的，还没有完全开发与占领的之外，全部在其他智慧文明的控制之下，而且由其他智慧文明负责管理，并且开发这些恒星系的资源。 显然，要为军团提供更多的驻地，也就会影响到其他智慧文明。 这个时候，张小刚不得不认真的考虑一个问题。 这就是，在人类、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已经实现、或者即将实现全面军事化的时候，是否应该为其他智慧文明松绑，让其他智慧文明也在这个时候发展壮大，至少应该在自我进化的路程上更进一步。 显然，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不管张小刚是否愿意，他都得认真考虑这个问题，而且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 其实，这也是智慧文明大融合所不可避免的事情。 在决定扩充军团规模的时候，张小刚已经承认了智慧文明大融合，而且承认了人类与埃拉姆人的关系，并且选择了让人类首先跟埃拉姆人实现大融合，成为一个智慧文明，再与其他智慧文明实现大融合的方式。 问题是，张小刚并不认为，已经到了可以跟更多智慧文明融合的时候。 只是，张小刚也无法否认，实现智慧文明大融合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当然，大融合需要基础。 这就是，两个智慧文明的差距不能太大，必须有很多相似点，而且在文化观念上，必须接受与认同对方。事实上，这也是人类与埃拉姆人首先进行大融合的基础条件，也是能够实现大融合的基础条件。 显然，对智慧文明联盟里的其他智慧文明来说，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虽然阿库拉人与人类的差距已经非常小了，但是在文化观念上，阿库拉人并没有认同人类在智慧文明联盟中的主导地位，而且人类也没有把阿库拉人当成真正的盟友看待，也就不存在融合的基础。 至于其他智慧文明，最大的问题，就是跟人类的差距。 关键就是，这些智慧文明的基础条件太差了。 在智慧文明联盟内，只有人类、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掌握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拥有武装超级战士与组建军团的能力，而其他的智慧文明，包括曾经与人类并肩作战，在智慧文明战争中协助过人类的智慧文明，都没有能够获得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甚至没有资格武装自己的超级战士。 这些智慧文明，最多也就只是掌握了制造复合星核的方式。 事实上，在智慧文明联盟中，绝大部分智慧文明都处在自我进化的初级阶段，也就是刚刚迈过了自我进化的门槛，通过质能化或者星核化，获得了永恒的生命，具备了独自进行恒星系内星际旅行的能力，只有极少数掌握了星核与复合星核的个体，才拥有通过空间桥梁或者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进行恒星系间星际旅行的能力。跟人类、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相比，这些智慧文明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达到人类的水准，也就不可能跟人类实现大融合。 问题是，人类却离不开这些智慧文明。 说白了，人类、埃拉姆人与阿库拉人在智慧文明联盟中所占的比例非常低。如果以个体数量为准的话，这三个主体智慧文明在智慧文明联盟中所占的比例还不到百分之五，即百分之九十五的个体属于其他智慧文明。 显然，没有其他智慧文明，也就没有智慧文明联盟。 事实上，这些智慧文明所做出的贡献，同样不可忽略。 比如，在人类、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实现了全面军事化，成为了智慧文明联盟在对外战争中的主要军事力量之后，负责建设、维护与经营各个恒星系的，正是那些看上去不那么起眼的智慧文明。如果没有这些智慧文明的协助，人类、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实现全面军事化，甚至不可能占领、控制与管理那么多的恒星系，那么智慧文明联盟的扩张战争也就没有半点意义了。显然，没有控制足够多的恒星系，没有足够多的生存空间，人类自然难以生存下去。 对张小刚来说，显然不能继续忽视那些智慧文明了。 当然，对现在的人类文明来说，也用不着把那些智慧文明当成威胁。在跟埃拉姆人融合之后，人类文明的规模扩大了好几倍，而且拥有了更强的军事实力，在智慧文明联盟中的地位得到了巩固。即便其他智慧文明同步发展壮大，也无法挑战人类，自然谈不上对人类构成威胁了。 更重要的是，让其他智慧文明同步发展壮大，对人类也有很大的帮助。 最为重要的就是，智慧文明大融合已经不可避免，而且人类已经与埃拉姆人融合，如果人类不去接纳其他智慧文明，那么阿库拉人肯定会率先走出这一步，跟那些希望获得更强实力的智慧文明大融合。到了那个时候，人类要面对的不是弱小的智慧文明，而是一个更加强大的埃拉姆文明。 显然，张小刚不想让埃拉姆人变得更强大。 这样一来，在智慧文明联盟内部的大融合中，张小刚就得抓住先机，让人类首先跟其他智慧文明融合。当然，通过大融合，人类将变得更强大，也就能够获得更大的优势，压制住阿库拉人。既然是大融合，自然得有所表示。也就是说，人类得在这个时候做出让步。 第八十九章 全面发展 在组建克隆人军团的时候，智慧文明联盟内部的大融合就开始了。 当然，首先得提高其他智慧文明的等级，准确的说是让其他智慧文明掌握一些实现大融合所必须的科学技术，让其他智慧文明的个体从中受益，比如获得更高级的聚合星核，甚至是直接获得星核源泉。 只是，要把上百万个智慧文明融合到一起，需要足够多的时间。 之前，张小刚并不是很关心其他智慧文明。虽然做为智慧文明联盟的最高管理者，张小刚在名义上统治着所有智慧文明，但是在实际操作中，他不可能管理所有智慧文明，只能把管理工作下放。当然，换个角度看，也不需要张小刚去管理所有的智慧文明，毕竟在智慧文明联盟中，除了人类、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其他一百多万个智慧文明中的任何一个，都是无足轻重的。更何况，在智慧文明联盟建立起来之后，张小刚就建立了一套管理机制，解决了很多问题。 等到需要实现智慧文明大融合的时候，张小刚才发现，智慧文明联盟内部的情况并不是很理想。 关键就是，其他智慧文明太过弱小了。 在人类、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之外，智慧文明联盟中最强大的智慧文明，也只有大约三千万亿名个体，而且最强大的，也就是这个智慧文明的领袖拥有的，也仅仅只是九级复合星核。除了负责维持内部秩序的准军事力量成员之外，这个智慧文明中的所有个体，拥有的只是质能体。 与最强大的相比，最弱小的就不值得一提了。 在智慧文明联盟中，只少有半数智慧文明处在自我进化初级阶段，即便是最强大的个体拥有的也只是星核，而其他成员拥有的只是质能体。一些极为弱小的智慧文明，个体数量还不到二十万亿，聚集起来连一个恒星系都无法填满。即便是稍微强大点的智慧文明，个体数量也在两百万亿到五百万亿之间。 显然，这样的智慧文明，即便放在智慧文明战争中，也算得上是十分弱小。 以家族战争的标准衡量，这样的智慧文明根本就没有存在下去的资格，甚至根本没有理由存活到现在。 显然，人类要想跟这样的智慧文明融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此，张小刚做了三件事情。 按照贝亚提出的建议，张小刚首先取消了对所有智慧文明的个体能力限制，即让所有智慧文明的个体都有资格获得更强的能力，甚至包括获得星核源泉。只是，张小刚对此做了一个限制，即其他智慧文明的个体可以无限制的获得九级聚合星核，但是获得星核源泉的唯一途径就是加入由人类主导的军团，也就是成为人类军团中的超级战士，并且绝对服从人类军团长下达的命令。 当然，张小刚没有忘记一件事情，即专门培养一部分针对其他智慧文明超级战士的军团长，并且让这些军团长专门负责组建以其他智慧文明超级战士为住的军团，尽可能的让某个智慧文明的超级战士编在一个军团里面。也就是说，额外组建了一些由人类军团长指挥的超级战士军团。 只是，组建了军团，并不等于需要使用这些军团。 按照张小刚的安排，这些军团在组建之后，都将在驻扎的恒星系里面，接受至少五年的训练。在训练期间，军团长有权处置军团里的超级战士，甚至剥夺某些超级战士的身份，拥有军团所有事务的决断权。只有在通过了最为严格的训练，并且证明军团里的所有超级战士都绝对忠诚于军团长之后，军团才会被编入人类文明的战斗序列，并且在战争爆发的时候被派上战场。 张小刚做的第二件事情，就是给予各个智慧文明足够的繁衍权，让那些相对较为弱小的智慧文明能够通过繁衍更多的后代发展壮大，并且由个体数量来获得相应的生存空间，特别是生存资源。 显然，张小刚这么做，是为了保证智慧文明大融合的多样性。 对此，张小刚有自己的看法。 这就是，如果无法保证智慧文明大融合的多样性，那么在大融合完成的时候，只有少数规模庞大的智慧文明能够在融合之后产生的智慧文明中产生影响，而那些规模较小的智慧文明将从此消失。因为人类的规模并不大，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人类未必能够在大融合之后依然成为主导力量。 此外，这还与另外一件事情有关。 这就是，张小刚并没有打算让人类文明跟其他智慧文明实现大融合，哪怕与埃拉姆人的融合已经开始了，但是在张小刚看来，人类文明的最终出路，依然是超越智慧文明，而大融合只不过是达到目的的手段。也就是说，在实现了智慧文明联盟的大融合之后，人类将成为更高级的存在，一个掌控所有智慧文明的存在。如此一来，就需要在融合之后产生一个足够强大的智慧文明，而这个强大的智慧文明将成为人类对抗那些超级存在，并且战胜那些超级存在的基础。 说白了，张小刚依然想让人类脱离智慧文明。 也就是说，在张小刚看来，智慧文明大融合不过是一个手段，而且融合之后的智慧文明将成为人类的工具。 显然，这个工具自然是越强大越好了。 张小刚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向拥有足够实力的智慧文明开放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让其掌握一些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科学技术，并且利用这些科学技术，以最快的速度发展壮大。 为此，张小刚制订了一项极为严厉的标准。 这就是，只有个体数量超过五百万亿的智慧文明，才能获得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科学技术，并且按照每一百亿名个体获得一个的标准，向这些智慧文明发放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让其组建自己的武装力量，并且自行对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展开研究，只是需要与人类共享研究成果。 其实，这不是张小刚的决定，而是罗晋勇的决定。 关键就是，如果仅仅由人类研究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收获不会太大。事实已经证明，罗晋勇对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研究，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是受到效率影响，获取的科学技术并不是很多，远远没有达到改变人类面貌，让人类发展壮大的程度，更不可能让人类成为更高级的存在。 这不仅仅与人类的规模有关，还与人类的思维方式有关。 显然，其他智慧文明有更多的个体，还有着与人类截然不同的思维方式，也就有可能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收获某些没有被人类科学家注意到的科学技术，而这显然能够帮助人类获得更好的发展。 当然，掌握更加先进的科学技术，也是帮助其他智慧文明发展壮大的主要力量。 可以说，张小刚做的这三件事情，对推动智慧文明联盟内部的大融合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在此之前，几乎没有人相信，智慧文明联盟能够在短期内实现大融合。 只是，在这一切开始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怀疑了。 仅仅在第一年里，就有上百个规模较为庞大的智慧文明实现了全面星核化，而且组建了自己的军事力量，还开始探索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秘密，在其所控制的恒星系里创造出了恒星智慧体。 更重要的是，智慧文明联盟开始全速发展了。 事实上，这也正是张小刚要达到的目的。 说白了，不管是实现智慧文明大融合，还是让人类文明超越智慧文明，根本目的都是要获得更强大的实力，让智慧文明联盟能够战胜强大的敌人，至少能够让强大的敌人不敢轻易入侵智慧文明联盟，为智慧文明联盟在三维宇宙空间中争取到生存空间，在家族战争中争取到生存权。 显然，实力比一切都要重要。 张小刚所做的这些事情，包括组建克隆超级战士军团在内，其实都是为了让智慧文明联盟变得更强大。 即便这种强大只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 事实上，张小刚非常清楚，以智慧文明联盟的基础，不管发展得多快，哪怕所有智慧文明都实现了全面军事化，也绝对不是特鲁利人的对手，不可能战胜特鲁利人，更别说是消灭特鲁利人了。 变得强大，只是要让智慧文明联盟获得更阿巴卡结盟的资格。从始至终，张小刚都没有改变这个目的，即智慧文明联盟的出路不是战胜阿巴卡，而是通过与阿巴卡结盟，获得挑战贝卡的能力，最终协助阿巴卡击败贝卡，在家族战争中发展壮大，最终与那些超级存在分庭抗礼，让家族战争的最终胜利者认识到，他们已经不可能消灭智慧文明联盟了。那么，发展壮大之后的智慧文明联盟，能够引起阿巴卡的重视吗？ 第九十章 复杂 随着智慧文明联盟发展壮大，张小刚的判断得到了证实。 阿巴卡没有亲自出面，只是派来了一名使者，不过与他亲自出面没有多大区别，即这名使者是特鲁利人的领袖。 在与特鲁利人的战争中，张小刚已经了解到，特鲁利人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智慧文明。 事实上，特鲁利人也是张小刚直接接触到的第一个由家族族长创造的智慧文明。在此之前，虽然已经对图彼斯人有所了解，但是在张小刚带着人类军团离开主战场之前，图彼斯人并没有参与家族战争。也正是如此，张小刚对图彼斯人的了解并不彻底，不大清楚图彼斯人的基本情况。 说特鲁利人比较复杂，首先就是其庞大的规模。 可以说，特鲁利人是张小刚遇到的规模最大的智慧文明，也许还是银河系里规模最大的智慧文明。 在家族战争爆发之前，特鲁利人拥有上亿个恒星系，其中大部分由阿巴卡创造，只有少数是在智慧文明战争中从其他智慧文明手里夺取。依靠数量众多的恒星系，特鲁利人获得了比其他任何一个智慧文明都要庞大得多的生存空间，也就为扩大种族规模，即繁衍更多的个体创造了基础条件。 当然，特鲁利人规模庞大，还与阿巴卡有关。 要知道，阿巴卡是特鲁利人的创造者。 根据康纳提供的信息，早在降维之前，阿巴卡就占据了家族里的大部分资源，为特鲁利人创造了近亿个恒星系，而且都是规模庞大的恒星系。在降维的过程中，这些属于特鲁利人的恒星系全部聚集在银河系中心区域。 阿巴卡的这一安排，还产生了一个极为独特的现象。 这就是，阿巴卡家族所在的这条旋臂里面，恒星系大多集中在中心区域，而且所有规模庞大的恒星系全都如此。在中心区域以外的地方，恒星系的密度比较小，还大多是一些普通恒星系。 也就是说，这条旋臂的规模本来就比较小。 由此产生的影响就是，在阿巴卡家族中，最重要的资源都掌握在特鲁利人手里，其他家族成员创造的智慧文明所拥有的资源，特别是生存空间极为有限，导致大部分家族成员的实力都比较弱小。 这种现象，导致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极为残酷。 按照康纳所说，在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中，有九成家族成员彻底灭亡，而在智慧文明战争中幸存下来的家族成员，包括康纳在内，无一例外的通过智慧文明战争攻占了其他家族成员创造的恒星系，而且通过这些占领的恒星系变得更加强大。也正是如此，这些幸存下来的家族成员才有资格组建创造者联盟，一同对抗阿巴卡，最终迫使阿巴卡在取得全面胜利之前结束智慧文明战争。也正是如此，创造者联盟才与阿巴卡形成了平衡关系，维持了家族的稳定局面。 事实也确实如此。 这就是，在阿巴卡家族中，到家族战争爆发的时候，家族成员只有一千多万，而降维来到三维宇宙空间的家族成员在一亿以上。要知道，在贝卡家族中，仅仅是家族会议成员就有一千多万，而降维来到三维宇宙空间的家族成员有两亿多。即便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时，贝卡家族也有一亿多名家族成员，而且家族会议的一千多万名成员都有自己的智慧文明，而很多在智慧文明战争中战败的家族成员，也通过加入智慧文明联盟的方式，保留了自己的智慧文明。虽然更多的家族成员丧失了自己的智慧文明，但是他们大多去了首星，并且得到了贝卡的庇护。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正是阿巴卡家族的特色。 这就是，在阿巴卡家族里面，阿巴卡是绝对的核心，没有一个家族成员超越他，甚至没有一个家族成员对他构成了威胁。因为阿巴卡掌握了家族里最重要的资源，拥有家族里最强大的智慧文明，所以阿巴卡甚至不需要组建家族会议，也就是不需要通过其他家族成员来统治整个家族。 对阿巴卡来说，统治家族的基础就是强大的特鲁利人。 说白了，即便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之后，在与阿巴卡敌对的情况下，创造者联盟的成员也不敢轻举妄动，更别说去挑战阿巴卡了。关键就是，特鲁利人太强大了，家族里的任何一个成员所创造的智慧文明都无法战胜特鲁利人，也就无法对阿巴卡构成威胁，甚至没有资格挑战阿巴卡。 如果不是为了应对即将爆发的家族战争，阿巴卡绝对不会向创造者联盟妥协，也就不会以妥协的方式结束智慧文明战争。 当然，这也意味着，阿巴卡随时可以消灭掉那些不太听话的家族成员。 事实也确实如此。 以特鲁利人在家族战争中展现出来的强大战争实力，还有对智慧文明联盟发起反击的时候所发挥出的战斗力，只要阿巴卡愿意，随时可以通过一次进攻，消灭掉创造者联盟中的任何一个成员。 显然，创造者联盟未必会为了某个成员跟阿巴卡开战。 特鲁利人的强大实力，以及对特鲁利人的畏惧，让创造者联盟的成员不敢轻举妄动。即便创造者联盟已经跟智慧文明联盟达成了同盟协议，而且智慧文明联盟发动了战争，也没有多少创造者联盟的成员加入这场战争。等到特鲁利人发起反击，在第一轮反击中就收复了一百多万个恒星系，在第二轮反击中重创了智慧文明联盟之后，创造者联盟的成员就更加不敢参战了。 当然，特鲁利人的强大，除了与阿巴卡有直接关系之外，与其自身也有很大的关系。 事实上，特鲁利人并非阿巴卡创造的唯一的智慧文明。 按照康纳的说法，在降维之前，阿巴卡就创造了足够多的恒星系，而且在这些恒星系里创造了很多智慧文明。此外，在阿巴卡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前，在他创造的恒星系里还自然诞生了很多智慧文明。 要知道，阿巴卡所创造的恒星系，都有着适合智慧生命生息繁衍的星体。 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前，阿巴卡并没有特别关照某个智慧文明，而是让这些智慧文明相互竞争。当然，对于一些发展较为迅速，而且展现出了强大生命力的智慧文明，阿巴卡会通过间接的方式，加快其发展速度，让其获得更好的发展条件，最终在智慧文明的生存竞争中战胜对手。 特鲁利人，就是一个这样的智慧文明。 严格说来，特鲁利人并不是阿巴卡直接创造的智慧文明，而是一个在阿巴卡创造的恒星系里自然诞生的智慧文明。 这是一个庞大的恒星系。 当然，阿巴卡创造的恒星系都很庞大。 这个恒星系中，有一颗巨大的，而且在诞生之后就被阿巴卡改造过的主恒星。阿巴卡对其进行改造，主要就是为了让这颗质量大到随时都有可能坍塌成为黑洞的恒星能够长久的存在下去，成为恒星系里最重要的稳定因素。因为这颗主恒星过于庞大，所以在其轨道上没有行星。围绕着这颗主恒星运转的，全是次恒星。最为独特的是，在近千颗次恒星中，有半数以上的质量同样极为庞大，而且都在诞生的时候就被阿巴卡改造过，从而获得了更加长久的生命。由此产生的结果就是，在这些次恒星的轨道上，还有更小的三级恒星，而且这些三级恒星的规模都比较适中，即便没有被阿巴卡改造过，其自然生命也高达数十亿年，甚至是上百亿年。 显然，这已经不是一个恒星系了，而是一个庞大的星云。 在这个星云里面，总共拥有大约一万颗恒星，与上百万颗行星，以及数量更多的卫星等其他天体。 当然，从覆盖范围来看，这仍然是一个恒星系。 关键就是，在这个恒星系里面，次恒星的间隔距离不是很远，而且所有的星体都在主恒星的引力场内。 因为各个次恒星，以及三级恒星的间隔距离并不是很远，所以对于那些还没有进入自我进化阶段的智慧文明来说，只要掌握了足够先进的科学技术，仍然可以进行星际旅行，前方邻近的三级恒星系。 也就是说，对于诞生在这个恒星系里的智慧文明来说，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其他智慧文明，而且必须与其他智慧文明进行生存竞争，夺取更多的生存空间，控制更多的生存资源。 那些弱小的，发展动力不足的智慧文明，显然会被淘汰掉。可以说，只有生命力最为强大，而且发展动力最为充足，最先领悟到存在本质的智慧文明才有可能在这个恒星系里生存下来，并且通过消灭其他智慧文明发展壮大，成为这个恒星系里唯一的智慧文明。特鲁利人能够发展壮大，最终获得阿巴卡的认同，与之不无关系。 第九十一章 生命力 显然，特鲁利人本来就是一个在战争中发展壮大的智慧文明。 在特鲁利人诞生的星球上，原本就有一个智慧文明，而且是由阿巴卡在降维之前创造的智慧文明。事实上，这也是整个恒星系里面，自然环境最好的行星之一，即最为适合智慧文明生息繁衍。 特鲁利人并不是由阿巴卡创造出来的，而是自然进化出来的智慧文明。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特鲁利人都处于次要地位。在特鲁利人的历史记载中，其文明的开端，就是那个强大智慧文明的奴役，帮助那个强大智慧文明开采星球上的资源，为其建造家园，并且从事一些高危险性的劳作。也正是在这个过程中，特鲁利人开始学习与掌握科学技术，获取贵重资源。 接下来，就是特鲁利人第一次为了生存所进行的抗争，即与其他智慧文明的战争。 这是一场漫长的战争，持续了一百多万年。在战争初期，特鲁利人没有任何优势，甚至没有办法抵抗敌人的进攻。为了生存下去，很多特鲁利人放弃了自我，不得不继续为敌人服务。只有极少数特鲁利人在抗争，在与强大的敌人作战，准确的说是隐藏了起来，搞一些无足轻重的破坏。 这样的局面，持续了将近一百万年。 当然，在这一百万年里，特鲁利人掌握了很多先进的科学技术，也收集了足够多的贵重资源，包括从行星内部开采的星核。当然，对于处在自然进化阶段的智慧文明来说，星核的主要价值体现在能源上，即对星核的利用以获取能量为主。依靠来自星核的能量，能够做到很多不可想像的事情。 此外，在这一百万年的抗争中，特鲁利人也变得更加强大。 最为突出的就是，特鲁利人的生存能力得到了锻炼。可以说，在极端恶劣的情况下，特鲁利人能够生息繁衍下去，而且发展壮大，聚集起对抗强大智慧文明的资本，本身就是一种了不起的能力。 与之相比，人类的生存能力就算不了什么了，特别是在自然进化阶段。 当时，特鲁利人取得了一项最为重要的成果。 这就是，通过与敌人的抗争，一部分特鲁利人改变了繁衍方式。 在此之前，特鲁利人的繁衍方式与人类差不多，即通过遗传基因进行有性繁殖，而且在繁殖的过程中出现变异，通过变异产生进化。其实，这也是绝大部分智慧文明在自我进化阶段的主要繁殖方式。 只是，恶劣的生存环境，特别是来自强敌的影响，让特鲁利人不得不改变繁殖方式。 说白了，这种有性繁殖方式，很容易受到控制。 事实也确实如此。 在被敌人奴役的时候，那个强大的智慧文明通过控制特鲁利人繁衍后代，来达到压制特鲁利人与奴役特鲁利人的目的。说得简单一些，在被奴役的时候，特鲁利人是没有自由繁衍权的。此外，特鲁利人繁衍出来的后代，都要受到洗脑式的教育，被培养成奴隶，从此丧失反抗能力。 显然，如果特鲁利人不做出改变，将永远遭受奴役。 为了争取自由，为了战胜强大的敌人，特鲁利人被迫走出了这一步，而且是在自然进化阶段就走出了这一步。 这就是，改变繁衍方式。 当然，特鲁利人没有放弃有性繁殖。 事实上，有性繁殖是智慧生命在自然进化阶段唯一的进化手段，也是智慧生命突破自然进化阶段的关键因素。 只是，特鲁利人的繁衍方式极为特殊。 这就是，亲代将在繁衍的过程中，把包括遗传基因在内的全部个体信息，毫无保留的遗传给后代。说得直接一点，特鲁利人的繁殖方式是通过牺牲亲代，来产生更多的后代，并且让后代在诞生的时候，就具有独立生存能力，能够自行从外界获取成长所需的资源，最终成长为独立个体。 可以说，这种繁衍方式极为特殊。 在繁衍后代的时候，特鲁利人的亲代，一般是两个、也可以是多个，通过某种技术手段把构成自身的全部物资遗传给后代，并且在这个过程中，让这些物资分裂，最终产生超过亲代数量的后代。一般情况下，特鲁利人的两个亲代能够繁衍四到八个后代。如果亲代的数目更多，那么繁衍的后代就更多。 当然，特鲁利人的后代，也有一个成长过程。 虽然在诞生的时候，特鲁利人就已经具备了独立生存能力，但是受到能力限制，仍然难以在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下去。 由此，特鲁利人产生了一种极为特殊的社会结构。 这就是，在特鲁利人的社会文化中，亲缘关系极为重要。由相同亲代繁衍的后代，拥有完全相同的遗传基因，至少是大部分相同，而这些后代也就是人类意义上的兄弟姐妹。这种关系将维持终生，而且所有特鲁利人都有帮助亲人照顾后代的义务，即将由亲代的兄弟姐妹来抚养后代。 显然，特鲁利人的社会关系要比人类复杂得多。 由此产生的结果就是，特鲁利人的社会结构极为复杂，也极为牢固，个体在社会中的地位并不高，几乎所有个体都需要依靠亲缘关系，也就是把个体置于家庭之下，而个体的成败与家庭有直接关系。 事实上，这也正是特鲁利人能够在恶劣环境下发展壮大的根本原因。 当然，这种特殊的繁衍方式，还产生了一种非常独特的文化观念。 这就是，在特鲁利人中，即便是最普通的个体，也有自我牺牲精神，即为了整个文明的生存与发展，任何一个特鲁利人都会毫不犹豫的做出自我牺牲，没有任何一个特鲁利人会把个人利益置于文明利益之上。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 要知道，在繁衍的时候，特鲁利人的亲代就要做出自我牺牲，而且正是通过自我牺牲的方式，为后代创造了更好的生存与成长环境。 可以说，每一个特鲁利人在诞生之后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在为做出自我牺牲的那一刻做准备。 显然，这也是特鲁利人的强大之处。 说白了，如果一个智慧文明里的所有个体都可以为了文明的整体利益而放弃个体，为文明的整体利益做出自我牺牲，那么除了彻底消灭这个智慧文明，铲除所有个体之外，没有别的办法能够战胜这个智慧文明。 对特鲁利人的敌人，也就是那个由阿巴卡亲自创造的智慧文明来说，这显然不是好事。 要知道，特鲁利人没有被彻底消灭掉，正是因为这个智慧文明需要奴役特鲁利人，而且以奴役特鲁利人的方式获得生存资源。由此产生的影响就是，这个智慧文明会压制、限制与镇压特鲁利人，却绝对不会彻底消灭特鲁利人，反而会随着自身发展，让特鲁利人繁衍更多的后代。 显然，特鲁利人绝对不会心甘情愿的遭受奴役。 当特鲁利人的个体数量变得足够多，而且掌握了足够先进的科学技术，累积了足够多的关键资源之后，局势就发生了变化。 在经受了长达上百万年的奴役之后，特鲁利人开始全面反击。 这场战争的后期，只有不到一百年，而且是人类文明的一百年。在特鲁利人所诞生的行星上，大概只相当于十年，也就是那颗行星围绕三级恒星公转十圈的时间。 对那个奴役了特鲁利人一百多万年的智慧文明来说，结局就是灭亡。 可以说，在这场战争的后期，结局根本没有悬念。 虽然特鲁利人为了争取自由，为了争取发展权，在战争中付出了巨大代价，即便在掌握了主动权的情况下，也有差不多九成的特鲁利人在战争中被消灭掉，但是特鲁利人最终打赢了这场战争，彻底消灭掉了敌人。 当然，特鲁利人也控制了这颗资源极为丰富的行星。 在这场战争中，特鲁利人收获的不仅仅是胜利，也不仅仅是一颗行星，以及不得以做出的改变，还有很多东西。 这其中，就包括来自阿巴卡的一些科学技术。 客观的讲，真正让特鲁利人发展壮大的，不是独特的繁衍方式，也不是通过战争夺取的行星，而是那些科学技术。 最关键的就是，特鲁利人在打赢了这场智慧文明战争后不久就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 事实早已证明，一个智慧文明能否在三维宇宙空间形成之后迅速发展壮大，与其在微宇宙时期能否及时进入自我进化阶段有直接关系。可以说，几乎所有强大的智慧文明都在这个阶段就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几乎所有在三维宇宙空间形成之后，才进入自我进化阶段的智慧文明都没能熬过智慧文明战争。特鲁利人打赢了第一场智慧文明战争，也在进化的道路上迈出了最为关键的一步。在特鲁利人进入自我进化阶段的时候，降维还没有正式开始呢！ 第九十二章 认识 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后，很多限制特鲁利人发展壮大的因素都消失了，而在自然进化阶段产生的特点也被保留了下来，并且对特鲁利人的发展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让特鲁利人变得极为独特。 这其中，繁衍方式最为重要。 虽然在自我进化阶段，不再需要亲代以自我牺牲的方式来繁衍后代，即亲代可以在繁衍后代的时候只需要提供个体意识，而不是牺牲自我，但是特鲁利人没有改变这一点，仍然保留了在自然进化阶段就已产生的繁衍方式，并且通过一些手段，将这种独特的繁衍方式一直保留了下来。 当然，这种独特的繁衍方式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就是，在自我进化阶段，智慧生命最重要的特征不再是遗传基因，而是个体意识。在繁衍后代的时候，特鲁利人的亲代将自我牺牲，但不是完全的自我牺牲，即亲代的个体意识会被后代继承。也就是说，即便在繁衍后代的时候，特鲁利人的亲代就已经死了，但是其个体意识会在某个，或者某些后代身上体现出来，并且结合后代在成长过程中产生的自我意识而成为一个完全独立的个体意识，以此确保繁衍的每一个后代都不一样，即所有后代都具有独一无二的特性。 显然，特鲁利人的这种繁衍方式，与人类的繁衍方式有异曲同工之妙。 关键就是，这种繁衍方式确保了每一个后代都是独一无二的，而且会在成长的过程中产生与亲代截然不同，但是又与亲代有一些观念的个体意识，以此保持了继承性，也获得了特殊性。 事实已经证明，一个智慧文明要想发展壮大，个体的独特性至关重要。 显然，特鲁利人的繁衍方式，确保了每一个特鲁利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也就确保了特鲁利人的生存能力。 当然，这也提高了特鲁利人的发展速度。 在进入自我进化阶段后不久，特鲁利人就发现了星核的秘密，认识到，星核不仅仅是一种几乎完美的能源，还是一种原本不应该存在于三维宇宙空间里的东西。通过对星核的深入研究，特鲁利人有了更大的发现，即他们所在的恒星系，其实只是一个微宇宙，而且在三维宇宙空间之上，还有四维宇宙空间。 这个关键发现，从根本上改变了特鲁利人。 也正是这个发现，让特鲁利人走上了对外扩张的道路。 利用星核，特鲁利人组建了一支强大的军事力量，并且利用这支军事力量，发动了第二次智慧文明战争。 当然，这次的敌人，不再是那个由阿巴卡创造的智慧文明，而是在恒星系里的其他行星上诞生的智慧文明。 显然，这场战争毫无悬念。 要知道，在这个恒星系里，阿巴卡只创造了一个智慧文明，而且已经被特鲁利人给彻底消灭掉了。因为这个恒星系极为庞大，拥有上万颗恒星，有更多的行星，而且大部分固体行星上都有着适合智慧文明生息繁衍的自然环境，所以在很多行星上出现了智慧文明，只不过与阿巴卡无关。 这些智慧文明，自然无法跟特鲁利人相提并论。 事实上，这些智慧文明全部处于自然进化阶段，其中很多与人类相似，即在没有受到外来威胁，也没有生存压力的情况下，进化的速度非常慢，科学技术也不够发达，很多依然只居住在其诞生的星球上，对其他星球的认识与开发并不多，没有去其他星球殖民，更别说开发其他星球了。 显然，在面对强大的特鲁利人时，这些智慧文明根本没有生存下来的机会。 虽然在这场战争中，有一部分智慧文明获得了来自特鲁利人的科学技术，甚至有少数智慧文明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但是特鲁利人同样在发展壮大，而且特鲁利人通过战争夺取了更多的星球，也就控制了更多的资源，用星核武装起了更多的战士。也就是说，特鲁利人的战争实力最为强大。 这场战争，前后只持续了大约十万年。 能够持续这么久，最为主要的就是，特鲁利人还没有掌握至关重要的空间技术，而其所在的恒星系又极为庞大，所以需要足够多的时间向那些处于恒星系另外一端的智慧文明来发动战争。 当然，这不算什么。 在特鲁利人打赢了第二场智慧文明战争的时候，在这个庞大的恒星系里面，也就只剩下特鲁利人了。 虽然特鲁利人没有消灭所有智慧文明的个体，而是保留下了一些智慧文明的个体，但是主要用来进行科学研究，或者是进行公开展示，以此来来了解其他智慧文明，以及宣扬特鲁利人的强大战争实力。 最重要的是，在这场战争结束的时候，降维依然没有开始。 也就是说，在降维开始之前，特鲁利人有足够多的时间来研究其所在的恒星系，以此来了解微宇宙。 可以说，这是至关重要的一点。 到降维开始，也就是第一批创造者来到三维宇宙空间的时候，特鲁利人已经在空间技术上取得了重大进步。 当时，特鲁利人已经知道，他们所在的其实是一个封闭的微宇宙，而且这个微宇宙是由某个强大存在所创造的，而他们所能掌握的空间技术，最多只能够让他们前往这个强大存在创造的其他微宇宙。 更重要的是，在这个宇宙空间里面，肯定还有其他微宇宙，包括由其他强大存在创造的微宇宙。 正是如此，在降维开始之后不久，特鲁利人就开发出了亚空间技术，掌握了前往由阿巴卡创造的其他微宇宙的能力。 可以说，这是一个极为关键的进步。 对任何一个智慧文明来说，这都是一个了不起的进步。 要知道，阿巴卡与贝卡一样，是家族族长，也就要到最后一轮降维的时候才会来到三维宇宙空间。降维总共分成了五次，而且用了足够多的时间。也就是说，在阿巴卡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前，特鲁利人有足够的时间来攻打与占领那些由阿巴卡创造的微宇宙，并且通过扩张战争发展壮大。 显然，这是至关重要的一点。 如果特鲁利人没有迈出诞生的恒星系，没有攻占其他微宇宙，不管有多么强大，最终也未必会被阿巴卡选中。这就是，在其他微宇宙里，还有很多由阿巴卡直接创造出来的智慧文明，而且这些智慧文明同样非常强大，不但控制了其诞生的微宇宙，有的已经开始攻打其他微宇宙。 当然，这些智慧文明无一例外的全都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 由此可见，在降维开始的时候，特鲁利人算不上是阿巴卡创造的那些微宇宙里最强大的智慧文明，甚至连强大都算不上。如果特鲁利人不思进取，没有继续发展壮大，最终必然会被淘汰掉。 所幸的是，特鲁利人把握住了机会。 此外，在向其他微宇宙进军的时候，特鲁利人的运气非常不错。 这就是，在特鲁利人发动第三场智慧文明战争的时候，遇到的第一个对手并不强大，而且是一个由阿巴卡创造的智慧文明。在针对这个智慧文明的入侵战争中，特鲁利人没有遭受太大的损失，甚至没有耗费太多时间。更重要的是，在战争了这个智慧文明之后，特鲁利人有了一个极为重要的发现。 这就是，特鲁利人认识到，他们根本不算什么。 显然，对于经历过惨烈智慧文明战争，特别是第一场智慧文明战胜的特鲁利人来说，清醒的自我认识极为重要。 在有了这个认识之后，特鲁利人就不难想到，要想生存下去就得发展壮大。 更重要的是，通过几次战争，特鲁利人已经清楚的认识到，在他们之上，还有一个极为强大的存在，而且他们所处的微宇宙就是这个强大存在的作品。由此，也就不难想到，这个强大存在创造微宇宙，创造微宇宙里的智慧文明，肯定有一个目的，而这个目的显然跟智慧文明的实际能力有关。 也就是说，智慧文明战争其实只是手段。 那个创造了一切的强大存在，需要的是最强大的智慧文明，也只有最强大的智慧文明能够获得生存下去的机会。 对特鲁利人来说，这就意味着需要战胜所有敌人。 显然，特鲁利人没有选择，唯一的出路就是不断的发动战争，消灭其他智慧文明，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发展壮大。特鲁利人做到了，而且做得非常好。在降维结束的时候，特鲁利人已经消灭掉了数千万个智慧文明，攻占了由阿巴卡创造的数千万个恒星系，成为了阿巴卡所创造的恒星系里面规模最大，实力最强的智慧文明，也是唯一能够控制阿巴卡创造的所有恒星系的智慧文明。虽然特鲁利人没有消灭掉所有由阿巴卡创造的智慧文明，但是已经为自己争取到了生存权。 第九十三章 实力证明 当阿巴卡来到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时候，面对的是一个没有选择余地的选择。 虽然阿巴卡创造了近亿个恒星系，而且在几乎所有恒星系里都创造了智慧文明，但是阿巴卡的目的，显然不是让某个自然进化产生的智慧文明来控制所有恒星系。阿巴卡希望通过竞争的方式，从其创造的智慧文明中挑选出最强大的一个，可是他并没有想到特鲁利人会变得如此强大。 只是，没有余地的选择，未必是坏事。 阿巴卡需要的是最强大的智慧文明，而不是某个最强大的智慧文明，因此这个智慧文明的诞生方式并不重要。 显然，一个自然诞生的智慧文明能够发展得如此强大，战胜数千万个由阿巴卡亲手创造的智慧文明，而且通过自我发展掌握了亚空间桥梁技术，成为阿巴卡所创造的恒星系里最强大的智慧文明，本身就能证明特鲁利人具有强大的生命力，以及惊人的发展潜力，比阿巴卡创造的那些智慧文明好得多。 只是，这并没有让阿巴卡做出选择，或者说没有让阿巴卡在第一时间认同特鲁利人的强大实力。 其实，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原因很简单，阿巴卡并不了解特鲁利人。 虽然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前，阿巴卡就在关注特鲁利人，特别是特鲁利人在第一场智慧文明战争中击败了那个由他亲自创造，而且极为强大的智慧文明之后，但是这种居高临下的观察，并不能让阿巴卡深入了解特鲁利人。哪怕在此期间，阿巴卡通过某些手段，获得了很多与特鲁利人有关的信息，可是相对于那些由他亲自创造的智慧文明来说，特鲁利人依然非常谋生。最为关键的就是，阿巴卡无法肯定，特鲁利人会不会像他创造的那些智慧文明那样对他绝对忠诚。 如果无法肯定这一点，阿巴卡显然无法容下特鲁利人。 要知道，阿巴卡的最终目的是战胜贝卡，成为银河系的主宰，不然他也不会创造那么多的恒星系。如果控制这些恒星系，并且利用这些恒星系，代替他去进行家族战争的智慧文明不受他控制，他不但不可能战胜贝卡，甚至连挑战贝卡的资格都没有。对阿巴卡来说，需要的不但是一个强大的智慧文明，更是一个能够控制的，能够为他的利益作战，而且绝对服从他的智慧文明。 正是如此，在阿巴卡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特鲁利人经历了第四场智慧文明战争。 这次，发动战争的不是特鲁利人，而是由阿巴卡直接控制的那些智慧文明。 因为有阿巴卡亲自出面，所以这些智慧文明在发动战争之前就已经结成同盟关系，发展出了不亚于特鲁利人的战争实力。 可以说，特鲁利人的考验到这个时候才到来。 虽然在这场波及到了近亿个恒星系的智慧文明战争中，阿巴卡没有直接参战，即没有为他创造的那些智慧文明提供直接帮助，但是对特鲁利人来说，他们的敌人显然不是那些智慧文明。 当然，特鲁利人绝对无法战争阿巴卡。 不管特鲁利人有多么强大，也绝对不是阿巴卡的对手。 也就是说，如果阿巴卡直接参与了这场战争，哪怕只是间接参与，特鲁利人也必然会迅速战败。 其实，这也从一个侧面反应出了阿巴卡的心态。 这就是，阿巴卡确实需要一个强大的智慧文明，但是需要这个智慧文明受到控制。如果不考虑在什么情况下诞生的话，特鲁利人无疑是最佳选择。显然，阿巴卡也许并没有打算通过这场战争来消灭特鲁利人，而是希望让特鲁利人认识到，即便是再强大的智慧文明也绝对不是创造者的对手。 也就是说，阿巴卡希望通过这场战争来征服特鲁利人。 为此，阿巴卡才没有直接参战，甚至没有为那些由他亲自创造的智慧文明提供能够战胜特鲁利人的科学技术。 要知道，对阿巴卡来说，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根本就不是秘密。如果他在这个时候，把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秘密提供给某个智慧文明，哪怕这个智慧文明极为弱小，也能够毫无悬念的战胜特鲁利人。在当时，智慧文明最强大的战士，拥有的也无非是九级聚合星核，还没有一个智慧文明发现星核源泉，更别说是四维宇宙空间了。也就是说，在当时的智慧文明中根本就没有超级战士。如果某个智慧文明拥有一支由超级战士组成的军团，哪怕这支军团只有一万名超级战士，也绝对能够毫无悬念的打赢智慧文明战争。哪怕特鲁利人控制着数千万个恒星系，也绝对不可能取胜。 说白了，这场战争的结局完全由阿巴卡控制。 只是，特鲁利人并不清楚这一点。 更重要的是，特鲁利人面对的是上千万个联合起来的智慧文明，而且这些智慧文明已经在阿巴卡的影响之下，组成了一个牢固的反特鲁利人同盟，而且这些智慧文明的领袖都明白一个道理，即只有战胜特鲁利人，他们才能够生存下去，如果他们输掉了这场战争，那就会彻底灭亡。 当然，特鲁利人也明白这个道理。 显然，不管是对特鲁利人来说，还是对那些由阿巴卡组织起来的智慧文明来说，这都是一场极为残酷的战争。 这场战争，几乎持续了一千万年。 在战争初期，特鲁利人的处境极为不利，因为对他们来说，敌人是变化不定的，也就需要不断的更换战术。可是对那些联合起来的智慧文明来说，敌人只有一个，也就只需要开发针对特鲁利人的战术。 这种被动局面，让特鲁利人在战争初期丢掉了差不多三分之二的恒星系。 只是，特鲁利人没有因此战败，反而吸取了失败的教训，并且找到了应付强大敌人的有效办法。 这就是，以变化对变化。 为了战胜强大的敌人，特鲁利人分散成了上百万个族群，而且每一个族群都有自己独特的优势。 也就是说，特鲁利人不再是一个高度一致的智慧文明，而是变成了一个智慧文明族群。 当然，所有的族群都是特鲁利人，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有相似的文化观念，都秉承了特鲁利人最根本的传统。只是，这些族群也有很多差别，包括生活方式，身体形态，战斗技巧等等。 正是如此，特鲁利人才扭转了战局，并且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 只是，结束这场战争的不是特鲁利人，而是阿巴卡。 在特鲁利人发起反击，夺回了丢掉的恒星系，并且开始向其他智慧文明的恒星系发起进攻的时候，阿巴卡直接介入了这场战争，而且站在了特鲁利人这边，帮助特鲁利人在极短的时间内消灭掉了其他智慧文明。 最终，特鲁利人成为了阿巴卡创造的恒星系里唯一的智慧文明。 阿巴卡这么做，并不是认同了特鲁利人，而是别无选择。这就是，贝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已经在为家族战争做准备了，特别是格雷卡家族。阿巴卡不可能继续耗下去，必须着手为家族战争做准备。 显然，特鲁利人用强大的战争实力征服了阿巴卡。 只是，这并不表示阿巴卡开始信任特鲁利人。 事实上，就在特鲁利人与阿巴卡创造的其他智慧文明的战争结束之后，阿巴卡做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这就是，亲自出面，把原本分散成为上百万个族群的特鲁利人重新整合成了一个族群，并且以雷霆手段消灭掉了特鲁利人的所有领袖，包括那些实力强大，已经对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有所了解的科学家。随后，阿巴卡又以直接或者间接的方式，在特鲁利人中培养出了一些对他绝对忠诚的领袖，并且让这些领袖繁衍出了足够多的后代，而这些后代同样绝对忠诚于阿巴卡。最终，阿巴卡通过这些后代控制了特鲁利人，把特鲁利人打造成了一台强大的战争机器。 也正在此之后，特鲁利人才成了阿巴卡手里的工具。 当然，特鲁利人与阿巴卡的关系并不是一天之内建立起来的，而是一个过程，即接下来的智慧文明战争。 在此之前，特鲁利人面对的都是由阿巴卡创造的，或者是在阿巴卡创造的恒星系里诞生的智慧文明。虽然特鲁利人打赢了所有战争，但是这些胜利本身并不足以证明特鲁利人有能力统治整个阿巴卡家族。对特鲁利人来说，接下来的智慧文明战争，才是真正的关键。事实上，也正是在智慧文明战争中，特鲁利人赢得了阿巴卡的绝对信任，成为了阿巴卡家族里最强大的智慧文明。更重要的是，通过智慧文明战争，特鲁利人掌握了最为重要的战争手段，获得了参加家族战争，并且在家族战争中为阿巴卡卖命的关键实力，即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第九十四章 自我牺牲 如果说，之前几场发生在阿巴卡所创造的恒星系里的战争，让特鲁利人赢的了阿巴卡的认同，也获得了生存权，那么发生在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则让特鲁利人获得了一个证明自身强大实力的机会。 可以说，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几乎就是特鲁利人的舞台。 在银河系的三大家族中，最先爆发智慧文明战争的并非阿巴卡家族，而是情况更加复杂的格雷卡家族。事实上，特鲁利人与阿巴卡创造的那些智慧文明的战争提前结束，就与格雷卡家族爆发的智慧文明战争有关。 阿巴卡选择了特鲁利人，而且对特鲁利人进行了改造。 在接下来的智慧文明战争中，特鲁利人没有让阿巴卡失望。 可以说，知道阿巴卡被迫与创造者联盟妥协，特鲁利人都在智慧文明战争中掌握着主动权，让其他家族成员的智慧文明根本没有取胜的机会。到智慧文明战争结束的时候，特鲁利人已经消灭掉了大约一亿个智慧文明，夺取了这些智慧文明拥有的恒星系，把生存空间扩大了数倍。 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在智慧文明战争中，特鲁利人变得更加强大了。 当时，特鲁利人采取了一种极为独特的作战方式。每攻占一个恒星系，特鲁利人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改造这个恒星系，而是让负责攻占这个恒星系的军团繁衍后代，而且出动预备军团来保护恒星系。通过三代到四代的繁衍，特鲁利人就能控制整个恒星系，而且拥有足够的力量去发动下一场战争。 更重要的是，特鲁利人的特殊繁衍方式，使其繁衍后代的速度非常快。 即便在自然进化阶段，只要有足够理想的条件，新生的特鲁利人只需要五年左右就能成长为独立个体。在进入了到了自我进化阶段之后，因为成长与物质没有直接关系，能够通过星核直接获得成年个体的身体，甚至通过获取星核源泉直接成为超级战士，所以特鲁利人的繁衍速度就更快了。 大部分时候，特鲁利人只需要三年左右就能繁衍一次。 也就是说，只需要十年左右时间，特鲁利人就能够充满一个恒星系，完成对攻占恒星系的完全占领。 显然，特鲁利人的扩张速度以几何级数增长。 以特鲁利人的攻击方式，在攻占了一个恒星系之后，特鲁利人能够在下一次战争中攻击十个恒星系，而且保证有足够的兵力来控制占领的恒星系，并且在这些占领的恒星系里大量繁衍后代。 面对特鲁利人的这种进攻方式，其他智慧文明几乎束手无策。 此外，自我进化还给特鲁利人带来了一个显著的好处。 这就是，任何一名特鲁利战士都能够自行改变身体形态，转化成敌人的模样，然后混入敌人之中。这种能力，赋予了特鲁利人一种全新的进攻战术。在对付一些实力较为强大的智慧文明时，特鲁利人就使用了这种战术。这就是，派遣少量战士对敌人进行渗透，在敌人的后方定居下来。在特鲁利人发动战争之前，这些渗透的战士在敌人后方大量繁衍后代，然后对敌人最为薄弱的地点发起攻击，从内部打垮敌人。超强的适应能力与特殊的繁衍方式，让这种进攻方式屡试不爽。 可以说，在整个智慧文明战争期间，没有一个智慧文明能够挡住特鲁利人的进攻。 当时，即便是阿巴卡家族里最强大的成员所创造的智慧文明，也只能勉强招架，根本无法击败特鲁利人的进攻。 事实上，只要有足够的时间，特鲁利人就能击败家族里的所有智慧文明。 显然，如果不是来自另外两个家族的威胁，特别是强大的贝卡家族，让阿巴卡不得不提前结束智慧文明战争，让特鲁利人开始为家族战争做准备，阿巴卡家族的所有恒星系都会被特鲁利人攻占。 也正是如此，特鲁利人最终得到了阿巴卡的认同。 当然，在智慧文明战争中，特鲁利人也得到了阿巴卡的绝对信任，让阿巴卡相信，他对特鲁利人做的改造发挥了作用，即便特鲁利人是一个自然进化而来的智慧文明，也绝对不会背叛他。 得益于独特的繁衍方式，以及较短的成长周期，到智慧文明战争结束的时候，特鲁利人不但控制了一亿多个恒星系，还繁衍了足够多的后代。事实上，当时特鲁利人的个体数量已经远远超过了其控制的恒星系的承受能力。 这就是，在智慧文明战争后期，阿巴卡为了跟创造者联盟讲和，不得不让特鲁利人交出了大部分攻占的恒星系。按照康纳的说法，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的时候，特鲁利人只控制了那些已经灭绝了的智慧文明的恒星系，而所有坚持到了这一刻的智慧文明，都从特鲁利人手里收回了丢失的恒星系。也正是如此，在这场智慧文明战争中，特鲁利人真正获得的恒星系并不是很多，大约只有五千万个，而由其攻占的近两亿个恒星系都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的时候交还给了其原来的主人。 也就是说，智慧文明战争结束之后，特鲁利人的生存空间缩减了一半以上。 问题是，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的时候，特鲁利人几乎充斥着所有控制的恒星系，已经繁衍出了大量后代。 即便进入自我进化阶段的智慧生命对生存环境的要求并不是很高，而且在掌握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之后，智慧文明已经能够根据自身的需要对恒星系进行改造，甚至能够凭空创造出恒星系。问题是，只要是智慧生命就需要适当的生存空间，而且在三维宇宙空间中，恒星系是唯一的生存空间。更重要的是，在银河系中心区域，恒星系的密度非常高，根本就没有足够多的地方来创造新的恒星系。即便能够在规模庞大的恒星系里创造更多的星体，也需要考虑对恒星系产生的影响。 对生存空间的需求，成为了特鲁利人面对的一个现实问题，也成为了推动特鲁利人进一步发展的主要动力。 这就是，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后不久，特鲁利人就走上了全面军事化的道路。 当然，这也是特鲁利人必然的发展方向。 可以说，即便没有生存空间上的压力，只要阿巴卡想要打赢家族战争，而且特鲁利人是特的唯一选择，那么特鲁利人就必然实现全面军事化。要知道，阿巴卡家族的实力本来就不如贝卡家族，也不比格雷卡家族强，而特鲁利人是阿巴卡手里的唯一筹码，因此阿巴卡必然会不留余地的增强特鲁利人的战争实力。 对智慧文明来说，全面军事化正是增强战争实力的主要办法。 只是，特鲁利人的全面军事化与人类的全面军事化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这就是，在实现全面军事化的过程中，特鲁利人不是繁衍更多的后代，以此获得更多的超级战士，而是做的减法。这就是，大部分特鲁利人做出了牺牲，以自我牺牲的方式为全面军事化做贡献。 当时，特鲁利人挑选出了最优秀的战士。 这些战士，全部参加过智慧文明战争，而且在战斗中的表现极为优异，少数甚至拥有漫长的寿命。按照阿巴卡的安排，这些被挑选出来的优秀战士，全部成为了军团长，即获得了属于自己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并且掌握了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办法，能够单独开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层面，将其转化为星核源泉，然后用来武装超级战士。显然，由他们武装的超级战士，都将成为由他们主导的军团里的战士。也就是说，这些特鲁利人的军团长，都能够独立组建军团。 当然，这不是最关键的，因为人类的军团长也有这样的能力。 真正的关键之处在于，在挑选出军团长的同时，大约有这个数量一万倍的特鲁利人做出了自我牺牲。这就是，这些自愿做出自我牺牲的特鲁利人都参与了繁衍后代的工作，而且繁衍的后代是自身数量的十倍！ 关键的就是，这些繁衍的后代，并没有立即成长起来。 当时，所有挑选出来的军团长都是预备力量，在家族战争爆发之前，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看管由其他特鲁利人繁衍的后代，并且以正常的方式抚养这些后代成长，让这些后代接受长时间的学习与训练。为了避免占用太多的生存空间，每一名军团长都有一个子空间，而由其抚养的后代，在家族战争爆发之前都生活在子空间里。直到家族战争爆发，这些后代才在极短的时间内成长为独立个体，而且获得了由军团长提供的星核源泉，成为了军团里的超级战士。显然，这些军团，正是特鲁利人在家族战争中的绝对主力！特鲁利人的强大战争实力，也源自这些军团！ 第九十五章 无可选择 以人类的文化观念，很难理解特鲁利人。 从根本上讲，特鲁利人的核心文化只有一个，即每一个特鲁利人都是为了做出自我牺牲而活着。虽然在人类的文化中，自我牺牲也得到了认同，而且被认为是一种高尚的品德，但是人类活着绝对不是为了自我牺牲，而是希望通过自身的奋斗来达到某个目的，而这个目的往往与个人成就有关。 其实，这也正是特鲁利人强大的地方。 虽然受到庞大的个体数量限制，特鲁利人并没有实现全面军事化。即便在家族战争全面爆发之后，也只有很少一部分特鲁利人成为了超级战士，绝大部分特鲁利人仍然只是普通的智慧生命，拥有的不过是星核。但是同样得益于数量众多的个体，特鲁利人根本就不需要实现全面军事化。 说得更准确一点，众多的个体正是特鲁利人源源不断的战争动力。 要知道，只要有两个特鲁利人，就能够通过自我牺牲的方式繁衍出二十个后代，而且这些后代只需要三年时间就能成为独立个体，在获得星核源泉之后就能成为超级战士。也就是说，即便特鲁利人的个体数量没有增长，只要有必要，也只需要几年时间就能够培养出十倍的超级战士。更重要的是，只要成为独立个体，就具备了繁衍后代的能力，也就能够再用三年时间把个体数量扩大到现在的十倍。正是如此，即便特鲁利人在家族战争中遭受了极为惨重的损失，特别是在图彼斯人参战之后，特鲁利人损失了大量超级战士，但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兵力不足的问题。 可以说，除非在三年之内彻底消灭特鲁利人，不然任何针对特鲁利人的进攻，都不可能削弱特鲁利人的战争潜力，更谈不上击败特鲁利人了。同样的道理，只要有三年时间，特鲁利人就能恢复元气。 显然，在家族战争中，三年根本算不上漫长。 要知道，在人类来到新家园到抵挡住特鲁利人的第二轮进攻时，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五千年。 这是个什么概念？ 只要有足够多的生存空间，特鲁利人能够在这段时间里把个体数量增加几乎无数倍。 显然，特鲁利人的生存能力极为强大。 事实早已证明，在家族战争中，衡量一个智慧文明实力的有两个因素，一是这个智慧文明的战争实力，二是这个智慧文明的生命力。前者很好理解，在掌握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之后，也就是军团的数量与军团的战斗力了。后者则主要指的是繁衍后代的能力，即能够以多快的速度补充战斗损失。 要知道，在家族战争中，超级战士的伤亡数量极为惊人。 即便在家族战争初期，在争夺主要恒星系的大规模战斗中，交战双方一次损失数百万名超级战士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到了家族战争中期，也就是图彼斯人参战之后，在一场大规模战斗中损失数千万、甚至数亿名超级战士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有些时候，交战双方为了夺取某个关键恒星系，一口气投入数十万支军团，损失半数以上的超级战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以说，在家族战争中，任何一个智慧生命都显得极为渺小。 别说是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即便是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的创造者，在家族战争中败亡也很正常。 显然，如果一个智慧文明没有能力在短时间内繁衍出足够多的后代，并且把这些后代武装起来，也就不可能在家族战争中坚持到最后。事实上，这样的智慧文明根本就没有资格参与家族战争。 其实，这也正是人类文明面对的最大问题。 要知道，人类文明有足够强大的战争实力，特别是军团的战斗力。问题是，人类繁衍后代的能力绝对算不上强大。更重要的是，按照张小刚所坚持的繁衍方式，人类繁衍后代的效率就更低了。 可以说，跟特鲁利人相比，人类在繁衍后代的能力上确实有很大的差距。 事实上，这也正是人类离不开智慧文明联盟的根本原因。 这就是，人类无法在极短的时间内繁衍出足够多的后代，却能够通过智慧文明联盟，获得足够多的智慧个体，并且把这些智慧个体武装成超级战士，以此来补充人类在家族战争中遭受的损失。 当然，对特鲁利人来说，根本就不存在这个问题。 如果单纯以一个智慧文明的实力来衡量的话，特鲁利人绝对是阿巴卡家族，甚至是整个银河系里最强大的智慧文明。 这种强大的实力，让特鲁利人不需要依靠其他智慧文明。 显然，这既是特鲁利人的强大之处，也是其最大的缺陷。 在参与家族战争的众多智慧文明之中，只有特鲁利人是单独作战，没有跟其他智慧文明合作。即便是同样十分强大的图彼斯人，也借助了贝卡家族里的其他智慧文明，而且在家族战争初期，充当贝卡家族主力的并不是图彼斯人。至于智慧文明联盟，更是一个由众多智慧文明组成的大家庭。 不可否认，特鲁利人有单独作战的资本。 特鲁利人拥有数量众多的恒星系，庞大的个体规模，还拥有独一无二、而且是效率极高的繁衍方式，加上来自阿巴卡的直接支持，即便没有其他智慧文明的支持与协助，特鲁利人也能够面对强敌。 当然，特鲁利人的另外一些特点，也能够帮助其击败强敌。 比如，在与阿巴卡创造的智慧文明进行战争的时候，特鲁利人曾经分化成为了上百万个相对独立的族群，而这些族群都有独特之处，几乎就是一个智慧文明了。如果特鲁利人需要通过改变自身来改变战斗方式，以应对不同的智慧文明，那么完全可以采用这种办法来提升战争实力。 同样不可否认的是，特鲁利人绝对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打赢家族战争。 事实上，阿巴卡犯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错误。 这就是，在家族战争爆发的时候，他太过相信特鲁利人了，认为依靠特鲁利人就能够消灭掉贝卡家族。结果就是，在家族战争初期，也就是由特鲁利人掌握主动权的时候，阿巴卡家族并没有取得决定性的胜利。虽然特鲁利人攻占了上亿个恒星系，还对另外一亿多个恒星系发动了进攻，但是在贝卡家族的众多智慧文明动员起来之后，特鲁利人就再也没有取得关键胜利了，甚至没有继续夺取恒星系。等到图彼斯人参战，发起反击的时候，特鲁利人甚至没有能够守住攻占的恒星系。如果在家族战争初期，阿巴卡动员了其他智慧文明，那么战争进程肯定会是另外一个样子。 当时，阿巴卡不是没有办法动员更多的智慧文明，而是没有这么做。 在家族战争初期，阿巴卡完全能够动员创造者联盟的智慧文明参战，让创造者联盟做出贡献。 别忘了，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提前结束，就是因为阿巴卡需要花足够多的时间来为家族战争做准备。在家族战争初期，至少创造者联盟的绝大部分成员认为来自贝卡家族的威胁更大，而且帮助阿巴卡打赢家族战争，他们才能够获得继续生存下去的机会，而阿巴卡家族输掉战争，他们也会被贝卡家族消灭掉。在这个时候，如果阿巴卡发出邀请，创造者联盟绝对不会置身事外。即便创造者联盟的实力不如特鲁利人，也肯定能够在家族战争中做出贡献。 显然，对特鲁利人的信任，让阿巴卡没有利用创造者联盟。 当然，这也与特鲁利人有关。 说白了，如果特鲁利人不是这么特殊，没有这么强大，那么在家族战争初期，阿巴卡很有可能让创造者联盟参战。 事实是，阿巴卡已经认识到了这个问题。 这就是，在特鲁利人的进攻遭到遏制之后，创造者联盟中一些实力强大的成员就已经参加了家族战争。只不过，这些智慧文明派遣的军团都没有参与正面战斗，而是负责为特鲁利人看好后方，比如控制那些由特鲁利人从贝卡家族手里夺来的恒星系，并且在这些恒星系里建立军事基地。 等到图彼斯人参战，特鲁利人丢掉了战争主动权的时候，阿巴卡才认识到，仅仅依靠特鲁利人根本不可能打赢家族战争。 可惜的是，这个时候，留给阿巴卡的选择已经非常有限了。智慧文明联盟的出现，直接动摇了创造者联盟，让创造者联盟中的很多成员不再相信必须要依靠阿巴卡才能度过难关。随后，智慧文明联盟对特鲁利人发动的战争，证明了特鲁利人并不是不可击败。摆在阿巴卡面前的选择只有一个，即跟智慧文明联盟结盟，并且通过智慧文明联盟来拉拢创造者联盟，最终利用创造者联盟。 第九十六章 碰面 发现了来到中央星系里的使者之后，张小刚立即联系了贝亚与贝杨。 见到特鲁利人的领袖，也就是由阿巴卡派来的使者，张小刚对这个独特的智慧文明有了更多的了解。 特鲁利人强大的生存能力，不仅仅体现在独特的繁衍方式，以及由这种繁衍方式所产生的文化观念上，还与适应环境，特别是适应敌人的能力有关。这就是，特鲁利人似乎并不是很在乎保持自身的身体形态。 在张小刚、贝亚与贝杨面前，是一个拥有人类身体形态的特鲁利人。 显然，特鲁利人会在面对不同的对手时改变身体形态，而且往往会把自己转化为对手的身体形态。 这不仅仅是在尊重对手，更是在了解对手。 虽然对超级战士来说，身体形态对战斗力的影响并不明显，主要就是超级战士之间的战斗已经与格斗没有多大关系了，在以军团为基本单位的战斗中，超级战士的个体战斗能力根本不重要。但是身体形态对一个智慧文明有着很大的影响，甚至决定着一个智慧文明最基本的文化观念。一个智慧文明的文化观念，直接影响到了超级战士的思想，而思想正是决定超级战士战斗力的主要因素之一。比如，在宇宙空间里面，方位其实是不重要的，特别是在针对某个恒星系的战斗中，方位产生的影响并不明显，而人类的超级战士因为受到了自身形态的影响，非常在乎方位，因此人类军团在作战的时候，总会根据战场环境，按照方位来部署兵力。 当然，张小刚他们知道特鲁利人长什么样子。 在身体形态上，特鲁利人与人类几乎没有相似之处。比如，特鲁利人根本没有人类的那些感觉器官，眼睛、耳朵与鼻子早就退化了。因为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后，不再需要通过食物来获取生长所需要的能量与物质，甚至不存在生长的问题，所以特鲁利人的消化器官也全部退化了。对特鲁利人来说，感知外界的唯一方法就是意识。为了适应不同的生存环境，特鲁利人会根据需要，演化出不同的身体形态。从某种意义上讲，特鲁利人一直在进化，而且是在根据需要进化。 看着眼前的这个特鲁利人，张小刚有一种很奇怪的想法。 这就是，在人类中，有没有潜伏下来的特鲁利人 ？也许，人类中没有，毕竟人类已经实现了全面军事化，所有个体要么是军团长，要么是超级战士，即便特鲁利人打算对人类进行渗透，也未必有机会。更重要的是，人类的全面军事化是在与特鲁利人开战，甚至是在来到新家园之前完成的，当时特鲁利人甚至不知道在三维宇宙空间中还有人类，也就没有理由对人类进行渗透。 问题是，智慧文明联盟里的其他智慧文明呢？ 要知道，即便是阿库拉人，也是在来到了新家园之后才开始全面军事化的，而埃拉姆人的全面军事化更晚。 如果特鲁利人早就发现了智慧文明联盟，哪怕没有把智慧文明联盟放在眼里，也有可能对阿库拉人、埃拉姆人、或者是其他智慧文明进行渗透，让一部分个体潜伏在这些智慧文明里面。 想到这个问题，张小刚有点头大。 显然，他不可能逐一甄别智慧文明联盟里的每一个个体，也就不大可能找出潜伏下来的特鲁利人。 双方都沉默着，不过一直在进行意识交流。 这是一个必要的过程，即双方都需要熟悉对方的交流方式。 虽然在之前的战争中，智慧文明联盟已经对特鲁利人有所了解，而且特鲁利人也在反击的时候了解了智慧文明联盟，但是特鲁利人的交流方式本来就很特殊，也就需要花点时间来相互了解。 “你们就是智慧文明联盟的领袖？”特鲁利人打破了沉默，使用的是意识交流，只不过仍然是人类的语言。 “对，我们都是，不过他是最高领袖。”没等张小刚开口，贝亚就抢先做了回答，而且特意强调了张小刚的身份。 特鲁利人把目光转向了张小刚，说道：“你好，我叫艾辛格，特鲁利人的领袖。”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只是没有透露更多的信息。 “你就是智慧文明联盟的最高领袖？” “怎么，你觉得有问题吗？”贝亚显然有点不大耐烦。 张小刚仍然没有开口，因为他已经听了出来，艾辛格问出这个问题，本身就有着极为深刻的含义。 “这让我有点奇怪，因为就我所知，智慧文明联盟的领袖是一个叫楚天疆的人。” 贝亚微微一愣，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张小刚暗自叹了口气，说道：“艾辛格，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肯定不是特鲁利人唯一的领袖。” “没错，我是特鲁利人的第一万七千八百三十二任领袖，也是特鲁利人第一任领袖的直接传人。” “显然，这就是我的回答。” “你的回答？”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毫无疑问，在来找我们之前，你肯定对智慧文明联盟做了调查，也就知道，在智慧文明联盟中，人类是主导力量，此外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也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那么，你肯定了解人类，也就知道，人类也就继承的传统，而且人类的继承未必与血缘有关。” “这么说，你取代了楚天疆？” “算不上是取代。” “那是什么？” 张小刚有点无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艾辛格，你是来跟我们谈判的，还是来刨根问底的？”贝杨开口了。“我们三个来到这里，足以证明我们有资格代表整个智慧文明联盟跟你谈判。当然，如果你觉得无法跟我们谈的话，那就换个人来吧。” 艾辛格把目光转向了贝杨。 贝杨还想说什么，只是没有说出口。 “艾辛格，你来找我们，显然是想结束与我们的战争。更重要的是，这只是第一步，而不是最终的目的。”张小刚没有让局面恶化，立即转移了话题。“显然，并不是你愿意跟我们谈判。虽然我不是很了解特鲁利人，但是我知道，以特鲁利人的强大战争实力，击败我们根本不是难事。” 艾辛格没有开口，只是也没有反驳。 “显然，在这个时候来找我们谈判，是阿巴卡的意思。那么，你为什么不把阿巴卡的目的说出来呢？” “你很聪明。”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这不叫聪明，你的来意，我们都猜到了，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 “显然，时间对我们来说都很宝贵。” “没错，时间是最为宝贵的东西，至少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时间是无法回头的，所以我们得珍惜时间。”张小刚略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毫无疑问，对特鲁利人，对阿巴卡来说，时间更加宝贵。” “是吗？” “你的到来，本身就证明了这一点。特鲁利人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别说是击败智慧文明联盟，哪怕是消灭我们，也不是什么难事。问题是，我们也不算弱小，而且我们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即便我们无法战胜特鲁利人，我们也会抵抗，会为了生存而坚持到最后。如果战争持续下去，就算特鲁利人能够取胜，能够彻底消灭我们，也需要花费大量时间，而你们现在缺少的就是时间。” 艾辛格没有开口，只是看着张小刚。 “显然，阿巴卡派你过来，就是希望通过用某种方式来节约时间，而这种方式绝对不仅仅是跟我们停战。”说完这句话，张小刚就没再多说什么了。话题已经挑明，接下来该艾辛格表态了。 艾辛格稍微迟疑了一阵，才说道：“你说得没错，我来找你们，不仅仅是为了跟智慧文明联盟停战。事实上，在此之前，我们之间的战争就已经停止了，至少特鲁利人没再攻击由你们控制的恒星系。” “我们也没有发起进攻。” “既然战争已经结束了，那么我们现在要做的，就不是商讨停战的事情，而是要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什么事情更有意义呢？” 艾辛格看着张小刚，说道：“我早就知道，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而且很有眼光，你不可能不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是一回事，而直接说出来是另外一回事。” “这有区别吗？” “也许，对特鲁利人来说，这两者没有区别，可是对我们来说，却有很大的区别，至少我们的主要交流方式不是意识。” “确实如此，这也是人类较为独特的地方。”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那么，现在能够告诉我了吗？”“我来找你们，是按照阿巴卡吩咐，跟你们进行结盟谈判。”虽然早已想到了，而且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但是在艾辛格直接说出来的时候，张小刚他们仍然暗自松了口气。 第九十七章 结盟 谈到结盟，也就涉及到了结盟条件，也就是结盟双方能够通过结盟获得的好处。 只是，张小刚知道，结盟有两种形势，即对等结盟与非对等结盟，而决定结盟形势的是双方的实力，以及对结盟的需求程度。 当然，最关键的是实力。 显然，以实力为准的话，智慧文明联盟根本不可能与特鲁利人实现对等结盟，即智慧文明联盟不可能获得与特鲁利人平起平坐的地位。问题是，这也正是张小刚必须得想方设法改变的结果。 事实上，在张小刚的计划中，结盟对象不是特鲁利人，而是阿巴卡。 “艾辛格，在商讨具体的事情之前，我必须强调一点。”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等到他的这句话引起了艾辛格的注意之后，才说道，“在你来找我们结盟的，而且你是受阿巴卡委托，而且与我们结盟，能够让特鲁利人从内部战争中解脱出来，全力以赴的进行与贝卡家族的战争，对付强大的图彼斯人，而且能够为特鲁利人争取到更多的时间。那么，必须与我们平等结盟。” “什么叫平等结盟？” “也就是说，在结盟之后，特鲁利人与智慧文明联盟将肩负起相同的义务，享受相同的权利。” “你认为，这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 “毫无疑问，人类更懂得结盟的意义，要不然也不会在智慧文明战争中组建起这个拥有上百万个成员的联盟。我不得不承认，跟人类相比，特鲁利人并不是很了解结盟，毕竟在过去的战争中，我们消灭了几乎所有敌人，根本就没有同其他智慧文明结盟，也没有必要跟其他智慧文明结盟。” 张小刚锁紧眉头，不知道艾辛格为什么要说这番话。 “只是，如果你认为我不了解结盟的意义，那就大错特错了。”艾辛格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开始说得没错，在来到这里之前，我确实了解了你们，还专门研究了人类的进化史与发展史，特别是在三维宇宙空间成型之后，人类在智慧文明战争中的表现，以及通过智慧文明战争发展壮大的过程。” 张小刚暗自一惊，因为他意识到，之前小看了这个特鲁利人。 “我不得不承认，人类很顽强，而且有很强的生命力。甚至可以说，如果人类诞生在一个更加复杂的恒星系里，有一个更加强大的创造者，而且在降维结束前有更多的时间，那么人类一定能够发展壮大，甚至能够成为贝卡家族里的特鲁利人，也许在智慧文明战争中已经成为了贝卡家族最强大的智慧文明。可惜的是，人类没有这些基础条件，也就没有能够成为能够跟我们平起平坐的智慧文明。事实上，人类存在很多缺陷，哪怕这些缺陷都是能够在进化的过程中解决掉的，可是对现在的人类来说，这些缺陷却是致命的，而且也正是这些缺陷让人类难以发展壮大。” “你到底想说什么？”贝亚沉不住气了。 “很简单，不管是人类，还是智慧文明联盟，根本就没有资格跟我们，跟强大的特鲁利人谈对等结盟。” “是吗？”贝杨也沉不住气了。 “怎么，你们觉得我说错了吗？”艾辛格扫了眼张小刚他们，又说道，“之前，你们已经承认，在实力上，智慧文明联盟根本不是特鲁利人的对手，甚至承认，只要这场战争继续下去，智慧文明联盟就会战败，甚至被彻底消灭掉。既然你们已经认识到了这个问题，那么为没是还要提出对等结盟呢？” 贝亚微微一愣，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贝杨很是气愤，而且看了张小刚一样，却无法反驳艾辛格，因为张小刚确实提到，智慧文明联盟不是特鲁利人的对手。 张小刚没有急着开口，而是摆出了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显然，按照人类文明的观点，结盟的基础是实力，只有实力相当，才有可能产生对等结盟关系。现在的问题是，智慧文明联盟与特鲁利人存在巨大的实力差距，自然不可能对等结盟。” 贝亚与贝杨都朝张小刚看了过去，现在的问题是由张小刚引起的，自然得由张小刚来反驳艾辛格。 “确实如此，实力是决定结盟关系的基础，只不过只是之一，而不是全部。” “是吗？”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艾辛格，你回避了一个问题，或者说是忽视了一个问题，即提出结盟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们。” 艾辛格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既然特鲁利人那么强大，而智慧文明联盟这么弱小，那么为什么不继续打下去，为什么不消灭我们？” 艾辛格显然吃了一惊，表明他已经明白了张小刚的意思。 “由实力强大的一方主动结束战争，而且主动提出结盟，这本身就是个问题，而引发这个问题的，正是决定结盟关系的另外一个关键因素，即结盟给特鲁利人带来的好处远远超过了智慧文明联盟。” “不结盟的话，智慧文明联盟什么都得不到。” “没错，如果我们的谈判破裂，没能达成结盟协议，战争再次爆发，智慧文明联盟确实得不到半点好处，甚至会彻底灭亡。问题是，我们跟特鲁利人结盟，需要的是通过结盟获得原本就属于我们的生存权，在三维宇宙空间，在银河系里获得我们的生存空间。显然，我们与特鲁利人的战争，还有之间参与的所有战争，也是为了获得生存权与生存空间。如果结盟无法为我们提供这些，最多只是让智慧文明联盟多存在一段时间，那么我们为什么要与特鲁利人结盟呢？” 艾辛格的情绪明显变化了很多。 “从这个角度来看，如果结盟谈判破裂，我们损失的并不是一切，只是一些时间，准确的说是苟延残喘的机会。显然，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人类的所有个体，乃至智慧文明联盟的所有个体，都不会为了多苟延残喘一段时间而向敌人妥协。当然，这也许是特鲁利人的文化传统。” “你……” 张小刚淡淡一笑，说道：“再换个角度来看，如果结盟谈判破裂，特鲁利人会失去什么呢？毫无疑问，特鲁利人失去的也是时间，只不过对特鲁利人来说，随着时间一同失去的还有打赢家族战争的希望。在此之前，我就提到，对特鲁利人，对阿巴卡来说，时间远远比我们宝贵。事实上，这也正你是来到这里，来跟我们进行结盟谈判的主要原因。如果无法通过结盟来结束与我们的战争，特鲁利人打赢家族战争的希望将极为渺茫，甚至很快就会被图彼斯人击败。” 艾辛格明显激动了起来，只是没有反驳张小刚的观点。 “我说了这么多，就是要告诉你一个至关重要的道理。智慧文明联盟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而特鲁利人却有很多需要去保护的东西。显然，特鲁利人更希望结盟，能够通过结盟获得更多的好处，而智慧文明联盟能够通过结盟获得的，也是我们一直在争取的东西，无法获得额外的好处。” “你认为，这就是跟我们对等结盟的基础？” “难道不是吗？”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要我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吗？现在，想要结盟的不是我们，而是特鲁利人，是阿巴卡。没错，我们的实力远远比不上特鲁利人，但是对我们来说，如果是非对等结盟，那么与继续战斗相比所产生的影响并不是很大，我们也就没有理由选择结盟。” “你……” “当然，如果你没有决定权，可以去询问阿巴卡的意见。问过阿巴卡之后，再来找我们谈判也不迟。” 艾辛格明显有点犹豫，显然在这个问题上，他确实没有决定权。 更重要的是，艾辛格的神态让张小刚相信，阿巴卡早就对结盟下了定论，即决定这一切的是阿巴卡。 到这个时候，贝亚与贝杨也看了出来。 张小刚不是不想跟特鲁利人结盟，而是想以对智慧文明联盟最有利的方式结盟，而且从一开始就在朝这个方向努力。 “我会向阿巴卡说明情况。” “我们也会等你再次到来。” 艾辛格点了点头，知道与智慧文明联盟的第一次接触已经结束了。 “对了，我希望你能够告诉阿巴卡，对等结盟，不仅仅与权利有关，也与义务有关。即便强迫我们接受了非对等结盟关系，智慧文明联盟也将成为家族战争的看客，不要指望我们能够在家族战争中做出多大贡献。”艾辛格微微一愣，有点惊讶的看着张小刚。“换句话说，如果阿巴卡愿意跟智慧文明联盟对等结盟，那我们在索取权利的同时，也会尽到相应的义务。当然，准确的说，我们会通过承担义务的方式来获得与义务对等的权利与利益。” 第九十八章 利用 送走艾辛格之后，贝杨就离开了。虽然在此之前就已经商量好，由张小刚全权负责跟阿巴卡派来的使者谈判，贝亚与贝杨只是以智慧文明联盟领袖的身份参与谈判，但是贝杨明显对张小刚的处置方式感到不满。关键就是，在贝杨看来，关键是跟阿巴卡结盟，而不是以什么方式结盟。 当然，贝杨的想法没有多少秘密可言。 “你不觉得，怎么处置太过草率了吗？” “草率？” 贝亚处在张小刚与贝杨之间，也就不得不设法消除两人之间的矛盾。 “你说的是贝杨？” 贝亚暗自叹了口气，说道：“贝杨显然对你的处置方式感到不满，但是他至少不会无中生事。我说的是，我们的目的是要跟阿巴卡结盟，而且我们都知道，能否跟阿巴卡结盟将决定智慧文明联盟的命运。如果错过这个机会，恐怕阿巴卡将打消跟我们结盟的念头，而我们根本就不是特鲁利人的对手。” “然后战争就会再次爆发，而我们将会被特鲁利人消灭掉？” 贝亚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你说得没错，确实有这样的风险，只是我们必须冒险，也值得冒险。”张小刚略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贝杨怎么想，我并不在乎。阿库拉人只有一百多亿支军团，他根本无法左右局面，但是你必须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只是……” “如果是非对等结盟，不会给我们带来任何好处。” 贝亚微微一愣，随即叹了口气，这到是事实。 “虽然艾辛格没有明着说出来，但是你应该知道，阿巴卡派他来，根本不是为了跟我们结盟，而是为了利用我们。” “结盟本来就是相互利用。” “话虽如此，但是阿巴卡想利用我们，却不想给我们任何好处。你觉得，这样的结盟对我们有意义吗？” 贝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根本用不着回答。 “其实，艾辛格到来的比我预料的稍微早一点。” “什么意思？”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在顶住了特鲁利人的第二轮进攻之后，我就联系了康纳，让他去打探家族战争上的情况。在艾辛格到来之前，康纳已经发回来了一些消息，而且与特鲁利人有关。” “这……”贝亚有点惊讶，因为她并不知道康纳发来的消息。 “只是一些片面的消息，所以我没有告诉你。”张小刚简单解释了一句，又说道，“只是这些消息，加上艾辛格在这个时候到来，代表阿巴卡向我们提出结盟请求，让我对家族战争的局势有了更多的了解。” “什么意思？” “特鲁利人的处境非常凶险，也许很快就会被图彼斯人击败。” 贝亚又是一愣，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张小刚。 虽然没有获得康纳提供的情报，但是通过与特鲁利人的战争，贝亚对家族战争多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比如，图彼斯人在收复了原本属于贝卡家族的恒星系，以及攻占了一些属于特鲁利人的恒星系之后，并没有继续发动进攻，而是在稳固战线。趁此机会，特鲁利人也在调整防御部署，并且培养出了更多的超级战士，组建了更多的军团，基本上弥补了在战争中遭受的损失。即便特鲁利人还没有发起反击的实力，但是依靠现在的兵力，守住防线应该不是问题。 显然，这与张小刚说的相去甚远。 “怎么，不相信？”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事实上，特鲁利人的战争实力本来比不上图彼斯人。虽然我们不是很了解图彼斯人，但是在图彼斯人参战之后，特鲁利人就是丧失了战争主动权。也就是说，图彼斯人的战争实力更加强大，而且拥有很多特鲁利人所没有的优势。当然，在正面战场上，图彼斯人已经放起了大规模进攻，可是并不等于图彼斯人不会再次发动进攻。即便特鲁利人已经恢复了元气，还在努力提高战争实力，可是这最多算得上是回光返照。” “问题是，图彼斯人也未必能够一鼓作气的击败特鲁利人。” “如果只是图彼斯人，显然无法一鼓作气的击败特鲁利人，可是特鲁利人要面对的很有可能不仅仅是图彼斯人。” “这……” “别忘了，贝卡拥有银河系的两条旋臂，而且另外一条旋臂与家族无关，由他单独控制与利用。” 贝亚暗自一惊，说道：“你是说，贝卡打算出动那条旋臂里的智慧文明？”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虽然到目前，我们都没有收到格雷卡家族参战的消息，但是在特鲁利人丢掉了所有攻占的恒星系，还丢掉了一些本土恒星系之后，只要格雷卡不想成为第二个阿巴卡，那么格雷卡家族就已经参战了，而且是以阿巴卡的盟友身份参战，即向贝卡家族开战。” “这……” “问题是，格雷卡家族的军团并没有出现在特鲁利人的战场上，没有协助特鲁利人对抗图彼斯人。” “你的意思是，格雷卡家族在攻打第四条旋臂里的恒星系？”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显然，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只是，情况肯定不像我们想像的那么理想。显然，在与阿巴卡家族的战争中，图彼斯人没有趁势追击，很有可能与第四条旋臂里的战争有关。也就是说，贝卡暂时没有时间来对付阿巴卡。显然，这也意味着在第四条悬臂里，战况肯定非常激烈。对贝卡来说，第四条旋臂至关重要，因此他肯定会首先打败格雷卡家族。如果我是贝卡的话，就会在这个时候暂时停止对特鲁利人的进攻，集中兵力对付来自格雷卡家族的入侵军团。在稳住了第四条旋臂，甚至在击败了格雷卡家族之后，再对付阿巴卡家族。毫无疑问，只要贝卡集中了全部力量，格雷卡就不是他的对手，格雷卡家族战败就只是迟早的事情。” 贝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现在，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什么？” “如果阿巴卡与格雷卡各自为战，他们都不是贝卡的对手，都会被贝卡消灭。要想战胜贝卡，阿巴卡与格雷卡就得联手作战。显然，格雷卡家族攻打第四条旋臂里的恒星系，正是为了牵制贝卡家族，减轻阿巴卡受到的压力。同样的道理，在格雷卡受到威胁的时候，阿巴卡也必须采取类似的行动来牵制住贝卡家族的兵力，减轻格雷卡受到的压力。问题是，阿巴卡手里没有这样的力量。虽然在正面战场上，图彼斯人已经停止进攻，可是特鲁利人也没有发起进攻的能力。也就是说，阿巴卡不可能让特鲁利人发起进攻来牵制贝卡家族，也就无法支援格雷卡家族。” “如此一来，阿巴卡就需要另外一股军事力量来支援格雷卡家族。”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显然，创造者联盟是最佳选择。问题是，创造者联盟是一个松散的同盟组织，并非所有成员都愿意为阿巴卡作战，而且创造者联盟的那些智慧文明也不可能统一行动。虽然我们的规模比创造者联盟小得多，但是我们是一个整体，而且比创造者联盟的任何一个成员都要强大。” “那样，阿巴卡就只能选择我们。”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显然，阿巴卡需要我们。不管是让我们前往第四条旋臂里支援格雷卡家族，还是留下来整合创造者联盟，阿巴卡都需要借助我们来获得跟贝卡对抗的军事力量。” “也就需要跟我们结盟。” “问题是，阿巴卡只想利用我们，而不想给我们任何好处。说白了，阿巴卡需要的只是我们的军事力量。如果我们答应了艾辛格提出的结盟方式，那么在家族战争结束之前，阿巴卡就会除掉我们。当然，我们会在家族战争中发展壮大，但是绝对无法超越阿巴卡，即便我们能够坚持到家族战争之后，也要直接面对阿巴卡。如果考虑到格雷卡的话，那我们将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贝亚长出口气，明白了张小刚的意思。 “正是如此，我才提出对等结盟，在我们承担战争任务的同时，获得与承担的义务相等的权利与利益。” “问题是，阿巴卡未必会答应。”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如果阿巴卡不肯答应，就得让特鲁利人对付我们，而且很难获得创造者联盟的支持。就算特鲁利人能够击败我们，甚至是消灭我们，阿巴卡也不可能打赢家族战争。只要阿巴卡想打赢家族战争，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哪怕他并不打算给我们任何实质性好处，他也会做出让步，至少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让步，跟我们对等结盟，让我们获得对应的权利。”“这无法从根本上消除我们与阿巴卡的矛盾，反而会激化矛盾。”“我们要的只是一个机会，而不是最终的结果，而且谁也决定不了最终的结果。” 第九十九章 阿巴卡 很快，张小刚的判断就得到了证实。 在艾辛格离开之后不久，阿巴卡的第二名使者就来了，而且来的不是艾辛格，而是一个阿巴卡家族的成员，也就是一名创造者。 显然，张小刚有点惊奇。 按照康纳所说，在智慧文明战争爆发之后，阿巴卡就与家族成员决裂了。在那场残酷的战争中，九成以上的家族成员彻底消亡，剩下的家族成员都在战争中发展壮大，而且为了对抗阿巴卡组成了创造者联盟。也就是说，没有一名家族成员投靠阿巴卡，而且阿巴卡也没有为家族成员提供庇护。 可以说，在家族里，阿巴卡就是孤家寡人。 那么，哪个家族成员在为阿巴卡效力呢？ “你们就是张小刚、贝亚与贝杨？”那名创造者也是以人类的面貌出现的，拥有几乎完美的身材与相貌。“我叫奥德利，阿巴卡的使者。当然，你们并不认识我，而且这也不是很重要。” “这么说，你带来了好消息？” “艾辛格已经把你们提出的要求告诉了阿巴卡，而阿巴卡想要知道的是，你们凭什么获得对等的权利与利益？” “显然，权利与义务是对等的。” 奥德利微微点了点头，又说道：“也就是说，只有在尽到了义务之后，才有资格获得对应的权利。” 张小刚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你们能够承担什么样的义务呢？” “显然，这也正是我们需要商讨的问题。阿巴卡大人，对吧？” 奥德利微微一愣，有点惊讶的看着张小刚。 “结盟是最高级的合作，既然要合作，首先就得坦诚相待。如果阿巴卡大人连以真面目示人都办不到，又如何谈得上坦诚呢？” 这时候，贝亚与贝杨也露出了惊讶神色，而且都不大相信的看着奥德利。 难道奥德利就是阿巴卡？ “阿巴卡大人，你是贝卡的兄弟，所以贝卡拥有的能力，你也拥有。就我所知，贝卡能够创造出分身。” “这么说，你早就看透了？” 奥德利这么一说，贝亚与贝杨更加惊讶了，因为这等于承认了张小刚的猜测，即奥德利并不是家族成员，而是阿巴卡，或者说是阿巴卡的一个分身。当然，这个分身，肯定具有阿巴卡的某些能力。 张小刚笑而不语，其实在奥德利承认之前，他只是在猜测。 原因就是，在阿巴卡家族里面，没有一个成员跟阿巴卡合作，也没有类似与贝卡家族那样的家族会议。 显然，阿巴卡不会派一名创造者来跟智慧文明联盟谈判。 阿巴卡用分身来跟张小刚他们谈判，而且冒用了家族成员的身份，有着两个极为重要的含义。首先就是，表示对智慧文明联盟的重视。说白了，虽然主事的是张小刚，但是贝亚与贝杨都是创造者，哪怕他们的是贝卡家族的创造者。也就是说，如果让特鲁利人的领袖跟智慧文明联盟谈判，等于压低了贝亚与贝杨的身份。让一名阿巴卡家族成员出面，等于承认了贝亚与贝杨的身份。其次就是，阿巴卡不想让张小刚他们觉得，这样的谈判对他、对阿巴卡家族有多么重要。如果阿巴卡直接出面，哪怕只是一个分身，也意味着，结盟谈判绝对不能失败。 只是，阿巴卡的用心被张小刚无情的戳穿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直接一点吧。只是，我们得单独谈谈。” 说这番话的时候，阿巴卡故意看了眼贝亚与贝杨，表示让他们离开，只跟张小刚进行私下交谈。 “他们跟我有着相同的地位。” “但是有些话，我只能跟你说。当然，在我们谈过之后，如果你觉得合适，再告诉他们也一样。” 张小刚暗自叹了口气，朝贝亚看了过去。 贝亚微微点了点头，首先退开。虽然贝杨有点不大情愿，但是贝亚已经这么做了，而且阿巴卡把话说得很明确，也就不好继续留在这里。 这个时候，阿巴卡开启了一个子空间。 张小刚没有犹豫，首先进入了子空间。如果阿巴卡打算对付他们的话，根本就用不着设下圈套。说白了，以阿巴卡的实力，干掉他们三人根本不是难事，哪怕消灭整个智慧文明联盟也不算什么。 子空间不是很大，在阿巴卡进来之后就关闭了。 “好了，你要告诉我什么？” “首先，你得回答我的一个问题。楚天疆与阿利去哪了？” 张小刚微微一愣，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 “不要认为，我对你们一点都不了解。其实，在你们来到这里之前，我就知道，在贝卡家族发生的事情。不可否认，你是人类文明的领袖，而且正是在你的指挥之下，人类文明才在智慧文明战争中发展壮大。甚至可以说，你为人类文明发展壮大做出的贡献，远在楚天疆与阿利之上。同样不可否认的是，你无法取代他们，而且人类文明能有今天，还有能够组建起智慧文明联盟，楚天疆居功至伟。更重要的是，楚天疆对人类文明所产生的影响，远远在你之上。”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这么说，你还挺了解我们的。” “即便对我来说，你们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并不表示我不会关注你们。在你们来到这里之后，所做的事情全在我的监视之下。不怕你不承认，有资格来跟我谈判的不是你，而是楚天疆与阿利。所以让我很好奇的是，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们怎么没有出现在这里，难道说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们去解决吗？” “当然不是。” “你回答得太爽快了。” 张小刚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说道：“这是事实，因为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自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离开。” “仅仅是离开？” “显然，这里是你创造的子空间，在这个地方我根本瞒不了你。” 阿巴卡打量了张小刚一番，说道：“你没有撒谎，只是我不得不有所担心。没有楚天疆与阿利参与，你能够做主吗？” “当然，难道这是问题？” 阿巴卡淡淡一笑，说道：“就算你答应跟我结盟，楚天疆与阿利也未必会接受。” “你很了解我们，自然知道我跟楚天疆的关系，也知道他不会反对我做出的决定。而且一直以来，都是由我掌握人类、乃至智慧文明的总体战略，楚天疆很少参与，更谈不上做出决策了。” 阿巴卡微微点了点头，但是没有多说什么。 “此外，在与你结盟的问题上，楚天疆跟我的立场一致。之前，我对艾辛格说过，智慧文明联盟绝对不是特鲁利人的对手，如果战争持续下去，我们肯定会战败，甚至会被特鲁利人彻底消灭掉。对我们来说，唯一的出路就是跟特鲁利人，跟你结盟。当然，不管是继续战斗下去，还是跟你结盟，我们的目的都只有一个，即获得原本就应该属于我们的生存权，获得应有的生存空间。虽然结盟是唯一的选择，但是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我们依然会坚持战斗到最后。” 阿巴卡又点了点头，只是仍然没有开口。 “显然，在这个问题上，我与楚天疆的看法是一样的。我们会尽量争取与你结盟，跟你一同对付贝卡，在家族战争中争取到属于我们的生存空间。只是，如果我们所做出的努力没有收到成效，我们也不会放弃抵抗。对我们来说，战争是不可避免的，不同的只是跟什么样的敌人战斗。” “这是你们背叛贝卡的原因？” “背叛？”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显然，这算不上是背叛。人类的创造者是阿利，如果说我们要向某个创造者效忠的话，也只是向阿利效忠。至于贝卡，我们并没有义务向他效忠，更没有义务为他卖命。更重要的是，贝卡只把我们当成工具，把我们当成武器，从来没有给予我们应有的权利与利益，甚至打算通过家族战争来消耗我们，让我们成为他打赢家族战争的垫脚石。显然，我们不会为贝卡牺牲，也才迫不得已的离开了贝卡家族，而这根本算不上是背叛。” “跟我结盟，你们想得到什么？” “在贝卡那里得不到的东西。” “但是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把特鲁利人的恒星系交给你们，也不可能让其他家族成员做出牺牲。” “显然，我们还有更多的选择。” 阿巴卡勉强笑了笑，说道：“你确实很聪明，而且很有眼光。只是你应该知道，有些东西，你们永远也得不到。” “我们不需要你的施舍，需要什么，我们会自己去争取。”“自己去争取？”“人类能够从最初仅拥有五个恒星系，到现在拥有近千万个恒星系，还成为了一百多万个智慧文明的统治者。显然，我相信，只要我们继续奋斗与战斗下去，那就没有我们争取不到的东西。” 第一百章 承诺 “你不觉得，这样的想法很天真吗？” “天真？” 阿巴卡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显然，人类是一个非常稚嫩的智慧文明，虽然取得了很了不起的成就，但是跟真正强大的智慧文明相比，人类的认识太肤浅了。就拿你开始的那番话来说，你认为，仅仅依靠自身的奋斗，人类就能够超越其他所有智慧文明，成为三宇宙空间里最高级的存在了吗？” “我们追求的并不是最强大的实力，而是我们应该得到的基本权利。” “可是你不能否认，在这个世界里，只有最强大的实力才能获得想要的东西，而弱小者都没有资格提到权利。” “那可未必。” 阿巴卡显然没有把张小刚的话当回事。 “阿巴卡，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显然还不大了解我们。在人类只拥有五个恒星系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相信，我们能够在智慧文明战争中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在我们组建了智慧文明联盟，征服了上百万个智慧文明之后，仍然没有人认为我们能够与贝卡对抗。在我们来到新家园，控制了数百万个恒星系，让智慧文明联盟重建的时候，同样没有人认为我们能够挑战特鲁利人。即便在我们与特鲁利人开战，在第二轮交手中顶住了特鲁利人的进攻后，仍然有人认为我们没有资格跟你谈结盟的事情。可是这一切，全都变成了事实，而且让这一切变成事实的，正是我们的自我奋斗。” “这能说明什么？” “不要小看人类文明的潜力。” “潜力？”阿巴卡笑了起来，说道，“也许，你说得没错，人类文明确实通过奋斗实现了在别人看来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可是你忽视了一个问题，在此之前，人类文明面对的其实都是智慧文明，即便存在实力上的差距，那也只是量的差别，而不是质的差别。人类能够战胜比自身更强大的智慧文明，却未必能够战胜更高级的存在。显然，在面对根本无法企及的对手时，人类文明连挑战的资格都没有。那么，你告诉我，人类的自我奋斗，能够起到什么作用呢？” “这个问题，不是我来告诉你，而是你来告诉我。” “是吗？” 张小刚也笑了笑，说道：“如果人类文明真的如你所说，无法战胜那些强大敌人，甚至连挑战的资格都没有，那么你为什么要亲自出面跟我们谈判，而不是直接让特鲁利人消灭掉我们呢？” 阿巴卡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张小刚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显然，如果人类文明没有价值，或者说没有强大的潜力，你根本不会找我们，也根本不会跟我们谈判。” “事实并非你想的这样。” “那是怎样？” 阿巴卡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你跟艾辛格说过，如果结盟失败，那么智慧文明联盟与特鲁利人的战争将持续下去，而且你说的没有错。对我来说，时间更宝贵，所以需要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仅仅如此？” “当然，并不仅仅如此。”阿巴卡勉强笑了笑，说道，“在结盟之后，我需要智慧文明联盟来稳定后方。不管是通过发动战争，还是通过联盟，智慧文明联盟得帮助特鲁利人压制住创造者联盟。当然，最好是消灭或者吞并掉创造者联盟，让创造者联盟再也无法对特鲁利人构成威胁。” “显然，创造者联盟不是特鲁利人的对手。” “这与智慧文明联盟一样，即便创造者联盟不是特鲁利人的对手，特鲁利人也不能在创造者联盟身上浪费兵力。说得更简单一点，如果智慧文明联盟能够帮助特鲁利人压制住创造者联盟，那么特鲁利人就能集中力量对付图彼斯人。也只有这样，特鲁利人才有足够的把握击败图彼斯人。” 张小刚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显然，在跟我结盟之后，智慧文明联盟面对的对手依然是智慧文明，而不是更高级的存在。虽然在总体实力上，创造者联盟更加强大，但是我相信，智慧文明联盟有足够的把握击败创造者联盟。” “那么，我们能得到什么呢？” “攻占的所有恒星系。” “阿巴卡大人，你很慷慨。” 阿巴卡淡淡一笑，说道：“你说过，权利与义务对等。在针对创造者联盟的战争中，不要指望得到我或者特鲁利人的支持，你们必须依靠自身的能力去战胜敌人，因此你们有权获得攻占的所有恒星系。” “阿巴卡大人，我确实很想答应下来，只是你也把我想得太蠢了吧？” 阿巴卡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明白张小刚的态度为什么会突然转变。 “你说了这么多，我就简单归纳一下吧。为了战胜图彼斯人，特鲁利人需要集中所有军事力量，也就不能对付来自智慧文明联盟与创造者联盟的威胁，而与智慧文明联盟的战争已经产生了影响。在此情况下，特鲁利人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跟智慧文明联盟结盟，要么跟创造者联盟结盟。当然，结盟有两个目的，一是消除与结盟对象的战争，二是利用结盟对象来对付另外一个敌人。也正是如此，你才决定跟我们结盟，并且通过结盟的方式，让我们去对付创造者联盟。” 阿巴卡没有开口，这确实是他的意图。 “这里面有两个问题。首先，我们的实力不如创造者联盟，就算我们有更强的潜力，也未必能够在短期内击败创造者联盟，意味着在阿巴卡家族里，战争将持续下去，而特鲁利人显然难以独善其身。其次，如果必须要选择一个结盟对象的话，由阿巴卡家族的成员所组成的，实力更强大的创造者联盟难道不是更好的选择吗？显然，有这两个疑问存在，我就不得不审慎考虑了。” “你觉得，这是问题？” 张小刚点了点头，等着阿巴卡给出答复。 “没错，创造者联盟确实更加强大，如果能够联合起来，那么战胜智慧文明联盟就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你应该知道我跟创造者联盟的关系，也就应该知道，创造者联盟未必会跟我结盟。更重要的是，创造者联盟的成员太多了，而且其中一部分有很强的实力，要让创造者联盟成为一个整体，成为像智慧文明联盟这样的集团，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显然，我没有理由相信，创造者联盟会为了对付智慧文明联盟而跟我合作。说白了，如果创造者联盟真的像智慧文明联盟这样团结，并且向智慧文明联盟开战，智慧文明联盟现在所拥有的那些恒星系，根本无法满足所有创造者联盟成员的需求。到时候，创造者联盟必然会寻找一个更加强大的对手，通过击败这个对手，夺取这个对手的恒星系，来满足联盟所有成员对拓展生存空间的基本需求。毫无疑问，创造者联盟的唯一选择就是特鲁利人，也只有特鲁利人拥有足够多的恒星系。” “难道，你就不担心智慧文明联盟也会走到这一步吗？” 阿巴卡淡淡一笑，说道：“你很诚实，我确实担心这个问题。只是，智慧文明联盟还很弱小，需要花足够多的时间来击败创造者联盟，而且通过夺取创造者联盟的恒星系，智慧文明联盟的生存空间能够扩大数十倍。也就是说，只要跟我结盟，那么在短期内，智慧文明联盟不需要向特鲁利人开战，也不需要通过夺取特鲁利人的恒星系来拓展生存空间，自然不会对特鲁利人构成威胁。” “显然，这仍然没有解决智慧文明联盟跟特鲁利人的矛盾。”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有些事情，如果说破了，对我们双方都没有好处。”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确实如此，只是我们现在谈论的是结盟，如果不把问题搞清楚了，肯定会产生严重影响。” “这么说，你要听真话？” “阿巴卡大人，我已经说过，结盟的前提是坦诚相待。” 阿巴卡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真话就是，只要智慧文明联盟协助特鲁利人消除了来自创造者联盟的威胁，那么在我们打赢了家族战争之后，智慧文明联盟将获得所有属于创造者联盟的恒星系，并且获得与特鲁利人同等的地位。当然，前提是，智慧文明联盟必须对我绝对效忠。” “仅仅如此？” “你们争取的，不就是生存权与生存空间吗？” “没错，我们争取的确实是生存权与生存空间，那么问题是，你做出的保证有多大的可能成为事实呢？” “什么意思？” “换句话说，你有多大的把握打赢家族战争呢？”阿巴卡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张小刚会怀疑他的能力。“显然，如果你的承诺无法兑现，那么你所做出的任何承诺都没有意义，而智慧文明联盟显然不会把希望寄托在无法兑现的承诺之上。” 第一百零一章 质疑 张小刚直言不讳的对阿巴卡打赢家族战争的能力提出质疑，等于怀疑阿巴卡的能力，也等于挑衅阿巴卡的威信。 显然，张小刚在冒险。 要知道，阿巴卡是来自五维宇宙空间的超级存在，思维方式不但与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不一样，与创造者也不一样。可以说，从来没人敢质疑阿巴卡，更没人敢挑衅阿巴卡。 如果阿巴卡被激怒，干掉张小刚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只是，张小刚必须冒险，因为得通过这种方式来摸清阿巴卡的底牌，从而在结盟中获得更多的好处。 “这么说，你认为我无法打赢家族战争？”阿巴卡没有动怒，或者说没有一气之下干掉张小刚。“那么，我想知道的是，你凭什么认为我无法打赢家族战争？” “要我直说吗？” “你说过，要坦诚相待。”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很简单，在我们带着智慧文明联盟离开的时候，贝卡并没有对付我们。显然，贝卡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而且认为我们的存在与否对家族战争不会产生多大影响。” “这么说，你认为我很在乎你们？” “毫无疑问，在你的眼里，不管是人类文明，还是智慧文明联盟，其实都很弱小。你看待我们的眼光，跟贝卡看待我们的眼光是一样的，认为我们无足轻重。问题是，贝卡没有找我们结盟。” “你……” “说得更直接一点，如果你有足够的信心打赢家族战争，击败贝卡，那么你就没有理由跟我们结盟。” 阿巴卡显然被激怒了，只是没有失去控制。 “阿巴卡，不管你是否承认，事实已经证明，你的实力不如贝卡，要不然根本不会把智慧文明联盟放在眼里。” “你认为，这样就能让我妥协？” “不是妥协，而是把事实告诉我，让我知道得更多。” “是吗？” “既然你提出跟我们结盟，显然是希望我们帮助你打赢家族战争，不管是压制创造者联盟，还是去与图彼斯人作战，目的是一样的，而且意义是一样的，即你需要智慧文明联盟的帮助。” 阿巴卡沉默了，因为这确实是事实。 “显然，如果你不肯把事实告诉我，就算我们肯为你作战，也未必能够帮助你打赢家族战争。不管今后朝哪个方向发展，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而且我们都只有在击败这个共同的敌人之后才能获得生存下去的机会。换句话说，我们需要的不是你口头上做出的承诺与保证，而是一个希望，能够击败共同敌人的希望。显然，只有知道实情，我们才能知道这个希望是否存在。说得更直接一点，只有了解了我们面对的敌人，我们才能够战胜敌人。” 阿巴卡叹了口气，看向张小刚的目光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张小刚没再多说什么，因为他已经说得够多了。 “你真的想知道实情？” 张小刚点了点头，等着阿巴卡说下去。 “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没有多大把握打赢家族战争，也才不得不找你们，希望跟智慧文明联盟结盟，而且通过智慧文明联盟来压制创造者联盟。如果可能的话，最好由智慧文明联盟吞并创造者联盟。只是，实情远没有你想像的这么简单。”阿巴卡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虽然智慧文明联盟来自贝卡家族，但是你们把贝卡当成头号敌人，因此我们存在结盟的基础。只是在与贝卡为敌的时候，你们显然不知道，贝卡不仅仅是家族族长，还是更高级的存在。” “你也一样。” 阿巴卡勉强笑了笑，说道：“你们同样不知道的是，贝卡拥有的不仅仅是一个家族，还有更强大的东西。” “银河系的第四条旋臂。” “这么说，你们已经知道了？” 张小刚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那我就不用说过去的事情。”阿巴卡没有多费唇舌，直接说到了最关键的事情。“早在家族战争爆发之前，甚至在降维之前，我与格雷卡就知道，我们绝对不是贝卡的对手。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贝卡是主导者，而在他控制下的降维，自然对我们没有多大帮助。银河系总共有四条旋臂，我与格雷卡各获得了一条悬臂，另外两条都在贝卡的掌握之中。也就是说，即便在降维之后，我们的实力也不如贝卡。正是如此，在降维之前，我与格雷卡就秘密结盟。当然，即便我跟格雷卡联手，也未必是贝卡的对手，最多只能跟贝卡相当。” “仅仅是相当？” 阿巴卡点了点头，说道：“当然，这不是最关键的。我们三个都知道，爆发家族战争是迟早的事情，而且在家族战争中，只会有一个胜利者。也就是说，我们三个中，只有一个能够取胜，另外两个都将战败。显然，对我们来说，战败就意味着灭亡。问题是，我们都不希望战败。” “也就是说，你跟格雷卡的同盟，其实只是暂时的。” “可以这么说，即这种同盟关系只有在贝卡存在的时候才存在，在击败贝卡之后，我与格雷卡同样会成为敌人。” “显然，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阿巴卡淡淡一笑，说道：“你说得没错，这就是最大的问题。虽然我与格雷卡在联手对付贝卡，但是我们也在相互算计。说白了，在对付贝卡的时候，我们都没有使出全力，也就是都有所保留。” “保留？” “你不觉得，我让创造者联盟存在，就是在保存实力吗？” “这……” “虽然特鲁利人很强大，但是贝卡更强大，而且贝卡有一个庞大的家族，还有一条单独控制的旋臂。也就是说，即便我跟格雷卡联手击败了贝卡，也会付出惨重代价，比如特鲁利人在这场战争中被彻底消灭掉。当然，就算特鲁利人没有被彻底消灭掉，在经历了家族战争之后也会元气大伤。问题是，在击败了贝卡之后，格雷卡显然不会给我太多的时间，肯定会立即发动战争。同样的道理，我也不会给格雷卡家族太多的准备时间，会在击败贝卡之后立即向他宣战。正是如此，在智慧文明战争后期，我向创造者同盟妥协，让创造者同盟获得了生存下去的权利。” “这么说，按照你的计划，在依靠特鲁利人击败了贝卡家族之后，你将通过拉拢创造者联盟来击败格雷卡家族？” 阿巴卡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问题是，创造者联盟未必会跟你合作。” “他们肯定会跟我合作。” “肯定？” “显然，创造者联盟的成员都不是笨蛋，特别是在经历了智慧文明战争之后，他们都知道，已经无法跟我和平相处了。即便我们结成同盟关系，也是在相互利用，最终必然会爆发全面战争。但是他们同样不能否认一个问题，即在由我控制的家族里面，他们绝对不是特鲁利人的对手，更不是我的对手。也就是说，如果创造者联盟想要在家族战争之后，获得稳固的生存空间，那么唯一的选择就是离开我的家族，在别的地方获得立足之地，而银河系里有四条旋臂。” “你的意思是，到时候会把一条旋臂交给创造者联盟？” 阿巴卡点了点头，说道：“只要创造者联盟为我而战，那么他们就将获得格雷卡家族控制的那条悬臂。” 张小刚笑了笑，没再多问。 显然，面对阿巴卡开出的这个条件，创造者联盟不会拒绝。只是，这未必等于创造者联盟能够生存下去。这就是，到时候，阿巴卡将控制三条旋臂，而创造者联盟获得的只是一条旋臂。既然阿巴卡不肯放过贝卡与格雷卡，那么在干掉贝卡与格雷卡之后，他肯定会向创造者联盟开战。 问题是，在此之前，创造者联盟别无选择。 哪怕创造者联盟的成员知道，阿巴卡只是在利用他们对付贝卡与格雷卡，他们也不可能拒绝阿巴卡提出的结盟条件。换个角度来看，在这种情况下，创造者联盟的成员只能希望通过获得的格雷卡家族的恒星系来抗衡阿巴卡，最终迫使阿巴卡承认其生存权，甚至是通过战争来击败阿巴卡。 想到这些，张小刚就知道，他在此之前小看了创造者联盟。 “当然，这样的问题已经不存在了。”等到张小刚把目光转过来，阿巴卡又说道，“只要跟我结盟，而且帮助我击败格雷卡家族，那么到时候，我将让你们获得格雷卡家族的所有恒星系，单独占领一条旋臂。”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让我们替代创造者联盟？”“不仅仅是替代，而且是获得原本应该由创造者联盟获得的所有好处。”“阿巴卡，你认为这样就足够了吗？”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其实，贝卡早就给我们做出了类似的承诺。” 第一百零二章 希望 阿巴卡显得有点惊讶，但是张小刚知道，他是故意表现得很惊讶。 要知道，阿巴卡调查过人类与智慧文明联盟，也就知道，在贝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结束的时候，贝卡向智慧文明联盟做出过类似的承诺，即在家族战争结束的时候，让智慧文明联盟统治一条旋臂里的所有恒星系。其实，这也是张小刚当初追求的目的，只是在看透了贝卡的本质之后，人类才率领智慧文明联盟离开了贝卡家族，到阿巴卡家族开辟新家园，并且与贝卡为敌。 既然如此，阿巴卡就应该知道这些事情。 看到阿巴卡故做惊讶的样子，张小刚说道：“阿巴卡，我说过，我们需要的不是你的承诺，而是更实际的东西。” “那么，你应该知道，现实往往比想像的更加残酷。” 张小刚淡淡一笑，说道：“显然，我们并不害怕残酷的现实。说白了，人类文明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正是战胜了无数残酷的现实。更重要的是，没有什么比战败之后彻底毁灭更加残酷的了。既然你非常了解人类文明，就应该知道，在降维结束之前，人类文明被毁灭了好几次。” “而且，你还是亲历者之一。” “正是如此，所以不要担心我的承受能力。” 阿巴卡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们离战败已经不远了。” “战败？” 阿巴卡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在家族战争爆发后，我就联系了格雷卡，而且格雷卡也承诺按照协议向贝卡开战。只是在具体操作上，格雷卡并没有兑现承诺，原因已经在之前提到了。” “什么意思？” “如果在特鲁利人攻打贝卡家族的时候，格雷卡家族就向贝卡家族开战，我们早就击败贝卡了，至少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张小刚暗自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可惜的是，格雷卡没有完全兑现承诺，直到图彼斯人参战，而且发起了大规模反击的时候，格雷卡家族才参战。” “攻击了由贝卡单独控制的那条旋臂？” 阿巴卡点了点头，说道：“按照我跟格雷卡达成的协议，不管谁先跟贝卡开战，都要首先攻击贝卡家族所在旋臂，集中力量打垮贝卡家族，至少要牵制住贝卡家族的兵力，而另外一方则集中兵力攻击由贝卡单独控制的那条旋臂，让贝卡首尾难顾。至于接下来怎么打，则由实际情况决定。” “显然，这里出了问题。” “是啊，而且是大问题。”阿巴卡叹了口气，说道，“在我跟贝卡开战之后，虽然特鲁利人的进攻很有成效，在第一轮攻击中就攻占了上亿个恒星系，还及时发起第二轮攻击，几乎攻占了贝卡家族的所有主要恒星系，特别是位于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恒星系，但是特鲁利人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打垮贝卡家族，反而损失了大量军团，别说发动第三次进攻，即便攻占第二次进攻中攻打的恒星系也办不到。更重要的是，惨烈的战斗，让特鲁利人遭受了极为巨大的损失，没有足够多的兵力来守卫本土星系。与之相对的是，贝卡家族动用的，都只是一些类似于人类的智慧文明的军事力量，而贝卡所创造的图彼斯人没有参战，也没有在战斗中遭受多大损失。” “格雷卡肯定看到了这一点。” 阿巴卡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格雷卡才没有立即向贝卡开战，没有对贝卡发起攻击。” 张小刚叹了口气，这些他早就料到了。 虽然看上去，格雷卡的举措非常愚蠢，即他与阿巴卡是唇亡齿寒的关系，如果阿巴卡战败了，他也不会有好结果，但是看得更长远一些，格雷卡这么做也没有大错，即他的目的是成为最终的胜利者，而让阿巴卡跟贝卡拼得鱼死网破，他才能从中获利，也才能够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就不难想像了。 虽然格雷卡家族在图彼斯人发起反击之后参战，但是贝卡已经做好了准备，因此格雷卡家族未必能够力挽狂澜。事实也确实如此，即在贝卡家族与阿巴卡家族的主战场上，图彼斯人牢牢掌握着主动权，而特鲁利人只能被动防御。因为错过了打败贝卡的最佳时机，所以格雷卡家族未必能够在另外一个主战场上掌握主动权。这样的局面维持下去，阿巴卡与格雷卡必然战败。问题是，不管是阿巴卡、还是格雷卡，都已经拼出了全力，也就没有办法来扭转战局。 想到这，张小刚不免暗自叹息。 “我说过，现实无比残酷。” “特鲁利人还能坚持多久？”张小刚不得不转变思维。争取利益很重要，可是只有在击败了贝卡之后，智慧文明联盟的利益才能得到保障。如果败给了贝卡，那么为争取利益所做的任何事情都将失去意义。 “很糟糕。” “有多糟糕？” 阿巴卡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虽然图彼斯人没有继续发动进攻，但是与我们没有直接关系。” “另外一个战场？” 阿巴卡点了点头，说道：“格雷卡家族的参战时间要比我们晚得多，所以在参战之前做了充足的战斗准备。更重要的是，在格雷卡家族参战的时候，贝卡正集中力量，让图彼斯人对付我们。也就是说，在格雷卡家族参战的时候，贝卡并没有做好防御准备。与特鲁利人发动进攻时一样，格雷卡家族在第四条旋臂里的进攻进行得比较顺利，只不过仅仅是在战争初期。图彼斯人在收复了被特鲁利人攻占的恒星系之后，没再继续发动进攻，就是因为贝卡需要应付来自格雷卡家族的威胁。” “已经打退了格雷卡家族的进攻？” “算不上打退，但是至少稳住了局面。” “这不是坏事。” 阿巴卡勉强笑了笑，说道：“如果你这么认为，那就大错特错了。如果在格雷卡家族与贝卡家族的主战场上，格雷卡家族的主要力量是一个与特鲁利人相似的智慧文明，那么局面还算不上很糟糕。至少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与格雷卡的结盟，已经对贝卡形成了较为稳固的均衡态势。” “这……” “可惜的是，格雷卡家族的主力不是一个像特鲁利人这样的智慧文明。” “什么意思？” “显然，你不是很了解格雷卡家族。”阿巴卡叹了口气，说道，“在三个家族中，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是两个极端，而贝卡家族则是两个极端的综合体。在降维之后，特鲁利人就是阿巴卡家族的绝对核心，没有任何一个智慧文明能够跟特鲁利人相提并论，因此也就没有任何一个家族成员的实力能够跟我接近。说白了，阿巴卡家族里的绝大部分资源，特别是关键资源都集中在我手上，而且被用来增强特鲁利人的战争实力，因此特鲁利人才能在智慧文明战争与家族战争中表现得如此强大。格雷卡家族恰好相反，没有一个智慧文明拥有绝对的实力优势，哪怕是由格雷卡创造的那些智慧文明。虽然格雷卡的实力是最强的，没有一个家族成员有能力挑战他，但是他的实力并不是建立在一个智慧文明只上，而是与很多个智慧文明有关。” “这……” “与我一样，在降维之前，格雷卡创造了很多恒星系，即便没有我创造的那么多，甚至比不上贝卡，但是绝对比其他家族成员多得多。更重要的是，在这些恒星系里面，都有格雷卡创造的智慧文明。” “你也如此。” “不同的是，格雷卡没有在降维之后让某一个智慧文明来统治所有恒星系，而是让这些智慧文明全都存在了下去。” 张小刚立即锁紧了眉头，这确实是个问题。 “虽然在总体实力上，格雷卡不比我弱，但是在他创造的那些智慧文明中，没有一个可以跟特鲁利人相提并论，甚至有很多连人类都比不上。”阿巴卡勉强笑了笑，说道，“我也想不明白，格雷卡为什么要保留那么多的智慧文明。就算他能够控制这些智慧文明，也未必能够让这些智慧文明协调一致的参与家族战争。哪怕这些智慧文明的整体实力很强大，每一个都十分弱小，也就意味着能够被各个击破。” “或许有别的原因。” 阿巴卡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是什么原因，格雷卡创造的这些智慧文明肯定无法在第四条旋臂里击败由贝卡创造的智慧文明。现在的情况是，贝卡肯定会首先稳住战局，然后就会对付格雷卡。只要格雷卡家族被击败了，贝卡就有足够的力量来对付我们，而且我们根本不可能取胜。”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巴卡的意思。“那么，你还能看到希望吗？”张小刚愣了一下，说道：“只要我们没有放弃，在任何时候都能看到希望。” 第一百零三章 一盘散沙 格雷卡家族确实非常特殊，可以说跟贝卡家族与阿巴卡家族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正如阿巴卡所说，在降维之前，格雷卡同样利用族长的身份，控制了足够多的资源，创造了大量恒星系。事实上，这也是阿巴卡与格雷卡唯一相似的地方。相比之下，贝卡在降维时反而没有控制那么多资源。至少在贝卡家族里面，贝卡给予了家族成员更多的资源来创造恒星系。这也可以理解，因为贝卡本来就拥有相当于格雷卡与阿巴卡两倍的资源，单独控制了一条旋臂。正是如此，贝卡才没有必要占用太多属于贝卡家族的资源，让家族成员能够获得更强的实力。 在这些创造的恒星系里面，格雷卡创造了足够多的智慧文明。 更重要的是，在降维之前，格雷卡一直在干预与影响这些智慧文明。比如，这些智慧文明中，没有一个掌握了亚空间技术，也就是没有一个智慧文明获得了前往由格雷卡创造的其他微宇宙的能力。受此影响，由格雷卡创造的这些智慧文明，几乎都在相对和平与稳定的环境下成长与发展。 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格雷卡同样没有让某一个智慧文明控制所有恒星系。 在这个时候，格雷卡做了一件极为关键的事情，即亲自控制与主导，把这些智慧文明融合到了一起。 有趣的是，在智慧文明大融合中，格雷卡刻意让所有智慧文明都保持了其独有的特点。 也就是说，这些智慧文明的融合并不彻底。比如，所有智慧文明都保留了其在自然进化阶段就已经产生的身体形态。又比如，在融合之后，所有智慧文明的核心文化观念都被保存了下来。 说白了，这种融合，其实只是对格雷卡有利。 当然，这样的融合，也使得由格雷卡创造的智慧文明都具有很强的特点，即保存了智慧文明的多样性。 换个角度看的话，格雷卡的这种安排，其实与阿巴卡对特鲁利人的改造没有区别。 这就是，在与阿巴卡创造的其他智慧文明的战争中，特鲁利人已经表现出了通过改变自身来增强生存能力的特点。当时，特鲁利人分化成了数百万个族群，而这些族群都有独有的特点，相当于转化成了数百万个智慧文明。格雷卡所做的，只不过是方向相反，即让数百万个智慧文明保持其独有的特点。 事实上，贝卡也做了类似的事情。 这就是，在创造了强大的图彼斯人之后，贝卡建立了家族会议，而且让家族会议成员各自创造了智慧文明，并且让这些智慧文明发展壮大。显然，图彼斯人与家族会议成员创造的智慧文明都有着独有的特点。 由此可见，虽然三名族长采用了不同的发展方式，但是目的都是一样的。这就是，他们都在研究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而且创造了足够多的样本，希望通过对智慧文明的研究获得一些发现。 显然，他们想要得到的，正是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生存规律。 这也从一个侧面证明，至少在降维之前，他们并不了解三维宇宙空间，不熟悉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生存方式。为了能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生存下去，而且成为三维宇宙空间的主宰者，他们需要通过智慧文明来了解三维宇宙空间。当然，这也表明，他们知道智慧文明在为适应三维宇宙空间。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了。 格雷卡的选择，引发了一个结果。 这就是，当他创造的那些智慧文明融合到一起，哪怕不是彻底的融合，也使得这些智慧文明开始寻求更加广阔的生存空间。 正是如此，智慧文明战争首先在格雷卡家族爆发。 只不过，严格说来，这不是一场战争，而是一场规模更加宏大，影响更加广泛，而且最终改变了格雷卡家族面貌的智慧文明大融合。 这就是，在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中，并不是弱肉强食，而是由强大的智慧文明去融合弱小的智慧文明。换句话说，即便是弱小的智慧文明，在战败之后，也不会被彻底的消灭掉，只是得被迫接受强大智慧文明的文化观念，并且由强大的智慧文明统治，最终成为强大智慧文明的一部分。在吞并弱小智慧文明的过程中，强大智慧文明也在改变，即通过吸取弱小智慧文明的精华，产生新的文化观念，并且由此变得更强大，最终让所有智慧文明趋于同一种形态。 当然，占据主导地位的，正是由格雷卡创造的那些智慧文明。 也正是格雷卡家族爆发了智慧文明战争，而且所有智慧文明趋于一统，所以在阿巴卡家族与贝卡家族才先后爆发智慧文明战争，最终迫使阿巴卡向创造者联盟妥协，同样迫使贝卡亲自出面结束智慧文明战争。 从某种意义上讲，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所产生的影响最大。 事实上，格雷卡家族从智慧文明战争中获得的好处也最大。 在阿巴卡家族中，虽然特鲁利人通过智慧文明战争发展壮大，确立了在整个家族中的绝对优势地位，让其他任何一个智慧文明都难以望其项背。问题是，为了生存与自保，阿巴卡家族的其他成员结成同盟，组建了创造者联盟，与阿巴卡分庭抗礼，等于特鲁利人与家族里的所有智慧文明为敌。即便特鲁利人拥有绝对优势，也意味着，在接下来的家族战争中，特鲁利人只能依靠自己，无法指望得到家族里的其他智慧文明的支持与援助，甚至得提防着这些智慧文明。 在贝卡家族，情况也差不多。 虽然没有这么极端，但是人类的立场，以及由人类主导的智慧文明联盟的立场，最终改变了整个局面。如果张小刚他们相信了贝卡的承诺，智慧文明联盟没有离开贝卡家族，那么贝卡就能够用比阿巴卡小得多的代价整合整个家族的实力，让家族里的所有智慧文明都参与家族战争。虽然在智慧文明战争中，有很多智慧文明被彻底消灭掉了，但是所有生存下来的强大智慧文明都将成为图彼斯人的盟友，协助图彼斯人打赢家族战争。其实，在家族战争初期，充当主力的正是这些智慧文明。 相比之下，格雷卡的手段显然要高明得多。 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的时候，格雷卡家族里的所有智慧文明都团结到了一起，成为了参与家族战争的主要力量，而且都在为家族战争做准备。也就是说，格雷卡拥有的不仅仅是自己创造的那些智慧文明，还有所有家族成员创造的智慧文明，能够在家族战争中动用家族的全部实力。 其实，这还不是最为关键的地方。 在格雷卡家族里面，没有一个智慧文明占据主导地位，即便是格雷卡创造的智慧文明也没有绝对优势。也就是说，没有任何一个智慧文明能够成为家族战争的主导力量，而这些智慧文明要想生存下去，唯一的选择就是团结在格雷卡身边，帮助格雷卡打赢家族战争，为格雷卡家族开拓生存空间。 显然，格雷卡没有必要为智慧文明发展壮大而担心。 说白了，就算格雷卡家族打赢了智慧文明战争，也没有哪个智慧文明能够通过这场战争而发展壮大，并且对格雷卡构成威胁。 毫无疑问，这是阿巴卡与贝卡都不具有的优势。 要知道，阿巴卡一直在怀疑特鲁利人，也就一直在提防特鲁利人。从某种意义上讲，让创造者联盟存在，而不是将其彻底消灭掉，就与阿巴卡对特鲁利人的猜疑有关，即需要用创造者联盟来牵制特鲁利人。 对贝卡来说，存在同样的问题。在德利亚发展壮大的时候，贝亚需要通过人类来遏制亚莫拉人。等到人类领导的智慧文明联盟发展壮大，并且打败了亚莫拉人的时候，他又亲自出面结束了智慧文明联盟与亚莫拉人的战争，并且迫使智慧文明联盟让出了攻占的恒星系，帮助亚莫拉人恢复元气。 由此可见，格雷卡很高明。 从根本上讲，格雷卡做的这一切，产生的最为突出的影响就是，格雷卡家族没有在内战中消耗太多的实力，把几乎全部实力都保存了下来，从而使格雷卡家族在参加家族战争的时候更加强大。 只不过，这种强大也只是相对而言的，或者说仅仅是理论上的强大。如果从可以动员的兵力，即各个智慧文明所拥有的战争实力的总和来看，格雷卡家族无疑在阿巴卡家族之上。问题是，在利用这些兵力，也就是利用各个智慧文明的战争实力的效率上，格雷卡家族显然不如阿巴卡家族。原因很简单，同时指挥与协调数千万个智慧文明的军团作战，显然要比只指挥一个智慧文明的军团作战困难得多。 第一百零四章 四分五裂 可以说，指挥与控制正是格雷卡家族面临的最大问题。 在和平时期，格雷卡家族肯定是最为强大的，毕竟在智慧文明战争中，格雷卡家族的内耗最小，而且整合度最高，不仅仅是所有智慧文明，连所有家族成员都紧紧的团结在格雷卡身边。 问题是，在战争中，这种局面肯定难以维持下去。 关键就是，在格雷卡家族中，缺少一个具有领袖地位的智慧文明。因为数千万个智慧文明的实力都差不多，所以也就没有一个智慧文明有资格来领导其他智慧文明，更不可能对其他智慧文明发号施令。更要明的是，格雷卡家族的这些智慧文明没有实现真正的大融合，也就没有形成一个整体，各个智慧文明依然保持了很高的独立性，也就存在利益冲突，在遇到需要自我牺牲，或者说会产生利益不公的情况时，那么这些智慧文明之间的利益矛盾就将演变成冲突。 从这个角度来看，格雷卡家族甚至比不上阿巴卡家族。 当然，这并不是说阿巴卡家族的秩序就更加优秀。 说白了，在仅仅依靠特鲁利人的情况下，等于放弃了其他所有智慧文明，哪怕这些智慧文明的实力根本比不上特鲁利人。由此产生的结果就是，阿巴卡为了追求一致性，放弃了大量宝贵的家族实力。 相对而言，贝卡家族做得最为成功。 虽然在智慧文明战争中，贝卡家族的内耗也非常严重，特别是在智慧文明联盟整体出走之后，导致贝卡家族损失了大量实力，但是通过智慧文明战争，贝卡家族建立起了一个以图彼斯人为核心，得到了众多家族会议成员所创造的智慧文明支持与协助，行动与思想高度一致的战斗团体。 在这个团体中，图彼斯人的领导地位毋庸置疑。 当然，在实力上，图彼斯人的优势并不像特鲁利人那么明显，即图彼斯人并非贝卡家族唯一强大的智慧文明。只是，图彼斯人的实力确实在其他所有智慧文明之上，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了贝卡家族中的领袖。至于其他智慧文明，特别是家族会议成员创造的智慧文明，都得听从图彼斯人的指挥，为图彼斯人服务，成为支持与援助图彼斯人参与家族战争的主要力量。得益于这些智慧文明的支持与援助，图彼斯人才能够集中力量组建军团，放弃其他无关紧要的事务。 显然，这是特鲁利人所没有的优势。 要知道，在规模上，图彼斯人远远比不上特鲁利人。 在参与家族战争的时候，图彼斯人直接控制的恒星系在一千万个左右，个体数量大概只有特鲁利人的五十分之一。结果是，图彼斯人拿出了一支跟特鲁利人相当的军事力量，而且图彼斯人军团的战斗力更加强大。关键就是，图彼斯人完成了全面军事化，所有个体都成为了超级战士。图彼斯人能够实现全面军事化的关键就是，有足够多的智慧文明帮助其管理与开发恒星系，完成与战争无关的工作，即协助图彼斯人作战。在这方面，图彼斯人与人类非常相似。特鲁利人在拥有数量众多的恒星系与强大的实力之后，始终没有能够实现全面军事化，也正是因为没有得到其他智慧文明的支持与协助，不得不让大量个体承担与战争无关的工作。 这个问题，在格雷卡家族更加突出。 原因很简单，在格雷卡家族里面，没有一个类似于图彼斯人的智慧文明，因此也就没有任何一个智慧文明能够在家族战争爆发之前实现全面军事化。为了搞平衡，格雷卡也不可能让某个智慧文明实现全面军事化。由此导致的结果就是，格雷卡家族的任何一个智慧文明都只能动员起有限的超级战士。 显然，格雷卡家族的每一个智慧文明的战争实力都不可能很强大。 可以说，这也是格雷卡家族必然战败的根源。 在参与家族战争之后，也就是在向贝卡控制的第四条旋臂发动进攻之后，格雷卡家族展现出了强大的战斗力。 只不过，这种表现，与战局有直接关系。 这就是，在战争初期，格雷卡家族通过突然袭击掌握了主动权。与特鲁利人发动进攻的时候一样，在第一次进攻中，格雷卡家族的军团夺取了很多恒星系，而贝卡创造的智慧文明只能被动防御。 问题是，进攻总有个限度。 即便格雷卡家族动员了几乎所有军事力量，可是在与敌人旗鼓相当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一鼓作气的击败贝卡创造的智慧文明，甚至没能一举拿下位于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所有恒星系，也就没有能够在掌握主动权的情况下结束战争。随着格雷卡家族的进攻到顶，战局进入了胶着状态。 这下，问题暴露了出来。 进攻受阻，引发了格雷卡家族的内部矛盾，即各个智慧文明之间的矛盾。 更重要的是，贝卡充分利用了格雷卡家族的内部矛盾。 在格雷卡家族发动的第二轮进攻当中，贝卡创造的智慧文明采用了一种战术，即在部分恒星系里拼死抵抗，而在另外一部分恒星系里则放弃抵抗。结果就是，格雷卡家族的一些智慧文明出动的军团顺利攻占了大量恒星系，而另外一些智慧文明出动的军团则在付出了惨重代价之后没有半点收获。 显然，由此产生了利益分配上的问题。 要知道，那些顺利攻占了众多恒星系的智慧文明所遭受的损失微乎其微，而那些没有半点收获的智慧文明却损失惨重。后者显然希望获得与付出相当的收获，而前者却不愿意把到手的利益交出来。 如果仅仅是几个智慧文明之间的矛盾，那还好办。 问题是，这个矛盾涉及到了格雷卡家族里的所有智慧文明。 结果就是，格雷卡家族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阵营，而且这两个阵营都希望能够得到公平的对待。 可是对格雷卡来说，要公平对待两个阵营里的智慧文明却是不可能的事情。 说白了，不管格雷卡怎么处置，最终都会让一部分智慧文明遭受损失，并且让这些智慧文明心存不满。 也许，格雷卡的威信，能够让局面维持下去。 问题是，如果战局再次出现转变，即格雷卡家族丧失了战争主动权，那么格雷卡的威信就没有多少意义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 在贝卡创造的智慧文明发起反击，一举夺回了战争主动权之后，格雷卡家族的内部矛盾爆发了出来。 当然，这也与贝卡的安排有关。 这就是，在反击的时候，重点打击了那些已经获得了巨大利益的智慧文明，即夺回了被这些智慧文明控制的恒星系。显然，这些智慧文明自然希望能够得到援助，保住好不容易攻占的恒星系。问题是，受之前利益分配影响，那些已经付出了惨重代价的智慧文明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伸出援手。 显然，就算格雷卡有很强的控制力，也不可能解决数千万个智慧文明之间的矛盾。 结果就是，好不容易团结到了格雷卡周围的智慧文明立即成了一盘散沙，开始为各自的利益而战。 这样的局面维持下去，格雷卡家族将迅速战败。 也正是如此，贝卡才首先选择在第四条旋臂里发起反击，即首先打垮格雷卡家族，再对付阿巴卡家族。 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聪明的选择。 要知道，不管特鲁利人遭受了多大的损失，都有足够强大的实力，而且不会出现无法调和的内部矛盾。比起对付高度一致的特鲁利人，对付四分五裂的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显然要容易得多。 当然，只要格雷卡家族战败，阿巴卡家族就必然战败。 显然，这也是阿巴卡最不愿意见到的结果。 换个角度来看，发生在格雷卡家族的事情，也正是阿巴卡不那么信任智慧文明联盟的主要原因。说白了，格雷卡家族就是一个超级庞大的智慧文明联盟，因此在阿巴卡看来，发生在格雷卡家族的事情，也有可能发生在智慧文明联盟里面，即智慧文明联盟会因为利益分配而分裂。 同样的道理，阿巴卡没有把创造者联盟当成可以依靠的对象。 事实上，创造者联盟的问题比智慧文明联盟还要严重，即创造者联盟本来就是一个松散的同盟组织。在针对特鲁利人的战争中，创造者联盟都没有协调一致的行动，更别说共同对付强大的贝卡家族了。受此影响，阿巴卡自然不会把希望寄托在智慧文明联盟与创造者联盟身上。正是如此，阿巴卡只希望智慧文明联盟与创造者联盟相互牵制，即便智慧文明联盟吞并了创造者联盟，也不可能成为家族战争的绝对主力，最多只是协助特鲁利人，帮助特鲁利人完成与战争无关的工作，让特鲁利人实现全面军事化。 第一百零五章 机会 说清楚了情况，张小刚也就明白了阿巴卡的想法。 显然，阿巴卡不是不重视智慧文明联盟，而是受格雷卡家族的实情影响，不相信智慧文明联盟的实力。 “显然，你是聪明人，所以很多东西，即便我不说，你也能想得到。只是，你也应该知道，如果没有诚意，我肯定不会亲自来找你们。因此有一些事情，最好现在就说清楚，免得今后生出龌龊。” 张小刚笑了笑，等着阿巴卡说下去。 “这里是三维宇宙空间，而不是四维宇宙空间，所以即便像我这样的强大存在，也不可能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其实，如果我们能够预测未来，能够知道家族战争的最终结果的话，也就不会爆发家族战争了。”阿巴卡勉强笑了笑，说道，“说得直接一点，我不会对家族战争之后的情况做出任何保证。也就是说，我与智慧文明联盟的同盟关系，只存在于家族战争期间。在家族战争结束之后，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不再是盟友。你很聪明，自然明白这个意思。”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巴卡的意思。 “也就是说，我所能保证的，只是在家族战争期间兑现承诺。当然，智慧文明联盟到底能够获得多少好处，得靠你们自己去争取。就像你说的，你们需要的不是我的承诺，而且义务与权利对等。” “这是当然。” “这么说，你也承认这一点了？” 张小刚又点了点头，他只能承认。 “那么，我就把话说得更直接一点。对我来说，跟智慧文明联盟结盟，最大的好处就是让特鲁利人实现全面军事化。你比较了解特鲁利人，也就应该知道，只要特鲁利人实现全面军事化，就有足够的实力来击败图彼斯人。当然，你更加清楚，特鲁利人实现全面军事化意味着将把很多与战争无关的事情交给智慧文明联盟。比如，在攻占了图彼斯人的恒星系之后将由智慧文明联盟进行控制与管理。为此，我给出的承诺就是，在家族战争结束之前，智慧文明联盟能够获得一条旋臂里的所有恒星系。当然，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最有可能获得就是贝卡家族的恒星系。” “仅仅如此？” “怎么，你觉得不够吗？”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按照你的说法，我们获得的恐怕不止是一条旋臂里的恒星系。” “是吗？” “特鲁利人全面军事化之后，得由我们来控制占领的恒星系。显然，在家族战争结束的时候能够存在的只有阿巴卡家族，也就只是特鲁利人与智慧文明联盟。既然特鲁利人并不负责控制攻占的恒星系，也就得由智慧文明联盟控制所有攻占的恒星系。如果按照你做出的承诺，我们得在战争结束之前，交出其他旋臂里的恒星系。”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让我们有点疑惑的是，把这些恒星系交给谁呢？难不成，在家族战争结束之前，特鲁利人要放弃全面军事化？” “这个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但是与智慧文明联盟的利益有着直接关系，我必须操心。” 阿巴卡长出口气，说道：“这么说吧，关键不是取得最后胜利，而是打败贝卡家族，战胜图彼斯人。” “为什么？” “如果特鲁利人能够及时发起进攻，给图彼斯人施加压力，那么贝卡肯定会把重点转移过来，而格雷卡家族就能够获得喘息机会。当然，如果我们能够击败图彼斯人，攻占贝卡家族在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恒星系，贝卡将别无选择，必须保全家族，也就必须在第四条旋臂里有所舍弃。” “然后呢？” “显然，只要贝卡把重点转移过来，格雷卡家族就有时间恢复元气，也就有能力再次发起进攻。” “对你来说，这未必是好事。” “从长远来看，这确实不是好事。可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是击败贝卡、打赢家族战争的唯一办法。” “结果却是，格雷卡家族也将成为受益者。”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不过，如果我们能够及时攻占贝卡家族的所有恒星系，就能取得对格雷卡的优势。” “是吗？” “首先，第四条旋臂的规模最小，比我们三个家族所在的旋臂要小得多，拥有的恒星系也少得多。其次，智慧文明联盟来自贝卡家族，也就最为了解贝卡家族的恒星系，能够更有效的开发与利用这些恒星系。最后，特鲁利人在全面军事化之后，拥有整个银河系里最强大的战争实力。” “也就是说，依然有足够的实力击败格雷卡家族？” 阿巴卡点了点头，说道：“在击败了贝卡家族之后，我们也许能够与格雷卡家族和平相处，但是不会太长久。” “那么，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家族战争在什么时候结束？说得简单一些，是在击败贝卡家族之后结束，还是在击败格雷卡家族之后结束？” “家族战争只会一个胜利者。” “这么说，就是后者了？” 阿巴卡点了点头，说道：“也就是说，我的承诺将持续到击败格雷卡家族的时候。” 这下，张小刚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阿巴卡，你确实告诉了我很多，不过也隐瞒了很多。” “隐瞒？” “显然，在击败贝卡家族的时候，将由智慧文明联盟占领贝卡家族的恒星系。那么在与格雷卡家族的战争中，你认为仅仅依靠特鲁利人就能够击败拥有两条旋臂的格雷卡家族，而不需要别的力量吗？” 阿巴卡微微一愣，有点惊讶的看着张小刚。 “显然，你向我隐瞒了很多东西。” 阿巴卡长出口气，说道：“说得没错，我向你隐瞒的只是一个担忧。” “担忧。” “正如你所说，在击败了贝卡家族之后，我们要面对拥有两条旋臂里的所有恒星系的格雷卡家族。虽然这并不表示格雷卡家族比我们强大，但是仅仅依靠特鲁利人，肯定无法击败格雷卡家族。” “还能依靠谁？” 阿巴卡勉强笑了笑，说道：“我的担忧就是，智慧文明联盟有能力承担起攻击格雷卡家族的重任吗？” “这么说，你是在怀疑智慧文明联盟的战争实力？” “我不得不怀疑。” 张小刚笑了起来，说道：“没错，你确实应该怀疑智慧文明联盟的战争实力，但是我们会用行动证明，你的怀疑根本就是错的。智慧文明联盟不是创造者联盟，更不是格雷卡家族的那些智慧文明。” “是吗？” “当然，你得给我们一个证明自身能力的机会。” 阿巴卡微微一愣，说道：“问题是，这样的机会根本就不存在。” “不可能没有。” “要知道，我不可能为了证明智慧文明联盟的战争实力而冒险，更不可能拿最终的胜利来冒险。” “如果不能证明，或者说无法通过证明让你相信智慧文明联盟的战争实力，从而让智慧文明联盟在战争中发挥更大的作用，那么到头来，你同样无法取得最后的胜利。显然，你必须冒险。” “这……” “当然，我们可以选择一个折中的办法。” “什么折中的办法？” “显然，智慧文明联盟还不够强大，根本就没有资格反攻贝卡家族。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增强实力。” “你是说，对付创造者联盟？”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特鲁利人实现全面军事化的时候，我们会提供全面支持，包括协助特鲁利人发起反击，控制从图彼斯人手里攻占的恒星系。只是，在此期间，我们同样会针对创造者联盟发动战争，击败与消灭那些不肯跟我们合作，准确的说是不肯加入智慧文明联盟的家族成员，攻占其拥有的恒星系，以此来增强智慧文明联盟的实力。当然，我们不需要特鲁利人的军事支持，也不需要你出面。我们只需要你能旁观，即不干预与阻止针对创造者联盟的战争。” “这是当然。” “那么，在我们消灭了创造者联盟之后，你就得给予我们更大的特权，包括直接参与家族战争。” “如果你们能够迅速消灭创造者联盟，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我自然不会让你们成为家族战争的看客。”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此外，我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一个非常关键的秘密。” 阿巴卡微微一愣，有点疑惑的看着张小刚。 “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来历。” 虽然阿巴卡的神色没有半点变化，但是他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表明他对张小刚提出这个问题感到极为震惊。阿巴卡的沉默，等于证明了张小刚的一个猜测，或者说是罗晋勇的一个猜测。这就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不仅仅是四维宇宙空间坍塌后的产物，其来历很特殊，而且与四维宇宙空间没有直接关系。 第一百零六章 秘密 “你觉得，这是秘密吗？” “难道不是？” 阿巴卡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你们早就掌握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且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获得了大量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的信息。此外，通过那些创造者，你们也早就知道，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其实是那些没有降维的创造者在四维宇宙空间坍塌之后，所产生的遗留物……” “这些我们都知道。”张小刚粗鲁的打断了阿巴卡的话，说道，“显然，我要知道的不是这些。” “那是什么？” “阿巴卡，如果我们要成为盟友，就得坦诚相待。” “说实话，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么，我就说得更直接一点吧。”其实，张小刚心里也没有底，因为他提出的这个问题都是基于罗晋勇的一个猜测，根本没有直接证据。“根据我们的了解，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是平均分散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的，而且受到恒星系所产生的空间扭曲影响，从而富积在恒星系里面。也正是如此，我们主要在恒星系里搜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并且用这些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来武装军团长与超级战士。在搜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个非常显著的问题。” “什么问题？” “似乎在恒星系里面，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是取之不尽的。” 阿巴卡锁紧眉头，有点疑惑的看着张小刚。 “显然，并非人类发现了这个问题，你也早就知道了，所以也就不用做出这个样子，让我觉得你不知道。” “你……” “当然，这不仅仅是猜测。我们曾经彻底的清扫了一个恒星系，当然，是一个规模很小的恒星系，找到了这个恒星系里的所有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可是在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我们又在这个恒星系里找到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问题是，根据我们的研究，新出现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与恒星系本身没有关系。也就是说，新出现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并不是在恒星系里面产生的，而是来自恒星系之外的地方。当然，在理论上，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在四维宇宙空间坍塌的时候就已经产生了，因此三维宇宙空间里不可能出现新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就不可能在恒星系里产生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这能说明什么？” “阿巴卡大人，我已经说得够多了，难道你认为不承认，就能避免这个问题吗？” 阿巴卡勉强笑了笑，说道：“显然，你们发现的那些新出现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肯定是来自其他的恒星系。” “这是肯定的，问题是，离得最近的恒星系在几十光年之外，而且按照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富积原则，所有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只会聚集在主要星体附近，特别是那些质量巨大的恒星附近，根本不可能受到数十光年外的一个普通恒星系的影响。显然，这根本就不是自然因素产生的结果。” “那是什么？” 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看来，你根本就没有打算告诉我。” 阿巴卡也笑了笑，说道：“如果我知道，自然会告诉你。” “我可不这么认为。” “说实话，即便不是自然现象产生的结果，也可能与某个创造者有关，对吧？” “你这么认为？” “难道还有别的解释吗？” 张小刚暗自叹了口气，说道：“阿巴卡，我一直在努力跟你配合，并且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你，希望能够得到你的信任，从而建立起牢固的同盟关系，而你的所作所为，不得不让我有所防范。” “你总不能让我说出不知道的事情吧？” “好吧，看来我们得说得更加透彻一些了。”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在发现了这个奇怪的现象之后，我们对更多的恒星系做了研究，甚至费了很大的劲，清理了几个大型恒星系里的所有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且这些恒星系所处的位置有很大的区别，然后获得了一个极为重要的发现。” “什么发现？”阿巴卡显然稍微紧张了一点。 “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出现在这些恒星系里的规律。” “规律？” 张小刚淡淡一笑，说道：“有两种规律极为明显。一是，在规模庞大的恒星系里出现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最多。二是，离银河系中心越近出现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就越多。显然，这里面有问题。” 阿巴卡沉默了，或者说是惊讶的看着张小刚。 “有了这两个发现之后，我不得不产生一个疑问。”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显然，包括特鲁利人在内，三名家族族长创造的智慧文明都霸占着银河系中心区域，而且控制着规模最为庞大的恒星系。即便这是在降维中做出的安排，也未必是偶然的，那么会不会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出现规律有关呢？” 阿巴卡勉强笑了笑，只是仍然保持着沉默。 “当然，换个角度来看，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出现规律，会不会与银河系中心区域，特别是位于银河系中央的那个超级黑洞有关呢？” “你想得太多了。” “阿巴卡，如果这只是我的猜测，那确实是我想多了。可是事实上，我们的发现全都证明了这个猜测。” 阿巴卡暗自叹了口气，也没再多说什么。 张小刚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已经说得够清楚了，而阿巴卡的表情，让他相信这个猜测是正确的。 这就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与银河系中央的黑洞有关。 “既然你们已经发现了，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过了好一阵，阿巴卡才开口，只是看上去很不情愿。“你们的发现没有错，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产生方式确实有规律，准确的说是发散方式。” “发散？” “在创造三维宇宙空间的时候，我们把宇宙分成了三个层级，即宇宙本身，恒星系统与恒星系。显然，你们已经认识到了恒星系与恒星系统，而且认为构成宇宙的基础，或者说智慧文明存在的基础是恒星系。只是，这个认识是错误的，至少对三维宇宙空间来说，基础是恒星系统。说得简单一些，在降维之前，我们创造的是恒星系统，即为安排所有创造者的微宇宙所构建的一个基础。显然，恒星系统的核心不是众多的恒星系，而是位于恒星系统中央的黑洞。” “中央黑洞？” 阿巴卡点了点头，说道：“虽然这些黑洞的表现方式有很大的区别，比如银河系的中央黑洞就是一个半开放系统，但是在本质上，这些黑洞没有区别，即产生了一个可以供恒星系稳定存在的引力场。由黑洞所导致的空间畸变，让恒星系统里的所有恒星系，都围绕着中央黑洞运转。” “显然，不仅仅如此。” 阿巴卡勉强笑了笑，说道：“你们已经知道，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运动规律，受到了空间畸变影响。” “你是说……” “显然，在三维宇宙空间形成的时候，也就是四维宇宙空间坍塌的时候，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才形成。因为当时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各个微宇宙还处在调整之中，真正存在的只有各个恒星系统的中央黑洞，所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全部聚集在中央黑洞周围，并没有分散在微宇宙里。当然，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有着四维宇宙空间的基本属性，所以不会受到中央黑洞的影响。随着众多的微宇宙转化为现在的恒星系，导致三维宇宙空间产生畸变，聚集在中央黑洞附近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才开始向外运动，并且分散在各个恒星系里面。当然，这个过程并没有停止。” “也就是说，在中央黑洞附近，还有非常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阿巴卡点了点头，说道：“事实上，这也正是银河系中心区域最为重要的原因，而且规模越是庞大的恒星系，吸引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能力也就越强，所以我们创造的都是大型恒星系，而且全部聚集在银河系中心区域。” “以此获得更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阿巴卡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张小刚也没有多问，其实也用不着再问了。 显然，这也正是特鲁利人与图彼斯人如此强大的根源，即特鲁利人与图彼斯人能够从所控制的恒星系里获得更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那些分布在外围恒星系里的智慧文明，显然没有这么优越的条件。 “现在，你已经知道这些了，我也说得很明白了。如果你们能够证明智慧文明的强大战争实力，我会给予你们一定的帮助，包括向你们提供更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让你们有能力参加家族战争。”张小刚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显然，张小刚关心的并不是阿巴卡会提供多少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第一百零七章 疯狂之举 阿巴卡做出的回答，非但没有消除张小刚的疑问，反而产生了一个更大的疑问。 这就是，藏在银河系中央黑洞里的秘密，显然不仅仅是聚集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肯定还涉及到了很多与超级存在有关的东西。 只是，阿巴卡不愿意多说，张小刚也就没有多问。 说白了，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或者是有把握的推测，就算张小刚问了出来，阿巴卡也未必会做回答。 等到阿巴卡离开之后，张小刚找到了贝亚与贝杨。 当然，张小刚没有打算把从阿巴卡那里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贝杨，至少一些最关键的东西还不能告诉贝杨。 现在，首先需要解决的就是发动针对创造者联盟的战争。 “这么说，阿巴卡将根据我们在针对创造者联盟战争中的表现来决定我们的地位，及是否让我们参与家族战争？” 张小刚点了点头，对贝杨说道：“这也可以理解，至少根据格雷卡家族的表现，阿巴卡还没有充足的理由信任我们，自然不会给我们安排重要的战争任务。当然，只要我们证明了智慧文明联盟的战争实力，那么阿巴卡就不会限制我们，甚至有可能给予我们与特鲁利人相同的待遇。” “这也算得上是待遇？”贝杨显然不大认同张小刚的说法。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即便我们跟阿巴卡结盟，也不要指望能够无缘无故的从阿巴卡那里获得好处。不管怎么样，我们需要的东西，都需要我们自己去努力争取，而不是依靠别人的施舍。显然，如果阿巴卡根本就不承认我们的实力，没有给我们机会，那我们连争取利益都办不到。” 贝杨也勉强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一定要向创造者联盟开战？”贝亚问了一句。 “这是一个选择，不过不是唯一的选择。”张小刚把目光转向贝亚，说道，“显然，我们的目的不是消灭创造者联盟，而且阿巴卡也没有这个意图。我们的目的其实是利用创造者联盟增强自身的实力。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想参与家族战争，而且通过家族战争获得属于我们的生存权利与生存空间，我们就需要变得更强大，也就需要更多的资源，而唯一的办法就是夺取创造者联盟掌握的资源。如果能够通过别的方式，比如吸收一部分创造者联盟的智慧文明，让这些智慧文明加入智慧文明联盟的大家庭，承认人类、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的领袖地位，并且毫无保留的跟我们进行融合，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如果我们无法通过和平的方式来达到这个目的，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消灭掉这些智慧文明。当然，如果有其他办法的话，也可以考虑。” 贝亚暗自叹了口气，显然没有第三种办法了。 “既然如此，我们最好马上发动战争。阿巴卡来找过我们了，即便使用的是另外一个创造者的身份，但是消息肯定会传出去。要不了多久，创造者联盟就将知道，我们已经与特鲁利人结盟。到时候，恐怕创造者联盟会首先向我们发动战争。”贝杨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显然，我们得掌握主动权。” “不管是谁发动战争，影响并不是很大。” “是吗？”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不可能指望所有创造者联盟成员都能做出理智选择，战争也就不可避免。当然，我们有足够强大的军事实力，拥有一千亿支军团，而且创造者联盟的那些智慧文明远没有特鲁利人那么强大。如果我们发动进攻，也许两轮、最多三轮进攻就能彻底打垮创造者联盟。可以说，这场战争是没有多少悬念的，要不然阿巴卡也不会跟我们结盟。” “只是，为战争付出的代价可不一样。” “没错，如果我们掌握主动权，就能以最小的代价打赢这场战争。可是即便我们没有掌握主动权，而且只是在战争初期没有掌握主动权，也未必会付出太大的代价，损失完全在我们的承受能力之内。” 贝杨有点无语，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在发动战争之前，我们需要制订战争计划，而且得尽最大的努力，争取到一部分创造者联盟成员的支持。” “有这个必要吗？” 张小刚笑了笑，没有跟贝杨争辩。 “老张说得没错，少一个敌人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再说了，关键不是我们能不能打败创造者联盟，而是我们要用多少时间打败创造者联盟。” “其实，这才是关键。” 贝杨锁紧眉头，对贝亚与张小刚的立场，仍然不是很满意。 “阿巴卡明确提到，格雷卡家族已经遇到了问题，丧失了主动权，很快就会被贝卡创造的智慧文明击败。如果格雷卡家族战败了，就算特鲁利人能够反败为胜，我们也参加了家族战争，阿巴卡家族也绝对不是贝卡家族的对手。也就是说，我们必须赶在格雷卡家族战败之前参与家族战争，也就得在此之前打败创造者联盟，甚至得利用创造者联盟的那些恒星系扩大智慧文明联盟的规模，组建更多的军团。如此一来，留给我们对付创造者联盟的时间就更加有限了。” “这样的话，我们更应该立即发动战争。”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少一个敌人的话，花的时间自然更少。此外，如果我们能够做好充分准备，再向创造到者联盟开战，花的时间将更少。事实上，我们也确实需要用一些时间来为战争做准备。” “一千亿支军团，难道还不够吗？” “如果只是击败创造者联盟的话，别说一千亿支军团，即便是一百亿支军团，也应该非常充足了。” “那还需要准备什么？” 张小刚暗自叹了口气，说道：“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足够多的军团，因为我们的目的不仅仅是击败创造者联盟，而是要占领创造者联盟的恒星系，并且以创造到者联盟的恒星系为基础发展壮大。也就是说，在针对创造者联盟的战争结束的时候，我们必须拥有更加强大的战争实力，也才有资格参与家族战争。” “这……” “显然，在这方面，我们的准备工作很不充分。” 贝杨锁紧眉头，没再跟张小刚争辩。 “确实如此，我们有足够的战争实力，可是与之对应的是，智慧文明联盟的发展潜力几乎被我们榨干了。”贝亚叹了口气，说道，“以智慧文明联盟现在的规模，以及绝大部分智慧文明的发展程度，就算我们现在击败了创造者联盟，消灭了创造者联盟所有成员创造的智慧文明，占领了创造者联盟的所有恒星系，我们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利用这些恒星系，更没有办法在较短的时间内发展壮大。说白了，对于接下来的家族战争来说，我们现在的这点实力根本不算什么。” “事实上，这也正是阿巴卡认为我们没有资格参与家族战争的关键原因之一。” 贝亚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虽然贝杨并不是很认同贝亚与张小刚的观点，但是他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现在，我们要做的，首先就是争取创造者联盟中的部分成员，让这些成员创造的智慧文明加入进来。在此期间，我们还要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即让智慧文明联盟里的所有智慧文明发展壮大，实现智慧文明大融合，把智慧文明联盟变成一个智慧文明，从根本上消除各个智慧文明之间的矛盾，同时让智慧文明联盟变得更强大。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参加家族战争的资本。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获得阿巴卡的认同，在家族战争中争取到属于我们的权益。” “你打算怎么做？” “不是我，而是我们。” 贝杨勉强笑了笑，让张小刚说下去。 “显然，对我们来说，最宝贵的财富就是手里的一千亿名军团长，还有这些军团长手下那些拥有独立个体意识的超级战士。” “什么意思？” “智慧文明大融合需要一个基础，即所有参与大融合的智慧文明，必须具备相当的基本条件，特别是智慧个体的生存方式。要想实现智慧文明大融合，我们首先就得提高所有智慧文明的实力。” “这……” “说得简单一些，我们得利用军团长掌握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以及超级战士掌握的星核源泉，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让那些原本弱小的智慧文明变得强大，让它们具备跟人类、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进行大融合的资本。” “直接改造这些智慧文明？” “准确的说，是改造智慧文明联盟中的所有智慧文明的所有个体，让他们获得强大的实力，让他们全都拥有成为超级战士的资本。”贝杨微微一愣，很是惊讶的朝张小刚看了过去。贝亚也很惊讶，因为张小刚的这个提议太疯狂了。 第一百零八章 长远准备 张小刚的想法确实很疯狂，因为说的不是一百多万个智慧文明，而是这一百多万个智慧文明的所有个体。 这是个什么概念？ 即便是规模最小的智慧文明也拥有五十万亿个个体，而规模最大的智慧文明，拥有大约三千万亿个个体。虽然没有详细统计过，但是在整个智慧文明联盟中，智慧个体的数量肯定是个天文数字。 显然，要让这么多的个体同时拥有具备成为超级战士的资本，也就是获得由九级聚合星核构成的身躯，简直是不可想像的事情。至少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认真考虑过，甚至没有人想过。 “怎么，你们觉得这不可能？” 贝亚微微点了点头，贝杨仍然是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别忘了，我们有一千亿名军团长，也就意味着，我们可以同时用一千亿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来改造智慧生命。如果把超级战士也算上，哪怕把那些克隆出来的埃拉姆超级战士排除在外，那么我们就能同时用数万亿个星核源泉来改造智慧生命。虽然我没有统计过，但是差不多每一名超级战士只需要改造十万到二十万名智慧生命。显然，这应该不是一个太大的问题。” “话是这么说，可是……” “就算能够改造智慧文明联盟的所有智慧生命，又能怎么样？”贝杨成不住气，抢着说道，“显然，我们不可能指望通过改造，让所有的智慧文明接受大融合，更不可能指望那些接受了全面改造的智慧文明会继续听从我们的指挥。要知道，并不是所有智慧文明都是心甘情愿的加入智慧文明联盟的。如果这些智慧文明具备了强大的实力，恐怕它们首先做的就是背叛我们。” “不可能。” “你能肯定？”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显然，只要没有星核源泉，即便是最强大的战士，也绝对不是超级战士的对手。” “这……” “此外，对于智慧文明联盟的成员，也就是那些智慧文明来说，除了依靠智慧文明联盟之外，还有别的选择吗？” 贝杨微微一愣，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当然，还有最为关键的一点。在智慧文明联盟中，最强大的就是人类、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此外的智慧文明，即便是最强大的，拥有的个体数量比我们多得多，也绝对没有挑战我们的实力。说白了，即便出现了最糟糕的结果，即某个、或者某些智慧文明在获得了更强大的实力之后，认为有能力挑战，甚至是取代人类、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我们也可以将其彻底消灭掉。显然，对整个智慧文明联盟来说，少了一个、或者是一些智慧文明，几乎没有任何影响。” 贝杨锁紧眉头，随即微微点了点头，这到是事实。 “我们会针对这些情况做好准备，但是我们绝对不能因为有可能出现这些情况，而放弃让智慧文明联盟发展壮大的机会。事实上，对我们来说，这也是唯一的出路，别说是更好的选择，甚至没有第二种选择。” “什么意思？”贝亚问了一句。 “你们觉得，阿巴卡认为我们没有资格参与家族战争的主要原因是什么？”没等贝亚与贝杨回答，张小刚又说道，“当然，智慧文明联盟的现状，以及格雷卡家族在这场战争中的糟糕表现是原因之一，但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从根本上讲，仍然是智慧文明联盟的实力太过弱小了。” “显然如此。”贝杨说了一句。 “阿巴卡跟我们结盟，理由是希望借助我们的协助，让特鲁利人全面军事化，而归根结底依然是需要足够强大的战争实力。那么，我们面临的问题是什么？就算我们帮助特鲁利人实现了全面军事化，而且特鲁利人打百了图彼斯人，甚至打赢了家族战争，那么最大的获益者也是特鲁利人。到时候，哪怕阿巴卡兑现承诺，把贝卡家族的恒星系交给了我们，让我们获得了发展壮大的机会，因为我们没有能够像特鲁利人那样实现全面军事化，也绝对不是特鲁利人的对手。当然，如果格雷卡家族还存在，而且利用这个机会，攻占了银河系的第四条旋臂，拥有了与阿巴卡家族相当的战争实力，导致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开战，而我们将以直接参战的方式，成为这场战争的主要力量，我们所能获得的好处，以及所能达到的实力依然不如特鲁利人。” “你是说……” “显然，在消灭了所有敌人之后，我们就将成为特鲁利人的敌人。” “这……” “怎么，你们对阿巴卡抱有希望？”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说白了，阿巴卡与贝卡是同一种人，既然贝卡容不下我们，阿巴卡也就容不下我们。在这个问题上，阿巴卡已经说得非常明白了，他只承诺在家族战争期间，也就是在消灭贝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之前，确保兑现承诺。” “在家族战争之后，他就会对付我们。”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对我们来说，帮助阿巴卡打赢家族战争只是第一步，如果不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做准备，我们所做的一切，也只是在为阿巴卡服务，最终必然会被阿巴卡消灭掉。” “问题是……” “显然，我们的处境并没有改善。至少从长远来说，我们的生存机会依然很渺茫，未必能够成为家族战争的最后胜利者。” 贝杨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那么，我们该怎么为未来做准备呢？” 贝杨锁紧眉头，认真的思索着。贝亚则暗自叹了口气，神色特别严峻。 “看上去，我们永远无法超越特鲁利人，可是并非如此。” “什么意思？” “与特鲁利人相比，我们有两个明显的劣势。一是我们的规模太小了，在智慧个体数量上远远比不上特鲁利人。二是我们不可能像特鲁利人那样，在战争期间实现全面军事化，无法把所有智慧个体武装起来。” 贝亚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张小刚的观点。 “相对而言，第一个问题很好解决。只要我们干掉了创造者联盟，而且协助特鲁利人打败了贝卡家族，占领了贝卡家族的恒星系，那么我们就有足够的空间来扩大规模，繁衍出足够多的后代。当然，前提是，智慧文明联盟必须通过大融合成为一个智慧文明，而且要让每一个成员都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承担起更多的责任与义务，以最快的速度发言后代，扩充我们的队伍。” “这……” “显然，这也正是我们需要实现大融合，而且让所有智慧文明的智慧个体加入进来，给予他们足够实力的主要原因。” 贝亚点了点头，朝贝杨看了过去。 “第二个问题怎么解决。”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显然，如果我们做好了准备，那么第二个问题就不存在了。” “问题是，我们没有足够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就无法武装更多的军团长，无法组建更多的军团，自然谈不上全面军事化。” “现在没有，不等于今后没有。” “什么意思？” “如果我们能够攻占阿巴卡家族中，除了特鲁利人控制的那些恒星系之外的，由创造者联盟控制的恒星系，并且占领贝卡家族的所有恒星系，那么我们肯定能够在这个过程中获得足够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这……” “相信我，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是取之不尽的。” 贝杨微微一愣，有点疑惑的看着张小刚。 “当然，击败贝卡家族只是阿巴卡夺取家族战争胜利的第一步。之后，肯定要对付格雷卡家族。如果阿巴卡打算让我们在对付格雷卡家族的战争中发挥更大的作用，他就必须为我们提供支持。”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其实，阿巴卡已经做出承诺，只要我们证明智慧文明联盟有资格参与家族战争，他就会为我们提供帮助，包括让我们获得更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要知道，如果格雷卡家族控制了两条旋臂里的所有恒星系，而特鲁利人仍然只拥有现在的恒星系，阿巴卡也不可能只依靠特鲁利人来击败格雷卡家族，到时候必然会让我们参战。” “这……”“你是说，我们先让所有智慧生命获得成为超级战士的基础。只要拥有了足够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我们就把这些智慧个体武装起来，让他们成为超级战士，然后用他们组建更多的军团？”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显然，对一个拥有九级聚合星核的智慧生命来说，成为超级战士并不是什么难事。如果在此之前接受了相关的训练，掌握了相关的战斗技巧，那么成为超级战士，并且以超级战士的身份作战，也就只需要一个星核源泉了，而这显然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 第一百零九章 水到渠成 说好之后，三人分头展开行动。 按照张小刚的安排，对智慧文明联盟其他成员的智慧个体所进行的改造，将由贝亚全权负责。 办法很简单，在所有恒星系里，都将建立一个专门的改造中心。 每个改造中心，至少由一支军团负责，由军团长负责安排改造工作，而军团里的超级战士则负责对其他智慧生命进行改造。 正如张小刚所说，改造本身不是大问题。 真正的问题，是确保那些接受了全面改造的智慧文明，在获得了更加强大的实力之后依然向智慧文明联盟效忠。 当然，针对这个问题，张小刚也提出了一个解决办法。 这就是，任何一个智慧文明在接受能力提升改造之前，必须接受大融合的事实，即承诺加入由人类、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主导与发起的智慧文明大融合，接受智慧文明联盟的核心价值观。 显然，智慧文明联盟需要一个核心价值观。 事实上，这也正是贝亚要做的最为重要的事情。 按理说，这件事情应该由张小刚来负责，毕竟张小刚才是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而贝亚与贝杨都是创造者，只不过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只是，如果由张小刚提出智慧文明联盟的核心价值观，必然会受到贝杨的质疑，甚至会遭到阿库拉人抵制。让贝亚提出核心价值观，问题就没有这么复杂了。 不管怎么说，贝杨对贝亚的认同度更高。 当然，贝亚也足够了解智慧文明。 事实上，在阿利、贝亚与贝杨当中，贝亚最了解智慧文明，因为她创造了足够多的智慧文明，还主导产生了由众多智慧文明融合而成的埃拉姆人，也就对智慧文明能够认同的核心价值观有更多的了解。 当然，事实也确实如此。 贝亚只提出了一条智慧文明的核心价值观，即所有智慧生命存在的价值，都是为了维护自身与文明的生存权。 显然，这也是最容易让其他智慧文明的个体所认同的价值观。 要知道，智慧文明联盟成立的时候，其主要价值就是维护联盟所有成员，也就是加入联盟的所有智慧文明的生存权。在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特别是来到新家园之后，联盟内所有智慧文明的个体都认同了这个价值观。从某种意义上讲，联盟内所有智慧生命存在的价值就是维护共同的生存权。 有了一个能够被广泛认同与接受的核心价值观，实现智慧文明大融合也就不是难事了。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所有接受改造的智慧生命都要在改造之前承认这一点，并且讲此做为生存的最高目的。 只是，智慧文明大融合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当时，贝亚提出了很多疑问。 这就是，在大融合的过程中，不同智慧文明的个体，肯定会在传统、习俗与文化观念等方面产生冲突。虽然这种冲突不会对大融合产生决定性的影响，但是肯定会对大融合的进程产生影响。如果不能解决与消除这些冲突与矛盾，而是任由其发展，那么最终必然会导致智慧文明大融合出现问题。 为此，贝亚还提到了格雷卡家族。 要知道，格雷卡家族没有能够全面实现大融合，最大的问题就是，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存在太多的矛盾与分歧了。更要命的是，格雷卡为了让这些智慧文明相互制约，并没有着手解决这些问题。 只是，在张小刚看来，这些都不是问题。 针对贝亚的疑问，张小刚提到，人类与埃拉姆人能够首先实现大融合，并不是说人类与埃拉姆人就没有矛盾了。事实上，在大融合之后，人类与埃拉姆人同样有矛盾。显然，大融合本身就是一个过程，而不是一个目的。只要有足够的时间，矛盾与分歧就能消除。事实也正是如此，即在大融合之后，人类与埃拉姆人不但做到了和平相处，而且在文化观念上也发生了很大的转变。跟大融合之前相比，人类与埃拉姆人的相互认同度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可以说，人类与埃拉姆人基本上已经是一个智慧文明了。 当时，人类与埃拉姆人的主要区别不是身体形态，不是语言文化，不是思想观念，更不是价值观，而是姓名，即人类与埃拉姆人依然保持着其传统的命名方式，并没有因为大融合而改变。 显然，这根本算不上是矛盾与分歧。 事实上，随着大融合的深入，在人类与埃拉姆人开始共同繁衍后代之后，连姓名上的差别都将逐渐消除。 由此可见，对于其他智慧文明来说，加入大融合进程并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张小刚也没有回避贝亚提出的问题，即格雷卡家族为什么没有能够实现全面大融合。 张小刚的回答很简单，格雷卡家族的大融合并不是由智慧文明自发进行的。 显然，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大融合，其实是在格雷卡的推动与主导下，为了格雷卡的利益而进行的。也就是说，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大融合是格雷卡的意愿，而那些智慧文明只是被动的接受。更重要的是，大融合的目的不是为了增强智慧文明的生存能力，而是为了让格雷卡打赢家族战争。受此影响，格雷卡显然对大融合进行了干预，让那些被动加入的智慧文明无法真正的实现大融合，只是通过大融合这种方式，成为了一台为格雷卡的利益战斗的机器。 与之相比，智慧文明联盟的大融合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这就是，智慧文明联盟的大融合，并不是为了帮助某个超级存在达到目的，而是为了增强所有智慧文明的生存能力，为所有智慧文明争取到生存权，即所有参与大融合的智慧文明都能够从中获益。哪怕有一些智慧文明并不是自愿参加大融合，也会在大融合的过程中认识到其重要性。 更重要的是，智慧文明联盟的大融合更加彻底。 当一百多万个智慧文明融合到一起，成为一个智慧文明的时候，那么之前存在的所有问题都将自动消失。到时候，所有智慧个体都是在为这个新生的智慧文明而战，也都是在为自己的生存权而战。 这种本质上的差别，决定了智慧文明联盟的大融合不会出现格雷卡家族那样的问题。 当然，大融合是一个过程，需要足够的时间。 事实上，这也正是贝亚担心的地方。 这就是，如果在大融合实现之前，遇到了来自外部的威胁，导致参与大融合的智慧文明出现了利益倾斜，就有可能破坏大融合，让那些利益受到损害，却没有得到相应补偿的智慧文明退出大融合进程。 对此，张小刚也做出了回答。 按照张小刚的分析，来自外界的威胁，不但不会破坏大融合，还会加快智慧文明大融合的进程。 这就是，对参与大融合的智慧文明来说，其实已经没有第二种选择了。 说白了，在智慧文明联盟中，别说是那些弱小的智慧文明，即便是实力最强的人类，也不可能脱离智慧文明联盟而存在。可以说，任何一个智慧文明，只要离开了智慧文明联盟这个大家庭，那就什么都不是。大融合是智慧文明联盟的大融合，因此联盟内的每一个智慧文明都无法避免。 对联盟内的智慧文明来说，退出大融合，就等于退出联盟。 显然，没有任何一个智慧文明会做这样的蠢事。 如果细化到智慧文明内的每一个个体，那就更是如此了。 按照张小刚的说法，大融合在粉碎了智慧文明之间的隔阂的同时，其实给智慧文明内的每一个个体都带来了好处，即大融合的直接受益者是智慧个体，特别是那些弱小智慧文明的个体。 原因很简单，通过大融合，这些智慧个体的个人实力都大幅度增强，而且都具备了成为超级战士的基础条件。 显然，在此之前，这几乎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要知道，强大的能力，意味着更强的生存能力，也意味着更广阔的生存空间，以及更多的生存资源。 从个体的角度来看，显然是拥护大融合的。 由此产生的影响就是，任何一个智慧文明的领袖在考虑是否承认大融合的时候，都得考虑族人的感受。 更重要的是，在人类、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统领智慧文明联盟的情况下，其他智慧文明的领袖其实只是一个摆设。如果张小刚愿意，随时可以除掉某个智慧文明的领袖，让另外一个个体充当领袖。有了这么多的保证，智慧文明大融合自然是水到渠成了。对智慧文明联盟来说，实现大融合的所有基础条件早就存在了，之前只是张小刚不愿意让人类加入大融合进程，也就没有发起与推动智慧文明大融合。在张小刚发生转变之后，需要的也就只是时间了。 第一百一十章 自主 贝亚负责大融合的具体工作，而贝杨的任务就是让阿库拉人加入大融合进程，而且保留一支足够强大的军事力量。 事实上，在智慧文明联盟大融合的问题上，最大的问题就是阿库拉人。 如果在一开始，人类就与阿库拉人进行大融合，那么贝杨不会反对，因为阿库拉人的个体拥有与人类相当的实力，而且阿库拉人的个体数量更加众多，所以跟人类大融合，占据主导的肯定是阿库拉人。即便碍于楚天疆与阿利，贝杨会有所收敛，也会确保阿库拉人在大融合之后拥有与人类相等的地位。 问题是，在人类首先与埃拉姆人实现了大融合之后，这个问题就变得复杂了。 关键就是，把埃拉姆人算上之后，阿库拉人最重要的优势，也就是个体数量上的优势将荡然无存。更要命的是，为了向阿巴卡示威，埃拉姆人克隆出了数千万亿超级战士，使其个体数量超过了八千万亿。 这是个什么概念？ 在当时，阿库拉人的个体数量还不到两千万亿。 也就是说，阿库拉人的个体数量还不到埃拉姆人的四分之一。 当然，如果只是跟埃拉姆人实现大融合，问题也不是很大。 原因很简单，埃拉姆人的个体能力远远无法跟阿库拉人相提并论。在八千多万埃拉姆人中，只有一千多万是自然诞生的，其余的全是克隆出来的超级战士，而这些超级战士都没有完全独立的个体意识。 也就是说，如果让埃拉姆人与阿库拉人融合，那么占据主导地位的肯定是阿库拉人。 问题是，埃拉姆人已经跟人类融合到了一起。因为贝亚没有什么野心，而且为了平衡人类与阿库拉人的实力对比，准确的说是为了帮助张小刚压制住贝杨，避免因为阿库拉人的实力增强而让贝杨主宰智慧文明联盟，在大融合的过程中，贝亚让埃拉姆人几乎毫无保留了放弃了自身的特色。 结果就是，八千多万亿埃拉姆人几乎是在仅仅保留了姓名的情况下，彻头彻尾的融入了人类文明，成为了人类的成员。 由此产生的结果就是，人类的个体数量一下子就增加到了接近一亿亿的水准。 即便把那些克隆出来的埃拉姆超级战士排除在外，在人类文明中，拥有完全独立意识的个体也多达四千万亿。 在这种情况下，让阿库拉人跟人类融合，唯一的结果就是让人类吞并阿库拉人。 也许，一部分阿库拉人的文化观念会保留下来，而且成为新生的智慧文明的文化观念的一部分，但是真正意义上的阿库拉人将从此彻底消失，而新生的智慧文明，必然是一个以人类为主导的智慧文明。 对贝杨来说，这显然是无法接受的结果。 这下，贝杨取代了张小刚，成为了抵制智慧文明大融合的主要力量。 虽然在商讨的时候，贝杨并没有说出来，但是张小刚与贝亚都知道，贝杨肯定会想方设法的阻挠智慧文明联盟实现大融合，至少会让阿库拉人置身事外。即便阿库拉人不是智慧文明联盟中最强大的成员，可是拥有与人类相当的战争实力，而且正在实现全面军事化，其价值不可忽视。 说白了，阿库拉人不是那种弱小的，可有可无的智慧文明。 如果没有阿库拉人的加入，那么智慧文明联盟的战争实力将降低一小半，而这是无法承受的损失。 为此，张小刚只有向贝杨妥协。 这就是，给了阿库拉人最为特殊的待遇。 在贝杨承认了智慧文明联盟进行大融合的重要性，而且承诺将参与、以及积极支持与协助实现大融合之后，张小刚也做出了让步。这就是，在家族战争期间，至少在帮助特鲁利人击败图彼斯人，智慧文明联盟开始进军贝卡家族之前，阿库拉人将保留一支由贝杨直接控制与指挥的军事力量，而且这支军事力量里的所有阿库拉人都不参与大融合，只是让其他的阿库拉人参与大融合。 也就是说，只有部分阿库拉人参与大融合，而且不参与大融合的是阿库拉人中最为精锐的超级战士。 事实上，这不但为贝杨保留了面子，还给他保留了一线希望。 这就是，在击败了贝卡家族之后，贝杨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在攻占的那些属于贝卡家族的恒星系里，利用保留下来的阿库拉军团，重建阿库拉文明，并且用这个重建的阿库拉文明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别忘了，贝杨的目的是击败贝卡，而不是打赢家族战争。 可以说，贝杨甚至不大在乎能否继续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生存下去。 用贝亚的话来说，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前，贝杨就为了击败贝卡而存在，甚至愿意为了击败贝卡而牺牲一切。要不然，当初楚天疆与阿利找到他的时候，他也不会接受阿利提出的结盟提议。 也正是如此，贝杨并不是完全反对大融合，只是不想把一切都押在大融合上。 张小刚明白这个道理，也就让他保留了一支纯粹的阿库拉人的军事力量。 当然，这支军事力量是有限制的。 按照张小刚与贝杨商讨的结果，这支只听从贝杨智慧的军事力量，最多只能拥有一百亿支军团，而且每支军团的规模不能超过十万名超级战士。说得更简单一点，即对超级战士的总量做出了限制。如果贝杨有更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他可以组建更多军团，只是需要减少每支军团的超级战士数量。同样的道理，如果贝杨打算拿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去做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减少军团的数量，那么就能够增加每支军团里的超级战士数量，反正超级战士的数量不能超过一千万亿。 可以说，这已经是一支相当强大的军事力量了。 要知道，如果只是对创造者联盟发动战争，这支由贝杨直接指挥的军事力量就能够彻底消灭掉创造者联盟。 当然，张小刚也对贝杨使用这支军事力量做出了限制。 最关键的就是，只有在智慧文明联盟对外发动战争的时候，贝杨才能智慧这支军事力量参战，而且必须得按照智慧文明联盟的整体战略作战，不能擅自行动，至少不能在没有跟张小刚商量的情况下行动。 说得简单一些，贝杨依然要服从由张小刚做出的战略决策。 当然，这支军事力量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使命。 这就是，在智慧文明联盟进行大融合的过程中，这支军团将肩负起保护智慧文明联盟的重任，并且做好镇压内部动乱，打击与消灭那些不愿意加入大融合进程，并且为此而选择反叛的智慧文明。 按照张小刚的安排，贝亚会把与大融合有关的事情告诉所有智慧文明的领袖，而这些智慧文明的领袖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做出答复，即是否加入大融合进程。如果是否定，那么就轮到贝杨上场了。 虽然贝亚对这个安排表示无法理解，在她看来，应该给予各个智慧文明更多的时间去接受大融合，而不是用强力去逼迫其他智慧文明加入大融合进程，但是张小刚并没有采纳贝亚提出的反对意见。关键就是，留给智慧文明联盟的时间非常有限，而且贝杨并不认为暴力镇压是什么坏事。 事实上，这也正是贝杨的主要工作。 要知道，为了实现智慧文明大融合，人类与埃拉姆人的军团几乎全部出动，所有的军团长与拥有独立个体意识的超级战士都参与了大融合的工作，即改造其他智慧文明的个体，而且这些军团分散在数百万个恒星系里面。也就是说，如果出现突发事件，张小刚根本没有办法在短期内召集足够多的人类与埃拉姆人的军团。 显然，在大融合的过程中，由贝杨指挥的阿库拉人军团成为了智慧文明联盟唯一能够应对威胁的军事力量。 对此，贝亚很是不安。 当然，贝亚没有当着贝杨的面说出来，而是在私下告诉张小刚，担心贝杨会利用这个机会夺权。 按照贝亚的判断，在人类与埃拉姆人几乎解除了武装的情况下，贝杨未必会心甘情愿的接受既成事实。更重要的是，贝杨一直很有野心，也一直希望取代张小刚，成为智慧文明联盟的主宰。如果他认为这是一个可以对付张小刚，夺取智慧文明联盟主导权的机会，他就会利用那一百亿支军团。 必须承认，贝亚的担心很有道理。贝杨惧怕的不是人类，更不是张小刚，而是楚天疆与阿利。问题是，楚天疆与阿利已经失踪很长一段时间，而且连张小刚都不知道他们去哪了。即便一直瞒着贝杨，没有让贝杨知道真实情况，但是贝杨不是笨蛋，肯定看出了一些端倪，也就有可能认为，楚天疆与阿利未必会及时返回。没有了来自楚天疆与阿利的牵制，贝杨就有可能铤而走险。 第一百一十一章 谈判 智慧文明联盟实现大融合很重要，对付创造者联盟也很重要。 虽然阿巴卡给了智慧文明联盟证明自身实力的机会，但是张小刚知道，留给智慧文明联盟的时间非常有限。为此，在对付创造者联盟的问题上，张小刚决定分两步走，即首先设法拉拢一部分创造者联盟的成员，让他们加入智慧文明联盟，并且让他们创造的智慧文明加入大融合进程。第二步就是通过战争来对付那些不肯加入智慧文明联盟的创造者，征服或者消灭他们创造的智慧文明。关键就是，对付创造者联盟的行动，将于智慧文明联盟的大融合同时进行。 为此，张小刚把康纳召了回来。 按照张小刚的吩咐，康纳将把消息告诉创造者联盟的所有成员，并且让这些创造者在规定的时间内做出答复。 张小刚只给了创造者联盟成员两个选择，即加入与不加入智慧文明联盟。 当然，加入智慧文明联盟的方式就是让其创造的智慧文明参加大融合，最终成为新生智慧文明的一部分。 显然，对创造者联盟的任何一个成员来说，都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如果加入智慧文明联盟，等于放弃了自主权。因为创造者联盟的成员都已经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所以在失去所创造的智慧文明，也就等于失去了一切。可是拒绝加入，则等于与智慧文明联盟开战，而创造者联盟中，即便是实力最强大的成员，其拥有的智慧文明也绝对不是智慧文明联盟的对手。如果成为智慧文明联盟的敌人，与智慧文明联盟开战，在战败后同样会失去了一切，还会失去生存下去的机会。也就是说，创造者联盟的成员要么为了生存而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要么就为了现在拥有的一切拿生存机会去冒险，必须在生存与利益之间做出选择。 事实上，对于创造者联盟中，那些实力相对弱小的成员来说，这个选择并不难。 因为所创造的智慧文明比较弱小，所以这些创造者联盟成员所拥有的，其实也仅仅是最基本的生存权。在放弃了创造者身份之后，他们的生存已经跟智慧文明无关了。即便在交出了所创造者的智慧文明之后，只要能够得到智慧文明联盟的庇护，他们同样能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生存下去。 问题是，对于那些实力强大的成员来说，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除了生存下去，他们还拥有更多的东西，比如对某个区域的控制，比如在将来发展壮大的可能性。为了保住这些东西，他们必须控制自己的创造的智慧文明，而且得让智慧文明发展壮大。 显然，把所创造的智慧文明交出来，也就等于交出了所有。 虽然这些创造者联盟的成员都知道，他们绝对不是智慧文明联盟的对手，如果与智慧文明联盟开战，他们的唯一结局就是战败，然后被智慧文明联盟消灭掉，但是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放弃抗争，或者说是放弃争取更大利益的努力。关键就是，他们手里有资本，即便不是智慧文明联盟的对手，也有能力在战争中给予智慧文明联盟重创，让智慧文明联盟为击败他们而付出惨重代价。 也正是如此，康纳带回来的消息并不那么乐观。 在接触中，这些创造者提出了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这就是，创造者联盟的出现本来就是为了对抗阿巴卡，通过联盟的方式，在阿巴卡家族里争取到生存下去的权利，而智慧文明联盟已经与阿巴卡结盟，相当于在为阿巴卡服务，如果他们加入智慧文明联盟，也就等于投靠了阿巴卡。 显然，这与创造者联盟成立的初衷背道而驰。 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如果无法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创造者联盟很有可能统一起来对付智慧文明联盟，也就不可能迅速击败创造者联盟了。 “你怎么看？” 康纳叹了口气，说道：“显然，真正的问题不是为谁服务，而是创造者联盟的成员，特别是那些拥有强大实力的成员不想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如果接受你提出的方案，他们就将失去一切。为了保住手里的利益，他们会进行抗争，而他们又不是智慧文明联盟的对手，也就会想方设法的发动其他成员，联合起来对抗智慧文明联盟。显然，这个问题，其实就是针对智慧文明联盟的。如果其他的创造者也认为智慧文明联盟正是在为阿巴卡卖命，是在替阿巴卡对付他们，那么就算我们发动战争，也未必能够在较短的时间内击败创造者联盟，还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你认为该怎么办？” “有两种办法。” “哪两种？” “一是降低入盟的条件，也就是不强制要求创造者联盟成员的智慧文明进行大融合，让他们有更多的时间来了解智慧文明联盟，认识大融合的重要性，最后自觉自发的加入大融合进程。”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等着康纳说下去。 “二是立即发动战争，而且首先打击那些实力强大的成员，以雷霆之势消灭他们创造的智慧文明，让创造者联盟无法在短时间内整合到一起。只要消灭掉最强大的几个成员，那么其他成员就不会轻举妄动，更不会盲目到跟智慧文明联盟最对的地步。当然，这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你觉得，应该采用哪种办法？” 康纳叹了口气，说道：“前者需要更多的时间，而后者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而且我们无法预测战局会朝哪个方向发展。总的而言，两者都有一些难以解决的问题，也都不是最理想的选择。” “这么说，还有第三种办法？” “也许，我们应该考虑，把这两种办法结合起来。” “什么意思？” “显然，主要的麻烦是那些实力强大、拥有强大智慧文明的创造者，而且在降低了入盟条件之后，他们也未必会加入智慧文明联盟，即便加入了，也未必会在今后的战争中做出重大贡献。对这些创造者，唯一的办法就是发动战争，将其彻底消灭掉，从根本上消除由他们引发的问题。只是，对于其他创造者，特别是那些实力不够强大的创造者，我们应该尽量采用拉拢手段，包括降低入盟门槛。因为这些创造者的智慧文明都不够强大，所以今后很容易被智慧文明联盟融合。当然，通过消灭实力强大的创造者，也能够对这些较为弱小的创造者起到震慑作用。” “只是，这仍然没有解决最为重要的问题。” “什么问题？” “智慧文明联盟是不是在为阿巴卡卖命。” “这……”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显然，对创造者联盟来说，阿巴卡是头号敌人，而且创造者联盟存在的基础就是对抗阿巴卡。如果创造者联盟的成员认为，智慧文明联盟是在为阿巴卡卖命，那么就算有一部分成员向我们投降，加入了智慧文明联盟，也不会心甘情愿的为我们服务。” 康纳暗自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要知道，创造者联盟与阿巴卡的矛盾根深蒂固，而且现在的局面，也确实是由阿巴卡引起的。如果不是阿巴卡主动跟智慧文明联盟结盟，那么智慧文明联盟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付创造者联盟。 说白了，只要这个问题存在，智慧文明联盟就无法与创造者联盟走到一起。 到最后，也许只有彻底消灭掉创造者联盟。 如果创造者联盟的成员看明白了这个问题，那么就不会与智慧文明联盟结盟，甚至会团结起来对抗智慧文明联盟。 沉默了一阵，康纳才说道：“确实如此，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那么我们最理想的选择就是直接跟创造者联盟开战，而不是花时间进行谈判。问题是，这个问题，根本就不可能解决。”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不是没有办法解决，只是你没有找到合适的办法。” “这……” “这样吧，你带我去见那些创造者联盟的成员，也许我能够说服他们，至少能够说服他们当中的一些。” “这太冒险了。” “但是值得冒险。不管怎么说，少一个敌人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得多。再说了，即便要对创造者联盟发动战争，我们也需要做好战前准备，也就需要一些时间，而谈判正是争取时间的办法。” “可是……” “不用多说了，你去安排吧。” 康纳仍然有点犹豫，不过张小刚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张小刚才是智慧文明联盟的领袖。再说了，抗那也不希望智慧文明联盟与创造者联盟开战。送走了康纳，张小刚并没有急着为谈判做准备，而是把贝亚与贝杨叫了过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开战时机 “你要去见创造者联盟的成员？”贝亚很是惊讶，似乎觉得张小刚的脑袋出了问题。 贝杨则锁紧眉头，认真的思考着。 “这是必须走的一步。”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事实上，我对谈判不抱任何希望。创造者联盟已经收到了消息，知道我们已经跟阿巴卡结盟，而且知道结盟的条件就是由我们对付创造者联盟。也许，我能够说服一些创造者联盟的成员，但是绝大部分创造者联盟的成员不会跟我们结盟。”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见他们？” “时间。” 贝亚微微一愣，有点不大明白的看着张小刚。 “首先，我们还没有为战争做好准备。虽然保留了一百亿支军团，但是绝对不足以一次性打垮创造者联盟。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打败创造者联盟，我们就需要更多的军团。显然，这与智慧文明大融合有关。只有我们解决了大融合的基本问题，那么我们就有足够的兵力来对付创造者联盟了。” 贝亚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其次，我们还得从长远考虑。即便我们手里拥有一千亿支军团，也需要发动三轮以上的扩张战争才能够彻底消灭创造者联盟，而这需要足够多的时间。如果我们能够用两轮扩张战争就消灭掉创造者联盟，自然能够节约大量时间。要用两轮扩张战争取胜，不但需要足够多的军团，充足的战争准备，还需要恰当的战术安排。为此，我们需要更加深入彻底的了解创造者联盟，为战术部署做好准备。显然，了解敌人的最好方式就是与敌人接触，谈判正是接触的方式之一。” “问题是，这也太危险了。” 张小刚压了压手，说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如果我们采用以往的战术来对付创造者联盟，即便取胜了，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此外，这只能证明我们有足够的军事实力，而不能证明我们有强大的战争实力。要知道，战争实力不仅仅与兵力有关，还与应用兵力的方式方法有关。” 贝亚暗自叹了口气，她知道，要想让张小刚回心转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打算怎么做？”贝杨问了一句。 “显然，贝亚说得没错，如果我去见创造者联盟的成员，肯定非常危险。说白了，只要谈判破裂，就意味着我们与创造者联盟开战，而创造者联盟的成员肯定不会放过我。即便不会立即杀了我，也绝对不会让我返回智慧文明联盟。” 贝杨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我不是怀疑你们的能力，在你与贝亚的指挥下，智慧文明联盟同样能够击败创造者联盟。只是，一直由我负责策划与指挥智慧文明联盟的扩张战争。如果我被扣留，智慧文明联盟的扩张战争肯定会受到影响。” “也就是说，你要带一个保镖去？”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显然，你是最好的保镖。” 贝杨立即锁紧了眉头，他觉得张小刚不是这个意思。 “我找你们来，其实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让我当你的保镖，陪你一同去见创造者联盟的成员？” 张小刚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说过，我对这次谈判不抱任何希望，并不指望通过谈判来让创造者联盟屈服，甚至不指望能够通过谈判拉拢多少创造者。说白了，谈判只是个幌子。” “这……” “既然战争不可避免，我们就需要通过战争来解决问题。” 贝杨再次锁紧眉头，神色显得更加复杂。 “也就是说，在谈判期间，我们将发动战争。” 贝杨并没感到惊讶，他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贝亚却非常惊讶，因为在她看来，这么做太过分了。 “其实，即便我们没有发动战争，创造者联盟也会发动战争。” “可是……” 张小刚看了贝亚一眼，说道：“千万不要对敌人仁慈，在我们发出了最后通牒之后，创造者联盟就成了我们的敌人。” 贝亚仍然不大理解，或者说是无法接受。 “其实，在康纳把消息带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创造者联盟、至少是那些拥有强大实力的成员根本就没有打算跟我们结盟。他们已经开始为战争做准备，而且会在恰当的时候发动战争。” “你去跟他们谈判的时候，就是最好的开战时机。”贝杨说了一句。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知道关键在哪吗？” 贝杨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贝亚则摇了摇头，表示不大明白。 “很简单，创造者联盟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即我们跟阿巴卡的关系，却在提出这个关键问题的时候，故意忽视了最根本的问题。” “什么？” “创造者联盟为什么要把阿巴卡当成死敌？”没等贝亚回答，张小刚又说道，“归根结底，创造者联盟与阿巴卡的矛盾是生存权，即在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中，特鲁利人威胁到了其他所有智慧文明，迫使其他家族成员不得不联合起来对抗阿巴卡，也就出现了创造者联盟。由此可见，创造者联盟存在的基础不是跟阿巴卡为敌，而是要为所有成员争取到生存权。” 贝亚微微点了点头，这一点很好理解。 “这一个非常浅显的道理，创造者联盟的成员不可能不知道。更重要的是，现在已经不是智慧文明战争时期了，阿巴卡不再是他们的头号威胁，而且特鲁利人也没有针对他们的智慧文明发动战争。如果阿巴卡输掉了家族战争，特鲁利人战败了，那么创造者联盟也绝对不可能是其他家族的对手，同样会灭亡，同样会失去生存权。显然，对创造者联盟来说，争取生存权的唯一办法就是跟阿巴卡结盟，一同对付外来入侵。当然，如果阿巴卡对创造者联盟的生存做出承诺，那么创造者联盟就更加没有理由拒绝与阿巴卡结盟。事实正是如此，阿巴卡已经给了我们承诺，而加入智慧文明联盟，恰好就能获得生存权，而创造者联盟却以跟阿巴卡为敌为由，拒绝了我们的邀请。” “很奇怪。”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显然，创造者联盟只是找了一个借口来拒绝我们发出的结盟邀请。” “问题是，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们没有立即发动战争，而是首先跟创造者联盟进行谈判，足以让那些实力强大的创造者认识到，我们拥有的时间非常有限。也正是如此，我们肯定会努力争取通过谈判来拉拢一部分创造者。” “这……” “显然，在康纳的努力失败之后，我们肯定会做出更大的努力，而由我去跟他们进行谈判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也就是说，那些创造者打算借这个机会对付你？” 张小刚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这样的话，你更加不能去跟他们谈判。” “恰好相反，我反而更应该去跟他们进行谈判。” “为什么？” “很简单，只要我去了，那些实力强大的创造者就会认为，智慧文明联盟自然不会在谈判结束之前发动战争。正是如此，他们会认为，如果能够控制住我，那么就能够用我来要挟智慧文明联盟。” “这……” “当然，就算他们没有打算消灭掉智慧文明联盟，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控制智慧文明联盟。说白了，他们不是不知道跟智慧文明联盟结盟的重要性，而是不想通过结盟被智慧文明联盟控制。” “由他们来控制智慧文明联盟？” 张小刚点了点头，又说道：“只是，他们肯定不知道，我们已经准备发动战争，而且会立即发动战争。” “这样的话，你得让我留下来。”贝杨说了一句。 “让你留下来，那我们的战争意图就太明显了。要知道，智慧文明联盟离开贝亚家族的时候，是你留下来，指挥阿库拉军团在正面战场上跟特鲁利人作战。更何况，我们现在剩下的军团全都属于阿库拉人。如果你留在中央星系，那些强大的创造者就会想到，我们将在谈判期间发动战争。” “这……” “显然，如果你参加了谈判，他们就会放松警惕。” “可是，如果我去参加谈判，谁来指挥军团？” 张小刚笑了笑，朝贝亚看了过去。 贝杨微微一愣，随即就露出了惊讶神色。 “贝亚也是创造者，而且有过指挥军团作战的经验。更重要的是，那些强大的创造者不是很了解贝亚，即便了解贝亚，也不会把贝亚当成优秀的指挥官，更不可能想到会由贝亚来指挥阿库拉人的军团。”“这……”“只有这样，才能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当然，第一轮扩张战争的主要打击对象只是创造者联盟中少数拥有强大实力的创造者，攻击范围将非常有限，而我们又投入了足够多的兵力，进攻难度应该不是很大。”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最后通牒 虽然贝杨不是很乐意，但是他无法反驳张小刚提出的理由。 除了前面提到的，张小刚还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理由。这就是，保留下来的一百亿支军团都是阿库拉人的精锐力量，每一名超级战士都参与过之前的战争，拥有丰富的战斗经验与强大的战斗力。更重要的是，这些军团的军团长都是一路打过来的，很多参加了在贝卡家族里的家族战争，有的甚至参加过智慧文明战争。指挥这些军团作战，其实就是给这些军团安排作战任务，根本不需要做太多的干预。如此一来，即便贝亚不擅长指挥作战，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当然，最为重要的是，这些军团只是暂时由贝亚指挥。 因为所有军团长，甚至是所有超级战士都只向贝杨效忠，所以这些军团绝对不可能被贝亚控制。 还有一点是张小刚没有说出来的。 这就是，阿库拉军团在第一轮扩张战争中的表现，直接决定了张小刚与贝杨在与创造者联盟成员进行谈判时的结局。说白了，如果阿库拉人能够顺利完成作战任务，消灭掉那些强大的智慧文明，忌于智慧文明联盟强大的战争实力，创造者联盟绝对不会轻举妄动，更不会贸然对付张小刚与贝杨。 商讨好作战行动之后，张小刚与贝杨就去找到了康纳，跟随康纳去跟创造者联盟的成员进行谈判。 谈判地点在一个很小的恒星系里面。 其实，这是一个在三维宇宙空间里创造出来的恒星系，只有一颗很小的恒星与一颗同样很小的行星。这两个星体都是由星核构成的，而且在其内部没有星核源泉，更没有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显然，这是一个专门为谈判准备的恒星系。 谈判场所就在那颗直径不到一千公里的行星上。 张小刚他们到来的时候，创造者联盟的成员都已经到来了，只不过某些成员派来的只是代表。 与康纳说的一样，在谈判开始之后，一些创造者就提出了质疑。 这就是，智慧文明联盟在首先跟创造者联盟结盟的情况下，为什么要跟创造者联盟的死敌阿巴卡结盟，并且以此来对付创造者联盟。按照这些创造者的说法，智慧文明联盟这么做就是背信弃义。 当然，张小刚的回答非常简单。 这就是，创造者联盟的存在价值。 从根本上讲，创造者联盟是智慧文明战争的产物，即在智慧文明战争中，为了生存而成立的同盟组织。也就是说，创造者联盟的真正价值不是与某个敌人对抗，哪怕这是创造者联盟成立之后所体现出来的主要价值，其真正价值应该是为所有成员争取到生存权，避免被敌人各个击破。 显然，这里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这就是，局势已经发生变化，智慧文明战争早已结束，而且在受到了外来威胁之后，原本对创造者联盟构成了巨大生存威胁的阿巴卡已经不再把创造者联盟当成敌人，至少不是头号敌人，特鲁利人也再也没有攻击过创造者联盟的智慧文明，因此对创造者联盟构成主要威胁的不再是阿巴卡。 既然阿巴卡不再是主要威胁了，那么创造者联盟为什么要把阿巴卡当成主要敌人呢？ 更重要的是，创造者联盟受到的威胁并没有消除。 这就是，如果阿巴卡输掉了家族战争，那么不管获胜的是贝卡、还是格雷卡，最终都会消灭掉创造者联盟，绝对不会让创造者联盟继续存在下去，甚至不可能给创造者联盟的成员立足之地。 也就是说，创造者联盟的敌人，其实就是阿巴卡的敌人。 有了这样的条件，阿巴卡不但不是创造者联盟的敌人，反而成了创造者联盟的盟友。不管今后的关系如何，至少在家族战争期间，创造者联盟与阿巴卡有着共同敌人，也就应该为了战胜共同的敌人而联合起来。 其实，这也正是智慧文明联盟与阿巴卡结盟的基础。 要知道，智慧文明联盟的敌人本来就不是阿巴卡，而是贝卡，而贝卡是阿巴卡的头号敌人。 张小刚说得很清楚，智慧文明联盟没有把创造者联盟当成敌人，只是为了争取到与创造者联盟一直在争取的生存权，智慧文明联盟绝对不会放弃任何发展壮大的机会，也就不会在结盟与开战的问题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显然，张小刚这么说，等于给创造者联盟的成员下达了最后通牒。 这就是，创造者联盟控制了大量资源，占据着众多的恒星系，而智慧文明联盟为了发展壮大，需要这些资源，更需要这些恒星系。如果创造者联盟不是盟友，那么智慧文明联盟就会去夺取与控制这些资源与恒星系。 显然，这就意味着战争。 这下，问题变得复杂了。 要知道，在张小刚说清楚了情况，特别是创造者联盟的处境之后，已经有一部分创造者认识到了跟智慧文明联盟结盟的重要性，态度已经有所动摇，只是对结盟的具体条件感到不大满意。 结果，张小刚直接发出最后通牒，等于让之前努力取得的成果全部付诸东流。 别忘了，张小刚面对的不是智慧生命，而是创造者，而他本人却是智慧生命，哪怕有贝杨陪同。 在任何一个创造者眼里，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都不值得一提。 显然，被一个智慧生命威胁，简直是不可容忍的事情。 只是，这些创造者没有立即干掉张小刚。 当然，他们也未必能够干掉张小刚。虽然只是一个智慧生命，但是张小刚拥有不亚于创造者的实力。更重要的是，依靠罗晋勇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获得的科学技术，张小刚掌握了一些创造者所没有的能力。比如，没有任何一个创造者能够看透他，即通过意识感应知道他到底有多么厉害。再说了，在那些创造者看来，张小刚能够力压贝杨这种实力强大的创造者，成为智慧文明联盟的领袖，肯定拥有十分强大的实力。要不然的话，贝杨肯定不会心甘情愿的听从他的指挥。 还有，贝杨也很强大。 虽然贝杨是以智慧文明联盟领袖的身份参与谈判，但是他的实际身份，其实只是张小刚的保镖。显然，那些创造者要想对付张小刚，首先就得对付贝杨。论实力，贝杨在创造者联盟的绝大部分成员之上。 最为重要的，还是智慧文明联盟的强大战争实力。 说白了，如果在谈判中对付张小刚，就等于主动向智慧文明联盟开战。显然，这些创造者中，没有一个所创造的智慧文明的战争实力在智慧文明联盟之上。此外，前来参加谈判的只有张小刚与贝杨。就算干掉了张小刚与贝杨，那么智慧文明联盟的另外一个领袖，即贝亚也会发动战争。显然，出手对付张小刚与贝杨的创造者，必然会成为智慧文明联盟的首要打击对象，也就必然会被智慧文明联盟消灭掉。而他们所做的牺牲，只不过是在为其他创造者服务。 结果就是，没有一名创造者愿意充当出头鸟。 只是，这样的局面，不可能一直维持下去。 谈判已经破裂，而在谈判结束的时候，也就意味着战争即将爆发。 康纳一直在努力，不管怎么说，他曾经是创造者联盟的成员，而他现在却把全部利益寄托在了智慧文明联盟身上，因此他最不希望看到两个强大的联盟开战，更不希望因此成为战争的牺牲品。 说白了，如果创造者联盟与智慧文明联盟开战，康纳得不到任何好处。 问题是，康纳在这场谈判中，根本就没有任何影响力。他无法改变张小刚的态度，也无法让其他创造者服软。 也就是说，康纳做出的努力，根本没有多少意义。 “我觉得，这次谈判就到此为止吧。不管怎么说，创造者联盟与智慧文明联盟曾经是盟友。”康纳不想让谈判结束，可是他知道，如果继续争吵下去，只会让局势恶化。“想必，这也是双方的想法。虽然我们这次没有谈成，但是不等于不能继续谈下去。在适当的时候，我们将举行下一次谈判。” “我看，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了。”说话的是一名实力强大的创造者。“智慧文明联盟根本就没有谈判的诚意，甚至没有给予我们应有的尊重。即便继续谈判，也不可能谈出让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康纳很是尴尬，朝张小刚看了过去。 张小刚没有急着开口，而且神色很是平静，似乎并不觉得谈判破裂是什么坏事。 这个时候，其他创造者也开始表明态度，四周全是强大的意识信号，而且所有意识信号都充满了敌意。康纳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说白了，如果张小刚不表态，不管康纳说什么都没有用，而那些创造者所表现出来的敌意，其实就是在向张小刚示威。 第一百一十四章 最后选择 “你们说得没错，确实没有必要谈下去了。” 张小刚开口了，只是说出来的话，准确的说是通过意识散播的信息，则让康纳与所有创造者联盟的成员大吃一惊。 “在这次的谈判结束之前，你们将做出决定，即跟我们结盟，让你们创造的智慧文明无条件的加入大融合进程，成为智慧文明联盟的一部分，还是跟我们为敌，通过战争来决定你们、以及你们创造的智慧文明的命运。” 这下，谈判会场里再次沸腾了。 顷刻间，上千万名创造者都散发出了强大的意识信号，而且都针对张小刚，当然态度都很不友好。 “不管你们怎么看待，都得做出决定。当然，如果没有做出决定，我将认为你们选择了后者。”张小刚稍一停顿，没有理会那些充满敌意的创造者，又说道，“当然，在你们做出决定之前，我要告诉你们。就在这个时候，在我们进行谈判的时候，已经有一百个智慧文明彻底消失了，而且这一百个智慧文明都拥有大约一百万个恒星系，算得上是创造者联盟中最强大的智慧文明了。它们不仅仅是被击败，而是彻底消失，即这些智慧文明的所有个体都被消灭掉了。” 康纳猛的一惊，很是不敢相信的看着张小刚。 只是，会场里立即就安静了下来。虽然那些创造者也很惊讶，但是他们更加震惊，也更加怀疑。 “不要认为我在胡说，你们有沟通方法，可以式着联系那一百个智慧文明的创造者。就我所知，他们都没有来参加谈判，派来的只是代表。当然，这是个错误的选择，因为他们的结局与他们所创造的智慧文明一样。” 很快，张小刚的话就得到了证明。 那一百个智慧文明的创造者都消失了，或者说是无法与他们取得联系。显然，他们都被智慧文明联盟的军团给消灭掉了。 “这仅仅是开始，而不是结束。” “你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你认为消灭了一百个智慧文明，就能够消灭创造者联盟的一千万个智慧文明吗？” “到底能不能，不是我说了算，而是得看实力。”张小刚没有看那个发出意识信号的创造者。“我不会强迫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你们拥有选择的权力，但是你们要为做出的选择承担全部后果。显然，你们都知道，我不会花太多的时间来跟你们进行谈判，也就不会花太多的时间来对付你们。在组建创造者联盟的时候，你们所追求的是生存权。那么，你们现在就得为生存再次做出选择。当然，我要告诉你们，生存权不是由别人赋予的，因此要想获得生存权，就必须付出代价。” “既然如此，我们愿意为生存而战。”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当然，选择战争也是你们的权利。只是我要告诉你们，千万不要对胜利抱任何希望。” “你……” “没有绝对的把握，我不会发动战争，更不会对一百个强大的智慧文明发起攻击。对付这一百个智慧文明，我们动用了大约一百亿支军团，同时攻打了这些智慧文明所拥有的全部恒星系，也就是大约一亿个恒星系。我已经收到消息，智慧文明联盟派出去的军团已经攻占了所有恒星系，而且消灭了所有恒星系里的智慧生命。当然，那一百名创造者也被我们消灭掉了。”张小刚略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就我所知，这是创造者联盟中最强大的一百个智慧文明，拥有的恒星系，大约占到了创造者联盟的一半。当然，能够一鼓作气的攻占这些恒星系，与突然袭击有很大的关系。也许你们会认为，如果提前做好了战争准备，你们就能抵挡住智慧文明联盟的进攻。其实，在这个时候，你们已经开始为战争做准备，至少已经把消息发了回去，让你们的智慧文明开始进行战争动员，准备与智慧文明联盟决一死战。只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智慧文明联盟总共拥有一千亿支军团，是动用的兵力的十倍。显然，就算你们做好了战争准备，结局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张小刚说这番话的时候，会场里已经安静了下来。 “你认为，我们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当然，信不信由你们，只是你们不相信的话，我会尽快证实。” “证实？” “用战争来证实。” “你……” “为了帮助你们做出决定，我不妨再透露一些信息。”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你们肯定知道，在智慧文明联盟中，占据主导地位的是人类、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而且这三个智慧文明都已经实现了全面军事化。此外，人类与埃拉姆人已经实现了大融合，因此拥有智慧文明联盟中最强大的军事实力。只是，在刚刚结束的这场战争中，发动进攻的并不是来自人类与埃拉姆人的军团，而是阿库拉人的军团。准确的说，只是阿库拉人的部分军团，我们根本就没有动用主力军团。” 这下，那些吃怀疑态度的创造者都安静了下来。 显然，他们早就知道，智慧文明联盟的主宰是人类，而且人类的战争实力在其他智慧文明之上。如果仅仅是阿库拉人，而且只是阿库拉人的部分军团，就在一场战争中消灭掉了创造者联盟中一百个实力最为强大的智慧文明，那么出动人类军团的话，消灭创造者联盟的所有智慧文明也绝对不是难事。 “当然，我还可以告诉你们，智慧文明联盟早就完成了战争动员。” “你在吹牛。” 张小刚淡淡一笑，说道：“你们可以怀疑，我仍然是那句话，如果有必要，我会用战争来证明。当然，我同样得告诉你们。在谈判开始之前，智慧文明联盟就已经开始进行战争动员，所有智慧文明的所有个体都开始接受改造，拥有了成为超级战士的基础。有需要，他们随时可以编入军团，成为超级战士。” 其实，张小刚根本就不需要证明什么。 原因很简单，智慧文明联盟进行大融合不是什么秘密，而对其他智慧文明的个体进行改造也就不是秘密。 这些创造者足够聪明，也就知道，那些改造后的智慧个体都能成为超级战士。 “其实，智慧文明联盟所做的战争准备，并不是针对创造者联盟。”这个时候，张小刚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我早就说过，跟阿巴卡结盟，并不是智慧文明联盟出卖了创造者联盟，因为我们的敌人不再是阿巴卡，而是其他家族，特别是实力远远在阿巴卡之上的贝卡。如果我们无法帮助阿巴卡打赢家族战争，就算我们击败了阿巴卡，也无法获得生存权。” 没等那些创造者开口，张小刚又说道：“只是，我们跟你们一样，同样认为阿巴卡不会真正的给予我们应有的生存权，至少在家族战争结束之后，在我们帮助阿巴卡战胜了另外两个家族之后，阿巴卡会对付我们。也就是说，我们与阿巴卡的战争将在所难免，而我们与阿巴卡的关系，其实只是暂时结盟。当然，这并不妨碍我们去争取生存权，去挑战那些强大存在。” “挑战？”有人提出了疑问。 “要挑战强大存在，我们需要足够强大的实力，而我们不可能指望阿巴卡能够帮助我们发展壮大，所以就得自己去争取。显然，参与家族战争，在家族战争中发展壮大，正是我们获取实力的最佳办法。为此，我们必须参与家族战争，也就需要参与家族战争的资格，即我们需要足够强大的战争实力。” 这下，很多创造者都明白了过来。 “说得更直接一些，智慧文明联盟组建那么多的军团，其实是为了参与家族战争，在家族战争中争取本来就应该属于我们的生存权与生存空间。只是，你们一直认为，智慧文明联盟跟阿巴卡结盟是背叛了创造者联盟，而且始终不肯承认，我们只有帮助阿巴卡打赢家族战争才能够获得生存权。” “所以，你向我们开战？” “不管是我向你们开战，还是你们逼迫我开战，这都已经是既成事实了，那一百个智慧文明也彻底消失了。只是，你们现在所做的，能够决定其他的智慧文明会不会成为这场战争中的牺牲品。”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这不仅仅是对你们所创造的那些智慧文明的最后判决，也是对你们的最后判决。” 虽然张小刚的最后一句话说得很无情，但是那些创造者的反应远没有之前那么强烈。显然，绝大部分创造者已经有了清醒的认识，知道在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当然，他们也认识到，加入智慧文明联盟，是换取、或者说是争取生存权的唯一办法。 第一百一十五章 利益分配 虽然谈判不算绝对成功，但是结果在张小刚的接受范围之内。 在谈判结束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创造者都接受了由张小刚提出的结盟方案，即完全放弃所创造的智慧文明，让这些智慧文明加入智慧文明联盟，并且接受人类、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的领导，加入智慧文明联盟的大融合。只是，张小刚也给这些创造者保留了一些权利，比如开辟一个恒星系，做为他们的定居地，并且允许他们在创造的所有恒星系中，挑选出一个作为保留地。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组建创造者会议。 虽然这个机构没有实权，即没有控制、操作与影响智慧文明联盟的权力，但是拥有很多特权，而且在某些领域具有参与权。比如，可以直接参与由智慧文明联盟所主导的针对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科研工作，并且获取科研成果。此外，在重大决策上，创造者会议拥有提供建议的权利。 这样的安排，主要就是为了抚慰那些失去了智慧文明的创造者。 只是，吞并整个创造者联盟，绝对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而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很多时间。 回到中央星系，张小刚立即做出了相关安排。 这就是，智慧文明联盟原有的智慧文明，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实现大融合，最终成为一个统一的智慧文明。当然，具体就是让所有个体接受改造，拥有九级聚合星核，为成为超级战士打下基础。 只是，因为没有足够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所以无法让所有个体成为超级战士。 对于那些融合进来的，即属于创造者联盟的智慧文明，则将承担起与战争没有直接关系的工作，比如开发各个恒星系。 也就是说，智慧文明联盟在扩大之后，分成了两个泾渭分明的阶层。 显然，这也是唯一可以解决智慧文明联盟内部矛盾，而且把所有智慧文明的价值充分利用起来的唯一办法。 要知道，现在的智慧文明联盟，拥有的不是几百万个恒星系，而是两亿多个。 这是个什么概念？ 在阿巴卡家族中，总共也就只有大约四亿个恒星系。也就是说，大约有三分之二的恒星系在智慧文明联盟手中。 显然，拥有了恒星系，并不等于拥有了与之对应的实力。 这就是，只有把这些恒星系开发利用起来，才能够获得与之对应的实力。 当然，最关键的，自然是聚集在这些恒星系里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了。 其实，这也是张小刚最为关注的问题。 在阿库拉军团发动的战争，也就是在消灭那一百个最强大的智慧文明的战争中，收获了不少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且主要来自这些智慧文明的军团长，即以击毙敌人的军团长来缴获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这些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至少可以把智慧文明联盟的军事实力再扩大一倍！ 也就是说，能够再武装大约一千亿名军团长。 只是，这还不是全部。 在创造者联盟的其他智慧文明投降之后，张小刚立即派出了人类军团，去控制这些智慧文明掌握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按照张小刚的估计，至少还能够收获一千亿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到最后，智慧文明联盟至少能够拥有三千亿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武装起三千亿名军团长。 这下，新的问题出来了。 这就是，如何分配这些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简单的说，就是如何在人类与阿库拉人之间分配。 显然，这个矛盾只存在于人类与阿库拉人之间。 在实现了大融合之后，埃拉姆人几乎完全放弃了自主权，而且贝亚也没有野心，自然没有鼓动埃拉姆人夺取权利的可能。更重要的是，在与人类融合之后，埃拉姆人的利益其实已经跟人类绑在了一起。人类越强大，埃拉姆人就越强大。相反，如果人类的威信与地位受到挑战，埃拉姆人也难以自保。 受此影响，在人类主导的军团中，埃拉姆人扮演的是配角，即充当超级战士。 只是，贝杨的野心，让阿库拉人永远也无法像埃拉姆人那样跟人类彻底融合，与人类成为整体。 可以说，这是个让张小刚最为头痛的问题。 此外，张小刚还不能跟贝杨商量，甚至无法跟贝亚商量。 为此，张小刚找到了罗晋勇。 “你认为，贝杨会反对？” “他肯定会反对，哪怕没有理由。”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虽然在决定进行大融合的时候，贝杨已经做出承诺，只保留一百亿支由阿库拉人组成的军团，让其他的阿库拉人与人类融合，但是这并不表示贝杨已经放弃了主宰智慧文明联盟的念头。说得直接一点，贝杨忌惮的不是我，而是老楚。虽然他并不知道老楚与阿利的下落，但是迟早有一天，他会知道老楚与阿利已经失踪了，也许永远也不会回来。到时候，他肯定会设法夺权，甚至会因此成为我们的主要威胁。” 罗晋勇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老楚与阿利到底去了哪里？” “显然，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 罗晋勇叹了口气，说道：“他们失踪之后，我也在寻找他们，甚至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去了很多恒星系，可是一直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只是，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们都还活着，而且在不断的运动，从一个恒星系到另外一个恒星系。显然，他们故意隐藏了行踪，不让我们找到。” “他们这么做，肯定有很重要的原因。”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也许，他们有很重要的发现，只是觉得，如果带着这个发现回来，会对智慧文明联盟产生威胁，所以他们不愿意回来，也就不得不隐藏行踪，让我们无法找到他们。” “问题是，这让我们与贝杨的关系变得很微妙。” “你打算怎么做？” “如果有必要，我会除掉贝杨。” “合适吗？” 张小刚暗自叹了口气，说道：“显然不合适。智慧文明联盟之所以如此强大，与我们的团结一致有很大的关系。虽然人类一直是智慧文明联盟的主导，但是阿库拉人所做出的贡献并不比人类少多少。贝杨是阿库拉人的领袖，而且做过很多贡献。如果我们除掉他，肯定会产生严重的负面影响。” “而且他是两个创造者之一。”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是很关键的一点。事实已经证明，贝亚基本上算不上是创造者了。她受我们的影响很大，而且在很多方面根本不像是一个领袖。显然，她无法取代贝杨。” “也就是说，贝杨是不可替代的。” “至少在阿利回来之前，他不可替代。” “问题是，如果阿利回来了，那些与他有关的问题也就不存在了。”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这样的话，你就不能对付他，至少不能现在对付他，得想方设法的把这种微妙的关系维持下去。” “事实上，我也是这么做的，而且一直在努力维持与贝杨的关系。问题是，在解决了创造者联盟之后，我们的实力急剧膨胀，缴获与搜集到的那些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将极大的改变智慧文明联盟的内部关系，影响到人类与阿库拉人的关系。如果没能处理好这个问题，我们与贝杨的关系就难以维持下去了。” 罗晋勇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显然，如果那两千亿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落到贝杨手上，而且被贝杨拿来武装阿库拉人的军团，那么阿库拉人将毫无悬念的取代人类，成为智慧文明联盟的主导力量。同样的，如果那些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被人类控制，那么阿库拉人将永远失去超越人类的机会，也就永远失去了发展壮大的机会。 “你打算怎么办？” “教授，这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如果我知道该怎么办，就不会来找你了。” 罗晋勇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关键就是，你不能让贝杨找到对付你的理由，也就必须用一种妥当的方式来处理这些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什么是妥当的方式？” “显然，要让更多的智慧文明从中获益，而不是由人类来独占这些利益。” “分给其他智慧文明？” 罗晋勇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是这样，不过你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加快大融合的速度。” “什么意思？” “武装更多的智慧文明。” “这……”“说得简单一些，让更多的智慧文明像埃拉姆人那样，以提供超级战士的方式，与人类实现大融合。说白了，对于绝大部分智慧文明来说，只要能够增强实力，即便没有属于自己的军团也不算什么。别忘了，在大融合开始之后，这些智慧文明才接触到了高级星核，也才拥有了成为超级战士的基础。”罗晋勇这么一说，张小刚就明白了过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可替代 虽然利益分配是一个大问题，但是吞并创造者联盟，也为人类文明迈向更高的台阶提供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 在与罗晋勇商量之后，张小刚就回到中央星系，把他的决定告诉了贝亚。 “你是说，人类的智慧个体只担任军团长，而军团里的超级战士全部由其他智慧文明的个体充当？”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获得了两千亿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就是能够组建两千亿支军团。显然，我们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培养出这么多的超级战士，即便是通过克隆也办不到。更重要的是，通过大融合，那些接受了改造的智慧生命都具备了成为超级战士的基础，也接受了智慧文明联盟的核心价值观。显然，他们都是超级战士的理想之选，而且他们属于不同的智慧文明，让他们成为超级战士，等于让这些智慧文明都从发展壮大中获得了好处，也对正在进行的大融合有很大的帮助。事实上，组建以人类军团长为首，由不同智慧文明的超级战士所组成的军团，能够最大限度的帮助我们实现大融合，让整个智慧文明联盟一体化。” 贝亚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反驳张小刚的说法。 “其实，这里面，还涉及到了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 “什么？” “智慧文明联盟的全面军事化。” “这……” “之前，我就提到过，如果我们想在家族战争中发展壮大，成为超越特鲁利人，至少是与特鲁利人平起平坐的强大存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实现全面军事化，而且大融合的最终目的也是为了实现全面军事化。说白了，通过大融合，消除智慧文明联盟内部各个智慧文明之间的隔阂，才有可能实现全面军事化。” 贝亚再次点了点头，事实也确实如此。 “问题是，如果智慧文明联盟实现了全面军事化，那么其他那些不需要由战士来承担的工作，又由谁来承担呢？”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事实上，这也是我在此之前明确提到，全面军事化要在击败了图彼斯人，攻占了贝卡家族的恒星系之后才进行的主要原因。因为要到那个时候，我们才会面对来自特鲁利人的威胁，也才有机会以主力的身份参加针对格雷卡家族的战争，也才需要实现全面军事化。当然，最为重要的是，在此之前，我们扮演的其实都是配角，即协助特鲁利人打败图彼斯人，也就需要承担很多与战争没有直接关系的工作。事实上，这也正是阿巴卡跟我们结盟的主要原因。要不然的话，阿巴卡根本不会来找我们。” “显然，现在的情况已经不一样了。”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在与阿巴卡结盟之后，我没有想到，能够通过这么直接的办法对付创造者联盟。可以说，当时我认为，与创造者联盟的战争将不可避免，而且会持续一段时间。因此在此期间，我们将遭受一些损失，而且智慧文明联盟将逐渐扩大，而不是爆炸式的增长。显然，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人类与埃拉姆人就能繁衍足够多的后代，然后组建更多的军团。问题是，现在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几乎是一下子就多出了两千亿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需要立即组建两千支军团。显然，不管是人类、还是埃拉姆人，都不可能立即培养出如此多的超级战士。” “这不是关键。” “对，这不是关键。事实上，最有价值的不是那两千亿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是被我们吞并的那些创造者联盟的智慧文明。” 贝亚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显然，我们不可能平等的对待这些智慧文明。说白了，创造者联盟投降，并不是他们认同了我们的核心价值观，而是在我们强大战争实力的威胁下，不得不投降，不得不承认我们的主导地位。对那些创造者来说，他们几乎失去了除生存权之外的一切。也许他们创造的智慧文明能够从中获益，但是在短期之内，要想让那些智慧文明认同我们的核心价值观，跟我们实现大融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说了，那些智慧文明的规模比我们大得多，现在就与它们实现大融合，对我们也不利。” “你的意思是，我们是在统治那些智慧文明？” “还有利用。” “利用？” “它们的加入，等于把智慧文明联盟的规模扩大了数十倍。当然，如果把它们也看成是智慧文明联盟里的平等成员，那我们依然无法实现全面军事化。只是，如果把它们看成是智慧文明联盟的统治对象，那我们就能实现全面军事化，即让原本就属于联盟的那些智慧文明实现全面军事化。” “这……” “显然，这对我们很有利。” 贝亚没有反驳，因为事实确实如此。 “更重要的是，这能够迅速增强我们的实力，让我们能够与特鲁利人平起平坐，至少能够获得接近特鲁利人的战争实力。当然，这也意味着，我们能够在接下来的家族战争中获得更多的机会。只要我们有足够的实力，那么阿巴卡就不敢小看我们，更不会贸然让特鲁利人来对付我们。说得更明白一点，我们不再需要指望阿巴卡兑现承诺，因为我们完全可以凭借自身的实力去争取到那些属于我们的利益。说白了，我们在家族战争中的表现越好，那我们的收获就越大。只要我们能够自行攻占贝卡家族的恒星系，不管阿巴卡是否愿意，他都得兑现承诺。” “显然，这就是需要我们实现全面军事化。”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我们还需要一支军团之外的力量，去完成阿巴卡赋予我们的任务。” “问题是，我们的大融合进行得并不彻底，而且需要更多的时间。” “事实上，这就是最关键的问题了。” “这……” “因为大融合还没有完成，各个智慧文明之间的隔阂没有完全消除，至少还没有成为一个新的智慧文明，所以我们不能完全信任其他智慧文明，也就不能让其他智慧文明掌握至关重要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当然，在大融合完成之后，我们可以这么做，在其他智慧文明当中发展军团长。只是在此之前，必须让四维宇宙空间掌握在人类手里，让人类来统领所有军团。” 贝亚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当然，对埃拉姆人来说，这也有好处。” “不用担心我的立场。”贝亚勉强笑了笑，说道，“埃拉姆人已经跟人类融合到一起，人类的利益就是埃拉姆人的利益。再说了，埃拉姆人的主体是克隆出来的超级战士，适合充当军团长的个体并不是很多。更何况，相对于让埃拉姆人来主导军团，贝杨更加容易接受由人类来主导军团。” “其实，贝杨的态度最为重要。” “他会反对？” “他肯定会反对。” “问题是，他已经答应，只保留一百亿支阿库拉人的军团，而且已经让其他的阿库拉人跟人类融合到了一起。” “问题是，他不会心甘情愿的接受这样的结果。” “你是说……” “贝杨很有野心。” 贝亚微微一愣，随即就叹了口气。 “要知道，如果人类的军团长主导了所有军团，哪怕在这些军团里面，绝大部分超级战士都来自其他智慧文明，贝杨也会觉得是人类主导了整个智慧文明联盟。当然，一直是人类在主导智慧文明联盟。问题是，在此之前，人类的地位并不是不可动摇的。事实上，阿库拉人在发展壮大之后，已经对人类的地位构成了威胁，甚至一度与人类平起平坐。如果我们这么做了，那就等于让阿库拉人永远丧失了挑战人类的机会。贝杨肯定看得出来，也就未必会接受这样的结果。” “你打算怎么做？” “你得支持我。” 贝亚微微一愣，说道：“我一直支持你。虽然按照人类的亲缘关系，我跟贝杨算得上是近亲，但是我一直认为，贝杨并不是合适的领袖。他的立场，还有对待智慧文明的态度，让他永远也成不了优秀的领袖。” “不仅仅是支持，我们得表现得更强硬一点。” “什么意思？” “让贝杨知道，在智慧文明联盟中，他并不是不可取代的。” “这……” “贝杨是创造者，哪怕他已经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显然，在阿利回来之前，有资格取代他的就只有你了。” 张小刚这么一说，贝亚才猛然明白了过来。 “当然，你可以拒绝。”“你知道，我不会拒绝。这不仅仅与人类有关，还与埃拉姆人有关。”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那么，我们就得好好商量一下，该如何告诉贝杨，让他接受这个既成事实。”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交涉 去跟贝杨交涉的不是张小刚，而是贝亚。 其实，这是贝亚的主意。在贝亚看来，贝杨一直对张小刚抱有敌意，至少从来没有认同张小刚在智慧文明联盟中的领袖地位。楚天疆与阿利在的时候，在贝杨看来，统领智慧文明联盟的是楚天疆与阿利，而张小刚只是在为他们服务，即张小刚只是在协助楚天疆与阿利统治智慧文明联盟。 相对而言，贝杨能够接受由楚天疆与阿利统领智慧文明联盟。 很简单，楚天疆拥有超强的实力，而且能够帮助贝杨对付贝卡。此外，阿利是人类文明的创造者，也拥有很强的实力，还与楚天疆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对于把实力看得最重的贝杨来说，接受两个比自己更强大的存在的领导，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而且他还能从中获得不少的好处。 问题是，张小刚显然无法跟楚天疆相提并论。 要知道，张小刚一直扮演的角色并不是楚天疆那样的战士，而是谋士，即张小刚的主要贡献在谋划上。正是如此，在个人实力上，张小刚一直不算强大，甚至比较弱小。即便在智慧文明战争中，指挥人类军团作战的时候，张小刚拥有的实力，也只是比人类军团中最强大的战士稍微强一点。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之后，随着超级战士的出现，以及由超级战士组成的军团出现，张小刚的个人实力就更加不值一提了。因为不再需要去前线指挥战斗，所以张小刚的战斗力甚至不如一些强大的军团长。 当然，这并不是说张小刚不重要。 换个角度来看，这正是张小刚至关重要的关键所在。 要知道，在人类中，并不缺乏实力强大的战士。 虽然楚天疆是独一无二的，特别是潜藏在他的个体意识里的那些来自于四维宇宙空间里的基本信息，让楚天疆变得极为独特，别说是智慧文明里的战士，哪怕在创造者中，也没有人可以取代他。但是楚天疆只是一个个例，并不能代表人类的全部。显然，在人类中，最不缺的就是超级战士。 在发现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秘密之后，这个现象就变得更加突出了。 这就是，几乎任何一个人，只要获得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掌握了使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方法，获得了由罗晋勇提供的那些来自四维宇宙空间里的科学技术，都能够成为强大的战士。 可以说，这也正是人类文明的强大之处。 在人类文明中，不仅仅是军团长，即便是超级战士，都具有强大的战斗力。如果论个体的战斗力，甚至在特鲁利人之上。 与之相对的则是，在人类中，极为缺少像张小刚这样的人。 如果说不可取代性，张小刚绝对不在楚天疆之下。 甚至可以说，即便没有楚天疆，只要有阿利在，人类同样能够打赢智慧文明战争，至少能够坚持到智慧文明战争结束的那一天。可是如果没有张小刚，人类恐怕连智慧文明战争的第一场战斗都无法取胜。在整个智慧文明战争中，人类能够战胜众多比自身更加强大的智慧文明，成为智慧文明战争的最终胜利者，贡献最大的就是张小刚，即张小刚所策划的那些战术是人类能够击败强敌的基础。 当然，通过智慧文明战争，特别是与亚莫拉人的战争，贝亚也认清了一个问题，即一个优秀的领袖，未必需要强大的个人实力，真正需要的是谋略与眼光，而这正是张小刚最突出的优点。 问题是，贝杨没有这样的认识。 其实，这也是贝亚最想不明白的地方。 在与亚莫拉人的战争中，贝杨所领导的阿库拉人吃了很多苦头，甚至差一点就败给了亚莫拉人，如果不是人类及时参战，恐怕阿库拉人早就被消灭掉了。在经历了这些事之后，贝杨不但没有认识到谋略的重要性，反而认为，决定战争胜负的是实力，而且只需要强大的实力就能战胜强敌。 说白了，贝杨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唯实力论者。 在他眼里，只有实力强大的个体，才值得他的尊重。 也正是如此，贝杨只看重楚天疆，从来没有把张小刚放在眼里。 显然，让张小刚去找贝杨谈，哪怕是跟贝亚一起去，只会产生适得其反的效果，甚至会跟贝杨闹翻脸。 虽然贝亚的实力也不怎么样，但是她有一个张小刚没有的优势。 这就是，她是创造者，而且是埃拉姆人的创造者。即便她的实力不如贝杨，但是她有着与贝杨相同的基础。也就是说，只要有合适的条件，比如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那些科学技术，贝亚就有可能超越贝杨。 正是如此，贝杨可以看不起贝亚，却不能无视贝亚。 “你的意思是，人类将统领所有军团？” 贝亚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不仅仅是统领，而是直接指挥。事实上，也只有人类有这个能力与资格。” “我可不这么认为。” “贝杨，你已经做出了承诺。” “我知道我做的承诺，但是并不等于我会为了承诺而放弃生存权。” “什么？” 贝杨冷冷一笑，说道：“难道你不觉得，一切都听从张小刚的安排，最终遭受损失的将是整个智慧文明联盟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没错，一直以来，张小刚无数次的用事实证明，他的判断非常准确，而且他所策划的战争全都取得了胜利，但是这并不表示他没有犯过错，更不表示他不会在今后犯下无法弥补的过错。” “贝杨……” “贝亚，你不要否认。” “否认什么？” 贝杨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们现在的处境，与张小刚犯的一个严重错误有着直接关系。” “什么严重错误？” “当初，张小刚一直在限制人类文明的规模，虽然理由是让人类文明能够在智慧文明战争中实现全面军事化，而且他也确实做到了，但是他没有想到，家族战争对智慧文明的要求更高，只有规模庞大的智慧文明才有资格参与家族战争。如果张小刚没有限制人类文明的规模，那么我们就有足够庞大的实力来应付家族战争。” “你不觉得，这个指责根本就是无中生有吗？” “难道我在扭曲事实？” 贝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如果你对张小刚的指责成立，那么你也要承担起相同的责任。” “我？” “显然，实现全面军事化的不仅仅是人类，还有阿库拉人。再说了，阿库拉人的规模也未必比人类大多少。更重要的是，为了实现全面军事化，你同样在限制阿库拉人的数量，没有让阿库拉人按照正常规律发展。” 贝杨微微一愣，没有反驳贝亚的话。 “当然，这根本怪不了你们。” “是吗？” “导致这一结果的，其实并不是你们，而是大迁徙。为了离开贝卡家族，我们不得不舍弃很多，而在新家园里，我们没有足够的资源与空间来发展壮大，所以人类与阿库拉人、乃至所有智慧文明的发展都受到了限制。你应该知道，在新家园里，张小刚从来没有限制人类文明的个体繁衍，甚至为了增加人口规模而做了很多事情。当然，你也一样。只是，我们所处的环境，让我们难以迅速发展壮大。” “这也不能证明张小刚今后不会犯错。” “你呢？” 贝杨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明白贝亚的意思。 “显然，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我们无法预测未来，也就不知道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情是否是正确的。唯一能够证明对错的只有时间，因此我们显然不能用对未来的臆测，来随意评价某个人，对吧？” “这……” “当然，我知道，你看不起张小刚，但是你得考虑得更加长远一些，更得知道，张小刚其实是在替楚天疆管理智慧文明联盟。” 贝杨立即锁紧了眉头，神色也黯淡了下来。 “我还可以告诉你，楚天疆与阿利都还在，而且在做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他们的成功与否，肯定会对智慧文明联盟的未来产生决定性的影响。显然，你肯定不希望，在楚天疆与阿利回来的时候，发现你跟张小刚已经是水火不容了。” “他们会回来？” “当然，不然的话，我早就离开了。” 贝杨看着贝亚，显得有点疑惑。 贝亚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能够看得更长远一点，而且记住当初与阿利结盟时的承诺。” “我当然记得。” “那么，就不要做对我们都没有好处的事情。”“你在威胁我？”“贝杨，你很了解我，我也很了解你。你应该知道，我没有什么野心，也就不会威胁任何人。这并不表示我没有原则，没有追求的目标，没有捍卫的对象。我们不是敌人，而且我们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敌人。”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变卦 贝亚有没有说服贝杨并不重要，关键是，在跟贝亚谈过之后，贝杨就把通过战争缴获的那些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交了出来。 当然，贝杨也有所保留。 在交出这些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之前，贝杨把由他直接指挥的阿库拉人军团扩充到了一千万支，并且按照承诺，把每支军团的规模缩小到了一万人。也就是说，贝杨保留了九百亿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结果就是，人类只获得了一千一百亿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虽然对贝杨的做法很不满，但是张小刚没有表现出来。说白了，能够让贝杨把半数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交出来就很不错了。要知道，如果贝杨不打算交出来的话，张小刚也没有别的办法。 利用这些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张小刚武装了相等数量的军团长。 只是，张小刚没有立即让这些军团长去组建军团，准确的说是没有按照正常编制组建军团。 当时，这些军团长只武装了一千名超级战士，而且全是人类的超级战士。 对这些军团长，张小刚安排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任务，即让他们前往各个恒星系，尽可能的搜集这些恒星系里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并且立即使用起来，即拿来武装跟随他们一起行动的超级战士。 原因很简单，在各个恒星系里面，肯定还有一些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更重要的是，贝杨并不知道这一点。 按照张小刚的安排，如果这些军团长能够搜集到足够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就能够武装更多的军团长。当然，这也意味着，将由更多的人类个体成为军团长，组建更多由人类领导的军团。 当然，培养超级战士也很重要。 为此，针对其他智慧文明的改造工作一直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快，即越来越多的智慧个体获得了九级聚合星核，拥有了成为超级战士的基础条件。只要获得星核源泉，他们都能成为超级战士。 此外，张小刚还让那些负责改造的军团长在各个恒星系里建立了很多军事基地。 超级战士拥有的不仅仅是星核源泉，还必须具有对应的战斗技巧，也就是利用星核源泉的能力。为此，也就需要对那些接受了改造的智慧个体进行训练，甚至得让他们提前接触到星核源泉。 在张小刚与贝亚的大力推动下，智慧文明联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开始融合，而且同步推进全面军事化。 也正是如此，智慧文明联盟的战争实力迅速提升。 在控制了最后一个属于创造者联盟的智慧文明，完成了对那一亿个通过战争攻占的恒星系的开拓工作的时候，智慧文明联盟的大融合已经接近尾声，一百多万个智慧文明全部接受了改造，拥有成为超级战士基础的智慧个体，足够武装上万亿个军团，而且其中大多数都接受了相关的军事培训。 至于能够组建多少个军团，则是一个只有张小刚知道的秘密。 当时，智慧文明联盟在名义上拥有三千万支军团，其中一千万支由阿库拉人为主的军团只拥有一万名超级战士，而另外两千多万支由人类控制的军团，都拥有十万名超级战士，整体战争实力比之前扩充了一倍多。 只是，这绝对不是智慧文明联盟的全部。 要知道，张小刚派出去的那一千多亿名军团长几乎搜遍了所有恒星系，肯定找到了很多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只是，到底有多少，只有张小刚知道。 这件事情，张小刚甚至没有告诉贝亚，也就更没有把找到了多少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告诉贝亚。 到这个时候，留给智慧文明联盟的时间也用光了。 阿巴卡再次找上门来的时候，张小刚与贝亚、贝杨在一起，正在商讨是否要主动联系阿巴卡，提出参战的事情。 这次，阿巴卡没有避开贝亚与贝杨。 “看来，你们的准备工作做得很充分。”阿巴卡没有询问张小刚他们，表明一直在暗中观察智慧文明联盟的发展。“不得不承认，在此之前，我确实小看了你们。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迅速的解决掉了创造者联盟，而且利用这个机会发展壮大，组建了这么多的军团，把战争实力提高了两倍。” “这么说，我们获得了参与家族战争的资格？” 阿巴卡笑了笑，说道：“我来找你们，就是要说这件事情。”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贝亚与贝杨继续保持沉默。 “贝卡创造的智慧文明已经在第四条旋臂里发动进攻，格拉姆向我们求援，希望我们能够尽快攻击图彼斯人。”阿巴卡略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虽然我与格拉姆结成同盟，但是他从来没有向我求助。当然，如果你们了解他的话，就应该知道，如果没有绝对必要，他不会向任何人求助。可以说，格拉姆是一个很高傲的家伙，始终认为比其他人强大，要不然也不会被贝卡打得那么惨。” “显然，他已经有了清楚的认识。” 阿巴卡叹了口气，说道：“他有什么认识并不重要，关键的是，他在这个时候求援，表明格拉姆家族的处境极为凶险。事实上，在我们与格拉姆家族的进攻受到遏制之后，贝卡家族就一直掌握着战争主动权，控制着战争进程。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贝卡不会在这个时候发起进攻。如果我们按兵不动的话，格拉姆家族很快就会战败。当然，你们知道，如果格拉姆家族战败了，我们也会战败。” “这么说，我们不能让格拉姆家族战败。” 阿巴卡点了点头，说道：“特鲁利人已经组建了足够多的军团，而贝卡把重点放在第四条旋臂里面，因此图彼斯人的战争实力应该大不如前。利用这个机会，我们有很大的把握击败图彼斯人。”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巴卡的意思。 “只是，特鲁利人还没有实现全面军事化。” “要我们做什么？” “显然，我们不可能等到特鲁利人实现全面军事化之后再发动进攻。到那个时候，恐怕格拉姆家族已经被彻底消灭掉了。也就是说，我们只能在发动进攻之后，让特鲁利人逐渐实现全面军事化。” “也就是说，需要让我们协助特鲁利人 ？” 阿巴卡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得派出足够多的军团，接管特鲁利人的恒星系，负责维护、开发与守卫这些恒星系，保护这些恒星系里的特鲁利人。当然，在实现全面军事化的过程中，特鲁利人会逐步撤离这些恒星系，把这些恒星系交给你们。到最后，将由你们控制所有恒星系。” 张小刚微微一愣，说道：“这与我们的协议不一样。” “有区别吗？” “这……” “到时候，将由你们控制阿巴卡家族的所有恒星系，也就是这条旋臂，而特鲁利人将控制贝卡家族的所有恒星系。其实，这两条旋臂几乎没有区别，而且这也能够避免让你们遭受战争损失。” “阿巴卡，你应该知道，我们并不害怕遭受损失。” “那么，你们能够取代特鲁利人吗？” 张小刚微微一愣，一下回答不上来了。 “显然，你们无法取代特鲁利人，你们根本就没有击败图彼斯人，更没有击败整个贝卡家族的实力。再说了，你们拥有上千万个智慧文明，总不可能指望在击败了贝卡家族之后把所有智慧文明都转移过去吧？” 张小刚暗自叹了口气，知道阿巴卡说得有道理。 “当然，我会兑现承诺，只是需要根据实际情况做出调整。在击败贝卡家族之后，你们将获得一条旋臂。” 张小刚没有多说什么，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结果。 “没有意见的话，你们就尽快做好准备吧。” “等等！” “怎么，还有问题？”阿巴卡朝贝杨看了过去。 “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 “在击败贝卡家族之前，得让我们对付贝卡，准确的说，得由我们杀死贝卡？” 阿巴卡微微一愣，显得有点疑惑。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贝杨是贝卡的敌人，而且一直希望亲手击败贝卡，这也是我们唯一的要求。” “我会考虑，但是现在不会给你们任何答复。” “为什么？” 阿巴卡勉强笑了笑，说道：“很简单，我们取胜的概率非常小，而被贝卡击败的可能性非常大。当然，如果你想亲手杀死贝卡，我并不反对。只是，你要想亲手杀死贝卡，就得做出更大的贡献。” 贝杨微微一愣，才点头答应了下来。 “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在我离开之后，你们就得组织好第一批人员，到时候会由艾辛格前来带你们过去。”张小刚、贝亚与贝杨都没有多说什么，而阿巴卡也没再罗嗦。当然，张小刚没有完全相信阿巴卡，至少没有认为阿巴卡临时变卦是在为智慧文明联盟着想。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与虎谋皮 从进程上讲，这场席卷了整个银河系的家族战争分成了前后两个阶段，而两个阶段的分水岭就是贝卡在第四条旋臂里面发动针对格雷卡家族的进攻行动。其实，这也是贝卡由守转攻的开始。 只是，真正的标志性事件，还是智慧文明联盟的全面参与。 虽然当时，智慧文明联盟并没有直接参与家族战争，只是以协同的方式，帮助特鲁利人参与家族战争，即智慧文明联盟没有派遣军团参战，在战场上与贝卡家族作战的依然是特鲁利人的军团。但是从这一刻开始，智慧文明联盟正式以一支完全独立的能力，参与到了这场战争中来。 当然，在此之前，人类与阿库拉人已经参与了家族战争，而且是直接参战。 只是，在当时，人类与阿库拉人是以贝卡家族成员的身份参战，而且为贝卡服务，作战行动也受到了贝卡的限制。说白了，人类与阿库拉人并不是以独立身份参战，也不是在为智慧文明联盟而战。 显然，这也是最大的区别。 即便没有直接参与战斗，甚至没有出动军团，可是从这一刻开始，智慧文明联盟在家族战争中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身的生存权，而不是为了某个强大存在，成为了这场战争中的独立力量。 只是，局势很不乐观。 在特鲁利人对图彼斯人发动进攻的时候，贝卡所创造的智慧文明已经在银河系的第四条旋臂里取得了重大胜利，收复了几乎所有被格雷卡家族攻占的主要恒星系，重创了格雷卡家族的军团。 可以说，格雷卡家族在第四条旋臂里战败已成定局。 因为在之前的进攻中，格雷卡家族消耗掉了几乎所有主力军团，而且受利益分配影响爆发了内乱，众多的智慧文明出现了矛盾，在作战上很难做到协调一致，而格雷卡家族的任何一个智慧文明都极为弱小，甚至连智慧文明联盟的成员都比不上，也就没有任何一个智慧文明能够单独抵抗。 显然，只要贝卡创造的智慧文明攻入了格雷卡家族所在的旋臂，那么消灭掉格雷卡家族就不是什么难事。 格雷卡家族已经无力回天，而能够改变这一切的是阿巴卡家族。 这就是，如果阿巴卡家族的特鲁利人能够迅速击败图彼斯人，夺取由图彼斯人控制的那些恒星系，消灭掉图彼斯人，那么贝卡将别无选择，只能暂时放过格雷卡家族，把主力调往家族所在的旋臂，应对来自特鲁利人的威胁。也只有这样，格雷卡家族才能获得机会，重新武装起来。 问题是，特鲁利人能够一鼓作气的消灭掉图彼斯人吗？ 显然，关键在于，特鲁利人能否爆发出全部战争实力。 事实上，单纯从战争实力上讲，特鲁利人在图彼斯人之上。在此之前，图彼斯人能够通过反击打败特鲁利人，有三个很关键的因素。一是在之前的战斗中，特鲁利人为了对付贝卡家族的其他智慧文明，已经消耗了大量战争实力。二是图彼斯人首先实现全面军事化，把战争实力提高到了极限。三是智慧文明联盟在后方发起的进攻，让特鲁利人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军事力量。 归根结底，特鲁利人始终没有在与图彼斯人的战争中发挥出全部战争实力。 当然，在与智慧文明联盟结盟之后，对特鲁利人来说，发挥出全部战争实力的关键就是实现全面军事化。 可以说，只要特鲁利人实现全面军事化，哪怕没有完全实现，也能够爆发出远远超过图彼斯人的战争实力。 这样一来，智慧文明联盟所起到的作用就至关重要了。 显然，这也正是阿巴卡让智慧文明联盟全力协助特鲁利人的主要目的。 说白了，如果没有智慧文明联盟的协助，特鲁利人根本不可能在较短的时间内实现全面军事化，也就不可能爆发出全部战争实力，自然谈不上击败图彼斯人，甚至无法抵挡住接下来的进攻。 从这个角度来看，智慧文明联盟所发挥的作用，并不比直接参战差。 当然，也正是智慧文明联盟的直接加入，让阿巴卡家族成为了抵抗贝卡取得家族战争胜利的主要力量。 也就是说，智慧文明联盟成为了左右家族战争局势的关键力量。 或许，在知道智慧文明联盟开始全力支持阿巴卡家族之后，贝卡的感受肯定很复杂。要知道，智慧文明联盟在贝卡家族诞生，而且居于核心地位的智慧文明，都是贝卡家族成员创造出来的。在家族战争初期，智慧文明联盟甚至是贝卡家族最主要的战斗力。现在，智慧文明联盟却成了贝卡的敌人，而且成为了阻止贝卡获得家族战争胜利的主要力量，甚至有能力改变家族战争的结局。 只是，对贝卡来说，这也只是自食其果。 要知道，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的时候，智慧文明联盟与贝卡达成了协议，几乎成为了贝卡的盟友。如果贝卡不是只打算利用智慧文明联盟，而是决定兑现承诺，那么智慧文明联盟显然不会离开贝卡家族，也就不可能在阿巴卡家族落地生根。更重要的是，为了争取生存权与生存空间，智慧文明联盟肯定会全力以赴的帮助贝卡打赢家族战争，而贝卡也将毫无悬念的取得胜利。 说白了，只能怪贝卡。 关键就是，从一开始，贝卡没有把智慧文明联盟放在眼里，只把智慧文明联盟当成家族战争的炮灰来看待。事实上，这也正是贝卡眼里，智慧文明联盟的主要价值，即为图彼斯人争取到实现全面军事化的时间。 当然，阿巴卡也犯过同样的错误。 即在最初的时候，阿巴卡同样没有把智慧文明联盟放在眼里，并不认为智慧文明联盟能够帮助他打赢家族战争，甚至认为不管智慧文明联盟做什么，都不会对家族战争的走向产生影响。 只是，阿巴卡迅速纠正了这个错误。 虽然到这个时候，阿巴卡依然不是很重视智慧文明联盟，最直接的表现就是，阿巴卡没有把智慧文明联盟当成一支强大的战争力量看待，只是觉得，智慧文明联盟能够帮助特鲁利人实现全面军事化。但是在阿巴卡眼里，智慧文明联盟至少有着比炮灰更大的价值，即智慧文明联盟所做的贡献，至少能够帮助特鲁利人实现全面军事化，至少能够让特鲁利人有更大的把握击败图彼斯人。 更重要的是，阿巴卡承认了智慧文明联盟所做的贡献。 当然，阿巴卡也通过做出承诺，已经转让由特鲁利人控制的恒星系，即位于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恒星系的方式，来承认智慧文明联盟的价值，并且以这种方式，跟智慧文明联盟建立起了同盟关系。 从这个角度来看，贝卡不是被击败的，而是败给了自己。 只是，这并不表示阿巴卡会给予智慧文明联盟更多的好处。 说白了，不管是贝卡，还是阿巴卡，其实都是在利用智慧文明联盟，只是利用方式不大一样。阿巴卡是通过结盟，即赋予相应利益的方式来利用智慧文明联盟，而贝卡只是以上位者的身份来向智慧文明联盟发号施令。 对此，张小刚有着极为清楚的认识。 贝卡靠不住，阿巴卡同样靠不住。 相对而言，阿巴卡更加直接一些，即直言不讳的提到，与智慧文明联盟的同盟关系只存在于家族战争期间。当然，阿巴卡的这种直接态度，也只是为了拉拢智慧文明联盟，而不是为了警告智慧文明联盟。 显然，智慧文明联盟不可能把希望寄托在阿巴卡身上。 跟阿巴卡结盟，协助特鲁利人进行战争，只是为了争取到生存权，而且必须依靠自身的努力去争取生存权。 这就是，智慧文明联盟要想发展壮大，就得充分利用家族战争。 说得更直接一点，只有在家族战争结束的时候，拥有足够强大的战争实力，至少能够与特鲁利人平起平坐，智慧文明联盟的生存权才有保证，才能让阿巴卡有所顾忌，也才能应付来自阿巴卡的威胁。 从某种意义上讲，协助特鲁利人就是与虎谋皮。 只是，智慧文明联盟别无选择。 如果有第二种选择，张小刚绝对不会跟阿巴卡结盟，甚至不会考虑跟特鲁利人停战。 由此可见，虽然智慧文明联盟已经比刚诞生的时候强大了许多，而且现在拥有的战争实力，在以往是根本无法想像的，但是智慧文明联盟的生存环境并没有得到改善，甚至比以前更加恶劣。以前至少还能够依靠某个强大存在，而现在则完全得靠自身奋斗。所幸的是，在奋斗的不仅仅有张小刚、贝亚与贝杨，以及智慧文明联盟的所有个体，还有已经离开了智慧文明联盟，而且与智慧文明联盟断绝了联系，一直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探索秘密的楚天疆与阿利。 第一百二十章 最大的秘密 对楚天疆与阿利来说，离开智慧文明联盟是一个极为艰难的决定。这意味着，他们将与过去诀别，意味着在智慧文明联盟取得家族战争的胜利之前无法见到所在乎的人，更意味着如果智慧文明联盟输掉了家族战争，他们将变成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孤魂野鬼，将永远的失去所拥有的一切。 只是，他们别无选择。 在那个混血后代那里取得的发现，让楚天疆与阿利知道，他们知道的东西，已经对来自五维宇宙空间里的超级存在构成了严重威胁。只要那些超级存在知道了，就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也不会放过智慧文明联盟。显然，他们返回智慧文明联盟，也就是把灾难、把毁灭带给智慧文明联盟。 也就是说，只有战胜了那些来自五维宇宙空间的超级存在，他们才能回去。 问题是，如何战胜那些超级存在？ 楚天疆与阿利心里都没底，而且没有多少头绪。他们所知道的，只是尽可能的获取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还原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信息，以此来了解在四维宇宙空间坍塌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 当然，最重要的是那些没有出现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信息。 虽然阿利是创造者，来自四维宇宙空间，但是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阿利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创造者，掌握的信息非常有限，甚至不知道还有来自五维宇宙空间的超级存在。在降维的时候，阿利还不得不放弃大量属于创造者的，而且被禁止带入三维宇宙空间的信息，因此她对四维宇宙空间在坍塌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对那些超级存在，更谈不上了解了。 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楚天疆与阿利去了阿巴卡家族里的所有恒星系，甚至去了贝卡家族里的绝大部分恒星系。 当然，他们获得了足够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也发现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 这就是，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似乎是无穷无尽的，根本就不可能搜集到全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有了这个发现，楚天疆与阿利开始关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分布情况。 事实上，也正是在他们离开智慧文明联盟之后不久，罗晋勇也发现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分布问题，并且通过探索与摸索，发现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分布规律，最终得出了那个惊人的结论。 这就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全部来自银河系的中央黑洞！ 正是如此，在第一次与阿巴卡见面的时候，张小刚提出了这个问题，而且得到了阿巴卡的承认。 这就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在产生的时候，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存在的只是各个恒星系统的中央黑洞，而由中央黑洞导致的空间畸变，让所有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全部聚集在了中央黑洞附近。随后，在创造者所创造的微宇宙转化为恒星系，并且按照创造者的身份、以及微宇宙的规模进行排列之后，才导致三维宇宙空间出现了更加复杂的畸变，并且由此使得原本聚集在中央黑洞附近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开始向外运动，根据恒星系的规模，以及距离中央黑洞的距离，而分散在所有恒星系里面。因为这个过程始终没有停止，所以仍然有大量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正源源不断的离开中央黑洞，在向外发散与转移的过程当中，自然分布在各个恒星系里面。 在探索当中，楚天疆与阿利也发现了这一点，知道所有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都来自银河系的中央黑洞。 当然，楚天疆与阿利也由此搞清楚了另外一个问题。 这就是，为什么由族长创造的智慧文明都霸占着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恒星系，或者说族长创造的恒星系为什么全部被安排在银河系中心区域。显然，在这里，更容易获得来自中央黑洞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也就是说，在很久以前，像贝卡与阿巴卡这样的超级存在就知道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存在。换个角度来看的话，则可以说，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本来就与他们有关，即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很有可能就是这些超级存在在降维的时候特意做的安排，至少是降维所产生的附带产物之一。 做出这个推断，其实也就证明了楚天疆与阿利的一个猜测。 这就是，降维本身就是超级存在的杰作，与创造者没有什么关系，而真正能够从降维中获益的是超级存在。 问题是，超级存在为什么要降维？ 如果说，降维与创造者没有关系，那就意味着，四维宇宙空间并没有发展到必然坍塌的地步。即便从理论上讲，四维宇宙空间必然坍塌，也并不等于要在这个时候发生，也许四维宇宙空间还能存在很长一段时间。如果这个推断成立，那就证明，降维的根本目的就是要摧毁四维宇宙空间。 当然，最为关键的原因就是，四维宇宙空间的存在、或者说是创造者的存在，已经对那些超级存在构成了威胁，而且是极为严重的威胁。事实上，这种情况是存在的，即创造者之前的混血后代已经对超级存在构成了威胁，而且与超级存在爆发了战争，导致绝大部分来到四维宇宙空间的超级存在消亡。即便创造者受到了限制，对超级存在的威胁大大降低，也并不等于创造者没有威胁。如果创造者掌握了更先进的科学技术，获得了更强的实力，也就有可能对超级存在构成威胁。 联想到降维产生的最大影响，也就不难明白降维的意义所在了。 这就是，通过降维来到三维宇宙空间的创造者只是极少数，绝大部分创造者都留在了四维宇宙空间里面。 由此可见，降维最大的作用，不是让创造者生存了下来，而是消灭了大部分创造者。 如果创造者没有对那些超级存在构成威胁，而且四维宇宙空间没有立即坍塌的危险，那么为什么要降维呢？ 唯一的答案就是，创造者确实对超级存在构成了威胁。 通过降维，不但消灭掉了绝大部分创造者，还确保来到三维宇宙空间的创造者，对超级存在都没有威胁。 说白了，也就只有那些对超级存在没有威胁的创造者能来到三维宇宙空间。 只是，事无绝对。 在降维的创造者中，仍然有像贝杨这种，把超级存在当成死敌的。也就是说，有极少数对超级存在抱有敌意的创造者来到了三维宇宙空间。为此，那些超级存在显然需要通过某种方式来约束与限制这些创造者。 从某种意义上讲，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就是三维宇宙空间里最为宝贵的财富。 显然，对那些超级存在来说，确保拥有最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同时限制创造者拥有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正是遏制创造者的最佳手段。没有足够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任何一个创造者都不可能挑战那些超级存在。 当然，这里面有一个问题。 这就是，在基本能力上，超级存在同样要受到宇宙空间的限制，即不能超越三维宇宙空间的承受能力。 如此一来，那些超级存在的能力，同样来自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显然，这很有可能就是事实。 最为关键的就是，在四维宇宙空间里，超级存在在战胜了混血后代之后，也不得不通过改变自身来适应四维宇宙空间，而不是让自己成为四维宇宙空间，即自身也要受到四维宇宙空间的约束。 如此一来，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情况也差不多。 更重要的是，如果三维宇宙空间是智慧生命的最后乐园，没有继续降维的可能，那些超级存在就没有理由破坏三维宇宙空间，而是要想方设法的维护三维宇宙空间，消灭任何对三维宇宙空间构成威胁的敌人。 从某种意义上讲，超级存在本身就是三维宇宙空间最大的敌人。 说得简单一些，如果超级存在不对自身的能力做出限制，那么在与创造者、或者是在与智慧文明的战争中，必然会破坏三维宇宙空间。如果战争失去控制，甚至有可能导致三维宇宙空间毁灭。 显然，超级存在需要限制自身的实力。 既然限制了自身的实力，那么超级存在就得限制创造者的实力，也就必须在降维的时候采用一些特殊手段。这些，都证明了楚天疆与阿利的推测，即最大的秘密就藏在银河系的中央黑洞里。只是，在楚天疆与阿利搞清楚这个问题的时候，家族战争已经升级，贝卡创造的智慧文明在银河系的第四条旋臂里发起反击，格雷卡家族岌岌可危，阿巴卡家族开始反击，而智慧文明联盟也以支援特鲁利人的方式成为了家族战争中的主要力量，三大家族的最终决点，很快就会到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发现 战斗进行得很激烈，或者说是很惨烈。 守卫这个恒星系的智慧文明拼尽了全力，所有军团都参与了战斗，几乎所有超级战士都在战斗中阵亡。只是，面对强大得多的敌人，奋力抵抗的意义并不是很大。即便防御者在最后关头打算与敌人同归于尽，即摧毁恒星系里的主恒星，让整个恒星系坍塌，可是却没有获得这样的机会。 战斗结束的时候，守卫这个恒星系的战士全部阵亡！ 这个智慧文明没有消亡，因为这是一个来自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其本土恒星系在银河系的另外一条旋臂里面。只是，这个智慧文明遭受了极为惨重的损失，除了参与战斗的大约一万个军团里的一百亿名超级战士之外，还有来这个恒星系定居与殖民，并不具备战斗力的大约十万亿智慧生命。 胜利的一方，毫不留情的铲除了敌人的所有智慧个体。 当然，也顺带抹掉了敌人留在这个恒星系里的所有痕迹，甚至是那些自然散发在宇宙空间里的信息。 “我们走吧。”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随即微微点了点头。 阿利没再多说什么，开启了一条空间桥梁。 在对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有了足够多的了解之后，楚天疆与阿利发现，隐藏行踪的最佳办法不是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是不使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即用一些更加传统的方式进行空间旅行。 原因很简单，只要使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就会对三维宇宙空间产生影响。 只要拥有强大的实力，而且了解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特性，那么就算在很远的地方，也能够感觉到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产生的扰动。也正是如此，楚天疆与阿利才能在离恒星系足够远的地方，感知到交战双方的军团长，甚至是超级战士的一举一动。别忘了，超级战士所拥有的星核源泉，其实就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层面，因此使用星核源泉，也就等于使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受此影响，在进行空间旅行的时候，楚天疆与阿利尽量使用了空间桥梁。 虽然空间桥梁也能被强大存在感知到，但是空间桥梁对三维宇宙空间产生的扰动，要比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小得多。更重要的是，能够开启空间桥梁，以及亚空间桥梁的，未必需要掌握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显然，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所有创造者都能开启空间桥梁，而一些强大的智慧生命能够开启亚空间桥梁。只要开启的空间桥梁不是太大，而且与其他存在保持足够远的距离，也就不容易被敌人发现。再说了，即便被发现了，也未必会受到强大存在的重视。 此外，使用空间桥梁还有一个好处。 这就是，能够进入某个特定的平行空间。在理论上，由阿利选则的平行空间被其他创造者选中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从某种意义上讲，任何一个平行空间只能使用一次，因为在被创造者通过开启空间桥梁使用过之后，这个平行空间的特性就会发生变化，也就很难再次被创造者使用了。 显然，在平行空间里面，可以做到绝对保密。 “你怎么看？” “显然，贝卡家族已经在家族战争中掌握了主动权，而且拥有了极为强大的实力，不然不会主动发起进攻。”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此外，贝卡肯定有十足的把握，不然他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打破僵局。” “这样的话，恐怕格雷卡家族很快就会战败。” “格雷卡家族会不会战败，以及在什么时候战败，不由格雷卡决定，也不由贝卡决定。” “阿巴卡？” 阿利笑了笑，说道：“显然，格雷卡与阿巴卡是唇亡齿寒的关系，格雷卡完蛋了，阿巴卡也坚持不了多久。即便格雷卡与阿巴卡都想成为家族战争的最后胜利者，可是在战争贝卡之前，他们不但不会成为敌人，还会一起对付贝卡。当然，指望他们齐心协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在关键问题上，格雷卡与阿巴卡都不会含糊。显然，贝卡发起进攻，阿巴卡绝对不会无视，更不会看着格雷卡被贝卡击败。这样的话，阿巴卡家族很快就会参战，而且会投入全力。” “智慧文明联盟也会参战？” 阿利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至少就我们掌握的信息，阿巴卡依然没有把智慧文明联盟当成一支可以利用的军事力量，至少不相信智慧文明联盟的战争实力。短期内，至少在特鲁利人遇到麻烦之前，阿巴卡不会让智慧文明联盟参与作战行动，最多只是让智慧文明联盟协助特鲁利人。” “特鲁利人有多大可能击败图彼斯人 ？” “这得看特鲁利人的全面军事化程度。” “这……” “事实上，一点都不乐观。”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根据我们之前做出的推测，阿巴卡希望在特鲁利人实现了全面军事化之后，再向贝卡家族发动进攻。虽然智慧文明联盟用最短的时间扫荡了创造者联盟，平定了阿巴卡家族的大后方，为协助与支持特鲁利人实现全面军事化做好了准备，但是在贝卡对格雷卡家族发动进攻的时候，特鲁利人根本就没有实现全面军事化，而且还有很大的距离。即便得到了智慧文明联盟的援助，特鲁利人也未必能够及时完成全面军事化。当然，以特鲁利人的强大实力，即便没有实现全面军事化，也有可能武装起超过图彼斯人的军事实力，改变战场局面。问题是，特鲁利人要面对的，显然不仅仅是图彼斯人，还有贝卡家族那些家族会议成员的智慧文明。也就是说，特鲁利人根本不可能凭借现在的这点力量击败整个贝卡家族。即便特鲁利人消灭了图彼斯人，只要没有彻底消灭贝卡家族，也难以取胜。” “到时候，贝卡完全可以让塔瓦赫人取代图彼斯人。”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塔瓦赫人正是贝卡在银河系的第四条旋臂里创造的智慧文明，而且是这条旋臂里的所有恒星系的主人。 更重要的是，塔瓦赫人同样是智慧文明战争的胜利者，是一个极为强大的智慧文明。 “这么说的话，即便特鲁利人实现了全面军事化，击败了图彼斯人，甚至是击败了整个贝卡家族的智慧文明，也未必能够击败贝卡。” “事实上，阿巴卡与格雷卡打赢家族战争的希望极为渺茫。”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事实。 “当然，只要特鲁利人及时发起进攻，而且在智慧文明联盟的支持下，及时实现了全面军事化，至少格雷卡家族与阿巴卡家族不会立即战败，还能够抵抗一段时间，家族战争也就会持续一段时间。” “智慧文明联盟也就有发展壮大的机会。” 阿利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对智慧文明联盟不抱任何希望。不管智慧文明联盟发展到何种程度，也不可能在本质上超越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事实上，仅仅依靠智慧文明能够掌握的科学技术，以及由此获得的战争实力，根本不可能击败超级存在。到最后，不管是谁取得胜利，也不可能是智慧文明。” 楚天疆沉默了，他知道阿利并不是在危言耸听。 “当然，我们没有理由感到悲哀。”阿利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说，如果这种局面继续僵持下去，我们同样不可能战胜那些超级存在，甚至寻找战胜那些超级存在的办法都不可能。现在，战争再度爆发，至少给了我们更多的机会，让我们能够利用战乱，去了解那些被超级存在藏起来的秘密。”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我们就得设法接近中央黑洞。” “这是最重要的，不过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我们得设法让智慧文明联盟在这场战争中发挥更大的作用，为我们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创造更多的机会。要不然，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这……” “显然，我们不能直接联系老张。”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不但不能联系老张，还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存在，也就无法向他们传递信息，更别说是帮助他们了。” “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办不到，但是不等于办不到。” “你是说……” “显然，在智慧生命中，没有人比你更了解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了。” “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别忘了，罗晋勇教授一直在研究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许我们能够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联系上他。”“这……”“关键是，我们得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进入由他控制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然后以某种间接方法把某些关键信息告诉他。” 第一百二十二章 鞠躬尽瘁 在与恒星智慧体融合之后，罗晋勇放弃了除了个体意识之外的一切，甚至因此而改变了个体意识。这就是，在罗晋勇的个体意识中有一部分是贝亚提供的，而他也由此获得了理解创造者的科学技术的能力。 此后，罗晋勇几乎一直生活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 可以说，罗晋勇对人类文明做出的贡献，绝对不在楚天疆与张小刚之下，即人类文明的很多科学发现都与他有关。从某种意义上讲，如果没有罗晋勇的自我牺牲，以及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获得的发现，人类文明绝对不可能成为智慧文明联盟的主导力量，至少不可能一直压着阿库拉人。 在楚天疆与阿利离开之后，罗晋勇的价值就更加突出了。 要知道，贝杨是创造者，对智慧生命有着天生的优势。比如，贝杨能够更加直观的理解创造者的科学技术。如果不是在阿库拉人中没有出现张小刚那样的领袖，以及贝杨始终不相信智慧生命，让他必须花费大量精力来管理阿库拉人，指挥阿库拉军团作战，恐怕他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收获将远远超过罗晋勇。 正是如此，罗晋勇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发现，成为了人类文明的主要力量。 当然，罗晋勇到底做出了多大的贡献，只有张小刚清楚。这就是，罗晋勇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所有发现，都只会告诉张小刚，再由张小刚决定怎么应用，以及是否要告诉贝亚与贝杨。 也正是如此，贝亚与贝杨才不清楚人类文明掌握了哪些科学技术。 显然，这是张小刚的计谋。 虽然从理论上讲，公开罗晋勇的发现，能够最大限度的增强智慧文明联盟的实力，也就是提高智慧文明联盟的生存能力，但是站在人类文明的角度来看，公开罗晋勇的发现，只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原因就是，这等于公开了人类文明手里的底牌，不但贝杨会知道，阿巴卡也会知道。显然，如果贝杨发现，人类文明并没有他想像的那么强大，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夺走控制权。当然，如果阿巴卡发现，人类文明没有掌握多少关键技术，他就不会跟智慧文明联盟结盟。 这里面，关键不是人类文明到底掌握了多少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科学技术。 保守秘密才是关键。 说白了，正是因为不清楚人类文明掌握的科学技术，所以贝杨才有所忌惮，不敢贸然跟张小刚翻脸。 显然，对于维护人类文明在智慧文明联盟中的统治地位来说，这极为关键。 由此也看得出来，张小刚一直没有把智慧文明联盟当成效忠对象，他所做的事情，其实只是为了人类文明。让人类文明跟其他智慧文明融合到一起，也只是为了保护人类文明，或者说是保护人类文明的唯一选择。最直接的证据就是，有了更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张小刚首先想到的不是组建更多的军团，而是用来武装更多的军团长，此后才考虑用人类的军团长来统率其他智慧文明的超级战士，以这种方式来组建更多的军团，增强智慧文明联盟的战争实力。 说白了，张小刚此举，是想通过智慧文明联盟的全面军事化，让人类的全面军事化更加彻底。 这就是，在智慧文明联盟实现了全面军事化的时候，人类将成为智慧文明联盟的军事力量中最重要的成员。这就是，除了少数阿库拉人之外，智慧文明联盟的所有军团长都将是人类，而且人类最终扮演的角色，也正是军团长。通过这种办法，人类将控制智慧文明联盟的绝大部分军事力量。 当然，这里面少不了罗晋勇的功劳。 别忘了，当初说服张小刚让人类与其他智慧文明进行大融合的正是罗晋勇。 只是，这绝不是罗晋勇最大的贡献。 在研究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时候，罗晋勇取得了很多发现。最突出的，也就是之前提到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分布规律。 虽然在与恒星智慧体融合之后，罗晋勇丧失了人生自由，但是有失就有得，他也因此获得了一种其他智慧生命都不具备的能力。这就是，他可以通过控制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在其他智慧生命无法感知到的情况下，前往宇宙空间中的任何一个角落，只是他无法离开所依附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利用这种能力，罗晋勇做到了很多别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事实上，发现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分布规律，就与这种能力有关，即罗晋勇对足够多的恒星系做了调查。 此外，罗晋勇还一直在用这种能力寻找楚天疆与阿利。 只不过，这并非罗晋勇最大的发现。 在深入了解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之后，准确的说是在研究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时候，罗晋勇发现，他可以直接融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即以分散信息的方式存在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之中，而不是以某种具体的形象出现。在这种情况下，构成他的个体意识的信息，将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信息融合到一起。通过这个办法，罗晋勇可以了解到一些构成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创造者的个体信息，甚至能够获取创造者的一部分记忆，从中找到对人类文明有帮助的信息。 有了这种能力之后，也就成为了罗晋勇研究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主要手段。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罗晋勇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这就是，他学会了复制自己的个体信息。 显然，一次只研究一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效率不会高到哪里去，而提高效率的办法就是同时研究很多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这样一来，就需要有足够多的个体意识，也就只能复制个体意识。 当然，复制个体意识不是什么难事，至少对罗晋勇来说不算太难。 归根结底，个体意识就是信息，而复制个体意识，其实就是复制信息。如果罗晋勇依然是一个智慧生命，那么他的个体意识将非常复杂，而且随时都在受到外界影响，也就随时都在变化。如果没有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那么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要想把罗晋勇的个体意识完整无缺的复制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关键就是，不断变化的个体意识极为复杂，在理论上，根本不可能把所有的变化信息都保存下来，而能够保存的只有不变的信息，而智慧生命的个体意识，最主要的特征都存在于那些不断变化的信息当中，而不变的信息只是基础意识。 只是，罗晋勇已经不是智慧生命，而且有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充当信息载体。 所谓的复制个体意识，其实也只存在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这就是，罗晋勇只能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复制个体意识，而且这些复制的个体意识也只能存在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 结果就是，罗晋勇的科研工作，其实就是不断的在不同的四维宇宙空间里面复制出自己的个体意识。这些复制出来的个体意识，都将以分散开来，融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与那些原本属于创造者的信息融合到一起。在一段时间之后，罗晋勇将返回，从复制的个体意识中获取有意义的信息。 当然，这也就意味着，需要有足够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所幸的是，人类文明拥有足够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在张小刚的安排下，人类文明的军团长都去见过罗晋勇，而且让罗晋勇把复制的个体信息留在了他们拥有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并且为罗晋勇提供了一个星核源泉，也就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层面。 当然，这些军团长并不知道罗晋勇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获得了什么。 事实上，罗晋勇所做的事情，也就是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留下复制的个体意识，对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影响微乎其微。此外，罗晋勇也没有控制这些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就不会对拥有这些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军团长造成影响。事实上，那些军团长甚至不知道罗晋勇在研究他们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显然，这是一项极为枯燥的工作。 只是，罗晋勇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其实，这也是他能做的最重要的事情，而且他的所有发现都与之有关。 不管怎么说，罗晋勇是一名货真价实的，耐得住寂寞的科学家。 即便在很久以前，还在地球上为人类的生存奋斗的时候，罗晋勇就习惯了这种枯燥乏味的工作。 对现在的他来说，这几乎就是一切。要知道，在放弃自我的同时，罗晋勇也放弃了一切，而他保留下来的，也就只是做为一名科学家的基本能力。从这个角度来看，罗晋勇已经为人类文明鞠躬尽瘁，为人类牺牲了所有。 第一百二十三章 重逢 与以往一样，在做好了准备之后，罗晋勇进入了那名新来报道的军团长所控制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内部。 因为创造者联盟几乎是以无条件投降的方式向智慧文明联盟臣服，而贝杨又没有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归属权问题上跟张小刚对着干，加上张小刚派出去的那些军团长，地毯式的搜索了两亿多个恒星系，所以在极短的时间之内，人类文明掌握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数量急剧增加。结果，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罗晋勇的主要工作就是在这些刚刚掌握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复制个体意识。因为没有人可以做这样的事情，而且罗晋勇也不会让其他人代替他，所以他很忙。 正常情况下，罗晋勇能在一瞬间复制出个体意识。 关键就是，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多出一个方向上的维度，也就使得储存信息的速度大幅度提高。在理论上，如果储存的只是三维宇宙空间里的信息，那么储存速度可以达到无限快。 当然，实际中是不可能的。 这就是，储存信息的速度，得由信息拥有者的能力决定。 即便在复制个体信息的时候，罗晋勇已经是驾轻就熟了，他也需要一些时间，来复制出完整的个体信息。 只是，这个时间极为短暂。 其实，这也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时间观有很大的关系。这就是，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时间的流逝速度与三维宇宙空间是不一样的。如果不考虑逻辑错误的话，甚至可以让时间倒流。当然，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逻辑与时间是没有关系的。只有在涉及到三维宇宙空间的信息时，逻辑才与时间有关。说得简单一点，如果罗晋勇控制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时间倒流，即便他已经复制出了个体信息，那么在他离开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时，已经复制好的个体信息也会消失。也正是如此，即便罗晋勇能够控制时间，他也不可能在复制出个体意识之前离开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结果就是，他必须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或者说必须为了复制个体意识而花费一些时间。当然，在他的控制下，这个时间可以很短，无限趋近于零。 只是，这次的情况不大一样。 在复制出个体信息的时候，罗晋勇没有立即控制住时间的流逝速度，因为他发现，这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比较特殊。 在这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有一些不属于四维宇宙空间的信息！ 这些信息很少，而且已经分散开来。只是，罗晋勇太了解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了，也就这些信息不属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虽然在控制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时候，军团长需要把一些三维宇宙空间里的信息留在这里面，但是那些信息更少，几乎察觉不到，而罗晋勇发现的这些信息要多得多。 显然，这些信息与军团长无关。 那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这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之前已经被某个智慧生命控制住了？ 当然，有这样的可能。问题是，如果只是控制，也不可能有如此多的信息残留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 还有一种可能。 这就是，在此之前，这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已经被研究过了，而残留在这里面的那个家伙的个体意识。 想到这，罗晋勇立即提高了警惕。 显然，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准确的说在众多的智慧文明中，研究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肯定不止是人类。要知道，创造者联盟有一千多万个智慧文明，而且这些智慧文明很多都混居在一起。更重要的是，在这其中，有一些智慧文明极为强大，掌握的科学技术并不在人类之下。也就是说，它们肯定在研究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就有可能掌握了罗晋勇发现的这种办法，即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复制出个体意识。关键就是，这个复制的个体意识不会自然消亡。 显然，对这个个体意识来说，它才是这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主人。 罗晋勇的出现，实际上就是入侵了它的领地。 毫无疑问，这个个体意识不会把罗晋勇当成朋友。 要知道，罗晋勇已经复制了自己的个体意识，而且正在让复制的个体意识控制这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问题是，原本就已经存在的这个个体意识，显然更加了解这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甚至已经获得了很多与创造者有关的信息，也就有更强的实力控制这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对付入侵的罗晋勇。 怎么办？ 罗晋勇有点紧张。 他是科学家，不是战士。哪怕他取得的发现，对提高人类超级战士的战斗力起到了很大的帮助，可是他并不知道该如何战斗。事实上，罗晋勇从来没有战斗过，甚至从来没有杀过一个智慧生命。 显然，罗晋勇不知道该怎么与敌人战斗。 紧张起来之后，罗晋勇的第一想法就是立即逃走。 处理一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不算什么难事，而且对人类文明来说，少一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根本算不上损失。在人类所参与的战争中，在一场战斗中损失成千上万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当然，在一场战斗中，从战败的敌人手里缴获成千上万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很正常。 只是，罗晋勇没有这么做。 这个时候，罗晋勇已经感觉到，那些分散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信息，只是一些比较单村的信息，根本就没有敌意。 也就是说，那未必是某个智慧生命的个体意识。 也许，其他的智慧文明在研究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时候，发现了更好的办法，不需要留下复制的个体意识。 想到这，罗晋勇决定留下来。 显然，对他来说，其他智慧文明研究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方式方法是最宝贵的，甚至是无价之宝。 如果能够掌握其他智慧文明的研究手段，也许就能获得更多的发现。 从某种意义上讲，了解其他智慧文明研究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方法，要比直接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获得信息更加宝贵。 说白了，掌握了正确的方法，就能更有效的获取信息。 罗晋勇没有离开，而是开始搜集那些信息。 很快，罗晋勇就发现，这确实不是某个智慧生命的个体意识，而是一些有明显规律的信息。 更重要的是，这些信息并不是杂乱无章的，有着很明确的含义。 显然，这些信息，确实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之外，而且是被故意留下的，至少是没有被可以摸除掉。 这是怎么回事？ 罗晋勇有点疑惑，因为这无论如何都说不通。 不管在此之前，是哪个智慧文明控制了这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在将其遗弃，或者是丢失的时候，肯定会摸除里面的信息，至少会破坏这些信息，而不是让获得这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智慧文明获得这些信息。 看上去，这些信息就是为罗晋勇准备的。 说得更直接一点，留下这些信息的智慧生命似乎知道罗晋勇会接触到这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就故意留下了这些信息，还让罗晋勇发现了这些信息，并且知道罗晋勇会把这些信息组织起来。 那个家伙认识罗晋勇，甚至很了解罗晋勇。 显然，那个家伙肯定不是张小刚。 如果张小刚有什么事要告诉罗晋勇，只会直接找他，而不会用这种方式来传达极为重要的信息。 那会是谁？ 楚天疆！？ 罗晋勇暗自一惊，因为他立即想到，做这种事的，只有可能是一直躲着他，不肯露面的楚天疆。 更重要的是，楚天疆这么做，显然是要传递非常重要的信息。 如果不是非常重要，楚天疆就没有理由留下这些信息！ 紧接着，罗晋勇就证实了这个猜测。 这就是，在这些信息里面，有一些是罗晋勇非常熟悉的，而且是人类文明在远古时期才使用的表达方式。 显然，只有楚天疆知道人类文明在远古时期的信息交流方式！ 想到这，罗晋勇笑了起来。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出来？” 说出这句话之后，罗晋勇就耐心等待着。 虽然他无法肯定楚天疆还留在这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至少他没有发现楚天疆的个体信息，即楚天疆已经离开了这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只是，罗晋勇知道，如果楚天疆要告诉他的是极为重要的事情，那么就肯定会通过这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某个层面，观察他在这里面的举动。 也就是说，楚天疆能够获取这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信息，也就能够获得罗晋勇通过意识交流散发出去的信息。只是，罗晋勇不知道楚天疆会不会出来见他。说白了，如果楚天疆愿意跟他见面，就会留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而不只是留下一些信息。 第一百二十四章 塔瓦赫人 楚天疆与阿利出现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着实让罗晋勇有点惊讶。 罗晋勇只是试探着发出了意识信号，如果楚天疆与阿利没有出现，他不会惊讶，因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教授。” “没想到，这真是你们留下的信息。” 楚天疆显得有点尴尬，阿利仍然像以往一样，在没有必要的时候绝不插嘴。 “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吧？”罗晋勇暗自叹了口气，说道，“你们突然离开，又那么久都不肯露面，甚至没有留下让我们追踪的线索。现在突然来找我，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吧？” “家族战争已经全面爆发了。” “我知道。” 楚天疆略微迟疑了一下，说道：“只是，你们并不了解塔瓦赫人。” “塔瓦赫人 ？” “贝卡创造的另外一个智慧文明。” 罗晋勇微微一愣，他还真不了解这个智慧文明，甚至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毕竟他从来没有去过银河系的第四条旋臂。 见此情形，楚天疆把他知道的，与塔瓦赫人有关的事情讲了出来。 从某种意义上讲，塔瓦赫人是三维宇宙空间中处境最为优越的智慧文明，因为塔瓦赫人独占了银河系第四条旋臂里的大约两亿个恒星系，而且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没有受到其他智慧文明的威胁。 在银河系里，总共有四条旋臂，其中第四条旋臂最小。 规模最大的，当然是贝卡家族所在的悬臂。在这条悬臂里面，大约有八亿个恒星系，其中半数以上都拥有适合智慧文明生存的环境与可供开采的资源，能让智慧生命生息繁衍，也有智慧生命定居。只是在这四亿个恒星系中，真正有价值的，大约只有三亿个，另外一亿个恒星系在智慧文明战争中遭受了严重破坏，已经失去了开发与利用价值，也被智慧文明所抛弃。在这三亿个恒星系里，有大约一亿个由图彼斯人直接控制，一亿个由家族会议成员所创造的智慧文明控制，另外一亿个之前则属于智慧文明联盟。在智慧文明联盟离开之后，这些恒星系被家族会议成员与亚莫拉人瓜分。总而言之，贝卡家族的底子最为雄厚，因此实力也最为强大。 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所在的两条旋臂，相对来说要稍微小一点，所拥有的恒星系都在六亿个左右，而且可供开发利用的恒星系都不到四亿个。只是与贝卡家族相比，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占据的资源并没有少多少。此外，因为在银河系中心区域拥有更多规模庞大的恒星系，所以在可工资源总量，特别是可以供智慧生命生息繁衍的星体数量上，两个家族都不比贝卡家族差。也正是如此，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才拥有了与贝卡家族对抗的强大实力。 相对而言，规模最小的，也就是银河系的第四条旋臂了。 在这条悬臂里，总共就只有大约两亿个恒星系。只是，这两亿个恒星系，全都拥有可供智慧生命生息繁衍的基础条件。 显然，贝卡用了很多心思来创造这条旋臂里的恒星系。 只是，塔瓦赫人不是这条旋臂里唯一的智慧文明。 与其他旋臂里的恒星系一样，第四条旋臂里的恒星系，最初也是以微宇宙的方式出现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在降维结束的时候，才根据各个恒星系的情况，在贝卡的安排下构成了现在的排列状况。 在微宇宙时期，这些恒星系里几诞生了智慧文明。 当然，有一些是贝亚创造的智慧文明，有一些则是自然进化而来的智慧文明。 从某种意义上讲，自然进化而来的智慧文明在很多方面，都要比创造者创造出来的智慧文明更加优秀。 最好的证明就是特鲁利人。 虽然很多自然进化产生的智慧文明在进化速度、科学技术等方面，远远比不上由创造者创造出来的智慧文明，但是只要能够突破进化中的几个障碍，比如进入自我进化阶段，比如掌握空间技术等等，自然进化产生的智慧文明就能以更快的速度进化，而且能够更好的适应三维宇宙空间。 从某种意义上讲，人类也是自然进化产生的智慧文明。 这就是，在人类的进化史，甚至是地球的生物进化史上，虽然阿利以间接方式干预了进化进程，但是产生的影响并不是很突出。阿利所做的，无非就是让人类出现在地球上的时间提前了几千万年。也就是说，阿利所做的干预，其实只是加强了自然环境对生物进化所产生的影响。 显然，人类的进化，特别是现代人类的进化，与阿利的关系并不明显。 关键就是，人类不是阿利直接创造出来的智慧文明，而且阿利也没有直接创造智慧文明的能力。 相比之下，其他那些强大的智慧文明就不大一样了。 可以说，在智慧文明战争中，拥有强大实力的智慧文明，绝大部分都是由实力强大的创造者直接创造出来的。到了家族战争期间，除了像特鲁利人、人类等极个别的之外，其他的智慧文明都是创造者的作品。 这两种文明的最大差别，主要体现在自然进化阶段。 这就是，由创造者直接创造的智慧文明，自然进化阶段的历史都极为短暂。在具备了智慧文明的基本特征之后，这些智慧文明都会在创造者的帮助下，迅速进入自我进化阶段，部分智慧文明甚至直接从自我进化阶段开始。也就是说，由创造者创造出来的智慧文明，在自然进化阶段用的时间更少。 显然，对任何一个智慧文明来说，在进化中用的时间的多少最为关键，而这其中由以自然进化阶段为主。 很多自然进化而来的智慧文明，没有能够被创造者选中，或者是没有能够在智慧文明战争中坚持到最后，关键就是在自然进化阶段花的时间太多了，导致进入自我进化阶段时已经来不及发展出强大的科技实力，也就没能战胜同一个创造者创造的智慧文明，更不可能在智慧文明战争中坚持下来。 只是，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后，这些问题就不存在了。 可以说，即便是自然进化而来的智慧文明，只要能够及时进入自我进化阶段，就肯定拥有强大的实力。换句话说，如果一个自然进化而来的智慧文明与一个由创造者创造出来的智慧文明同时进入自我进化阶段，那么前者的发展速度肯定比后者快得多，所拥有的生存能力也就比后者强得多。 这里，有一个门槛。 这就是，自然进化产生的智慧文明要想变得足够强大，必须在降维结束之前进入自我进化阶段。 显然，人类刚好跨过了这道门槛。 要知道，在阿利到来之前，人类勉强算得上是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要不然也不会被阿利选中。 当然，只要跨过了这道门槛，那么在后期发展中，自然进化的智慧文明将拥有更强的生命力。原因很简单，自然进化产生的智慧文明，其实是三维宇宙空间的产物，与创造者的关系并不是很密切。更重要的是，自然进化产生的智慧文明更加适应三维宇宙空间，拥有更强的独立生存能力。 说得简单一点，这也正是圈养与放养的区别。 虽然“放养”的智慧文明，存在存活概率低的问题，即绝大部分自然进化产生的智慧文明都会在发展初期消亡，真正能够发展装大的少之又少，可是只要发展壮大，那么前提就不可限量。 可以说，人类与特鲁利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只是，在这么多的智慧文明中，塔瓦赫人绝对是一个特例。 从产生的方式来看，塔瓦赫人无疑是由贝卡直接创造的智慧文明，可是其成长方式又与自然进化产生的智慧文明相似。 显然，这也正是塔瓦赫人最为独特的地方之一。 从某种意义上讲，塔瓦赫人能够统一银河系第四条旋臂里的所有恒星系，成为这一区域内最强大的智慧文明，与这种产生与发展方式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事实上，这也正是塔瓦赫人的强大之处。 当然，这也证明了一点。 不管在哪个方面，贝卡的实力确实在阿巴卡与格雷卡之上，特别是对三维宇宙空间的认识，更是远远超过了阿巴卡与格雷卡。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创造出塔瓦赫人，更不可能让塔瓦赫人发展壮大。 可以说，塔瓦赫人既有发展成为超级智慧文明的基础，也有相当的环境。 从诞生的那一天开始，塔瓦赫人就与众不同，而且最终通过自身发展，得到了贝卡的认同与接受。 这里面，还有一个极为关键的因素。这就是，塔瓦赫人有很强烈的“崇拜文化”。在其诞生之后，就一直对创造他们的超级存在无比崇拜。当然，这种文化，也与塔瓦赫人的诞生环境有关。 第一百二十五章 独一无二 塔瓦赫人诞生的恒星系就极为独特。 在这个恒星系里，有三颗主恒星！ 理论上，在三维空间里面，如果只受万有引力影响，三个质量相当的星体，根本无法形成有规律的运动方式。也就是说，如果有三颗质量相当的主恒星，那么这三颗主恒星的运动规律是不可以预测的。 只是，这三颗主恒星，并不是自然产生的恒星。 这就是，这三颗主恒星都是贝卡创造出来的，而且在产生的时候就被贝卡改造过，用星核取代了物质，而且每一个主恒星的内部，都有一个巨大的星核源泉，源源不断的释放出供恒星产生光与热的星核。 只是，星核并不产生引力！ 也就是说，在这个恒星系里，主恒星的主要价值不是产生稳定的引力场，来约束恒星系里的其他星体。 换种方式说，在这个恒星系里，三颗主恒星其实是固定不动的。 除了三颗主恒星，这个恒星系里大约有一千个次恒星，而且每一个次恒星都拥有独自的次级恒星系。在这些次恒星中，大约有十分之一的拥有极大的质量，也就拥有了围绕其运转的三级恒星。即便在数量超过一万个的三级恒星中，也有大约百分之一拥有足够的质量，拥有四级恒星。 结果就是，这个恒星系里，总共拥有大约五万颗恒星！ 显然，除了恒星之外的星体，那就是数不胜数了。 可以说，这是一个极为独特的恒星系。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个恒星系其实就是一个规模叫小的星云。 因为拥有太多的恒星，而且很多恒星的质量都足够巨大，所以这个恒星系里的引力场极为复杂。只是，所有主要星体，即恒星、行星与卫星都按照固定规律运行，并没有产生星体撞击的自然灾害。 当然，这也是一个极为复杂的规律。 塔瓦赫人的母星，也就是诞生的行星，不在次级恒星的轨道上，而是在一个主恒星的轨道上！ 这不是一颗自然产生的行星。 要知道，塔瓦赫星系里的主恒星是没有引力场的，所以在理论上，自然条件下是不可能有行星存在的。 事实上，塔瓦赫星系里的次级恒星并不是围绕着主恒星运转，而是在相互影响下，出现了围绕三颗主恒星运转的情形。也就是说，为此恒星系里其他星体稳定运转的，是这些星体所产生的引力的相互影响，与三颗主恒星根本就没有关系。即便没有三颗主恒星，这些星体也会持续运转下去。 当然，三颗主恒星的价值是不可替代的。 这就是，这三颗主恒星完全由星核构成，不但在源源不断的向外界释放光与热，还在向外界辐射星核！ 虽然由三颗主恒星辐射出去的星核在自然发散之后，密度大为降低，到达最近的星体时已经变得非常稀薄了，但是这些星核是存在的，而且影响着整个恒星系，包括塔瓦赫人的母星。 事实上，这颗行星受到的影响最为明显。 关键就是，塔瓦赫人的母星是三颗主恒星唯一的恒星，有极为复杂的轨道，围绕着三颗主恒星运转，离三颗主恒星最近。 相对而言，在塔瓦赫人的母星上，更容易获得来自主恒星的星核。 当然，这颗行星本身也极为独特。 这就是，塔瓦赫星并不是自然产生的，也是由贝卡直接创造出来的，或者说是在诞生之后就被贝卡改造过。行星表面不是物质，而是由星核拟化形成的物质，而在行星内部则是一个由星核构成的内核。 也就是说，这也是一颗由星核形成的星体！ 与三颗主恒星不同的是，这颗行星上没有星核源泉，也就是无法产生星核，只能够捕获从行星中释放出来的星核。 也就是说，这颗行星一直在生长！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颗行星已经具备了生命的基本特征，可以看成是一个没有智慧的生命体。 只是，因为辐射到行星上的星核非常少，而且密度非常低，所以这颗行星的生长速度极为缓慢。至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塔瓦赫人没有发现行星的秘密，即没有意识到他们的母星一直在生长。 显然，诞生在这颗行星上的塔瓦赫人极为独特。 当然，严格说来，塔瓦赫人不是在自然环境下诞生的智慧生命。 换个角度来看，在这颗看上去生机盎然的行星上，如果没有外来力量的影响，根本就不可能诞生智慧生命，甚至不可能出现低等生命。原因很简单，没有任何一种低等生命能够在完全由星核构成的世界里生存下来。即便是高等生命，哪怕是智慧生命，如果没有掌握控制与利用星核的能力，也不可能在由星核构成的世界里生存下来。也就是说，这颗行星上根本就没有自然诞生生命的条件。从某种意义上讲，这颗行星，其实就是一个由星核构成的巨大能源体。 显然，这颗行星上的所有生物，包括塔瓦赫人在内，其实都是贝卡的杰作。 也正是如此，贝卡才在这颗行星上，用星核拟化成物质，并且用这些星核拟化的物质构成了行星的外壳。 当然，塔瓦赫人也是由贝卡创造出来的。 因为构成塔瓦赫人的是星核，哪怕是拟化成了物质的星核，所以可以说，在诞生的那一天，塔瓦赫人就已经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只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塔瓦赫人并不知道这一点。 在相对短暂的自然进化阶段过程中，塔瓦赫人与其他智慧文明没有太大差别。 只是，由自然环境所产生的影响，让塔瓦赫人变得极为独特。 首先就是，塔瓦赫人的个体成长与其他智慧文明的个体很不一样。主要就是，塔瓦赫人不需要通过进食来获取成长所需要的能量与原料。虽然在自然进化阶段，塔瓦赫人同样会捕杀与猎取其他生物，以加快个体的成长速度，但是在极端条件下，塔瓦赫人就算不吃不喝同样能够成长。这就是，塔瓦赫人可以直接获取由三颗主恒星释放出来的星核，并且把这些星核转化成成长所许的能量与原料。只是以这种自然方式进行成长的话，需要足够漫长的时间才能够成年。 在极端情况下，如果以人类的时间为准，塔瓦赫人从诞生到成年的成长周期大约是十万年。 当然，通过从猎食其他生物，塔瓦赫人的成长周期能够大幅度缩短。 这里，又涉及到了一个问题。 这就是，星核生命体对星核的利用几乎是百分之百的。也就是说，如果有需要，塔瓦赫人可以直接通过行星上的其他生命，在极短的时间内，获得成为成年个体所需要的全部能源与原料。也就是说，塔瓦赫人几乎能够在瞬间长大成人，至少在身体形态上，塔瓦赫人是不需要时间的。 显然，这是两个极端。 对任何一个智慧文明来说，个体的成长过程都会对文化产生巨大影响，而塔瓦赫人的两种极端成长方式，使其产生了极为独特的文化。 这就是，塔瓦赫人极端崇拜自然环境，特别是三颗主恒星。 当然，这也与塔瓦赫星上奇特自然环境有关。在短暂的自然进化阶段，塔瓦赫人根本无法解释这些自然现象，包括他们的个体成长方式，也就只能把这些奇怪的现象归咎于某个他们无法理解的强大存在，由此产生了对强大存在的盲目崇拜，也就是与人类在远古时期由自然现场所产生的神灵崇拜相似。 显然，塔瓦赫人崇拜的就是贝卡。 只是，对塔瓦赫人来说，这种崇拜并不是迷信，因为贝卡是确实存在的，而且就是贝卡创造了塔瓦赫人。 更重要的是，这种对奇异自然现象的崇拜，没有让塔瓦赫人走上歧途，反而大大加快了塔瓦赫人的进化速度。事实上，在创造了塔瓦赫人之后，贝卡就没有出现过，至少在降维结束之前没有对塔瓦赫人的进化进行干预。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塔瓦赫人对贝卡这样的超级存在产生了认识。 可以说，在自然进化阶段初期，一些塔瓦赫人就认识到，他们是被创造出来的，他们所在的世界也是被创造出来的。这种认识，最终被所有塔瓦赫人接受，而且由此引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那就是，创造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结果就是，探询被创造出来的目的，成为了塔瓦赫人的核心文化。 可以说，在自然进化阶段，几乎所有塔瓦赫人都在探询被创造出来的目的，也就是他们存在的价值。这种探索，在塔瓦赫人的进化过程中，起到了极为关键的作用。也就是说，通过对自我存在价值的探索，塔瓦赫人更深入的了解了这个世界，也更清楚的知道他们所在的恒星系是个什么样子，最终帮助他们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即从自然进化阶段进入自我进化阶段。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相称 显然，塔瓦赫人的进化历程极为独特，可以说是独一无二。 因为本身就是由拟化成物质的星核构成的，所以在从自然进化阶段进入自我进化阶段的过程中，塔瓦赫人遇到的问题，要比其他智慧文明少得多。从某种意义上讲，塔瓦赫人的自我进化，其实就是对自身的重新认识，并且通过新获得的认识，或者说是对自身的更加彻底的了解，从而掌握自我进化的能力。 说白了，塔瓦赫人的自我进化，其实是对整个世界的重新认识。 当然，归根结底，还是对星核的认识。 从这个角度来看，塔瓦赫人又走在了所有智慧文明的前面。 这就是，其他智慧文明在从自然进化阶段进入到自我进化阶段的时候，首先发现与利用的都是能量体或者质量体，只有极个别的智慧文明直接发现了质能体，并且通过质能体实现了自我进化。只是除了塔瓦赫人之外，没有任何一个智慧文明直接发现星核，并且通过星核实现自我进化。 要知道，即便是一些很强大的智慧文明，也是在进入到了自我进化阶段之后，才逐渐发现了星核，并且把星核利用起来，而让所有个体实现星核化，更是在发现了星核源泉之后才出现的事情。 显然，塔瓦赫人直接跃过了这些阶段。 更重要的是，在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后，塔瓦赫人没有遇到其他智慧文明都无法避免的一个严重问题。 这就是，让整个智慧文明进入自我进化阶段所需要的原料。 要知道，即便对于那些通过能量体或者质量体来实现自我进化的智慧文明来说，在进入自我进化阶段的时候，都遇到了原料问题，即无法在较短的时间之内，获得能够让所有个体实现自我进化所需要的原料。由此导致的结果就是，几乎所有智慧文明的自我进化都是分步骤进行的，或者说从自然进化到自我进化是一个较为漫长的过程。拿人类来说，从自然进化阶段过渡到自我进化阶段，用了上百万年的时间，而最终的结果，也只是让全部个体获得了质能体。 由此产生的影响就是，几乎所有智慧文明都在实现自我进化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产生了文化断层。事实上，人类也没有例外，即人类在此期间，遭受了数次灭顶之灾，幸存下来的个体不再熟悉过去的历史，而由这些幸存者所组成的新文明，在文化观念上与以往有着明显区别。 显然，文化上的断裂，成为了很多智慧文明无法迈过去的坎。 可以说，几乎有九成的智慧文明在这一阶段消亡，或者是受到文化上的影响，没有能够及时发展壮大。事实上，人类也差点因此消亡，而且人类文明在实现了自我进化之后的发展也深受影响。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由文化因素所产生的自然淘汰。 这就是，那些无法顺利完成过渡的智慧文明都会暴露出各种各样的问题，要么在跟同一个创造者所创造的智慧文明的战争中被彻底消灭掉，要么在接下来的智慧文明战争中，成为其他智慧文明的垫脚石。 只有符合三维宇宙空间基本生存法则的智慧文明，也就是能够顺利的从自然进化阶段过渡到自我进化阶段的智慧文明，才有可能利用自我进化提供的强大动力发展壮大，也才有可能在智慧文明的竞争中生存下来。 显然，塔瓦赫人没有这样的烦恼。 说白了，塔瓦赫人的自我进化，就是对自身的重新认识。因为早就拥有了由星核构成的身躯，所以在从自然进化阶段向自我进化阶段过渡的时候，塔瓦赫人根本就不需要为所有个体的进化而担忧。只要了解了星核，掌握了控制星核的方式，适应了新的生存方式，就等于实现了自我进化。 虽然塔瓦赫人的自我进化也是一个过程，即并非所有个体同时实现自我进化，总存在先后问题，即一部分塔瓦赫人首先对自身有了新的认识，掌握了控制星核的能力，适应了新的生存方式，实现了自我进化，而另外一部分塔瓦赫人其实是借助其他个体的经验，最终实现了自我进化，但是对塔瓦赫人来说，这是一个极为短暂的过程，而且并没有因此造成文化上的断裂。 也就是说，塔瓦赫人从自然进化阶段到自我进化阶段的过渡非常平稳。 相对于其他智慧文明来说，这是一个极为明显的，甚至可以说是决定性的优势。 当然，由此产生的负面影响也同样明显。 这就是，塔瓦赫人在一个科学技术相对落后的情况下实现了自我进化，而其他智慧文明都是在科学技术发展到了一定阶段之后才实现自我进化。结果就是，塔瓦赫人对自我进化的理解与其他智慧文明有很大的不同。 从某种意义上讲，塔瓦赫人实现自我进化完全是偶然因素的结果。 在自然进化阶段，塔瓦赫人当中就出现了很多能力超群的个体。因为有着对自然现象极端崇拜的文化，所以这些特殊个体的出现，并没有对塔瓦赫人产生多大影响，或者说个别特殊个体所产生的影响微乎其微。说白了，对其他塔瓦赫人来讲，那些拥有强大能力的个体正是自然崇拜的结果，即那些个体的能力来自那个创造了整个世界的强大存在，即超强的能力由强大存在赋予。问题是，这些拥有强大能力的个体越来越多，即便其中的任何一个对塔瓦赫人产生的影响都微乎其微，但是当所有特殊个体产生的影响集中起来，最终必然会改变塔瓦赫人。 当然，由量变到质变，绝对是偶然现象。 到底是那个特殊个体所产生的影响最终改变了塔瓦赫人，已经无从考证了，可是塔瓦赫人实现自我进化，正与这些突变产生的特殊个体有关，而且肯定与其中某一个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由此产生的影响就是，塔瓦赫人在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后，遇到了很多麻烦。 要知道，在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前，塔瓦赫人对宇宙的认识甚至连人类都比不上，仅相当于人类的农耕时期。这就是，在塔瓦赫人眼里，他们居住在宇宙的中心，而天上的星辰都围绕着他们的世界运转。显然，在自然进化阶段，塔瓦赫人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他们诞生的行星，也就不知道行星外面是个什么世界。即便他们能够看到三颗主恒星，在某些时候还能够看到恒星系里的其他恒星，甚至能够看到一些体积较大的行星，但是他们始终没有搞清楚宇宙的基本面貌。 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后，整个世界完全变了个样。 显然，拥有星核构成的智慧生命，即便不借助其他手段，也能够离开所在的行星，前往恒星系里的任何一颗星体。 当塔瓦赫人离开了他们诞生的行星，发现他们的世界，其实只是一颗围绕着三颗主恒星进行复杂运转的行星，而且在附近还有更多的恒星时，其感受就可想而知了，而对其文化产生的冲击也就再所难免。 显然，这一切，正是与认知不相称的能力所导致的结果。 对塔瓦赫人来说，这几乎意味着其传统文化观念彻底崩溃，不得不接受更加现实与残酷的世界。 结果就是，在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后，塔瓦赫人分类成了两个族群，并且由此爆发了一场大规模内战。事实上，这也是自诞生之后，塔瓦赫人经历的第一场战争，不过却是一场极为惨烈的战争。 在这场战争中，一方是坚持传统文化的塔瓦赫人，另外一方是开拓了视野的塔瓦赫人。 这场战争，几乎导致塔瓦赫人彻底灭绝。 原因很简单，与超强的能力相比，塔瓦赫人的世界观并不完整，甚至可以说存在着很多的欠缺。更重要的，因为在此之前，塔瓦赫人根本就没有经历过类似的战争，也就不清楚战争所造成的巨大破坏。 说白了，塔瓦赫人没有驾驭其强大能力的文化观念。 可以说，在这一点上，塔瓦赫人与人类有点相似。这就是，在掌握了毁灭世界的超强能力之后，并没有获得控制这种能力的文化思想，也就无法有效控制这种能力，最终导致这种原本应该为所有塔瓦赫人造福的超强能力，成为了毁灭塔瓦赫人的力量，至少导致了绝大部分塔瓦赫人的毁灭。由此可见，在宇宙观上，塔瓦赫人其实是一个非常稚嫩的智慧文明。在正常情况下，塔瓦赫人早就完蛋了。要知道，对于拥有星核、能够控制星核的智慧生命来说，毁灭一颗行星、甚至是整个恒星系，根本就算不了什么，而当时的三维宇宙空间仍然是分散了的微宇宙。在没有掌握空间技术之前，毁灭自身所在的恒星系，也就等于毁灭了自己！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关键发现 这场过早到来的战争，几乎导致塔瓦赫人灭绝。 只是，事实已经证明，对任何一个智慧文明来说，战争都是推动其发展壮大的不可否缺的重要因素。能够在智慧文明战争中坚持到最后，有资格参与家族战争的智慧文明，无一例外的都是在战争中发展壮大的，而且在智慧文明战争之前就已经参与了多场战争，而且是每一场战争的胜利者。 显然，一个在温室里发展起来的智慧文明，绝对不可能变得真正的强大。 这一点，特鲁利人就给出了最好的证明。在被特鲁利人消灭掉的那些智慧文明中，很多都是阿巴卡亲自创造的，而且很多都极为强大，至少在遇到特鲁利人之前，拥有比特鲁利人更强的实力，可是在与特鲁利人的战争中，这些在温室中发展壮大的智慧文明，无一例外的成为了特鲁利人的垫脚石。 换个角度来看，塔瓦赫人同样是在温室里成长起来的智慧文明。 可以说，不管是诞生方式，还是在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前的成长环境，塔瓦赫人比其他智慧文明优越得多。 到底有多优越呢？ 在自然进化阶段，塔瓦赫人甚至没有爆发过全面内战。虽然战争不可避免，但是塔瓦赫人在自然进化阶段所经历的内战，都是一些小规模战争，根本没有波及到整个智慧文明，甚至无法跟人类的两次世界大战相提并论。换个角度来看，塔瓦赫人在自然进化阶段所经历的这些战争，其实只是内部冲突。 显然，这种状态持续下去的话，塔瓦赫人绝对不会成为强大的智慧文明。 即便塔瓦赫人拥有比其他智慧文明更加优越的生存与发展环境，还拥有比其他智慧文明更多的发展时间，甚至拥有更多的空间，就算能够发展壮大，参与家族战争，也绝对不是那些在战争中成长起来的智慧文明的对手，更不可能帮助贝卡打赢家族战争，更别说成为贝卡的主要依靠了。 当然，如果塔瓦赫人保持这个样子，也根本不可能生存到家族战争爆发的那一天。 这就是，在银河系的第四条旋臂里面，贝卡不仅仅创造了塔瓦赫人，还创造了其他的智慧文明。 说白了，贝卡需要的，只是从这些智慧文明当中挑选出最优秀的那一个。 从很多方面来看，塔瓦赫人都算不上是最理想的选择，只少在其进入自我进化阶段的时候，算不上是这条旋臂里最强大的智慧文明。即便塔瓦赫人的生存环境最为优越，其体现出来的实力也不怎么样。 只是，战争能够毁灭一个智慧文明，也能够改变一个智慧文明。 在这场导致九成塔瓦赫人彻底毁灭的战争中，塔瓦赫人也有一个极为重大的发现。这就是，他们的母星，也就是塔瓦赫星也是由星核构成的，而且与他们一样，也在成长，只是成长的速度极为缓慢！ 这个发现，至关重要。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个发现，彻底改变了塔瓦赫人。 虽然在此之前，塔瓦赫人已经知道，或者说猜到，他们所在的宇宙、乃至他们本身都是某个强大存在的作品，即他们是被创造出来的，并且由此产生了其独特的文化思想，但是塔瓦赫人并没想到，他们所在的行星也有生命，准确的说是有生命特征，即像他们一样，同样在缓慢成长！ 由这个发现，塔瓦赫人走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 这就是，把自身跟宇宙结合起来。 显然，对任何一个智慧文明来说，这都是至关重要的一步。事实上，即便到了家族战争时期，迈出这一步的智慧文明也是少之又少。就算是人类，也仅仅是对恒星智慧体有着较为肤浅的认识，而没有认识到，智慧生命是可以跟宇宙空间等齐的，更没有认识到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发展壮大。 当然，这个发现，也结束了塔瓦赫人的内战。 这就是，在有了这个发现之后，塔瓦赫人的两个族群立即停战，随后一名由两个族群推举出来的个体进入了塔瓦赫星，与塔瓦赫星融为一体。结果就是，这个个体，成为了塔瓦赫人中首个与星体融合的个体！ 在迈出了这一步之后，塔瓦赫人有了更多的发现。 显然，通过塔瓦赫星的成长方式，塔瓦赫人不难发现，他们一直崇拜的那三颗主恒星其实也是由星核构成。也就是说，他们同样可以跟三颗主恒星融合到一起，以这种方式来控制主恒星。 当然，塔瓦赫人也确实这么做了。 如果说，与母星的融合，只是为了探索这个宇宙，那么与主恒星的融合，则让塔瓦赫人发现了这个宇宙的核心秘密。 这就是，塔瓦赫人发现了星核源泉！ 显然，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发现，而且正是这个发现，让塔瓦赫人最终成为了银河系第四条旋臂里两亿个恒星系的主人。 要知道，当时塔瓦赫人所在的恒星系，还只是微宇宙，三维宇宙空间并没形成！ 也正是这个发现，让塔瓦赫人走上了一条告诉发展的道路。 在降维结束之前，塔瓦赫人就通过对三颗主恒星的探索，发现他们处在一个封闭状态下的微宇宙里面，只是这个微宇宙极为庞大，拥有五万多颗恒星与数十万颗行星，而且在很多行星上都出现了自然进化产生的智慧文明，即便大部分智慧文明都很弱小，其中一些却已经极为强大了。 显然，对塔瓦赫人来说，要做的就是消灭掉这些智慧文明。 针对同一个微宇宙里的智慧文明的战争，一直持续到降维结束。虽然塔瓦赫人拥有极为强大的实力，但是这个恒星系太庞大了，需要消灭的智慧文明又太多了，而且塔瓦赫人并没有及时掌握空间技术。结果就是，就算塔瓦赫人拥有最强的实力，也需要足够多的时间才能够消灭掉所有智慧文明。 事实上，在降维结束的时候，塔瓦赫人并没有统一整个恒星系。 当时，在塔瓦赫星系里面，还有大约一百个智慧文明，而且这些智慧文明都已经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有的还掌握了先进的科学技术，其中一些甚至组建起了足够抵抗塔瓦赫人的军事力量。 只是，这并没有妨碍塔瓦赫人被贝卡选中。 准确的说，在降维结束的时候，贝卡选则了很多智慧文明，而且这些智慧文明都拥有强大的实力，而塔瓦赫人只是其中之一。 贝卡做出这样的安排，也在情理之中。 原因就是，在银河系的第四条旋臂里的所有智慧文明，要么是贝卡创造的，要么是在贝卡创造的恒星系里自然进化而来的，与其他的创造者无关。也就是说，这些智慧文明都与贝卡有关。由此产生的结果就是，在这条旋臂里，不可能出现由创造者所挑起的战争，也就不可能出现大规模的智慧文明战争。如果贝卡不对此进行调整，那么这条旋臂里的所有智慧文明都无法通过战争发展壮大，也无法通过战争淘汰掉那些弱小的智慧文明，更无法通过战争把所有资源整合起来。 说白了，贝卡是在故意制造一场智慧文明战争。 当然，在降维结束的时候，这场战争还没有爆发。关键就是，在这条旋臂里面，即便是那些位置偏远的恒星系，也有着较为庞大的规模，而任何一个智慧文明都难以在降维之前完全控制自身所在的恒星系。也就是说，在这条旋臂里面，没有几个智慧文明在降维前掌握空间技术，获得了前往其他微宇宙的能力。 只是，贝卡的到来，改变了这种局面。 对塔瓦赫人来说，贝卡的到来，证明了他们的自然崇拜是有道理的，即他们一直坚持的信念并没有错。他们是被创造出来的，连他们所在的世界也是被创造出来的，而创造他们肯定有某种理由。 为了找到存在的理由，塔瓦赫人以最快的速度消灭掉了恒星系里残存的智慧文明。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塔瓦赫人有了更加关键的发现。这就是，星核源泉只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层面。 可以说，塔瓦赫人是最早发现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智慧文明了。 当时，家族战争还没有爆发，在贝卡家族里面，即便是最强大的图彼斯人，也在研究星核，只是知道了星核源泉的存在，却并不清楚星核源泉的本质，甚至对星核源泉没有足够深入的研究。事实上，在那个时候，绝大部分智慧文明甚至不是很了解复合星核、融合星核与聚合星核。显然，对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发现与利用，让塔瓦赫人走在了所有智慧文明的前面。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塔瓦赫人能够统治银河系的第四条旋臂，消灭掉这条旋臂里的其他智慧文明，与这个发现的关系最大。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个发现，那么统一这条旋臂的肯定不是塔瓦赫人。 第一百二十八章 分裂 与另外三条旋臂里发生的事情一样，在第四条旋臂里爆发了智慧文明战争。 从时间上看，银河系里的智慧文明战争首先在第四条旋臂里爆发，而且正是由塔瓦赫人发动了这场战争。 当然，这里的智慧文明战争与另外三条旋臂里的不大一样。 这就是，塔瓦赫人不但是战争的发起者，而且从始至终都掌握着主动权，是这场战争的唯一胜利者。要知道，在另外三条旋臂里面，智慧文明战争的最终胜出者并不是某一个智慧文明，而是有很多智慧文明坚持到了战争结束的那一天，因此也没有一个智慧文明像塔瓦赫人那样，最终统一了整条旋臂里的恒星系。即便是最强大的特鲁利人，在战争结束时，都不得不与创造者联盟的智慧文明共存。而在格雷卡家族中，甚至没有一个智慧文明通过战争成为主导者。 显然，在这条旋臂里，智慧文明战争就是塔瓦赫人的战争。 因为最先发现了星核源泉，所以塔瓦赫人最先组建了由超级战士组成的军团，拥有了最强的战争实力。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即便放眼整个银河系，塔瓦赫人的战争实力也绝对是最强大的。要知道，在智慧文明战争时期，即便是强大的特鲁利人，也是在最后阶段才发现了星核源泉。 只是对塔瓦赫人来说，这还不算什么。 真正帮助塔瓦赫人打赢智慧文明战争的，还是对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认识与利用，即塔瓦赫人最先掌握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在智慧文明战争爆发后不久，塔瓦赫人就发现了星核源泉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关系。 虽然在当时，塔瓦赫人并没有认识到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本质，也就没有掌握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能力，没有研究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信息，但是塔瓦赫人的发现，足够让其更加有效的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就是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获得更多星核源泉，组成超级战士军团。 可以说，这让塔瓦赫人毫无悬念的打赢了智慧文明战争。 要知道，在智慧文明战争时期，一支超级战士军团绝对是所向无敌的，其他任何战争力量都无法与之抗衡。 由此，塔瓦赫人以极快的速度扫荡了所有恒星系。 塔瓦赫人结束智慧文明战争时，三大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都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在当时的贝卡家族中，人类才发动了第三轮扩张战争，连埃拉姆人都没有遇到，更别说跟阿库拉人联手对付亚莫拉人了。在阿巴卡家族，特鲁利人正在对付其他智慧文明，创造到者联盟还没有出现。在格雷卡家族，由格雷卡创造的那些智慧文明所组成的同盟集团已经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却没有击败所有的敌人。也就是说，三个家族里的智慧文明战争离结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显然，在这个时候，塔瓦赫人是银河系里最强大的智慧文明。 如果贝卡在这个时候发动家族战争，塔瓦赫人就有机会横扫整个银河系，消灭掉所有智慧文明。 只是，贝卡没有这么做。 原因很简单，贝卡与阿巴卡一样。 在塔瓦赫人迅速发展壮大，而且通过智慧文明战争消灭掉了其他智慧文明的时候，贝卡并不信任塔瓦赫人，或者说贝卡认为塔瓦赫人不那么容易被他控制，也就未必会帮助他打赢家族战争。 事实上，这也正是阿巴卡当时对待特鲁利人的态度。 当然，这也反应出了贝卡这种超级存在与智慧文明的关系。 这就是，贝卡需要一个强大的智慧文明来帮助其打赢家族战争，或者说是帮助其消灭掉其他的智慧文明，统一整个银河系。可是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比任何一个超级存在都更加适应三维宇宙空间的基本规律，也就有可能通过发展与进化，获得挑战超级存在的实力。如此一来，贝卡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强大的智慧文明，还必须是一个完全听从他的控制与摆布的智慧文明。如果这个智慧文明足够强大，却不受他控制，必然会对他构成严重威胁。 显然，人类就是最好的证明。 塔瓦赫人已经足够强大了，因此缺少的只是会不会完全由贝卡控制。 可以说，这是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 当然，除了这个问题，塔瓦赫人还存在很多问题。 说白了，一个智慧文明能够打赢智慧文明战争，未必能够打赢家族战争，因此任何一个智慧文明要想成为家族战争的主力，都必须在取得了智慧文明战争的胜利之后，有进一步的发展。 事实上，最好的例证就是特鲁利人。 特鲁利人在打赢了智慧文明战争之后，阿巴卡没有立即发动家族战争，就与特鲁利人的实力有关，即特鲁利人还没有强大到可以征服整个银河系，击败其他家族里的所有智慧文明的程度。事实上，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的时候，特鲁利人甚至没有能够征服与消灭阿巴卡家族里的所有智慧文明。 当然，所谓的进一步发展，就是全面军事化。 仍然拿特鲁利人来说，在智慧文明战争后期与创造者联盟停战，就是为了争取到实现全面军事化的时间。按照阿巴卡的安排，在家族战争爆发之后，创造者联盟将肩负起守卫家族恒星系，以及协助特鲁利人的责任，而特鲁利人则通过全面军事化所获得的战争实力，消灭其他家族的智慧文明。如果这一切变成事实的话，那么在家族战争爆发之前，特鲁利人就已经实现了全面军事化。可惜的是，由人类领导的智慧文明联盟的突然到来，使得家族战争提前爆发，还导致创造者联盟出现分化，即一部分创造者联盟的成员与智慧文明联盟结成了同盟关系。结果就是，特鲁利人没有能够在家族战争爆发前实现全面军事化，而且创造者联盟也没有像阿巴卡所预期的那样，成为特鲁利人实现全面军事化的基础，阿巴卡甚至得分心对付智慧文明联盟。 对塔瓦赫人来说，这同样是一个问题。 事实上，这是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 要知道，塔瓦赫人已经消灭掉了这条旋臂里的所有智慧文明，因此实现全面军事化就更加困难了。 说白了，人类不可能脱离智慧文明联盟实现全面军事化。 也就是说，任何一个智慧文明要想实现全面军事化，都需要其他智慧文明的支持，也就离不开其他智慧文明。也正是如此，阿巴卡才保留了智慧文明联盟，而格雷卡则保留了更多的智慧文明。 问题是，塔瓦赫人根本得不到其他智慧文明的协助。 当然，这个问题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从某种意义上讲，塔瓦赫人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之后所面临的困境，正是贝卡一手促成的结果。 原因很简单，要是贝卡打算全面控制塔瓦赫人，就得给塔瓦赫人制造一些麻烦。 正是如此，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之后，贝卡第一次直接出面干预了塔瓦赫人，准确的说是第一次直接帮助塔瓦赫人。 这就是，让塔瓦赫人再次分裂成了两个族群。 当然，对贝卡来说，这也是必然的选择。原因很简单，控制一部分塔瓦赫人，显然要比控制所有塔瓦赫人容易得多。更重要的是，要想让塔瓦赫人变得更强大，也就只能让一部分塔瓦赫人实现全面军事化，而让另外一部分塔瓦赫人保持现状，为那些实现全面军事化的塔瓦赫人提供支持。 显然，分裂塔瓦赫人成为了最佳选择。 这次分裂，并没有导致内战。 当时，所有的塔瓦赫人都要做出选择。这就是，要么接受贝卡的领导，成为塔瓦赫军事力量中的成员。要么保持现在的面貌，帮助那些接受了贝卡领导的塔瓦赫人在短期内实现全面军事化。 从某种意义上讲，塔瓦赫人在这个时候，已经分裂成了两个智慧文明。 当然，两个族群之间并没有严格的界线，而是处于单向流动的关系。这就是，那些没有接受贝卡领导的塔瓦赫人，在任何时候都可以改变选择，成为塔瓦赫超级战士，以此成为军事族群的成员。只是，在成为了军事族群的成员之后，就没有退路了，即不能通过放弃超级战士身份来成为平民族群的成员。 通过这种安排，贝卡如愿以偿。 这就是，在塔瓦赫人中，贝卡获得了一支对他绝对忠诚的军事力量，而且这股力量一直在发展壮大。虽然不是所有塔瓦赫人都对他绝对忠诚，但是那些不愿意效忠的塔瓦赫人也丧失了反抗能力。可以说，通过这个办法，贝卡把塔瓦赫人打造成了一台战争机器。只是，贝卡忽视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这就是，任何一个智慧生命，都是一个拥有个体意识的独立存在。 第一百二十九章 预料之外 与创造者相比，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有一个极为明显的特征，即每一个智慧生命都拥有完全独立的，不受外界影响的个体意识，即每一个智慧生命，都是三维宇宙空间中的独立存在。 虽然在某些情况下，部分智慧生命会被更加强大的存在控制，从而丧失独立意识，但是绝对没有任何力量能够使所有智慧生命丧失独立意识，也绝对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控制所有智慧生命。 显然，贝卡并不清楚这一点。 这也可以理解。在四维宇宙空间中，虽然创造者也是独立存在的，但是任何一个创造者都没有完全独立的个体意识，或多或少的要受到更加强大存在的影响，而且受影响的程度与自身实力有关。也就是说，越是弱小的创造者，独立性就越差，只有实力强大的创造者才拥有足够的独立性。 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的时候，贝卡显然不是很了解三维宇宙空间中的智慧生命。 事实上，即便在家族战争爆发之后，贝卡也不是很了解智慧生命，仍然认为有能力控制所有智慧生命。 显然，塔瓦赫人用行动告诉贝卡，就算他们被贝卡当成神，也不会完全听从贝卡的指挥与控制。 在分化成两个族群，也是由塔瓦赫人的所有个体做出自我选择的时候，智慧生命的独立性体现得最为明确。 当时，只有极少数塔瓦赫人选择加入军事族群，而绝大部分的塔瓦赫人留在了平民族群里面。也就是说，在实力与传统之间，绝大部分塔瓦赫人选择了后者，并不愿意为了获得更强的实力而放弃传统。 显然，这完全在贝卡的预料之外。 要知道，对创造者来说，实力就是一切。可以说，几乎所有的创造者都会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实力而放弃其他的一切。说白了，创造者追求的就是实力，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为了获得更强的实力。 可以说，贝卡犯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错误，而且这个错误所造成的影响，改变了所有智慧文明的命运，至少改变了家族战争。 原因就是，塔瓦赫人的选择，让贝卡发动家族战争的计划彻底落空了。 当时，贝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进行得如火如荼，而且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也没有结束。在贝卡看来，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这就是，如果能够及时让塔瓦赫人的军事族群实现全面军事化，获得打赢家族战争的强大战争实力，就能通过主动发起家族战争来击败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 这里面，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 这就是，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都盯着贝卡家族，没有盯着塔瓦赫人，甚至不清楚塔瓦赫人的情况。因此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在为家族战争做准备的时候，会根据贝卡家族的情况来制订计划。也就是说，在阿巴卡与格雷卡看来，只要贝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还没有结束，贝卡就没有能力发动家族战争，而他们则可以继续扩充实力，争取在家族战争爆发的时候变得更强大。 显然，事实也确实如此。 直到人类与阿库拉人联手对付亚莫拉人，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才结束，所有智慧文明都统一到了格雷卡麾下。随后，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结束，特鲁利人开始进行全面军事化。 也就是说，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其实都是针对贝卡家族的情况，在为即将到来的家族战争做准备。 正是如此，贝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才最后结束。 贝卡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结束之前，并没有出面结束智慧文明联盟跟亚莫拉人的战争。直到两个敌对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结束，才亲自出面结束了智慧文明战争，制止了智慧文明联盟的进攻，让快要被彻底击败的亚莫拉人获得了重新发展壮大的机会。 只不过，这绝对不是单一存在的事件。 事实上，贝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也是贝卡发动家族战争的一部分。 说得简单一些，在贝卡的计划中，塔瓦赫人将在贝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结束之前获得发动家族战争的实力。也就是说，贝卡原本计划在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结束之后就发动家族战争。 如果贝卡的计划得已实现，那么家族战争早就结束了。 要知道，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的时候，不管是阿巴卡家族、还是格雷卡家族，战争实力都处于谷底。虽然特鲁利人取得了智慧文明战争的胜利，但是没能消灭创造者联盟，而且与创造者联盟的关系极为紧张，阿巴卡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拉拢创造者联盟，特鲁利人更没能实现全面军事化。格雷卡家族的情况更加糟糕，即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的时候，那些幸存下来的智慧文明都遭受重创，还存在严重的不信任感，根本不可能在短期内团结起来，更不可能拥有强大的战争实力。 如果在这个时候，塔瓦赫人发动进攻，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都将完蛋。 以当时的情况，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塔瓦赫人选择加入军事族群，都有足够的把握消灭掉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 当然，这也正是贝卡的如意算盘。 可惜的是，在贝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结束的时候，选择加入军事族群的塔瓦赫人还不到万分之一！ 显然，塔瓦赫人根本没有发动家族战争，并且消灭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所有智慧文明的战争实力。如果塔瓦赫人不能一鼓作气的消灭掉两个敌对家族的所有智慧文明，那么发动家族战争不但不可能给贝卡带来最终的胜利，反而会因为准备不足，导致贝卡最终输掉家族战争。 贝卡不是笨蛋，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对贝卡来说，唯一的选择就是接受既成事实，即放弃主动发动家族战争的念头，等待更好的机会。 说白了，这也是贝卡利用智慧文明联盟的主要原因。 很简单，在没能主动发起家族战争的情况下，贝卡已经丧失了主动权。因为更早的结束了智慧文明战争，所以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更早为家族战争做准备，也就能够更早完成备战工作。 拖下去的话，显然对贝卡不利。 更要命的是，贝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在结束的时候，由贝卡创造的图彼斯人并没有成为最强大的存在。虽然依靠家族会议成员所创造的那些智慧文明，还有由这些智慧文明掌握的恒星系，贝卡依然是家族里最强大的存在，即便智慧文明联盟在战争结束之后，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征服了所有的边缘恒星系，而且控制了这些恒星系里的智慧文明，拥有了极为强大的实力，也不足以跟贝卡对抗。问题是，智慧文明联盟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无法确定的因素。 说白了，贝卡与智慧文明联盟的关系，甚至比不上阿巴卡跟创造者联盟的关系。 不管怎么说，阿巴卡向创造者联盟妥协了，而且确实打算利用创造者联盟让特鲁利人实现全面军事化，也就打算给予创造者联盟一些必要的好处，以此来拉拢创造者联盟，而不仅仅是利用创造者联盟。 显然，贝卡对智慧文明联盟的态度，连这都比不上。 这就是，对贝卡来说，根本不需要给予智慧文明联盟任何好处，而智慧文明联盟存在的价值，就是被其利用。说白了，即便贝卡打算让图彼斯人全面军事化，而且也知道需要其他的智慧文明来帮助图彼斯人实现全面军事化，考虑的也不是智慧文明联盟，而是家族会议成员创造的那些智慧文明。 也就是说，在贝卡的计划中，智慧文明联盟就是家族战争的炮灰。 当然，贝卡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由此导致的结果就是，人类率领智慧文明联盟脱离了贝卡家族，在阿巴卡家族中开辟了新家园，最终成为了阿巴卡家族的一部分。 显然，这也在贝卡的预料之外。 这些预料之外的因素，彻底的打乱了贝卡的战争计划，让贝卡不得不放弃主动权，也就是放弃发动家族战争的念头。 可以说，这一切都是贝卡在被迫的情况下做出的选择。 只是，这没有改变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这就是，贝卡所拥有的实力，仍然是最为强大的。不管智慧文明联盟的出走，或者是塔瓦赫人的个体选择所产生的影响，贝卡仍然拥有远远超过阿巴卡与格雷卡的实力，仍然最有希望打赢家族战争。当然，在贝卡所拥有的战争实力中，塔瓦赫人是绝对是主力。从某种意义上讲，图彼斯人只是一支次要力量，根本无法比塔瓦赫人相提并论，而贝卡能否击败阿巴卡与格雷卡，就得看塔瓦赫人的表现了。 第一百三十章 关系 “你是说，我们现在面对的局面与贝卡最初的计划完全不一样？”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虽然这只是我跟阿利的推测，但是有足够多的证据，特别是我们在第四条旋臂里的发现，足够证明这个推测是正确的。如果塔瓦赫人像贝卡所希望的那样，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之后，顺利的分化成为两个族群，而且军事族群的规模占到了总量的十分之一，并且及时的实现了全面军事化，那么家族战争将在智慧文明联盟出走之前爆发，甚至会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之后立即爆发，而且主力是塔瓦赫人，还将以塔瓦赫人主动攻打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开始。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信息，在当时，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哪怕是强大的特鲁利人，都不可能当住塔瓦赫人的进攻，两个家族都将迅速战败。” 罗晋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沉思了一阵，才说道：“这足以证明，从一开始，贝卡就在利用我们。” “毫无疑问，贝卡一直在利用我们。”阿利略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虽然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贝卡不可能预见到未来，但是他一直在做两手准备，即把希望寄托在塔瓦赫人身上的同时，也在利用家族里的其他智慧文明。在智慧文明战争中，贝卡没有及时出面进行干预与制止，就与此有关。说白了，如果不是塔瓦赫人没能及时为家族战争做好准备，贝卡未必会出面结束我们与亚莫拉人的战争。换句话说，如果当时塔瓦赫人已经做好准备，贝卡就会直接消灭掉我们，甚至直接消灭掉亚莫拉人，让图彼斯人，还有那些家族会议成员创造的智慧文明统一整个家族，然后让图彼斯人实现全面军事化。这样一来，在塔瓦赫人发动家族战争之后，贝卡就能让图彼斯人充当后备队。当然，塔瓦赫人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有没有图彼斯人的支持，都能击败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的所有智慧文明。对我们来说，则意味着彻底毁灭。” “这么说，我们应该感谢塔瓦赫人。” 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塔瓦赫人只是对自身存在的价值做出了重新选择，并不是在帮助我们。” “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是受益者。”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关键就是，塔瓦赫人真的愿意为贝卡赴汤蹈火吗？”罗晋勇提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显然，这是我们必须搞清楚的问题，也是我们来找你的原因。” “什么意思？” “虽然我们对塔瓦赫人不是很了解，但是可以肯定，塔瓦赫人已经分成了两个族群，而且这两个族群的差别非常明显。这就是，军事族群已经被贝卡彻底控制，而且是贝卡对付格雷卡家族的绝对主力。根据我们获得的信息，塔瓦赫人的军事族群早已实现全面军事化，战争实力肯定在特鲁利人之上。如果阿巴卡家族没有及时采取行动，那么要不了多久，格雷卡家族就将彻底战败。当然，塔瓦赫人的军事族群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消灭掉格雷卡家族的全部指挥文明不算难事。” “阿巴卡家族已经采取了行动。”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还远远不够。” “什么意思？” “显然，阿巴卡家族的行动，其实就是让特鲁利人发起进攻，攻打贝卡家族的，由图彼斯人控制的恒星系。我们还知道，老张已经与阿巴卡达成了协议，将由特鲁利人通过战争来控制贝卡家族的所有恒星系，而智慧文明联盟则通过协助特鲁利人实现全面军事化，在特鲁利人击败了贝卡家族的所有智慧文明之后，获得特鲁利人现在控制的恒星系，也就是阿巴卡家族的所有恒星系。” “你们一直在留意这边的事情？”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们没有出面，也没有跟你们接触，但是我们一直在关注这边发生的事情。” 罗晋勇笑了笑，说道：“显然，我们太大意了。” “关键就是，就算特鲁利人消灭了贝卡家族的所有智慧文明，也未必能够让贝卡放弃对格雷卡家族的战争。”阿利把话题拉了回来，说道，“更重要的是，特鲁利人没有能够实现全面军事化，而是要在向图彼斯人发动进攻的过程中实现全面军事化，因此特鲁利人也就不可能及时击败图彼斯人，更别说消灭贝卡家族的所有智慧文明了。事实上，图彼斯人早就实现了全面军事化，还得到了所有家族会议成员创造的智慧文明的支持，战争实力很强，肯定不会轻易败给特鲁利人。说得直接一点，即便特鲁利人能够击败图彼斯人，甚至能够彻底消灭图彼斯人，也需要足够多的时间。对贝卡来说，对塔瓦赫人来说，需要的也只是时间。根据我跟老楚的推测，特鲁利人根本不可能赶在塔瓦赫人消灭掉格雷卡家族之前，彻底击败图彼斯人。” “这……” “也就是说，贝卡根本不会在乎阿巴卡家族的进攻，不会让塔瓦赫人支援图彼斯人，甚至会牺牲掉图彼斯人。” 罗晋勇锁紧眉头，神色显得很严峻。 “别忘了，贝卡真正看重的是塔瓦赫人，而不是图彼斯人。从某种意义上讲，在贝卡眼里，图彼斯人跟我们一样，都是家族战争的炮灰，都是可以牺牲掉的。图彼斯人肯定会竭尽全力抵抗特鲁利人。对贝卡来说，这已经足够了。等到塔瓦赫人消灭了格雷卡家族，特鲁利人所取得的胜利就将丧失意义。” 罗晋勇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显然，除了支持特鲁利人之外，智慧文明联盟得做出更大的贡献。” “直接参战？”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直接攻击塔瓦赫人，分散塔瓦赫人的战争力量，让塔瓦赫人无法集中力量攻打格雷卡家族。” “这……” “只有这样，才能为格雷卡家族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也才能够为特鲁利人击败图彼斯人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还有机会控制银河系第四条旋臂里的所有恒星系。”罗晋勇补充了一句。 “这不是关键。” “什么意思？”罗晋勇有点惊讶，或者说有点不大理解的朝阿利看去。 “在我们之前的认识中，都认为，只要能够控制足够多的恒星系，特别是位于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恒星系，我们就能够获得跟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抗衡的资本，从而迫使超级存在承认我们的生存权。”阿利长出了口气，说道，“事实上，这是一个极为错误的认识，我们不可能通过这种办法来迫使超级存在向我们妥协，更不可能用这种办法来击败超级存在，还会因此而走上歧途。” “这……” “阿利说得没错，关键是击败超级存在，而不是夺取超级存在的基础。” 罗晋勇皱起了眉头，仍然不大明白楚天疆与阿利的意思。 “说白了，不管我们控制多少恒星系，与超级存在的差距都是无法弥补的，也就不可能超越超级存在。” “那么，要如何才能够超越超级存在呢？” 阿利勉强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很不幸的是，根据我们的了解，不管我们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超越超级存在。” “这……” “道理很简单。做为在三维宇宙空间中诞生的智慧生命，我们无法理解由创造者从四维宇宙空间中带来的科学技术，至少无法直接理解。同样的道理，创造者也无法理解由超级存在从五维宇宙空间中带来的科学技术。当然，我们就更加不可能了。这种本质上的差距，是无法通过我们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所能够获取的能力来改变的，自然，我们也就不可能超越那些超级存在。” “这么说，我们应该认命，直接放弃抵抗？” “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意思？” “我们无法超越那些超级存在，并不等于我们无法战胜那些超级存在。” “怎么战胜？”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超级存在很强大，不过也不是没有缺点。说白了，超级存在与我们有很大的区别，即便与创造者相比，也有很大的区别。如果我们能够抓住本质，找出超级存在的致命缺陷，即便我们无法超越那些超级存在，也有办法战胜他们，至少能够迫使他们接受我们。” “老楚，你说了这么多，等于一句话都没有说。”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 “教授，老楚的意思是，我们与超级存在的关系。”阿利在旁边说了一句。“什么？”阿利微微一笑，说道：“显然，战胜那些超级存在的办法，其实就藏在我们与那些超级存在的关系里面。” 第一百三十一章 意义 “我们与超级存在的关系发？”显然，罗晋勇依然不大明白阿利的意思，或者说是他故意装得不明白。 “不管是贝卡，还是阿巴卡与格雷卡，他们既然创造了智慧文明，为什么还要通过智慧文明战争与家族战争来消灭智慧文明呢？如果说，贝卡、阿巴卡与格雷卡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那么与智慧文明有什么关系呢？显然，如果只是为了消除他们之间的矛盾，而且必然以战争的方式加以解决，那么就算带着大批创造者来到了三维宇宙空间，他们也没有理由创造那么多的智慧文明，甚至没有必要创造一个智慧文明。”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要说，智慧文明是创造者的智慧载体。要知道，在降维结束之前，那些提前来到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创造者中，就有一些已经掌握了制造恒星智慧载体的能力，也就不再需要智慧生命做为其智慧载体了。” 罗晋勇认真听着，只是时不时点点头，没有对此发表意见与评论。 “说白了，在贝卡、阿巴卡与格雷卡的战争中，智慧文明处于可有可无的地位。即便进行家族战争的主体是智慧文明，那也不过是战争方式而已。以贝卡、阿巴卡与格雷卡展现出来的超强实力，即便没有智慧文明，家族战争也会爆发，会以其他方式进行下去，根本就不会受到影响。” “这只是智慧文明在家族战争中扮演的角色。” “显然，这也是智慧文明与超级存在的关系。” “什么意思？” 阿利笑了笑，说道：“毫无疑问，所有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的基本面都是一样的，比如任何一个智慧文明都是由无数个个体组成的集体，而且任何一个个体产生的影响都是有限的。又比如，任何一个智慧文明的最高目的都是通过进化，获得更多的生存空间与生存资源。当然，这样的相同点还有很多，而这些都是三维宇宙空间对智慧文明所产生的直接影响。那么，创造者呢？显然，不管属于那个种群，不管属于哪个家族，创造者也存在着很多共同点。也就是说，创造者本身就是四维宇宙空间的产物，也就可以把创造者看成一个大的群体。” 罗晋勇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问题是，那些超级存在却不一样。” “这……” “显然，即便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像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也是极少数，而到了三维宇宙空间里面，那就更是极少数了。问题是，不管是四维宇宙空间，还是三维宇宙空间，都足够巨大。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其他智慧生命，像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根本就不可能让三维宇宙空间变得充实。当然，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与创造者不一样。创造者其实就是四维宇宙空间，即创造者本身就是四维宇宙空间的一部分，而智慧生命则只是存在于三维宇宙空间中的产物，并不等同于三维宇宙空间。即便没有了智慧生命，三维宇宙空间照样存在。只是，不管智慧生命与创造者有多大的区别，有一点是一样的，即智慧生命的存在使得三维宇宙空间有了存在的意义与价值。即便没有了智慧生命，三维宇宙空间不会坍塌，但是也将失去价值。” “你是说……” “设想一下，一个没有了智慧生命的三维宇宙空间会是个什么样子？” 罗晋勇微微一愣，随即就锁紧了眉头，这确实是一个值得认真思考的问题。 “当然，如果在此之前，这个问题很好回答。” “什么意思？” “如果在智慧文明战争爆发之前，也就是在降维结束的时候，即便没有了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那么超级存在也不会孤独，因为有足够多的创造者跟随他们来到了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而且受到了他们的统治。显然，即便没有智慧文明，创造者也能让三维宇宙空间变得有意义。” “这……” “问题是，在智慧文明战争与家族战争中，九成以上的创造者完蛋了，而且在家族战争结束之前，肯定还有更多的创造者完蛋。也就是说，等到家族战争结束的时候，即便创造者没有全部灭亡，其起到的意义也不明显了。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了智慧文明，那么剩下的也就只有那些超级存在了。” “显然，那些超级存在无法让三维宇宙空间变得有意义。”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道理很简单，他们创造了三维宇宙空间，还曾经创造了四维宇宙空间。显然，他们存在的价值，肯定不是为自己创造一个适合生存的空间，也不是为了继续生存下去。” “这……” “很明显，那些超级存在引发智慧文明战争，发起家族战争，最核心的目的不是为了对付智慧文明，而是为了对付创造者。” 罗晋勇锁紧眉头，没有立即认同阿利的这句话。 这时候，楚天疆开口说道：“其实，这也很好理解。对贝卡来说，威胁最大的显然不是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而是跟随他从四维宇宙空间里到来，而且拥有强大实力的创造者。” “问题是，有一点是无法说清楚的。” “什么？” “如果那些超级存在打算通过智慧文明战争与家族战争来消灭创造者，那么，他们为什么要让创造者来到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呢？” 阿利笑了笑，说道：“其实，这也是我跟老楚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因此之前没有做出这样的推测。” “现在想明白了？”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显然，如果由那些超级存在来单独创造三维宇宙空间，得到的绝对不是一个完美的三维宇宙空间。此外，由他们创造的智慧文明，未必会是最强大的智慧文明。” “这……” “别忘了，现在的三维宇宙空间，其实是由微宇宙拼接而成的。显然，构成三维宇宙空间的微宇宙，来自不同的创造者，也就具备了不同的规模与属性。更重要的是，在这些微宇宙里诞生的智慧文明，受到不同的创造者影响，也就走上了不同的进化道路，最终形成了不同的文化。其实，最直接的证明就是人类。虽然我的实力非常弱小，根本无法跟那些强大的创造者相提并论，更别说跟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相比了，可是我创造出来的人类，却发展得如此强大。显然，如果没有我，也就不会有人类。如果只由超级存在来创造这个世界，那肯定是另外一个样子。” 罗晋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也就是说，那些超级存在利用了创造者，让创造者帮助他们创造了三维宇宙空间，而且在三维宇宙空间里创造出了智慧文明，最终构成了这个世界。” “正是如此，而这其中的关键又是什么呢？” “这……” “显然，那些超级存在需要一个稳定的宇宙空间，更需要一种智慧生命，让这个稳定的宇宙空间变得充实。” “你是说……” “怎么，还想不到吗？” 罗晋勇长出口气，说道：“你的意思是，那些超级存在做了这么多，到最后想要得到的只是一个强大的智慧文明？”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开始说了，如果在这个庞大的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如果没有智慧生命，那么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显然，那些超级存在并不想生活在一个只有他们的空旷世界里面。不管贝卡、阿巴卡与格雷卡做什么，他们需要的，其实只是一个能够控制整个银河系的智慧文明。换句话说，不管他们当中的哪一个成为了家族战争的胜利者，最后只有一个智慧文明能够成为银河系的主人，准确的说是替他们看管银河系，直接为他们当中的胜利者服务。” 罗晋勇暗自叹了口气，这肯定是事实。 “显然，这个智慧文明肯定不是人类，更不是智慧文明联盟。” “这……” “贝卡有塔瓦赫人，阿巴卡有特鲁利人，格雷卡也有他的智慧文明，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人类。” “这么说，不管我们做什么，最终的结局都很悲惨。” “显然，未必如此。” “你的意思是……” “事实上，在家族战争结束之前，至少在出现了决定性的胜败之前，没有任何一个智慧文明能够肯定自己就是最后的胜利者。也就是说，即便其他智慧文明想到了这些，也没有足够的把握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这……” 楚天疆笑了笑，接着阿利的话说道：“显然，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争取把所有智慧文明联合起来。”“什么！？”罗晋勇猛的一惊，很是不敢相信的看着楚天疆。“不管你是否相信，这是智慧文明唯一的、也是最理想的结局。”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个体的价值 对楚天疆与阿利的说法，罗晋勇完全不敢相信，甚至认为他们的脑袋出了问题。 在罗晋勇看来，让所有智慧文明联合起来对抗超级存在，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想都不用去想。 要知道，这涉及到的是所有智慧文明，至少是银河系里的所有智慧文明。 显然，这也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别忘了，在智慧文明战争中，人类组建智慧文明联盟的时候就遇到了很多问题，几乎完全依靠强大的战争实力，迫使其他智慧文明加入联盟，甚至是通过击败其他智慧文明来扩大智慧文明联盟的规模。在来到阿巴卡家族之后，智慧文明联盟拥有了更强的实力，特别是更强的战争实力，却没有能够把创造者联盟联合起来，最终仍然是通过战争，迫使创造者联盟中的智慧文明加入联盟。也就是说，在联合其他智慧文明的时候，人类主要依靠的其实是战争实力。 由此，引来了一个问题。 如果人类想把所有智慧文明联合起来，那就需要击败所有智慧文明，至少要拥有最强的战争实力。 这下，问题来了。 显然，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不会消灭所有智慧文明，而是要让某一个智慧文明变得足够强大。如果人类能够击败所有智慧文明，那么将毫无疑问的成为超级存在的选择，即成为银河系里唯一的智慧文明。因为超级存在不会消灭最强大的智慧文明，所以只要人类成为了银河系里唯一的智慧文明，也就不用考虑来自超级存在的威胁，也就不存在生存问题了。即便人类没有击败所有智慧文明，只是最强大的智慧文明，结果依然不会有所区别，仍然不会继续受到生存威胁。 在这种情况下，那些超级存在根本就不是人类的敌人。 那么，人类还有什么理由去跟超级存在对抗呢？ 再说了，家族战争并不是终点，即便在家族战争结束之后，还要面对来自其他恒星系统里的强大家族的威胁。显然，接下来将是涉及到整个种群的战争，然后还有七大种群之间的战争。 在这种情况下，智慧文明将成为超级存在的盟友。 如果这个智慧文明是人类，那么从长远来看，更加不可能与超级存在为敌，反而应该跟超级存在相互依靠。 说白了，如果人类真的成了银河系里最强大的智慧文明，现在的所有问题都不存在了。 相反，如果人类不是最强大的智慧文明，即便没有被其他智慧文明消灭掉，最后也会被超级存在消灭掉。更重要的是，如果人类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把所有智慧文明联合起来。 如果无法联合所有智慧文明，也就无法跟超级存在对抗。 显然，这是一个无法解开的矛盾。 也正是如此，从始至终，罗晋勇与张小刚都没有想过联合其他智慧文明，最多只是组建智慧文明联盟，在智慧文明联盟内部推进智慧文明大融合，而且张小刚一直不希望人类与其他智慧文明完全融合到一起。 至于联合所有智慧文明，根本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教授，你觉得这不可能？” “不是不可能，是根本不用去想。” 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教授，我们明白你的想法。事实上，在产生这个想法后，我跟老楚与你一样，也认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而且知道，这是一个逻辑矛盾，根本不可能实现。” “那么，为什么要提出来？” “如果站在智慧文明的立场上来看，或者说是站在人类的立场上来看，这件事肯定办不到。” 罗晋勇微微一愣，知道阿利说的这句话有另外一层意思。 “如果换个角度来看的话，也许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什么角度？” “开始已经说了，即便是现在最强大的智慧文明，比如塔瓦赫人与特鲁利人，都无法肯定他们就一定是最后的胜利者。可以说，有那些超级存在的影响，在家族战争结束前，没有任何一个智慧文明认为自己能够成为最后的胜利者。所有的智慧文明都一样，都对这场战争的结局感到担忧。” “这……” “可以说，任何一个智慧文明想要得到的，无非就是通过这场战争，获得继续生存下去的权利。即便对于强大的塔瓦赫人与特鲁利人来说也不例外。只是，所有的智慧文明都对战争的结局没有底。也就是说，没有任何一个智慧文明的生存权得到了真正的保证，也就没有任何一个智慧文明认为一定能够坚持到最后。如果有一种办法，能够让所有智慧文明都成为这场战争的胜利者，或者说是坚持到最后，那么会不会被所有智慧文明接纳，并且让所有智慧文明联合起来呢？” “有这种办法？” 阿利笑了笑，说道：“其实，这个办法很简单，任何人都能够想到。” “你是说……” “超级存在离不开智慧文明，如果战争的结局是导致所有智慧文明灭亡，那么战争也就将失去意义。” “这……” “说白了，就是所有智慧文明共进退。” 罗晋勇微微一愣，说道：“这个道理确实很简单，而且说出来并不难，可是要变成现实却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是吗？” “关键就是，智慧文明之间无法做到绝对信任。别说最强大的智慧文明，即便是对于那些较为弱小的智慧文明来说，要想相信另外一个智慧文明，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至少我们就从来不相信特鲁利人。只要这个问题存在，那么所有智慧文明就不可能做到共进退，甚至不可能联合起来。当然，就算组建了联盟，也维持不下去。对于超级存在来说，只需要选择其中最强大的那个智慧文明，就能够瓦解我们组成的联盟。事实上，如果被超级存在选中的是人类，我们同样无法抗拒继续生存下去的诱惑，更不可能抗拒成为银河系里唯一存在的巨大诱惑。” 阿利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别说其他的智慧文明，即便在智慧文明联盟内部也存在类似的问题，比如阿库拉人就一直想取代人类，成为智慧文明联盟的主宰。智慧文明联盟没有分崩离析，而是不断的发展壮大，不是我们有多么的团结，而是在智慧文明联盟中，人类扮演着不可替代，甚至是不可超越的角色。如果人类没有足够的战争实力，没有掌握最核心的东西，恐怕早就被阿库拉人取代了。当然，我可以接受你们的观点，可是你们认为，其他人能接受吗？显然，不说别人，恐怕连老张都无法接受。” 楚天疆也尴尬的笑了起来，这确实是一个严重的问题。 “说白了，如果采用你们的这个办法，那么最需要保证的，其实就是各个智慧文明的相互关系，即需要让所有的智慧文明处在同一高度上，做到智慧文明之间的平等。虽然这是弱小智慧文明所期望的结果，但是决定智慧文明相互关系的，显然不是弱小智慧文明，而是强大智慧文明。要让强大智慧文明放弃既得利益，给予弱小智慧文明平等的地位，别说是塔瓦赫人与特鲁利人，连人类都做不到。我们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在捍卫人类的利益，而不是在捍卫智慧文明联盟的利益。” “也许，情况未必如此。” “是吗？” 楚天疆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不可否认，你说的这些，确实是决大部分人，或者说是绝大部分智慧个体的基本认识，但是至少我不像这么想，而且在银河系里，还有与我类似的智慧个体。” 罗晋勇微微一愣，有点惊讶的看着楚天疆。 “如果从智慧文明的整体利益出发，我们确实不可能让所有智慧文明联合起来，可是从极少数智慧个体的角度来看，这就未必是办不到的事情了。也就是说，我们不用指望把所有智慧文明联合起来，但是我们可以设法把这些智慧文明里的一些个体联合起来，形成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仅仅是一些个体，有用吗？” 楚天疆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罗晋勇有点惊讶，也知道，如果没有足够的把握，楚天疆与阿利绝对不会说出来，即楚天疆与阿利肯定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说出来。 阿利也笑了笑，对罗晋勇说道：“如果这些都是与老楚相似的个体呢？” “与老楚相似？” “说得简单一些，这些个体都是所在智慧文明中最强大的个体，而且与老楚一样，对所在的智慧文明有着很大的影响力。换句话说，这些个体都有资格代表所在的智慧文明，或者是改变所在智慧文明。”“这……”“显然，就算他们不能够代表所有的智慧文明，如果他们联合起来，也绝对是一股谁也不能小觑的力量。” 第一百三十三章 另类 听到这，罗晋勇已经全然明白了过来，也就显得更加惊讶了。 “跟你提到这件事情，与一个人有关，准确的说是跟一个塔瓦赫人有关。” “塔瓦赫人 ？”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虽然对自然力量的崇拜是塔瓦赫人的核心文化，而且最终转变成了对贝卡的崇拜，但是并非所有的塔瓦赫人都认同这种文化观念，也不是所有塔瓦赫人都绝对崇拜贝卡。” “这……” “其实，早在自然进化阶段，就有一些塔瓦赫人在怀疑所在的宇宙空间，而且这种怀疑最终演变成了一种针对贝卡的思想。” “什么意思？” “说白了，就是开始怀疑贝卡，最终成了贝卡的敌人。”阿利接着楚天疆的话，继续说道，“最先对贝卡产生怀疑的，正是那些通过自然进化，或者是通过对自身的探索，成为了星核生命体的塔瓦赫人。当然，这种说法并不恰当。所有塔瓦赫人都是星核生命体，只是并非在第一时间就有了这样的认识。在塔瓦赫人的自然进化阶段，有极个别的塔瓦赫人在对自身进行探索的时候，发现了自己的真实面目，对星核有了足够多的了解，最终掌握了控制与利用星核的能力。当然，在那一时期，这些塔瓦赫人都被当成另类看待，并没有得到其他塔瓦赫人的认同。在这些特殊个体当中，又有极个别的发现，创造了他们的那个强大存在其实是在把他们当成工具使用。” 罗晋勇微微一愣，有点惊讶的看着阿利。 “在产生了这个认识之后，这些极个别的塔瓦赫人开始抗争，或者说是开始想办法摆脱那个强大存在的控制。” “这……” “其实，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当初的人类，也是如此。” 罗晋勇一愣，随即就苦笑了起来。 确实如此，在发现了太阳系不过是一个微宇宙，包括人类在内，太阳系内的一切都是被创造出来的之后，人类就开始抗争。 “更重要的是，这样的塔瓦赫人一直存在，而且一直在暗中影响着其他塔瓦赫人，甚至是影响了整个塔瓦赫文明的进化过程。” “问题是，塔瓦赫人没有背叛贝卡，反而成为了贝卡手中最强大的战争机器。” “他们只是极少数，而他们所做的，无非只是在暗中与贝卡对抗，也就不可能彻底改变塔瓦赫人的面貌。” “这……” “在自然进化阶段，这些塔瓦赫人做出的最大的贡献，其实就是让整个塔瓦赫文明进入自我进化阶段。” “你是说……” “没错，正是他们产生的影响，或者说是他们做出的贡献，让塔瓦赫人在微宇宙时期就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而且直接实现了星核化。”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也正是贝卡的目的，即塔瓦赫人实现自我进化，也正是贝卡对塔瓦赫人的期望。当然，他们更加没有想到，在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在产生了新的宇宙观之后，塔瓦赫人会爆发内战，而且是一场几乎导致塔瓦赫文明灭亡的内战。要不然的话，他们绝对不会引导塔瓦赫文明进入自我进化阶段。” “这不是他们能够主宰的。” “没错，如果塔瓦赫人没有在微宇宙时期进入自我进化阶段，那么在降维结束之后，也会被其他的智慧文明击败，而最终必然会彻底灭亡。那么现在为贝卡而战的，将是另外一个智慧文明。” 罗晋勇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其实，这也是这些塔瓦赫人做出的主要贡献。” “什么意思？” “在自我进化阶段，这些拥有控制星核能力的塔瓦赫人，对整个族群有着巨大的，甚至可以说是决定性的影响。问题是，在塔瓦赫人实现了自我进化，在所有个体都掌握了控制星核的能力之后，他们的这种独特能力就不算什么了。更重要的是，降维结束之后，贝卡来到了三维宇宙空间。” “你是说，他们从此销声匿迹了？”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因为早就料到了贝卡的存在，而且知道，创造了他们的超级存在，绝对不会让塔瓦赫人拥有自主权，所以在三维宇宙空间形成之后，这些塔瓦赫人主动选择了隐居。当然，这也与另外一件事情有关。这就是，在当时，他们已经发现，他们所在的恒星系，在其他的恒星系里面，还有同样强大的智慧文明，而且这些智慧文明之间，将不可避免的爆发战争。” “这……” “显然，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什么意思？” “对他们来说，塔瓦赫人的生存权显然是最重要的。问题是，如果在他们的影响下，塔瓦赫人没有能够成为贝卡的战争武器，那么在与其他智慧文明的战争中，塔瓦赫人会毫无疑问的被消灭掉。说白了，贝卡会选择另外一个智慧文明，以直接或者间接的方式，让这个智慧文明取代塔瓦赫人。为了让塔瓦赫人在智慧文明战争中生存下去，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让塔瓦赫人投靠贝卡。问题是，他们并不想投靠贝卡，也知道投靠贝卡之后，塔瓦赫人将再无回头之路。” “为此，他们决定潜伏下来，等待机会？”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也是必然的选择。只是，这并不表示他们放弃了抗争，放弃了让塔瓦赫人摆脱贝卡的努力。他们一直存在，也一直在暗中影响着塔瓦赫人。只是，在智慧文明战争期间，他们对塔瓦赫人的影响不再那么明显，也没有做任何违背贝卡的事情。说白了，在整个智慧文明战争期间，塔瓦赫人唯一的选择就是成为贝卡的工具。也只有如此，才有可能击败与消灭其他的智慧文明，成为贝卡唯一的选择，获得生存下去的权利。” 罗晋勇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关键就是，这些塔瓦赫人知道，充当贝卡手里的战争机器，帮助贝卡对付银河系里的其他智慧文明，甚至是帮助贝卡取得家族战争的胜利，绝对不是塔瓦赫人的出路，最终将导致塔瓦赫人彻底毁灭。” “这说不通。” “哪里说不通？”楚天疆问了一句。 “如果贝卡打赢了家族战争，塔瓦赫人就能成为银河系里唯一的智慧文明，其生存权自然能够得到保障。” “问题是，家族战争不是终点。” 罗晋勇微微一愣，朝阿利看了过去。 “我们都知道，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还有很多与银河系类似的恒星系统，存在着其他的家族，甚至是其他种群。显然，这些塔瓦赫人也知道，家族战争只是统一银河系，今后还要面对其他恒星系统里的强大家族，还得面对其他的种群。显然，塔瓦赫人将一直充当贝卡的战争工具，参与接下来的战争。即便贝卡拥有最强大的实力，能够打赢家族战争，也未必能够击败其他恒星系统里的强大家族。那么在下一场战争中，塔瓦赫人获得的，很有可能就不是胜利了。” “这……” “当然，这些塔瓦赫人也知道，如果他们起来反抗贝卡，哪怕是影响到了整个塔瓦赫文明，最终的结局也是毁灭。说白了，贝卡完全可以消灭塔瓦赫人，用另外一个智慧文明来取代塔瓦赫人。即便在家族战争爆发之后，已经没有哪个智慧文明能够取代塔瓦赫人了，也有可能导致贝卡战败。” “塔瓦赫人依然会灭亡。”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他们没有出面反对贝卡，更没有发动塔瓦赫人来反抗贝卡。只是，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放弃，更没有因此而接受贝卡的统治，而是想出了一个办法。” “你们提到的那个办法？” 阿利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不管是谁提出来的，我们都得承认，这是一个对抗超级存在，改变所有智慧文明命运的办法。”楚天疆回答了这个问题。“即便不是塔瓦赫人提出来的，我与阿利也想到了这个办法。” 这下，罗晋勇明白了过来。 显然，楚天疆与阿利已经接触了那些塔瓦赫人，并且受到了那些塔瓦赫人的影响，也才有了现在的事情。 “教授，相对而言，我们从中获得的利益，显然在塔瓦赫人之上。不管怎么说，在银河系里，塔瓦赫人是最有可能打赢家族战争的智慧文明，而人类成为家族战争最后胜利者的希望却极为渺茫。” “问题是，我们能够信任那些塔瓦赫人吗？”“信任是相对的，也是相互的。关键是，这个办法是否行之有效。只要行得通，那么是否信任那些塔瓦赫人，根本就不重要。”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当然，我根老楚都认为，可以信任那些塔瓦赫人。”“为什么可以信任他们？” 第一百三十四章 震惊 面对罗晋勇提出的这个问题，阿利保持了沉默。 虽然在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之后，阿利的人类身份已经得到了张小刚与罗晋勇认同，但是归根结底，她不是纯正的人类，只是融入了人类，或者说是加入了人类这个大家庭。再说了，阿利与罗晋勇的私人关系也不怎么样。相对而言，甚至比不上贝亚，至少当初贝亚提供了一些个体意识给罗晋勇。 涉及到敏感问题，自然还是楚天疆来说比较好。 “你开始说过，我们应该感谢塔瓦赫人。准确的说，不是感谢所有塔瓦赫人，而是感谢这几个塔瓦赫人。” “什么意思？” “没有他们，家族战争早就结束了，人类也早就灭亡了。” “这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没有他们的话，塔瓦赫人早就被贝卡控制，成为了贝卡的战争机器，也早就发动了家族战争。” “这……” “开始，阿利已经提到，在进入了自我进化阶段，也就是在家族战争爆发前，这些塔瓦赫人的影响力就大幅度降低了，其中很多甚至隐藏了起来，再也没有与外界接触。只是，他们对整个塔瓦赫文明的影响还是存在的，而且也一直在努力改变塔瓦赫文明，让塔瓦赫文明保持着鲜明的特色。”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正是在他们的影响下，塔瓦赫人保持着较高的独立性。从某种意义上讲，塔瓦赫人与我们比较类似，即在进化的过程中，受到的影响非常少。” “其实，这也与我们有关。” 罗晋勇一愣，把目光转向了阿利。 “当时，家族内部战斗选拔已经开始了，而老楚一枝独秀，让贝卡开始重视我们，准确的说是重视人类文明，并且发现了人类文明的一些特点，认识到了人类文明中能够产生像楚天疆这样的独特个体，并不是偶然的。也正是如此，贝卡没有像其他创造者那样，在来到了三维宇宙空间之后就想方设法的影响与改变其创造的智慧文明，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让其创造的智慧文明迅速发展壮大。当然，这也与塔瓦赫人的处境有关，即在银河系的第四条旋臂里面，没有其他创造者创造的智慧文明，不管是哪个智慧文明在竞争中胜出，其实都是贝卡创造的智慧文明。不管怎么样，在对待塔瓦赫人的态度上，贝卡受到了人类的影响，也就决定让塔瓦赫人自然进化，尽量不去干预塔瓦赫人。也正是如此，塔瓦赫人才在进化的过程中保持了很高的独立性。” “显然，塔瓦赫人也因此变得更加强大。” 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样，在贝卡没直接干预，甚至很少间接干预的情况下，塔瓦赫人保持了独立性，也就给那些试图摆脱贝卡控制的塔瓦赫人留下了生存空间，并且让他们获得了影响与改变塔瓦赫人的能力。此外，因为家族战争没有像贝卡预计的那样爆发，所以这些塔瓦赫人获得了更多的时间，也就对整个塔瓦赫文明产生了更大影响，让塔瓦赫文明在发展壮大的过程中，产生了一股不受贝卡控制的力量，准确的说是一种极为独特的文化观念。” “什么意思？” “这就是，塔瓦赫人越来越重视传统。” 罗晋勇微微一愣，有点不大明白。当然，这也不是怪事，罗晋勇是科学家，却不是社会学家。 “可以说，这些塔瓦赫人极为聪明。他们非常清楚，即便他们很强大，也绝对不是贝卡的对手。他们更加清楚，就算他们能够影响，甚至是控制整个塔瓦赫文明，也绝对不可能战胜贝卡。当然，关键就是，不管他们做什么，如果直接面对贝卡，就算以整个塔瓦赫文明为基础，他们也不算什么。总而言之，他们不可能凭一己之力跟贝卡对抗，也就必须用更加巧妙的办法来对付贝卡。” “什么办法？” “通过直接与间接的影响来改变整个塔瓦赫人，准确的说，在塔瓦赫文明中产生一种不受贝卡影响的文化观念。” “这……” “说白了，贝卡有足够的实力控制塔瓦赫人，也有足够的能力影响塔瓦赫人，可是却绝对不可能在较短的时间内，让塔瓦赫人接受一种完全不同的文化观念，即不可能一下子改变塔瓦赫人的文化。” 思索了一阵，罗晋勇才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其实，这也是人类文明的特色。” “结果呢？” “毫无疑问，塔瓦赫人凭借强大的实力打赢了智慧文明战争，而且在后期得到了来自贝卡的直接支持。也就是说，通过强大的战争实力，塔瓦赫人得到了贝卡的认同，最终成为了银河系第四条旋臂里唯一的智慧文明，成为了两亿个恒星系的主人，也成为了银河系里最强大的智慧文明。只是，在接管塔瓦赫人的时候，贝卡并没有发现，塔瓦赫人的独特文化对他控制塔瓦赫人产生了难以扭转的影响。由此产生的结果就是，在贝卡把塔瓦赫人分割成两个族群，并且希望其中的一个族群全面实现军事化，成为其发动家族战争的主力时，塔瓦赫人的文化观念，让他的梦想彻底落空。在家族战争爆发时，只有不到万分之一的塔瓦赫人接受了全面军事化，也就是承认了贝卡的统治地位，而绝大部分塔瓦赫人，为了保住其坚守了数十亿年的传统文化，拒绝了通过全面军事化增强自身实力的诱惑，甚至没有积极配合与支持战争行动。” “这……” “当然，这些塔瓦赫人只要秉承传统，就足够了。” “这是那些塔瓦赫人的功劳？”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罗晋勇的这个问题。 “其实，这也是那些塔瓦赫人在过去的数亿年里做的最重要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他们做的唯一的事情。当然，他们对塔瓦赫文明产生的影响并不是那么突出，准确的说，在某个特定时期内不是那么突出，而是日积月累产生的结果。只是不可否认的是，如果没有他们的所做所为，塔瓦赫人早就被贝卡彻底控制了，也早就成为了贝卡发动家族战争的主力，甚至早就帮助贝卡打赢了家族战争。他们这么做，归根结底，还是不想让塔瓦赫文明成为贝卡手里的战争武器，不想继续受贝卡的控制。当然，他们希望打赢家族战争，只是不想为贝卡而打赢家族战争。” “这有区别？” “如果在以前的话，这两者确实没有区别。只是现在，这两者有着明显的区别。” “什么区别？” “他们已经知道，塔瓦赫人唯一的出路，就是打赢家族战争。如果输掉家族战争，塔瓦赫人肯定会灭亡。只是，他们同样知道，决定家族战争胜败的，或者说从家族战争中获益的根本就不是智慧文明。不管是哪个智慧文明打赢了家族战争，最终的受益者，其实都是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也就是说，打赢家族战争，对智慧文明来说，获得的仅仅是生存权，而且是有限的生存权。如果能够摆脱那些超级存在，那么家族战争就会结束，也就不会有哪个智慧文明输掉家族战争。” “把所有智慧文明联合起来？”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当然，他们也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因为绝大部分智慧文明不会有这样的认识，而且所有智慧文明的个体都不会认同这一点。当然，还得考虑来自贝卡那种超级存在产生的影响。总而言之，真正能够联合起来的，绝对不是银河系里的所有智慧文明，而是这些智慧文明中的一些个体，即一些有着共同理想，而且对超级存在有共同认识的个体。” 罗晋勇微微一愣，随即暗自叹了口气。显然，楚天疆就是这样的个体。 “显然，把这些少数个体联合起来，就不再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了。” “问题是，这有什么用？” “如果我们能够代表所属的智慧文明，哪怕我们不能取代智慧文明，我们也能够改变这场战争。” “这……” “显然，不管是贝卡、还是阿巴卡与格雷卡，都不会小看我们这样的个体，也就不会让我们为所欲为。” “这样的话，只会让他们设法除掉你们。” “其实，这也是我们想要达到的结果。” “什么！？”罗晋勇又是一愣，很是惊讶的看着楚天疆，似乎觉得楚天疆的脑袋出了问题。 “他们要对付我们，就得亲自出手。要知道，在银河系里，除了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个体是我们的对手。” “可是……”“显然，这很危险，可是对我们来说，这确实是一个机会，也是改变所有智慧文明最终命运的唯一机会。”罗晋勇明白了过来，不但更加惊讶，也在暗自震惊。 第一百三十五章 忠告 虽然楚天疆没有明说，但是罗晋勇听出了他这番话的意思。 这就是，在跟其他智慧文明的那些强大个体联合之后，他们将一同出面，去挑战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 惊讶归惊讶，罗晋勇没有直接反对。 显然，罗晋勇太了解楚天疆了，知道只要是做出了决定，而且认为是正确的事情，楚天疆就绝对不会改变。毫无疑问，在楚天疆看来，他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就是正确的，因为这样能够帮助人类在内的所有智慧文明，而且是唯一能够击败超级存在，或者说是让超级存在妥协的办法。 可是，这个办法，意味着楚天疆得承担所有风险。 说得更直接一点，楚天疆，以及那些与他相似的，各个智慧文明中的强大个体，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险，拿自己的一切去赌博。如果他们的挑战失败了，那么他们的下场将极为悲惨。 事实上，在罗晋勇看来，楚天疆他们必败无疑。 不管楚天疆有多么厉害，也不管其他那些智慧文明的强大个体有多么厉害，他们终究只是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因为接触过四维宇宙空间，所以楚天疆很有可能是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最强大的智慧个体。只是，楚天疆的实力，最多也就只能达到最强大的创造者的程度。也就是说，跟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相比，楚天疆他们根本算不了什么，也绝对不可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去取得胜利。如果仅仅靠一些智慧文明的强大个体就能成功，那么这场战争早就结束了。 问题是，罗晋勇也知道，即便他出言反对，楚天疆也听不进去。 说白了，楚天疆以这种方式来告诉罗晋勇这件事情，肯定早就做出了决定，也就绝对不会更改。 “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们？” “你不是说，还有那些塔瓦赫人吗？”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我们只是联系上了那些塔瓦赫人，准确的说，是在我跟阿利去第四条旋臂里的恒星系的时候，被那些塔瓦赫人发现了，然后跟他们有过接触，知道了他们的想法。至于到底该怎么做，我跟阿利都还没有想好，而且也不知道那些塔瓦赫人会不会跟我们合作。” “这么说，八字还没一撇？” 楚天疆没有吭声，算是回答了罗晋勇的问题。 “既然如此，你们最好什么都不要做。” “教授……” “我知道，要阻止你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在采取行动之前，我希望你能够把要做的事情想清楚，特别是你做的这些事情产生的影响。” 楚天疆点了点头，只是看上去，他根本就没有把罗晋勇的话听进去。 “虽然你们只是单独的个体，但是不管是你，还是那些塔瓦赫人，你们的行为其实是代表了整个智慧文明。那么，你就应该清楚，在你们的行动被发现之后，不管是贝卡、还是阿巴卡与格雷卡，都不可能放过你们所代表的智慧文明。说得更透彻一些，如果你们没有能够联合到所有智慧文明，那么不管有多少强大智慧文明的个体加入你们这个团体，结果都将极为悲惨。更重要的是，你们会连累你们所代表的智慧文明，而你们的失败，也就意味着你们的智慧文明的灭亡。” “我知道。”楚天疆回答得很简单。 罗晋勇长出了口气，说道：“此外，你们还得知道，绝对不是所有智慧文明的个体都与你们有着相同的想法。当然，你们肯定会去拉拢其他智慧文明的个体，也许有很多智慧文明的个体会产生同样的认识，从而加入你们这个组织。问题是，只要有一个智慧文明的个体认为你们不会成功，而且发现通过你们，能够获得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个可以取代强大智慧文明的机会，你们就危险了。” “你是说……” “显然，你是站在人类，甚至是整个智慧文明联盟的立场来看待这件事情的，也就是以强者的眼光来看待这件事情。即便人类不是最强大的，即便算上智慧文明联盟，也不是最强大的，可是相对于众多弱小的智慧文明，比如创造者联盟的那些智慧文明，还有格雷卡家族的那些智慧文明，人类仍然是十分强大的，有更大的机会成为家族战争的胜利者。对于那些弱小的智慧文明来说，成为最后胜利者的希望肯定十分渺茫。显然，为了取胜，为了获得生存下去的权利，这些弱小的智慧文明会无所不用其极，也根本不会站在所有智慧文明的立场上来看待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更不会认为通过与其他智慧文明联合，能够获得比投靠超级存在更大的生存机会。甚至可以说，这些弱小的智慧文明会相信，只要设法除掉那些强大的智慧文明，就能够成为最后的胜利者，至少在跟其他弱小智慧文明竞争的时候，有更大的胜算。” 楚天疆没有反驳，反而不断的点头，表示赞同罗晋勇的观点。 “说这些话，我只是希望你能知道，不管你多么相信用这种办法能够迫使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妥协，也不要把全部的既往寄托在这上面。至少在我看来，你们这种办法的成功概率不会比让智慧文明联盟成为家族战争的最后胜利者高多少。当然，这确实是一个可以让所有智慧文明生存下来的办法。” “教授……” “不管怎么样，你不要相信所有人，更不能完全相信。”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好吧，你与阿利来找我，显然不是想要告诉我这些，肯定还有别的事情，对吧？” 楚天疆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口。 “教授，我们需要时间。” “时间？”罗晋勇朝阿利看了过去。 “我知道，你并不相信我们能够成功，事实上，我跟老楚也一样，也知道成功的概率几乎为零。只是，我们留下来，不但帮不了人类，甚至会害了人类，害了智慧文明联盟里的所有成员。我们不得不离开，也不得不继续奋斗下去。对我们来说，最为宝贵的，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时间，对智慧文明联盟同样宝贵。” 阿利暗自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的问题是，格雷卡家族未必能够撑得住，而特鲁利人肯定无法迅速击败图彼斯人。如果可以的话，得让智慧文明联盟进军第四条旋臂，直接攻击塔瓦赫人。” “帮助格雷卡家族度过难关？”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在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中，也就只有智慧文明联盟有这个能力了。” 罗晋勇锁紧眉头，没有反驳阿利的说法，因为这是事实。 “当然，我们并不指望智慧文明联盟能够打败塔瓦赫人，只是希望通过攻击，为格雷卡家族与特鲁利人争取到更多的时间，让特鲁利人能够在格雷卡家族战败之前，击败强大的图彼斯人。只有这样，贝卡才不可能在短期内取得家族战争的胜利，我们也才有足够的时间联系到其他智慧文明的强大个体。” “即便不为你们，我们也会这么做。”罗晋勇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如果贝卡迅速取得胜利，对我们来说同样是一场灾难。只是之前，我们并不清楚格雷卡家族的处境，甚至不了解塔瓦赫人。现在，我们知道了真实情况，肯定会对战略计划做出调整，老张也肯定会考虑进攻塔瓦赫人。” “但是不能直接告诉老张。” “什么意思？” “你得让老张相信，这是你的发现，而且攻击塔瓦赫人的想法也是你提出来的，与我们没有关系。” “帮你们保密？”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知道我们存在的人越少越好，而我们见过面的事情，最好不要告诉第四个人。” “这……” “不是我们不相信老张，而是关系到了人类文明，甚至是整个智慧文明联盟的存亡，你必须相信我们。”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他也是这个意思。 罗晋勇长出口气，说道：“行，我会替你们保密，不告诉老张。” “教授，我知道这让你很为难，但是你一定得相信我们。”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情的影响太大了，虽然我们失败了，智慧文明联盟也会受到牵连，但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越少，那我们失败的可能性就越小。” “老楚，我明白你的意思。”罗晋勇勉强笑了笑，说道，“放心好了，我会保密。你们也得小心，虽然你未必能把我的建议听进去，但是我仍然要告诉你，没有绝对的把握，千万不要采取行动。”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罗晋勇的意思。“就这样吧，我们先走了。”阿利知道，该说的，差不多都已经说了。“教授，今后我们就以这种方式联系。有了新的发现，我们会尽快告诉你。当然，你也可以用这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联系我们。” 第一百三十六章 意外 离开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楚天疆与阿利又进入了空间桥梁，也就是平行空间。 其实，对于联合其他智慧文明中最强大的个体来对付贝卡这样的超级存在的事情，楚天疆与阿利心里也没底。 在决定向罗晋勇传递信息之前，楚天疆甚至没想到要把这件事告诉他。 关键就是，与那些塔瓦赫人的接触，完全就是一个意外。 当时，楚天疆与阿利正在探索塔瓦赫人控制的恒星系，也就是银河系第四条旋臂里的恒星系。 因为这些恒星系都是由贝卡创造的，所以只需要使用亚空间桥梁。 在走遍了几乎所有恒星系之后，楚天疆与阿利发现了一个问题，即有一些恒星系，并不在亚空间桥梁的前往范围之内。也就是说，这些恒星系有着独特的基本属性，似乎不是贝卡创造的。 显然，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要知道，银河系的第四条旋臂仅仅属于贝卡，这里的所有恒星系都由贝卡创造，而且在三维宇宙空间形成的时候，由贝卡亲自确定了各个恒星系的位置，其中绝对不会出现其他创造者的恒星系。 显然，这些无法通过亚空间桥梁前往的恒星系里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结果就是，楚天疆让阿利开启了空间桥梁，通过空间桥梁，去探索藏在这些恒星系里的秘密。 最初的时候，楚天疆与阿利还认为，这是自然现象。 这就是，他们前往的恒星系，都在智慧文明战争中遭到严重破坏，很多恒星系甚至彻底坍塌成了黑洞。即便有一些恒星系没有坍塌，主恒星也在战争中被摧毁，残存的星体在做无规律的运动。 也就是说，这是一些已经死亡了的恒星系。 这让楚天疆与阿利相信，改变这些恒星系基本属性的是贝卡，即贝卡不希望塔瓦赫人来到这些恒星系里面。 只是，这个推测很快就被否决了。 关键就是，如果贝卡要封锁这些恒星系，显然不仅仅是改变恒星系的基本属性，使得无法通过亚空间桥梁前往，而是应该做得更彻底一些。关键就是，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时，塔瓦赫人已经掌握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就能够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进行星际旅行，前往那些用亚空间桥梁无法前往的地方。如果塔瓦赫人知道这些恒星系的确切位置，自然能够前往这些恒星系。当然，如果这些恒星系是在智慧文明战争中被摧毁的，那么塔瓦赫人肯定知道其确切位置。 显然，仅仅是封锁这些恒星系，根本没有意义。 接下来的发现，让楚天疆与阿利认识到，在这些恒星系里，确实隐藏着一些秘密，而且是很重要的秘密。 这就是，他们发现了一个没有被摧毁，反而保护得很好的恒星系。 虽然这只是一个规模很小的恒星系，但是里面有一颗由星核构成的恒星，还有数颗同样由星核构成的星体。更重要的是，这个恒星系与塔瓦赫星系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在恒星系的内核都有一个巨大的星核源泉，而行星中却没有。又比如，在行星上，有由星核拟化形成的物质外壳。 从很多方面来看，这都是一个缩小版的塔瓦赫星系。 正是在这个恒星系里面，楚天疆与阿利遇到了那些塔瓦赫人，准确的说是与那些塔瓦赫人进行了意识交流。 大概是严重的不信任感，让这些塔瓦赫人没有直接出现在楚天疆与阿利面前。 当然，全面的意识交流，也足够让他们相互了解了。 通过这些塔瓦赫人，楚天疆与阿利对塔瓦赫文明有了更多的认识，而他们告诉罗晋勇的那些与塔瓦赫文明有关的事情，其实都是来自这些塔瓦赫人。当然，通过这些塔瓦赫人，楚天疆与阿利也知道了这个恒星系存在的原因。 事实上，只有这一个恒星系例外。 楚天疆与阿利之前发现的那些恒星系，确实是在智慧文明战争中被摧毁的，而且其中绝大部分都坍塌成了黑洞。当时，为了避免让其他塔瓦赫人不小心进入这些恒星系，贝卡改变了这些恒星系的基本属性，让塔瓦赫人无法通过亚空间桥梁进入这些恒星系。虽然塔瓦赫人已经掌握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且能够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进行空间旅行，从而具备了原本只有创造者才具备的能力，但是这种能力掌握在极少数塔瓦赫人手里，即只有拥有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塔瓦赫人，才能够自由进行空间旅行，而其他的塔瓦赫人，仍然只能利用亚空间桥梁进行空间旅行。显然，那些掌握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塔瓦赫人，都知道那些恒星系已经被摧毁了。只有那些没有掌握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塔瓦赫人，才不清楚情况，也才有可能在无意中跌入黑洞。 显然，这样的设置，主要就是为了保护大部分塔瓦赫人。 也正是在这个过程当中，那些一直在暗中对抗贝卡的塔瓦赫人发现了控制、以及改变恒星系基本属性的能力。 可以说，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发现，也证明了那些塔瓦赫人的超强实力。 要知道，那是一种连绝大部分创造者都无法掌握的能力，而他们仅仅是通过观察就发现与掌握了这种能力。 利用这种能力，那些塔瓦赫人改造了这个恒星系。 有趣的是，贝卡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关键就是，在智慧文明战争中被摧毁的恒星系太多了，而且一些规模较小的恒星系在被摧毁之后就彻底消失了，那些被贝卡封锁的恒星系，其实都有着较大的规模，也就没有彻底消失。 显然，贝卡并不知道有多少恒星系在智慧文明战争中彻底消失。 此外，这是一个规模很小的恒星系，甚至比太阳系还要小得多，所以就算不见了，也不会引起注意。 只是，为了安全起见，这些塔瓦赫人做得更加彻底。 这就是，把与这个恒星系有关的信息，从塔瓦赫人的资料库中彻底删除，甚至摸除了部分塔瓦赫人的记忆。 其实，这也表明了这些塔瓦赫人的强大。 显然，这个恒星系就是塔瓦赫人的秘密基地，是那些不愿意向贝卡臣服，希望率领塔瓦赫人独立发展的强大个体的栖身之处。 楚天疆与阿利能够来到这个恒星系，完全就是一个意外。 当然，这也与那些塔瓦赫人有关。这就是，要想来到这个恒星系，需要的并不是掌握与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是必须具备开启空间桥梁的能力，也就是说，只有创造者才能够来到这里。 主要就是，在家族战争爆发之前，那些塔瓦赫人并不知道创造者的存在，甚至从来没有与创造者接触过。结果就是，在改造这个恒星系的时候，他们没有针对创造者才拥有的特殊能力加以防范。说白了，这些塔瓦赫人根本就不知道空间桥梁技术的存在，也就自然无法防范空间桥梁技术了。 可以说，如果只是楚天疆的话，即便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很难在漫无目的的情况下，在广阔的宇宙空间里面，找到这个极为渺小的恒星系。通过碰巧的方式，误打误撞的进入这个恒星系的概率，不比大海捞针高多少。 阿利能够发现这个恒星系，有一个很关键的地方。 这就是，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不管是多么渺小的存在，也会对空间的平整程度产生影响，即会导致空间畸变。在空间桥梁里面，也就是在平行空间里面，创造者能够清楚的看到各个恒星系在三维宇宙空间里产生的空间畸变，也就能够通过空间畸变，发现与找到并不熟悉的恒星系。此外，通过空间畸变的程度，还能够知道前往的目的地，是否有着对创造者构成威胁的自然环境。当然，对于那些质量小到在坍塌之后也无法形成黑洞的恒星系来说，显然不可能对创造者构成威胁。 其实，阿利拥有的这种能力，也成为了她跟楚天疆的敲门砖。 关键就是，那些塔瓦赫人没有见过创造者，也就不知道创造者的能力，至少对创造者的能力不够了解。要知道，在家族战争中，主要力量也是智慧文明，创造者几乎没有直接参与战斗。对格雷卡家族的创造者来说更是如此，即格雷卡家族的创造者的实力都不是很强，根本没有资格参与战斗。结果就是，即便在家族战争中，塔瓦赫人也只是知道，还有两个与贝卡相当的存在，却并不知道在创造者的真实面目，谈不上对创造者有多了解，自然不清楚阿利的实力了。说白了，阿利与楚天疆能够来到这个隐藏得非常好的恒星系，本身就是强大实力的象征。也正是如此，那些在此隐居了数亿年的塔瓦赫人才会在阿利与楚天疆到来之后，主动跟他们进行意识交流。 第一百三十七章 支持 当然，楚天疆与阿利跟这些塔瓦赫人进行的，也仅仅是意识交流。 通过意识交流，楚天疆与阿利搞清楚了两件事情，一是这些塔瓦赫人都拥有极为强大的实力，二是他们是贝卡的敌人。 当然，通过交流，双方还传递了一些都比较感兴趣的信息，比如怎么对付贝卡。 也正是如此，楚天疆与阿利才了解了这些塔瓦赫人的想法，知道他们一直在寻找对付贝卡的办法，而且想出了通过联合其他智慧文明中实力最强大的个体，来一同挑战贝卡这种超级存在的办法。 其实，在最初的时候，楚天疆与阿利对这种办法的看法跟罗晋勇一致。 也就是说，楚天疆与阿利也觉得，根本不可能把所有智慧文明的强大个体联合起来，更别说击败贝卡这样的超级存在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楚天疆与阿利自然没有回应这些塔瓦赫人的提议。 在意识交流结束之后，这些塔瓦赫人再次向楚天疆与阿利展示了他们的强大实力，也许想通过这种方法来说服楚天疆与阿利。 这就是，他们直接把楚天疆与阿利送出了恒星系，而且转移了整个恒星系！ 等到楚天疆与阿利发现已经被驱逐出了恒星系之后，阿利才猛然发现，那个恒星系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虽然阿利能够通过空间桥梁再才发现这个恒星系，但是肯定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当然，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在此之后，楚天疆与阿利去了很多地方，直到家族战争爆发，格雷卡家族开始攻打塔瓦赫人的恒星系，以及塔瓦赫人发起反击，楚天疆才猛然想到，那些塔瓦赫人的提议，也许是对付贝卡他们的唯一办法。 关键就是，还有别的办法来战胜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吗？ 显然，答案是否定的。 也许，那些塔瓦赫人的提议算不上是最好的办法，但是肯定是唯一的办法，至少是楚天疆与阿利能够想出来的唯一的办法。 正是如此，楚天疆才想到，需要通过智慧文明联盟来争取时间，也才会提出把这件事告诉罗晋勇。当然，楚天疆没想到会被罗晋勇发现，也没想到要与罗晋勇见面，更没想到要当面把这件事告诉罗晋勇。 当然，这些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去考虑也没有意义。 “你怎么看？” 阿利叹了口气，说道：“虽然你不爱听，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教授说得没错，我们根本不可能用这种方式战胜贝卡。” “问题是，还有别的办法吗？” 阿利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罗晋勇了解楚天疆，阿利更加了解楚天疆。如果从相处的时间来说，阿利已经超过了其他所有人。也就是说，她最了解楚天疆。特别是在离开智慧文明联盟之后，阿利与楚天疆朝夕相处，时时刻刻都在一起，还跟着楚天疆去了很多地方，经历了很多事情，也就对楚天疆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在阿利眼里，楚天疆与人类文明的其他个体都不一样，与张小刚的差别最为明显。 这就是，楚天疆一直站在所有智慧文明的高度上看待问题，而张小刚在绝大部分时候是站在人类文明的立场上看待问题。也就是说，楚天疆考虑的，其实是所有智慧文明，也才会在智慧文明战争中跟张小刚对着干，在很多时候否决张小刚的提议，甚至不惜牺牲人类的利益来维护其他智慧文明。 也许在当时，很难理解楚天疆的这种做法。 事实上，即便是阿利，也不大明白楚天疆为什么会为了那些曾经是敌人的智慧文明而损害人类文明的利益。 只是，现在看来，楚天疆做得没错，甚至比张小刚更有眼光。 关键就是，不管人类文明有多么强大，如果没有智慧文明联盟做基础，没有其他智慧文明提供的协助与支持，绝对不会有今天。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其他智慧文明，人类根本没有资格参与家族战争。 其实，张小刚也认识到了这个问题。 当然，越是了解楚天疆，阿利越是相信，如果有人能够改变三维宇宙空间的格局，那只有可能是楚天疆。 只是，阿利也因此认识到，楚天疆现在所做的这些事情，到最后，很有可能让他做出自我牺牲，甚至是牺牲生命。 与罗晋勇不同的是，阿利没有反对楚天疆，而是一直陪伴着他。 阿利非常清楚，即便她表示反对，也未必能够让楚天疆回头，更加清楚，楚天疆现在做的事情是正确的，而且是不可替代的。因此就算她反对，也没有多大意义，还不如竭尽所能的帮助楚天疆，用自己的努力去改变最终的结局。即便只是没有出现最糟糕的结局，阿利也心满意足了。 沉默了片刻，阿利才说道：“虽然我们不会受到教授的话影响，但是我们必须考虑教授提出的建议。” “他提了很多建议，几乎都是在反对我们。” 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至少有一点没有说错。” “哪一点？” “没有绝对的把握，就不要向贝卡他们宣战。” “问题是，时间不等人。如果智慧文明联盟战败了，甚至是阿巴卡与格雷卡战败了，我们做这些还有意义吗？” “当然有。” “什么意义？” “别忘了，在我们离开贝卡家族的时候，老张把二十万亿人的个体信息给了你，我们可以利用这些信息来重建人类文明。只要我们坚持下去，就算家族战争结束了，贝卡成为了家族战争的胜利者，我们也肯定能够在将来的某一天战胜贝卡。利用老张提供的东西，我们就能够重建人类文明。” 楚天疆没有反驳，只是也没有把阿利的话听进去。 “老楚，只要我们还在战斗，那么不管在什么时候战胜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也不算太晚。”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现在的人类拥有的不是二十万亿人，而且我们要考虑的也不仅仅是人类，而是整个智慧文明联盟，甚至包括其他智慧文明。就算能够重建人类文明，我们也无法帮助其他智慧文明。”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如果说，在三维宇宙空间中没有智慧文明，像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也就没有了继续存在下去的价值。那么，如果没有了其他的智慧文明，人类还有继续存在下去的价值吗？要知道，现在的人类，已经不是那个离不开地球的弱小智慧文明了。在开阔了眼界，认识到了其他智慧文明之后，人类还能够单独的存在下去吗？” “你想得太多了。”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就算我想得太多了，这也是必须考虑的问题。当然，你的提议，可以做为最后的备用方案。只是在此之前，我们必须朝着更高的目标前进，而不能因此放弃。” 阿利暗自叹了口气，说道：“这样的话，我们就必须找到一个可以对付贝卡，准确的说是消灭贝卡这种超级存在的办法。”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显然，我们想不出这样的办法，不过我们可以去找那些塔瓦赫人。” “他们知道？” 阿利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当时，是他们主动联系了我们，而且提到了与贝卡的关系。像他们那种强大的智慧生命，即便知道我们是贝卡的敌人，如果没有想出对付贝卡的办法，也不会贸然向我们发出这样的信号。只是在当时，我们并没有把他们提到的事情放到心上。” “也就是说，我们得去找他们。” “我们肯定得去找他们，问题是，我们拒绝过他们的提议，我们现在有什么资本去跟他们合作呢？” “这……” “显然，就算我们找上门去，他们也未必相信我们。”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这到是事实。 “说白了，换成是我的话，也不会相信再次找上门来的两个家伙，甚至会因此而怀疑这两个家伙的动机。” “动机？” 阿利勉强笑了笑，说道：“显然，他们会认为，我们再次找上门去，不是为了跟他们一起对付贝卡，而是想利用他们，来为人类，为智慧文明联盟争取到生存权，也就会因此直接除掉我们。” “这……” “显然，以我们的实力，特别是在我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之后，我们根本就不是这些强大智慧个体的对手。” “我可以让他们进入我的意识。” “你认为，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呢？” “你一直在为人类，为智慧文明联盟奋战，而且参与了智慧文明战争，还一度跟贝卡合作，后来还跟阿巴卡合作。就算我们一早就知道贝卡靠不住，也知道阿巴卡靠不住，可是那些强大智慧个体未必会相信。”“好吧，那我们该怎么做？”“显然，我们需要做一些事情，来引起他们的注意，并且让他们相信我们。” 第一百三十八章 超级军营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到塔瓦赫星系，但是面对这个极为庞大的恒星系，楚天疆与阿利依然十分感叹。 从规模上讲，塔瓦赫星系绝对是银河系里最庞大的恒星系。 更绝的是，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之前，塔瓦赫人对这个恒星系做了全面改进，使其变得更加庞大。 关键就是，塔瓦赫人创造了恒星系里的第四颗主恒星。 利用这个由星核源泉直接创造出来的主恒星，塔瓦赫人让四颗主恒星处在一个正四面体的四个顶点上。因为四颗主恒星都是由星核构成的，并没产生引力场，所以构成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结构。只是，在创造出了第四颗主恒星之后，塔瓦赫人利用能量聚集效应，在四颗主恒星构成的正四面体区域的正中央形成了一个与引力场类似的物理场，由此导致该区域的空间严重畸变，由此模仿出了一颗质量巨大的恒星。结果就是，塔瓦赫星系里的其他星体全部围绕着这个中心点运行。与此同时，塔瓦赫人对恒星系里的其他恒星，甚至是绝大部分行星做了改造。 被塔瓦赫人改造之后，塔瓦赫星系已经不再是贝卡创造出来时的那个样子了。 当然，这只是智慧文明战争结束之前的模样。 因为知道家族战争必然爆发，而且塔瓦赫人将以绝对主力的身份参与家族战争，所以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之后，塔瓦赫人开始对这个恒星系进行更大规模的改造，将其营建成了银河系里规模最为庞大的军事基地。 从某种意义上讲，塔瓦赫星系是不可摧毁的。 关键就是，在这个恒星系里，其实是没有主恒星的。虽然除了四颗由星核构成的主恒星之外，所有的次级恒星都围绕着恒星系的中心进行公转，只是在恒星系的中心，并没有维持空间畸变的主恒星，有的只是由四颗主恒星模拟产生的引力场。也就是说，无法通过直接摧毁主恒星的方式来摧毁塔瓦赫星系。此外，塔瓦赫星系里的所有次恒星都与主恒星一样，由星核构成，内部有星核源泉，也就同样无法坍塌成为黑洞。在经过塔瓦赫人改造后，即便是三级恒星与四级恒星，也全部由星核构成，而且全部拥有星核源泉，甚至连那些被塔瓦赫人选为驻地的行星也全部由星核构成。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就是一个完全由星核构成的恒星系。 当然，也有另外，即一些被塔瓦赫人划为保留区的行星依然保持了本来面貌，没有实现星核化。 从理论上讲，塔瓦赫星系是不可摧毁的。 原因很简单，在改造星体的时候，塔瓦赫人已经掌握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且利用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如果遭到攻击，而且无法抵挡，那么塔瓦赫人可以让整个恒星系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当然，这也意味着，塔瓦赫星系将从三维宇宙空间中消失。如果塔瓦赫人打算重建这个恒星系，显然需要花费大量力气。 只是，塔瓦赫星系从来没有受到过威胁。 在家族战争中，特别是在初期，在格雷卡家族发动进攻的时候，塔瓦赫人丢失了很多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恒星系，只是塔瓦赫星系从来没有受到过威胁，即格雷卡人没有能够把战线推进到塔瓦赫星系附近。即便在塔瓦赫人的处境最为艰难的时候，战斗也发生在一千多光年之外的恒星系里。 可以说，这也是塔瓦赫人的独特之处。 这就是，在这片区域内，塔瓦赫星系只是中央恒星系，在附近还有很多类似的，甚至是规模接近的恒星系。这些恒星系，把塔瓦赫星系围了起来，而且在外围构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如果只是少数个体，通过空间桥梁或者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前往塔瓦赫星系，显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要想把一支规模庞大的军团送往塔瓦赫星系，那就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了。当然，要想攻占塔瓦赫星系，需要的绝对不仅仅是一支军团，而是数万、甚至是数十万支军团。别忘了，塔瓦赫星系里有数万颗恒星，所有的三级恒星与四级恒星都有单独的行星系统，也就是一个微缩的恒星系。显然，要想同时攻占所有恒星的行星，就需要动用足够多的军事力量。结果就是，即便是强大的格雷卡家族，也不可能在不攻打周边星系的情况下直接攻打塔瓦赫星系。 那些周边星系，其实就是塔瓦赫星系的外围防线。 虽然每一个周边星系里的驻军都不是很多，根本无法跟塔瓦赫星系相提并论，但是把所有周边星系里的兵力集中起来的话，依然是一支实力强大的军队，足够应付针对塔瓦赫星系的入侵行动了。 当然，塔瓦赫星系里本来就驻扎着大批军事力量。 塔瓦赫人对塔瓦赫星系的改造，从根本上讲，就是要把塔瓦赫星系打造成塔瓦赫人的大本营。 虽然在名义上，塔瓦赫星系是塔瓦赫人的中央恒星系，不属于任何一个族群，即由军事族群与平民族群共同享有，所有塔瓦赫人都有权来这里定居，但是在事实上，塔瓦赫星系已经被军事族群控制。在家族战争爆发之后，平民族群的塔瓦赫人就逐渐离开了这里，把所有星体都移交给了军事族群。 也正是如此，塔瓦赫星系才成为了塔瓦赫人的大本营。 可以说，正个塔瓦赫星系就是一座规模庞大的军事基地。塔瓦赫人几乎把所有能够供智慧生命存在的行星都改造成了军团驻地，还改造了半数以上的恒星，甚至把数十个次级恒星系改造成了专门供军团进行实战训练的模拟战场。塔瓦赫人不但在这里培养军团长与超级战士，还在这里对新组建的军团进行实战训练。为了让军团掌握战斗技巧，塔瓦赫人还不惜代价的增强训练的仿真度。比如，在进行军团协同作战训练的时候，塔瓦赫人会让一些军团直接攻击某个做为模拟战场的次级恒星系，让那些刚刚组建的军团去摧毁恒星系，或者是攻占恒星系里的星体。哪怕恒星系在训练中被彻底摧毁了，也不算什么，因为塔瓦赫人可以立即重建。 显然，塔瓦赫军团的强大战斗力，也正是来自这样的高强度训练。 从某种意义上讲，塔瓦赫人的战争实力，正是来自塔瓦赫星系。 虽然在对格雷卡家族发起反击的时候，军事族群所占的比重还不到十分之一，但是以塔瓦赫人众多的个体数量，意味着塔瓦赫人的军事力量全面超越了格雷卡家族，甚至是格雷卡家族与阿巴卡家族的总和。 要知道，对一个没有实现全面军事化的智慧文明来说，有十分之一的个体成为军团长与超级战士，几乎是不可想像的事情。在正常的情况下，即便是实力强大的智慧文明，战士占的比例不会超过万分之一。拿特鲁利人来说，在实现全面军事化之前，其战士所占比例一直控制在万分之一以下。即便在智慧文明联盟中，人类、阿库拉人与埃拉姆人的个体数量，也仅仅相当于总量的十万分之一。 如果以整体，而不是单一群体来看，有十分之一的个体成为战士，以为着这个整体的战争实力已经达到了极限，已经没有继续提高的可能性了。 显然，这也正是塔瓦赫人在这个时候发起反击的主要原因。 从某种意义上讲，塔瓦赫人已经实现了全面军事化，即其军事族群所占的比重已经达到了极限。要想继续提高战争实力，唯一的办法就是扩大族群规模，即繁衍更多的后代，而不是继续提高军事族群的比重。 如果继续提高军事族群的比重，塔瓦赫文明肯定会出现大问题。 关键就是，如果没有足够多的非军事个体，也就无法为军事族群提供更多的生存空间与生存资源。 当然，所有的智慧文明都要面对这个问题。 其实，这也是人类需要依托智慧文明联盟来实现全面军事化，而特鲁利人需要借助智慧文明联盟的支持来实现全面军事化的主要原因。 只是，对塔瓦赫人来说，这支军事力量已经足够强大了。 别的不说，驻扎在塔瓦赫星系里，或者是在塔瓦赫星系里进行训练的军团就超过了五千亿支！ 这是个什么概念？ 智慧文明联盟，总共也就只有三千亿支军团。 要知道，在塔瓦赫星系里的军团，只有少数负责守卫恒星系，绝大部分都是正在组建与正在训练的军团。 也就是说，塔瓦赫星系里的军团，其实只是塔瓦赫总军事力量的很小一部分。事实上，塔瓦赫人到底有多少军团，楚天疆与阿利也不清楚，他们一直没能计算出一个确切数字。正是因为塔瓦赫人有如此强大的战争实力，所以贝卡才有足够的信心，认为能够一举击败格雷卡家族。 第一百三十九章 挑衅 楚天疆与阿利并没想过要摧毁塔瓦赫星系，他们也没有摧毁塔瓦赫星系的能力。 来到四颗主恒星附近，楚天疆与阿利停了下来。 四颗主恒星非常庞大，却没有半点质量，只是在源源不断的向外界辐射着光与热，散发着星核。 此外，在创造第四颗主恒星的时候，塔瓦赫人还做了很多事情。 比如，在四颗主恒星附近部署了大量由星核拟化产生的反射镜。这些反射镜的面积都极为巨大，有的甚至超过了一颗恒星，而这些反射镜的主要用途，就是把主恒星散发出来的星核集中反射到某个星体上。此外，在其他恒星附近也有类似的反射镜，把恒星散发的星核辐射到附近的行星上。塔瓦赫人这么做，不是为了更有效的利用星核。事实上，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塔瓦赫人能够获得足够多的星核。这些反射镜所起到的主要作用，其实就是维持整个恒星系的稳定。说白了，通过反射星核的方式，塔瓦赫人把星系里的所有星体都联系了起来。通过在不同的星体之间交换星核，最终形成了一个循环系统。这个以交换星核为主的循环系统，维持着整个恒星系的稳定。 楚天疆与阿利要做的，就是破坏塔瓦赫星系的稳定性。 对这个规模极为庞大的恒星系来说，如果失去了稳定性，那么要不了多久，这个恒星系里的所有星体都会在自然因素的作用下聚集到一起。显然，对于星体来说，这就意味着彻底毁灭。 当然，结果不会这么严重。 因为大部分星体都是由星核构成的，而且塔瓦赫人已经掌握了创造星体、甚至是创造恒星系的能力，而且在这个恒星系里的塔瓦赫人要么是军团长、要么是超级战士，都拥有极为强大的个人能力，所以即便恒星系失去了稳定性，甚至是毁灭了，塔瓦赫人也能够重建整个恒星系。 只是，塔瓦赫人需要花费足够多的时间来重建恒星系。 对于正在进行的家族战争来说，这显然是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要知道，不管塔瓦赫人有多么强大，也不可能在较短的时间内，重新打造一个与塔瓦赫星系类似的恒星系。 没有了最重要的军事基地，塔瓦赫人的战争实力肯定会大受影响。 或许，塔瓦赫人的战争势力不会立即降低，但是从长远来看，随着培养军团长与超级战士的能力降低，塔瓦赫人的维持战争的能力必然会降低。也就是说，塔瓦赫人的持久作战能力会受到影响。 显然，家族战争是不可能一下子就取得胜利的。 塔瓦赫人现在拥有的实力，可以轻易的打败格雷卡家族，可是要想打败阿巴卡家族，显然还远远不够。 如果能够破坏塔瓦赫星系的星核循环系统，就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楚天疆朝阿利看了过去，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做好了准备。 两人没有多说什么，立即开始行动。 虽然在恒星系内部活动，要尽量避免使用空间技术，主要是空间桥梁与亚空间桥梁都会对空间造成影响，导致空间畸变，从而对恒星系内部的引力场产生影响，严重的话甚至会导致恒星系崩溃，但是楚天疆与阿利没有这个顾虑，毕竟塔瓦赫星系不属于他们，而且这是一个极为特殊的恒星系。 结果就是，两人都直接使用了亚空间桥梁。 事实上，在三维宇宙空间内，要想超越光速，要么使用空间技术，要么就得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如果只是进行常规运动，即便是最强大的存在也无法超越光速。 楚天疆与阿利的目标不是四颗主恒星，而是主恒星附近的那些由星核构成的反射镜。 当然，攻击方式也很简单，即直接吸收掉构成反射镜的星核。 虽然每一个反射镜都极为庞大，但是厚度很薄，因此构成反射镜的星核不很多，吸收起来也不是很难。 其实，这也是楚天疆与阿利在探索的过程中掌握的一种全新的能力。 这就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不但可以源源不断的释放出星核，同样也可以吸收星核，而且是无限制的吸收星核。因为多出了一个方向维度，所以在理论上，任何一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都可以无限制的容纳三维宇宙空间中的事物，包括星核。关键就是，得掌握让星核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能力。 楚天疆与阿利的行动很快，只是仍然不够快。 感觉到空间桥梁出现时产生的空间扰动之后，楚天疆立即停了下来，阿利也来到了他的身边。 “贝卡？”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只有贝卡能够使用空间桥梁，塔瓦赫人没有开启空间桥梁的能力。不过，不止他一个。” 楚天疆锁紧眉头，他也感觉到了，出现在附近的空间桥梁出口不止一个。 到来的确实是贝卡，还有大约一千名家族会议成员。 楚天疆有点吃惊，阿利也有点吃惊。 要知道，塔瓦赫人是贝卡手里的王牌，而且银河系的第四条旋臂由他独占，即便是家族会议成员也不清楚第四条旋臂里的情况，甚至不知道塔瓦赫人的存在。贝卡带着家族会议成员来到塔瓦赫星系，表明他已经把这些事情告诉了家族会议成员。也许，贝卡在以这种方式拉拢家族会议成员。 问题是，贝卡为什么要拉拢家族会议成员呢？ 别忘了，整个家族会议一直对贝卡效忠，而那些家族会议成员，可以说是贝卡最为忠诚的手下。一直以来，家族会议成员都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在与阿巴卡家族的战争中，如果没有家族会议成员的支持，由贝卡创造的图彼斯人肯定无法实现全面军事化，也就无法击败特鲁利人。 此外，家族会议成员的利益，早就跟贝卡绑在了一起。 不管在家族战争结束之后，贝卡会用什么方式来处置家族会议成员，只要家族战争还没有结束，那些家族会议成员就不会背叛贝卡，因为只有跟随贝卡，而且帮助贝卡取胜，他们才有机会存在下去。 显然，贝卡没有理由拉拢家族会议成员。 另外，贝卡同样没有理由让家族会议成员知道塔瓦赫人的存在，至少在塔瓦赫人取代图彼斯人之前没有这个必要。 原因很简单，在家族战争结束之后，贝卡未必会让家族会议继续存在下去。 说白了，对贝卡而言，家族会议也是一件工具，而那些家族会议成员，无非是在被贝卡利用。在家族战争结束之后，只要贝卡取胜，那么贝卡需要的，也就仅仅是帮助他控制银河系里所有恒星系的塔瓦赫人。在塔瓦赫人统一了整个银河系之后，贝卡也就没有必要让家族会议继续存在下去了。 显然，在这种情况下，塔瓦赫人将对付家族会议成员创造的那些智慧文明。 为此，贝卡有足够的理由继续保守秘密，而不是让家族会议成员知道塔瓦赫人，更不能让家族会议成员知道塔瓦赫人有多么强大。 如果贝卡在用这种方式拉拢家族会议成员的话，肯定有别的原因。 楚天疆与阿利对视了一眼，两人随即就想明白了。 贝卡不是在拉拢家族会议成员，而是在继续利用家族会议成员，用塔瓦赫人来增强家族会议成员的信心。 关键就是，在塔瓦赫人对格雷卡家族发起反击之前，贝卡家族的处境很是不利。 虽然在与阿巴卡家族的战争中，图彼斯人已经收复了所有丢失的恒星系，还攻占了一些特鲁利人的恒星系，但是图彼斯人的进攻已经达到了极限，再也无法前进一步，离胜利还十分遥远。在这种情况下，为了让家族会议成员相信，贝卡家族将成为最后的胜利者，贝卡显然需要让家族会议成员知道，除了图彼斯人，他还拥有更强大的塔瓦赫人，而且塔瓦赫人才是帮助贝卡家族打赢家族战争的主要力量。如此一来，也就有必要让家族会议成员认清楚塔瓦赫人的面貌了。 当然，这也是在威胁家族会议成员。 这就是，通过强大的塔瓦赫人让家族会议成员知道，即便没有了家族的支持，贝卡依然有足够的实力打赢家族战争。 其实，这也是贝卡一惯的处事方法。 对此，楚天疆与阿利都十分清楚。通过向同盟对象展示实力，来争取同盟支持，同时让同盟对象心存畏忌。 显然，贝卡一点都没有变，依然是以前那个贝卡。 想到这，楚天疆忍不住苦笑了起来。即便像贝卡这样的超级存在，也有本性，而且最难改变的就是本性。 当然，楚天疆没有笑出来。阿利根本就没有笑，她没有楚天疆那么多的想法，而且她考虑的事情更加现实。贝卡的到来，表明楚天疆与阿利的行动已经产生了作用。只是接下来，该怎么面对强大的贝卡呢？ 第一百四十章 猜疑 “楚天疆，我们又见面了。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们竟然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重逢。” “什么方式？”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让你没有想的应该是，我竟然还活着，而且是你的敌人。” 贝卡没有笑，只是很平静的说道：“其实，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投靠我，也就算不上是我的盟友，对吧？” “你也从来没有盟友，或者说从来不需要盟友。” “这么说，我对你的判断没有错。” 楚天疆看着贝卡，心情有点复杂，因为上一次见到贝卡的时候，他们还是盟友，至少有着盟友的外在关系。 “不要跟他废话。”阿利有点紧张。 原因很简单，在这个计划中，他们的目的是通过袭击塔瓦赫星系，引来一些塔瓦赫人的军团，然后与塔瓦赫人的军团交战。当然，也许会遇到很强大个体，而他们将通过这种方式向那些一直在暗中反抗贝卡的塔瓦赫人证明他们的立场。只是，阿利没有想到，引来的竟然是贝卡。 可以说，阿利很是后悔。 在发现贝卡的时候，他们已经来不及逃走了。 “让我很好奇的是，你们来这里干嘛？摧毁那些反射镜？显然，你们应该知道，就算摧毁了所有反射镜，也不会导致塔瓦赫星系立即崩溃。以你们的头脑，不可能不知道，你们做的这些事情根本就没有意义。” “贝卡，你认为，我们的目的是摧毁塔瓦赫星系？” “难道不是吗？对你们来说，如果能够摧毁塔瓦赫星系，等于给塔瓦赫人制造麻烦，等于削弱了塔瓦赫人的战争实力，也就等于为格雷卡家族争取到了时间。当然，这也等于为阿巴卡家族，为智慧文明联盟争取到了时间。你们离开了智慧文明联盟，或许就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帮助智慧文明联盟吧？” 楚天疆暗自一愣，没想到贝卡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阿利也有点惊讶，不过立即意识到，这不是坏事。 要知道，楚天疆与阿利离开智慧文明联盟早就不是秘密了。张小刚、贝亚与贝杨一直在寻找他们，罗晋勇还用上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且他们没有参与跟阿巴卡的谈判，也没有参与针对创造者联盟的战争行动。即便贝卡没有去阿巴卡家族，也有足够多的渠道让他知道楚天疆与阿利已经离开了智慧文明联盟。 显然，贝卡肯定在猜测楚天疆与阿利离开智慧文明联盟的原因。 现在，贝卡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自然是好事，因为他不会想到，楚天疆与阿利离开智慧文明联盟跟混血后代有关。 “怎么，被我说中了？” “贝卡，不管你怎么想，你都应该知道，我们的敌人不是塔瓦赫人。” “是吗？” “你才是最大的敌人！” 楚天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阿利有点担心，不过转而一想，也就明白楚天疆为什么要这么说了。 不管塔瓦赫人有多么强大，都是为贝卡服务的工具，因此贝卡才是智慧文明联盟的头号敌人。再说了，智慧文明联盟出走阿巴卡家族，也是受到了贝卡的威胁，楚天疆把贝卡当成头号敌人，也就不足为奇了。如果楚天疆承认了贝卡的说法，即把击败塔瓦赫人当成出要目的，反而会让贝卡生疑。 “这么说，你认为能够击败我了？” “贝卡，我知道，你一直很害怕我，也一直想对付我。只是，在以往，你认为我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没有除掉我。只是在你发现我没有为你服务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而且你也没有阻止我们离开贝卡家族。” 楚天疆说这番话的时候，贝卡笑了起来。 阿利注意到，跟随贝卡到来的那一千名家族会议成员已经向四周散开，把她与楚天疆包围了起来。 “楚天疆，知道我最欣赏你的哪一点吗？” 楚天疆没有开口，因为他也注意到了那些家族会议成员的行动。显然，贝卡没有打算让他跟阿利活着离开。 “一直以来，你都很自信，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哪怕在绝境之下，你都很自信，似乎认为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能够战胜所有敌人。我很佩服你的这种自信，只是这也是最让我想不明白的地方。”贝卡微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像你这样的渺小存在，从哪里获得了这样强的自信呢？” “在你的眼里，任何一个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都很渺小。” “难道不是吗？” “问题是，正是无数个这样的渺小存在，让你到现在都没有能够打赢家族战争，也许永远都无法打赢家族战争。” “你……” “贝卡，难道我说错了吗？”楚天疆也笑了起来，说道，“虽然我是在最近才对塔瓦赫人有了足够深入的了解，但是据我所知，现在的局面并不在你的计划之中，家族战争早就应该爆发了，也早就应该结束了。那么，为什么到现在，你仍然没有击败阿巴卡与格雷卡，甚至还在为获得优势而努力呢。” 贝卡直勾勾的看着楚天疆，目光变得极为凶狠。 “显然，正是无数个被你说成是渺小存在的塔瓦赫人，让你的计划落空，也让你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楚天疆，你认为说这些有意义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哪怕是最渺小的存在，也会尽最大的努力争取生存权，并不是所有渺小存在都会为你马首是瞻。” “你……” “人类如此，智慧文明联盟如此，塔瓦赫人也如此。” 贝卡没有开口，似乎被楚天疆激怒了。 “你看不起智慧生命，甚至把智慧生命玩弄在股掌之间，可是你从来没有想过，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你也是智慧生命。与我们这样的智慧生命相比，你唯一的优势就是那些从四维宇宙空间里带来的科学技术。显然，你并没有什么独特的地方，也并不比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高级，更加没有资格去主宰与支配其他智慧生命。你现在所做的一切，迟早会加倍的偿还。你可以控制一个智慧文明，可以控制如同他们那样的创造者，但是你绝对无法控制所有智慧生命。当然，跟你相比，我算不了什么，十分的渺小，甚至连挑战你的资格都没有。可是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另外的智慧生命站出来反抗，做我现在做的事情，为了生存权，为了智慧生命的自由与尊严与你战斗。这不仅仅是我的想法，而是很多很多智慧生命的想法。” “说够了吗？” “当然，你想听的话，我还可以说很多。” 贝卡冷冷了一笑，说道：“如果你认为，通过说这些话就能让我怀疑塔瓦赫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我说过，要你怀疑塔瓦赫人吗？”楚天疆也笑了起来没。“显然，如果你没有怀疑塔瓦赫人，根本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也就是说，在我说这些话之前，你早就在怀疑塔瓦赫人了。” “你……” “当然，我也可以告诉你，塔瓦赫人有他们存在的价值。” “哈哈……” 贝卡突然笑了起来，楚天疆也没再说下去。 “你很聪明，确实很聪明。”贝卡收住笑声，说道，“显然，你知道，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即便把你身边的阿利算上，你也没有挑战我的资格，甚至连挑战这些跟我到来的家族会议成员的能力都没有。你早就知道，只要遇到我，你将必死无疑。显然，你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当然，我也不怀疑你做出自我牺牲的信念与决心。你不怕死，只是你不想死得毫无价值。显然，你想用你的死，或者说是在死前做的事情来对付我。你无法战胜我，那么对付我的唯一办法就是在塔瓦赫人身上做文章，让我怀疑塔瓦赫人，让我亲自出手对付塔瓦赫人。你非常清楚，如果塔瓦赫人完蛋了，就算我拥有很强的实力，还有像图彼斯人这样的强大智慧文明，也不可能在短期内击败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而你的智慧文明联盟就能获得更多的时间。说得直接一点，你来到塔瓦赫星系，设法把我引出来，再说这些话，就是在为智慧文明联盟争取时间。”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没有反驳贝卡的说法。 虽然这并不是他的主要目的，但是楚天疆确实希望贝卡产生这样的想法。哪怕贝卡没有因此而怀疑塔瓦赫人，至少没有怀疑到要出手铲除塔瓦赫人的地步，也会因此对塔瓦赫人加强防备。 当然，还得考虑那些跟随贝卡一起到来的家族会议成员。更重要的是，如果那些潜藏起来的塔瓦赫人在观察这边的局势，他们就能知道，楚天疆确实是贝卡的敌人，而且是贝卡的头号敌人。要不然，贝卡绝对不会亲自出面，更不会与楚天疆说这么多话。只是，最关键的是，贝卡得亲自出手对付楚天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各有所思 “看来，你也说够了，那我们就做个了结吧。” “贝卡，你认为，他们就能干掉我？” “他们？哈哈……”贝卡笑了起来，说道，“他们只是来看热闹的，或者说是来见识我的强大实力的。我一直认为，你是三维宇宙空间中最为独特的智慧生命，因此我一直想搞清楚，你到底有多强的实力。” 楚天疆暗自一惊，不过他也立即发现，那些把他与阿利包围起来的家族会议成员并没有出手对付他们的意思。 更重要的是，这些家族会议成员构成了一个极为独特的强力场！ 显然，贝卡带他们来，就是让他们来构成这个强力场，把楚天疆与阿利包围起来，让楚天疆与阿利无法逃脱。 “之前，我们已经交过一次手了，只不过那次，你面对的是我的分身。” 楚天疆没有开口，暗自做好了战斗准备。 “现在，我让你知道我的真实实力。” 楚天疆知道，他已别无选择了。 “尽量拖延时间，我去对付家族会议成员。”通过意识交流，阿利对楚天疆说道，“千万不要跟贝卡硬拼，你不是他的对手。” “阿利……” 楚天疆根本来不及阻止阿利，他只能集中力量应付来自贝卡的攻击。 显然，楚天疆绝对不是贝卡的对手。 面对贝卡的攻击，楚天疆别说是反击，连招架都很吃力，甚至难以躲避，只能硬生生的承受下来。 只是，楚天疆很快就意识到，贝卡未必想立即干掉他。 虽然对楚天疆来说，贝卡的攻击非常迅猛，而且是霸道无匹，但是每次交手，楚天疆都明确感受到，贝卡没有使出全部能力，而是有所保留，攻击的目的不是击杀楚天疆，而是削弱楚天疆。 那么，贝卡想生擒楚天疆？ 想到这一点，楚天疆就更加惊讶了。 要知道，贝卡开始把话说死，很有可能是为了迷惑楚天疆，即让楚天疆相信，他会在战斗中出全力。为了活下去，楚天疆也就只能拼尽全力。因为失败了会被贝卡杀掉，所以楚天疆不会想到自毁。也只有这样，贝卡才能通过一点一点的削弱楚天疆的战斗力，达到生擒楚天疆的目的。 显然，贝卡打算生擒楚天疆，肯定是想获得楚天疆个体意识里的信息。 在楚天疆的个体意识里面，拥有很多与智慧文明联盟有关的信息，而且很多都是关系到智慧文明联盟存亡的秘密信息。比如与混血后代接触的事情，比如对来自五维宇宙空间的超级存在的了解等等。 从某种意义上讲，楚天疆的价值就存在于他的个体意识里面。 如果剥除了个体意识，楚天疆无非就是一个由星核构成的，拥有很多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无生命体了。 这样的话，对贝卡来说，获得楚天疆个体意识里的信息就无比重要了。 显然，以贝卡的能力，只要生擒了楚天疆，那么获取楚天疆个体意识里的信息，那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想到这，楚天疆立即意识到，即便被贝卡干掉，也绝对不能落入贝卡手里。 这里面，有至关重要的一点。 这就是，在楚天疆的个体意识里面有一些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的基本信息，而这些基本信息能够用来处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的信息。虽然楚天疆还没有充分利用这些基本信息，但是贝卡肯定更有效的利用这些基本信息。显然，只要这些基本信息落入贝卡手中，就意味着贝卡能够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获得很多原本没有带到三维宇宙空间的科学技术，从而变得更加强大。 或许，这才是贝卡的真实目的。 那么，贝卡已经知道了楚天疆身上的秘密？ 想到这，楚天疆就更加震惊了。 如果贝卡确实知道楚天疆的个体意识里的秘密，那么他肯定不会杀了楚天疆，而会想方设法的生擒楚天疆。 显然，之前做的那些，无非就是要误导楚天疆。 对楚天疆来说，在无法战胜贝卡的情况下，只要无法逃走，那么唯一的选择就是在被贝卡制服之前自毁。 这个时候，楚天疆也猛然明白了阿利的用意。 显然，阿利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她才会去对付那些家族会议成员，拼命杀出一条逃跑路线。 此时，阿利那边已经打开了。 为了构成强力场，那些家族会议成员都有自己的固定位置，而且只能腾出少数来与阿利战斗。 显然，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战斗。 只是，掌握着主动权的不是那些原本比阿利强大得多的家族会议成员，而是让他们瞧不起的阿利。 从某种意义上讲，放弃创造者的身份，让阿利得到了进化，也让阿利变得更加强大。 关键就是，在放弃了创造者身份之后，阿利能够像楚天疆那样，灵活自如的控制与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更重要的是，阿利一直跟着楚天疆，因此楚天疆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获得的所有信息都与她共享。也正是如此，阿利拥有远远超过贝亚与贝杨的实力，甚至可以说是最强的创造者。 阿利的强大之处，就是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上。 说白了，阿利比任何一个创造者都了解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能够更加容易的掌握与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还知道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一些特性，也就能够把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当成武器使用。 显然，家族会议成员没有这样的能力。 更重要的是，贝卡带来的那些家族会议成员，没有一个放弃了创造者身份，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放弃创造者身份。 也就是说，他们都是真正的创造者。 要知道，对创造者来说，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是致命威胁。不管多强大的创造者，只要直接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唯一的结局就是彻底灭亡，即创造者的个体意识会在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时候自动分解掉，成为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杂乱无章的信息，而且再也不可能自行重组。 显然，面对拥有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且拿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做武器的阿利，这些家族会议成员根本没有胜算。 当然，阿利也明白这一点。 其实，阿利也非常聪明。 她敢于去挑战那些实力强大的家族会议成员，绝对不是在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因为她早就发现，那些家族会议成员依然保持着创造者的身份，并没有自动降级，也就是成为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 结果就是，这场战斗根本没有什么悬念。 虽然那些家族会议成员拥有极为强大的实力，甚至掌握了很多阿利根本就不知道的超能力，可是他们根本不可能击败阿利，甚至无法对阿利构成威胁，因为他们对阿利的攻击，基本上就是在自杀。 原因很简单，阿利已经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融合到了一起。 只要遭到攻击，那么被攻击的地点肯定会出现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准确的说是某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层面。结果就是，只要那些家族会议成员与阿利发生直接接触，就会被吸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在很多家族会议成员被阿利干掉之后，剩下的家族会议成员发现了这一点。 问题是，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这就是，如果他们想要击败阿利，就必须攻击阿利，也就必然会与阿利接触。如果他们避免与阿利接触，那么阿利就会去攻击那些维持强力场的家族会议成员，打破这个限制了她与楚天疆的强力场。 显然，即便知道是去送死，那些家族会议成员也别无他法。 可惜的是，这些家族会议成员所做出的牺牲根本就没有价值，即飞蛾扑火式的攻击没有能够挡住阿利。 结果就是，没有花多少功夫，阿利就攻破了由家族会议成员构成的强力场。 只是，这个时候，楚天疆也差不多快被贝卡制服了。 “老楚……” “阿利，你快走！” 楚天疆知道，他不是贝卡的对手，而他一直在坚持，实际上也是为了阿利，即让阿利能够获得逃走的机会。 显然，贝卡的目标只是楚天疆，在贝卡眼里，阿利没有半点价值。 也就是说，在制服楚天疆之前，贝卡不会分身对付阿利。只要楚天疆还在坚持，阿利就有机会逃走。 楚天疆想得很清楚，在阿利逃走之后，他就自毁。即便不能与贝卡同归于尽，也绝对不会让贝卡得到他的个体意识里的信息。至于今后的事情，楚天疆根本就没有想，因为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今后了。 只是，阿利没有逃走，反而转身杀了回来。 “阿利——” “我缠住贝卡，你赶紧逃走。” “不，你不是贝卡的对手……”“你们两个，一个都别想逃。”楚天疆与阿利同是一惊，因为他们在用意识进行沟通，而贝卡说的这句话，表明他能够获取楚天疆与阿利进行意识沟通的信号！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失败 “楚天疆，你确实很聪明，也有着很强的实力，可是你从来不清楚，你所面对的是多么强大的存在！” 楚天疆与阿利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更别说进行抵抗了。 几乎是一瞬间，楚天疆与阿利就发现，他们已经失去了对自身的控制能力，即身体不听使唤了。 “显然，你已经想到，我不会杀你，至少从理论上讲，我会让你活下去。在我获得了想要的东西之前，绝对不会摧毁你的个体意识。当然，如果我乐意的话，甚至会一直让你的个体意识存在下去，让你见到我战胜格雷卡家族与阿巴卡家族，消灭其他智慧文明，统一整个银河系的那一天。” “贝卡……” “可惜的是，你没有在第一时间想到这一点。” 楚天疆咬紧牙关，他已经觉察到，个体意识正在受到冲击，而且他已经无法完全的控制个体意识了。 “显然，在此之前，比如在你离开贝卡家族的时候，你曾经想过，也许能够在某一天用某一种方式战胜我，甚至是干掉我。要不然，你绝对不会离开贝卡家族，更加不会带着整个智慧文明联盟离开贝卡家族。只是，当你发现得越多，你才知道，要战胜我与干掉我，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 “其实，你早就知道了，我根本就不是创造者。当然，阿巴卡与格雷卡也一样，我们都不是创造者。” 楚天疆还在抵抗，而且他现在也只能通过意识力量来抵抗贝卡。 “其实，我给过你机会，而你却没有把握住。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的时候，也就是智慧文明联盟与亚莫拉人谈和的时候，我就向你伸出了橄榄枝，希望由你领导的智慧文明联盟能够为家族做出更大的贡献。当时，我甚至做出了承诺，只要帮助我打赢家族战争，智慧文明联盟就能获得一条旋臂里的所有恒星系。可惜的是，你却认为我的承诺不可靠，认为我是在利用你们。” “难道不是吗？” “没错，我确实是在利用你们，但是也给了你们应有的好处。” “结果并不会有半点差别。” “哈哈……”贝卡大笑了起来。“你是说，在家族战争结束之后，我会消灭你们，消灭掉所有智慧文明？” “当然不是，但是你只需要保留一个智慧文明，而且是塔瓦赫人。” “这确实是我的想法，只不过仅仅是众多想法之一，而且是最不可能出现的一个。说得更直接一点，对我来说，有多个智慧文明存在与只有一个智慧文明存在，有什么区别呢？其实是没有任何区别的，只要这些智慧文明为我服务，只要这些智慧文明能够让贝卡家族变得更加强大。” “你……” “图彼斯人依然存在，而且由家族会议成员创造的智慧文明也存在，甚至连亚莫拉人都还好好的。你觉得，我会再会多一个智慧文明联盟？只要能够打赢家族战争，我就不会对付其他智慧文明。你应该知道，我的敌人根本就不是智慧文明，而是阿巴卡与格雷卡，也只有他们能够对我构成威胁。” 楚天疆咬紧牙关，只是不大明白贝卡说这些话的意思。 “也许在你看来，家族战争是终点，可是对我来说，家族战争根本就不是终点。即便我打赢了家族战争，消灭了阿巴卡与格雷卡，也要面对更强大的挑战，需要去对付其他恒星系统里的家族。显然，对我来说，只要是强大的智慧文明，只要肯为我服务，那么不管是人类文明，还是图彼斯人，甚至是特鲁利人，都是有价值的。家族战争的目的，不是为了消灭其他智慧文明，而是要把整个家族统一起来，把家族的实力发挥到极限，去战胜其他恒星系统里的家族。当然，如果有必要，如果是最好的选择，我会消灭其他智慧文明，只保留一个最强大的智慧文明。” 没等楚天疆开口，贝卡又说道：“其实，在很早以前，我就跟你提到过。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贝卡家族不是最强大的，甚至算不上是强大的。事实上，从规模上讲，银河系只算得上是普通的恒星系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有很多比银河系庞大的恒星系统，有的恒星系统的规模甚至是银河系的数亿倍。跟那些强大的家族相比，我们算不了什么，所以我需要让整个家族的实力达到极限。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战胜那些恒星系统里的强大家族。” “你说够了吗？”阿利说了一句。 贝卡微微一愣，朝阿利看了过去，随即就笑了起来。 “现在，你要么杀了我们，要么放了我们。你应该知道，不管你说什么，我们都不可能成为你的傀儡。” “是否成为我的傀儡，你们根本没有决定权。” “你……” “阿利，我从来没有小看楚天疆，却小看了你。没想到，你竟然完全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认同了人类的价值观，甚至让自己成为了人类的一员。这让我很惊讶，也让我觉得非常奇怪。难道对你来说，人类就更加亲切吗？不对，你不是为了人类，而是为了人类当中的某一个人。” “贝卡——” “对了，你是为了楚天疆，我没说错吧？” 阿利拼命挣扎，只是没有半点意义。 “显然，你已经接受了人类的价值观，甚至接受了人类的感情，而且这一切都与楚天疆有关。你改变了楚天疆，而他也改变了你。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事情，一个创造者，竟然会被智慧生命影响与改变。” “你没有想到的还有很多。” “是吗？” “贝卡，你认为自己很强大，认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认为自己是主宰，可是你根本就没有想过，即便是你，也要遵守三维宇宙空间的基本规律。在这个空间里面，没有任何存在可以例外。” 贝卡笑了起来，说道：“那么，你告诉我，是谁创造了三维宇宙空间？” 阿利瞪大眼睛看着贝卡，却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显然，绝对不是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其实也不是创造者，而是我们这种强大的存在。没错，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我们必须遵守这个空间的规律，可是这些规律是由我们制订的。你觉得，你比我更了解三维宇宙空间的规律吗？没错，像楚天疆这样的智慧生命，也许最适合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生存，可是做为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他们永远无法站在更高的位置来看待三维宇宙空间，也就不可能像我们这样，彻底全面的了解三维宇宙空间的基本规律。说得更直接一点，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没有任何一种智慧生命能够超越我们。” 虽然贝卡很狂妄，但是楚天疆与阿利知道，他说的就是事实。 其实，这也是楚天疆无法战胜贝卡的主要原因。 “怎么，还要继续抵抗吗？显然，不管你们怎么抵抗，都是没有意义的，最终都会被我制服，而抵抗只会让你们承受更多的痛苦。你们很聪明，却不够聪明。如果你们够聪明，就不会跟我做对，当初就不会拒绝我递来的橄榄枝，更不会离开贝卡家族。毁灭掉你们，毁灭掉智慧文明联盟的不是我，而是你们。如果你们留在了贝卡家族，为我服务，那么智慧文明联盟就能继续存在下去。可惜的是，你们已经做出了选择，成为了我的敌人，也就没有回头路了。” “你觉得，我们会后悔？” “就算你们没有后悔，又有什么意义呢？” 楚天疆控制住了情绪，说道：“贝卡，你说得没错，你确实很强大，而且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没有任何一个智慧生命能够超越你，更不可能干掉你，但是只并不表示，就没有办法干掉你了。” “楚天疆，你仍然是这么的自信，就算即将完蛋了，也这么自信。” “这不是自信。” “那是什么，难道是自大吗？” “我们不能干掉你，但是总有人能够干掉你。” “哈哈……”贝卡大笑了起来，“就凭你的这句话，我就让你继续活下去，让你知道到底有没有人能够干掉我。” “你……” “要说的，我都说了，准备接受你们的最终结局吧。” 楚天疆与阿利没有放弃，可是不管他们怎么挣扎，也无法摆脱贝卡的控制，甚至没有办法消除贝卡施加的意识压制。 显然，此时的楚天疆与阿利，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楚天疆清楚的感觉到，在贝卡施加的强大意识压力下，他的个体意识正在发散，分解成无序的信息。 随着意识散开，楚天疆也渐渐丧失了感知能力。对楚天疆来说，这就是死亡的过程。也就在楚天疆的个体意识即将被贝卡完全控制的时候，那股强大的意识压力消失了，原本已经发散的个体意识开始重新聚集。 第一百四十三章 见面 意识恢复的时候，楚天疆才发现，身在一个广阔的空间里面，身边只有阿利。 “阿利，我们在哪？” “一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 “你救了我？” 阿利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救了你，而是我们被别人救了。” “什么？” 略微迟疑了一下，阿利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这就是，贝卡的主要目的是控制楚天疆的个体意识，获取楚天疆个体意识里的那些至关重要的信息，也就没有对付阿利，准确的说没有向阿利施加意识压力，因此阿利一直保持着清醒状态。 在贝卡即将控制楚天疆的个体意识的时候，一股突然到来的力量袭击了贝卡，而且迫使贝卡放松了对楚天疆的控制。紧接着，这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就出现了，而且把楚天疆与阿利卷了进去。 当时，阿利还认为是楚天疆恢复了对个体意识的控制，召唤出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并且带着她进入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只是在来到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发现楚天疆依然处于昏迷之中，阿利才知道，那不是楚天疆做的事情。救了他们的那个智慧生命，显然就是袭击贝卡的那个存在。 至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阿利也不是很清楚。 “你醒了？” 突然出现的意识信号，吓了楚天疆一跳，也让阿利紧张了起来。要知道，这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并不属于楚天疆，也不属于阿利。 “没想到，你们竟然会去挑战贝卡。” 这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楚天疆与阿利面前。受到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内部特殊环境的影响，这个人影是同时出现在四面八方的，只是在楚天疆与阿利面前的那一个展现出了清楚的轮廓。 一个人！ 准确的说，是一个拥有人类体形的存在。 当然，这很有可能是一个用星核拟化形成的形态，而不是真正的生命体。 “你是……” “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交流了。” 楚天疆微微一愣，立即就明白了过来，而阿利也猛然明白了过来。显然，这个存在就是那些塔瓦赫人中的一员。 “我叫卡特。” “我是楚天疆，这位是阿利。” “上次交流的时候，你们已经做过了自我介绍。当然，当时是我们在与你们交流，所以我没有做自我介绍。” “这里是……” “由我控制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当然，如果你们的意识已经恢复正常了，那我们就离开这里吧。” “去哪？” “想要见你们的不仅仅是我，还有其他人。” 楚天疆与阿利相互看了一眼，没再多问什么。 外面，同样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只不过是一个三维空间。虽然楚天疆与阿利不知道这个空间的确切位置，但是他们发现，这应该在某个星体的内部，而且这是一个完全由星核构成的星体。 显然，这就是那个特殊恒星系里的某个星体。 只是，在这里，楚天疆与阿利没有看到其他塔瓦赫人。 “由我负责招待你们，当然，我们所进行的交流，其他人也都能够看到。”在卡特说这番话的时候，空间内部发生了变化，出现了一些让楚天疆与阿利熟悉的事物，比如一张桌子与几把椅子。“这是根据对人类文明的了解，用星核创造出来的东西，想必，你们最为熟悉这样的环境。” “你们了解人类？” 卡特笑了笑，说道：“我们比你想像的还要了解人类。” 楚天疆与阿利微微一愣，都显得非常惊奇。 “请坐吧，我们有的是时间。” “你开始说……” “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就在关注人类。当然，要是从头说起的话，那就有很多的事情要讲了。”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你说了，我们有的是时间。” 卡特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已经知道，在这条旋臂里，智慧文明战争开始与结束的时间都要早得多。其实严格说来，我们与其他智慧文明的战争，根本算不上是智慧文明战争，因为在这条悬臂里面，不管是塔瓦赫人，还是其他智慧文明，其实都是贝卡的作品，即都是由贝卡创造出来的。” 楚天疆与阿利同时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卡特的意思。 严格的说来，智慧文明战争有关是由不同创造者创造的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而同一个创造者所创造的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根本就不是智慧文明战争。事实上，同一个创造者所创造的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在三维宇宙空间形成，也就是降维结束的时候，差不多都全面结束了。原因很简单，绝大部分创造者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的时候，都会选择一个智慧文明做为智慧载体，也就会帮助这个智慧文明消灭其他的智慧文明，让这个智慧文明控制其创造的所有恒星系。 “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之后，我们开始进行全面军事化。当然，这个说法并不是非常准确，即只有一部分塔瓦赫人进行全面军事化，而另外的塔瓦赫人得保持原来的状态，为那些全面军事化的塔瓦赫人创造条件。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们开始关注银河系其他旋臂里面发生的事情。” “其他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 卡特点了点头，说道：“当时，我们已经掌握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且开始研究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当然，你们都知道，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我们能够去任何地方，甚至能够离开银河系。只是在那个时候，我们并不知道，在银河系里面还有别的旋臂，甚至不知道还有其他家族的存在。” “那么，你们是怎么发现其他旋臂的呢？” “很简单，贝卡为什么要让我们实现全面军事化？” “这……” “显然，如果银河系只有一条旋臂，那么在我们消灭了其他的智慧文明之后，我们就已经统一了整个银河系。虽然我们已经知道，还有很多与银河系类似的恒星系统，而且知道这些恒星系统由其他的家族控制。问题是，恒星系统之间的距离非常遥远，即便是离银河系最近的恒星系统，也在上百万光年之外，一些规模庞大的恒星系统，甚至在数亿、数十亿光年之外。显然，短期只内，我们不可能遇到这些恒星系统里的智慧文明。也就是说，我们不会在短期内与其他恒星系统里的智慧文明爆发战争。从长远来看，我们应该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之后，把重点转向和平建设，尽可能的开发所有恒星系，把所有恒星系都利用起来，繁衍更多的后代，发展出更加先进的科学技术。实现全面军事化，只能在短期内提高塔瓦赫人的战争实力，对长远发展却没有任何帮助。那么，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在很近的地方，依然有强大的智慧文明存在。” 楚天疆与阿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卡特的意思。 “有了这个猜测之后，我们扩大了探索的范围，而且使用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就发现了另外三条旋臂，知道了在这三条旋臂里发生的事情。当然，在探索的过程中，我们最关心的还是其他智慧文明。” “当时，人类文明还不够强大。” “没错，当时的人类文明十分弱小，只发现了星核源泉，却不知道星核源泉仅仅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层面。但是有一点是不可否认的，人类文明的发展速度，超过了所有的智慧文明，甚至在塔瓦赫人之上。更重要的是，在随即结束的智慧文明战争中，人类文明的实力得到了承认。” “这……” “不仅仅是组建了智慧文明联盟，让智慧文明联盟成为了贝卡家族中一足，还与贝卡的承认有关。”卡特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只是，这些都不是我们关注人类文明的理由，毕竟在银河系里，与人类类似的智慧文明并不少见。如果单纯从实力上讲的话，人类文明也显然不够强大。” “那你们为什么关注人类文明？” “你们应该想得到。” 楚天疆与阿利都是一愣，或者说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卡特笑了笑，说道：“虽然人类文明不够强大，但是却做了一件其他智慧文明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 “什么？” “拒绝贝卡的同盟邀请，甚至开始怀疑贝卡，然后跟贝卡为敌。” “这……” “可以说，这是独一无二的。最为独特的就是，人类文明在做这些的时候，并没有受到创造者的影响，而是以一个智慧文明的身份去对抗一个强大的族长，而且为了争取自身的权利而与族长为敌。”楚天疆与阿利都苦笑了起来，不过这确实是事实。“事实上，在这方面，连塔瓦赫人都没有办到。要知道，我们反抗贝卡，但是却并不表示整个塔瓦赫文明在反抗贝卡。” 第一百四十四章 勇气 “也许，你们不会相信，但是通过观察人类，我们学到了很多东西，也认识到了自身的不足。”卡特叹了口气，说道，“别的不说，至少在认识人类之前，我们从没想过，动用整个智慧文明去对抗贝卡。也许，在我们当中，曾经有一些个体产生过类似的想法，但是却从来没有采取过行动。” “这不是你们的错。” “这是我们的不足，或者说是我们没有做到的事情。让我们感到惊奇的是，实力比塔瓦赫人弱小得多的人类却做到了，而且是那么的坚决。也正是如此，我们提高了对人类的关注程度。” 楚天疆锁紧眉头，阿利也有点惊讶。 “当然，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向强大的智慧文明学习，正是智慧文明的能力，也是智慧文明发展壮大的有效办法。虽然在实力上，人类比不上塔瓦赫人，但是在某些方面，人类确实很强大。” “我可不这么认为。” “那只是你还没有认识到而已。”卡特笑了笑，说道，“比如，人类的勇气，就远在塔瓦赫人之上。” “这……” “当然，你们未必会相信。”卡特长出口气，说道，“我们这些脱离了塔瓦赫文明，在这个恒星系里隐居的塔瓦赫人，都拥有数十亿年的寿命。虽然我不是活得最久的那一个，但是我也已经存在了大约三十亿年，几乎在塔瓦赫人诞生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经历了塔瓦赫人的所有发展阶段。” 楚天疆与阿利都瞪大了眼睛。 “怎么，很奇怪吗？到现在为止，塔瓦赫人已经存在了大约三十五亿年。当然，这是以人类的时间来衡量的。”没等楚天疆与阿利开口，卡特又说道，“其实，在很早以前，甚至在我诞生之前，我们当中就有一些个体发现了这个宇宙的奥秘，而且认识到，我们是被某个强大存在创造出来的。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做出了选择，决定为整个塔瓦赫文明的生存而奋斗。在此期间，我们想过发动塔瓦赫人来反抗那个强大存在，也就是贝卡，可是我们从来没有做到。” “这……” “很惊讶，对吧？其实早在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前，我们就决定反抗，甚至数次提到要发动所有塔瓦赫人，把我们发现的事情公开。可惜的是，每次讨论的结果都一样，我们不愿意牺牲整个智慧文明。” “我们同样不愿意牺牲人类文明。” “可是，你们却有足够的勇气来对抗贝卡。” “这……” 卡特勉强笑了笑，说道：“很明显，与人类相比，我们缺少的不是实力，而是去争取生存权的勇气。” 楚天疆也勉强笑了笑，虽然他知道卡特在夸奖人类，但是却觉得不是个滋味。 “在观察人类文明的时候，我们也在向人类文明学习，而我们最需要学习的，其实就是人类文明的勇气。当然，对我们来说，最难以相信的就是，一个智慧文明的所有个体，竟然能够为同一个目标而奋斗。” “这……” “也许，不是所有的人类个体都愿意为了生存权而去挑战银河系里最强大的存在，可是事实确实如此。在面对贝卡的时候，并不仅仅是人类的少数个体在战斗，而是人类文明的所有个体。” “或许，这只是文化上的差异。” 卡特笑了笑，说道：“不管是什么差异，这都是人类文明最强大的地方。要知道，即便我们已经存在了数十亿年，而我们做到的，无非只是发展出了更多的个体，却没有从根本上改变塔瓦赫人的处境。你也知道，塔瓦赫文明依然被贝卡控制，在为贝卡卖命，恐怕将一直持续下去。”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事实。 “当然，说这些，其实没有多大的意义。” “为什么要救我们？”这个时候，阿利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救你们的不是我，也不是其他塔瓦赫人，而是你们自己。” 楚天疆与阿利都是一愣，有点不大明白的看着卡特。 “当然，采取行动的是我们，只不过让我们采取心动的，则是你们，说得简单一点，是你们的表现。” “这……” “就我们所知，你是到目前为止，第一个敢于直接挑战贝卡的智慧生命，也许是最后一个。” 楚天疆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更让我们惊讶的是，你根本没有挑战贝卡的实力，甚至连挑战贝卡的资格都没有，你却去挑战贝卡。” “很愚蠢？” 卡特摇了摇头，说道：“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要去挑战贝卡。” “如果我告诉你，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你会相信吗？” “我当然相信，问题是，难道你不觉得，这么做毫无意义吗？”卡特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肯定知道，以你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战胜贝卡，甚至无法伤害贝卡，而你去挑战贝卡就是送死。更重要的是，你已经是很强大的存在了，就算你无法战争贝卡，也肯定有办法躲着贝卡。说得直接一点，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一直藏起来，不被贝卡发现。当然，你也能够一直存在下去，一直生存下去。至少就我们所知，只要你藏了起来，就算是贝卡，也未必能够找到你。”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放弃一切而活下去？” 卡特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那么，在放弃了一切之后，活下去还有意义吗？” “这……”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你开始提到，不目标还人类为什么敢于挑战贝卡，而且不是个别个体，而是整个智慧文明。显然，关键就在这里。在人类文明中，每一个个体都不是单独存在的，而且每一个个体都不是为了自身的存在而存在的。包括我在内，所有的个体都通过与其他个体的关系，成为了整个文明的一部分。也就是说，对人类文明的个体来说，社会关系极为重要，而我们的社会关系，其实就是个体之间的关系。换句话说，我们都是为了其他的个体而存在的，我们所做的一切事情，名义上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其他个体，为了我们所在乎的东西。” “感情。” “对。” 卡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所以你觉得，独自苟活下去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如果人类文明注定要灭亡，你将作为第一个殉道者。当然，你所采取的办法，就是以不可能的方式去挑战贝卡。” “如果死得有意义，那么死亡并不可怕。”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就是人类文明的勇气来源。”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有多加评论。 “好吧，就算我仍然无法完全明白你的想法，但是我至少知道，你确实没有打算向贝卡妥协。” “可惜的是，我们依然无法战胜贝卡。”阿利恰到好处的说了一句。 卡特勉强笑了笑，说道：“事实上，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没有任何一个智慧生命能够战胜贝卡。当然，并不是说没有能够战胜贝卡的存在。只是，能够战胜贝卡的，只有可能是比贝卡更加强大的存在。” “这……” “也就是那些同样来自五维宇宙空间的超级存在。” “你们已经知道了贝卡的真实面目？” 卡特点了点头，说道：“贝卡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一直在研究贝卡。在很早以前，大约在我们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后不久，我们就知道贝卡的真实面目了。当然，并不是我们直接发现了这一点。” “你是说……” “与你们一样，我们遇到了那些了解过去的创造者，通过这些创造者，知道了贝卡的真实面目。当然，不是阿巴卡家族的创造者，而是格雷卡家族的创造者。此外，我们还遇到了混血后代。” 楚天疆与阿利同是一惊，他们没想到塔瓦赫人也与混血后代有过接触。 “事实上，这也是我们决定隐居的主要原因。” “不想牵连塔瓦赫人 ？” 卡特点了点头，说道：“当时，智慧文明战争还没有爆发，在这条旋臂里面，还有很多与我们类似的智慧文明。显然，如果让贝卡发现，我们知道了他的真实面目，而且遇到了混血后代，他肯定会亲手铲除塔瓦赫人。如果我们留在塔瓦赫人中间，那么迟早有一天会被贝卡发现。” “这……” “不管怎么说，我们是塔瓦赫文明的个体，我们不可能做出危害塔瓦赫文明的事情。”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他当然明白卡特的意思，而且也正是为了保护人类文明，他与阿利才离开了智慧文明联盟。 “其实，你们完全用不着灰心。”“如果无法战胜贝卡，我们就无法改变人类文明的命运。也许，塔瓦赫人能够成为家族战争的最后胜利者，可是人类……”“在三维宇宙空间中，唯一可以确定的事情就是，未来是不确定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 真相与假象 “虽然我们无法战胜贝卡，但是不等于无法干掉贝卡。其实，在银河系里，就能够干掉贝卡。” “你开始不是说……” “当然，你们得明白，战胜与消灭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如果要战胜贝卡，显然需要拥有超越贝卡的实力，而拥有这种实力的，只有可能是贝卡更加强大的超级存在。毫无疑问，在银河系里，并不存在这样的超级存在，即便是阿巴卡与格雷卡，也比不上贝卡，也就无法直接战胜贝卡。” “这……” 在楚天疆感到疑惑的时候，阿利却猛然想明白了。“你是说……” “显然，你们已经想到了。很简单，既然阿巴卡与格雷卡的实力比贝卡差，那么他们为什么要与贝卡对抗呢？显然，如果无法战胜贝卡就无法消灭贝卡，那么阿巴卡与格雷卡早就应该认命了。” “也就是说，他们知道该如何消灭贝卡？” 卡特点了点头，说道：“可以说，这是真正的关键。只有认清了这一点，我们才能相信确实有办法可以消灭贝卡。” “问题是，阿巴卡与格雷卡显然不会把这个办法告诉我们。” “那么，你们觉得，只有阿巴卡与格雷卡知道这个办法？” “这……” “在家族战争爆发之后，我们不但在密切关注人类文明，也在关注其他智慧文明，特别是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当时，我们也有着同样的意味，即阿巴卡与格雷卡显然不是贝卡的对手，他们为什么要积极准备与发动家族战争，而且认为通过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就能消灭贝卡呢？” 这个时候，楚天疆与阿利也产生了类似的疑惑。 “可以说，如果我们只着眼于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那么我们就永远无法找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的意思是……” “显然，我们更加应该关注的，应该是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所产生的影响，即智慧文明在家族战争中发挥的作用。” 楚天疆与阿利锁紧眉头，认真思索着卡特的话。 “其实，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有一个极为显著的特点。” “什么特点？” “战争的目的。” “这……” “其实，你们早就知道，在贝卡家族中，塔瓦赫人是绝对的核心智慧文明，图彼斯人只能算是辅助，而其他家族成员创造的智慧文明就更加不值得一提了。在阿巴卡家族中，特鲁利人与塔瓦赫人有着同等的地位。虽然格雷卡家族的情况比较特殊，但是在本质上与另外两个家族没有区别。这种局面，你们应该更加清楚，因为不管智慧文明联盟在贝卡家族、还是在阿巴卡家族，其遭遇都是一样的，即不管智慧文明联盟有多强的实力，也永远成为不了某个家族的核心智慧文明。” “这有关系吗？” 卡特笑了笑，说道：“显然，你们看到的其实只是表面现象，没有看透本质。” “本质？”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留意那些核心智慧文明在家族战争中的表现，也就是所采取的战斗行动，但是你们肯定知道，在之前发生的战斗中，主战场始终在银河系中心区域，而且那些核心智慧文明始终控制着主战场上的主动权。最为明显的就是，在图彼斯人参战前，贝卡家族并没有掌握与阿巴卡家族的主战场的主动权，而等到图彼斯人参战，贝卡家族就掌握了主动权。” “这……” “还没有想明白吗？” “你说的是银河系的中心区域？” “差不多对了，只是仍然不是十分准确。” “银河系的中央黑洞？” 卡特点了点头，说道：“显然，真正的关键就是银河系的中央黑洞，而且三大家族的目的都是要控制银河系的中央黑洞。当然，银河系的中央黑洞无法直接控制，只能够通过间接的方式，获得来自中央黑洞的好处。” “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显然，你们对银河系的了解，要比我猜测的多得多。那么，我想知道的是，你们对中央黑洞有多少认识呢？” 楚天疆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我们只知道，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原本聚集在银河系中央黑洞附近，在自然发散的过程中富积在其他恒星系里面。” “仅仅如此？” 阿利点了点头，表示只知道这么多。 “显然，你们对银河系的了解还不是很彻底，对银河系中央黑洞的了解更少。” “这……” “当然，你们现在了解到的这些，已经足够让你们知道，真正的关键，或者说三大家族争夺的东西，其实就是银河系的中央黑洞。” “也就是说，谁控制了银河系的中央黑洞，谁就能打赢家族战争？” “我开始说过，没有任何存在可以直接控制银河系的中央黑洞。原因就是，任何一个恒星系统里面，都有一个与银河系中央黑洞类似的存在，而且这些存在，其实就是构成三维宇宙空间稳定存在的基础。说白了，这些中央黑洞是三维宇宙空间的基础。即便是贝卡这样的超级存在，也不可能直接控制。”卡特笑了笑，说道，“至于为什么，其实也很简单。如果超级存在能够控制中央黑洞，也就能够控制三维宇宙空间，从而对三维宇宙空间构成威胁。可惜的是，三维宇宙空间是智慧生命的最后乐园了。如果三维宇宙空间坍塌，即便理论上可以再次降维，但是在二维宇宙空间里面，根本就没有可以让智慧生命存在的基本环境。即便对贝卡这样的超级存在来说，三维宇宙空间都是最后的栖身之所。显然，如果三维宇宙空间坍塌了，那么他们也得完蛋。” “也就是说，在降维的时候，就已经对此做出了限制。” 卡特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没有任何存在能够直接控制中央黑洞，但是可以利用，而且事实已经证明，任何智慧生命都能够利用中央黑洞。准确的说，是利用从中央黑洞里发散出来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这样的话，谁掌握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更多，谁就能变得更强大？” “理论上如此，只是现实没有这么简单。” “那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们对中央黑洞的了解并不比你们多。到现在为止，我们也不清楚中央黑洞是否还有别的价值。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三大家族都在竭力控制中心区域的恒星系，以这种办法来利用中央黑洞。如果说，阿巴卡与格雷卡有消灭贝卡的办法，那么这个办法，肯定与中央黑洞有关。” “问题是，我们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办法，不可能去询问阿巴卡与格雷卡，他们也不会告诉我们。” 卡特勉强笑了笑，说道：“虽然我们对中央黑洞的了解还不够彻底，但是通过数十亿年的观察与探索，我们有一个很重要的推测。” “推测？” “这就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不仅仅是聚集在中央黑洞附近。” “这……” “换句话说，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很有可能来自中央黑洞。” 楚天疆与阿利都是一愣，用非常惊讶的眼光看着卡特。 “很难以相信，对吧？”卡特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在做出这个推测的时候，我们也觉得无法相信。要知道，如果这个推测成立的话，那么在中央黑洞里面，就有一种产生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东西。显然，能够产生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也就只有四维宇宙空间。也就是说，四维宇宙空间没有完全坍塌，而是有一部分保存了下来，就在中央黑洞里面，从而使得中央黑洞能够源源不断的向外界发散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使得像贝卡这样的超级存在要拼命掌握中央黑洞。” “这……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阿利迟疑了一下，说道：“四维宇宙空间确实坍塌了。如果四维宇宙空间还存在，那些没有降维的创造者就还活着，也就能够影响三维宇宙空间。利用那些没有让我们带到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来的科学技术，他们可以轻易的击败我们，甚至是击败贝卡他们，从而霸占整个三维宇宙空间。” 卡特笑了笑，没有对此发表评论。 “更重要的是，如果四维宇宙空间还在，我们就没有必要降维了。” “也许，事情未必像你知道的这么简单，或者说，你知道的未必是真相。” “可是……” “虽然你是创造者，但是你知道的未必是事实。道理很简单，在降维之前，你并不知道贝卡的真实面目。也就是说，你所知道的，其实都是贝卡告诉你的，而他未必会把真相告诉像你这样的家族成员。”阿利微微一愣，随即就叹了口气。卡特说得没错，像如此重要的秘密，贝卡确实没有理由告诉家族成员，更不可能告诉像阿利这种弱小的家族成员。 第一百四十六章 办法 “开始，我提到过，在做出了这个推测之后，我们也非常震惊，觉得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虽然我们对创造者不是很了解，但是在那个时候，我们已经知道了四维宇宙空间，也知道三维宇宙空间其实是在四维宇宙空间坍塌之前，由某些强大存在创造出来的，而且其价值就是为这些强大存在提供栖身之所。” “然后呢？” 卡特叹了口气，说道：“在随后的探索中，我们逐渐认识到，即便这个推测存在着很多说不通的地方，但是本身并没有问题，即我们无法否定这个推测，也找不出推翻这个推测的任何证据。” “这……” “关键就是，中央黑洞确实在源源不断的向外面释放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卡特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们已经对中央黑洞持续观察了数十亿年，而且一直在暗中统计从中央黑洞里释放出来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数量。虽然我们的统计不是绝对准确，但是误差不会大到哪里去。” “统计结果是什么？” “在过去的数十亿年里，中央黑洞总共释放出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总量在十的四十次方到四十一次方之间。” “这……” “知道这个数字的概念吗？你们人类的数字观念中，一亿就是十的八次方，也就是说相当于一亿的五次方。” 楚天疆锁紧眉头，他对数字比较敏感，可是仍然无法想像出这个庞大的数字。 “换种方式来说，如果把这些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平均分配到银河系的恒星系里面，相当于每一个恒星系里，大约有十的三十次方个。事实上，根据我们现在了解到的信息，整个三维宇宙空间里面，也未必有这么多的恒星系。虽然我不是很清楚四维宇宙空间的情况，但是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恐怕也没有这么多的创造者吧？”卡特朝阿利看了一眼，说道，“显然，从银河系中央黑洞里释放出来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要比我们想像的多得多，而银河系只是三维宇宙空间中的一个恒星系统，还有很多恒星系统，而且每一个恒星系统都有一个中央黑洞，也都在源源不断的向外界释放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那么，三维宇宙空间里面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总量，显然比这多得多。” “问题是，根本不应该有这么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卡特点了点头，说道：“也就是说，我们对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了解还远远不够，也许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并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样子。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即四维宇宙空间没有坍塌，而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存在，因此四维宇宙空间里的创造者还存在，并且在以某种方式繁衍后代。” “这……” “当然，这也不是没有根据的推测。” “那么，你们的根据是什么？” “在探索中央黑洞，统计从中央黑洞里释放出来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时候，我们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发现。” “什么发现？” “这就是，中央黑洞释放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速度没有半点变化，数十亿年来，从来没有改变过。” “什么？” “显然，你们有想到了。”卡特淡淡一笑，说道，“如果说，四维宇宙空间坍塌的说法是成立的，而且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是在四维宇宙空间坍塌之后，由那些没有降维的创造者所转化而来的，并且在三维宇宙空间形成的时候，自然的聚集在了中央黑洞附近，此后自然的向外界发散，那么就会有一个极为显著的特征，即中央黑洞向外界释放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速度绝对不会一成不变，而是在最初的时候快，在最后的时候慢，最终会结束，也就是不再向外界释放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原因也很简单，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向外界发散的速度，与其聚集程度有直接关系。随着聚集在中央黑洞附近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减少，那么中央黑洞向外发散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速度就会降低。当然，得有一个前提，即聚集在中央黑洞附近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数量是固定的，并没有增加。当然，如果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确实是在四维宇宙空间坍塌后产生的，而且四维宇宙空间确实彻底坍塌了，那么整个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数量就是一定的，并不会发生变化。” “也就是说，中央黑洞在过去的数十亿年里，以恒定的速度向外界散发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正好推翻了这些假设？” 卡特点了点头，说道：“可惜的是，我们依然无法据此推测出真相。根据我们获得的信息，我们推测出了两种情况。一是四维宇宙空间没有坍塌，至少没有完全坍塌，而是以某种方式继续存在了下去，而且肯定与中央黑洞有关，比如四维宇宙空间的一部分存在于中央黑洞里面。另外一种情况是，四维宇宙空间确实坍塌了，而且彻底坍塌了，不过像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利用某种方法，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重建了四维宇宙空间，至少是一部分，并且存在于中央黑洞里面。” “不管这两个推测哪个是对的，都与中央黑洞有关。” “显然，这也是贝卡、阿巴卡与格雷卡争夺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恒星系，进而获得中央黑洞的主要原因。”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卡特的意思。 “当然，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获得证明这两个推测的任何证据，甚至是相关的直接线索都没有。” “不管怎么说，中央黑洞是关键所在。” “那么，中央黑洞是否与贝卡他们的存在有直接关系呢？” 楚天疆猛的一惊，朝卡特看了过去。 “前面已经提到，阿巴卡与格雷卡在实力明显不如贝卡的情况下，依然向贝卡发动了战争，而且认为有机会打赢家族战争，因此他们肯定有办法消灭贝卡，而且这种办法同样可以消灭他们。那么，他们所掌握的这种办法，是否与中央黑洞有关呢？如果是，那么我们就得搞清楚藏在中央黑洞里的秘密。”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这时候，阿利开口说道：“显然，你们已经这么做了。” 楚天疆一愣，随即就明白了阿利的意思。 卡特点了点头，说道：“我们确实这么做了，简单的说，就是进入中央黑洞，去探索中央黑洞里的秘密。” “结果呢？” “可惜的是，那些进入中央黑洞的个体再也没有出来。” “什么？” “发现中央黑洞的蹊跷之后，我们就意识到，要想搞清楚藏在中央黑洞里的秘密，唯一的办法就是进入中央黑洞。当时，我们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难事。要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知道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能够进入黑洞，也能把那些掉入黑洞的个体救出来。” “现实却并非如此。” 卡特点了点头，说道：“先后，我们总共派遣了六名个体进入中央黑洞，而且他们都是实力最强大的个体。为了支持他们，我们做了充足的准备，比如动用了大量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可惜的是，他们在进入了中央黑洞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了，而且我们根本没有办法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找到他们，更别说把他们救出来。到底是为什么，我们到现在都没有搞明白。” “这……” “当然，我们只能认为，中央黑洞不是自然形成的黑洞，与那些由恒星坍塌形成的黑洞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楚天疆微微一愣，随即就点了点头，说道：“这也很好理解，中央黑洞是在三维宇宙空间形成的时候产生的，而且是由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创造的，肯定与那些在三维宇宙空间里产生的黑洞有很大的区别。” “其实，这也是唯一的合理解释。只是，这个解释意味着，我们不可能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进入中央黑洞。这也意味着，我们现在掌握的能力，让我们无法离开中央黑洞。” “这……” “显然，不管是谁，只要进入了中央黑洞，那么唯一的结局就是被困在里面，而且是永远困在里面。”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这样的话，就算进入了中央黑洞，而且没有完蛋，甚至是发现了藏在中央黑洞里的秘密，也会因为无法离开中央黑洞，无法把发现的秘密告诉其他人而丧失意义。” “其实，这并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这……” “如果所有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存在都无法离开中央黑洞，那么贝卡他们呢？如果他们进入了中央黑洞，也能离开吗？”楚天疆猛的一惊，随即就明白了卡特的意思。显然，这就是消灭贝卡那种超级存在的办法！ 第一百四十七章 承诺与保证 这个时候，阿利也明白了过来。通过楚天疆的表情，阿利知道，只要有机会，他会不惜代价的用这个办法来对付贝卡。 “好吧，就算这个办法行得通，而且中央黑洞确实能够禁锢贝卡，甚至能够彻底消灭掉贝卡。问题是，贝卡显然比我们更加了解中央黑洞，也就知道掉入中央黑洞的后果，他会笨到自己进入中央黑洞吗？” 卡特朝阿利看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既然他不会做这种蠢事，那么，我们有什么办法让他掉入中央黑洞呢？显然，我们的实力根本不足以逼迫他进入中央黑洞。反过来说，如果我们真的有这个实力，恐怕也用不着拿中央黑洞来对付他。” “如果这是消灭超级存在的唯一办法呢？” “什么意思？” 卡特叹了口气，说道：“如果这是消灭超级存在的唯一办法，而且贝卡、阿巴卡与格雷卡都想消灭掉另外两个超级存在，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取得家族战争的胜利，那么他们就会使用这个办法。” “你是说……” “显然，这三个超级存在必然会进行一场殊死决战，而且决战地点就在中央黑洞附近。” 阿利微微一愣，说道：“果真如此，还有必要让家族战争持续下去吗？要知道，智慧文明在家族战争中所做出的牺牲，其实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因为到了最后的时刻，依然得由超级存在来决定家族战争的胜败。” “显然，你们高估了超级存在的实力。” “什么意思？” 卡特笑了笑，说道：“我们在这个恒星系里隐居了数十亿年，却没有被发现。即便是以你们的实力，也能够藏起来不被贝卡发现。显然，就算阿巴卡与格雷卡的实力比贝卡差了一点，他们也有足够的能力藏起来。也就是说，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他们不会以直接挑战贝卡的方式来打赢家族战争。同样的道理，如果他们没有绝对的把握，根本就不会给贝卡对付他们的机会。” “问题是，反过来的话，贝卡同样不会面对他们。” “确实如此，只是有一种情况例外。” “把所有的智慧文明联合起来，一致对抗超级存在。说得简单一点，就是所有智慧文明都退出家族战争。” “这是一个很好的想法，却很不现实。” 楚天疆一愣，随即就苦笑着摇了摇头，因为他也知道，这是一个非常理想化，没有半点现实可能性的想法。 “我说的这种特殊情况，就是三方均势。” “均势？” 卡特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三大家族形成了某种形势的平衡，谁也奈何不了谁，导致通过智慧文明所进行的战争，根本不可能产生结果，任何一个家族，准确的说是三个超级存在中的任何一个，都不可能成为最终的胜利者，那么他们将别无选择，只能够通过直接对决的方式来决出胜负。” “问题是，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几乎为零，不等于没有。” “这……” “当然，关键就是，这种平衡，其实不是静态的，而是动态的。” “什么意思？” “显然，要让三个家族形成稳固的平衡关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只要三个家族的实力对比出现差距，哪怕是极为微弱的差距，在通过时间积累之后，最终必然导致平衡关系破裂。” “显然，贝卡他们不缺时间。” 卡特点了点头，说道：“至少跟我们相比，贝卡他们不那么在乎时间。”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当然，我们拥有一个很明显的优势。” “什么优势？” “我们的目的。” “这……” “显然，对我们，对所有智慧文明来说，所追求的，其实只是生存权，甚至可以说是银河系里的生存权。别说是其他智慧生命，即便是我们，也不会考虑得更长远，不会对未来抱太大的希望。现在，我们所做的全部努力，其实都是为了生存下去，在银河系里获得属于我们的生存空间。” “你是说……” “毫无疑问，这绝对不是三个超级存在发动家族战争的目的。对他们来说，也许生存机会同样重要，可是他们的目的绝对不是简单的为了生存下去，而是希望通过家族战争，获得更大的成就。也许，这同样与生存有关，只是对他们来说，威胁不是来自银河系内部，而是来自其他的恒星系统，也就是另外的家族。说白了，他们所追求的，其实是通过家族战争来获得更强的实力，从而在与其他家族的战争中取胜。也就是说，他们的追求更高，也就需要付出更多。” “这……” “我们至少可以肯定，这是贝卡的追求。当然，如果阿巴卡与格雷卡更加强大，获得了更强的实力，这也将成为他们的追求。”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卡特的意思。 “由此产生的结果就是，也许阿巴卡与格雷卡会为了取得家族战争的胜利，有足够的耐心耗下去。可是对掌握了优势的贝卡来说，他却没有这么大的耐心，绝对不希望在家族战争中耗费太多的时间。当然，如果阿巴卡或者格雷卡成为了掌握优势的那一方，他们同样不会耗费太多时间。”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变被动为主动？” 卡特点了点头，说道：“只不过，我们追求的不是绝对的实力平衡，而是相对的，也就是动态平衡。” “什么意思？” “说得简单一些，就是需要一股由我们控制的力量来左右三大家族的实力对比，而且这股力量的所做出的选择，将直接改变三大家族的实力对比，既能让某一个家族获得优势，也能让某一个家族丧失优势。” “这……” “显然，只要这股力量存在，而且发挥了应有的作用，我们就能够控制三大家族的实力对比，产生平衡关系。”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这一点很好理解。 “你说的是智慧文明联盟？” 卡特笑了笑，说道：“显然，这股力量不可能是塔瓦赫人，也不可能是特鲁利人，更不可能是图彼斯人。至于格雷卡家族的那些弱小智慧文明，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也就只有可能是智慧文明联盟了。当然，更重要的是，智慧文明联盟由人类控制，而人类是唯一愿意跟贝卡对抗，而且已经更贝卡对抗的智慧文明。此外，你们是人类的一员，而且你们对人类文明有着很强的影响力。” “问题是，我们不能返回智慧文明联盟。” “混血后代？”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不是如此，我们根本就不会离开智慧文明联盟，也就不会遇到你们了。” “你们不能回去，不等于不能做别的事情。事实上，只要智慧文明联盟能够发挥这个平衡者的作用，那就足够了。” “这样的话……” “当然，我们会提供全力支持，包括我们掌握的所有科学技术，特别是那些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获得的科学技术。” “这……” “不要感到惊讶，这不是为了智慧文明联盟，而是为了塔瓦赫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让塔瓦赫人摆脱贝卡的控制，也才能为塔瓦赫人争取到独立自主的生存权，不然我们也不会找到你们。”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卡特的意思。 “当然，你得明确无误的告诉人类文明的领袖，也是张小刚，塔瓦赫人绝对不是智慧文明联盟的敌人。也许，塔瓦赫人与智慧文明联盟的战争不可避免，其实，智慧文明联盟已经在这么做了。但是我希望，不管最终的结局如何，智慧文明联盟都不要把塔瓦赫人看成是必须消灭的敌人。”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们的敌人是那三个超级存在。” 卡特勉强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确实是这么想的，而且说的是实话。只是，统帅智慧文明联盟的人并不是你。” “这么说，你需要其他方面的保证？” “不，任何保证都没有意义。我需要的，只是你的一个承诺，或者说你在这中间扮演的关键角色。” “什么意思？” “我会把所有能够提高智慧文明联盟战争实力的科学技术交给你，而你得保证，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把这些科学技术转交给智慧文明联盟，用来加强智慧文明联盟，并且保证不与塔瓦赫人为敌。” 楚天疆微微一愣，随即点头答应了下来。 “既然如此，那么什么都好说了。” “对了，你开始提到，我们已经在这么做了，是什么意思？” “你们不知道？” “知道什么？”卡特微微一愣，说道：“这么说，你们在离开了智慧文明联盟之后，再也没有跟智慧文明联盟的人联系过，不知道发生的事情？”楚天疆与阿利都是暗自一惊，因为卡特这番话，显然有另外一层意思。 第一百四十八章 条件 卡特说的，正是智慧文明联盟进军银河系第四条旋臂，也就是向塔瓦赫人开战的事情。 很快，楚天疆与阿利就搞清楚了。这是不久前的事情，也就是在他们见过了罗晋勇之后才发生的事情。 显然，罗晋勇找张小刚谈过，所以张小刚才让智慧文明联盟进军第四条旋臂。 当然，肯定与阿巴卡有关，也肯定与格雷卡家族的拙劣表现有关，不然阿巴卡没有理由让智慧文明联盟直接参战，更没有理由让智慧文明联盟向塔瓦赫人开战，要不然智慧文明联盟也不可能发起进攻。 此外，卡特还提到了很多与家族战争有关的事情。 在与格雷卡家族的战争中，塔瓦赫人已经取得了关键性胜利，即夺回了被格雷卡家族攻占的所有恒星系，消灭了盘踞在这些恒星系里的智慧生命，迫使格雷卡家族全面撤退，甚至让格雷卡家族放弃了一些位于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恒星系，以次扩大防线宽度，以应付塔瓦赫人的下一轮进攻。 在贝卡家族与阿巴卡家族的战争中，特鲁利人主动发起了进攻，虽然结果并没有阿巴卡设想的那么理想，但是特鲁利人仍然夺回了主动权，而且控制着战争进程，甚至夺回了很多主要恒星系。当然，关键不是智慧文明联盟给予特鲁利人的支持不够，而是特鲁利人没有为进攻做好准备。 其实，这也是阿巴卡准许智慧文明联盟攻击塔瓦赫人的关键所在。 因为特鲁利人没有实现全面军事化，所发挥出来的战争实力，无法确保在较短的时间内击败图彼斯人，甚至难以迅速攻入贝卡家族的恒星系，所以就算特鲁利人掌握了主动权，也无法阻止塔瓦赫人大踏步前进，更不可能在塔瓦赫人彻底打败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之前击败贝卡家族。 可以说，如果不让智慧文明联盟出击，格雷卡家族与阿巴卡家族将迅速战败。 也就是说，阿巴卡没有别的选择。 即便张小刚没有向他提出，让智慧文明联盟攻击塔瓦赫人，来牵制塔瓦赫人，为特鲁利人击败贝卡家族的智慧文明争取到足够的时间，缓解格雷卡家族受到的压力，阿巴卡也会在今后的某个时候，向张小刚提出同样的要求。 当然，面对强大的塔瓦赫人，智慧文明联盟的那点战争实力根本不算什么。 按照卡特提供的信息，在进攻中，智慧文明联盟大概投入了一千亿支军团，也就是大约一亿亿名超级战士。在第一轮攻击中，智慧文明联盟攻击了一千亿个恒星系，而且都取得了胜利。 只是，这样的胜利，根本就不值得称道。 原因很简单，智慧文明联盟攻打的，其实都是平民族群拥有的恒星系，而且这些恒星系里根本就没有多少军团。 也就是说，智慧文明联盟派出的军团，遇到的只是塔瓦赫人的平民。 显然，就算塔瓦赫人十分强大，也并不等于每一个塔瓦赫人都很强大。因为是一个单独的智慧文明，没有可以支持其实现全面军事化的智慧文明，所以塔瓦赫人不得不分成了两个泾渭分明的族群。 如果说，塔瓦赫人是智慧文明联盟的敌人，那也仅仅是军事族群。 卡特说得很明确，平民族群的塔瓦赫人都是爱好和平的，而且正是不愿意成为帮助贝卡进行家族战争的炮灰，这些塔瓦赫人才保持着传统，没有加入军事族群，也没有直接参与家族战争。 虽然卡特的这种说法有一些片面，比如平民族群的塔瓦赫人，在通过其他方式支持军事族群的塔瓦赫人，也就在为贝卡做贡献。换个角度来看，如果没有平民族群，也就不可能存在军事族群。显然，即便平民族群的塔瓦赫人没有参与家族战争，他们也是塔瓦赫文明的一部分。事实上，平民族群跟军事族群的关系，也就像智慧文明中，那些没有实现全面军事化的智慧文明跟人类的关系。显然，不会有人认为，那些没有实现全面军事化的智慧文明就不是智慧文明联盟的一部分。更重要的是，在对付智慧文明联盟的时候，也绝对不会把那些没有实现全面军事化的智慧文明区分对待。 但是卡特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关键就是，从本质上讲，塔瓦赫人只是贝卡手里的工具，因此塔瓦赫人并不是智慧文明联盟真正的敌人。如果智慧文明联盟想要通过平衡者的角色来改变家族战争的结局，就不能把塔瓦赫人当成敌人。那么第一步，就是要区分对待两个族群的塔瓦赫人。 也正是如此，卡特才提到，如果智慧文明联盟继续发动进攻，应该对付军事族群，而不是打击平民族群。卡特的理由也很简单，只有打击军事族群，才能从根本上削弱塔瓦赫人的战争实力。 此外，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 这就是，相对而言，军事族群的抗打击能力最弱。 原因很简单，虽然在塔瓦赫人中，军事族群占的比例已经达到了十分之一，但是由军事族群直接控制的恒星系却只有大约一百万个，也就是总量的两百分之一。此外，军事族群的塔瓦赫人，也就是那些塔瓦赫超级战士大多集中在某些恒星系里面，而不像平民族群那样分散在众多的恒星系里。 显然，智慧文明联盟只需要重点打击那些由军事族群控制的，驻扎了大量超级战士的恒星系，就能够大幅度削弱塔瓦赫人的战争实力，让塔瓦赫人没有足够多的兵力去打击格拉姆家族。 不得不承认，卡特的建议非常有道理。 事实上，这也不仅仅是建议。 卡特说得很清楚，他们不在乎智慧文明联盟如何对付军事族群的塔瓦赫人，只是希望智慧文明联盟不要对付那些无辜的塔瓦赫人。也就是说，卡特这样的强大个体，保护的仅仅是平民族群的塔瓦赫人。 其实，这也是卡特希望楚天疆做出的保证。 “我明白你的想法，当然，我也会尽量去改变现在的情况。” “不是尽量，而是必须。虽然我们都知道，只有我们联合起来，才有可能击败贝卡那三个超级存在，但是你也得明白，我们代表的是塔瓦赫人，而你代表的是智慧文明联盟。如果塔瓦赫人的根本利益受到了威胁，不管我们有多么崇高的理想，我们也不可能不顾现实跟你们合作。”卡特暗自叹了口气，又说道，“其实，换一个角度，如果你处在我的位置上，你也会有同样的认识。”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卡特的意思。 “当然，在你做到这一点之后，我会再次联系你，把那些科学技术交给你。”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卡特，我们完全明白你的想法。只是有一个问题，我没有搞明白。” “什么问题？”卡特朝阿利看了过去。虽然阿利原本是创造者，但是卡特早就知道她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 “这就是，平民族群的塔瓦赫人与军事族群的塔瓦赫人有什么区别？” “这很重要吗？” 阿利笑了笑，说道：“确实很重要。如果说，这两个族群的塔瓦赫人没有区别，那么智慧文明联盟仅仅打击军事族群的塔瓦赫人什么有意义的。原因你也知道，军事族群的塔瓦赫人所占的比例只有十分之一，因此不管我们消灭了多少塔瓦赫人的超级战士，也不可能真正打败军事族群的塔瓦赫人，因为在任何时候，平民族群的塔瓦赫人都能够转化身份，成为军事族群的塔瓦赫人，成为塔瓦赫人的超级战士，成为替贝卡卖命的傀儡。即便那些没有成为超级战士的塔瓦赫人，也同样会用其他的办法来支持与帮助军事族群的塔瓦赫人，为贝卡的利益卖命。” 卡特勉强笑了笑，只是仍然没有回答阿利的问题。 楚天疆原本觉得阿利提出这个问题是多此一举，只是当卡特一再回避之后，他也知道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当然，卡特也知道，他无法回避这个问题。 “如果我告诉你们，两个族群的塔瓦赫人已经没有多少共同点，几乎就是两个不同的智慧文明，你们相信吗？” 楚天疆与阿利都是微微一愣，随即都点了点头。 “当然，这也是事实。在被贝卡分割成两个族群之后，塔瓦赫人已经分裂了，而现在拥有的共同点，不过只是一个名称而已。我们仍然秉承着塔瓦赫人的传统，并且以此为生存下去的头号目标。可是军事族群的塔瓦赫人却截然相反，他们放弃了一切，因此他们也不再是真正的塔瓦赫人了。” “贝卡做的好事？”卡特勉强笑了笑，随即叹了口气，说道：“这是我们与贝卡的事情，你们也没有必要知道得太多。”“如果我们不清楚的话，又怎么处理与塔瓦赫人的关系呢？” 第一百四十九章 蜕变 “你们都知道，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之后，塔瓦赫人分成了两个族群。名义上，这是塔瓦赫人为了实现全面军事化，准确的说是通过让一部分塔瓦赫人实现全面军事化，来达到增强战争实力的目的，所做的自我选择。当然，最初那批选择加入军事族群的塔瓦赫人，也确实是做的自我选择。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至少对最初那些加入军事族群的塔瓦赫人来说并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么回事？” 卡特叹了口气，说道：“虽然在很早以前，我们就来到这里隐居，但是我们一直在暗中控制着整个塔瓦赫文明。说得更直接一些，我们一直主宰着塔瓦赫文明。即便在降维结束的时候，也就是贝卡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我们仍然控制着塔瓦赫文明，只是没有直接跟贝卡对着干。” “这……” “当然，我们做得很隐秘，贝卡并不知道。关键就是，我们别无选择。至少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之前，我们没有更好的选择。如果我们公开与贝卡对着干，那么控制这条旋臂里的所有恒星系的将不是塔瓦赫人，而是另外一个智慧文明。当然，塔瓦赫人也不会有今天，早就灭亡了。” 楚天疆与阿利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卡特的意思。 “也就是说，即便在分裂成两个族群的时候，我们仍然牢牢的控制着塔瓦赫人，不然我们也无法创造出这个谁也不知道的恒星系，更不可能在此隐居。虽然贝卡并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但是他也没有绝对信任塔瓦赫人。更重要的是，在我们的控制下，塔瓦赫人一直非常重视传统。甚至可以说，为了维持传统习惯，我们会放弃很多东西，甚至放弃成为最强大的智慧文明的机会。” “显然，这是贝卡所不能容忍的事情。” 卡特点了点头，说道：“贝卡非常清楚这一点，也就知道，如果让塔瓦赫人自行做出选择，那么愿意家族军事族群，愿意放弃一切替他卖命的塔瓦赫人绝对是少之又少，甚至不会有一个。” “这……” “不是我在吹牛，如果你足够了解塔瓦赫人，就应该知道，在当时的情况下，绝对不会有塔瓦赫人愿意为了成为贝卡的走狗而放弃一切。甚至可以说，如果贝卡强迫我们，结果会十分糟糕。” “那么，塔瓦赫人为什么要向贝卡妥协？” “不是塔瓦赫人向贝卡妥协，而是我们向贝卡妥协了。” “你们？” 卡特叹了口气，说道：“虽然贝卡知道威胁我们，只会导致局势恶化，但是他仍然威胁了我们，准确的说是让我们知道了更多的事情，比如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的存在，以及这三个家族之间的矛盾。” “这……” “显然，贝卡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智慧文明战争不是终点，塔瓦赫人的生存权没有任何保证，至少在击败了另外两个家族的智慧文明之前，塔瓦赫人的生存依然受到了严重威胁。” “唯一的办法就是帮助他打赢家族战争？” “贝卡没有直接告诉我们，但是意思却是如此。” “所以你们妥协了？” 卡特勉强笑了笑，说道：“虽然我们已经开始探索银河系，但是当时对其他智慧文明的了解还不是很多。此外，在刚刚结束的智慧文明战争中，我们已经认识到了智慧文明为了生存下去所能做出的事情来，或者说是智慧文明之间的生存竞争有多么激烈，更加清楚失败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楚天疆与阿利沉默了，其实，这也正是人类文明踏上扩张道路的主要原因。 “显然，塔瓦赫文明不会妥协，可是我们却不得不妥协，因为只有妥协，塔瓦赫人才能够生存下去。” “你们是怎么做的？” “很简单，让一部分塔瓦赫人做出自我牺牲。”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这显然是一个极为艰难的决定。 “当然，任何事情都有好的一面。虽然我们被迫向贝卡做出了妥协，但是那些加入军事族群的塔瓦赫人，特别是第一批加入军事族群的塔瓦赫人没有放弃一切，而是继续在为塔瓦赫人服务。” “你是说……” “其实，我们了解到的很多东西，都来自这些塔瓦赫人。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他们提供的帮助，我们早就完蛋了。” “他们现在还在为你们服务？” 卡特摇了摇头，说道：“第一批加入军事族群的塔瓦赫人早就死光了，而且全部是在战场上战死的。” “什么？” “家族战争爆发的时候，我们已经对贝卡有了足够多的了解，也知道贝卡只是在利用塔瓦赫人。由此，我们认识到，即便我们帮助贝卡打赢了家族战争，也未必能够争取大嫂独力自主的生存权利。” 楚天疆立即锁紧眉头，问道：“你们做了什么？” “你认为，格雷卡家族凭什么在战争初期攻占了那么多的恒星系？” “这……” “不可否认，格雷卡很强大，可是格雷卡家族的那些智慧文明，没有一个拥有挑战塔瓦赫人的资格。更重要的是，贝卡原本打算主动发起战争，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而且这其中也有智慧文明联盟的功劳。只是，在格雷卡家族发动进攻的时候，我们早就为家族战争做好了准备，至少足够应付格雷卡家族的进攻。” 楚天疆暗自一惊，说道：“你是说，塔瓦赫人是主动败给了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 卡特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我们并不是真的要败给格雷卡家族，而是希望以这种方式来要挟贝卡。” “怎么要挟？” “显然，贝卡想要打赢家族战争，也就需要我们拼尽全力。由此，我们认为，如果我们败给了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贝卡就会向我们妥协，至少会答应在家族战争之后，让我们获得真正的独立地位。” “这……” “显然，我们的想法太天真了。” 楚天疆与阿利都很惊讶，没想到塔瓦赫人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当时，在与格雷卡家族的战争中，我们根本没有拼尽全力，甚至可以说是故意败给了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丢掉了很多恒星系。当然，我们保存了足够多的军团，而且做好了让更多的塔瓦赫人加入军事族群的准备，打算在贝卡向我们妥协之后，立即夺回那些被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攻占的恒星系。可惜的是，我们的计划败露了，准确的说，我们根本就没有来得及要挟贝卡。” “这……” “贝卡非常了解我们，也就知道我们没有在战争中拼尽全力。其实，这也与我们高估了格雷卡家族的战争实力有关。当时，我们认为，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至少能够在首轮进攻中夺取大约四分之三的恒星系。果真如此的话，我们将遭受惨重损失，而且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夺回那些恒星系。这就意味着，即便我们开始全力以赴，贝卡也要通过向我们妥协的方式，来增强我们的战斗意志。可惜的是，格雷卡家族在使出了全部力气之后，攻占的恒星系还不到一半。”卡特勉强笑了笑，接着说道，“当时，贝卡已经发现了问题。在格雷卡家族的进攻变成强弩之末的时候，贝卡亲自出手了。结果就是，我们丧失了对军事族群的控制力，那些为我们服务的超级战士也被贝卡铲除掉了。当然，留下的那些超级战士，全都成了贝卡的走狗。” “所以你们认为，他们已经不是塔瓦赫人了？” 卡特点了点头，说道：“虽然他们有着塔瓦赫人的体形与相貌，拥有我们的思维，但是在其他方面，与我们截然不同。对塔瓦赫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传统，而他们彻底方式了传统。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已经是另外一个智慧文明了，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我并不关心你们与军事族群的战争。” “他们绝对服从贝卡的命令？”阿利问了一句。 卡特叹了口气，说道：“贝卡对他们的控制非常独特，我们曾经尝试过，希望他们能够认清贝卡的真实面目。可惜的是，我们的尝试全都失败了。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无法让他们摆脱贝卡的控制。” “那么，就只能彻底消灭他们。” “或许，这是让他们得到解脱的唯一办法。”卡特勉强笑了笑，说道，“只是，我们无法对他们下手。” 阿利没再多问，她清楚卡特的感受。 “当然，我说过，我并不在乎智慧文明联盟怎么对待那些塔瓦赫人，因此我不会干预智慧文明联盟与军事族群的战争。当然，这也是我们的意思。我们的唯一要求，只是不要对付平民族群。”“你说得这么清楚，我们肯定会调整进攻战略。”卡特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第一百五十章 手足之情 楚天疆准备告辞，而阿利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卡特，我想知道，你是否真的希望智慧文明联盟能够战胜、甚至是消灭军事族群。” “怎么，你对此持怀疑态度吗？” 阿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我当然相信你的话，只是你却没有为我们提供更多的信息。” “什么意思？” “你说过，你们无法用战争来对付军事族群。对此，我深表理解。在客观上，如果你们与军事族群彻底决裂，甚至与军事族群开战，那么获胜的肯定不是你们，而且遭受损失的肯定是塔瓦赫人。可是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主观原因，即你们并没有放弃军事族群，并不像你开始所说的那样，已经把军事族群当成了另外一个智慧文明看待。在内心深处，你们仍然觉得军事族群是塔瓦赫文明的一部分，仍然把军事族群的塔瓦赫人当成同胞看待，并不希望他们彻底毁灭。” “阿利！”楚天疆显然觉得，阿利的这番话说得太过分了。 “怎么，我说错了吗？” “阿利，我们没有理由怀疑卡特，不管怎么说……” “她没有说错。”卡特叹了口气，说道，“正如你所说，我们确实没有放弃，仍然认为军事族群的塔瓦赫人是我们的同胞，而且我们也一直希望，能够用某种办法来解救他们，让他们摆脱贝卡的控制。” 楚天疆微微一愣，朝卡特看了过去。 “与我们在最初的时候做出的选择一样，在遭到格雷卡家族入侵，在受到贝卡的强烈怀疑的时候，我们当中的一部分个体，再次做出了自我牺牲，而且这次是更加彻底的，根本没有回头路可走的自我牺牲。” “你是说……” “对我们而言，传统其实就是自我牺牲。你们应该很了解特鲁利人，至少智慧文明联盟的那几位领袖很了解特鲁利人。在这方面，我们与特鲁利人极为相似，可以说是有着高度的一致性。为了整个智慧文明，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个体都会义无返顾的牺牲自我，而且不会有任何怨言。当然，这也与我们的繁衍方式有关，即我们在繁衍后代的时候，亲体必须做出自我牺牲。”卡特淡淡一笑，说道，“换句话说，现在的塔瓦赫人其实都是没有后代的，也就只能把所有都寄托在整个种群上。显然，对于我们来说，种群就是一切，种群的利益永远在个体利益之上。” 楚天疆锁紧了眉头，他当然清楚塔瓦赫人的核心文化。 “当时，我们别无选择。贝卡已经生疑，而且我们已经知道，除了塔瓦赫人，贝卡还拥有一个强大的智慧文明，即图彼斯人。此外，在贝卡家族中，还有很多智慧文明，也就是那些家族会议成员创造的智慧文明。显然，塔瓦赫人不是不可取代的，哪怕我们真的败给了格雷卡家族，贝卡也可以利用图彼斯人来对付格雷卡家族。当然，我们显然不会以自我牺牲的方式来对付贝卡。说白了，我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争取获得真正的独立生存权，而不是自我毁灭。” “所以，你们不得不再次向贝卡妥协？” 卡特点了点头，说道：“在经历了两次妥协之后，我们才真正的认识到，仅仅依靠我们的能力，哪怕是整个塔瓦赫文明，我们也绝对不可能是贝卡的对手，甚至不可能在与贝卡的斗争中掌握主动权。” “这……” “也正是如此，我们才意识到，只有联合其他智慧文明，我们才有翻身的机会，也才有可能摆脱贝卡的控制。” 楚天疆微微一愣，不过这也确实说得过去。 要知道，塔瓦赫人是银河系里最强大的智慧文明，而卡特他们又是塔瓦赫人中实力最强大的个体。显然，只有在遭受了惨痛的教训之后，卡特他们才能认识到，塔瓦赫人在贝卡这样的超级存在面前根本就不算什么，也才能够认清其他智慧文明的价值，从而产生与其他智慧文明结盟的想法。 “可惜的是，我们产生这个认识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卡特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们不向贝卡妥协，就会彻底灭亡。以当时的情况，贝卡甚至不需要亲自出手对付我们，只要借助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就能消灭我们。事实上，贝卡很有可能这么做，因为他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来让图彼斯人变得更强大，让图彼斯人对付格雷卡家族，最终取代塔瓦赫人，成为两亿个恒星系的主人。当然，图彼斯人还将对付阿巴卡家族，帮助贝卡打赢家族战争，成为仅存的智慧文明。” “其实，你们别无选择。” 卡特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一部分塔瓦赫人才做出了自我牺牲，在放弃了全部自我之后加入了军事族群，成为了替贝卡卖命的棋子。因为有了之前的事情，所以贝卡对这些加入军事族群的塔瓦赫人做了全面改造，让他们彻底的丧失了自我，让他们只听从贝卡的指挥与命令。” “完全丧失自我？” “说得简单一些，就是剔除了他们个体意识里面与塔瓦赫文明传统文化有关的信息，只保留下了战斗本能，以及一些基本的个体信息。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不再是塔瓦赫人，而是纯粹的战斗机器。” “这……” “只是，我们不肯接受这样的残酷现实，也不愿意放弃这些同胞，所以我们一直认为有办法拯救他们。” 楚天疆与阿利都沉默了，显然卡特的感受非常糟糕。 卡特叹了口气，说道：“虽然塔瓦赫人与人类不大一样，但是我们也有兄弟姐妹，而且兄弟姐妹是最重要的亲人。从某种意义上讲，兄弟姐妹也是唯一的亲人，婚姻关系在塔瓦赫人的文明中的地位并不是很高。当然，你们肯定能够理解，因为对塔瓦赫人来说，结婚就意味着繁衍后代，因此婚姻就意味着自我牺牲。在我们漫长的成长过程当中，兄弟姐妹是我们最重要的亲人。在那些完全放弃自我的塔瓦赫人当中，有很多是我的兄弟姐妹的后代。因为我没有后代，所以他们其实就是我的后代。” “卡特……” “不仅仅是我，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都遇到了同样的问题。要知道，有十分之一的塔瓦赫人完全放弃了自我！” “也许，真的有办法拯救他们。” 卡特苦笑了起来，说道：“我这么对我自己说，那是自欺。如果这么告诉你们，那就是在欺骗你们。” “这……” “我之前提到过，我们做过很多尝试，结果全都失败了。他们不再是塔瓦赫人，他们全都是没有灵魂的战斗机器。” “可是……” “我说过，消灭他们，或许是让他们获得解脱的唯一办法。哪怕，在他们的个体意识中才残留着那么一点点属于自己的信息，那也绝对是次要的，而且绝对无法摆脱贝卡强加在他们身上的枷锁。”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们确实下不了手，即便我们有能力发动战争，也下不了这个决心，所以只能通过你们来帮助他们获得解脱。” “这是你的请求吗？” 卡特勉强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我会把这些告诉张小刚，让他调整智慧文明联盟的战略，集中力量对付军事族群。” “谢谢你们。” “只是，你得告诉我们，那些被贝卡控制了的塔瓦赫人的缺点。” “该说的，我已经告诉你们了。”卡特朝阿利看了一眼，说道，“你们应该知道，或者说能够找得到对付他们的办法。” 阿利微微一愣，还想说什么，却被楚天疆阻止了。 “说得更明白一些，你们不需要把那些塔瓦赫人当成智慧生命看待，只需要把他们当成战斗机器。” 这下，阿利明白了过来，也就没再提出问题。 “差不多了，你们也该离开了。”卡特长出口气，站起身来说道，“记住，在下一轮进攻当中，智慧文明联盟得放过平民族群，集中力量打击军事族群。到时候，我会把我们掌握的全部科学技术交给你们。” “怎么联系你？” 卡特笑了笑，说道：“恰当的时候，我会主动联系你们，不需要你们来联系我。” “可是……” “如果我们没有打算跟智慧文明联盟合作，我就不会把你们从贝卡手里救出来，所以你们得相信我。”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也好，而且我们也需要一些时间。”“不管怎么样，你们得抓紧时间。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已经被我们赶走了，而针对格雷卡家族的进攻即将开始。如果智慧文明联盟不能在此之前改变局势，那么格雷卡家族肯定会被彻底消灭掉。”楚天疆完全明白卡特的意思，也就没再多费唇舌。 第一百五十一章 分道扬镳 离开了卡特所在的恒星系之后，楚天疆与阿利没有耽搁半点时间，立即进入了那个可以跟罗晋勇联系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不知道为什么，楚天疆与阿利都认为，可以信任卡特。 这也许是楚天疆与阿利的直觉，只是两人并没有对此产生怀疑，也没有找到半点可以怀疑卡特的地方。 只是，并非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因为涉及到了智慧文明联盟在第四条旋臂里的战争行动，所以在见到罗晋勇之后，楚天疆让他把张小刚找了过来。 显然，张小刚与罗晋勇对不认为可以绝对信任卡特。 只是，张小刚与罗晋勇并没有直接提到这个问题，因为他们知道，如果楚天疆与阿利觉得可以信任卡特，那么就算他们提了出来，也未必能够改变楚天疆与阿利，反而有可能制造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的情况如何？” “什么情况？”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当然是智慧文明联盟的情况，还有正在进行的战争的情况。” “这么说，是你们告诉教授，然后让教授来告诉我，让智慧文明联盟尽快对塔瓦赫人发动进攻？”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张小刚叹了口气，朝罗晋勇看了过去。 “其实，没有把实情告诉你，是我的主意。”罗晋勇很有背黑锅的觉悟。“关键就是，我们不能让老楚与阿利暴露。当然，你肯定不会乱说，只是在进行军事部署的时候，你肯定会提到一些与老楚有关的事情。再说了，智慧文明联盟是否能够进军第四条旋臂，还得看阿巴卡的意思。也就是说，你得直接面对阿巴卡。我们并不清楚阿巴卡的真实实力，也就不知道阿巴卡能否进入你的个体意识。如果你知道了老楚的下落，而阿巴卡又有这样的能力，那就大事不妙了。” “不用解释这么多，我完全能理解。” 罗晋勇笑了笑，也闭上了嘴。 “现在，智慧文明联盟内部的情况很复杂。”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为了支持特鲁利人实现全面军事化，而且这也是我们跟阿巴卡同盟的基础，我们不得不吸收掉创造者联盟里的大多数智慧文明。问题是，这些智慧文明都诞生在阿巴卡家族里面，而且是在被迫的情况下加入了智慧文明联盟。显然，我们不能把这些智慧文明同等看待。为此，我们不得不提前启动大融合进程，与那些跟随我们来到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融合到一起。同样的道理，现在的智慧文明联盟，分成了两个比较明显的阶层。以人类为首的，加入了大融合进程的智慧文明处于统治地位，而那些来自创造者联盟，属于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处于从属地位。虽然两个阶层的矛盾还没有爆发出来，但是并不等于没有矛盾。关键就是，统治阶层得实现全面军事化，而且得依靠从属阶层实现全面军事化。显然，并非所有从属阶层的智慧文明都能接受这个结果。” “现在的局面能够维持下去吗？” “如果只是应付那些来自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问题不是很大。不管怎么说，至关重要的武装力量掌握在我们手里，而且我们占的比重不算太小，从属的智慧文明要想生存下去就不会反抗。” “这么说，还有别的问题。”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没有急着开口。 楚天疆有点疑惑，阿利也有点疑惑，而且到知道，张小刚不肯说出来的事情，肯定非常重要。 “主要是贝杨与阿库拉人。”罗晋勇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 罗晋勇叹了口气，朝张小刚看了过去。 “在你与阿利突然离开之后，我就知道，你们未必会回来，而且即便回来，也未必会直接为智慧文明联盟服务。说白了，如果没有绝对的必要，你们不会突然离开，而你们突然离开，肯定与智慧文明联盟的根本利益有关。也就是说，你们其实是在用这种方式来保护智慧文明联盟。” 楚天疆微微一愣，忍不住叹了口气。 阿利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因为她跟楚天疆早就想到，在他们突然离开之后，张小刚肯定能够猜出真相。 “当然，我不是在指责你们。如果知道你们离开的原因，换成是我的话，肯定会做同样的事情。问题是，你们却忽视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张小刚略微停顿了一下，在楚天疆开口前说道，“这就是，人类能够在智慧文明联盟中占据统治地位，有一大部分是你们的功劳。没有你们，人类根本不可能统治整个智慧文明联盟。” “这……” “就是教授说的，主要是贝杨与阿库拉人。在我们来到阿巴卡家族之后，阿库拉人的军事实力已经赶上了人类，而且有更大的发展潜力。只要实现全面军事化，阿库拉人肯定能够超越人类。贝杨没有谋求主导权，没有向我发起挑战，关键就是你跟阿利的存在，即贝杨没有跟你们翻脸与对抗的勇气。” “问题是，贝杨并不知道我们去了哪。” “也幸好如此，不然我们早就跟他翻脸了，甚至跟阿库拉人开战了。”罗晋勇又恰到好处的说了一句。 “可是……” “当然，贝杨不难对付。他在想什么，我们都知道，根本就不是秘密。他需要什么，也显然不是秘密。”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如果你们只是暂时离开，贝杨就绝对不会成为我们的麻烦。” “什么意思？” “问题是，谁也不知道你们会在什么时候回来。别说贝杨，连贝亚都发生了变化。” “贝亚？”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可以说，在你们离开了之后，智慧文明联盟的内部关系变得极为微妙。当然，如果我知道你们在什么时候回来，那么所有问题都不存在了。只是，我也不知道你们在什么时候回来。显然，指望你们回来稳定局势是很不现实的事情。为了维护人类文明的利益，我不得不设法拉拢贝亚，通过联合贝亚来遏制贝杨。结果就是，人类首先跟埃拉姆人进行大融合，而且让埃拉姆人借此机会实现了全面军事化，成为了三足鼎立中的一足。” “另外一个是阿库拉人 ？”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虽然通过与埃拉姆人大融合，或者说是吞并埃拉姆人，人类获得了超越阿库拉人的战争实力，但是我跟贝亚都不是贝杨的对手，而且贝杨的野心并没有因此而消除。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阿巴卡向我们发出了结盟邀请，所以我利用这个机会启动了大融合进程，争取利用与埃拉姆人首先实现了大融合的有利条件，让人类在大融合中占据主导地位，继续主宰智慧文明联盟。只是，这不可避免的让阿库拉人边缘化，也就等于让贝杨边缘化。” “贝杨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阿利说了一句。 “贝杨不是笨蛋，他当然明白我这么做的目的。虽然他没有退出，也让阿库拉人加入了大融合进程，但是却提出了一个要求，即保留一支阿库拉人的军事力量，而且得由他一个人单独掌握。” “这……” “以当时的情况来看，贝杨是想利用这支军事力量来夺取权力。只是，他没有想到，在我答应他的时候，已经策划好了针对创造者联盟的战争行动，而且最终通过战争，吞并了创造者联盟。随着那些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加入，贝杨再次跟我们绑在了一起，也就因此失去了夺权的机会。” “这么说，贝杨还是很识大局的。”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显然，你要这么认为的话，那就错了。在当时，贝杨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如果他在那个时候夺权，与我们发生战争，最终的结果，肯定是智慧文明联盟被创造者联盟吞并，而且我们与阿巴卡达成的同盟协议也将作废。显然，他与阿库拉人得不到半点好处。” “这……” “当然，智慧文明大融合，进一步降低了阿库拉人的地位。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贝杨唯一的选择就是放弃野心，承认我们的统治地位。可惜的是，现在发生的事情，已经改变了这种局面。” “什么意思？” “在教授告诉我，得尽快向塔瓦赫人开展之后不久，阿巴卡就找到我，提出了同样的事情，希望我们能够尽快进军第四条旋臂，攻击塔瓦赫人，直接参与家族战争，而且提到这是避免格雷卡家族战败的唯一办法。只是，阿巴卡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同盟协议，仍然要求我们继续支持特鲁利人。” 楚天疆微微一愣，随即就露出了惊讶神色。 “我们别无选择，只能把智慧文明联盟一分为二。现在，在跟塔瓦赫人作战的是智慧文明联盟的精锐，也就是由人类直接统帅的军团。留在阿巴卡家族的，大多是创造者联盟的智慧文明。”“还有阿库拉人的军团。”罗晋勇补充了一句。“你是说，你们已经跟贝杨分道扬镳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制衡 “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们别无选择。”张小刚看了罗晋勇一眼，又说道，“教授说得很明白，以特鲁利人的进攻速度，在他们打败图彼斯人之前，格雷卡家族就会被塔瓦赫人彻底击败。在贝卡家族中，除了图彼斯人，还有众多用家族会议成员创造的智慧文明，所以格雷卡家族无论如何也坚持不到特鲁利人消灭贝卡家族的那一天。只要能够打垮格雷卡家族，攻占格雷卡家族的恒星系，贝卡就不会关注贝卡家族这边的战况，甚至不会在乎图彼斯人等智慧文明的存亡。”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事实。 阿利没有开口，因为她也明白这个道理。 “此外，是阿巴卡主动找的我们，而不是我们去向他提出来的。显然，如果局面不是十分糟糕，阿巴卡根本不会主动来找我们，更不会让我们进军第四条旋臂，对塔瓦赫人发动进攻。”张小刚略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问题是，如果没有我们的支持，特鲁利人肯定无法及时实现全面军事化，也就无法击败图彼斯人，更别说消灭贝卡家族的所有智慧文明。即便我们全力以赴，也绝对不是塔瓦赫人的对手，也就不可能打败塔瓦赫人。也就是说，关键依然是特鲁利人与图彼斯人的战争。只有特鲁利人取胜，我们才有可能取胜。不管我们在第四条旋臂里取得了多大的胜利，我们对塔瓦赫人发动的进攻，充其量只是牵制塔瓦赫人，帮助格雷卡家族度过难关。” “也就是说，智慧文明联盟仍然得留在阿巴卡家族。”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按照最除制订的计划，将由阿库拉军团进军第四条悬臂，以人类为首的智慧文明联盟依然留在阿巴卡家族，支持特鲁利人实现全面军事化，并且逐步接收由特鲁利人控制的恒星系。” “这……” “以当时的情况来看，这是最恰当的办法。” “为什么？”阿利问了一句。 “我们的首要目标是打赢家族战争，并且在家族战争结束的时候，成为银河系里一支足够强大的势力。显然，我们的攻击不会对塔瓦赫人造成太大的影响，而最终击败塔瓦赫人的要么是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要么是特鲁利人，而且后者的可能性更大。果真如此，那么在打败贝卡的时候，特鲁利人不但将控制贝卡家族的所有恒星系，还将控制第四条旋臂里的绝大部分恒星系。我们能够得到的，也许只有阿巴卡家族的恒星系，而格雷卡家族也最多只是保住其原有的恒星系。显然，特鲁利人将成为银河系中最强大的智慧文明，即便我们跟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联手，也未必能够对付特鲁利人。要想改变这种局面，我们首先要获得那些属于特鲁利人的恒星系，然后争取在第四条旋臂里获得更多的恒星系，从而获得与特鲁利人相当的地位。” “也就是说，派阿库拉人过去，只是为了夺取一些恒星系？”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再说了，贝杨已经与我们产生了矛盾，而且阿库拉人独立出去只是迟早的事情。但是不管怎么说，贝杨是我们的盟友，而且只要你回来了，他就不会成为我们的敌人。让阿库拉人进军第四条旋臂，给了贝杨一条出路，也为我们今后对付特鲁利人打下了基础。” 阿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张小刚的意思。 “问题是，为什么不是这么按排的呢？”楚天疆问了一句。 “这个嘛，你们得问教授。” 楚天疆与阿利把目光转向了罗晋勇。 “不是我们不信任贝杨，或者说这与是否信任贝杨没有关系。关键就是，我们需要的是那些位于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恒星系，而不是边缘区域的恒星系。如果让阿库拉人进军第四条旋臂，以贝杨的一贯做法，他未必会攻打塔瓦赫人的主要恒星系，很有可能把重点放在外围恒星系上。” “也就是说，阿库拉人不可能因此而发展壮大？” 罗晋勇点了点头，又说道：“当然，还有一个因素。你们回来了，而且特别提到了攻击塔瓦赫人的重要性。” “这……” “其实，后者才是关键。”张小刚淡淡一笑，说道，“虽然当时我并不知道你们与教授的事情，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塔瓦赫人是银河系里最强大的智慧文明，即便是特鲁利人也无法与之比肩。即便我们的任务只是牵制住塔瓦赫人，帮助格雷卡家族度过难关，可是阿库拉人未必能够完成这个重要使命。如果阿库拉人的进攻失败了，不但无法遏制塔瓦赫人的进攻行动，反而会导致我们遭受极为惨重的损失。再说了，帮助特鲁利人实现全面军事化，需要的并不是军团。” “这……” “说白了，如果阿库拉人失败了，我们将彻底失败。显然，我们承担不起这样的风险。” “问题是，在人类军团进军第四条旋臂之后，将由阿库拉人统帅智慧文明，贝杨就成为了真正的主宰者。”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其实，这是次要问题。” “什么意思？” “没错，在人类军团进军第四条旋臂之后，阿库拉军团成为了智慧文明联盟最主要的军事力量。因为人类已经实现了全面军事化，连埃拉姆人都实现了全面军事化，所以等于让阿库拉人掌握了智慧文明联盟，贝杨成为了智慧文明联盟的主宰者。只是，贝杨要想借此控制智慧文明联盟，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什么？”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原因很简单，人类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人类，准确的说，人类与其他智慧文明的关系更加紧密了。在很大的程度上，人类的利益也就代表了其他智慧文明的利益。正是如此，其他智慧文明只会听从人类的指挥。当然，如果贝杨一心一意的为智慧文明联盟服务，而且阿库拉人也承担起了为智慧文明联盟服务的责任，那么其他的智慧文明不会反对。但是只要贝杨决定夺权，只要阿库拉人打算取代人类，那么所有的智慧文明都会与他们为敌。” “这……” “不明白？” 楚天疆与阿利都摇了摇头，他们确实想不明白。 “原因很简单，现在的人类军团，并不是真正的人类军团。所谓的人类军团，其实只是由人类担当军团长。” “什么？” “在人类军团中，只有军团长是人类，而所有的超级战士都来自其他智慧文明。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可以看成是人类全面军事化的深入吧。” 楚天疆与阿利都很惊讶，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张小刚。 “怎么，觉得有问题吗？” “这……你是怎么办到的？” “只要有足够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让所有人都成为军团长，应该不是难事吧。” “问题是，其他智慧文明……” “对于那些长期受到压制的智慧文明来说，能够加入人类的军团，能够成为军团里的超级战士，已经是很不错的待遇了。”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当然，这里面也有区别。主要就是，每一支军团里面，都有一些充当绝对主力的埃拉姆超级战士，而其他智慧文明的超级战士则处于从属地位。” “这……” “当然，关键就是这些来自其他智慧文明的超级战士。他们都是各个智慧文明中最强大的个体，也是各个智慧文明的核心成员。只要有他们在，那么他们的智慧文明就绝对不会成为人类的敌人。更重要的是，这些智慧文明都加入了大融合进程，有的已经跟人类完全融合到了一起。虽然人类的个体享有很多特权，但是在很多方面，智慧文明大融合所产生的影响已经体现了出来。也正是如此，这些智慧文明才跟人类绑在了一起，维护人类的利益就是在维护他们的利益。” “这么说，等于孤立了阿库拉人 ？” “算不上完全孤立，至少有一部分阿库拉人加入了大融合进程，而保持独立地位的只是少数。” “这……” “当然，在阿巴卡家族，阿库拉军团没有用武之地，即便贝杨想夺权，也得考虑来自阿巴卡的威胁。显然，阿巴卡绝对不会允许影响到特鲁利人实现全面军事化的事情发生，也就不会允许智慧文明联盟爆发内乱。贝杨非常清楚这个道理，也就知道，如果他打算从我们手里夺权，肯定会受到阿巴卡的威胁。” “他不是阿巴卡的对手。” “所以他不会贸然行事。当然，他也不会做没有半点把握的事情。”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当然，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说白了，如果贝杨无法从智慧文明联盟的战争行动在获得好处，他肯定不会支持我们的行动。” 第一百五十三章 合作 “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干掉贝卡的希望。” 楚天疆与阿利都是微微一愣，随即才明白过来。其实，这是贝杨的最高目标，他一直想亲手干掉贝卡。 “如果按照我最先的设想来采取行动，也就是让阿库拉人进军第四条旋臂，人类则留在阿巴卡家族支持特鲁利人实现全面军事化，就算贝杨能够借此机会发展壮大，干掉贝卡的希望也不是很大。最终所能得到的最为理想的结果，也许仅仅是在三大家族中形成平衡，以妥协的方式结束家族战争，或者是让家族战争持续下去。只是无论如何，我们都难以获得直接干掉贝卡的机会。”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到时候，战局肯定会僵持下去。”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显然，这就是关键所在。贝杨要的不是与贝卡对峙，而是要亲手干掉贝卡。在与阿巴卡谈判的时候，贝杨就直接提了出来，在我们战胜了贝卡家族后，由他亲手干掉贝卡，而且阿巴也答应了下来。这样的话，也就只有采取后一种办法，即我们全力以赴的攻打塔瓦赫人，才有可能从根本上打败贝卡，也才有可能让贝杨获得亲手干掉贝卡的机会。” “贝杨相信了？” “他不是笨蛋，当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没有理由不相信。” “可是……” “当然，即便如此，干掉贝卡的机会也很渺茫，但是总比前一种方案好得多。”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显然，智慧文明联盟的内部关系极为复杂。我们与阿库拉人的矛盾已经公开化了，那些来自创造者联盟的智慧文明并非心甘情愿的接受我们的统治，而智慧文明大融合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所幸的是，局势没有失去控制，阿库拉人依然接受我们的领导，其他的智慧文明没有能力反抗，智慧文明大融合则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换句话说，我们需要时间。只要有足够多的时间，智慧文明联盟就能发展壮大。也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们能超越特鲁利人，甚至能超越塔瓦赫人。” “可惜的是，我们没有这么多时间。”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其实，我并不希望在这个时候跟塔瓦赫人开战。如果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能够再强大一些，顶住塔瓦赫人的进攻，我们就能获得足够的时间，而不是在这个时候站上前台。” “这已经是事实了，没办法改变。” 张小刚叹了口气，没再抱怨什么。 “战场上的情况呢？” “还算顺利吧，虽然遇到了激烈抵抗，但是第一轮进攻行动都完成了，所有攻打的恒星系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中。”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只是，我们不得不佩服塔瓦赫人的战争实力。我们动用了一千万支军团，只攻击了一千万个恒星系，相当于在每个恒星系里投入了一亿支军团，也就是动用了十万亿超级战士，结果仍然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攻占了这些恒星系。当然，塔瓦赫人拥有的恒星系都极为庞大，而且每一个恒星系里面都有足够多的守备兵力。” 楚天疆与阿利都苦笑了起来，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们笑什么？”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老张，如果我告诉你，人类军团攻打的全是平民族群的塔瓦赫人控制的恒星系，而且在这些恒星系里面，根本就没有军团驻守，人类军团面对的其实只是临时武装起来的塔瓦赫人，你会相信吗？” 张小刚猛的一惊，瞪大眼睛看着楚天疆，脸上全是疑惑的神情。 “不要这么看着我，这就是事实。” “这不可能……” “塔瓦赫人分成了两个族群，即军事族群与平民族群，前者拥有的个体数量大概只占到了塔瓦赫人个体总数的十分之一，而且直接控制的恒星系在一百万个左右，绝大部分恒星系都在平民族群的控制之中。更重要的是，只有军事族群实现了全面军事化，组建了实力强大的军团，而平民族群没有进行军事化，甚至没有组建属于自己的军团。当然，每一个塔瓦赫人都拥有成为超级战士的基础，而且他们早就掌握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拥有足够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只有在遇到入侵的时候，平民族群的塔瓦赫人才会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进行武装。” “这……” “显然，跟军事族群相比，平民族群的塔瓦赫人根本不算强大。事实上，平民族群的塔瓦赫人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战士。” 张小刚暗自叹了口气，只是仍然不大相信楚天疆的话。 “其实，这与塔瓦赫人的繁殖方式有关。”这时候，阿利开口说道，“所有活着的塔瓦赫人都没有后代，至少在平民族群中，塔瓦赫人要繁衍后代就得牺牲自我，即塔瓦赫人是通过牺牲秦代的方式来繁衍后代的。也许，在平民族群的塔瓦赫人中，有很少一部分参与了之前的智慧文明战争，而且是强大的超级战士，但是绝大部分塔瓦赫人其实是新生后代，也就没有参与过之前的战争。他们所拥有的，其实只是控制与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能力，根本就没有超级战士必须具备的战斗力。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无法跟军事族群的那些超级战士相提并论。” “这么说，我们取得的胜利，没有半点值得夸耀的了？” 阿利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再说的话，那就太打击张小刚了。 “老张，这是事实。” “我知道。”张小刚苦笑了起来，说道，“既然对付平民族群的塔瓦赫人，我们都打得这么吃力，那么对付军事族群的塔瓦赫人，我们恐怕根本就没有胜算。显然，我们小看了塔瓦赫人。” “其实，我们没有理由灰心丧气。” “是吗？” 楚天疆点了点头，把他从卡特那里知道的事情讲了出来，也把卡特做出的承诺告诉了张小刚。 “你是说，只要我们向军事族群开战，那个叫卡特的塔瓦赫人就会把他们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获得的科学技术交给我们，来增强我们的战争实力，以此帮助我们战胜军事族群的塔瓦赫人 ？” “正是如此。” “你觉得，可信吗？” “当然可信？” 张小刚打量了楚天疆一番，说道：“老楚，别忘了，他是塔瓦赫人，他会帮着我们对付他的同胞。” “卡特说得很清楚，在分裂成两个族群之后，塔瓦赫人已经成了两个智慧文明，他们与军事族群已经没有关系了。虽然他们不愿意接受这种结果，也就不愿意直接向军事族群的塔瓦赫人开战，但是他们知道，军事族群的塔瓦赫人已经被贝卡彻底控制，将其彻底消灭就是在帮其解脱。” “这……” “当然，卡特提供的科学技术，将帮助我们战胜军事族群的塔瓦赫人。” 张小刚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只是，我觉得，这件事太不靠谱了。” “你可以对此持怀疑态度，只是你也应该知道，如果我们连平民族群的塔瓦赫人都打不过，那就根本不可能战胜军事族群的塔瓦赫人，进军第四条旋臂的行动必然失败，也不可能阻止军事族群的塔瓦赫人消灭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说白了，如果我们不相信卡特，不与卡特合作，肯定会战败。” 张小刚长出口气，没有反驳楚天疆的观点。 “即便卡特在骗我们，结果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相反，如果他没有骗我们，那么这就是我们取胜的唯一办法。” “没有别的选择。”阿利补充了一句。 沉思了好一阵，张小刚才说道：“你们说得没错，这确实是唯一的选择，别说是更好的办法，连第二种办法都没有。” “显然，我们只有信任卡特。”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不是信任卡特，而是跟他合作。至于能否信任他，现在还不能下定论。” 楚天疆与阿利都苦笑了起来，不过他们也没有反驳张小刚的观点。 “既然是合作，我们就得拥有相应的资格与资本。” “什么意思？”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卡特所能提供的科学技术，只是来提高军团的战斗力，无法为我们创造出更多的军团。显然，不管军团的战斗力有多强，如果没有足够多的军团，我们也不可能打败军事族群的塔瓦赫人。” “也就是说，我们需要更多的军团。”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由人类直接控制的军团在两千亿支左右，不过这只是在进军第四条旋臂之前的情况。我们手里有很多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能够组建更多的军团，现在也有必要组建更多的军团。”“你打算怎么做？”张小刚看了楚天疆与阿利一眼，才说道：“在发动第二轮进攻之前，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备战 虽然楚天疆对人类文明做出的贡献无人能及，但是张小刚所做出的贡献，同样是无人可以替代的。 在张小刚亮出底牌的时候，连楚天疆与阿利都震惊了。 现在，来到第四条旋臂里的一千亿支军团中，除了有一千亿名人类军团长之外，还有大约一百万亿名人类的超级战士。更重要的是，这些人类的超级战士，其实都是军团长，即拥有属于自己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且掌握了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能力，随时可以武装其他超级战士，组建属于自己的军团。也就是说，只要有足够多的超级战士，就能够在这里组建一百万亿支军团。 显然，这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军事力量。 要知道，即便对特鲁利人来说，一百万亿支军团也绝对不算少。 按照张小刚的估计，特鲁利人实现全面军事化后，也只能组建大约一亿亿支军团，而且所有特鲁利人都得成为超级战士。也就是说，特鲁利人的个体数量，总共也就只够组建这么多军团。 显然，这还不是人类文明的全部实力。 在阿巴卡家族的恒星系里面，还有大约一千亿支由人类统帅的军团，而且这些军团随时可以开赴过来。在这些军团里面，除了一千亿名人类军团长之外，还有大约一千万亿名人类的超级战士。在这些人类超级战士中，大约有十分之一已经获得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另外的也熟悉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当然，关键是人类没有那么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来武装所有超级战士。 也就是说，如果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数量为准，能够组建两百万亿支军团。如果以人类的个体数量为准，则能把军团的规模扩充到一千万亿支以上。虽然比不上特鲁利人，但是绝对是一支极为强大的军事力量。也正是如此，人类在这场战争中的立场，肯定能够改变三大家族的实力对比。 只是，需要足够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还需要足够多的超级战士。 相对而言，后一个问题更加麻烦。 虽然通过智慧文明大融合，张小刚一直在积极发展其他智慧文明，特别是那些跟随人类来到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也就是智慧文明联盟原来的成员，用这些智慧文明的个体来充实人类军团，即成为人类军团里的超级战士。但是智慧文明大融合一个缓慢的进程，并非所有智慧文明的个体都愿意以超级战士的身份在人类军团长的手下服务，而且武装超级战士本身也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即人类的军团长需要对来自其他智慧文明的超级战士进行训练，还要与他们建立起相互信任的关系，甚至得解决信息交流上的问题。总而言之，即便智慧文明联盟有足够的智慧个体，能够培养出足够多的超级战士，也需要足够多的时间，才能够组建起更多的军团。 要不然的话，张小刚早就让那些人类的军团长去组建军团了。 由此可见，对一个智慧文明来说，规模，准确的说是个体数量至关重要，而且这也是所有强大智慧文明的共有特征。不管是特鲁利人、还是塔瓦赫人，都有足够多的个体，连图彼斯人的规模都极为庞大。当然，对于一些规模较小的智慧文明来说，也就只能通过联合其他智慧文明来发展壮大了。 “如果现在开始动员，在发动第二轮进攻的时候，我们能够组建多少军团？” “关键得看在什么时候发动第二轮进攻。” “肯定不能拖得太久。”阿利说了一句。 张小刚微微一愣，朝阿利看了过去。 “虽然卡特把军事族群当成另外一个智慧文明看待，但是贝卡显然不这么认为。我们已经攻打了塔瓦赫人，还攻占了一千万个恒星系，消灭了这些恒星系里的塔瓦赫人。贝卡肯定知道，我们的目的是拖住塔瓦赫人，让塔瓦赫人无法攻打格雷卡家族。接下来，贝卡有两种选择。一是继续攻打格雷卡家族，争取在我们对军事族群构成威胁之前消灭格雷卡家族。二是对付我们，在彻底消灭了我们之后再去对付格雷卡家族。不管贝卡做出哪种选择，对我们来说都是一场灾难。格雷卡家族战败，我们肯定无法取胜。显然，以目前的情况，我们根本就不是军事族群的对手。” “这样的话，我们做什么都没用。”罗晋勇说了一句。 “当然不是。”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虽然我们的实力不如军事族群，但是贝卡也会因此而小看我们，也就不一定会选择后者，很有可能会选择前者，让军事族群继续对付格雷卡家族。只要出现这种情况，那么我们就有机会来达到目的，而唯一的办法就是抢先发动第二轮进攻。” “通过进攻来拖住军事族群？”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虽然对我们来说，肯定会在进攻中损失很多兵力，但是却能够掌握主动权。更重要的是，只要是我们发动进攻，战斗就将在军事族群控制的那些恒星系里进行，而由我们控制的恒星系暂时不会受到威胁。当然，通过进攻，我们还能够让军事族群疲于奔命，无法调集兵力去对付格雷卡家族，甚至无法调集兵力对我们发起反击。只要这种局面维持下去，就等于获得了更多的时间，也就能够组建更多的军团。当然，格雷卡家族能借此机会度过难关，特鲁利人也有可能在对图彼斯人的战争中取得决定性胜利。总之，只有及时发动进攻，通过进攻掌握主动权，控制住战争的节奏，我们才有机会击败军事族群，获得最后的胜利。” “这样的话，在发动第二轮进攻之前，我们的准备时间将非常有限。” 阿利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这就是最主要的问题。” 张小刚也叹了口气，说道：“显然，我们不可能在这有限的时间内组建更多的军团，而现在拥有的一千亿支军团，显然不可能击败军事族群。即便目的不是击败军事族群，也未必能够动摇军事族群。” “说白了，我们仍然需要更多的军团。” “那么，我们如何才能获得更多的军团呢？”楚天疆问了一句。 张小刚沉思了一阵，说道：“我会尽量发动其他智慧文明的个体，在留守阿巴卡家族的一千亿支军团的基础上组建更多的军团，并且把这些军团派遣过来，协助现在的军团对军事族群发起进攻。” “能组建多少军团？” 张小刚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能够把军团数量扩充十倍，也就是达到一万亿支就非常了不起了。” “显然，这仍然不足以对付军事族群。”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要想对付军事族群，哪怕只是牵制军事族群，我们都需要更多的军团。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要想在短期内组建更多的军团，而且是强大的军团，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塔瓦赫人的平民族群。” 楚天疆微微一愣，很是惊讶的看着张小刚。 “显然，特鲁利人不可能帮助我们对付塔瓦赫人，而且也没有这个能力。至于格雷卡家族的那些智慧文明，更加不要指望了。如果从长远来看，也许我们能够利用格雷卡家族的那些智慧文明，比如让它们加入智慧文明联盟，与我们融合到一起，把它们的智慧个体武装成超级战士。可是在短期内，格雷卡家族根本做不了贡献，我们也不可能指望让那些智慧文明的个体成为人类军团里的超级战士。显然，真正可以为我们而战的就只有平民族群里的塔瓦赫人了。其实，这也是在为他们而战。哪怕他们认为军事族群的塔瓦赫人是他们的同胞，他们也应该知道，只有战胜军事族群，才能够让所有塔瓦赫人摆脱贝卡的控制，也才能够获得真正的生存权。”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如果可以的话，你得去找那个卡特，提出这件事情。” “我们找不到他。” “什么？” “他说过，在我们发动了第二轮进攻之后，他会在恰当的时候来找我们，把那些科学技术交给我们。” “这……” “也就是说，我们只能靠自己。” 张小刚苦笑了起来，说道：“这样的话，我们就不要对第二轮进攻抱太大的希望，甚至得做好战败的思想准备。” “只是，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会发动第二轮进攻，而且完全针对军事族群。只是最终的结果，完全得看卡特是否及时兑现承诺，以及他能否发动平民族群的塔瓦赫人，不然我们肯定会战败。”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当然，说这些也没意思。我们抓紧时间，分头展开行动吧，希望还不是太晚。”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主动进攻 针对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进攻很快就开始了，而且投入了一万亿支军团。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在这些军团全部到达之后，张小刚才按照制订的计划发动了进攻。 所幸的是，这还不是太晚。 在智慧文明联盟发动第一轮进攻，一口气攻占了一千万个由塔瓦赫人平民族群控制的恒星系之后，塔瓦赫人军事族群调整了针对格雷卡家族的战争计划，把进攻格雷卡家族的时间稍微推迟了一点。主要就是，塔瓦赫人军事族群需要留下更多的兵力守卫本土恒星系，应对来自智慧文明联盟的威胁。 从这个角度来看，智慧文明联盟参战所产生的影响已经显现了出来。 只是，塔瓦赫人军事族群并没有把智慧文明联盟当成真正的威胁，而且家族战争的总体局面也不容许塔瓦赫人军事族群放弃最主要的目的，去对付并不算强大，而且远没有能力成为家族战争主要力量的智慧文明联盟。这就是，在特鲁利人与图彼斯人的战争中，特鲁利人已经取得了关键性胜利，即再次攻入贝卡家族，攻占了大量属于贝卡家族的恒星系，重创了守卫这些恒星系的图彼斯人，甚至迫使图彼斯人全面收缩防线，把很多战斗任务移交给了其他智慧文明。显然，如果塔瓦赫人军事族群没有能够及时击败格雷卡家族，那么将面对来自特鲁利人的直接威胁。贝卡可以无视智慧文明联盟，却不能无视特鲁利人，也就必须尽快消灭格雷卡家族。 也正是如此，塔瓦赫人的军事族群只是加强了对智慧文明联盟的防范，并没有主动攻打那些由智慧文明联盟攻占的恒星系。 只是，贝卡显然低估了智慧文明联盟的战争实力。 其实，这也不奇怪。 要知道，在智慧文明联盟进军第四条旋臂，向塔瓦赫人开战的时候，总共只拥有三千亿支军团。此外，其中的一千亿支军团属于贝杨的阿库拉人，而贝杨与张小刚的矛盾，阿库拉人与人类的矛盾根本就不是秘密。还有，智慧文明联盟肩负着支持特鲁利人实现全面军事化的重任。这些因素综合起来，让贝卡认为，智慧文明联盟最多只能动用两千亿支军团来对付塔瓦赫人。实际情况甚至更加糟糕一些，即在第一轮进攻中，智慧文明联盟只动用了一千亿支军团，另外一千亿支由人类控制的军团留在了阿巴卡家族里面。显然，在贝卡看来，这是人类在防范阿库拉人。这样一来，智慧文明联盟所能动用的军团就更少了，根本不可能在短期内增加投入。 说白了，贝卡并不了解智慧文明联盟的具体情况，特别是人类文明的情况。 如果贝卡知道，人类已经获得了足够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且武装起了足够多的军团长，只需要从其他智慧文明里发展出超级战士，就能够在较短的时间内，组建起更多的军团，他肯定不会低估智慧文明联盟的战争实力，也就不会小看来自智慧文明联盟的威胁，甚至有可能让塔瓦赫人首先消灭掉入侵的智慧文明联盟的军团，再集中力量去消灭掉格雷卡家族。 只是，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根本就没有后悔药。 当贝卡认识到，智慧文明联盟不像他想像的那么弱小，特别是大批由人类率领的军团来到之后，已经来不及对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作战行动做出调整了。当然，塔瓦赫人军事族群也没能及时抓住战争的主动权。 可是，对智慧文明联盟来说，问题同样严重。 这就是，相对于实力强大的塔瓦赫人军事族群，智慧文明联盟所能动用与投入的兵力依然太少了。 一万亿支军团算什么？ 塔瓦赫人军事族群总共控制了一百万个恒星系，拥有的兵力大约是特鲁利人的十倍。也就是说，在塔瓦赫人军事族群控制的恒星系里面，平均每一个就拥有大约一千亿支军团。如果以相同的兵力来攻打这些恒星系，那么智慧文明联盟所拥有的兵力，最多只能够同时攻打十个恒星系！事实上，进攻方所投入的兵力肯定要比防御方多得多，理论上至少需要是防御方的两倍。在实际的战斗中，只有当进攻方的兵力达到了防御方的三倍以上，才有足够的把握取胜。 当然，现实没有这么残酷。 塔瓦赫人军事族群刚刚收复了被格雷卡家族攻占的那些恒星系，而且没有把这些恒星系完全转交给平民族群。也就是说，在那些收复了的恒星系里面，部署了大量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军团。此外，塔瓦赫人军事族群还在为进攻格雷卡家族的恒星系做准备，大量军团集中部署在几个主要恒星系里面。在这两个因素的影响下，留在后方，负责守卫那些由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直接控制的恒星系，也就是充当军事基地的恒星系的军团不是很多，平均每个恒星系里大约只有十万支军团。 相对于这些规模庞大的恒星系，十万支军团不算多。 只是，这也是智慧文明联盟的军团要面对的另外一个严重问题。 这就是，攻打那些规模庞大的恒星系，需要投入足够多的兵力，也就等于进攻的难度提高了很多。 要知道，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直接控制的恒星系，都是主要恒星系。 这些恒星系，大多与塔瓦赫星系比较类似，虽然在规模上无法与塔瓦赫星系相比，但是也小不了多少。大部分恒星系都拥有上万颗恒星，数十万颗行星，以及多得难以计算出来的其他星体，还拥有大量由塔瓦赫人建造的空间基地。更重要的是，塔瓦赫人对这些恒星系都做了全面改造，几乎所有恒星都由星核构成，拥有星核源泉，而被选为军团驻地的行星也全部由星核构成。塔瓦赫人所做的改造，不但增强了这些恒星系的生存能力，也等于是建起了一道稳固的防线。 可以说，要想摧毁这些恒星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就只能攻占这些恒星系，也就得消灭掉这些恒星系里的所有塔瓦赫人，特别是那些军事族群的超级战士。 可见，就算这些恒星系里没有多少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军团，攻占这些恒星系也需要动用足够多的军团。 结果就是，在发动第二轮进攻之前，张小刚只根据楚天疆提供的信息，也就是由卡特提供的那些与军事族群有关的信息，挑选出了一万个恒星系做为攻击目标，以确保能够攻占这些恒星系。 当然，从兵力上讲，可以说是绰绰有余了。 要知道，这意味着，用一亿支军团去攻打一个只有十万支军团守卫的恒星系，进攻方的兵力优势极为明显。 问题是，张小刚不可能不考虑得更加全面一些。 这就是，在智慧文明联盟发动进攻之后，塔瓦赫人军事族群肯定不会坐以待毙，更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智慧文明联盟攻占他们的恒星系，也就必然会采取行动，向这些遭到攻击的恒星系增派兵力。 其实，最正确的做法是集中其他恒星系里的军团，对智慧文明联盟发起反击。 也就是说，智慧文明联盟要面对的是整个塔瓦赫人军事族群，而不仅仅是这一万个恒星系里的军团。 为此，张小刚就得留下足够多的军团充当预备队。 结果就是，在发动进攻的时候，张小刚只投入了十分之一的军团，把兵力优势降低到了敌人的十倍左右。另外的十分之九的军团，全部留在了那些占领的恒星系里面，用来应付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反击。 在做这个部署的时候，张小刚是很有信心的。 也许，智慧文明联盟无法挡住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反击，但是只要进攻得手，那么攻占那些恒星系就不是太大的问题。如果能够赶在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反击开始之前，占领那些恒星系，就能够转攻为守，利用恒星系里的有利环境，让兵力有限的进攻力量抵挡住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反击。这样一来，留下来的预备队就能够在关键的时候发挥作用，比如用来对付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反击兵力。只要打退了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反击行动，就能够巩固占领的恒星系。 当然，到了这个时候，塔瓦赫人军事族群必然会调整战争部署，然后就是集中力量对付智慧文明联盟。事实上，这也正是张小刚要达到的目的，即塔瓦赫人军事族群将因此放弃对格雷卡家族的进攻。 关键就是，能否一鼓作气的拿下那些恒星系。在张小刚看来，十倍的兵力优势已经足够了。人类军团的强大战斗力，在之前的战争中已经得到了检验。更何况，在之前的战争中，人类从来没有用如此大的兵力优势去攻打其他智慧文明的恒星系。就算塔瓦赫人军事族群很能打，也未必能够通过军团的素质来弥补巨大的兵力差距吧。 第一百五十六章 预料之外 张小刚的计划很完美，设想也很美好，只是现实极为残酷。 进攻开始之后，各种各样的问题就暴露了出来，而且所有问题都与一个因素有关，即军团的战斗力。 显然，张小刚严重高估了这些由人类军团长领导的军团的战斗力。 虽然在这些军团里面，人类军团长的战斗力很强大，而且充当军团核心的人类超级战士与埃拉姆人超级战士也很强大，但是占据了绝大多数的，来自其他智慧文明的超级战士的战斗力却不怎么样。 说白了，其他智慧文明的超级战士，根本就不适应家族战争。 虽然他们都是各个智慧文明的核心成员，在各自的智慧文明里都很强大，甚至有着很高的声望，但是跟人类与埃拉姆人相比，这些超级战士存在着一个无法弥补的缺点，即从来没有参与过类似的战争。 要知道，在成为超级战士之前，他们都只是普通的智慧生命。 即便他们已经获得了九级聚合星核，拥有了仅次于超级战士的实力，还在成为超级战士之后接受了极为严格的训练，可是他们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也从来没有与真正的敌人进行过面对面的战斗，甚至根本不清楚敌人的面貌。更重要的是，他们没有半点战斗经验，也没有相应的心理素质。 显然，训练无法取代实战。 其实，即便是人类的军团长与超级战士，也是在战斗中成长起来的，而且也只有这样才能够幸存到现在。那些能力不行的人类战士，大多在之前的战斗中阵亡了，只有最强大的才能经受住战火的考验。 此外，其他智慧文明的超级战士的战斗力不足，还只是次要问题。 在影响军团战斗力的众多因素中，军团长与超级战士的沟通，以及军团长对超级战士的控制极为重要。 显然，在人类军团长领导的军团中，这是一个大问题，还是一个新问题。 以往，在人类军团中，根本就不存在类似的问题，即人类军团长与人类超级战士之间的沟通很简单，而且配合也很流利。更重要的是，所有人类超级战士都会无条件的服从军团长下达的命令。也正是如此，人类军团在战争中展现出了极为强大的战斗力，甚至超越了特鲁利人的军团。 问题是，现在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了。 虽然每一支军团在组建之后，都进行了长时间的训练，但是这种训练，更多的体现在军团长对军团的指挥上，即军团里的超级战士接受与执行军团长下达的命令，也就算不上是真正的沟通。 事实上，在人类军团长与其他智慧文明的超级战士之间，沟通本来就是一个大问题。 对于后来到来的那九千万亿支军团来说，这个问题更加突出。这就是，这些军团都是在组建好之后就被派了过来，所接受的训练时间更短，因此人类军团长与其他智慧文明的超级战士之间的沟通就更少了。虽然这些超级战士都能执行军团长下达的命令，但是要让整支军团做到像一个人那样去战斗，即让军团长如臂使指般的指挥军团里的每一名超级战士，把军团的战斗力完全发挥出来，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关键就是，很多超级战士根本就无法准确理解军团长下达的命令。 显然，这样的军团，根本没有强大的战斗力。 其实，这样的问题，连埃拉姆人的超级战士也存在。 别忘了，在埃拉姆人的超级战士中，十个中有九个是克隆超级战士，而这些超级战士在诞生的时候没有完整的个体意识。虽然在后期的训练中，这些克隆超级战士逐渐成长为了真正的智慧个体，拥有了完整的个体意识，但是与那些繁衍出来的埃拉姆人相比，他们仍然有很多的不足。由此产生的影响就是，在作战的时候，这些克隆超级战士所体现出来的独立能力非常糟糕。如果在军团中，跟随军团长作战，他们的表现非常优秀。可是，要让他们单独与敌人作战，问题就暴露出来了。说得简单一些，就是严重缺乏灵活性，很多克隆超级战士只会死战到底，而不知道在适当的时候退缩也是战胜敌人的有效办法，而死拼未必能够带来最好的结果。 显然，这些问题，直接导致军团的战斗力大不如前。 当然，这么说并不准确，即现在的这些军团，已经不是人类军团了，只是由人类军团长领导的智慧文明联盟的军团。显然，也就无法与人类军团做比较，在战斗力上自然没有可比性了。 除了智慧文明联盟军团自身的问题，还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这就是，张小刚低估了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战争实力，也就是那些塔瓦赫人军团的战斗力。 一支军团的战斗力，除了军团内部的配合与协同有关之外，在很大的程度上，与军团所掌握的战斗技巧有关。显然，军团所能掌握的战斗技巧，与这个军团所属的智慧文明掌握的科学技术有关。 显然，智慧文明联盟掌握的科学技术肯定比不上塔瓦赫人，更别说与塔瓦赫人的军事族群相提并论了。要知道，塔瓦赫人的军事族群在被贝卡控制之后，肯定得到了贝卡的全力支持，也就从贝卡那里获得了很多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的科学技术，而且其中一些科学技术连创造者都没有掌握。要不然的话，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实力也不会如此强大，更不可能如此迅速的打败格雷卡家族。如果贝卡希望依靠塔瓦赫人打赢家族战争，更会毫无保留的支持塔瓦赫人军事族群。 可见，即便是人类军团，也未必是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对手。 问题是，张小刚却没有对此做好充分的准备。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至少在之前的战争中，智慧文明联盟从来没有遇到过像塔瓦赫人军事族群这么强大的对手。即便在与特鲁利人的战争中，智慧文明联盟所展现出来的战斗力都是值得信任的。再说了，特鲁利人得到了阿巴卡的全力支持，也从阿巴卡那里获得了很多超前的科学技术，而其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并不比人类文明强大多少。结果就是，张小刚理所当然的认为，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战斗力未必在特鲁利人之上，也就未必比智慧文明联盟的军团强多少。 显然，现实是另外一回事。 在几乎所有恒星系里，智慧文明联盟的军团都遇到了麻烦，主要就是没有能够按照计划攻占恒星系。 比如，在一个被称为塔塔的恒星系里，智慧文明联盟投入的一百万支军团，只是完成了对恒星系的包围与封锁，却没有能够像计划的那样，顺利消灭掉守卫这个恒星系的大约十万支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军团，结果演变成了一场全面混战，双方的军团不再按照最有效的方式进行战斗，而是进行一对一的战斗。在很多时候，甚至成为了双方军团长与超级战士之间的战斗。显然，这样的战斗方式极为落后，效率也不会高到哪里去，而且交战双方都将遭受极为惨重的损失。结果就是，虽然智慧文明联盟的军团最终攻占了这个恒星系，消灭了守卫这个恒星系的所有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超级战士，但是遭受的损失极为惨重，参与战斗的一百万支军团中，有一半完全丧失了战斗力，甚至有数万名军团长阵亡，而其他军团也减员半数以上，总共有大约七成的超级战士阵亡。也就是说，智慧文明联盟遭受的损失，远远超过了塔瓦赫人军事族群。 事实上，在塔塔星系里的战斗，还算是比较顺利的。 在半数以上的恒星系里，智慧文明联盟的军团没有能够在计划的时间内完成任务，也就是攻占恒星系。即便在另外半数的恒星系里，智慧文明联盟的军团完成了任务，所遭受的损失也极为惨重。 在参战的一千万亿支军团中，有六成完全丧失了战斗力，阵亡的军团长超过了十万亿。 显然，这样的结果，远远在张小刚的预料之外。 由此，也引发了一个新的问题。这就是，要想守住这些攻占的恒星系，张小刚必须得提前动用预备队。 说白了，负责进攻的军团，根本没有能力守住这些恒星系。 只要塔瓦赫人军事族群发起反击，就能够轻易夺回这些恒星系。显然，如果丢掉了好不容易得来的恒星系，那么之前的所有损失将变得毫无意义，而且智慧文明联盟也将因此丧失主动权。张小刚别无选择，只能动用预备队。这就意味着，在遭到了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反击之后，智慧文明联盟手中将没有足够多的兵力来应付突发情况。只要塔瓦赫人军事族群决心发起反击，而且投入足够兵力，就能够彻底击败智慧文明联盟。 第一百五十七章 坚持 随着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反击到来，战局开始转向，变得对智慧文明联盟不利。 对张小刚，对智慧文明联盟来说，现在能够做的，也就只有坚持了。 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反击极为迅猛，也非常强大。当时，如果不是张小刚及时做出了动用预备队的决定，而且让早已做好战斗准备的那些军团前往攻占的恒星系，恐怕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反击行动就将彻底改变战场局面。可是即便如此，智慧文明联盟也仅仅只是勉强守住了攻占的恒星系。 也正是如此，张小刚只能不断的向各个恒星系增派兵力。 显然，这种战术是张小刚不愿意采用，却不得不采用的。主要就是，分批次增兵，根本就无法把军团的战斗力发挥出来，只是为了守住这些恒星系而不断的消耗宝贵的兵力，没有多少实际意义。如果没有别的顾虑，张小刚会主动放弃一些恒星系，然后把有限的兵力集中起来使用，在局部战场上获得绝对的兵力优势，以打击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有生力量为主要目的，来削弱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反击力量。也只有这样，智慧文明联盟才有可能在战败之前重创塔瓦赫人军事族群。 问题是，张小刚不能这么做。 要知道，在第二轮进攻中，智慧文明联盟只攻打了由塔瓦赫人军事族群控制的一万个恒星系，仅仅只是百分之一。事实上，智慧文明联盟的进攻，根本就没有对塔瓦赫人军事族群造成多大的影响。如果不是塔瓦赫人军事族群不清楚智慧文明联盟的实力，特别是张小刚留下了足够多的预备队，让塔瓦赫人军事族群认为智慧文明联盟还有足够的兵力，而且会马上发动下一轮进攻，不然的话，塔瓦赫人军事族群根本就不会发动反击，至少不会在反击中动用太多的兵力。 显然，如果放弃了一部分攻占的恒星系，局面就将发生转变。 这就是，塔瓦赫人军事族群会因此认识到，智慧文明联盟的实力根本不怎么样，没有能力马上发动新的进攻，也就不会对其他恒星系构成威胁，自然没有可能削弱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战争实力。在确定了智慧文明联盟没有严重威胁之后，塔瓦赫人军事族群肯定会按照原订计划攻打格雷卡家族。当然，塔瓦赫人军事族群会盯住智慧文明联盟，甚至会为此动用一些军团来夺回那些被智慧文明联盟攻占的恒星系，但是绝对不会动用太多的兵力，也就不会对攻打格雷卡家族的战争行动造成太大的影响。显然，格雷卡家族肯定无法抵挡住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进攻。 可以说，在这个时候，张小刚最不能做的就是撤退。 不但不能撤退，还必须拼尽全力，把智慧文明联盟的战争实力全部发挥出来，让塔瓦赫人军事族群不得不重视智慧文明联盟，不得不防备来制智慧文明联盟的威胁，也就不得不放弃对格雷卡家族的进攻行动。 说白了，只要智慧文明联盟还在战斗，而且表现得足够强大，那么塔瓦赫人军事族群就算没有放弃攻打格雷卡家族的念头，也会在本土恒星系里留下足够多的军团，甚至会帮着守卫那些由塔瓦赫人平民族群控制的恒星系，在后方留下足够多的兵力，也就无法在攻打格雷卡家族时投入足够多的兵力了。 张小刚明白这个道理，也就知道该怎么办。 问题是，智慧文明联盟能够坚持多久？ 当越来越多的军团被派往前线，越来越多的军团在战斗中遭到重创，甚至全军覆没，张小刚才意识到，跟强大的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相比，智慧文明联盟的这点战争实力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显然，这也是阿巴卡瞧不起智慧文明联盟的主要原因。 事实上，别说是智慧文明联盟，就算是特鲁利人，也未必是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对手。 由此可见，在此之前，阿巴卡没有打算进军第四条旋臂，即避免与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直接交战，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反过来看，也就能够明白，为什么格雷卡家族集中了全部智慧文明，也没有能够战胜塔瓦赫人。不是格雷卡家族不够强大，而是他们面对的对手实在是太强大了。 当然，也不难想到，贝卡为什么有那么强的信心了。 要知道，塔瓦赫人军事族群只是塔瓦赫人的一部分，即便成了一个新的智慧文明，其强大的实力也是毋庸置疑的。如果得到了其他智慧文明的支持，塔瓦赫人成功实现了全面军事化，其战争实力绝对超越了银河系里所有智慧文明的总和。拥有如此强大的智慧文明，贝卡自然是有恃无恐。 所幸的是，并非所有塔瓦赫人都投靠了贝卡，而且投靠贝卡的仅仅是十分之一。 张小刚所能期望的，也就是那些么有投靠贝卡的塔瓦赫人。 显然，塔瓦赫人平民族群的智慧个体与军事族群的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即便其掌握的科学技术要差一些，战斗力也是毋庸置疑的。如果塔瓦赫人的平民族群加入战争，而且成为了智慧文明联盟的一部分，甚至是加入了智慧文明联盟，那么智慧文明联盟也就有了战胜军事族群的希望。 其实，这也正是张小刚决定坚持下去的理由。 楚天疆说得很清楚，在智慧文明联盟向塔瓦赫人军事族群开战之后，卡特就会为智慧文明联盟提供先进的科学技术。张小刚也向楚天疆提到，必须利用这个机会，争取到更多的支持，包括让塔瓦赫人平民族群的个体，以超级战士的身份加入智慧文明联盟的军团，为智慧文明联盟而战。 事实上，这才是真正的关键。 只有这样，智慧文明联盟才有可能在较短的时间内获得足够多的超级战士，也才有可能组建足够多的军团。 虽然智慧文明联盟的军团在战斗力上，无法跟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军团相比，但是数量上的优势同样可以带来胜利。相对而言，智慧文明联盟所能期待的，或者说是能够取胜的办法也就只有数量优势了。 也就是说，智慧文明联盟需要的，不仅仅是卡特提供的那些科学技术。 只是，张小刚不知道卡特会在什么时候主动找到楚天疆，而且楚天疆也不清楚。 “这是最后一批军团。”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把这批军团派出去之后，我们就没有预备队可用了。” 楚天疆没有开口，他当然明白张小刚这番话的意思。 “我已经给所有军团长下达了命令，在拼光了最后一批预备队的时候，如果敌人仍然没有停止进攻，我们就全面撤退。” “全面撤退？” “离开这里，退回到阿巴卡家族的恒星系。”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我们已经拼尽了全力，总不能让我们的所有军团长与超级战士去做自我牺牲吧，而且这样的自我牺牲根本没有意义。也许，我们无法阻止塔瓦赫人军事族群消灭格雷卡家族，但是只要我们还在，只要我们还在继续战斗，总会有希望的。说不定，特鲁利人能够及时击败图彼斯人，攻占贝卡家族的全部恒星系。到时候，就算格雷卡家族完蛋了，阿巴卡家族也有足够的能力与贝卡对抗。” “老张，你认为这可能吗？” 张小刚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管是否可能，我们没有别的选择，撤退是唯一的出路。” 楚天疆还想说什么，只是他也知道，张小刚说得没错。 “当然，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如果卡特及时找到你，而且提供了足够的支持，我们也许能够力挽狂澜。” “也只能这么想了。” 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你得记住，如果卡特找到你，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他掌握的那些科学技术。”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我知道，你未必能够说服卡特，但是你必须说服卡特。如果卡特仍然认为让塔瓦赫人平民族群置身事外的正确的选择，那么倒霉的肯定不止是我们。说白了，如果没有智慧文明联盟的抗争，塔瓦赫人平民族群也不可能获得光明的未来。到时候，将没有人能够阻止贝卡霸占整个银河系。” “这些道理，卡特肯定明白。” “就算他明白，你也得告诉他，而且得直接一点。”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你得想好该怎么跟他说。”张小刚暗自叹了口气，说道，“我去为撤退做准备，你好好想一下。”楚天疆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不是不清楚张小刚的意思，也不是不知道当前局势的严重性，只是他觉得，卡特未必会答应。关键就是，如果塔瓦赫人平民族群打算参战，早就采取行动了，根本不会等到这个时候跟智慧文明联盟合作。 第一百五十八章 入盟 张小刚离开之后，卡特就到来了，而且是直接出现在了楚天疆面前。 这让楚天疆有点惊讶。要知道，卡特已经隐居了数十亿年，而且他隐居的目的，就是不想被贝卡发现。 “怎么，很惊讶？” 楚天疆有点无语，只是他也一直在等待这一刻。 “不用多说，我对你们现在的处境了如指掌。去把阿利叫来，然后跟我去一个地方。” “干嘛？” “到了就知道了。” 楚天疆有点疑惑，只是他没有多问，把阿利叫了过来。 通过由卡特控制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楚天疆与阿利跟随他来到了一个恒星系，而且是一个规模庞大的恒星系里面。 “这里……” “这是由平民族群控制的恒星系，而且没有军事族群的超级战士。”卡特朝离得最近的那颗恒星指了一下，说道，“在那边，有我们的军团。” “什么？” “平民族群的军团，准确的说是军团长。当然，这是你们的说法。” 楚天疆与阿利都很惊讶，不过他们马上就发现，在那颗恒星附近，确实有很多拥有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塔瓦赫人。 “卡特，你们打算参战？”阿利问了一句。 卡特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显然，是我高估了智慧文明联盟的战争实力，或者说是低估了军事族群的战争实力。当然，这也不能怪我。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之后，我们就与军事族群分道扬镳。贝卡肯定为军事族群提供了很多科学技术，增强了军事族群的战争实力，而且远远超过了我们的预料。” “这……” “当然，现在的这种局面，也有我的责任。”卡特看了楚天疆与阿利一眼，说道，“关键就是，智慧文明联盟肯定无法独自击败军事族群，甚至连自保都办不到。如果我们仍然作壁上观，那么失败的将不仅仅是智慧文明联盟。我们不想与军事族群开战，可是我们没有别的选择。这不仅仅是为了帮助你们，也是在帮助我们自己。我说过，我们有很多地方需要向人类文明学习，也许这也是需要学习的吧。长久以来，我们都在回避责任与义务，甚至选择了逃避。事实已经证明，逃避没有任何意义。我们想要获得的，必须努力去争取，而不是等待别人的施舍，更不是坐享其成。人类在面对强大的敌人时，展现出了超强的勇气。我们拥有更强大的战争实力，却没有面对那些曾经是我们同胞的敌人，甚至没有勇气去承认与接受这个现实。” “卡特……” “所幸的是，我们已经学会了很多。”卡特勉强笑了笑，说道，“至少我们已经知道，如果我们不能勇敢的去面对现实，我们就永远无法获得胜利，也永远无法改变我们的命运，更别说掌握命运了。” 楚天疆很是感慨，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在找到你之前，我已经把我们掌握的那些科学技术交给了罗晋勇。据我所知，他是你们的首席科学家。想必，他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掌握这些科学技术，并且用这些科学技术来提高军团的战斗力。” “这……” “此外，那些塔瓦赫人的超级战士将全部加入你们的军团，在人类军团长的领导下执行作战任务。当然，他们不仅仅是超级战士，他们的实力跟军团长相当，甚至比人类的军团长更加强大。只是，并不需要任命他们为军团长，他们将绝对服从人类军团长的命令，成为人类军团的一部分。” “卡特……” 卡特勉强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肯定觉得这很难相信，但是请你相信，这是最合理的安排。” “可是……” “不要忘了，他们是平民族群的塔瓦赫人。” 楚天疆微微一愣，仍然有点不大明白卡特的意思。 “在与军事族群分道扬镳之后，我们不但放弃了军事化，也基本上放弃了战争，甚至再也没有参与过战争。更重要的是，我们的繁衍方式非常特殊，所有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之后诞生的个体都没有经历过战争，也就没有经验可言。虽然在我们当中，有一些个体参与过智慧文明战争，但是数量非常少，占的比例很低，大部分个体都没有实战经验。不管塔瓦赫人超级战士的战斗力有多么强大，在战斗经验上显然无法与人类的军团长相提并论，也就没有资格去领导与指挥智慧文明联盟的军团。相对而言，让他们充当军团里的超级战士，在人类军团长的指挥下战斗，能够最有效的发挥他们的战斗力，提高军团的战斗力，也才能够击败军事族群的军团。”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这才明白了卡特的意思。 “当然，他们不仅仅是超级战士。他们都拥有自己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因此他们的战斗力肯定在超级战士之上。” “这……” “不用想得太多，这是不得不做的安排。” “为什么？” “只有这样，才有把握战胜军事族群。” 楚天疆看着卡特，仍然有点疑惑。 “原因就是，军事族群掌握的科学技术远远超过了我们的猜测，因此军事族群的军团拥有更加强大的战斗力。如果我们不设法加以弥补，就算是平民族群的塔瓦赫人加入，也未必能够帮助智慧文明联盟击败军事族群。以我们目前掌握的能力，唯一能够提高军团战斗力的办法就是增强每一个超级战士的战斗力。” “所以说……” “显然，没有别的办法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也想明白了。 “当然，这不是关键。”卡特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拖了这么久，我才来找你，并且让平民族群直接参加这场战争，除了需要一些时间来武装我们的超级战士之外，还与一件事情有关。” “什么事情？” “加入智慧文明联盟。” “这……” “这是平民族群的做出的集体决定。” 楚天疆看着卡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当然，在我们参战之后，已经在事实上加入了智慧文明联盟，特别是我们的个体只以超级战士的身份加入人类军团。”卡特笑了笑，说道，“只不过，我们需要得到肯定答复，即智慧文明联盟是否愿意接纳我们，让我们成为智慧文明联盟的成员，准确的说是加入智慧文明联盟的大融合。” “这……” “当然，你的态度至关重要。” 楚天疆没多想，立即说道：“我没有任何意见，而且智慧文明联盟也需要像塔瓦赫人这样强大的成员。” 卡特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么，其他人呢？” “你是说……” “显然，你无法决定这件事情。” 楚天疆微微一愣，说道：“我会说服张小刚，说服其他人。” 卡特看着楚天疆，似乎对这个答复并不是很满意。 “当然，这是事实，而且已经是既成事实，即便张小刚他们不愿意接受，也必须承认这个事实。更重要的是，如果没有塔瓦赫人的直接支持，我们不可能打赢这场战争，我们也就不可能把塔瓦赫人挡在门外。”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在塔瓦赫人的超级战士成为了智慧文明联盟军事力量中不可否缺的部分之后，就更加不可能改变这个事实了，即便你们没有提出来，塔瓦赫人也会加入智慧文明联盟，并且与其他智慧文明实现大融合，成为智慧文明联盟的成员。” “准确的说，是新的智慧文明的一部分。”阿利补充了一句。 “这么说，你们并不反对。”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说过，我没有任何意见。其实，智慧文明大融合是谁也不能阻止的大趋势。” 卡特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也就是说，你认为所有的智慧文明都将走到一起，最终成为一个新的智慧文明？” “只要我们战胜了那些强大的存在，那么这就是唯一的结局。也许，会有一部分智慧文明想保持独立，甚至会有一些实力强大的智慧文明希望单独霸占银河系，但是绝对没有任何一个智慧文明能够否认，只有通过大联合，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文明，才会成为三维宇宙空间的主人。事实上，也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战胜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才能够争取到属于我们的生存权。如果考虑得更长远一些，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贝卡他们三个，还有更多的超级存在，那么首先在银河系内实现智慧文明大融合，也才有可能在今后应付更加严峻的挑战。” 等楚天疆说完，卡特笑着点了点头。 “怎么，你不这么认为吗？”“不，当然不是。”卡特长出口气，说道，“其实，这也是我们的想法，而且是我们一直在追求的目标，甚至可以说是我们的理想。”楚天疆微微一惊，卡特的这番话，显然还有另外一层含义。 第一百五十九章 想法与行动 在那些塔瓦赫人的超级战士全部离开之后，楚天疆与阿利才跟随卡特离开，去了卡特隐居的那个恒星系。 在离开之前，楚天疆收到了张小刚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发来的消息，塔瓦赫人超级战士的到来，极大的增强了智慧文明联盟的战争实力，而且在几个主要恒星系里，这些塔瓦赫人超级战士已经扭转了战局。 显然，塔瓦赫人平民族群的加入，从根本上改变了战争局面。 “在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好像很惊讶。” 楚天疆微微一愣，没想明白卡特为什么会提到这件事。 “其实，我能猜出你为什么会感到惊讶。”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没错，在过去的几十亿年里，特别是在与军事族群分道扬镳之后，我们一直在躲着贝卡，在暗中控制与影响着平民族群的塔瓦赫人，要不然也不会创造出这个恒星系，而且从来没有前往其他恒星系。” “对你们来说，这是自保的唯一办法。” 卡特勉强笑了笑，说道：“虽然我们一直在抵抗，但是我们始终没有认识到，躲避并非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且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你们的敌人是贝卡。” “这不是理由。”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在你的位置上，也许也会这么做。” “不，你绝对不会。” “可是……” “你的敌人同样是贝卡，而且你的实力远远比不上我们，可是你没有逃避，从来都没有逃避。” 楚天疆微微一愣，忍不住苦笑了起来。他不是不想逃避，只是没有办法逃避。 “显然，在这方面，我们根本就比不上你。”卡特叹了口气，说道，“当然，现在认识到这一点也不算太晚。” “卡特……” “有件事情，我没有跟你说实话。” 楚天疆立即锁紧了眉头，有点疑惑的看着卡特。 “当然，不是什么大事，而是与我们有关的事情。”卡特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你面对的不是我们，而是我。” “什么？” “说得简单一些，那些从一开始就在抵抗卡特，而且坚持了数十亿年的个体中，只剩下我了。” “这……” “其他的，全都消亡了。” “可是……” “这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卡特叹了口气，说道，“上次，我就提到过，像我这样的个体只是极少数。在自然进化阶段，总共只有十二名塔瓦赫人通过自我探索，发现了藏在我们身上的秘密，发现了我们生存的这个宇宙空间的秘密，而且这其中，只有八个塔瓦赫人认识到，我们不可能依靠贝卡的施舍获得生存权，必须通过自我努力去争取生存权，也就是与贝卡为敌。” “另外四个……” “与我们持完全相反的态度。” 楚天疆微微一愣，立即说道：“这样的话，你们还能和平相处？” “如果你足够了解塔瓦赫人，特别是塔瓦赫人的历史的话，你就应该知道，在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后不久，我们就爆发了一场内战，而且有九成的塔瓦赫人死于内战，幸存下来的只是极少数。” “你说的是……” “这场内战，就与我们的分歧有关。” 楚天疆猛的一惊，随即就明白了过来。显然，正是这十二名塔瓦赫人的分歧，导致了塔瓦赫人的内战。 “当时，我们被称为‘先知’。当然，这是你们人类的说法，只不过意义差不多。我们控制着整个塔瓦赫文明，受到所有塔瓦赫人的景仰与臣服。因为在对待未来，特别是发展方式的问题上，我们存在极为严重的分歧，根本就无法调和，所以在分歧演变成矛盾后，内战就爆发了。” “你们是胜利者？” 卡特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们打赢了内战，但是整个塔瓦赫文明却差点覆灭。那四个持相反立场的先知全被消灭，而我们也有三人牺牲。也就是说，在内战结束之后，只剩下了五个。” “另外四个呢？” “这是后来的事情。”卡特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开始的话题说道，“内战结束后，我们认识到，即便把塔瓦赫人统一到了一起，也无法消除来自贝卡的影响。当然，当时我们并不知道创造了我们的是贝卡。我们更加清楚，跟创造了我们的贝卡相比，我们所掌握的实力其实极为渺小。我们能够打赢内战，却不可能战胜贝卡。也正是如此，我们选择了隐居，通过暗中操作的方式来影响塔瓦赫人，让塔瓦赫人产生了极为独特的文化，特别是尊重与遵循传统的文化。” “这……” “其实，当时我们就已经想到，在这个宇宙空间里面，肯定不止我们，还有别的智慧文明存在。这个猜测，很快就得到了证实，而接下来发生的就是智慧文明战争，我们也毫无悬念的打赢了智慧文明战争，消灭了由贝卡创造的其他智慧文明，攻占了银河系第四条旋臂里的所有恒星系。”卡特微微停顿了一下，转而说道，“只是，在其他塔瓦赫人庆祝取得智慧文明战争胜利的时候，我们看到的，却是另外一幅场景。或者说，我们对智慧文明战争的结局产生了新的看法。” “什么意思？” “消灭其他智慧文明，难道就是我们存在的价值吗？” 楚天疆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虽然以当时的情况来看，我们别无选择，如果我们不去消灭其他智慧文明，就会被其他智慧文明消灭掉。问题是，这绝对不是我们存在的价值，而是创造了我们的贝卡赋予我们的价值。也就是说，这其实是贝卡创造我们、甚至是创造其他智慧文明的目的，即只有一个智慧文明能够在智慧文明战争中生存下来，只是恰好是塔瓦赫人而已。那么，我们应该继续为贝卡卖命吗？答案明显是否定的，我们要想摆脱贝卡的控制，获得真正的生存权，我们就绝对不能为贝卡卖命。”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问题是，智慧文明之间的生存竞争是不可避免的，特别是在我们发现，银河系里总共有四条旋臂，另外三条旋臂里都有足够多的恒星系，有很多的智慧文明，而且还有另外两个家族的智慧文明之后，我们不得不承认，如果不去对付其他的智慧文明，那么塔瓦赫人将被其他的智慧文明消灭掉。只是，我们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宿命，我们开始探询一种可以永远的结束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让所有的智慧文明都能够生存下来，并且都能够获得足够生存空间与生存资源的办法。” “事实上，这种办法是不存在的。” 卡特勉强笑了笑，说道：“如果站在某一个智慧文明的立场上来看，这种办法确实是不存在的。原因很简单，任何一个智慧文明有发展壮大的欲望，也就需要在发展壮大的过程中获得更多的生存空间与生存资源，而在银河系里，甚至是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生存空间与生存资源是有限的，也就无法满足智慧文明无限的扩张欲望，最终会导致智慧文明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引发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强大的智慧文明将获得弱小的智慧文明所拥有的一切，弱小的智慧文明则会灭亡。”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但是，换个角度来看，就不一样了。” “站在所有智慧文明的立场上来看待。”阿利说了一句。 卡特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智慧文明不再是分散的，即在银河系里、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只有一个智慧文明，那么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就可以避免，也就不需要为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担忧了。” “显然，有两个办法来达到这个目的。” “严格的说，只有一个办法。如果通过扩张的方式，消灭掉其他的智慧文明，最终只有一个智慧文明存在，而且成为银河系、乃至三维宇宙空间的主人，那么我们就没有必要考虑得这么多了，只需要拼命的为自己的智慧文明服务，让自己的智慧文明变得强大，帮助自己的智慧文明去消灭其他智慧文明。显然，我们在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就是为了避免出现这样的结局。” “这样的话，也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卡特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办法，你们也想到了。”“智慧文明大融合。”“只要能够把所有智慧文明融合到一起，成为一个新的智慧文明，那么我们就能够用战争以外的方式来消除智慧文明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只是，在当时，我们只是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却从来没有采取过实际行动。让我们自叹不如的是，人类比我们弱小，却有着比我们宽广的胸怀，不但有了这样的想法，还采取了行动，甚至收到了成效，朝着大融合的目标前进。” 第一百六十章 觉悟 “这么说，因为这个原因，你才选择了我们？” 卡特点了点头，说道：“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提到，凭借智慧文明，根本不可能击败像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要想消灭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自相残杀，也就得让智慧文明联合起来。” “这有什么关系？” “如果在银河系里只有一个智慧文明，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楚天疆微微一愣，随即就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虽然有贝卡、阿巴卡与格雷卡三个超级存在，但是在实力上，贝卡拥有极为明显的优势，因此任何一个智慧文明在为未来做打算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希望跟贝卡合作，或者是被贝卡选中。其实，这也是事实。到目前为止，虽然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最多，但是贝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拥有最强的实力，特别是那些由家族会议成员创造的智慧文明。这些智慧文明没有选择独立自主，也就是在明知道图彼斯人占据着主导地位，而且不可能跟图彼斯人实现大融合的情况下，依然没有背叛贝卡家族，就与此有关，即它们都希望成为那个被贝卡选中的智慧文明。” 楚天疆没有开口，只是他知道，卡特的说法没有错。 “正是因为几乎所有的智慧文明都没有选择余地，才不得不为超级存在服务，成为超级存在的帮凶。我们不能因此指责那些智慧文明，但是也不能忽视现实。这就是，如果只剩下了一个智慧文明，那么选择权就不在那些超级存在的手上，而是在我们手上，到时候将由我们来决定谁将成为家族战争的最终胜利者，而且将由我们来统治银河系，不再需要看那些超级存在的脸色行事。” “这只是暂时的。” “没错，这确实是暂时的，只在家族战争期间管用。问题是，这至少能够让我们在家族战争中掌握主动权。”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卡特的意思。 “可惜的是，我们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什么意思？” “在很早以前，我们就认识到了实现智慧文明大融合的重要性，而且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的时候，也就是我们消灭了这条旋臂里的其他智慧文明的时候，我们原本有一个实现智慧文明大融合的机会。” “这……” “当时，三个家族里的智慧文明战争都没有结束，而且人类已经在贝卡家族组建了智慧文明联盟，为实现智慧文明大融合指明了方向。在阿巴卡家族也出现了创造者联盟，而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更是整合到了一起。在那个时候，如果我们进军三个家族，就有可能实现智慧文明大融合。” “即便如此，机会也极为渺茫。” “话是这么说，不过那确实是一个机会，而且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机会。在家族战争爆发之后，家族间的矛盾取代了智慧文明之间的矛盾，或者说是成为了不同家族的智慧文明之间的主要矛盾。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我们打赢了家族战争，也不可能让其他家族的智慧文明跟我们进行大融合，也就不可能实现智慧文明大融合。此外，如果塔瓦赫人成为了家族战争的胜利者，那就意味着我们消灭掉了其他家族的所有智慧文明，也就没有实现智慧文明大融合的基础了。” “这……” 卡特叹了口气，说道：“知道我们为什么错过了那个机会吗？” 楚天疆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其实，你们应该知道，或者说能够想到。” “你是说，担心被其他智慧文明同化？”阿利问了一句。 卡特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们已经知道，在银河系里，塔瓦赫人是最强大的，没有任何一个智慧文明能够跟我们相提并论，即便是特鲁利人，也绝对比不上我们，所以在智慧文明大融合的过程中，应该是我们融合其他智慧文明，而不是被其他智慧文明融合，但是这并不表示我们没有了担忧。最关键的就是，跟银河系里所有智慧文明相比，塔瓦赫人其实算不上强大，至少塔瓦赫人在个体数量上不占优势。即便我们能够融合其他智慧文明，也必然会受到其他智慧文明影响。” “也就会让你们丧失传统。” “正是如此。”卡特叹了口气，说道，“从某种意义上讲，保持传统是我们控制塔瓦赫文明的基础，而保持传统本身就是塔瓦赫文明的核心内容。显然，只要我们跟其他的智慧文明融合到一起，就得接受其他智慧文明的文化观念。哪怕我们的文化占主导地位，也会在其他智慧文明的影响下发生改变。对我们来说，这是不可接受的结果，甚至可以说，这等于放弃了一切。至少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们不希望出现这样的结果，想找出一个能够保持传统的办法来实现大融合。”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卡特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说白了，对于进入自我进化阶段的智慧文明来说，其本质就是文化观念，而智慧文明大融合，其实就是把不同智慧文明的文化观念结合起来，形成一个新的，能够被所有，至少是大多数智慧个体接受的文化观念。也就是说，在大融合的过程中，没有任何一个智慧文明的文化观念能够一成不变的保留下来。” “你说得没错，这就是大融合的关键所在，可是我们却不愿意承认。” “这……” “结果就是，我们错过了这个最佳时机。等到我们认识到，塔瓦赫人不可能在大融合中一成不变，必须接受与认同其他智慧文明的文化观念的时候，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也没有第二个机会了。” “这……” “家族战争爆发，让我们以塔瓦赫人为核心实现智慧文明大融合的设想彻底破灭。” 阿利微微一愣，明白了卡特的意思。 “问题是，你们没有放弃。”楚天疆说了一句。 “是啊，我们没有放弃，可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发展下去，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前进。当然，我们一直在探索，在努力的寻找着出路，在不惜代价的探询未来。” “这……” “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当中的另外四个个体离开了。” “离开？” “准确的说是彻底消亡了。” 楚天疆微微一愣，说道：“他们都死了？” 卡特叹了口气，说道：“在我的四个同伴中，有三个是在外出探询的时候暴露行踪，被贝卡发现，然后被贝卡干掉的。另外一个去了中央黑洞，而且再也没有回来。只有我一个幸存了下来。” “这……” “为了躲避贝卡，我一直藏在这里。” “问题是，你开始来找我……” 卡特笑了笑，说道：“在此之前，我还把你们从贝卡的手里救了出来。贝卡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虽然他暂时还不知道我藏在哪里，但是以他的能力，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够发现这个恒星系。” “这……” “显然，就算我继续藏在这里，也未必能够继续存在下去。” “可是……” “其实，在我出手救你们的时候，我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当然，我救你们，其实不是为了救你们，而是希望通过你们来拯救塔瓦赫人。我观察了你们很久，特别是你。”卡特指了下楚天疆，说道，“如果说，真的有某个存在能够拯救塔瓦赫人的话，那就只有你，不然我也不会冒险救你们。” “卡特……” “当然，这也是我的唯一请求。不管怎么样，希望你能够接受塔瓦赫人，而且帮助我拯救塔瓦赫人。” 楚天疆微微一愣，才点了点头，说道：“我答应你，不管怎么样，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拯救塔瓦赫人。” “有你的这句话，我就知足了。” 这个时候，阿利也明白了卡特的想法。“跟我们一起离开吧，既然我们能够躲起来不被贝卡发现，以你的能力，也肯定能行。” “不要忘了，我是贝卡创造出来的塔瓦赫人，而你们不是。” “这……” “再说了，我已经逃避了数十亿年，不想继续逃避。”卡特笑了笑，说道，“你们都敢于挑战贝卡，我也有这样的勇气。” “卡特，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这件事，我已经做了决定，所以不管你们怎么劝说也没用。当然，我也希望你们能够尊重我的个体意愿。”楚天疆咬了咬牙，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当然，你们也不用担心什么。在去挑战贝卡之前，我会抹掉所有与你们，与智慧文明联盟有关的信息，不会让贝卡从我这里得到任何好处。”卡特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只是在此之前，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向你们交代。其实，这也是我带你们来这里，跟你们说这些事情的主要原因。” 第一百六十一章 义无返顾 楚天疆与阿利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一个奇妙的，充满了信息的空间里面。 “这里是……” “由我创造出来的子空间。”卡特出现在了楚天疆与阿利身边。“这里，储存着所有塔瓦赫人的历史信息，以及我们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获得的科学技术，还有我们总结出来的各种各样的战斗技巧。这其中，最重要的是我们在探索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过程中，所做出的一些推测与猜测。当然，信息量非常大，你们需要花很多的时间来了解。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楚天疆已经获取了一些信息，一些塔瓦赫人的历史信息。 阿利也获取了一些信息，而且显得很惊讶。 “今后，你们有的是时间来处理与了解这些信息。” 楚天疆与阿利回过神来，朝卡特看了过去。显然，如果卡特只是为了把这些信息交给他们，根本不用带他们来到这里。 “我现在告诉你们的，你们必须记住，而且不能告诉任何人。” “任何人 ？” “包括罗晋勇与张小刚。” “为什么？” “等下，你们就知道了。” 楚天疆与阿利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卡特的意思。 “上次见面的时候，我跟你们提到过消灭贝卡的办法，准确的说是消灭贝卡、阿巴卡与格雷卡的办法。” “让他们自相残杀。” 卡特勉强笑了笑，说道：“具体的说，是让智慧文明联盟充当平衡者，让三大家族实现动态平衡，让他们三个当中的任何一个都不可能成为家族战争的胜利者，从而迫使他们以直接决斗的方式来取胜。” 楚天疆与阿利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这里面存在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智慧文明联盟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即便加上塔瓦赫人的平民族群，也没有资格来平衡三个超级存在。” “这……” “说得简单一点，如果阿巴卡与格雷卡联合起来也不是贝卡的对手，需要智慧文明联盟的协助才能对抗贝卡，而且智慧文明联盟的实力直接决定着阿巴卡与格雷卡是否能够战胜贝卡，还仅仅只是与贝卡形成平衡关系，那么智慧文明联盟就将成为贝卡的眼中钉，也就必然遭到贝卡的直接攻击。因为实力不如贝卡，所以阿巴卡与格雷卡未必能够为智慧文明联盟提供必要的保护。也就是说，就算得到了阿巴卡与格雷卡的支持，智慧文明联盟也未必能够承受住来自贝卡的打击。” “反之亦然。” 卡特点了点头，说道：“也就是说，这种平衡关系是无法产生的，至少无法长久的维持下去。” “这……” “如果这种平衡关系的维持时间极为短暂，或者说是极为脆弱，那么三个超级存在就不会相互残杀。” “也就无法除掉他们。” 卡特叹了口气，说道：“对此，我做过无数次的推演，而得出的结论都一样，即用这个办法除掉他们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楚天疆与阿利锁紧了眉头，心情也很是沉闷。 “当然，这并不表示完全没有希望。” “还有什么希望？” “不可控因素。” “这……” 卡特笑了笑，对楚天疆说道：“你就是一个不可控因素，而且是最大的不可控因素。” 楚天疆一愣，没有明白卡特的意思。 “虽然你们没有告诉我，但是并不等于我不知道，对吧？” “卡特……” “我不是在指责你们，这么重大的事情，你们有足够的理由保密，而且我也从来没有提到过这件事。”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卡特说的，显然就是存在于楚天疆个体意识里面的那些四维宇宙空间的基本信息。 “关键就是，对三个超级存在来说，你身上的那点小秘密根本算不上是秘密。” 楚天疆微微一愣，说道：“贝卡肯定知道，可是我没有与阿巴卡接触过，甚至不知道格雷卡长什么样子，他们怎么知道呢？” 卡特笑了笑，说道：“你太小看他们了。你觉得，阿巴卡跟智慧文明联盟结盟，而且直接找到代表了人类文明利益的张小刚，首先与张小刚结盟，然后才是贝亚与贝杨，就与你没有半点关系吗？” “这……” “显然，阿巴卡早就知道了，而且格雷卡也知道。只不过，格雷卡一直没有获得跟你接触的机会罢了。” 楚天疆沉默了，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那些存在于你的个体意识里的信息有多大的价值，或者说不知道那些信息的本质。” “这……” “要不然，贝卡也不会设下圈套来对付你们，而且打算生擒你，而不是直接干掉你。”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卡特的意思。 “显然，这是一个极为关键的筹码。”卡特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不管存在于你的个体意识里的那些信息有多大的价值，哪怕永远也无法搞清楚，只要贝卡、阿巴卡与格雷卡没有确切的把握，他们就不会干掉你。当然，这也意味着，他们会设法生擒你，从你身上获得想要的东西。” “这可不是好事。” “没错，对你来说，这意味着将成为他们的眼中钉。只是，换个角度来看的话，这未必是坏事。” “什么意思？” “你想想，如果这些信息至关重要，能够让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在不借助智慧文明的情况下就能够打赢家族战争，也就是消灭掉另外两个超级存在的话，你的存在，是不是具有极为重要的价值呢？” “这……” 这个时候，阿利开口说道：“问题是，就算贝卡、阿巴卡与格雷卡认为楚天疆拥有的那些信息极为重要，他们也不会相信能够借此打破平衡，更加不会相信只要获得了那些信息就能消灭掉对手。” “没错，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阿利叹了口气，楚天疆也在暗自叹气。 “只是，这同样不是问题。” “什么意思？” “很简单，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楚天疆拥有什么信息，因此我们只要设法让他们相信就行了。” “设法？” 卡特笑了笑，说道：“如果楚天疆所拥有的那些信息，能够让三个超级存在中的任何一个轻而易举的干掉另外两个，那么这些信息中，肯定包含了很多先进的科学技术，甚至拥有一些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都没有公开的科学技术。更重要的是，这些科学技术，显然能够帮助楚天疆战胜任何一个对手，甚至是帮助智慧文明联盟战胜其他智慧文明，包括强大的塔瓦赫人军事族群。” “这……” “显然，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楚天疆与阿利又是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卡特。 “之前，我把你们从贝卡手里救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直接出面，或者说没有让贝卡看到我。当然，他肯定会产生怀疑，迟早能够知道我的存在，可是他未必能够立即想到，这与你们没有关系。其实，就算他想到了，那也没有大的影响。我已经存在了数十亿年，而且逃避了数十亿年，如果没有绝对重要的原因，肯定没有理由亲自出手救你们，而且还是从贝卡的手中把你们救出来。” 楚天疆与阿利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卡特的意思。 “当然，为了加强这一点，我在挑战贝卡的时候，会故意保留一些类似的信息，让他深信不疑。” “你……” “这不是最关键的。”卡特打住了楚天疆的话，说道，“现在，塔瓦赫人已经参战，只不过不是以塔瓦赫人的名义参战。按照我的吩咐，那些加入人类军团的塔瓦赫人超级战士都转换成了人类的形态，甚至放弃了一部分个体意识。当然，他们在整个平民族群中所占的比例非常少，因此在他们参战之后，并不会引起太大的问题，至少贝卡不会注意到平民族群的个体数量减少了一些。” “你是说，他们都伪装成了人类？” 卡特点了点头，说道：“不仅仅是伪装，他们还拥有更强的实力，战斗力远远在人类的超级战士之上。” “问题是，如果楚天疆掌握的那些信息真的那么重要，那么智慧文明联盟的军团肯定比现在的强大。换句话说，在之前与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战斗中，智慧文明联盟军团的表现非常反常。” “其实，这也不是问题。” “为什么？” 卡特笑了笑，说道：“很简单，我会让贝卡相信，正是在遇到他，而且差点被他干掉的时候，楚天疆有了突破，发现了那些存在与个体意识里的信息的秘密，并且把这些信息转化成了科学技术。” “这……” “当然，这也是我出手救你们的主要原因。”“可是这样一来，你就必然会……”“这是我的宿命，而且也是实现我的个体价值的最佳办法。”卡特笑了笑，说道，“对我来说，其实也早就厌倦了永恒的生命。” 第一百六十二章 自我认识 楚天疆与阿利没有说服卡特，而且他们也知道，卡特的自我牺牲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其实，让卡特做出自我牺牲，也是对他的最大尊重。要知道，在塔瓦赫人的文化中，每个个体存在的价值，都是在为自我牺牲的那一刻做准备，让自我牺牲变得有价值，让自我牺牲能够成为永恒。 卡特存在了数十亿年，而他等待的，也是这一刻。 楚天疆与阿利没有立即去找罗晋勇与张小刚，而是花了足够多的时间来处理卡特留给他们的那些信息。在此之前，卡特已经把与科学技术有关的信息交给了罗晋勇，所以也不需要楚天疆与阿利去找罗晋勇。 信息非常多，大多没有多少价值，主要是那些塔瓦赫人的历史信息，对楚天疆与阿利来说确实毫无用处。 只是，少数信息有着极为重要的价值。 可以说，直到这个时候，楚天疆与阿利才发现，塔瓦赫人对三维宇宙空间、以及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研究与了解，要比他们想像的还要全面，而且塔瓦赫人还对四维宇宙空间、甚至是五维宇宙空间做出了推测。这其中，很多是楚天疆与阿利已经知道的，即从混血后代那里已经获得了相关的信息。只是，仍然有一部分是楚天疆与阿利不知道的，特别是与三维宇宙空间有关的那一部分。事实上，楚天疆与阿利对三维宇宙空间的了解，甚至还不如对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了解。 说白了，楚天疆与阿利根本就没有花心思去了解三维宇宙空间。 这里面，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三维宇宙空间能够稳定存在的基础。 从理论上讲，三维宇宙空间是不可能永久存在下去的，因为在构成与维持三维宇宙空间稳定存在的众多因素当中，只要有任何一点偏差，那么在经过长时间的累积之后，都会导致三维宇宙空间坍塌。虽然在创造三维宇宙空间的时候，那些超级存在可以确保三维宇宙空间的基本规律准确无误，但是在三维宇宙空间诞生之后，不管是多么强大的超级存在，也不可能保证维持三维宇宙空间稳定存在的因素不会发生偏差。原因很简单，存在于三维宇宙空间内的智慧生命所进行的活动，哪怕是最为微弱的活动，也会破坏这些因素，导致维持三维宇宙空间永久存在下去的基础消失。 事实也确实如此。 这就是，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不管是智慧文明战争，还是家族战争，都对维持三维宇宙空间稳定存在的因素产生了影响，并且使这些因素发生偏差，再也无法永久的维持三维宇宙空间稳定存在下去。 只是，三维宇宙空间不会立即坍塌。 更重要的是，像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绝对不会让三维宇宙空间因为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而坍塌。 其实，早在三维宇宙空间出现之前，那些超级存在就想到了这一点。 也就是说，那些超级存在早就做出了相应的安排。 虽然在理论上，只要维持三维宇宙空间稳定存在的因素发生了变化，那么不管做出什么样的调整，都再也不可能让三维宇宙空间恢复绝对稳定，也就不可能让三维宇宙空间永久的稳定存在下去，但是以那些超级存在的强大实力，以及提前做的安排，肯定有能力让三维宇宙空间尽可能久的存在下去。 这就是关键所在！ 说白了，像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所做的任何事情，从根本上讲，都是为了让三维宇宙空间尽可能久的存在下去。甚至可以说，发动智慧文明战争与家族战争，甚至是今后的恒星系统之间的战争，通过这些战争来大规模的消灭智慧文明，以及创造了智慧文明的创造者，就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 原因很简单，对三维宇宙空间稳定存在下去构成最大威胁的，其实就是智慧文明。 这个问题，换个角度来看的话，能够看得更加透彻。 设想一下，如果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没有创造者，也没有像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有的只是智慧文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毫无疑问，几乎所有的智慧文明都会在相对封闭的情况下发展壮大，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对三维宇宙空间有了更多的认识，也会在这个过程中对生存空间与生存资源产生更大的需求。不管能否发现三维宇宙空间是创造出来的产物，所有智慧文明都会为了扩大生存空间、获得更多的生存资源而对外扩张，通过战争或者是其他的方式去消灭或者控制其他的智慧文明。在与其他智慧文明对抗的过程中，只有实力最强大的智慧文明才能生存下来，也能因此掌握更加发达的科学技术，获得更强的实力。这种智慧文明之间的生存竞争，到最后只会有一个胜利者，只不过留到最后的那个智慧文明将要面对的是一个已经丧失了稳定性，即将坍塌，甚至是正在坍塌的三维宇宙空间，因此所有智慧文明都将在灭亡，三维宇宙空间也将完蛋。 以智慧文明的科技发展速度，这绝对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要知道，在智慧文明中，人类的基础不算雄厚，发展速度也不算快，可是在短短二十万年间，人类在大脑没有明显进化的情况下，完成了从原始时代到工业时代的飞跃，掌握了改造与控制自然环境的能力，具备了实现自我进化的基础条件。如果没有外来入侵，没有来自创造者的影响，人类最多只需要几千年就能够飞出太阳系，在一万年之内完成对附近恒星系的探索与开发。当然，在这个时候，人类将遭遇其他智慧文明，要么战胜其他智慧文明，要么被其他智慧文明消灭掉。 显然，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有很多比人类强大的智慧文明。 由此可见，如果主宰三维宇宙空间的只是智慧文明，那么在很短的时间之内，三维宇宙空间就将彻底坍塌。 从某种意义上讲，正是像贝卡这种超级存在，改变了三维宇宙空间的命运。 虽然智慧文明战争与家族战争极为残酷，导致银河系里九成以上的智慧文明消亡，但是对剩下的智慧文明来说，这未必是坏事。至少可以说，这些通过战争发展壮大的智慧文明对三维宇宙空间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也对智慧生命的生存方式有了更深刻的理解，获得了更加广阔的生存空间。 换句话说，这等于延长了三维宇宙空间的存在时间。 可以说，在这方面，塔瓦赫人走在了所有智慧文明的前面，至少像卡特这样的个体已经有了足够清楚与理智的认识。 其实，塔瓦赫人对三维宇宙空间的研究，恰好说明了这个问题。 这就是，在追求独立生存权的同时，塔瓦赫人也在反省，而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卡特为了其他的智慧文明做出了自我牺牲。 当然，那些加入人类军团的塔瓦赫人，也在做着相同的事情。 卡特与那些塔瓦赫人，追求的不再是塔瓦赫人的未来，而是所有智慧文明的未来，在为所有智慧文明服务。 显然，楚天疆与阿利都没有这样的认识。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了。 在塔瓦赫人对三维宇宙空间的研究中，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其实是在维护三维宇宙空间。 那么，他们是通过什么方式来维护三维宇宙空间的呢？ 这个秘密，其实就藏在中央黑洞里面。 根据卡特留下的信息，中央黑洞不是自然产生的黑洞，而是在三维宇宙空间形成之前由超级存在创造出来的某种天体，甚至不属于天体。这就是，中央黑洞的主要价值，就是为所在的恒星系统创造了一个持续的、稳定的与完善的能量循环系统，而且这还是一个半开放的循环系统。也就是说，通过中央黑洞，把所有的恒星系统联系了起来，从而使得整个三维宇宙空间成了一个整体。 可以说，这是极为关键的一点。 要知道，构成三维宇宙空间的是恒星系统，而构成恒星系统的又是恒星系，而恒星系则是各个创造者创造出来的微宇宙。因为这些微宇宙原本是分散的，而且有属性上的差别，所以三维宇宙空间其实是拼凑起来的。如此一来，做为恒星系统核心的中央黑洞，也就起到了稳定三维宇宙空间的关键作用。 可以说，没有中央黑洞，也就没有恒星系统，也就没有三维宇宙空间。 关键就是，通过产生的严重的空间畸变，中央黑洞把整个恒星系统里的恒星系牢牢的聚集在了一起，而且由恒星系的质量，准确的说是恒星系所引发的空间畸变，让恒星系按照固定的规律运动。只是，这仅仅是塔瓦赫人研究得出的结论之一。中央黑洞还有一个极为关键的作用，即通过相互影响在各个恒星系统之间产生关系。 第一百六十三章 存在的意义 可以说，发现中央黑洞的第二种价值是塔瓦赫人研究三维宇宙空间的最大成果，同时也是最大遗憾。 这就是，对中央黑洞的这种价值，塔瓦赫人的研究并不深入，很多都只是推测。 当然，这些推测并非没有根据。 按照塔瓦赫人的推测，各个恒星系统的中央黑洞所产生的空间畸变，使得各个恒星系统相互影响。因为恒星系统之间的距离太过遥远了，比如离银河系最近的恒星系也在好几十万光年之外，而最远的则在上百亿光年之外，所以也只有中央黑洞所产生的空间畸变，能够对其他恒星系统产生影响。相比之下，即便是恒星系统里所有恒星系产生的空间畸变叠加起来也比不上中央黑洞。由此就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关系，即任何一个恒星系统里面的恒星系对其他恒星系统产生的影响是完全可以忽略的，只要中央黑洞稳定存在，那么这个恒星系统对整个三维宇宙空间所产生的影响就是恒定的。 显然，这个关系极为重要。 要知道，一个恒星系统就是一个大家族的家园。不管这个大家族里有多少个家族，也不管这些家族里有多少个智慧文明，甚至不用顾虑这些智慧文明间的关系，那么在智慧文明战争与家族战争中，这个恒星系统里的所有恒星系都被摧毁了，对三维宇宙空间产生的影响突然消失了，因为跟中央黑洞所产生的影响相比实在是太过微弱，所以任何一个恒星系统里发生的事情都不会对其他的恒星系统产生影响，而且对整个三维宇宙空间产生的影响，也要在很久之后才会显现出来。 可见，这样的相互影响关系，也就决定了，任何一个家族内部发生的事情都不会对立即对整个三维宇宙空间的存在产生致命威胁。更重要的是，只要有部分恒星系统稳定存在，而且这些恒星系统里的超级存在能够发挥作用，也就能够通过他们所拥有的能力，来扭转其他那些恒星系统对三维宇宙空间产生的影响。当然，要想达到这个目的，也就需要那些超级存在迈出所在的恒星系统，前往其他恒星系统，也就会由此引发不同恒星系统里的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 当然，可以肯定的是，这对维持三维宇宙空间的稳定存在有很大的帮助。 由此可见，这也正是那些超级存在创造三维宇宙空间的时候，为了让三维宇宙空间尽可能久的存在下去所做的特殊设置。 这里面，至关重要的就是各个恒星系统的中央黑洞。 按照塔瓦赫人的这个推测，不管银河系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贝卡、阿巴卡与格雷卡都会竭力维护中央黑洞。 说白了，即便他们拼得头破血流，也绝对不会去做危害中央黑洞的事情。 此外，他们也未必能够对中央黑洞构成威胁。 对此，塔瓦赫人也做了推测，而且有很重要的依据。这就是，那个实力最强大的塔瓦赫人在进入了中央黑洞之后，就没能出来。而且在此之后，还有很多实力非常强大的塔瓦赫人进入了中央黑洞，而且都没能出来。 虽然这不能证明贝卡他们在进入中央黑洞之后就无法出来，但是至少说明了一点，即实力最强大的智慧生命也未必能够从中央黑洞里逃出来，也就未必有能力破坏，或者是影响中央黑洞。 当然，在理论上，贝卡他们也不行。 原因很简单，超级存在创造了三维宇宙空间之后，在明知道三维宇宙空间是智慧生命的最后乐园的情况下，才会竭尽全力维护三维宇宙空间的稳定存在，也就会对自身的能力做出严格限制。 显然，通过降维来到三维宇宙空间的超级存在，肯定在实力上大不如前。 如果说，有什么办法能够影响，甚至是破坏中央黑洞的话，那么这种办法就肯定只存在于四维宇宙空间里面。 也正是如此，卡特才把希望寄托在了楚天疆身上。 这就是，只有楚天疆拥有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的基础信息，而且是原始信息，而这些信息里说不定就有破坏中央黑洞的办法。 显然，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楚天疆是唯一可能拥有破坏中央黑洞能力的智慧生命。 哪怕只是可能，这也足够了。 要知道，贝卡、阿巴卡与格雷卡绝对不会允许任何存在去破坏中央黑洞，也就绝对放松对楚天疆的警惕。 其实，这也正是贝卡想要生擒楚天疆的原因。 换个角度来看，贝卡想要生擒楚天疆，一是希望搞清楚楚天疆是否真的有能力去破坏中央黑洞，二是消除楚天疆对中央黑洞构成的威胁，三是从楚天疆那里获得破坏中央黑洞的能力。 从某种意义上讲，最后一点才是关键。 如果贝卡掌握了这种能力，他将成为三维宇宙空间中最强大的存在，超越所有跟他一起来到三维宇宙空间的超级存在。 那么，阿巴卡与格雷卡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 可以说，阿巴卡主动找智慧文明联盟结盟，而且是通过人类来达成盟约，摆明了就是想借此机会摸清楚天疆的底。可惜的是，面对他的不是楚天疆，而是张小刚，而且他连楚天疆都没见到。格雷卡肯定也有类似的想法，只是他连阿巴卡都比不上，及他连与智慧文明联盟接触的机会都没有。 当然，这些仍然只是塔瓦赫人的推测。 只是，卡特提到了一个可以证明这个推测的办法。这就是，在智慧文明联盟针对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进攻结束之后，粉碎了塔瓦赫人攻打格雷卡家族的战争计划，如果格雷卡主动跟智慧文明联盟的话，那就表明他也想通过这种办法来接触楚天疆，搞清楚楚天疆掌握的那些信息。 按照卡特留下的信息，只要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么对付贝卡他们就不是难事了。 关键就是，他们都不知道楚天疆到底掌握了哪些信息，也不知道楚天疆掌握的这些信息是否拥有价值。只是，他们都无法排除最糟糕、也许是最好的结果，因此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控制住楚天疆。 正如卡特说所，只要让他们产生了这个想法，那么家族战争就将结束，或者说是家族战争的进行方式就将发生改变。到时候，决定家族战争胜负的，将不再是智慧文明的战争，而是三个超级存在的决斗。 显然，这就是消灭三个超级存在的唯一办法。 只是，这也意味着，楚天疆将成为众矢之的。 说白了，凭借存在于个体意识里的那些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的基本信息，楚天疆成了一个诱饵，诱惑着三个超级存在一步一步的走向自我毁灭。只是，在一切都结束的时候，诱饵的结局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楚天疆不是笨蛋，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楚天疆并不害怕，甚至没有多想什么。如果卡特可以为了所有的智慧文明做出自我牺牲，楚天疆同样能够办到。事实上，不为了所有智慧文明，只是为了人类，楚天疆就会心甘情愿的做出自我牺牲。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楚天疆一直在追求的生存价值。 虽然他不想死，有很多让他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包括在阿利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由她复活的那些亲人，包括认识到的所有朋友，包括他所向往的理想生活，但是只要没有了别的办法，他不会有半点犹豫。 对此，阿利也是一清二楚。 事实上，当初离开智慧文明联盟，楚天疆就是在做自我牺牲，因为这意味着，他要为此舍弃一切。虽然已经出现了转机，他们又回到了智慧文明联盟，至少再次跟罗晋勇与张小刚建立起了联系，但是楚天疆并没有因此而发生改变。在必要的时候，他依然会为了所在乎的一切而牺牲掉自己的一切。 阿利更加清楚，谁也不可能改变楚天疆。 其实，这也是楚天疆的本性。 正是如此，阿利没有劝说楚天疆，也没有向楚天疆陈说厉害关系，只是始终陪伴在楚天疆左右。 阿利知道，楚天疆需要的是支持，而不是劝解。 当然，这也正是阿利离不开楚天疆，或者说是死心塌地的跟着楚天疆，哪怕跟随楚天疆一同面对毁灭的根本原因。 如果楚天疆不是这样的人，阿利绝对不会跟他在一起。 在陪伴楚天疆掌握卡特留下的那些信息的时候，阿利也做出了一个决定，她将跟楚天疆做同样的事情。也许她的自我牺牲没有多少价值，可是对她来说，这本身就是实现自我价值的途径。 此后，两人离开了藏身的平行空间。针对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进攻已经结束，在塔瓦赫人平民族群加入之后，战局出现了戏剧性的转变。在楚天疆与阿利赶回来的时候，所有恒星系里的战斗都已结束，家族战争的整体局势也发生了重大转变。 第一百六十四章 基本观念 “你们去哪了？” 显然，张小刚与罗晋勇一直在等待楚天疆与阿利回来，而且等了很久，已经等得非常不耐烦了。 “去处理一些与塔瓦赫人有关的事情，怎么样，顺利吗？” “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们一直在找你们。”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回避了这个问题，或者说没再提到他与阿利在过去那段时间里做的事情。 “怎么说呢。”张小刚迟疑了一下，说道，“针对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进攻已经结束，我们夺取与控制住了攻打的一万个恒星系，而且打退了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反击，还重创了塔瓦赫人军事族群。” “我们的损失很严重？” “非常严重，不过我们总算是达到了目的。当然，这不是智慧文明联盟的功劳，而是塔瓦赫人平民族群的功劳。”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卡特提供的那些科学技术非常重要，教授已经证实了，很多都是我们没有掌握的，而且大大超越了我们的认知范围，能够大幅度的提高智慧文明联盟的战争实力，特别是军团的战斗力。只是，这些科学技术太超前了，所以很难一下子全部用上。我们需要足够多的时间来掌握与利用这些科学技术，还需要在这上面投入更多的资源。”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这一点，他与阿利早就想到了。可以说，先进的科学技术，正是塔瓦赫人强大战争实力的基础。要知道，这仅仅是塔瓦赫人自行研究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所获得的成果，与贝卡提供的帮助没有关系。也就可以想像，得到贝卡直接支持的塔瓦赫人军事族群掌握着多么先进的科学技术了。 由此也就不难明白，为什么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军团有那么强大的战斗力。 “当然，在这场战争中，发挥关键作用的，就是那些塔瓦赫人平民族群的超级战士。” “他们很厉害？”楚天疆是明知故问。 “非常厉害，至少比我们想像的厉害。虽然与军事族群的超级战士相比，他们仍然有一些差距，但是不是很明显，而且肯定比我们的超级战士强大。甚至可以说，他们的战斗力在我们的军团长之上。”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他早就知道了这一点。 “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些塔瓦赫人平民族群的超级战士，我们绝对打不赢，早就被打败了。” “这么说，要想打败军事族群，我们就得依靠这些平民族群的超级战士。” 张小刚微微一愣，听出了楚天疆这番话的言外之意。 “这些，卡特都跟我提到过。” “什么意思？”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你肯定知道，那些平民族群的超级战士，其实是以人类的面貌参战的。” “这……” “他们不想暴露身份，准确的说是还不能让他们暴露身份。” “为什么？” “创造塔瓦赫人的是贝卡。”阿利替楚天疆回答了这个问题。“显然，贝卡比我们了解塔瓦赫人，甚至比塔瓦赫人还要了解他们。也正是如此，贝卡才有能力把塔瓦赫人分成两个截然不同的族群，并且让军事族群替他卖命。如果贝卡知道平民族群在与我们合作，帮我们对付军事族群，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以贝卡的实力，绝对能够消灭掉平民族群。即便他不能消灭平民族群，即军事族群需要平民族群的支持，不然军事族群无法控制所有恒星系，也就不能保持全面军事化状态。问题是，贝卡显然可以通过某种办法来控制，甚至是改变平民族群。” “让平民族群成为我们的敌人 ？”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平民族群扮演的角色与智慧文明联盟非常相似，即作为军事族群实现全面基础化的支持者的身份存在。我们能够拥有强大的战争实力，那么平民族群也肯定能够拥有。更重要的是，只要被贝卡发现了，那么平民族群就会完蛋，而我们也将多出一个无法战胜的对手。” 张小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所以卡特希望，在家族战争结束之前，我们都得与平民族群划清界线，不能有任何直接联系，也就是不能让贝卡知道这件事情。当然，平民族群会一直支持我们，源源不断的为我们提供超级战士。我们要做的，就只是为这些超级战士保密，让他们以人类的身份在智慧文明联盟的军团中作战。” “这不是问题。” 既然张小刚已经明白与接受了，阿利就没再多说什么。 “问题是，卡特不会只做贡献，不提要求吧。” 阿利微微一愣，没想到张小刚会有这样的想法。 “卡特确实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楚天疆微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其实，我们根本不可能战胜贝卡他们，至少无法直接战胜他们。” 张小刚锁紧眉头，有点不明白的看着楚天疆。 “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其实只是要让三大家族的实力做到平衡，而且由智慧文明联盟来决定这个平衡关系。说得简单一些，我们将始终支持实力相对弱小的一方，让三大家族都无法取得最后的胜利。” “为什么要这么做？”罗晋勇赶紧问了一句。 “道理很简单，只要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无法决定胜负，那么贝卡、阿巴卡与格雷卡就得通过另外一种方式来决定胜负。” “什么方式？” “直接决斗。” 罗晋勇微微一愣，只是随即又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 “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相互残杀。” “问题是，这仍然会产生最后的胜利者，而且很有可能是贝卡。如果没有了阿巴卡的支持，我们根本不是贝卡的对手。”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显然，我们就得设法让他们一起完蛋。” “可是……”张小刚显然很是疑惑。 “当然，这是今后的事情了，而且这也是干掉他们的唯一办法。显然，干掉他们，才能够以对我们最为有利的方式结束这场战争。为智慧文明联盟，为所有的智慧文明争取到生存权。” “这是卡特告诉你的？”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在卡特告诉我之前，我就有了类似的想法，只是不很确切。” “那么，卡特的要求是什么？” “在形成了这种平衡关系之后，最迟在家族战争结束的时候，让塔瓦赫人的平民族群加入智慧文明联盟，并且参加智慧文明大融合进程。” “这……” “当然，我们将以此为基础，把银河系里所有的智慧文明都融合进来，最终产生一个全新的智慧文明，而且是银河系里唯一的智慧文明。” 张小刚锁紧眉头，认真的思索着楚天疆的这番话。 “显然，智慧文明大融合是必然趋势，而最终的结果，或者说是我们能够预见到的结果就是把银河系里的所有智慧文明都囊括进来，以此消除智慧文明之间的矛盾，用一个智慧文明来统治银河系，结束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如果还有今后的话，也只有这样，才能够应付来自其他恒星系统的威胁。”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卡特唯一的要求？”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其实，即便卡特不提出这个要求，我们也会这么做，接纳与认同塔瓦赫人的平民族群。道理你也知道，智慧文明联盟的规模并不大，而且按照自然发展速度，绝对无法超过特鲁利人，甚至无法超过整合之后的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如果我们想在智慧文明大融合中占据主导地位，成为智慧文明大融合的核心力量，我们就必须接纳与认同塔瓦赫人的平民族群。” “我们也有可能被其吞并掉。” “这是一个缓慢的进程，对吧？再说了，智慧文明大融合，本身就是相互认同，绝对不是某个智慧文明去吞并另外一个智慧文明。就拿我们与埃拉姆人的融合来说，虽然人类的文化占据了主导地位，但是我们也同样认同了很多埃拉姆人的文化，并且把这些当成了我们文化的一部分。”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只是看得出来，他没有认同楚天疆的观点。 “再说了，这是事实，而且是不可逆转的大趋势。” “老楚，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当然，我们也没有必要现在就做出决定。不管怎么说，这种平衡关系还没有形成，家族战争也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楚天疆点了点头，知道要让张小刚接受是件不大容易的事情，也就没有强迫他。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得承认平民族群的那些超级战士的实力。只不过，这并不是改变战争局面的主要因素。”“那是什么？”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与另外两件事情相比，我们取得的胜利根本不算什么。” 第一百六十五章 以退为进 “在我们与军事族群的战斗结束之前，特鲁利人取得了关键胜利。” 楚天疆微微一愣，这到是他不知道的事情。 “按照贝杨发来的消息，在我们攻打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恒星系的时候，特鲁利人就对图彼斯人发动了全面进攻。在主要恒星系里的战斗结束的时候，特鲁利人已经攻占了大约一亿个恒星系。” “这么多？”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其实，这也算不上多么值得夸耀的胜利。” “什么意思？” “主要就是，贝杨没有把话说清楚，发来的信息很不完整。”张小刚稍微停顿一下，又说道，“收到消息后，我就派人返回阿巴卡家族，还派了一些军团长前往贝卡家族，也就是特鲁利人与图彼斯人的战场，才搞清楚了情况。特鲁利人能够取得这么大的胜利，与图彼斯人没有抵抗有关。” “图彼斯人没有抵抗？” “准确的说，特鲁利人的对手根本就不是图彼斯人。” 楚天疆与阿利都是微微一愣，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在特鲁利人发起的上一轮进攻结束的时候，图彼斯人就全面退缩，把很多前沿恒星系交给了家族会议成员的智慧文明，与特鲁利人脱离了接触。结果就是，在特鲁利人再次发起进攻的时候，守卫那些恒星系的，几乎都是其他智慧文明，根本就没有遇到图彼斯人，更别说与图彼斯人决战了。” “这……” “这样的胜利，值得夸耀吗？” 楚天疆与阿利都忍不住苦笑了起来，这确实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胜利。 “其实，在我看来，这不但不是胜利，反而还是失败的先兆。” “什么意思？”阿利问了一句。 “图彼斯人为什么要退缩？” “这……” 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显然，图彼斯人不是没有能力与特鲁利人交战，也绝对不是想输掉这场战争。归根结底，图彼斯人的表现与我们这边发生的事情有关，即与塔瓦赫人军事族群遭到的攻击有关。别忘了，在贝卡的眼里，图彼斯人只是配角，塔瓦赫人军事族群才是主角。我们的进攻，已经打乱了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战争计划，导致对格雷卡家族的进攻行动流产。虽然我们取得的胜利不算什么，但是塔瓦赫人显然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对付格雷卡家族。在此期间，贝卡的注意力肯定放在我们这边，只要还有希望，他就得优先确保让塔瓦赫人军事族群消灭掉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而图彼斯人与特鲁利人的战争，显然只是次要的。” “也就是说，图彼斯人是在用空间换时间。”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换做是我们，也会这么做。不管怎么说，贝卡家族拥有接近五亿个恒星系，图彼斯人有足够的退缩空间。再说了，除了图彼斯人，贝卡家族还有很多的智慧文明。贝卡根本不在乎图彼斯人的伤亡，更不会在乎那些智慧文明。只要能够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丢掉一些恒星系算什么，让一些智慧文明完蛋算什么？当然，贝卡显然不希望丢掉整个家族。” “什么意思？” “图彼斯人在退缩，在以空间换时间，也在聚集实力。” “这……” “虽然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贝卡仍然把塔瓦赫人军事族群当成绝对主力，但是这种情况也许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发生变化，而且这一天也许不会离得太远。”张小刚叹了口气，又说道，“塔瓦赫人平民族群已经参战，就算我们保守秘密，也不可能永远不让贝卡知道，暴露只是时间上的事情，而且随着我们与军事族群的战争规模扩大，更多平民族群的超级战士加入我们的军团，贝卡很快就会知道。到那个时候，他还会把军事族群当主力吗？也许会，可是他肯定会有所猜疑，也就必然会有所防范。显然，最好的防范，其实就是让图彼斯人变得更强大。” 楚天疆与阿利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如果图彼斯人有足够的实力，能够取代塔瓦赫人军事族群，哪怕只是部分取代，贝卡也会有更大的胜算。 “其实，这还没有把我们的行动考虑进去。” “我们的行动？”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显然，在得到了平民族群的支持之后，我们打败，至少是遏制住军事族群的把握更大了。也许我无法保证在下一轮进攻中，能够攻占多少由军事族群控制的恒星系，但是肯定会让军事族群遭受更沉重的打击，付出更大的代价，丢掉更多的恒星系。结果很明显，军事族群会被我们削弱，而消灭格雷卡家族，恐怕将变得遥遥无期，而这必然导致军事族群的地位降低。即便贝卡没有发现平民族群已经参战，他也未必会继续重视军事族群。” 楚天疆与阿利都是微微一愣，不过都立即明白了过来。 “其实，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你是说……” “虽然我们掌握的情报不是很多，但是图彼斯人的收缩，很有可能与我们在这里取得的胜利有关。” “这……” “关键就是，在我们进军第四条旋臂，向军事族群开战之后，图彼斯人才全面收缩，放弃了前沿恒星系。显然，这未必是巧合。如果不是，那么图彼斯人主动收缩，其实就是贝卡的安排。” “让图彼斯人提前聚集力量？”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还有别的可能吗？虽然贝卡无法预测未来，但是他肯定知道我们的行动会产生影响，也就会针对最糟糕的情况做好准备。如果军事族群战败，那么贝卡能够依靠的，也就只有图彼斯人了。为此，他有足够的理由让图彼斯人收缩战线，用其他智慧文明的军团来抵挡特鲁利人，甚至会因此而放弃一些恒星系。关键就是，图彼斯人肯定会陈词机会增加个体数量，组建更多的军团。随着军事族群一步一步的战败，贝卡甚至会用他掌握的科学技术来武装图彼斯人，提高图彼斯人军团的战斗力，尽最大的努力来提高图彼斯人的战争实力。” “这样的话，特鲁利人现在取得的胜利根本就不是胜利，只是一个假象。”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虽然这只是我的推测，但是我们不能小看贝卡，更不能有半点侥幸心理。” “得尽快告诉阿巴卡。” “我已经告诉了贝杨，让他去告诉阿巴卡。如果贝杨这么做了，而且阿巴卡把我们的忠告听进去了，特鲁利人就不会立即发动新的进攻，而会设法巩固占领的恒星系，抓住这个机会推进全面军事化，组建更多的军团。当然，如果阿巴卡同样重视贝卡，也许他会为特鲁利人提供更多的科学技术，以此增强特鲁利人的战争实力。只是，这些与我们都无关，我们也无法直接影响阿巴卡。”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只要特鲁利人没有再次发动进攻，那么阿巴卡就把我们的忠告听进去了，至少听进去了一部分。相反，如果特鲁利人马上发动新的进攻，我们就得另做打算。” “这……” “说白了，如果特鲁利人不顾一切的发起进攻，在击败图彼斯人之前耗光实力，那么在图彼斯人发起反击的时候，首先灭亡的恐怕不是格雷卡家族。” “你是说，设法与格雷卡建立起同盟关系？” 张小刚稍微犹豫了一下，说道：“这只是我的想法，只是具体的实施办法，我还没有想好。” “也许，这也是一种选择。” “关键就是，我们不能同时跟阿巴卡与格雷卡结盟。”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也许，我们可以利用塔瓦赫人的平民族群。”阿利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 “让塔瓦赫人的平民族群去跟格雷卡结盟。” “这……” “平民族群不属于智慧文明联盟，甚至在表面上是我们的敌人，因此由平民族群去跟格雷卡结盟，就不会对我们与阿巴卡的关系产生影响。更重要的是，我们与平民族群其实已经是同盟关系了，这就意味着我们也跟格雷卡成了盟友。虽然这种关系不会得到承认，但是至少给了我们一条退路。” 张小刚思索了一阵，说道：“这确实是个办法，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对，得等等看。”阿利赞同了张小刚的说法。“至少应该等到我们取得更大胜利，对军事族群产生了更大的威胁，也就是逼迫贝卡改变针对格雷卡家族的战争计划之后，再让平民族群去接触格雷卡。” 张小刚点了点头，表示他也是这个意思。 “老张，你开始说有两件事，第二件事是什么？” 张小刚一愣，朝楚天疆看了一眼，随即就笑了起来。“你笑什么？”“老楚，我到今天才发现，你不但是一名战士，还是一名技巧高明的演员。” 第一百六十六章 隐瞒 楚天疆不是演员，也不会演戏。只是张小刚这么一说，他也明白了过来，知道张小刚说的事情肯定与卡特有关。 “知道军事族群为什么要停止反击吗？” 楚天疆没有吭声，他又不是演员。 “虽然有平民族群的加入与支持，但是我们与军事族群的差距仍然很明显。再说了，那只是一万个恒星系。军事族群能够通过一次反击，一鼓作气的收复被格拉姆家族攻占的数千万个恒星系，消灭掉盘踞在这些恒星系里的所有智慧生命，对付被我们攻占的一万个恒星系肯定不在话下。” 楚天疆已经听出了张小刚的意思，也就勉强笑了笑。 “可以说，只要军事族群愿意，投入更多的兵力，别说是收复被我们攻占的恒星系，就算是消灭我们也不是问题。”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转而说道，“知道军事族群为什么停止反击吗？” “老张……” “在军事族群停止反击之前，发生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 “塔瓦赫星系遭到攻击，而且差点被彻底摧毁。” “什么？” “你们不可能不知道吧？” “是谁干的？” 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们说呢？” 楚天疆一直没有开口，而阿利迟疑了一下，也闭上了嘴。 “最初的时候，我们还认为是格拉姆家族发起了反击，甚至觉得是格拉姆亲自出手，因为格拉姆家族的那些智慧文明根本就没有这么强大的实力，要不然也不会被军事族群打得落花流水了。” “不是格拉姆？” “当然不是。”张小刚淡淡一笑，说道，“事发的时候，我们也在密切关注塔瓦赫星系里的情况。当然，我们并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们只是想知道，军事族群会在什么时候停止反击。根据我们派去的侦察人员收集到的信息，袭击塔瓦赫星系的不是格拉姆，而是一个实力极为强大的智慧生命。” “智慧生命？” “卡特。”楚天疆说了一句。 张小刚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当时，我们也很惊讶。至少根据侦察人员发回来的消息，那个智慧生命的战斗力极为强大，超过了我们知道的所有智慧生命，甚至是你，可以说不比超级存在差多少。” “有多强？”楚天疆知道，有些事情是瞒不了张小刚的。 “在军事族群里，没有任何一个个体是他的对手。即便是一支军团，在他面前也像蝼蚁般渺小。事实上，即便是很多军团一起行动，也不是他的对手。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摧毁几乎整个塔瓦赫星系。” “塔瓦赫星系被摧毁了？” 张小刚摇了摇头，说道：“当时，他至少消灭掉了塔瓦赫星系里半数以上的军团，那个是足足一千万亿支军团。如果不是贝卡及时赶到，恐怕塔瓦赫星系里的所有军团都会被他消灭掉。” “贝卡？” 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也正是贝卡出现，我们才知道，那个强大上的存在不是格拉姆，只是一个智慧生命。” “这……” “他很强大，可是他仍然不是贝卡的对手。”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知道卡特已经被贝卡干掉了。 “当然，他很勇敢，在面对贝卡的时候没有逃跑，反而主动攻击了贝卡，而且跟贝卡战斗了很久。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向贝卡投降。根据侦察人员发回来的信息，他在最后关头似乎想与贝卡同归于尽，可是他的实力远远比不上贝卡。只是让我觉得有点奇怪的是，贝卡一直没有试图干掉他。” “贝卡想生擒他。” 张小刚微微一愣，等着楚天疆说下去。 “没错，他就是卡特。”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在见过我们之后，他就提到要去挑战贝卡，而且认为这是他的宿命。贝卡没有直接干掉他，是想通过生擒他，获得他的个体意识里面的信息。” “他这是在送死。”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我也这么认为，只是卡特认为，这是有必要的，他必须做出自我牺牲。” “有什么价值？” 楚天疆没有开口，因为他没有打算把那些事情告诉张小刚，而且卡特也提到，要楚天疆不要告诉任何人。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正是他发起的袭击，沉重的打击了军事族群，让军事族群的战争实力大幅度降低。根据我们的估计，军事族群至少损失了一千万亿支军团，而且都是做为预备队，也就是用来对付我们的军团。要不然的话，军事族群也不会在此后立即停止了针对我们的反击行动。”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在他试图与贝卡同归于尽的时候，肯定有一些东西落在了贝卡手上。” “他必须这么做。” “为什么？” 楚天疆迟疑了一下，说道：“他的自我牺牲，其实不是为了重创军事族群，而是要通过这种方式让贝卡相信，智慧文明联盟已经发展壮大，成为了这场战争中决定着三大家族实力平衡的关键力量。” “让贝卡认为，通过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无法击败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也只有这样，贝卡、阿巴卡与格雷卡才会改变战争方式，以直接决战来决定胜负。” “这……” “显然，我们不可能把这些信息直接交给贝卡，也不可能告诉阿巴卡与格雷卡，因为他们不会相信。只有通过卡特的自我牺牲，才能够让贝卡相信。”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卡特已经存在了数十亿年，而且一直在逃避，从来没有被贝卡发现过。不是绝对重要，他显然不会去挑战贝卡。” “问题是，即便他这么做，也未必能够让贝卡相信。” “这一点，卡特也想到了。”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之前，我跟阿利已经在塔瓦赫星系里与贝卡遭遇，而且差点被贝卡生擒。如果不是卡特突然出手，恐怕我跟阿利早就完蛋了。按照卡特的说法，他在救我们的时候就已经被贝卡发现了，就算他藏起来，也迟早会被贝卡找到。更重要的是，他救了我们，表明我们有很高的价值。如果他迟早会被贝卡发现，甚至会被贝卡制服，那么他就不能跟我们并肩作战，甚至不能跟我们频繁接触。自我牺牲是他的唯一出路，只有他死了，贝卡才不可能通过他来找到我跟阿利，也不可能通过他来对付我跟阿利。” “这……” “当然，做出自我牺牲的办法有很多，而卡特选择了最有价值的一种办法。不管他的结局如何，至少他在死之前，已经重创了塔瓦赫人军事族群，让军事族群停止反击行动，为我们争取到了时间。” “这样一来，贝卡就会相信从他的个体意识里获取到的那些信息？”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通过这些信息，加上我们做的努力，特别是来自平民族群的支持，贝卡迟早会发现，他已经不可能通过智慧文明来打赢这场战争了，也就不可能用这种办法来对付阿巴卡与格雷卡。” “显然，这与你有关。” “我？”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老楚，你认为我是笨蛋吗？不管你跟卡特在策划什么，关键是你，而不是卡特。说白了，贝卡为什么要对付你，卡特为什么要保护你？就算可以通过这种办法，让贝卡、阿巴卡与格雷卡自相残杀，关键也在你的身上。如果我没猜错，与你拥有的那些信息有关。” 楚天疆忍不住苦笑了起来，他早就知道这些事情瞒不了张小刚。 “你打算怎么做？” “不管怎么样，首先得结束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或者是让贝卡他们认识到这一点，从而结束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 张小刚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显然，当务之急依然是削弱军事族群，我们得尽快发动下一轮进攻，而且得让平民族群提供更多的超级战士。只有这样，才能让贝卡相信。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 “只要贝卡认识到了这一点，他就会来对付我。” “显然，这不是全部。”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当然，还得让阿巴卡与格雷卡知道，让他们也认为在我这里有至关重要的东西。” “阿巴卡已经知道了，关键是格雷卡是否知道。” “格雷卡也知道，只不过他们现在还没有相信。当然，这不是大问题。只要贝卡直接对付我，他们就会相信。” “这样一来，他们也会来对付你。为了获得你的个体意识里的那些信息，他们就会自相残杀。”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张小刚叹了气，说道：“这确实是个办法，问题是，这等于把你至于水生火热之中，让你成为三个超级存在的诱饵。”“老张，我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失控 虽然卡特已经消亡了，但是塔瓦赫人平民族群没有背叛他的遗愿，仍然在源源不断的向智慧文明联盟输送超级战士。当然，张小刚也已经知道，这些来自平民族群的超级战士都拥有自己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且应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能力在人类军团长之上，所以才有那么强大的战斗力。 罗晋勇已经掌握了由卡特提供的科学技术，而且正在把这些科学技术转化为更为实际的东西，比如某种战斗技巧，然后提供给人类军团的军团长与超级战士，以此大幅度的提高了军团的战斗力。 在智慧文明联盟内部，各方面的备战工作也在积极进行着。主要就是，那些跟随人类来到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也就是智慧文明联盟最初的那批成员，纷纷加快了全面军事化的步伐，为军团提供了更多的超级战士。当然，这些超级战士都掌握了新的战斗技巧，战斗力有所提高。 备战工作逐步到位之后，张小刚就再次发动了进攻。 这次，张小刚没有等到所有准备工作都到位才发起进攻。一是不能拖下去了，二是没有这个必要。 关键就是，来自塔瓦赫人平民族群的支持。 要知道，塔瓦赫人平民族群的规模远远超过了智慧文明联盟，甚至超过了阿巴卡家族所有智慧文明的总和。因为有如此众多的个体数量，所以就算只有极少数个体以超级战士的身份加入了智慧文明联盟的军团，对塔瓦赫人平民族群的影响也不是很大。更重要的是，这意味着塔瓦赫人平民族群的潜力是无可限量的。也就是说，即便战争爆发了，塔瓦赫人平民族群的超级战士也会源源不断的到来，编入那些新组建的军团。如此一来，智慧文明联盟就能不断的组建军团，而且这些新组建的军团都很强大。显然，张小刚也就没有必要等到有了足够的军团才发动进攻。 可以说，只要有发动攻击所必须的军团就足够了。 正是如此，当智慧文明联盟再次对塔瓦赫人军事族群发动进攻的时候，张小刚投入了全部兵力。 至于预备队，则是在进攻开始后才着手组建。 当然，在张小刚看来，时间因素更加关键。 根据贝杨发来的消息，特鲁利人的全面军事化已经取得了显著成效，大概有三分之二的特鲁利人已经成为了超级战士。也正是如此，智慧文明联盟已经接管了特鲁利人的半数恒星系。剩下的特鲁利人，也有望在近期成为超级战士。也就是说，要不了多久，特鲁利人就能够实现全面军事化。 显然，这意味着两件事情。一是智慧文明联盟将接关阿巴卡家族里的所有恒星系，特鲁利人将离开阿巴卡家族。二是特鲁利人肯定会继续发动进攻，争取在实现全面军事化的时候消灭掉图彼斯人，攻占图彼斯人的恒星系。如果有可能，特鲁利人还会扩大进攻规模，消灭掉贝卡家族里的其他智慧文明，甚至是攻占贝卡家族的所有恒星系。要不然的话，在移交了原本拥有的恒星系之后，特鲁利人就没有足够的生存空间了，也就必须在全面军事化之前获得更多的恒星系。 问题是，特鲁利人能够轻易击败图彼斯人吗？ 答案明显是否定的。 虽然阿巴卡把张小刚的建议听了进去，特鲁利人没有立即发动新的进攻，而是着手组建更多的军团，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甚至做好了应对图彼斯人反击的准备工作，但是并不表示阿巴卡提高了警惕。关键就是，特鲁利人必须进攻，这种局面不可能维持下去，也不可能等着图彼斯人发起反击。更重要的是，特鲁利人的全面军事化进程接近尾声，需要更多的生存空间。也就是说，等到特鲁利人实现了全面军事化的时候，不管有没有做好准备，不管有没有足够的能力消灭图彼斯人，都得发起进攻。那么很有可能出现另外一种结果，即特鲁利人没有能够消灭图彼斯人，反而被图彼斯人打败。出现这种情况的话，也就意味着智慧文明联盟得直接参与针对图彼斯人的战争。 可以说，这也正是张小刚最为担心的地方。 要知道，现在在阿巴卡家族指挥智慧文明联盟的是贝杨。 对贝杨来说，这显然是一个机会。 如果特鲁利人被击败，无法守卫阿巴卡家族的恒星系，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智慧文明联盟参战，也就是让阿库拉人参战。在贝杨看来，人类已经在第四条旋臂里站稳脚跟，夺得了很多恒星系，获得了更多的生存空间，建立起了新的家园。要让阿库拉人获得与人类同等的地位，唯一的办法就是建立一个由阿库拉人主导的家园。显然，最好的办法就是顶替特鲁利人攻占贝卡家族的恒星系，把这些恒星系变成阿库拉人的家园，然后由阿库拉人领导智慧文明联盟发展壮大。 显然，这就是贝杨的野心。 只是，贝杨根本就不知道，这么做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 要知道，这不仅仅意味着智慧文明联盟要单独对抗贝卡，还意味着跟阿巴卡翻脸，也就是同时跟两个家族作战。 显然，智慧文明联盟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实力。 在张小刚看来，贝杨真的走出这一步的话，必然导致贝卡与阿巴卡休战，而智慧文明联盟将成为两个超级存在的眼中钉。当然，如果贝卡与阿巴卡说服了格雷卡，三个超级存在很有可能联手对付智慧文明联盟。虽然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非常小，但是只要出现，那就是智慧文明联盟的末日。 出于这方面的考虑，张小刚只能尽快对军事族群发动进攻。 道理很简单，只要智慧文明联盟对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压力增强，贝卡就只能根据现实情况调整战争部署，暂时放弃消灭格雷卡家族的念头，让军事族群集中力量对付智慧文明联盟。虽然这意味着，智慧文明联盟要遭受极大的压力，甚至有可能战败，但是也意味着贝卡不会继续把重点放在军事族群身上。不管怎么说，智慧文明联盟的战争实力远远比不上格雷卡家族。如果只是对付智慧文明联盟，军事族群的投入就不会很大。这样一来，贝卡就会更加倚重图彼斯人。 在放弃了原来的战争计划之后，如果贝卡仍然想通过智慧文明打赢家族战争，唯一的选择就是转移重点，把首先消灭格雷卡家族改为首先消灭阿巴卡家族，并且通过消灭阿巴卡家族的方式来对付智慧文明联盟。当然，通过消灭阿巴卡家族，也能够为对付格雷卡家族创造有利条件。 要想消灭阿巴卡家族，贝卡自然得倚重图彼斯人。 也就是说，贝卡会加强图彼斯人的战争实力，让图彼斯人在适当的时候发起进攻，至少不会让图彼斯人始终躲在战线后面。 只要图彼斯人发起进攻，阿巴卡就会变得清醒理智。 到时候，在无法一鼓作气的打败图彼斯人的情况下，阿巴卡唯一的选择就是让特鲁利人巩固已经攻占的一亿个恒星系，并且把这些恒星系当成特鲁利人的家园，依靠来自后方的支持对抗图彼斯人。 也就是说，贝卡家族与阿巴卡家族的战争很有可能僵持下去。 当然，在短期内，格雷卡家族很难恢复元气。其实，就算格雷卡家族恢复了元气，也未必能够发挥关键作用。这就是，塔瓦赫人军事族群依然有足够强大的战争实力，依然能够牵制住格雷卡家族。 到这个时候，整个家族战争都将陷入僵局之中。 显然，这也就是楚天疆提到的平衡。更重要的是，在三大家族的平衡关系中，最为重要的就是智慧文明联盟的立场。 只是，要想出现这样的局面，关键还是得看贝卡。 这就是，贝卡是否会把重点从塔瓦赫人军事族群转移到图彼斯人身上，至少更加重视图彼斯人。 唯一的办法，其实就是通过进攻来削弱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战争实力。 综合这些因素，张小刚自然没有理由拖下去。哪怕聚集的军团不是很多，也必须立即发动进攻。 所幸的是，塔瓦赫人军事族群还没有从上一场战争中恢复过来。 关键就是，塔瓦赫星系遭受到的毁灭性打击，让塔瓦赫人军事族群损失惨重，直接导致战争实力大幅度降低。 面对智慧文明联盟的进攻，塔瓦赫人军事族群选择了防御。只是，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那些军团所拥有的战斗力，依然非常强大，在智慧文明联盟的军团之上。在很多战场上，即便智慧文明联盟拥有兵力优势，也未必能够在预定的时间内击败敌人。家族战争发展到这个地步，平衡关系已经基本形成，而且局面极为混乱，也就是不再受超级存在控制。 第一百六十八章 僵局 虽然张小刚有很强的大局观，还有很强的战略判断能力，但是他能掌握的，也就只有在第四条旋臂里作战的智慧文明联盟的军团。在离开了阿巴卡家族之后，他甚至无法控制智慧文明联盟。 显然，对阿巴卡与特鲁利人，张小刚也没有多少影响力。 就在智慧文明联盟对塔瓦赫人军事族群发动第二次进攻之后不久，特鲁利人与图彼斯人的战争再次开始了。 这次，首先发起进攻的依然是特鲁利人。 虽然很是恼火，但是张小刚知道，阿巴卡肯定认为，在智慧文明联盟猛攻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时候，正是攻打图彼斯人的最佳时机，因为在这个时候，贝卡肯定会重点盯住第四条旋臂里的战争，从而放松对特鲁利人的警惕，而图彼斯人也未必在此之前就已经为与特鲁利人的战争做好了准备。如果贝卡首尾难顾的话，不管是智慧文明联盟、还是特鲁利人，总有一方能够取得重大胜利，也就有重创贝卡家族，沉重打击贝卡的机会。事实上，只要任何一方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都能大幅度削弱贝卡的实力。对阿巴卡来说，也就意味着获得了超越贝卡的机会。 显然，阿巴卡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原因很简单，只有超越贝卡，才有打败贝卡，甚至是消灭贝卡的可能。 此外，阿巴卡还要考虑一个因素。这就是，格雷卡家族还没有恢复元气，格雷卡对家族战争的影响力微乎其微。换句话说，如果阿巴卡能够在这个时候超越贝卡，也就能够掌握家族战争的主动权，从而有更大的把握成为家族战争的胜利者。如果拖下去，等到格雷卡家族恢复元气，等到格雷卡开始发力，就算能够超越贝卡，也要考虑来自格雷卡的威胁，从而使超越贝卡的意义降低。如果格雷卡在对付贝卡的时候占据了主动权，阿巴卡反而有可能被格雷卡超越。 总而言之，站在阿巴卡的立场上，这是超越贝卡的最佳时机。 问题是，阿巴卡小看了贝卡。 在特鲁利人发动进攻之后，阿巴卡才发现，在战场上遭遇的，不仅仅有贝卡家族那些家族会议成员的智慧文明，还有图彼斯人！ 也就是说，图彼斯人直接参与了与特鲁利人的战争。 显然，这在阿巴卡的预料之外。 要知道，在特鲁利人的上一次进攻结束的时候，图彼斯人已经撤离了前沿恒星系，把数千万个恒星系移交给了其他智慧文明的军团。按照阿巴卡的计划，只要顺利攻占这些由其他智慧文明守卫的恒星系，就能够占领贝卡家族中，在银河系中心区域的大部分恒星系，从而获得绝对的优势。事实上，如果贝卡家族丢掉了这些恒星系，就算图彼斯人很强大，也未必能够反败为胜。可以说，这几千万个恒星系极为关键，关系着贝卡家族与阿巴卡家族的最终胜败。 如果这些恒星系仍然由其他智慧文明控制，对特鲁利人来说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可以说，在整个银河系里，有能力对抗特鲁利人的只有两个智慧文明，即塔瓦赫人与图彼斯人。其他的智慧文明，在特鲁利人面前都十分弱小。哪怕是智慧文明联盟，也无法与特鲁利人相提并论。 说白了，在贝卡家族中，能够抵挡住特鲁利人的只有图彼斯人。 如果图彼斯人依然龟缩在战线后方，那么贝卡家族丢掉这几千万个恒星系，其实只是迟早的事情。 也正是如此，阿巴卡才在这个时候让特鲁利人发起进攻。 只是，情况并非如此。 虽然在这些恒星系里，主要的守备兵力依然是其他智慧文明的军团，但是图彼斯人没有袖手旁观，而且图彼斯人的军团在守卫这些恒星系的战斗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改变了战场局面。 结果就是，特鲁利人并没有像计划的那样攻占所有恒星系。 更重要的是，图彼斯人是有备而来。 在特鲁利人的预备队出动之前，图彼斯人已经转守为攻，出动大量军团攻打那些被特鲁利人攻占的恒星系。 直到这个时候，阿巴卡才发现，特鲁利人的战争准备很不充分。 在预备兵力有限的情况下，特鲁利人不但面临着无法达到进攻目的的困境，还要面对丢掉已经占领了的那些恒星系的危险。 说白了，图彼斯人发起的反击，远远超过了阿巴卡的预料。 显然，如果特鲁利人被赶出了那些好不容易占领的恒星系，从贝卡家族撤军，那么再次攻入贝卡家族，恐怕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为此，特鲁利人只能放弃进攻，重点守卫那些攻占的恒星系。 显然，这就等于把战争的主动权交给了图彼斯人。 其实，这正是特鲁利人在之前犯过的错误，即在攻占了大量恒星系之后，却无法守住这些恒星系，在遭到图彼斯人的反击之后丢掉了攻占的恒星系，甚至全面败退，连很多本土恒星系都无法守住。 换个角度来看，这同样是图彼斯人用空间换时间所产生的结果。 从根本上讲，要想彻底消灭一个家族的所有智慧文明，攻占一个家族的所有恒星系，需要的不仅仅是军事力量，而且绝对不可能通过一场战争或者几场战争来达到目的，需要更多的时间。关键就是，在占领了恒星系之后，不能仅仅把这些恒星系当成军事基地，还需要进行更加全面的控制。 显然，在这方面，智慧文明联盟做得都比特鲁利人出色。 其实，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那些超级存在根本就没有把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当成一回事。 要知道，在犯这个错误的不仅仅是阿巴卡，还有贝卡。 要不然的话，当初图彼斯人攻入阿巴卡家族，攻占了大量特鲁利人的恒星系，也不可能在特鲁利人发起反击之后全部丢掉。 不管是阿巴卡、还是贝卡、甚至是格雷卡，都认为能够通过一次、或者几次进攻，在军事上彻底消灭对手，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在取胜之后，如何更加牢固的控制占领区，也就是攻占的恒星系，没有把占领转化为实际控制，也就导致在攻占的恒星系里面，根本就没有足够的防御部署。 由此导致的结果就是，三大家族的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以拉锯的方式反复进行。 显然，在这样的战争中，受到损害的不是三个超级存在，而是智慧文明，付出惨重代价的也是智慧文明。 如果那些超级存在在乎智慧文明的话，自然不会这么做。 正是因为他们没有把智慧文明的利益放在眼里，只是把智慧文明当成战争的工具，所以才根本不在乎智慧文明的利益，甚至不在乎智慧文明的存亡。至于智慧文明的个体，那就更加是不值一提了。 可惜的是，在指挥文明的个体中，能够认清这一点的是极少数。 面对图彼斯人的进攻，特鲁利人只能加强防御，也就不得不放弃进攻，放弃一举消灭图彼斯人的念头。 当然，特鲁利人也不可能一举消灭图彼斯人。 在贝卡家族中，战况非常激烈，甚至可以说是惨烈。 这也对智慧文明联盟与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战争产生了影响，即贝卡确实开始重视图彼斯人，至少贝卡不希望图彼斯人彻底战败，更不希望整个家族都被特鲁利人攻占，也就不得不重视图彼斯人。结果就是，贝卡给予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关注与支持开始减少，也就影响了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战斗力。 对智慧文明联盟来说，这未必是坏事。 至少在进攻开始之后，张小刚不需要为预备队的事情发愁，因为在塔瓦赫人军事族群以防御为主的情况下，并不需要动用太多的预备队。此外，只要塔瓦赫人军事族群没有发起反击，进攻就能维持下去。 只是，进攻的收获并不是很大。 即便来自贝卡的关注与支持减少，塔瓦赫人军事族群也拥有极为强大的战斗力，而智慧文明联盟连特鲁利人都比不上。 在很多恒星系里，战斗演变成了消耗战。 当然，消耗的是双方的军团与超级战士。 虽然这并不是张小刚愿意看到的结果，因为反复争夺少数恒星系，不可能从根本上削弱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战争实力，也无法迅速提升智慧文明联盟的战争实力，但是这样的局面也不算糟糕。关键就是，在塔瓦赫人军事族群全力应付智慧文明联盟的进攻时，也就不可能对付格雷卡家族了。 张小刚也由此认识到了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 这就是，随着贝卡与阿巴卡之间的战争陷入僵局，那么格雷卡就成了左右这场战争走向的关键力量。如果格雷卡家族利用这个机会恢复元气，并且抓住了机会，就将成为不可控因素。显然，到时候，左右战争走向的将不是智慧文明联盟。 第一百六十九章 均势 楚天疆与阿利没有离开智慧文明联盟，只是也没有公开露面。 卡特已经牺牲，贝卡肯定从他的个体意识里面获得了那些关键信息，知道楚天疆是真正的关键所在。也许，贝卡会有所怀疑，只是智慧文明联盟发动的进攻，特别是在战争中展现出来的强大战斗力，还有智慧文明联盟在这场战争中越来越高的地位，对交战各方所产生的影响，最终会让贝卡消除怀疑。当然，就算贝卡有猜疑也不是大问题，即不管楚天疆拥有的信息有没有意义，他也不会冒险让楚天疆落到阿巴卡与格雷卡手上，也就必然会想方设法找到楚天疆。 显然，对楚天疆来说，现在还不是去面对贝卡的时候。 楚天疆与阿利一直在关注着两个战场上的战斗，只是他们更加关注另外一个家族，也就是格雷卡家族的情况。 从某种意义上讲，格雷卡家族在家族战争中只算得上是配角。 当然，楚天疆与阿利最不了解也是格雷卡家族。 虽然从理论上讲，格雷卡家族应该比阿巴卡家族强大，即格雷卡家族最先进行智慧文明战争，也最早结束智慧文明战争，在智慧文明战争中付出的代价与遭受的损失最小，各个智慧文明都通过智慧文明战争掌握了先进科技，还团结到了格雷卡周围，成为了格雷卡参与家族战争的雄厚资本。但是在现实中，格雷卡家族的实力，却是三个家族中最弱的，至少从战争中展现出来的战斗力来看，格雷卡家族不但远远比不上贝卡家族，甚至比阿巴卡家族都差了一大截。 问题没有出在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身上，而是出在格雷卡身上。 关键就是，格雷卡没有推动智慧文明大融合。 在最初的时候，格雷卡所做的事情确实是正确的，即把所有智慧文明联合起来，尽量降低智慧文明战争所造成的损失，把家族的实力保存下来。问题是，格雷卡做的这些，不是为了增强智慧文明的实力，而是为了控制智慧文明。也许，格雷卡的目的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增强家族的战争实力，也就是希望以此增强所有智慧文明的实力，可是格雷卡却为此设置了一个前提，即控制智慧文明，而且认为只有在控制了智慧文明的基础之上才能增强智慧文明的实力。 这让格雷卡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说白了，在格雷卡的影响下，格雷卡家族里的那些智慧文明只是联合了起来，却没有真正的实现大融合。 显然，仅仅是联合起来的智慧文明，根本就不可能有强大的战斗力。 这一点，智慧文明联盟早就证实了。在实现大融合之前，只有人类、埃拉姆人与阿库拉人为智慧文明联盟提供了军事力量，即智慧文明联盟的战争实力来自这三个智慧文明，而其他智慧文明都是配角。结果就是，不管人类、埃拉姆人与阿库拉人发展得多么强大，也很难让智慧文明联盟的实力达到更高的层级，也就导致智慧文明联盟始终无法成为一股真正强大的势力。这一切，直到智慧文明联盟开始大融合，所有的智慧文明都被调动起来，才发生了根本性转变。 可见，格雷卡错过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如果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之后，格雷卡就在家族内推动智慧文明大融合，利用他的强大影响力，把家族里的所有智慧文明整合到一起，最终成为一个智慧文明，那么格雷卡家族的战争实力绝对在阿巴卡家族之上，甚至在贝卡家族之上。因为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最先结束，而且智慧文明在战争中遭受的损失最少，还有足够多的时间，所以只要格雷卡走出这一步，格雷卡家族发展壮大就是必然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格雷卡家族很有可能由此掌握家族战争的主动权。 可惜的是，格雷卡根本就没有这么做。 当然，关键原因在格雷卡身上，即格雷卡认为，如果实现了智慧文明大融合，他就将丧失控制权。 只是，格雷卡不是笨蛋。 在与塔瓦赫人的战争中，格雷卡家族的问题暴露得一览无余，而且遭受了极为惨重的损失，很多智慧文明在战争中彻底灭亡。即便到这个时候，格雷卡也没能认识到问题，等到智慧文明联盟参战，对塔瓦赫人军事族群发动攻击，而且牵制住了塔瓦赫人军事族群，为格雷卡家族争取到了喘息机会的时候，格雷卡也肯定能够认识到，让智慧文明实现大融合是唯一的出路。 显然，这也是格雷卡家族恢复元气的唯一办法。 不管格雷卡怎么看待指挥文明大融合，只要他不想成为家族战争中的输家，他就得走出这一步。 其实，只要换个角度来看，格雷卡就不会继续抵制智慧文明大融合。 这就是，在家族战争爆发之前，格雷卡认为智慧文明大融合对他构成了威胁，即在大融合之后，智慧文明不会再受他控制，反而会为了生存权而与他斗争。到了家族战争时期，这个问题已经不存在了。不管是格雷卡，还是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都在争取生存权，而且都只有通过击败其他家族来获得生存权。也就是说，即便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实现了大融合，也不会成为格雷卡的敌人，反而会为了争取到生存权，帮助与支持格雷卡击败另外两个家族。 显然，这也将成为格雷卡推动智慧文明大融合的关键因素。 在有了这样的认识之后，格雷卡首先想到的，肯定是智慧文明联盟，也就会密切关注智慧文明联盟。 如果格雷卡知道在楚天疆的个体意识里面存在的那些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的信息，他更加会关注楚天疆。 显然，格雷卡会设法找到楚天疆。 其实，这也正是卡特做出的推测。 按照卡特的推测，只要格雷卡有了这方面的认识，知道了楚天疆的重要性，就肯定会设法找到楚天疆，搞清楚楚天疆所拥有的东西。只是，楚天疆要尽量避免与格雷卡接触，因为楚天疆不是贝卡的对手，也同样不是格雷卡的对手，而格雷卡显然会像贝卡那样，设法生擒楚天疆。 楚天疆与阿利都在等待，只不过他们等待的不是与格雷卡见面，而是格雷卡以某种方式联系智慧文明联盟。 显然，这也是楚天疆与阿利藏起来的主要原因。 按照卡特的推测，在阿巴卡家族与贝卡家族的战争陷入僵局之后，格雷卡肯定会主动联系智慧文明联盟。 说白了，只要格雷卡找不到楚天疆，他就只能联系智慧文明联盟。 显然，这是非常关键的一点。 这就是，只有在格雷卡主动联系了智慧文明联盟，希望通过智慧文明联盟来制衡贝卡家族，准确的说是制衡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情况下，智慧文明联盟才能够成为三大家族之间的平衡因素。也只有这样，智慧文明联盟才能够影响、甚至是决定家族战争的结局，从而让三个超级存在改变对家族战争的看法。 不管要等多久，都要等到这之后，楚天疆才能出来直接面对三个超级存在。 当然，格雷卡在什么时候找上门来，楚天疆与阿利都不清楚。只有一点可以肯定，智慧文明联盟在战争中的表现越是出色，格雷卡找上门来的时间就越早，因为不管怎么说，智慧文明联盟是阿巴卡家族的同盟军，在为阿巴卡家族作战，如果格雷卡不赶紧行动，肯定无法超越阿巴卡。 只是，这样的等待让楚天疆与阿利心里都很没底。 所幸的是，等待的时间不是很长。 随着智慧文明联盟与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战争进行下去，均衡局势也逐渐形成。在特鲁利人与图彼斯人的战场上，虽然特鲁利人遭受了极为惨重的损失，但是总算稳住了战线，挡住了图彼斯人的反击。当然，这也与图彼斯人在此之前并没有做好反击准备，或者说没有聚集起足够的军事力量有关。 从总体上讲，贝卡家族与阿巴卡家族的均势已经形成。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格雷卡出现了，而且与卡特预料的一样，直接找到了智慧文明联盟的领袖，也就是张小刚。格雷卡的意图也很简单，希望智慧文明联盟能够与他结盟，一同对付塔瓦赫人军事族群。因为智慧文明联盟已经与阿巴卡结盟，所以格雷卡提出，只在针对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战争中保持同盟关系。换句话说，智慧文明联盟与格雷卡家族的关系不是真正的盟友，只是一同对付塔瓦赫人军事族群。对此，格雷卡提出，与智慧文明联盟瓜分第四条旋臂里的恒星系。只是，张小刚没有答应格雷卡的要求，也没有直接拒绝。收到由张小刚发来的消息之后，楚天疆与阿利立即赶了回去。 第一百七十章 承诺 “显然，格雷卡不是来找我们结盟的，而是来探查我们的虚实，准确的说是搞清楚你的底细。”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他当然明白张小刚这番话的意思。 “我没有答应他提出的结盟请求。” “为什么？”阿利问了一句。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显然，到这一步，是否与格雷卡结盟已经不是关键了，而且只有在我们拒绝了之后，他才会去联系塔瓦赫人的平民族群，设法与塔瓦赫人平民族群建立同盟关系。” “这……” “当然，我们没有忘记提醒他，我们对付的只是塔瓦赫人军事族群，没有与塔瓦赫人平民族群开战。” “什么意思？” “很简单，这就是在告诉他，塔瓦赫人其实已经分裂成了两个智慧文明，平民族群与军事族群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当然，这也是在让他相信，我们与塔瓦赫人平民族群保持着互不侵犯的关系。总而言之，在无法与我们结盟的情况下，如果格雷卡想在这里获得好处，唯一的选择就是跟塔瓦赫人平民族群结盟。” 阿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当然，这也是我们的计划。”张小刚长出口气，说道，“至少，格雷卡并不知道我们跟塔瓦赫人平民族群的真实关系，贝卡与阿巴卡也不知道。只要格雷卡家族与塔瓦赫人平民族群结盟，三大家族的平衡关系就已经建立了起来，而能够改变这种平衡关系的，也就只有智慧文明联盟了。” “还有塔瓦赫人平民族群。”楚天疆说了一句。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塔瓦赫人平民族群很快就会融入智慧文明联盟，成为我们的一部分。” “这样的话，你得考虑好该怎么向阿巴卡交代。” “根本不需要向他交代。” “是吗？”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到了那个时候，阿巴卡根本没有别的选择，只有接受事实，哪怕他不想接受。” 楚天疆皱起眉头，只是觉得张小刚说得也有道理。 “当然，我们不会毫无防备。果真到那一步，我们与阿巴卡的关系也就到头了。即便不会成为阿巴卡的敌人，也很有可能遭到阿巴卡暗算。”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们已经通过与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战争，也就是通过组建新的军团，让智慧文明联盟中的核心成员转移了过来。现在留在阿巴卡家族的，除了由贝杨直接指挥的那些阿库拉军团之外，只有创造者联盟的那些智慧文明。如果阿巴卡没有与我们翻脸，哪怕只是与我们保持着表面上的同盟关系，我们也能够用阿库拉人与那些智慧文明，控制阿巴卡家族的恒星系，至少是大部分恒星系。当然，如果阿巴卡与我们翻脸，我们也能在这里重建家园，让智慧文明联盟发展壮大。” “如果形成了平衡关系，阿巴卡与我们翻脸的可能性非常小。”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只要阿巴卡不是笨蛋，他就不会跟我们翻脸，至少要在表面上跟我们合作。当然，阿巴卡未必会兑现承诺，至少不会完全兑现承诺，也就是不会把特鲁利人的恒星系全部交给我们。只是这并不重要，我们现在的实力，还有由我们直接控制的恒星系，已经足够改变三大家族的关系了。当然，我们也要针对最糟糕的情况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无所适从。” “你的意思是……” “显然，我们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张小刚叹了口气，说道，“即便这场战争以最好的方式结束，也就是三个超级存在自相残杀，而且全都完蛋了，我们面对的也是一个巨大的烂摊子。到时候，所有的智慧文明，特别是那些实力强大的智慧文明会为了生存去对付与消灭别的智慧文明。” “这……” “显然，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不会立即结束，还会持续一段时间。就算我们已经塔瓦赫人平民族群融合，拥有了银河系里最强大的战争实力，也需要花很多的时间，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我们的敌人非常强大，不但有塔瓦赫人军事族群与特鲁利人这样的强大智慧文明，还有图彼斯人，贝卡家族的那些家族会议成员创造的智慧文明，甚至得考虑大融合之后的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显然，我们需要足够强大的战争实力，才能够战胜这些强大的智慧文明，让它们加入大融合进程，从根本上结束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他知道，这未必是张小刚的真实想法。 说白了，张小刚最在乎的依然是人类文明，因此他想要做的，也许并不像他现在所说的这么光明。 “当然，这只是最为理想的结果。虽然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我始终认为，未必会出现最理想的结果。” “老张……” “显然，我们需要做更多的准备。假如，在三个超级存在自相残杀之后，他们并没有全部完蛋，其中的一个幸存了下来，那该怎么办？显然，这就意味着，我们将遭遇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机。并不是我危言耸听。有三个超级存在，他们还能相互制约。如果只有一个，那我们就成了超级存在的直接敌人。”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张小刚的说法。 “显然，我们得战胜那个超级存在，至少得迫使其接受我们，让我们成为银河系里唯一的智慧文明。” “我们？” “智慧文明联盟，当然也包括塔瓦赫人平民族群，以及其他所有愿意加入，愿意跟我们融合的智慧文明。” 楚天疆微微一愣，有点疑惑的看着张小刚。 “这就意味着，在三个超级存在自相残杀的时候，我们得尽最大的努力让智慧文明联盟发展壮大，不但要融合塔瓦赫人平民族群，还要尽可能的融合其他智慧文明。”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当然，如果无法融合，那么唯一的选择就是将其消灭。不管采用什么方式，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确保智慧文明联盟成为银河系里最强大的集团，成为超级存在的唯一选择。” 楚天疆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也就感到非常震惊。 “事实上，我非常希望那三个超级存在通过自相残杀全部完蛋。”张小刚叹了口气，才说道，“这样的话，我们至少不用急着去对付其他的智慧文明，可以给其他的智慧文明更多的时间，让其他智慧文明在发展壮大的过程当中认识到大融合的重要性，并且从根本上接受大融合。” “这是最好的结果。” 张小刚勉强笑了笑，说道：“可惜的是，如果不是这样，那么我们就只能通过战争来解决问题。” “老张……” “我知道，你觉得这么做太残忍了，可是还有别的办法吗？”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虽然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受害的只是智慧文明，但是我们现在不但要为人类的未来着想，还要为那些加入智慧文明联盟，那些跟我们融合到一起的智慧文明着想。卡特把塔瓦赫人平民族群托付给你，显然不是为了让你牺牲掉塔瓦赫人平民族群，而是希望能够在你的帮助下，让塔瓦赫人平米族群有一个更加光明的未来。其实，那些加入智慧文明联盟，跟我们实现大融合的智慧文明，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如果能够把银河系里的所有智慧文明融合起来，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问题是，如果办不到，我们就绝对不能手软，更不能牺牲智慧文明联盟来成全像特鲁利人这样的智慧文明。换个角度来看，如果是特鲁利人处在我们的位置上，他们会手软吗？” 楚天疆没有办法反驳，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当然，我说过，未来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我们都不知道。我们所做的一切，只是在去影响与改变未来。” 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我没有办法反驳你，也没有打算反驳你。只是，我希望你能考虑得更清楚一点。” “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当然，我也相信，只要有条件，你会给所有的智慧文明生存下去的机会与权利。” “这是我能做出的唯一保证。” “老张……” “这也是我对你做出的保证。”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我相信你，我也知道，你会兑现承诺。” “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种随意做出承诺的人，而且不会轻易对你做出承诺。” 楚天疆当然了解张小刚，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当然，关键还是，张小刚会不会兑现承诺，楚天疆根本就没有办法影响他。“那么，你跟阿利打算怎么办？” 第一百七十一章 谋划 “既然格雷卡来找过你，而且他的目的是想知道老楚身上的秘密，那么就已经具备了把他们全部引诱出来的条件。” 张小刚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阿利的观点。 “所以说，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设法把他们引出来，让他们去同一个地方，然后自相残杀。” “具体点。” 阿利瘪了瘪嘴，朝楚天疆看了一眼。 “根据卡特留下的那些信息，银河系的关键是中央黑洞。当然，这也是塔瓦赫人对三维宇宙空间进行深入研究之后得出的最为重要的结论。在任何一个恒星系统里面，只有中央黑洞具有决定性的意义。除此之外，不管是恒星系，还是智慧文明，甚至是创造者与那些超级存在，对恒星系统的影响都可以忽略不计。也就是说，家族战争的焦点矛盾，其实就是对中央黑洞的利用能力。” “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楚天疆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虽然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能够用来加强某一个智慧文明的战争实力，甚至能够决定某个家族的战争实力，但是其拥有的价值，仅仅是对智慧文明等恒星系统里的次要因素产生影响。也就是说，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价值，只能够体现在恒星系统内部。” “什么意思？” “显然，那些打赢了家族战争的超级存在，他们想要得到的，肯定不仅仅是控制所在的恒星系统。” “这……” “不管是贝卡、还是阿巴卡与格雷卡，他们的最终目的，其实是希望在成为家族战争的胜利者之后，去挑战其他恒星系统里的家族。当然，也有可能是抵抗来自其他恒星系统的入侵。总而言之，打赢家族战争，统一整个银河系，并不是他们的目的，或者说只是阶段性的目的，只是在为更高的目的服务。” “这与中央黑洞有什么关系？”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可以说，中央黑洞决定了一切。” “这……” “按照塔瓦赫人对三维宇宙空间的研究，中央黑洞不但维持着一个恒星系统的稳定，还是任何一个恒星系统中，能够对其他恒星系统，也就是整个三维宇宙空间产生决定性影响的唯一因素。此外，塔瓦赫人还推测，各个恒星系统的中央黑洞以某种方式联系在一起，构成了一个极为复杂的系统。” 张小刚微微一愣，随即就瞪大了眼睛，很是不敢相信的看着楚天疆。 “显然，不管贝卡、阿巴卡与格雷卡想做什么，他们都需要利用中央黑洞，也就得阻止其他人破坏中央黑洞。” “你是说……” “如果我对中央黑洞构成了威胁，他们会怎么办呢？” “老楚……” “当然，如果我是他们的话，首先想到的肯定不是斩草除根。”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他们会抓住你，搞清楚你的底细，甚至会设法从你身上获得那种能力。”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只是，他们绝对不可能分享成果。” “也就是说，他们会为此自相残杀。” “显然，这就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可是……” “毫无疑问，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够把他们引出来，也没有人能够让他们自相残杀。” 张小刚暗自叹了口气，说道：“这么说，你要去中央黑洞？”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唯一的办法，而且也只有这么做，才能够确保让三个超级存在一起完蛋。” 张小刚微微一愣，说道：“你打算与他们同归于尽？” “不是他们，而是他们中的某一个，当然是剩下的那一个。” “可是……” “这很难办到，但是并非没有可能。你也说过，就算三个超级存在自相残杀，他们一同完蛋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而最终很有可能会有一个幸存者，而这个幸存下来的超级存在就能消灭掉所有智慧文明，至少能够消灭掉智慧文明联盟。显然，我们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也就必须把他们全部消灭掉。” 张小刚长出了口气，这确实是他的推测。 “问题是，我们绝对不是超级存在的对手。这一点，卡特已经向我们证明了。在个体实力上，卡特在我之上，甚至可以说在所有智慧生命之上。事实上，他在攻击塔瓦赫星系时所发挥出来的战斗力，恐怕仅在超级存在之下，连最强大的创造者都比不上，不然贝卡也不会亲自出手对付他。连卡特都不是超级存在的对手，我就更加不是了。更何况，到现在我也不清楚在我的个体意识里的那些四维宇宙空间的基础信息到底有什么含义，更别说把那些信息利用起来了。如果有足够多的时间，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我能够利用那些信息获得更加强大的战斗力，甚至是超越超级存在的战斗力。可惜的是，我们没有足够多的时间，我们也不可能一直耗下去。” “老楚……” “我们无法战胜那些超级存在，却能够利用中央黑洞。” “什么？” “中央黑洞如此重要，那么其存在的基础肯定在那些超级存在的实力之上。显然，就算是那些超级存在，也未必能够破坏中央黑洞。要不然的话，那些超级存在本身就成为了三维宇宙空间的最大威胁。为了让三维宇宙空间稳定的存在下去，那些超级存在在降维的时候必然对自身能力做出了严格限制。” “这……” “其实，塔瓦赫人也为我们证明了这一点。” “什么意思？” “在很早以前，塔瓦赫人中最强大的个体就进入了中央黑洞，只是没有能够从中央黑洞里出来，也就是被中央黑洞吞噬掉了。按照卡特的说法，那个塔瓦赫人比他还要强大，其实力接近超级存在。” “这……” “显然，如果连这么强大的智慧个体都没有能够从中央黑洞里出来，那么超级存在在掉入中央黑洞之后，也很有可能完蛋。当然，就算不会完蛋，也会被中央黑洞禁锢，再也无法离开中央黑洞。” “你是说，你打算用这种办法来跟他们同归于尽？”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其实，这是除了让他们自相残杀之外，唯一能够消灭超级存在的办法。” 张小刚沉默了，即便他不愿意承认，他也知道楚天疆说得没错。 “问题是，他们未必会上当。”这个时候，罗晋勇说了一句。 “为什么？” “显然，你能够吸引他们的关键在你所掌握的那些四维宇宙空间的基本信息，而且你能够利用这些基本信息，由此获得了威胁中央黑洞的能力。果真如此的话，你的实力显然在他们之上，至少不比他们差多少。换个角度来看，如果你真的有这么厉害，你还需要跟他们同归于尽吗？” 楚天疆微微一愣，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说白了，你要真有那么厉害，恐怕躲起来的就不是你，而是那三个超级存在，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也早就结束了。” 楚天疆沉默了，这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这确实是个问题。”阿利笑了笑，说道，“只是，我们没有必要担心，更没有理由把这个问题看得太严重。” “为什么？” “我们不会首先出现。” 罗晋勇与张小刚都有点吃惊，连楚天疆也有点惊讶，他们都没有明白阿利的意思。 “显然，我们要做的，其实只是把他们三个都引诱过去。只要他们遭遇，就肯定会为了争夺老楚身上的那些信息而自相残杀。在此之前，我们是不需要出面的。如果出现最为理想的结果，也就是他们三个全都完蛋了，自然是再好不过。如果不是如此，比如有一个超级存在幸存了下来，我们再出现也不迟。” “这有用？” 阿利笑了笑，说道：“到时候，老楚只要表现得很强大，做出从中央黑洞获取信息，或者是控制中央黑洞的样子，那个幸存的超级存在就会坚信不移，认为老楚身上拥有他想要的东西。” “这……” “换句话说，如果老楚真的很强大，自然不会把一个在自相残杀中幸存下来，而且丧失了很多能力的超级存在放在眼里。事实上，在此之前，贝卡就一直没把老楚放在眼里，甚至没有把他当成主要威胁。在位置调换之后，老楚同样可以这么做，而那个幸存的超级存在显然不会生疑。”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这样的话，关键就得控制好出现的时机。”罗晋勇说了一句。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此外，还得做好充足的准备，通过间接的方式，让他们相信我们已经掌握了决定性的力量。” “也就是说，我们还得在家族战争中加把力，让智慧文明联盟表现得很强大。”“最好能够取得一些决定性的胜利。”对接下来的讨论，楚天疆没有多少兴趣，而且也与他没有多大关系。 第一百七十二章 如意算盘 在接下来的战争行动中，张小刚可以说是格外积极。 这也在情理之中。 名义上，智慧文明联盟开始发力，甚至没有顾及到大幅度提升战争实力对持续发展造成的影响，完全是为了帮助楚天疆造势，也就是让智慧文明联盟的战争实力看上去因为楚天疆的突破而变得更加强大。实际上，张小刚有更多的打算，或者说是这种无所顾忌的打法也符合智慧文明联盟本身的利益。 这其中，就涉及到了智慧文明联盟的未来。 在这个问题上，张小刚说得很清楚。哪怕出现了最理想的结局，三个超级存在在自相残杀中全部完蛋，智慧文明联盟也需要面对其他智慧文明，特别是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特鲁利人与图彼斯人这种强大的智慧文明，而统一整个银河系将是一个漫长的，而且是充满了挑战的过程。 显然，智慧文明联盟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可以说，没有超级存在约束的智慧文明战争将更加残酷。如果无法让银河系里所有的智慧文明实现大融合，特别是那几个实力超强的智慧文明，那么在没有了超级存在之后，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必然会全面升级。 从某种意义上讲，超级存在本身就对智慧文明战争有着很强的约束力。 举个简单的例子，塔瓦赫人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之后就拥有了超强的实力，凌驾于银河系内所有的智慧文明之上，在其鼎盛时期，所拥有的战争实力，甚至超过了银河系内其他智慧文明的总和。如果没有贝卡的约束，准确的说是阿巴卡与格雷卡对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所产生的巨大影响，那么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之后，塔瓦赫人就已经发动了家族战争，入侵了其他家族，甚至消灭掉了贝卡家族里的智慧文明。结果显而易见，不但其他的智慧文明将遭受灭顶之灾，银河系也肯定会遭受严重破坏，会有更多的恒星系被摧毁，而塔瓦赫人将彻底改变银河系的面貌。 显然，正是三个超级存在，让塔瓦赫人无法为所欲为。 这样的情况，同样存在于三个家族之中。比如在阿巴卡家族里面，如果没有来自另外两个家族的威胁，特别是另外两个超级存在对阿巴卡构成的威胁，恐怕特鲁利人早就消灭掉了其他智慧文明。 可见，没有了超级存在，银河系内的秩序将荡然无存。 张小刚认识到了这一点，也才希望智慧文明联盟能够迅速发展壮大。楚天疆也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点，也才没有反对张小刚的做法。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已经是智慧文明联盟的最后机会了。如果错过这个机会，那么在接下来的智慧文明间的战争中，智慧文明联盟必然会一败涂地。 只是，要让智慧文明联盟在这最后时刻发展壮大，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说白了，仅仅靠发动战争，靠从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手里夺取恒星系，根本不可能让智慧文明联盟发展壮大。 原因很简单，关键不是恒星系。 这一点，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给出了充分的证明。 要知道，即便在鼎盛时期，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直接控制的恒星系也非常少，只有区区一百万个，别说跟特鲁利人与图彼斯人这样的强大智慧文明相比，甚至连很多相对弱小的智慧文明都比不上。也正是依靠这么少的恒星系，塔瓦赫人军事族群却拥有银河系里最为强大的战争实力。 当然，这里面也有塔瓦赫人平民族群的功劳。 只是，在两个族群分道扬镳之后，平民族群为军事族群所做的贡献就非常少了，最多只是看管众多的恒星系。更重要的是，塔瓦赫人军事族群其实很少从平民族群所拥有的恒星系里获取资源。 决定一个智慧文明战争实力的，其实只有三点。一是个体数量，二是拥有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数量，三是科学技术。 当然，从根本上讲，科学技术的作用最为明显。 如果把时间因素考虑进去，那么个体数量就不是太大的问题了。说得简单一些，一个实现了全面军事化的智慧文明，如果不考虑繁衍等问题的话，其个体数量其实是由拥有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数量决定的。也就是说，有多少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才能组建多少军团，而军团的数量直接决定了超级战士的数量，也就是个体的数量。只是，一个智慧文明所拥有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数量，又受到了其掌握的科学技术的限制，即掌握的科学技术越发达，拥有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就越多。此外，智慧文明的科学技术水平，还直接决定了对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利用程度，也就直接决定了军团的战斗力，从而对智慧文明所拥有的战争实力产生影响。 这下，问题出来了。 如果不考虑超级存在产生的影响，那么一个智慧文明所掌握的科学技术，在很大的程度上与其存在的时间有关。 这就是，存在时间越久的智慧文明，对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研究就越是深入，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获得的信息就越多，也就越有可能通过这些信息，掌握很多超越了其自身存在的科学技术。 可惜的是，人类文明的存在时间极为短暂。 如果从发现与认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算起的话，人类研究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时间就更短了。 其实，在其他方面，人类也远远比不上那些强大的智慧文明。 因为在智慧文明联盟中，其他智慧文明的实力还不如人类，所以智慧文明联盟的实力也确实不怎么样。 可以说，如果没有跟阿巴卡结盟，没有得到来自塔瓦赫人平民族群的支持，智慧文明联盟根本就没有资格直接参与家族战争，更不可能在银河系的第四条旋臂里面，取得如此重要的地位。 换句话说，仅仅依靠自身的话，智慧文明联盟很难超越那些强大的智慧文明。 显然，依靠楚天疆的自我突破，也是很不现实的事情。 问题是，有这个认识的人就不那么多了，甚至连楚天疆都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更别说认识到这个问题了。 当然，张小刚是个例外。 他不但认清了这个问题，还知道关键在哪。 这就是，如果智慧文明联盟不可能依靠自身的能力发展状态，没有半点机会在与其他智慧文明的竞争中取胜，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与更多的智慧文明融合，而且最好是与一个格外强大的智慧文明融合。 显然，这也正是在楚天疆提到，让塔瓦赫人平民族群加入智慧文明联盟，并且与其他智慧文明实现大融合的时候，张小刚没有表示反对的原因。 如果塔瓦赫人平民族群成为智慧文明联盟的一部分，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塔瓦赫人平民族群才是银河系里最强大的智慧文明。关键就是，塔瓦赫人平民族群是在没有得到超级存在支持的情况下发展壮大的，而且拥有不亚于任何一个智慧文明的超强实力。其他那些强大的智慧文明，甚至包括智慧文明联盟在内，无一例外的得到了超级存在的支持。 显然，如此塔瓦赫人平民族群加入了智慧文明联盟，而且顺利的跟智慧文明联盟融合到了一起，成为了智慧文明联盟的一部分，那么智慧文明联盟在银河系里的实力，绝对在其他智慧文明之上。 到时候，如果没有了超级存在，智慧文明联盟肯定能统一银河系。 即便万事不是绝对的，智慧文明联盟也能够在塔瓦赫人平民族群加入之后，拥有称霸银河系的最大可能。 目标很明确，只是具体实施有很多问题。 关键就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让个体数量众多的塔瓦赫人平民族群完全彻底的融入智慧文明联盟。 更重要的是，如果只让塔瓦赫人平民族群成为智慧文明联盟的一部分，而且是在人类之下的次要部分。说得简单一些，张小刚知道融合塔瓦赫人平民族群的重要性，却不想因此让人类丧失主导权。 显然，这是个大问题。 要知道，如果按照正常的方式让塔瓦赫人平民族群参与智慧文明大融合进程，不但需要足够多的时间，而且塔瓦赫人平米族群最终肯定能够凭借庞大的个体数量，以吞并的方式把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智慧文明联盟的成员全部消化掉，使智慧文明联盟变成塔瓦赫人平民族群的一部分。 显然，这绝对不是张小刚想看到的结果。所幸的是，在谋略方面，在战略眼光上，张小刚可以说是无人能及的，因此这个问题没有难倒他。他想出来的办法其实也很简单，就是通过战争，不管是什么性质的战争，来加快塔瓦赫人平民族群的融合速度，而且让塔瓦赫人平民族群始终在融合的过程中处于次要地位，受到人类的控制。 第一百七十三章 别有用意 在张小刚的积极推动下，智慧文明联盟几乎成了战争的策源地，甚至可以说，张小刚在这个时候扮演的就是战争狂人的角色。在楚天疆看来，当时张小刚所发动的战争，特别是战争的规模，都是不必要的。 要知道，张小刚几乎动用了智慧文明联盟的全部战争资源。 当时，在第四条旋臂里面，智慧文明联盟动用了大约一千万亿支军团，而且都是由人类军团长统帅的军团。 这是个什么概念？ 人类的个体数量总共也就一千万亿出头。也就是说，所有的人类个体都成了军团长！ 当然，受到影响的不仅仅是人类。 按照张小刚的安排，在当初跟随人类从贝卡家族出走到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除了阿库拉人在贝杨的统帅下，留在阿巴卡家族里面继续统治那些从创造者联盟中过来的智慧文明之外，其他的全都通过全面军事化的方式，也就是让所有个体成为超级战士，来到了银河系的第四条旋臂里面。 也就是说，智慧文明联盟的精华全部在这里！ 一千万亿支军团里面的一万亿亿名超级战士，差不多是指挥问联盟的全部战争实力，甚至可以说是智慧文明联盟的全部！ 张小刚毫不犹豫的把这些兵力全部投入了针对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战争！ 也就是说，张小刚把整个智慧文明联盟都押了上去，而他想要达到的目的，并不是彻底消灭掉塔瓦赫人军事族群，只是为智慧文明联盟争取到一个机会，一个能够在未来变得更强大的机会。 可以说，也只有张小刚会这么做。 当时，不但楚天疆不大理解，连罗晋勇都认为张小刚的部署太疯狂了。虽然说，只要成功了，那么智慧文明联盟将前程无量，将有很大的机会称霸银河系，但是只要失败了，智慧文明联盟就将彻底完蛋，人类也将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甚至将因此而彻底灭亡，从三维宇宙空间中彻底消失。 甚至可以说，张小刚没有为智慧文明联盟留下半点退路。 当然，这还不是全部。 张小刚在几乎无限制的扩充智慧文明联盟的军团规模，不计代价的把智慧文明联盟所拥有的一切转化为战争实力的时候，还在做着另外一件看上去极为疯狂的事情，即让塔瓦赫人平民族群的超级战士组建军团，而且从这些超级战士中挑选出了最强大的，让他们直接担任军团长！ 显然，张小刚此举极为反常。 要知道，这未必了张小刚一贯的做法。 以往，不管对哪个智慧文明，张小刚都不会轻易放权，特别是不会让其拥有独立自主的军事力量。即便在推进智慧文明大融合的时候，张小刚也非常重视这一点，最直接的体现就是让人类始终掌握着军团长的位置。可以说，在智慧文明联盟中，除了那些由贝杨直接指挥的阿库拉军团之外，其他所有军团的军团长都是人类，没有任何一个智慧文明的个体能够成为军团长，更别说拥有自己的军团。 对于较为弱小的智慧文明，张小刚都如此防备，对实力强大的塔瓦赫人平民族群，他却直接放权，显然非常反常。要知道，这意味着塔瓦赫人平民族群拥有自己的军团，而且是不受人类节制的军团。这更加意味着，如果塔瓦赫人平民族群打算取代人类，这些军团就将成为人类的敌人。 也正是如此，楚天疆与罗晋勇都不明白张小刚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是，换个角度来看的话，就不得不承认，张小刚确实很聪明，能够看到其他任何人都没能看到的关键。 这个关键就是，是否让塔瓦赫人平民族群组建军团，与张小刚没有任何关系。 要知道，那些塔瓦赫人平民族群的超级战士都拥有自己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而且对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了解与利用甚至在人类军团长之上。也就是说，他们其实拥有独自组建军团的能力。 显然，就算张小刚不肯放权，那些塔瓦赫人平民族群的超级战士也能够组建军团。 当然，只要塔瓦赫人平民族群与智慧文明联盟维持着良好关系，而且在一步一步的与智慧文明联盟融合，那些拥有强大实力的超级战士就不会对智慧文明联盟构成威胁，反而是智慧文明联盟最重要的战斗力。相反，如果双方翻脸，那么不管张小刚怎么安排，那些超级战士也会成为智慧文明联盟的敌人。 可见，在这个问题上，张小刚是没有决定能力的。 既然无法左右塔瓦赫人平民族群，那么还不如放开所有限制，让塔瓦赫人平民族群拥有自己的军事力量。 这么做，不会有多大负面影响，反而有很多好处。 比如，在塔瓦赫人平民族群拥有了自己的武装之后，也就成为了战争中的一方，而且以其强大的实力，与其他强大智慧文明结盟的可能性就将大大降低，与三个超级存在的关系也会变得更加复杂。这样一来，塔瓦赫人平民族群就会更加重视与智慧文明联盟的关系，也就会支持智慧文明联盟。 此外，张小刚主动放权，必然会赢得塔瓦赫人平民族群的好感。 即便对智慧文明联盟的内部关系来说，这也有很大的帮助。 这就是，塔瓦赫人平民族群的实力，明显在人类之上，也在阿库拉人之上，因此在塔瓦赫人平民族群加入了智慧文明联盟的大融合进程之后，贝杨将别无选择，只能加强与人类的关系，通过与人类实现大融合来确保他的利益。如果他仍然让阿库拉人保持独立，那么他就将变得无足轻重。 至于那些来之创造者联盟的智慧文明，就更加如此了。 也就是说，这股强大的新来势力，对促进智慧文明联盟内部整合有很大的帮助，甚至解决了很多以往根本不可能解决的问题。 当然，对整体局势来说，最为显著的好处，还是直接增强了智慧文明联盟的话语权。 说得简单一点，正在塔瓦赫人平民族群的加入之后，智慧文明联盟才成为了决定三大家族平衡的关键力量。如果没有塔瓦赫人平民族群的家族，仅仅以智慧文明联盟的实力，根本没有资格去左右三大家族的关系。 只是，相对而言，这些都不是最为重要的影响。 说白了，张小刚所做的这一切，不但是在为智慧文明联盟创造更好的未来，也是在帮助楚天疆。 这就是，塔瓦赫平民族群的加入，在很大的程度上支持了楚天疆。 原因很简单，智慧文明联盟凭什么让塔瓦赫人平民族群入盟，而且凭什么由人类来领导塔瓦赫人平民族群？ 如果人类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根本就不可能让塔瓦赫人平民族群臣服。 要知道，连贝卡都没有能够让塔瓦赫人平民族群臣服。 那么，人类的实力来自哪呢？ 显然不可能是个体数量，不可能是控制的恒星系的数量，也不可能是科学技术，那就只能是楚天疆了。 当然，首先想到这一点的，其实不是张小刚，而是卡特。 也正是如此，卡特才利用他的影响力，直接控制了塔瓦赫人平民族群，而且让塔瓦赫人平民族群无条件的加入了智慧文明联盟，直接听从人类的指挥与命令，并且没有要求获得与实力对等的地位。 张小刚不是笨蛋，当然明白卡特这么做的用意。 说白了，塔瓦赫人平民族群不是向人类臣服，而是向楚天疆臣服。 既然塔瓦赫人平民族群已经向楚天疆臣服，那就没有理由限制其军事实力，更没有必要将其另外对待。 当然，这也意味着需要更加充分全面的利用塔瓦赫人平民族群的战争实力。 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三个超级存在相信，楚天疆有极为强大的实力，而这些实力就是来自那些四维宇宙空间的基本信息。 显然，张小刚此举，可以说是一举多得。 只是，他没有把这些告诉楚天疆。在他看来，楚天疆完全能够看得出来，也能够知道他这么做的用意。 此外，也没有必要告诉楚天疆。 按照安排，现在的楚天疆扮演的是一个超级存在的角色，甚至凌驾于超级存在，即其实力在超级存在之上。不但塔瓦赫人平民族群对其绝对服从，智慧文明联盟内部的所有智慧个体也不例外。 说白了，楚天疆就像是所有智慧文明的灵魂人物。 只要这个角色塑造了出来，不管贝卡、阿巴卡与格雷卡有多少猜疑，最终都会相信，楚天疆掌握着来自四维宇宙空间基本信息里的秘密，拥有远远超过他们的实力，而且有着无限的发展潜力。显然，这就是张小刚要达到的目的，也是楚天疆要达到的目的。也只有这样，才能够引诱三个超级存在出来对付楚天疆，也才能创造出让三个超级存在自相残杀的局面。 第一百七十四章 混乱局面 智慧文明联盟对塔瓦赫人军事族群发动的战争，对其他智慧文明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显然，这才是张小刚没有考虑到的地方。 虽然在发动针对军事族群的第二轮进攻之前，张小刚已经考虑得很周全了，而且他也想到了对其他智慧文明，特别是那几个强大智慧文明可能产生的影响，但是实际情况恰好与他的预料相反。 当时，张小刚认为，那几个强大的智慧文明都会作壁上观。 道理很简单，在整个银河系中，真正有实力参与或者是干预智慧文明联盟与塔瓦赫人军事族群战争的，也就只有特鲁利人与图彼斯人。因为这两个智慧文明相互牵制，所以在张小刚看来，它们不大可能采取行动。说白了，特鲁利人与图彼斯人会根据智慧文明联盟与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战争结果来采取行动，可是在此之前，特鲁利人与图彼斯人都会处于对结果的不确定性而保持沉默。关键就是，在结果出来之前，特鲁利人与图彼斯人不可能知道该进攻还是该防御。 事实上，张小刚的这个判断没有错。 问题是，张小刚以往了另外一支力量，即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 张小刚没有重视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也有他的理由，即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的大融合刚刚开始，短期之内难以整合起来，也就不可能像一个智慧文明那样去战斗，甚至无法像智慧文明联盟那样去战斗。 可以说，张小刚的推测是有道理的。 别忘了，智慧文明联盟在大融合的过程中遇到了很多麻烦，并非一蹴而就，而是花了很多的时间。即便到了这个时候，智慧文明联盟的大融合也没有彻底完成，比如那些来自创造者联盟的智慧文明就没有加入进来，甚至连阿库拉人都没有完全加入进来，也就没有实现真正的大融合。 显然，四分五裂的格雷卡家族要想在短期内实现智慧文明大融合，显然不大可能。 只是，张小刚忽视了格雷卡在智慧文明大融合中所具备的影响力。 虽然在最初的时候，格雷卡并没有想过让家族里的智慧文明实现大融合，但是在经历了惨痛的教训之后，格雷卡已经认识到，只有通过智慧文明大融合，他才有可能利用家族里的智慧文明打赢家族战争。在与智慧文明联盟接触，也就是在找过张小刚之后，格雷卡的这个认识就更加清楚了。 说白了，在了解了智慧文明联盟强大的原因之后，格雷卡不但不再抗拒大融合，反而开始积极推动智慧文明大融合。 这里面，不但有张小刚的功劳，还有塔瓦赫人平民族群的功劳。 原因很简单，格雷卡家族原本已经跟塔瓦赫人平民族群达成了同盟协议，可是在智慧文明联盟再次向塔瓦赫人军事族群发动进攻的时候，塔瓦赫人平民族群表明了立场，即以智慧文明联盟成员的身份参与了这场战争。显然，格雷卡不是笨蛋，知道他被玩弄了，而且是被张小刚玩弄了。只是，格雷卡同样知道，现在不是跟智慧文明联盟翻脸的时候，而且他也没有这样的资本。说白了，他本来就是三个超级存在中最弱小的一个，而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也很弱小。通过与阿巴卡结盟，格雷卡才获得了生存机会，而智慧文明联盟是阿巴卡最重要的盟友。在这个时候跟智慧文明联盟翻脸就等于跟阿巴卡翻脸，至少阿巴卡不会为了跟格雷卡维持关系而与智慧文明联盟解除盟约。显然，格雷卡不能没有阿巴卡的支持，也不能多树立一个敌人。 只是，格雷卡并没不会就此罢休。 由此引发的结果就是，在他的强力推动下，格雷卡家族的所有智慧文明都加入了大融合进程。更重要的是，在格雷卡的直接干预下，这些智慧文明以很快的速度融合到了一起，成为了一个新的智慧文明。 当然，这些都是张小刚不知道的。 必须承认，格雷卡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 直到格雷卡家族参战，即参与了攻击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战斗，张小刚才发现，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已经实现了大融合。 显然，这是一件极为重大的事情。 要知道，格雷卡家族是第一个真正让所有智慧文明实现大融合的家族。虽然格雷卡家族的实力是最弱小的，而且在此之前的表现也是最糟糕的，但是智慧文明大融合所产生的影响完全能够弥补这些缺陷。事实上，智慧文明联盟已经证明了大融合所产生的影响，也证明了大融合的重要性。 可以说，格雷卡家族几乎是重生了。 也正是如此，在与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战争中，格雷卡家族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在所有人的预料之外。甚至可以说，格雷卡家族对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威胁远远超过了智慧文明联盟。要知道，智慧文明联盟拼尽了全力，才勉强维持住了进攻势头，而格雷卡家族却没有投入全部力量。 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格雷卡家族有多强的战斗力。 当然，格雷卡家族在这个时候参战的目的，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谁都能想到。 这就是，格雷卡希望通过智慧文明联盟发动的战争，在塔瓦赫人军事族群集中力量对付智慧文明联盟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消灭掉塔瓦赫人军事族群，并且攻占一部分恒星系，甚至会连带攻占一些由塔瓦赫人平民族群控制的恒星系，成为第四条旋臂里的主要力量，从而控制第四条旋臂。 只要达到了这个目的，格雷卡就将成为三个超级存在中的最强者。 其实，格雷卡家族在参战之后，也确实是这么做的。这就是，在攻打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恒星系的时候，还攻占了很多由塔瓦赫人平民族群控制的恒星系，而且全都是位于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恒星系。 更重要的是，格雷卡家族的推进速度远在智慧文明联盟之上。 这也很好理解，毕竟格雷卡家族的规模要比智慧文明联盟大得多，而且由格雷卡的直接支持。比如，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肯定获得了由格雷卡提供的科学技术，从而大幅度的提高了军团的战斗力。虽然智慧文明联盟也从卡特的馈赠中获益匪浅，但是显然无法与超级存在的直接支持相提并论。 显然，智慧文明联盟挑起了战争，却未必能够成为最大的赢家，格雷卡家族利用这个机会开始夺取战争果实。 这下，问题变得严重了。 要知道，如果塔瓦赫人军事族群被消灭掉，而且第四条旋臂里的主要恒星系都落入了格雷卡家族手中，不但格雷卡将变得强大，还会导致贝卡的实力急剧降低，甚至沦落为最弱的超级存在。原因很简单，在贝卡家族里面，仍然有一亿个恒星系在特鲁利人手中，而且这些恒星系大多在银河系中心区域，图彼斯人也不可能在短期内夺回这些恒星系。也就是说，贝卡通过家族获得的实力已经被严重削弱了。在第四条旋臂里面，随着塔瓦赫人平民族群投靠了智慧文明联盟，贝卡的影响力已经大幅度降低，而且从这里获得的实力也被削弱。要是被赶出了第四条旋臂，也就是丧失了塔瓦赫人军事族群，贝卡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被严重削弱的家族。与之相对的，格雷卡得到了家族的全力支持，还控制了第四条旋臂里面最主要的恒星系。阿巴卡获得了家族的部分支持，同时控制贝卡家族的部分主要恒星系，实力并没有被削弱多少。 相对而言，贝卡的实力自然是最弱的了。 对超级存在来说，实力被削弱，就意味着成为家族战争胜利者的机会降低，甚至意味着将被消灭掉。 显然，对贝卡来说，这是绝对不可接受的。 为此，贝卡绝对不会坐以待毙，而他能够做的，除了继续支持塔瓦赫人军事族群，显然还要对图彼斯人抱更大的希望。说白了，在塔瓦赫人平民族群背叛之后，贝卡也不可能绝对信任塔瓦赫人军事族群。更重要的是，在遭到智慧文明联盟与格雷卡家族夹击后，塔瓦赫人军事族群必然一蹶不振。 可以说，能够帮助贝卡脱困的，也就只有图彼斯人了。 这就意味着，贝卡必然会拼尽全力支持图彼斯人，而图彼斯人要想去第四条旋臂里面扭转局面，首先就得战胜特鲁利人。当然，在图彼斯人发展壮大之前，贝卡会继续无条件的支持塔瓦赫人军事族群。不管贝卡是否继续对塔瓦赫人军事族群抱有希望，至少在图彼斯人掌握大局之前不会让其战败。结果就是，在格雷卡家族参战后不久，图彼斯人就对特鲁利人发起了攻击。图彼斯人与特鲁利人的战争全面爆发，局势也就彻底失去了控制。 第一百七十五章 全力以赴 图彼斯人与特鲁利人开战，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事实上，在整个家族战争中，格雷卡都是配角，主角是贝卡与阿巴卡，而且贝卡家族与阿巴卡家族的实力也更加强大。可以说，家族战争中的所有重大战争，几乎都发生在贝卡家族与阿巴卡家族之间。 在贝卡家族与阿巴卡家族中，图彼斯人与特鲁利人拥有不可替代的地位。 可以说，家族战争就是这两个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而且在整个家族战争中，也只有特鲁利人从始至终都是绝对的主力，从来没有被其他智慧文明替代过。与之相比，即便图彼斯人的重要性一点都不差，但是图彼斯人不是在第一时间参战的。虽然人类文明在第一时间参与了家族战争，但是在中途又退了家族战争。至于格雷卡家族的那些智慧文明，更加是不值一提了。即便是塔瓦赫人，因为家族战争的爆发地点在贝卡家族，而不是在银河系的第四条旋臂里面，所以也没能全程参与。 除了参与时间，特鲁利人与图彼斯人的战争，还有更重要的意义。 这就是，这两个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直接决定了阿巴卡家族与贝卡家族的存亡，决定了两个家族的命运。显然，如果这两个智慧文明决出了高下，那么失败者的家族肯定会被彻底消灭掉。对于整个家族战争来说，这也意味着最终的胜败。即便是贝卡，也不可能在家族战败的情况下击败另外两个超级存在。 也正是如此，特鲁利人与图彼斯人的战场，才是主战场。 不管智慧文明联盟在第四条旋臂里取得了多大的胜利，不管格雷卡家族捞区了多少战争果实，不管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最终命运，只要特鲁利人与图彼斯人的战争没有结束，家族战争就不会结束。 可以说，智慧文明联盟对塔瓦赫人军事族群发动进攻只是小打小闹。 只要特鲁利人与图彼斯人没有打起来，那么家族战争的总体局势就不会有太大变化，至少最关键的平衡关系还存在。哪怕贝卡沦落为了最弱的超级存在，只要他跟阿巴卡协作，同样能够对抗格雷卡。当然，到那个时候，智慧文明联盟也会转变立场，从而改变三大家族的实力对比。 问题是，贝卡不甘心就此沦落。 更重要的是，特鲁利人与图彼斯人鏖战了这么久，进行过数次大规模战争，双方的矛盾已经达到极限。 也就是说，双方必然会拼个你死我活。 在图彼斯人发动进攻之后，与特鲁利人的战争就进入到了必须决出胜负的地步，而且双方都有这样的念头。 显然，这在张小刚的预料之外。 可以说，图彼斯人与特鲁利人的战争，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状态，双方都不顾一切的投入兵力，争夺每一个恒星系，而且在很多时候，都采用了最极端的战术，为了胜利而不惜代价。 当然，这也可以理解。 关键仍然在贝卡身上。 虽然贝卡仍然在支持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甚至为其提供了更先进的科学技术，以此来增强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战争实力。事实上，这也是贝卡帮助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最为主要的办法。关键就是，在塔瓦赫人平民族群投靠了智慧文明联盟之后，军事族群失去了最大的靠山，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从平民族群里招募超级战士，即利用平民族群的个体，而军事族群本身的个体并不是很多，而且所有个体都是超级战士，并没有繁衍后代的能力。以塔瓦赫人的特殊繁衍方式，意味着军事族群很难在短期内增加个体数量，也就无法通过自身的繁衍来增加超级战士数量。那么，提高军事族群战争实力的唯一办法，也就只有用科学技术来提高军团的战斗力了。 但是这并非长久之计。这就是，贝卡所能够提供的科学技术是有限的，而且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损失不可避免，军团是越来越少，超级战士也是越来越少，战争实力肯定会逐渐下降。只要战争持续下去，军事族群就必然战败，而且不会是太过久远的事情，也许要不了多久就将到来。 显然，贝卡必须在塔瓦赫人军事族群战败之前改变这种不利局面。 也正是如此，图彼斯人在发动进攻之后就投入了全部兵力，可以说是全力以赴，根本就没有向特鲁利人退让的意思。 此外，贝卡还发动了家族里的其他智慧文明。 在贝卡的推动下，贝卡家族那些家族会议成员也全部动员了起来，让他们创造的智慧文明以图彼斯人盟军的身份参战。 虽然这些智慧文明的战争实力都不是很强大，但是数量众多，而且能够承担很多战斗之外的任务，让图彼斯人能够全力以赴的进行战争，不再有后顾之忧，甚至让图彼斯人不用考虑如何控制夺回的恒星系。 可见，贝卡发动的不仅仅是图彼斯人，而是整个家族的所有智慧文明。 也就是说，在图彼斯人发起进攻的时候，整个贝卡家族都参与了战争，把家族的战争实力全部爆发了出来。 对特鲁利人来说，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要知道，即便特鲁利人已经实现了全面军事化，但是在之前遭受的损失，让特鲁利人根本不可能对抗整个贝卡家族，更不可能在被动防御的情况下，挡住贝卡家族所有智慧文明发动的进攻。可以说，如果特鲁利人主动发起进攻，也许还有打败图彼斯人的机会，而在被动防御的情况下，这点机会都没有。 问题是，对阿巴卡来说，也绝对不能让特鲁利人战败。 虽然仍然与智慧文明联盟维持着同盟关系，但是阿巴卡非常清楚，这种同盟关系已经名存实亡。关键就是，智慧文明联盟的核心力量已经转移到了第四条旋臂，留在阿巴卡家族的那些智慧文明，其实根本就不是智慧文明联盟的成员。哪怕有很多阿库拉人的军团，也不会对智慧文明联盟产生多大影响。 只是，对阿巴卡来说，这种名存实亡的同盟关系同样非常重要。 这就是，只要阿巴卡没有主动撕破脸皮，而且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也就是特鲁利人没有对智慧文明联盟构成威胁，那么智慧文明联盟也不会主动跟阿巴卡翻脸，双方至少能够和平相处。 显然，对阿巴卡来说，少一个敌人肯定要比多一个敌人好得多。 当然，这并不表示阿巴卡不做任何防备。 问题是，对阿巴卡来说，防备智慧文明联盟的唯一办法，其实就是找出一个智慧文明来取代智慧文明联盟，让这个智慧文明来支持特鲁利人，让特鲁利人能够全力以赴的对付图彼斯人。 事实是，阿巴卡一直在这么做。 只是，没有取得多少成效。 对阿巴卡来说，最理想的选择，肯定是创造者联盟的那些智慧文明。不管怎么说，那些智慧文明都属于阿巴卡家族，而且其中的一些对获得的待遇，也就是人类文明对待它们的方式很是不满。 可惜的是，在遭到人类压制的情况下，这些智慧文明都很弱小，没有一个能够取代智慧文明联盟。更重要的是，有阿库拉人的控制，这些智慧文明都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成为阿巴卡的秘密盟友。 当然，关键还是这些智慧文明太过弱小了。 结果就是，阿巴卡把目光转向了阿库拉人。 可以说，这才是最理想的选择。 阿库拉人与人类的矛盾不是什么秘密，而且贝杨很有野心，在张小刚带着人类军团去了第四条旋臂之后，贝杨又是留守的智慧文明联盟的统治者，拥有很大的自主权，甚至不用听从张小刚的命令。 显然，只要阿巴卡开出足够的价码，拉拢贝杨绝对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事实上，阿巴卡差一点就把贝杨笼络过去了。 这就是，在张小刚带着人类军团前往第四条旋臂的时候，阿巴卡就找到贝杨，开出了一个让贝杨很难拒绝的条件。只是当时，还有半数人类军团留在阿巴卡家族，而且规模与战斗力都不比贝杨掌握的阿库拉军团差。结果就是，贝杨没有答应下来，只是也没有完全拒绝阿巴卡的诱惑。以当时的情况，只要剩下的人类军团前往第四条旋臂，而且陷入了与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战争之中，无法照顾到后方的事情，贝杨就有可能与阿巴卡秘密结盟，在阿巴卡的支持下夺权。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楚天疆与阿利回来了！显然，对贝杨来说，楚天疆与阿利是绝对不能忽视的。更重要的是，楚天疆与阿利并不是空手回来的，跟随他们一起来到的，还有整个塔瓦赫人平民族群，甚至包括塔瓦赫人掌握的先进科学技术。结果就是，贝杨再次拒绝了阿巴卡的结盟邀请，留在了智慧文明联盟。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一举两得 如果这种相对均衡的态势维持下去的话，阿巴卡未必会继续拉拢贝杨，反而有可能帮助某个创造者联盟的智慧文明发展壮大，即亲手打造出一个能够取代智慧文明联盟，支持特鲁利人的强大智慧文明。 可惜的是，这种相对均衡的局面根本就没有维持多久。 在智慧文明联盟对塔瓦赫人军事族群再次发动进攻，格雷卡家族突然参战，而且展示出了极为强大的战争实力的时候，阿巴卡就认识到，均衡局势已经不存在了，三大家族的全面战争即将到来。 显然，阿巴卡并不笨。 更重要的是，阿巴卡太了解贝卡与格雷卡了。 当时，阿巴卡就看出，格雷卡家族突然参战，而且爆发出了任何人都没有预料到的强大战争实力，肯定与格雷卡有关。这就是，格雷卡一直在隐藏实力，等待着能够一举超越贝卡与阿巴卡，成为银河系里最强大存在的机会。直到这个机会到来，格雷卡才以这种突然的方式出现在众人面前。 显然，格雷卡的目的就是要成为最强者。 仅仅如此的话，那还没有什么。 问题是，贝卡会接受吗？ 显然，贝卡绝对无法接受，连阿巴卡也无法接受。 要知道，在四维宇宙空间里的时候，贝卡就是最强大的，不然贝卡家族也无法成为三个家族的主导力量，而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只能处于从属地位。即便在降维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贝卡依然是最强大的，而且利用降维，拥有了几乎相当于阿巴卡与格雷卡之和的强大实力。 可想而知，贝卡就算去死，也不愿意屈从于格雷卡之下。 其实，阿巴卡也不例外。 虽然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阿巴卡与格雷卡的实力旗鼓相当，而且他们的家族也处在相同的层面上，但是在降维之后，阿巴卡与格雷卡的关系发生了微妙变化，即阿巴卡凭借强大的特鲁利人，获得了超过格雷卡的实力，并且通过家族战争，证明了这一点，也就拥有了对格雷卡的优势。 阿巴卡可以接受被贝卡压制，却无法接受被格雷卡超越。 只是，阿巴卡不会像贝卡那样，对格雷卡的突然崛起而感到恐惧。 说白了，格雷卡对付的是贝卡，至少还与阿巴卡维持着同盟关系，就算格雷卡获得了更强的实力，也意味着贝卡被削弱，沦落为最弱的那个超级存在，而阿巴卡在三个超级存在中的地位并没有改变。 对阿巴卡来说，需要的只是一些时间，去适应这种新的关系。 显然，贝卡办不到。 也正是如此，阿巴卡知道，贝卡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立即采取行动，也就不难推测出贝卡可能做的事情。 受此影响，阿巴卡开始再次关注贝杨。 显然，战局发展到这个地步，对阿巴卡来说，贝杨的支持就再也不是可有可无的了，而是决定性的。 因为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培养一个智慧文明，所以阿巴卡必须要通过贝杨，牢牢控制住智慧文明联盟，至少是留在阿巴卡家族的那一部分，让其成为特鲁利人的坚强后盾，让特鲁利人能够全力以赴的进行战争。 可以说，贝杨的身价是水涨船高。 当然，这也意味着，需要花更大的代价拉拢他。 为此，阿巴卡做出的承诺是，全力支持贝杨成为智慧文明联盟的统帅，至少确保那些创造者联盟的智慧文明听从贝杨的指挥，承认贝杨的领袖地位，而且接受阿库拉人的统治与管理。在特鲁利人打赢了家族战争之后，由贝杨统帅的智慧文明联盟将继承之前阿巴卡与张小刚达成的同盟协议，即获得阿巴卡家族的全部恒星系，单独控制这条旋臂，而贝杨则将获得与阿巴卡同等的地位。 当然，这些不是全部，也不是最为关键的。 阿巴卡还强调，只要能够帮助他打赢家族战争，那么在他对付贝卡的时候，将由贝杨亲手除掉贝卡，并且获得贝卡的个体意识，也就是贝卡掌握的所有信息，而这也是让贝杨获得超级存在地位的基本条件。 更重要的是，在此之前，阿巴卡将为贝杨提供更多的科学技术，让贝杨去武装与提高阿库拉人的战争实力。当然，在贝杨成为了智慧文明联盟的统帅之后，阿库拉人就能不受限制的扩充军事力量。 可以说，阿巴卡开出的这些条件都是贝杨想得到的，而且是张小刚无法给予的。 显然，贝杨没有经受住诱惑。 也就在图彼斯人发动进攻后不久，贝杨接受了阿巴卡开出的同盟条件，成为了阿巴卡的秘密盟友。 当然，阿巴卡也立即兑现了一部分承诺，比如让那些创造者联盟的智慧文明直接听从贝杨的指挥，为贝杨提供更加先进的科学技术与大量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帮助贝杨武装更多的阿库拉军团。 贝杨也开始承担同盟义务，即让智慧文明联盟给予特鲁利人更多的支持。 其实，这不能怪贝杨。 在当时的情况下，贝杨根本没有别的选择。甚至可以说，即便没有跟阿巴卡结成秘密同盟关系，他也会让智慧文明联盟全力以赴的支持特鲁利人。原因就是，如果特鲁利人被图彼斯人击败了，那么依附于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联盟，至少是阿库拉人与那些创造者联盟的智慧文明将彻底完蛋。更重要的是，如果图彼斯人消灭掉了阿巴卡家族，就意味着贝卡获得了阿巴卡家族的全部恒星系，也意味着贝卡拥有了远远超过格雷卡的实力，最终肯定能够成为家族战争的胜利者。 显然，贝杨接受了阿巴卡的同盟请求，等于在没有多付出半点代价的情况下，获得了大量的好处。 对于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贝杨显然没有理由拒绝。 再说了，张小刚也完全能够理解贝杨的处境。 也正是如此，在知道了贝杨与阿巴卡结盟的消息之后，张小刚非但没有为难贝杨，反而赋予贝杨处置智慧文明联盟留守集团的全部权力，让贝杨自行决定这部分的发展方向，并且鼓励贝杨支持特鲁利人。 其实，把消息告诉张小刚的就是贝杨。 显然，贝杨不是笨蛋。再说了，不管他有多大的野心，还是比较忌惮，或者说是在乎楚天疆与阿利。按照贝杨的说法，他只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从阿巴卡那里获得一些额外的好处，而且没有为此做出任何实质性的承诺与妥协。此外，如果阿库拉人能够借此机会发展壮大，等于增强了智慧文明联盟的实力。贝杨还做出了保证，在任何时候，只要进军第四条旋臂的人类军团需要支持，他就立即率领所有阿库拉军团赶过去，甚至愿意为此放弃在阿巴卡家族的一切。 可以说，贝杨极为聪明。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以当时的情况，张小刚也确实需要让贝杨全力以赴的支持阿巴卡，不然的话，局势将彻底失去控制。 再说了，贝卡依然是银河系里最强大的存在，是智慧文明联盟的头号敌人。 换个角度来看，贝卡对楚天疆的威胁最大。 更重要的是，如果要实现楚天疆的计划，也就是让三个超级存在自相残杀，最可行的办法就是让贝卡绝望。 只要贝卡认为，还有希望通过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来打赢家族战争，他就不会贸然跟两个兄弟决斗。只有在对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完全丧失了信心之后，贝卡才会铤而走险，通过决斗来干掉两个兄弟。当然，他肯定会在塔瓦赫人军事族群与图彼斯人战败之前行动，而不会拖到之后。 其实，对阿巴卡与格雷卡来说，同样是如此。 只是，有智慧文明联盟的支持，而且阿巴卡与格雷卡也有同盟关系，所以他们未必会主动走出这一步。 能够走出这一步的，只有可能是贝卡。 要让贝卡走出这一步，关键就是帮助特鲁利人挡住图彼斯人的进攻。不需要让特鲁利人击败图彼斯人，只要特鲁利人能够守住防线，让图彼斯人难以取得决定性的胜利，把战争演变成一场大规模的消耗战，那么贝卡就能认识到，继续打下去，他肯定会战败，而且会在不久的将来战败。 显然，贝杨与阿巴卡的结盟，具有非同凡响的意义。在消除了后顾之忧之后，阿巴卡也就不再有所顾忌了。当然，对特鲁利人来说，这也意味着战争实力有了最大的保障。虽然抵挡由图彼斯人率领的贝卡家族所有指挥文明发动的进攻不是那么容易，但是也绝非办不到的事情。至少可以在丢掉所有攻占的恒星系，也就是属于贝卡家族的恒星系之前稳住战线。说白了，特鲁利人同样可以采用以空间换时间的战术来应付图彼斯人的进攻。当然，随着特鲁利人与图彼斯人全面开战，家族战争演变成了一场智慧文明的大混战。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大混战 面对这场银河系里空前绝后的智慧文明大混战，楚天疆有种复杂得无法用语言表述出来的感触。 可以说，在这场大混战中，每一个智慧文明，甚至是每一个智慧生命，都把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基本定律，也就是一切都是为了生存，体现得淋漓尽致，甚至是以最残忍与残酷的方式表现了出来。 楚天疆原想责怪张小刚。 从某种意义上讲，张小刚可以说是这场智慧文明大混战的罪魁祸首，至少算得上是最主要的帮凶，因为张小刚追求的只是人类文明的利益，而不是所有智慧文明的利益，甚至没有为其他智慧文明考虑过，也就没有为制止智慧文明大混战做过努力，甚至在暗中推动与引发了智慧文明大混战。 要知道，引发这场智慧文明大混战的，就是智慧文明联盟对塔瓦赫人军事族群发动的第二轮进攻。 楚天疆非常清楚，在制订计划的时候，张小刚肯定能够想到，这场进攻，必然会导致整个家族战争的局势失去控制，打破好不容易已经形成的均衡局面，把所有的智慧文明都卷入战争旋涡。 更重要的是，这次进攻原本是可以避免的。 关键就是，只要智慧文明联盟没有主动发起进攻，那么塔瓦赫人军事族群也不会贸然打破僵局。 当然，张小刚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问题是，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来展示楚天疆的强大实力，或者说是来欺骗那三个超级存在了吗？ 即便张小刚认为没有别的办法，楚天疆却不这么看。 在楚天疆看来，至少还有一个办法能够达到同样的目的。这就是，利用卡特留下的那些科学技术，逐步提高智慧文明联盟的战争实力，而且以恰当的方式把这些科学技术展示给三个超级存在。此外，利用这些科学技术，罗晋勇肯定能够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获得更多的发现，也就能够获得更多的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的科学技术。更重要的是，楚天疆也能够利用这些科学技术来破解那些藏在他的个体意识里的信息，从这些信息中，找到一些连超级存在都没有掌握的科学技术。 当然，这个办法需要更多的时间。 问题是，在三大家族的均势已经形成了的情况下，时间不是最主要的问题，至少值得尝试一下。 楚天疆知道，张小刚知道这一点，而他不肯这么做，仅仅是为了人类文明。 原因很简单，在这场智慧文明大混战中，肯定有很多智慧文明彻底灭亡，特别是那些贝卡家族的家族会议成员创造的智慧文明，而原本很强大的智慧文明也会受到影响，甚至会被严重削弱，塔瓦赫人、特鲁利人与图彼斯人都无法幸免。只要智慧文明联盟能够充分利用各中有利因素，那么在这场智慧文明大混战结束的时候，智慧文明联盟很有可能就是银河系里最强大的存在。显然，做为智慧文明联盟的主导者，人类将毫无疑问的成为银河系里最强大的存在。 事实上，人类很有可能因此而超越智慧文明，成为更高级的存在。 显然，这也是张小刚的理想。 楚天疆太了解张小刚了，也就知道，为了达到目的，张小刚会不择手段，更不会在乎那些根本就不了解的智慧文明。 可以说，在这方面，张小刚与那些超级存在非常相似。 甚至可以说，张小刚是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的智慧生命中，唯一拥有与超级存在相似观念的。 在认清了这些之后，楚天疆甚至觉得张小刚很可怕。 楚天疆甚至觉得，当初让张小刚复活是个最大的错误。 当然，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时间无法倒流，后悔也没有用。 只是，随着智慧文明大混战全面爆发，特别是越来越多的智慧文明被彻底消灭掉，智慧文明联盟的处境也变得越来越困难，在战争中遭受的损失越来越大，张小刚对前景感到忧心忡忡的时候，楚天疆才发现，也许张小刚不是那么怀，也许只是在毫无选择的情况下做出了一个最好的选择。 说白了，张小刚也许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换个角度来看，即便张小刚没让智慧文明联盟对塔瓦赫人军事族群发动进攻，也就是没有主动引发智慧文明联盟大混战，这样的均衡局势就能够一直维持下去吗？特别是在塔瓦赫人平民族群加入智慧文明联盟，而且开始组建独立的军事力量之后，贝卡就会容忍这样的局面维持下去吗？ 显然，答案是否定的。 事实上，只要贝卡发现塔瓦赫人平民族群加入智慧文明联盟，而且成为了智慧文明联盟中最主要的战争力量，他就不会等待下去。原因很简单，在塔瓦赫人平民族群走上了军事化道路，而且是以打败贝卡为目的而进行军事化，那么拖的时间越久，贝卡输掉家族战争的可能性就越大。 要知道，塔瓦赫人是银河系里最强大的智慧文明，而平民族群所拥有的个体占到了总量的九成。哪怕只有一半、甚至是三分之一的塔瓦赫人平民族群的个体武装起来，成为了超级战士，也将改变整个家族战争的局面。显然，只要军事化开始，塔瓦赫人平民族群就不会轻易放弃。 此外，还有一个因素是必须考虑到的。 这就是，塔瓦赫人是一个已经存在了数十亿年的智慧文明，不但在智慧文明战争中击败与消灭掉了第四条旋臂里的其他智慧文明，还独自霸占第四条旋臂数亿年，拥有其他智慧文明根本就无法企及的雄厚基础。 事实上，塔瓦赫人也正是因此而变得十分强大。 在整个银河系里，就没有一个智慧文明，哪怕是称霸阿巴卡家族的特鲁利人，达到过塔瓦赫人的这种高度。 显然，塔瓦赫人到底拥有多强的战争实力，连贝卡都不清楚。 关键就是，在过去的数十亿年里，塔瓦赫人到底得到了多少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可以说，没有人知道。 当然，绝对不会少到哪里去。 根据卡特提供的信息，即塔瓦赫人对中央黑洞散发出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数量的统计结果，即便塔瓦赫人只得到了其中的四分之一，那也绝对是个天文数字，不但可以把所有塔瓦赫人武装起来，让其成为拥有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军团长，甚至有能力把银河系里的所有智慧生命都武装起来。 还有，塔瓦赫人有着极为独特的繁衍方式。 要知道，如果塔瓦赫人决心扩大族群规模，只需要三年，就能够把个体数量提升一个数量级！ 综合这些因素，塔瓦赫人的战争潜力几乎是无限的。 显然，只要有足够多的时间，塔瓦赫人就能变得无比强大。事实上，这也是贝卡忌惮塔瓦赫人的主要原因。 正是如此，贝卡绝对不会容许塔瓦赫人脱离他的控制。 那么，他更加不会容许塔瓦赫人加入智慧文明联盟，成为他的敌人。 显然，即便张小刚没有策动智慧文明联盟发动战争，从而引发指挥文明大混战，贝卡也会在不久的将来做同样的事情。如果由贝卡出手，而且是直接对付塔瓦赫人平民族群，局面将更加糟糕。至少对智慧文明联盟来说，结局将非常悲惨，别说发展壮大，能够侥幸存在到家族战争结束就很不错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张小刚也是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引发了智慧文明大混战。 当然，如果看得更加长远一点，还能发现，由张小刚引发的这场智慧文明大混战其实是在拯救智慧文明。虽然不可能拯救所有智慧文明，必然会有很多智慧文明灭亡，但是肯定能让很多实力强大的智慧文明幸存下来。这就是，如果是贝卡来发起，而且由贝卡掌握了主动权，那么到最后，恐怕只有一个智慧文明能够幸存下来，而且这个智慧文明很有可能就是图彼斯人。 显然，在一个与多个之间，后者肯定是更好的结局。 想明白了这些之后，楚天疆才意识到，不能把责任归咎到张小刚身上，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贝卡，或者说是三个超级存在。 事实上，所有智慧文明遭受的所有磨难，都是三个超级存在的杰作。 不是说超级存在不应该出现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而是他们的欲望，那种独霸一切与控制一切的欲望，把所有智慧文明推向了灾难的深渊。如果三个超级存在能够放弃一些，能够学会容忍与妥协，能够与其他智慧生命和平共处，能够一起分享三维宇宙空间里并不属于任何人的生存空间与生存资源，能够接纳由他们创造的一切，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所有的智慧文明都能够通过大融合而平等的存在。当然，楚天疆知道，这种想法太过理想化了。只是，楚天疆同样知道，要想结束这一切，唯一的办法就是消灭三个超级存在！ 第一百七十八章 对立 “你在想什么？” 阿利突然开口问了一句，楚天疆转过头来，有点茫然的看着她。 “我发现，你这段时间一直心事重重的。”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你想去什么地方？” “你呢？” “阿利，这可是我问你的问题。” 阿利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希望能够去一个没有战争的地方，就像河谷家园。” 楚天疆微微一愣，神色立即就黯淡了下来。 阿利也知道，她开始说错话了。沉默了片刻，阿利才开口说道：“你想她们了？” 过了好久，楚天疆才长出口气，说道：“我也一样，等到这一切都结束了，希望能去一个不被人打扰，没有战火的地方。” “老楚……” “我无时不刻不在想她们，可是……” “你知道，如果你愿意的话，随时可以让她们回来。” “阿利，你创造了人类，难道还不了解人类吗？”楚天疆看了阿利一眼，说道，“也许对现在的人来说，早就适应了无限的寿命，有了更高的觉悟，但是对我们这种来自远古时期的人来说，生命都是有限的，而且活着的价值，就是要活得更精彩、更有价值，在死亡到来的那一刻不会后悔。” “可是……” “对我们来说，死亡也是生命的一部分，没有不死的生命。”楚天疆勉强笑了笑，又说道，“你了解我们，也就知道，在我们的那个时代，人类有一种文化被称为信仰，而且大多以宗教的方式体现出来。在宗教信仰中，只有神是永生不死的，凡人都会死，而且凡人在死后会去另外一个世界，或者会因为今世的作为而影响到来生。对我们当中的很多人来说，这切实就是活着的意义。为了在死后能够上天堂，或者为了能够在来生中过得更好，我们会心甘情愿的承受痛苦与磨难，也会欣然面对死亡。其实，对我们来说，死亡并不是那么可怕的事情。” 阿利暗自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开始，阿利说的“她们”，指的是尼科尔与克拉拉等人。 在离开了贝卡家族，来到阿巴卡家族的新家园之后，尼科尔、伊斯卡、基斯提斯与莱卡等人就一直生活在一颗专门为楚天疆营造，而且环境与地球相似，还有一个河谷家园的星球上。不久之后，克拉拉放弃了在智慧文明联盟中担任的职务，也来到了这里，与尼科尔他们一起过上了平静的生活。在此期间，楚天疆经常去看她们，只要有空，还会跟她们生活很长一段时间。从很大的意义上讲，尼科尔她们完全依赖楚天疆，甚至可以说完全是为了楚天疆而活着。 其实，这样的日子也是满不错的。 当时，阿利甚至很是羡慕尼科尔她们，因为她们对楚天疆来说非常重要，而且楚天疆总会想到她们。虽然总是聚少离多，但是她们也很幸福，因为每一次长久的守候，最终都能够见到心爱的人。 可是，这种情况，在楚天疆与阿利离开了智慧文明联盟之后就不存在了。 在得知楚天疆与阿利已经离开，而且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甚至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回来之后，尼科尔首先做出了选择，放弃了永恒的生命，退化成了普通人，然后克拉拉她们也做出了类似的选择。 相对于三维宇宙空间，人类的寿命是非常短暂的。 在尼科尔她们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里程的时候，楚天疆就在她们身边，只是没有让她们知道，因为张小刚等人也在，而楚天疆不能让张小刚他们知道自己的行踪，更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已经回来了。 也就这样，楚天疆亲眼目睹心爱之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却不能站出来，却不能让她们继续活下去。 阿利知道，楚天疆肯定非常悲痛。 要知道，尼科尔与克拉拉是楚天疆的妻子，即便是伊斯卡、基斯提斯与莱卡，也算得上是楚天疆的亲人。她们陪伴楚天疆度过了最美好的时光，也陪伴楚天疆经历了最为艰辛的磨难。从某种意义上讲，她们就是楚天疆生命的一部分，也是楚天疆一直在努力奋战下去的主要动力。 对于重情重义的楚天疆来说，她们的离去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也正是如此，阿利在暗中收集了尼科尔她们的个人信息，而且储存了起来。以她跟楚天疆的能力，在任何时候都能够让尼科尔她们活过来，也就像当初让她们复活那样，利用她们的个体信息来重组她们的个体意识。要不然的话，阿利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对楚天疆说出这样的话来。 只是，楚天疆的回答，让阿利有点惊讶。 当然，这也在情理之中。 人类文明的未来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没有人清楚。如果楚天疆的计划失败了，那么人类文明必然会遭受灭顶之灾，没有任何一个个体能够逃脱。不管怎么说，尼科尔与克拉拉她们至少是善终，在走的时候没有多少痛苦，而且在人生的最后时光里面，她们重新体会了作为一个普通都要经历的酸甜苦辣。对她们来说，死亡并不是最残酷的惩罚，而是生命体的自然终结。如果让她们活过来，那么在人类文明灭亡的那一天，她们还将遭受苦难，经历难以承受的磨难。 显然，这才是楚天疆不想让她们复活的原因。 当然，阿利也知道，如果楚天疆的计划成功了，消灭掉了三个超级存在，不管智慧文明联盟的未来如何，至少他们还有未来。到了那个时候，楚天疆也许会改变主意，也许会让尼科尔她们回来。因为阿利知道，楚天疆对现在发生的一切早已厌倦，在与三个超级存在决战之后，只要还活着，他肯定不会返回智慧文明联盟，不会再去做那些与战争有关的事情，他会悄悄离开，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去一个没有战火的世界，在那里重新建立属于他的家园。 其实，真要有那一天的话，智慧文明联盟也不需要像楚天疆这样的人了。 换句话说，到了那一天，像楚天疆这样的存在将成为智慧文明联盟的敌人，成为智慧文明联盟最大的威胁。 这一点，没有人提到过，只是阿利完全能够猜到。 关键就是，只要楚天疆的计划成功，也就是干掉了三个超级存在，那么他的实力就绝对不在超级存在之下。 显然，对于智慧文明联盟，特别是对人类来说，并不需要像超级存在那样的强大个体。 甚至可以说，连张小刚都无法容下楚天疆这样的强大个体。 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在张小刚为智慧文明联盟制订的未来发展规划，还有提前所做的全部安排，其实都与楚天疆无关。这就是，张小刚所做的那些部署，其实都是以不依赖楚天疆为前提来击败其他智慧文明，实现智慧文明大融合。也就是说，在智慧文明联盟的未来规划中，根本就没有楚天疆的位置。 虽然张小刚没有跟楚天疆翻脸，也没有明确告诉楚天疆，但是阿利能够看出来，楚天疆也能够看出来。张小刚做这些部署，而且让楚天疆知道他的部署，也就是在告诉楚天疆，希望楚天疆能够在这一切都结束之后离开智慧文明联盟，不要再施加影响力，也不要去干预智慧文明联盟的发展。 其实，这才是楚天疆这段时间心事重重的主要原因。 尼科尔与克拉拉她们已经走了很久，楚天疆早就放下了悲痛。也许，楚天疆一直在想念她们，但是也只是想念。 与张小刚的关系对立，才是真正的问题。 要知道，一直以来，楚天疆都把张小刚当成最好的朋友，而且是唯一的，连罗晋勇都比不上。楚天疆从来没有背叛张小刚，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张小刚的事情。虽然现在发生的这些事情，也许并非张小刚的本意，而是在客观因素的影响之下，让他一直在捍卫的族群利益与楚天疆发生了冲突，从而让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但是对楚天疆来说，这未必是可以接受的事情。如果只是与张小刚争吵，哪怕因为意见不和而产生矛盾，楚天疆也不会放在心上。可是现在却是完全的对立，而且张小刚把楚天疆的存在，看成了对智慧文明联盟最大的威胁。 别说是楚天疆，连阿利都觉得难以容忍。 别忘了，智慧文明联盟能不能存在下去，在很大的程度上，还得看楚天疆的计划能不能成功。 如果楚天疆的计划没能成功，智慧文明联盟就没有未来。还没有过河，就开始拆桥，这种行为很难让阿利理解，更无法接受。只是，楚天疆接受了，因为他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结果，也不得不在涉及到人类文明核心利益的问题上向张小刚妥协。更重要的是，楚天疆知道，张小刚的所做所为是为了整个人类文明。 第一百七十九章 第三人 在楚天疆与阿利之间，很多事情根本就不需要说出来。 按照人类的时间，阿利已经来到三维宇宙空间大约十亿年了。在这十亿年里，她几乎始终伴随楚天疆左右，而且在放弃创造者的身份之前，她就放弃了创造者的观念，不再把楚天疆当成由她创造出来的智慧生命。甚至可以说，在很多时候，阿利在听从楚天疆使唤，而不是由她来使唤楚天疆。 如果以相处的时间计算，阿利算得上是楚天疆最亲近的人。 要知道，即便是尼科尔她们，陪伴楚天疆左右的时间都远远不及阿利，甚至连后来加入的贝亚都比不上。 长时间的相处，让阿利对楚天疆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当然，还有一点很重要。 这就是，在放弃创造者的身份之前，阿利把一部分个体意识留在了楚天疆的意识空间里面。等到阿利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也就是被楚天疆从黑洞里救出来的时候，她的这一部分个体意识已经融入了楚天疆的个体意识，却没有因此与她脱离关系。也就是说，阿利与楚天疆之间存在某种微妙的心灵感应。这不是意识交流，而是自发进行的信息交流，即阿利能够了解楚天疆内心最深处的活动。有趣的是，这是一种单方面的关系，即楚天疆没能由此来了解阿利。 对阿利来说，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受。 如果她愿意，甚至可以沉浸到楚天疆的感情世界里面，让自己去扮演楚天疆，让自己成为楚天疆的一部分。 这种感受，很容易上瘾。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正是阿利不愿意离开楚天疆的主要原因。 当然，也正是如此，在很多时候，阿利知道楚天疆在想什么，也知道楚天疆的需求，因此在跟楚天疆交流的时候，阿利不会花费太多的唇舌，往往能够一针见血的提出楚天疆最关心的事情。 比如现在，阿利就知道，楚天疆关心的不是那三个超级存在。 该做的部署都已经做了，至于那三个超级存在是否上当，根本不由楚天疆决定，因此担心也没有用。 让楚天疆放不开的，还是智慧文明联盟，或者说智慧文明的未来。 “老楚……” “怎么了？” 阿利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其实，你也不用想得太多。至少到现在为止，老张所做的一切都没错。” 楚天疆微微一愣，说道：“你不觉得，这就是我们应该担心的吗？” 阿利暗自叹了口气，没有回应这句话。 “不可否认，在重新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老张做的决策几乎都是正确的，即便有一些决策出了问题，比如当初限制人类文明的规模，但是在做出决策的时候并没有错，而是局势的改变，让这些决策出了问题。问题是，你不觉得，这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吗？老张从来没有犯过错，所以我们认为他今后也不会犯错。如果他错了，我们不但没有认识到，还没有任何防备。更重要的是，如果他真的错了，那么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很有可能与我们一直在追求的理想背道而驰。” “问题是，这也与我们无关。” “虽然我们没有责任，但是我们不可能就此放任错误继续下去。” 阿利叹了口气，说道：“关键是，我们得消灭掉那三个超级存在，如果我们的计划失败了，那么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 “我知道。” 阿利知道，楚天疆的心结根本没有解开。“当然，如果我们的计划成功了，谁也不能阻止你去做任何事情。” “阿利……” “如果你觉得老张错了，那么你可以去阻止他，可以去改变他。” 楚天疆苦笑了起来，说道：“你觉得，这么做是正确的？” “如果你认为是正确的，我就相信是正确的。”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正如你所说，我们首先得消灭那三个超级存在，然后才能去考虑别的问题。再说了，也只是我认为老张的所作所为有问题，并不表示我的观点就一定是正确的。至于今后该怎么做，还是等到我们消灭掉了那三个超级存在之后再去考虑吧，现在想了也没用。” 阿利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有人来了。”楚天疆突然冒了一句出来。 “什么？” “不是贝卡他们，是一个智慧生命。”楚天疆的眉头已经锁到了一起，“很熟悉，怎么是她？” “谁？” “贝亚。” 阿利微微一愣，这时候，她才感觉到，在他们所处的这个恒星系里，确实出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智慧生命。只是，阿利没能认出来，而楚天疆却准确的判断出，那个智慧生命就是贝亚。 因为贝亚已经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所以现在她也是一个智慧生命。 “她怎么回来这里？” “我不知道，也许，她是来找我们的。” “找我们？”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如果不是来找我们，她来这里干嘛？” 阿利也勉强笑了笑，这到是事实。 这是一个很偏僻的恒星系，而且在智慧文明战争时期就被严重破坏，在很久以前就被塔瓦赫人废弃掉了，已经有数亿年没有智慧生命来过。事实上，要想找到这个恒星系，本身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显然，贝亚不可能是偶然来到这里的。 “老楚……” “阿利，有些事情，你一直没有告诉我，对吧？” “什么事？”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好像，你随时都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这……”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不是猜出来的，而是真的知道我在想什么，而且与你当初留下来的那一部分个体意识有关。” 阿利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这样的话，贝亚找到这里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你是说……” “留下个体意识的不仅仅是你，还有贝亚，其实也只有贝亚。”楚天疆笑了笑，“当初贝杨留下的那一部分个体意识，并没有被我融合掉，而是被排除在外了。显然，贝杨也就不可能想你们这样，知道我在想什么。” “不仅仅是知道你在想什么。”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还能感应到我的存在，甚至是某种更加紧密的联系。” 阿利叹了口气，说道：“你是说，贝亚靠这种关系找到了这个恒心系？” “还有别的可能吗？虽然罗晋勇知道我们的大概行踪，但是不知道我们到底在哪。如果贝亚从罗晋勇那里了解到了我们的事情，她肯定会来找我们，而且依靠这种能力，来到了这个恒星系。” “这……” “说实话，我觉得，最对不起的人有两个，一个是你，一个是贝亚。” “老楚……”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说了，你可不准生气。对你，我从来没有当外人看待。我早就说过，我们是一家人。可是对贝亚，我却不是这么看的。所以我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应该是贝亚。” 阿利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其实，贝亚做出的牺牲也是最大的。跟我们在一起之后，她完全放弃了埃拉姆人。当初为了救你，她还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在我们离开之后，她跟是为了维护智慧文明联盟的利益，等待我们回来，而帮助老张对抗贝杨。等到我们回来，等到老张的地位巩固，她又放弃了对智慧文明联盟的影响力。”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她一直牺牲自己，却从来没有争取过什么，甚至从来没有提出过获得回报。当初，我们甚至没有想过带着她一同离开智慧文明联盟。” “她必须留下来，没有她，老张无法应付贝杨。”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们却根本不在乎她。” “你能这么想，就已经很在乎她了。”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想归想，却不等于做了什么。如果我们失败了，那么今后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问题是，如果我们成功了，如果还有未来，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为她也做点什么呢？” “老楚……” “当然，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你没有别的意思。”阿利叹了口气，说道，“既然贝亚已经找到这里来了，我们总不能躲着不见她吧。” “阿利……” “正如你所说，在智慧文明联盟里面，贝亚已经没有影响力了，让她留下，其实也没有多少意义。其实，贝亚是一个很有自制力的人，如果她在智慧文明联盟还能发挥作用，就肯定不会来找我们。”阿利看了楚天疆一眼，说道，“再说了，她能够感知到你的存在，就算我们躲起来，也会被她发现。” “你能接受她？” “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楚天疆微微一愣，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好了，我们出去吧。”阿利笑了笑，说道，“多一个人，多一分力，而且贝亚有很强的能力，肯定能帮上忙。” 第一百八十章 最后的希望 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在第四条旋臂里面，虽然塔瓦赫人军事族群没有能够粉碎智慧文明联盟的进攻，但是在付出惨重代价之后抵挡住了格雷卡家族的攻击，而且让智慧文明联盟与格雷卡家族都遭受了巨大损失。因为塔瓦赫人军事族群已经开始自行繁衍后代，而且有足够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来武装新生后代，所以只要能够坚持一段时间，即便无法直接击败智慧文明联盟与格雷卡家族，也能稳住局面。至少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期之内，塔瓦赫人军事族群不会被彻底消灭掉。 在正面战场上，情况却比较复杂。 虽然得到了家族里其他智慧文明的全力支持，图彼斯人也爆发出了全部战争实力，但是受到前期准备不充分影响，加上特鲁利人已经实现了全面军事化，留在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联盟给予了全力支持，图彼斯人依然没有能够收复所有丢失的恒星系，更别说像计划的那样攻入阿巴卡家族了。 相对而言，图彼斯人的处境比塔瓦赫人军事族群还要凶险。 不管怎么说，智慧文明联盟与格雷卡家族各自为战，而且在某些交错的战线上，双方还爆发了战争。为了争夺几个关键恒星系，智慧文明联盟与格雷卡家族甚至大打出手，给了塔瓦赫人军事族群可趁之机。可是在正面战场上，图彼斯人的敌人只有特鲁利人，不存在第三方力量。也就是说，特鲁利人可以集中力量对付图彼斯人与贝卡家族的其他智慧文明，完全没有后顾之忧。此外，特鲁利人所展现出来的战争实力，完全在智慧文明联盟之上，甚至不比格雷卡家族差。 这样的局面，根本维持不了多久。 即便在总体局势上，贝卡依然有一些优势，而且存在局势突然转变的可能性。 这就是，如果智慧文明联盟与格雷卡家族的矛盾恶化，而且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战斗力没有迅速恢复，那么在击败塔瓦赫人军事族群之前，智慧文明联盟很有可能与格雷卡家族兵刃相见。当然，这里面有一个关键因素，即智慧文明联盟能否在此之前获得足够与格雷卡家族抗衡的实力，而关键就是塔瓦赫人平民族群能够以多快的速度融入智慧文明联盟，增强智慧文明联盟的战争实力。只要获得了来自塔瓦赫人平民族群的全力支持，智慧文明联盟就拥有了对抗格雷卡家族的实力。 也正是如此，贝卡没有对付塔瓦赫人平民族群。 说白了，只要智慧文明联盟与格雷卡家族开战，那么塔瓦赫人军事族群就能借此机会度过难关。 其实，在正面战场上，同样存在着局势突变的可能性。 关键，依然在智慧文明联盟身上。 这就是，如果留在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联盟与特鲁利人翻脸，那么特鲁利人就失去稳固的大后方，也就不可能全力以赴的对付贝卡家的智慧文明了。只是，要让这部分智慧文明联盟与特鲁利人翻脸，关键仍然是智慧文明联盟拥有多强的实力，能不能顶住来自特鲁利人的威胁。 显然，塔瓦赫人平民族群的加入，依然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只有在融合了塔瓦赫人平民族群，拥有了足够跟两个家族对抗的实力之后，智慧文明联盟才会为了争夺第四条旋臂里的恒星系跟格雷卡家族翻脸，也才会为了控制阿巴卡家族里的恒星系，让留守的那些智慧文明跟特鲁利人翻脸。 当然，这也意味着，智慧文明联盟将成为一支与三大家族平起平坐的强大势力。 即便贝卡无法接受智慧文明联盟变得强大的事实，但是也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度过这场劫难。 问题是，出现这种情况的概率极为渺茫。 关键就是，现在的智慧文明联盟太过弱小了，而且分裂成了两部分。即便在第四条旋臂里面，智慧文明联盟已经得到了塔瓦赫人平民族群的支持，哪怕很有可能由此获得对抗格雷卡家族的实力，也与留在阿巴卡家族的那一部分没有关系，即智慧文明联盟未必会因此与阿巴卡决裂。 显然，这就意味着，特鲁利人不会受到影响，而图彼斯人很难取胜。 结果显而易见，只要图彼斯人无法迅速取胜，也就没有能力支持塔瓦赫人军事族群，那么发生在第四条旋臂里的事情，即不管是智慧文明联盟取胜、还是格雷卡家族取胜，对贝卡产生的影响都一样。 失去了第四条旋臂，哪怕包全了家族，贝卡也将沦落为最弱的超级存在。 事实上，也就等于战败了。 要知道，不管是智慧文明联盟、还是格雷卡家族，在第四条旋臂里取胜之后，接下来都会进军贝卡家族。 在只能勉强应对特鲁利人的情况下，贝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显然无法承担另外一场战争。 到那个时候，战败就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想着这些，贝卡心里就很不是个滋味。 虽然从一开始，贝卡就没有轻视楚天疆，要不然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的时候，贝卡也不会格外重视楚天疆，更不可能在此之后容许人类文明发动智慧文明战争，以及在最后跟人类文明领导的智慧文明联盟达成同盟协议，承诺给予巨大的好处。但是事实证明，贝卡对楚天疆的重视依然不够。 在贝卡看来，几乎就是楚天疆这一个人，彻底粉碎了他的美梦。 没有楚天疆，就肯定没有强大的人类文明，也就不可能出现强大的智慧文明联盟，而且智慧文明联盟绝对不会出走，成为阿巴卡的盟友，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比如进军银河系的第四条旋臂，那就更加不会出现了。 这一切的起因，都在楚天疆身上。 如果当初杀了楚天疆，那么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情发生了。 当然，这与杀不杀楚天疆没有直接关系。 真正让贝卡后悔的是，在他有机会的时候，却没有控制楚天疆，没有彻底的研究楚天疆的个体意识里的那些信息。等到他发现，楚天疆绝对不简单，在他的个体意识里面很有可能存在着一些能够彻底改变三维宇宙空间面貌的信息的时候，楚天疆已经带着智慧文明联盟离开了贝卡家族，而他也永远失去了控制楚天疆的机会，失去了从楚天疆的个体意识里获得那些信息的机会。 如果抓住了一次机会，恐怕家族战争都不会爆发。 其实，这也正是贝卡没有绝望的原因。 当初，在塔瓦赫星系遇到楚天疆，而且控制住楚天疆的时候，贝卡就发现，在楚天疆的个体意识里面，确实有一些非常特殊的信息，而且肯定是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的信息，还很有可能是四维宇宙空间的基础信息。 这个发现，证明了之前的传言。 这就是，在降维结束之前，也就是在阿利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前，她曾为了帮助人类文明而拯救了楚天疆，把楚天疆的个体意识保存在一个特殊的子空间里面，而且是一个四维宇宙空间里的子空间。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楚天疆的个体意识与四维宇宙空间发生接触，一些四维宇宙空间里的信息融合到了他的个体意识里面。只是，阿利并不知道这一点，楚天疆本人也没有察觉到。当然，这也意味着，他们并不清楚那些融入楚天疆的个体意识的信息到底有多么重要。 可惜的是，就在贝卡几乎快要得到这些信息的时候，一个突然出现的强大智慧生命把楚天疆与阿利救走了。 因为发生得很突然，没有半点征兆，所以贝卡来不及做出反应。 只是，贝卡知道，那个强大智慧生命是一个塔瓦赫人，而且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也没有见过的塔瓦赫人。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证明了这一点。 这就是，卡特袭击了塔瓦赫星系，干掉了星系里的半数军团，没有任何一个塔瓦赫人超级战士是他的对手。如果不是贝卡及时赶到，而且干掉了他，恐怕塔瓦赫星系里的所有军团都将灰飞烟灭。 在干掉卡特的时候，贝卡也获得了卡特个体意识里的一些信息。 虽然卡特在最后关头打算自毁，但是他太小看贝卡了。即便他的个体意识几乎被彻底分解掉了，但是利用残存的信息，贝卡依然获得了很多宝贵的东西。比如，当初救走楚天疆与阿利的就是他，而且他冒险救助楚天疆与阿利，就与楚天疆的个体意识里的那些四维宇宙空间的信息有关。此外，他掌握着塔瓦赫人最高级的科学技术，而这些科学技术，肯定能够帮助楚天疆搞清楚那些信息的具体含义，也就是让楚天疆通过那些信息，掌握很多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的科学技术。 当然，他以自杀的方式攻击塔瓦赫星系，其实也是为了保护楚天疆。正是如此，贝卡没有绝望。找到楚天疆，获得楚天疆身上的那些信息，足以帮助贝卡击败两个兄弟，直接取得家族战争的胜利。 第一百八十一章 超级恒星系 这是一个规模非常庞大，却极为不稳定的恒星系。这个恒星系，离银河系中央黑洞大约只有一千五百光年。 这是个什么概念？ 可以说，这个恒星系就在银河系中央黑洞的逃逸边界外面！ 正是如此，这个恒星系才有着极为庞大的规模。要不然的话，其产生的空间畸变将过于弱小，无法使其保持稳定的轨道，也就会被中央黑洞捕获，最终掉入中央黑洞，被中央黑洞吞噬掉。当然，这个恒星系也在以极快的速度围绕着中央黑洞运转，其相对于中央黑洞的速度接近光速。 显然，对一个接近光速运动的恒星系来说，其内部的环境是极为独特的。 这就是，在这个恒星系内部，时间几乎是静止的！ 其实，这也是这个超级恒星系能够稳定存在的关键所在。 要知道，这个恒星系不仅仅是规模庞大，其主恒星的质量也非常巨大。虽然在拥有的星体数量上，这个恒星系无法跟塔瓦赫星系相比，甚至比第四条旋臂里的绝大部分恒星系都要少得多，但是其主恒星的质量却极为庞大。从理论上讲，这颗恒星根本就不应该存在，即在诞生之后，很快就会因为其巨大的质量而坍塌成为黑洞。正是因为恒星系本身以接近光速的速度运行，导致内部时间几乎静止，所以这颗质量巨大的恒星没有坍塌，准确的说是没有立即坍塌。 事实上，这颗恒星一直在坍塌，只是相对于三维宇宙空间的时间来说，非常缓慢。 在降维之后，三维宇宙空间已经存在了数亿年，而在这个恒星系里，时间仅仅过去了不到一百年！ 这是个什么概念？ 对于任何一颗恒星来说，一百年连一瞬间都算不上。 也正是如此，这颗恒星依然存在，而且依然在发挥着巨大的作用。 当然，受其内部特殊环境，特别是时间流逝速度影响，没有智慧生命在这个恒星系里面定居。这也可以理解，对任何一个智慧生命来说，特别是想变得强大的智慧生命来说，显然不想把数亿年的时间压缩到一百年。从某种意义上讲，也只有那些逃避现实的智慧生命才会做这样的蠢事。 只不过，这并不表示这个恒星系里什么都没有。 之前，这个恒星系属于塔瓦赫人。只是，塔瓦赫人没有在这里定居，只是在这个恒星系里设置了很多用来收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装置。也就是说，塔瓦赫人只用这个恒星系来获取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当然，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这个恒星系离中央黑洞非常近，可以说比其他的恒星系都要近，而且极为庞大，也就能够吸引更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在发现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知道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重要性之后，塔瓦赫人就来到了这里，利用掌握的科学技术，制造出了一些专门收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装置。 只是现在，这个恒星系已经荒废了。 在格雷卡家族参战之后，这个恒星系就遭到攻击，准确的说是格雷卡家族的军团摧毁了那些用来收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装置。同样受到恒星系内部的特殊环境影响，格雷卡家族并没有占领这个恒星系。此外，因为与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战争还没有结束，所以格雷卡家族没有在这个恒星系里做同样的事情，也就是留下收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装置，而是直接放弃了这个恒星系。 说白了，格雷卡家族并不缺少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只是不想让塔瓦赫人军事族群从这里获得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此外，在这个恒星系里，还有智慧文明联盟的智慧生命留下的踪迹。 显然，智慧文明联盟也探查过这个恒星系。也许同样受到恒星系内部环境的影响，智慧文明联盟也没有控制这个恒星系。其实，在塔瓦赫人平民族群加入之后，智慧文明联盟对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需求也不是那么迫切了。事实上，塔瓦赫人平民族群拥有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足以武装智慧文明联盟的所有个体，甚至让所有个体都拥有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获得军团长的战斗力。 当然，智慧文明联盟对这个恒星系的探查，不会有更多的收获。 其实，这个恒星系就是贝卡创造出来的，而且是贝卡在降维之前，创造的最后一批恒星系之一。 原因很简单，这个恒星系的寿命极为短暂，如果以微宇宙的方式存在，根本不可能等到三维宇宙空间诞生的那一刻。也只有在最后的时候，也就是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所有恒星系统的中央黑洞已经出现之后，才能将其创造出来，而且立即使其出现在中央黑洞附近，以光速运行，从而降低其内部的时间流逝速度，才能让这个恒星系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存在足够长的时间。以这个恒星系内部时间的相对流逝速度，大概要到三维宇宙空间的数十亿年之后才会坍塌。 此外，贝卡其实是为塔瓦赫人创造了这个恒星系。 准确的说，是这些恒星系。 在银河系的中心区域附近，准确的说是在中央黑洞附近，有很多类似的恒星系，其中一些是贝卡创造出来的，另外一些则是阿巴卡与格雷卡创造出来的，而且这些恒星系都有着类似的特点，比如质量巨大，比如以接近光速的速度运行。当然，这些恒星系也有着类似的存在价值。说白了，这些恒星系就是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的捕捉器，其存在的价值就是尽量捕捉从中央黑洞里散发出来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让那些控制着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智慧文明能够获得更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显然，有资格控制银河系中心区域的智慧文明，都是超级存在创造的智慧文明。 正是有了这些恒星系的存在，塔瓦赫人、特鲁利人与图彼斯人才会那么强大。 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些恒星系其实就是超级存在掩盖的秘密。 只是，贝卡从来没有想到，塔瓦赫人会背叛他，哪怕只是塔瓦赫人的平民族群。 要知道，这意味着，这个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 需要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来增强实力的不是贝卡，而是智慧文明，因此贝卡不可能向塔瓦赫人保守这个秘密，反而要告诉塔瓦赫人，让塔瓦赫人去利用这些恒星系，从而获得更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结果就是，在塔瓦赫人平民族群投靠了智慧文明联盟之后，与这些恒星系有关的秘密就曝光了。 也许，这也正是楚天疆来到这里的原因。 如果从卡特那里获得的信息没有错，楚天疆掌握的那些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的基本信息能够改变三维宇宙空间的基本面貌，那就肯定与恒星系统的中央黑洞有关，而且楚天疆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这一点。 显然，楚天疆绝对不会忽视这些围绕着中央黑洞运转的超级恒星系。 此外，塔瓦赫人一直在研究中央黑洞，甚至试图探索中央黑洞。虽然那些前往中央黑洞的塔瓦赫人，全都被中央黑洞给吞噬掉了，不但没能出来，甚至没有办法向外面的塔瓦赫人传递信息。也就是说，塔瓦赫人未必知道中央黑洞里面的情况。但是塔瓦赫人肯定知道中央黑洞至关重要。楚天疆在了解了这些情况之后，如果他打算研究中央黑洞，也就只能从这些超级恒星系着手。当然，如果楚天疆真的有能力控制、甚至是改变中央黑洞的性质，也得借助这些超级恒星系。 那么，他来到这里，也就不足为奇了。 进入这个恒星系之前，贝卡稍微迟疑了一下，只是并没有改变注意，最后还是进入了恒星系内部。 楚天疆在里面，而且毫无防备。 他肯定在研究这个恒星系，甚至在通过这个恒星系研究中央黑洞。即便对贝卡来说，进入这个恒星系意味着很大的风险，可是只要能够生擒楚天疆，获得楚天疆个体意识里面的那些信息，那就值得冒险。 当然，贝卡有足够的信心。 不管怎么说，他是三维宇宙空间里的超级存在，而楚天疆只不过是一个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再说了，如果楚天疆真的掌握了那些四维宇宙空间的基本信息，获得了超强的实力，他就不会首先来探查这个恒星系，或者是通过这个恒星系研究中央黑洞，而会首先对付三个超级存在，消除潜在的威胁，甚至是结束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到时候，他有足够多的时间来研究中央黑洞。 显然，楚天疆的实力还不够强大。也许，他所拥有的那些信息，只能帮助他探查中央黑洞，让他从中央黑洞里面获得能够战胜超级存在的能力。当然，对贝卡来说，那些来自中央黑洞的能力，同样有着非同凡响的意义。 第一百八十二章 限制 进入恒星系的时候，贝卡的感受很不舒服。 其实，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个恒星系，准确的说是进入这个恒星系。可以说，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这种为着特殊价值而存在，以接近光速的速度运行的恒星系，是所有超级存在最不想去的地方。 原因很简单，极快的速度，让这些恒星系的内部环境变得极为特殊。 显然，这种特殊的环境，对包括超级存在在内的所有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的能力都产生了无法突破的限制。 虽然对超级存在来说，离开这个恒星系是很简单的事情，其实对一些拥有强大实力的智慧生命来说也一样，但是只要留在这样的恒星系里面，哪怕是超级存在，也无法摆脱基本环境产生的限制。 其实，这也正是三维宇宙空间能够稳定存在的基础。 这就是，在三维宇宙空间中，三维宇宙空间的基本运行规律就是最高法则，即便是创造了三维宇宙空间的超级存在，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也必须遵守这些基本规律，而且是强制遵守。说白了，降维直接限制了超级存在的个体能力，让超级存在丧失了超越三维宇宙空间基本运行规律的能力。 显然，这也正是贝卡不想来到这里的主要原因。 当然，这些限制，也非常独特。 比如，在时间上，即便是贝卡也无法让这个恒星系里的时间加快。因为在恒星系内的时间流逝速度远远慢于三维宇宙空间，所以在恒星系内呆上一年，差不多等于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过去了数百万年。即便只在恒星系里待上一个小时，也相当于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够去了大约一千年。 显然，这是连超级存在都难以接受的。 要知道，在家族战争中，一千年足够一个强大的智慧文明消灭掉敌人，控制与霸占敌人的所有恒星系了。拿塔瓦赫人来说，只需要三年就能把个体数量提高一个数量级，而一千年之后，那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了。当然，如果充分利用时间的话，一千年内，任何一个智慧文明都能做很多的事情。显然，如果是几万年与几百万年，恐怕整个银河系里的局势都已变得面目全非了。 事实上，这也是其他智慧生命不愿意在这些恒星系里定居的原因。 贝卡很强大，可是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他依然无法战胜时间。虽然有一些办法能够解决这个问题，比如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即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时间的流逝速度是可以控制的，也就能够抵消掉恒星系内部时间流逝所产生的影响，但是这不是万能的，即不可能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来解决所有的问题，而且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来跨越时间，所导致的后果同样严重。更重要的是，如果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那么进入这种恒星系的意义就不存在了。说白了，不管是超级存在、还是强大的智慧生命，如果需要进入这些恒星系就不可能呆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而是需要在这些恒星系里做一些事情，也就无法避免恒星系本身的时间规律。 当然，时间流逝速度过慢，只是这种恒星系自身规律的表现方式之一。 从根本上讲，导致这些恒星系里的时间流逝速度过慢，还是其运行速度，即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时间与速度的关系。说得更直接一点，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速度是最为关键的基本规律。 也就是说，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光速就是极限。 任何存在，包括贝卡这样的超级存在，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只要不借助那些与空间有关的技术手段，都无法以超过光速的速度运动，最多只能达到光速。可以说，光速不可超越就是三维宇宙空间的基本规律。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三维宇宙空间唯一的基本规律，其他规律都与之有关。 光速是绝对的，而不是相对的。 结果就是，在这个恒星系里，除非使用与空间有关的技术手段，不然任何存在的相对运动速度都非常慢。 原因很简单，进入恒星系，其实就是达到恒星系的惯性，也就是用与恒星系相同的速度运动。因为恒星系的运动速度十分接近光速，所以在恒星系内部，任何存在的相对运动速度都非常低。 当然，贝卡也不例外。 显然，这就对贝卡的能力产生了极大的限制。当然，其他存在，比如那些实力强大的智慧生命也不例外。 可以说，在以很慢的相对速度运动的时候，任何存在的能力都会严重降低。 当然，贝卡可以使用与空间有关的科学技术，那些实力强大的智慧生命也可以，只是这不能解决问题。 原因就是，空间技术同样受到了限制。 这个恒星系的巨大质量，导致了严重的空间畸变，而过快的运动速度，使得空间畸变变得更加复杂。说得简单一些，在恒星系内部，空间畸变是没有规律的，也就难以直接应用空间技术。 当然，对贝卡来说，用空间技术离开这个恒星系不是什么问题，而且那些实力强大的智慧个体也办得到。问题是，要想在恒星系内部应用空间技术，也就是利用空间技术来获得更快的运动速度却是不可能的。关键就是，不管是空间桥梁、还是亚空间桥梁，使用着都难以准确判断出口的位置，或者说无法准确设置出口位置。即便使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存在同样的问题。在无法准确掌握出口位置的情况下，即便利用了空间技术，也未必能够达到目的。 说白了在，这个奇特的恒星系里面，超级存在的很多能力都失去了用武之地。 当然，这些限制不仅仅针对超级存在，而是针对所有存在。事实上，相对而言，超级存在在三维宇宙空间里拥有的优势，在这个恒星系里面同样存在，即超级存在在受到限制之后依然比智慧生命强大。 问题是，超级存在能够适应这样的变化吗？ 显然，对于智慧生命，特别是楚天疆这种来自远古时期，亲身经历了从自然进化到自我进化的改变，实力一步一步增强的智慧生命，适应能力降低所带来的影响，其实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说白了，也就是回到过去的样子。 可是对贝卡这样的超级存在来说，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要知道，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贝卡这样的超级存在就是最强大的个体，即便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他们也是所在恒星系统里最强大的存在，他们的实力从来没有减弱，至少相对而言没有被减弱过。 其实，有一件事情能够很好的说明这个问题。 这就是，在降维之后，像贝卡这样的超级存在就没有能够立即适应能力突然减弱所带来的变化，事实上连创造者也没有能够立即适应。在过了很久之后，贝卡他们才逐渐适应了三维宇宙空间里的生存方式。 显然，突然产生的改变，而且是能力降低的改变，对贝卡他们来说是个严重问题。 也正是如此，贝卡很不喜欢这样的恒星系，也从来没有去过这样的恒星系，以往也最多是在恒星系外面，依靠意识力量去感知恒星系里面的情况。至于进入这样的恒星系，在此之前根本就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虽然这个恒星系是贝卡创造的，但是他并不是十分了解。 如果没有绝对的必要，贝卡肯定不会进入这样的恒星系。 只是现在，有了绝对必要。这就是，楚天疆在这个恒星系里面，正在研究中央黑洞，也许即将获得超越超级存在的能力。 贝卡别无选择，他必须进去，必须生擒楚天疆，必须获得楚天疆的那些信息。 当然，贝卡还是很有信心的。 这就是，他在这个恒星系里受到的限制，楚天疆也不例外。在实力同等幅度降低的情况下，因为他的实力本来就在楚天疆之上，而且远远超过了楚天疆，所以即便在这个恒星系里面，他仍然比楚天疆强大。 显然，在贝卡看来，击败与生擒楚天疆不是什么难事。 再说了，在这个恒星系里面，楚天疆的个体能力受到了限制，他也无法像上次那样，以自毁的方式来保守秘密。这就意味着，只要击败了楚天疆，贝卡就能生擒他，获得他的个体意识里的信息。显然，这是一个极大的诱惑。也许，要为此花一些时间，也许是很多时间，相当于在恒星系之外的三维宇宙空间里已经过去了数百万年，甚至是数亿年，也许塔瓦赫人军事族群与图彼斯人已经战败，也许智慧文明联盟已经统一了银河系，但是比起收获，这样的损失根本就不算什么。要知道，只要获得了楚天疆个体意识里的那些信息，贝卡将成为银河系里、甚至是三维宇宙空间中无敌的存在！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上当受骗 贝卡别无选择，不过也很有信心。 只是，在进入恒星系之前，贝卡没有考虑到另外一个问题。 这就是，对楚天疆来说，这个恒星系何尝不是最理想的战场？ 要知道，在这个恒星系之外的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楚天疆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战胜贝卡的。即便楚天疆的个体意识里的那些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的基本信息很关键，能够让他变得非常强大，可是在时间有限的情况下，楚天疆根本不可能把这些信息的价值发挥出来，也就难以获得超越贝卡的实力。 事实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即楚天疆不是贝卡的对手。 那么，在这个恒星系里面，也如此吗？ 不可否认，在这个恒星系里面，所有存在的实力都将受到限制。问题是，即便在同等幅度减弱的情况下，也意味着楚天疆与贝卡的实力的绝对差距缩小了，即楚天疆获得了战胜贝卡的可能性。 显然，如果让楚天疆来选择战场的话，他肯定会选择这样的恒星系。 换个角度来看，这其实就是楚天疆选择的战场，一个对他有利，对贝卡那样的超级存在不利的战场。 可惜的是，贝卡没有想到这一点。 在见到了楚天疆之后，贝卡更是把所有的顾虑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在贝卡的眼里，楚天疆就是一个巨大的宝藏，或者说是解开三维宇宙空间的秘密，让他成为三维宇宙空间中最强大存在的工具。要知道，也许在整个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楚天疆都是独一无二的。至少就贝卡所知，没有第二个创造者像当初的阿利那样，把一个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送进一个基于四维宇宙空间的子空间，让这个智慧生命直接接触到四维宇宙空间。也就是说，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很有可能只有楚天疆这一个智慧生命与四维宇宙空间有过直接接触。 至少在贝卡家族里面，绝对没有第二个这样的智慧生命。 “楚天疆，没想到，你会躲在这里。” “你觉得，我是躲在这里吗？”楚天疆转过身来，看着贝卡，说道，“其实，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等我？”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贝卡，你不觉得，你能够发现我，并不是偶然吗？” 贝卡微微一愣，显得有点疑惑，或者说是有点紧张。 “我知道，在我离开智慧文明联盟之后，你就一直在寻找我。问题是，直到我去了塔瓦赫星系，而且出手摧毁那些发射镜面体，你才发现了我。那么在此之前，你为什么没有发现我呢？显然，只要我想躲起来，你根本找不到我。原因很简单，我是人类，而人类的创造者是阿利，而不是你。” “你……” “说白了，如果我不肯露面的话，你根本就找不到我。” “这么说，你是故意把我引到这里来的了？”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你觉得，还有第二种可能吗？” 贝卡微微一愣，迅速感知了周围的情况，没有发现危险。“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认为在这里有能力对抗我。”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贝卡。 “也就是说，这是你选择的战场。” “没错，这确实是我选择的战场。” “那么，你应该知道，我在这里受到的限制，也同样限制了你。我们的能力都被同幅度的减弱了，虽然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缩小，准确的说是绝对差距缩小，但是并不意味着你已经超过了我，也比表示你能战胜我。” “贝卡，有个问题，你搞错了。” “什么？”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这确实是我选择的战场，只不过不是我跟你的战场。” 贝卡微微一愣，一下没有明白过来。 “贝卡，你为什么要找我，为什么想生擒我？”楚天疆收住笑容，说道，“显然，这一切都与那些存在于我的个体意识里的信息有关，也就是那些四维宇宙空间的基本信息。你相信，那些信息能够让你变得更强大，让你超越阿巴卡与格雷卡，甚至让你成为三宇宙空间里面最强大的存在。” “你说得没错，只是这改变不了你的命运。” “是吗？” “如果你掌握了那些信息，而且那些信息真的像你说的那么重要，你的实力早就在我之上了，你也不会躲着我，更不会来到这里。如果我是你的话，肯定早就出手对付我们，甚至是干掉我们了。当然，如果你没有掌握那些信息，或者是你所拥有的那些信息并不像你说的那么重要，你的实力就永远不可能超越我。不管你躲在哪，不管你选择哪里做战场，你也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我说过，这不是我跟你的战场。” 贝卡微微一愣，这已经是楚天疆第三次强调这个问题。 “你不觉得，你感兴趣的，你想要的那些东西，同样是阿巴卡与格雷卡感兴趣的，是他们想要的吗？” “你是说……” “你觉得，阿巴卡主动找到我们，提出跟智慧文明联盟结盟，而且是以跟人类接触的方式来达成盟约，是因为智慧文明联盟非常强大，还是人类非常强大呢？还有，格雷卡也找过我们，而且提出过类似的请求。” 贝卡立即锁紧了眉头，楚天疆的这番话，显然有另外一层意思。 “毫无疑问，你知道的，阿巴卡与格雷卡也知道，而且他们与你一样，同样不大清楚我所拥有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信息。当然，他们也与你一样，想知道我拥有什么，也想得到我拥有的这些信息。” “你告诉他们了？” “你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他们吗？”楚天疆笑了起来，说道，“真正让他们觉得我很重要的，其实并不是我，而是你。” “我？” “你对我做的事情，基本上没有秘密可言，而你对我有这么强烈的兴趣，甚至设下圈套来生擒我，不就正好说明了我的价值吗？别忘了，你们是来自五维宇宙空间的超级存在，我却只是一个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显然，对你们来说，我简直就是一个蝼蚁，而你对一个蝼蚁有如此强烈的兴趣，本身就有问题。再说了，如果我真的对你构成了威胁，你大可以直接干掉我，而不是想方设法的生擒我。显然，只有我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而且是至关重要的东西，你才会设法生擒我。阿巴卡与格雷卡不是笨蛋，他们当然能够看明白，也就会对我产生兴趣。” “你……” “当然，你最了解我，所以你最先找到我。事实上，我从来没有见过阿巴卡，甚至连格雷卡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因为他们不够了解我，所以他们未必能够找到我。只是，他们可以跟着你，来找到我。” 贝卡猛的一惊，立即提高了警惕。 显然，楚天疆说得很有道理，阿巴卡与格雷卡不了解楚天疆，也就不一定能够发现楚天疆留下的线索。只是，他们非常了解贝卡，也肯定一直在留意贝卡的行动，也就有可能跟随贝卡来到这里。 “怎么，害怕了？” “楚天疆，你玩的把戏太多了。就算他们知道我在这里又怎么样？他们到来的时候，我已经制服你了。” “你觉得，这么说很现实吗？” “什么？” “在这个恒星系里面，一个小时相当于外面的数百年。显然，你设法隐藏了行踪，不会让阿巴卡与格雷卡轻易发现。可是你在这里呆的时间越久，那么他们迟早会发现，也就迟早会来到这里。” “你……” “更重要的是，这个恒星系的独特环境决定了，就算你比我强大，也不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制服我。”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这意味着，你要花一个小时、一天、甚至是一年的时间来对付我。对外面的世界来说，意味着过去了数百年、数万年、甚至是数百万年。以阿巴卡与格雷卡的实力，显然用不了这么多的时间来寻找你留下的踪迹，他们必然会在你制服我之前到来。” 贝卡暗自一惊，这到是事实。 “可惜的是，你别无选择。” “你说什么？” “如果你现在离开，那么我就会被阿巴卡或者格雷卡控制，他们当中的一个就能获得我掌握的那些信息。当然，就算你把他们引开了，也不会有多大变化，因为这等于让我获得了掌握与利用那些信息的能力。也许要很久之后，我才能够有所收获，但是只要有了收获就等于超越了你们。” “你……” “贝卡，你是不是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贝卡看着楚天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显然，你得留下来，只不过不是对付我，而是做好对付阿巴卡与格雷卡的准备，并且拼尽全力干掉他们。”“你要让我们自相残杀？”楚天疆笑了起来，说道：“我说了这么多，你才明白过来，显然你并不像我想像的那么聪明。” 第一百八十四章 摊牌 阿巴卡与格雷卡的到来，印证了楚天疆的说法。 当然，局势也就变得更加复杂了。 虽然阿巴卡与格雷卡没有获得卡特的那些信息，也就不知道楚天疆到底有多少价值，但是贝卡的所作所为，已经足够让他们相信，楚天疆拥有绝对重要的价值。要不然，贝卡绝对不会来到这个恒星系里浪费时间。要知道，在这个恒星系里呆上一天，就相当于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数万年。 事实上，贝卡来到这里，等于放弃了塔瓦赫人军事族群与图彼斯人，放弃了通过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来打赢家族战争的念头。只是，贝卡绝对不会心甘情愿的输掉家族战争。这就意味着，他能够从楚天疆身上获得至关重要的东西，而且这个东西，能够让他在没有智慧文明的情况下干掉阿巴卡与格雷卡。 显然，阿巴卡与格雷卡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其实，这也变相表明，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已经无关紧要了，甚至可以说，对三个超级存在来说，智慧文明都无关紧要了。即便所有的智慧文明都灭亡了，只要他们能够成为家族战争的胜利者，那么重新创造一个智慧文明来统治银河系，也不是什么难事。即便把问题想得再严重一些，即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银河系里的所有恒星系都在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中被彻底摧毁，只要银河系的中央黑洞依然存在，没有受到影响与破坏，他们甚至能够重新创造出恒星系。 关键只有一个，谁能够活到最后。 这样一来，楚天疆身上的那些信息就变得至关重要了。 也正是如此，贝卡才愿意舍弃一切来到这里。 即便阿巴卡与格雷卡不知道楚天疆到底拥有什么，他们也绝对不会让楚天疆拥有的东西落到贝卡手上。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楚天疆把话挑明了，三个超级存在也别无选择。 三个超级存在都留下的话，意味着他们必须要为了楚天疆身上的信息决一死战。如果其中的某一个，那么剩下的两个同样会决一死战，而且胜利的那一个将获得一切，然后利用获得信息干掉离开的那一个。如果其中的两个离开，那么留下的那一个将成为大赢家，而且获得干掉另外两个的超强实力。当然，如果他们三个全都离开，则意味着楚天疆能够在不受干扰与限制的情况下，从他掌握的信息中获得超越超级存在的实力，最终凭借强大的实力干掉三个超级存在。 显然，对三个超级存在中的任何一个来说，离开都是最愚蠢的选择，或者说离开就等于放弃了生存下去的权利。 那么，留下来，就得决一死战，就得自相残杀。 道理很简单，只是三个超级存在都不是笨蛋。因为他们已经知道，这就是楚天疆想要达到的目的。更重要的是，如果他们自相残杀，就有可能一起完蛋，而能够笑到最后的显然是楚天疆。说得更直接一点，即便自相残杀不可避免，即便最终有一个胜利者，也未必能够从自相残杀中获得好处。 当然，这个问题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怎么，你们害怕了？” “楚天疆，现在该害怕的，应该是你！” 没等楚天疆反应过来，三个超级存在同时出手，而且不是自相残杀，而是针对他，只是三个超级存在都没有打算干掉楚天疆。 显然，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三个超级存在做出了同样的判断。 虽然从道理上讲，解决这个难题的最好办法就是干掉楚天疆，消除由他拥有的那些信息对三个超级存在产生的影响，让一切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即三个超级存在继续通过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来决定胜负，但是这样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出现，即三个超级存在都不想错失增强实力的机会。 此外，还与三个超级存在的处境有关。 对贝卡来说，如果回到原来的轨道上，继续推动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那么他战败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因此要想改变局面，他最为需要楚天疆身上的那些信息，他就没有理由除掉楚天疆。 对阿巴卡来说，这是成为最强存在的有利机会。 即便对格雷卡来说，这也是以最小代价取得家族战争的最终胜利，而且在家族战争之后发展壮大的关键所在。 说白了，三个超级存在都想变得更强大，都想成为家族战争的胜利者，也都在考虑家族战争之后的事情。要知道，在三维宇宙空间中，银河系绝对不是最大的恒星系统，而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恒星系统。从规模上讲，银河系在三维宇宙空间中只算得上是中等，甚至可以说是中等偏下，还有很多比银河系庞大的恒星系统，也就意味着有很多实力远远在三个超级存在之上的强大存在。显然，家族战争不是终点，恒星系统之间的战争是不可避免的，而三个超级存在显然都不想成为下一场战争中的炮灰。为此，他们就需要更强的实力，需要楚天疆身上的信息。 突然而至的攻击，没有干掉楚天疆，只是把楚天疆禁锢了起来。 更重要的是，这是三个超级存在同时施加在楚天疆身上的强力场。能够解开这三道强力场的，也就只有他们。 “这么说，你们已经准备好了？”楚天疆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似乎这一切早就被他预料到了。 “怎么，你还笑得出来吗？”贝卡显然很是气愤。 楚天疆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很开心。“贝卡，你确实没有我想像的那么聪明，或者说我太高估你了。” “你……” “其实，在阿巴卡与格雷卡到来之前，我就告诉你了，可是你却没有多想，反而按照我的安排在做。” “你告诉他什么了？”阿巴卡问了一句。 “你也想知道？”楚天疆看了阿巴卡一眼，说道，“好吧，我就告诉你们。不管你们谁想得到我身上的那些信息，由这些信息获得超强实力，你们都得首先决出胜负，也就是得自相残杀。” 阿巴卡微微一愣，随即看了眼贝卡与格雷卡。 “你认为，我们会自相残杀？”格雷卡也开口了。 “难道说，你们真的能像亲兄弟那样和平共处？对了，你们确实是亲兄弟，但是你们绝对不会分享。”楚天疆朝格雷卡看去，笑着说道，“其实，不管有没有我，即便没有发生现在的事情，你们也会自相残杀，只不过是用另外一种方式，结果不会有变。格雷卡，就算你现在拥有三个当中最强的实力，你也绝对不会让我落入贝卡或者阿巴卡手上，所以你同样没得选择。当然，对阿巴卡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对贝卡来说，这是唯一的机会，你们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这些，都是你设下的圈套？”阿巴卡明显有点犹豫。 “算不上是圈套，因为贝卡不会放过我们，而你们不会让贝卡得逞，所以这样的事情肯定会发生。其实，你跟格雷卡应该感谢我。” “感谢你？” “对，感谢我给了你们一个可以争取最后胜利的机会。” “你是什么意思？”格雷卡也被激怒了。 “很简单，如果我没有来到这里，没有把贝卡引过来，而是在别的恒星系里被贝卡发现与追上，那么在你们到来之前，贝卡就已经控制住我了，甚至已经获得了那些存在于我的个体意识里的信息。你们不觉得，到那个时候，别说是战胜贝卡，恐怕连向贝卡求饶，向贝卡请求施舍的机会都没有吗？” 阿巴卡与格雷卡都是一愣，随即朝贝卡看了过去。 “正是我选择了这个恒星系，贝卡才不可能在你们到达之前控制我，更不可能在你们到达之前夺取我的信息。”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也正是如此，你们获得了一个机会。你们不觉得，应该为此感谢我吗？” “感谢你让我们自相残杀？” “阿巴卡，我说过，即便没有我，你们也会自相残杀，只不过用的是别的方式，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 “楚天疆，你做这些，你能得到什么？” “为所有智慧文明争取到一个可以生存下去的机会。” “什么？” “不管这场决斗的结果如何，在你们分出了胜负之后，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就没有继续进行下去的必要了。想必，为了迎接来自其他恒星系统的挑战，你们当中的那个胜利者肯定会设法整合银河系里的所有智慧文明。”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格雷卡，其实我最希望你能取胜。” “我？” “至少，你已经接纳了智慧文明大融合，而且促成了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大融合，比贝卡与阿巴卡更在乎智慧文明。”格雷卡微微一愣，只是并没觉得高兴，因为楚天疆的这番话，等于让他成为了阿巴卡与贝卡的敌人。“好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呢，难不成，想一直耗下去吗？” 第一百八十五章 决斗 三个超级存在的决斗，可以说是异常激烈，只是没有楚天疆想像的那么惨烈。 其实，这也是楚天疆选择这个恒星系的关键原因。 要知道，三个超级存在的实力都是难以想像的，如果这场决斗发生在其他地方，比如塔瓦赫星系里，后果将不堪设想。可以说，除了这种对所有存在的实力都产生了强制性限制的恒星系之外，没有任何一个恒星系能够在三个超级存在的决斗中幸存下来。甚至可以说，三个超级存在的决斗，足够毁灭一条旋臂里的所有恒星系。如果三个超级存在的实力在伯仲之间，难以在短时间内分出高下，那么随着战斗的范围扩大，即便是摧毁银河系里的所有恒星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显然，对所有智慧文明来说，三个超级存在的决斗都是一场空前绝后的灾难。 即便没有摧毁银河系里的所有恒星系，也会有大量智慧文明灭亡，甚至会波及到智慧文明联盟。 事实上，这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别忘了，挑起与引发这场决斗的是楚天疆，而三个超级存在在杀红眼之后，顺手除掉智慧文明联盟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再说了，智慧文明联盟不属于任何一个超级存在，是独立于三个超级存在的单独势力，也就不会受到任何一个超级存在的保护，自然没有能力抵抗超级存在的攻击。 在这个恒星系里面，这些问题就不存在了。 三个超级存在的能力都受到了限制，而且是非常大的限制，所能发挥出来的战斗力也就非常有限。 当然，这并不表示他们都不会受到损害。 在能力受到限制的同时，超级存在的生命力也大幅度降低，也就是说，被消灭掉的可能性大幅度提高。 事实上，这早就在楚天疆的预料之中，准确的说是在楚天疆的算计之中。 在卡特提供的那些信息里面就提到了一点，即贝卡这样的超级存在，其拥有的生命力与实力是存在着一定的关系的。超级存在的生存方式与智慧生命不一样，甚至与创造者都有着很大的区别。可以说，超级存在独特的生存方式，既是其强大实力的来源，也是其最为脆弱的致命缺陷。 按照卡特的推测，超级存在的生存方式与拥有的实力存在直接关系。 虽然卡特没有给出明确解释，甚至没有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即超级存在实力越强，生命力就越是旺盛，反之亦然。最直接的证据就是，三个超级存在的实力都与所控制的智慧文明的实力有关，要不然的话，三个超级存在也不会通过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来决定胜负。 要知道，从智慧文明战争开始，三个超级存在就把重点放在了智慧文明身上。 关键是，三个超级存在肯定拥有消灭掉对方的能力，而他们没有直接对抗，而是把希望寄托在了智慧文明身上，表明他们之间的对抗肯定与智慧文明有关。只是，智慧文明没有直接消灭掉超级存在的能力，即便是最强大的智慧生命也绝对不是超级存在的对手，即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其实是不能消灭超级存在的。那么，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准确的说是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所产生的结果，必然会对超级存在的能力与生命力产生影响。说白了，三个超级存在是想通过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来削弱对方的能力，甚至是降低对方的生命力。 如果能够同时达到这两个目的，那么超级存在的能力与生命力就相互关联。 正是如此，削弱了超级存在的能力，也就等于削弱了超级存在的生命力，等于能够更加容易的消灭掉超级存在。 基于这个推测，楚天疆自然要选择这个特殊的恒星系。 当然，在三个超级存在的决斗中，楚天疆只是一个看客。 只是，楚天疆所产生的影响，具有决定性的意义。 这就是，楚天疆开始说的那些话。 虽然在三个超级存在中，贝卡是毫无疑问的最强者，而且一直以来，他都是阿巴卡与格雷卡的头号敌人。即便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阿巴卡与格雷卡就把他当成了对手。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阿巴卡与格雷卡甚至以结盟的方式来对抗贝卡。可以说，家族战争其实就是阿巴卡与格雷卡联手对抗贝卡的战争，甚至可以说成是阿巴卡与格雷卡为了争取到生存下去的机会，不得不与贝卡进行的战争。要知道，以贝卡的实力，即便没有智慧文明联盟去挑起家族战争，他也会发动家族战争。事实上，如果不是对塔瓦赫人的不信任，贝卡早就发动家族战争了。 但是现在的情况却不大一样。关键就是，格雷卡家族率先完成智慧文明大融合，把家族的实力全部发挥了出来，而且在智慧文明联盟的变相帮助下，保住了本土恒星系，甚至没有让本土恒星系遭到入侵，也就保出了发展壮大的基础。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格雷卡家族夺取了第四条旋臂里的很多恒星系，还主要是关键恒星系，并且在对付塔瓦赫人军事族群的战争中发展出了极为强大的战争实力。到这个时候，格雷卡家族其实已经成为了银河系里最强大的一支势力。由此产生的结果就是，格雷卡的实力、或者说是生命力，在三个超级存在中最为强大。 这下，问题出来了。 显然，不管是在四维宇宙空间，还是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阿巴卡与格雷卡联手的基础不是与贝卡的关系，准确的说他们与贝卡都没有绝对的矛盾，而是因为贝卡拥有三者中最强的实力。如果阿巴卡与格雷卡没有联手，而是各自为战，那么他们都不是贝卡的对手，必然会被贝卡各个击破。 也就是说，三个超级存在的关系，其实是由实力决定的。 这下，格雷卡成为了最强大的存在，也就自然成为了另外两超级存在的对手。 问题是，阿巴卡与格雷卡是同盟关系。 如果阿巴卡与格雷卡继续联手，他们肯定能够毫无疑问的击败贝卡，甚至是彻底消灭掉贝卡。当然，对格雷卡来说，这无疑是最好的结局。可是对阿巴卡来说，这也许是最糟糕的结局。因为这意味着，在他们联手干掉了贝卡之后，阿巴卡就将成为格雷卡的敌人，而且他绝对没有战胜格雷卡的实力。 其实，这也是楚天疆为什么要在开始说那番话的原因。 说白了，楚天疆是在提醒阿巴卡，如果帮助格雷卡消灭掉了贝卡，他也会被格雷卡消灭掉。 格雷卡不是笨蛋，当然知道楚天疆那么说的用意。 当然，阿巴卡也不是笨蛋，也立即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知道最佳选择不是与格雷卡联手对付贝卡，而是联合贝卡来对付格雷卡。 其实，这也是阿巴卡最理想的选择。 他的实力已经在贝卡之上，哪怕优势不是很明显。这就意味着，如果他与贝卡联手消灭掉了格雷卡，他就有更大的机会成为最终的胜利者。事实上，只要在消灭格雷卡的时候，他与贝卡的收获与付出一样，那么他就肯定能够战胜贝卡。 当然，对贝卡来说，与阿巴卡联手也是最佳选择。 道理很简单，与格雷卡联手，他所获得的好处，或者说是取得最终胜利的概率将极为渺茫。虽然在理论上，先让格雷卡与阿巴卡自相残杀是最理想的结果，因为不管谁能坚持到最后，都意味着实力会被大幅度削弱。问题是，格雷卡与阿巴卡绝对不会首先对抗，平白无故的把机会留给贝卡。 结果就是，在决斗开始的时候，阿巴卡就转变了立场。 显然，这个时候，最为憎恨楚天疆的就是格雷卡。要知道，如果没有楚天疆，格雷卡有最大的可能取得家族战争的胜利，而楚天疆所做的事情，不但让他丧失了这个机会，反而遭受到了最大的威胁。 要知道，就算他是最强大的，也绝对不可能同时战胜贝卡与阿巴卡。 如果被贝卡与阿巴卡联手赶掉了，他就将失去一切。 只是，格雷卡也不是笨蛋。他显然知道，击败联手的贝卡与阿巴卡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改变局面的唯一办法绝对不是在决斗中取胜，而是让决斗变得没有意义，让贝卡与阿巴卡放弃跟他决斗的念头。 这就是说，得干掉楚天疆！ 只要干掉了楚天疆，那么三个超级存在的决斗就没有意义了，而且即便决斗有了结果也未必是最好的结果。当然，在决斗中浪费时间，更加没有意义。结果就是，决斗开始之后，格雷卡就把矛头对准了楚天疆，想要除掉楚天疆，而阿巴卡与贝卡则开始保护楚天疆。显然，在阿巴卡与贝卡看来，只要保住了楚天疆，再联手除掉格雷卡，他们至少有一半的机会成为最后的胜利者。显然，这要比不到三分之一的机会打赢家族战争要好得多。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不甘心 虽然格雷卡很强大，实力在三个超级存在中最强，但是依然没有达到同时战胜贝卡与阿巴卡的程度。 此外，攻击楚天疆，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可以说，在这种情况下，格雷卡应该做的绝对不是去攻击楚天疆，而是想办法分开对付贝卡与阿巴卡。也就是说，格雷卡应该首先应付来自贝卡与阿巴卡的攻击，设法让他们分散战斗。 当然，肯定有这样的办法。 这就是，充分利用这个恒星系里的独特环境，也就是对所有存在的强制限制，利用贝卡与阿巴卡的实力差距，避免同时与他们交战，而是分开来对付他们。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其实就是利用对速度的限制，以自身的实力优势，迫使贝卡与阿巴卡分散，说得简单些，就是主动与贝卡、阿巴卡拉开距离，让贝卡与阿巴卡追击他。因为实力上的差距，贝卡与阿巴卡的速度肯定会有所差别，也就会在追击的过程中分开，而格雷卡就能够利用这个机会分别对付他们。当然，如果贝卡与阿巴卡没有追击，格雷卡也可以设法偷袭他们，而且贝卡与阿巴卡显然不可能和平共处。 此外，对于三个超级存在来说，不管结果如何，拖下去都不是个办法，因此都希望尽快结束这场决斗。既然贝卡与阿巴卡已经联手，而且拥有绝对的实力优势，他们就没有理由与格雷卡消磨时间。也就是说，即便格雷卡逃跑，而且在追击的时候将分散，他们也肯定会追击格雷卡。 只有这样，格雷卡才有可能取胜。 问题是，格雷卡没有想到这一点，或者说没有这么做。 显然，格雷卡攻击楚天疆，其实是给了贝卡与阿巴卡联手对付他的机会，也就让他处于险境之中。 结果显而易见，格雷卡绝对不是贝卡与阿巴卡联手之后的对手。 “你们……” “格雷卡，受死吧！” “格雷卡，你必须死！” 贝卡与阿巴卡都很积极，因为他们不仅仅是在消灭格雷卡，还能在消灭格雷卡的时候获得一些额外的好处，包括格雷卡从四维宇宙空间里带来的科学技术，包括格雷卡家族的那些智慧文明的信息。 也就是说，消灭格雷卡，也能同时获得格雷卡拥有的一切。 对贝卡与阿巴卡来说，这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因为他们的实力相差不是很大，而他们从格雷卡那里获得的额外好处，将直接决定他们的实力对比，也就将决定在他们单独决斗时的结局。 “贝卡、阿巴卡，你们不要上当。”格雷卡已经绝望了，如果贝卡与阿巴卡不收手，他就必死无疑，而且是彻底死亡，连复活的机会都没有。“这是楚天疆设下的圈套，他要除掉我们三个。” “格雷卡，你认为，我们会相信你的话吗？” “就算这是楚天疆设下的圈套，他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你早就离开这里了，甚至不会来到这里。格雷卡，你是最大的威胁，你死了，我们才能生存下去，也才能变得更加强大。” “你们……” “阿巴卡，不要跟他废话。” 格雷卡还在挣扎，他不想死，其实没有任何一个超级存在想死。 要知道，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超级存在就是最强大的存在，在他们之上，没有更加强大的存在了。当然，三维宇宙空间也是超级存在创造出来的，所以没有任何一个超级存在愿意死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 只是，不想死，并不等于不会死。 当然，格雷卡怪不了别人，只能怪他自己。 他不是没有机会，只是没有把握住机会。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太强大了，在此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与他势均力敌的对手，也从来没有与相当的对手战斗过，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与强大的对手作战。 可以说，格雷卡犯的错误，绝对不可能发生在楚天疆这样的战士身上。 要知道，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即便格雷卡的实力在三个超级存在中是最弱的，他也从来没有与贝卡、阿巴卡战斗过，而他遇到的，其实都是更弱小的对手，甚至算不上是真正的对手，即格雷卡家族里的创造者，还有那些不愿意为他卖命的智慧文明。在与这样的对手战斗时，格雷卡根本就不需要采用什么战术与技巧，凭借强大到让对手根本无法企及的超级实力，他可以毫无悬念的击杀任何一名创造者，甚至能在举手投足之间，让一个强大的智慧文明灰飞烟灭。显然，格雷卡肯定就没有多少战斗经验，甚至可以说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与强大的对手作战。 如果他拥有楚天疆的战斗经验，显然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其实，贝卡与阿巴卡的情况也比较类似。他们能够战胜格雷卡，消灭格雷卡，主要还是依靠实力。 可以说，在超级存在的观念中，也就只有实力。 “贝卡、阿巴卡，你们……你们会后悔的……” “后悔？至少干掉你，我们绝对不会后悔。” “不，你们会后悔，你们很快就会后悔。”大概知道难以幸免，再也无法逃脱，格雷卡完全豁出去了。“你们不可放过我，不肯给我机会，我也不会给你们机会。我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 “格雷卡，你都快要完蛋了，还能怎么样？” “你们杀了我，不等于彻底消灭了我，也不等于你们就能成为胜利者，我活不了，我就跟你们同归于尽！” “哈哈……” 贝卡与阿巴卡同时大笑了起来，似乎觉得格雷卡的话非常荒谬。 “你们不要笑，你们马上就知道了。” “格雷卡，你都快要完蛋了，而且在这个恒星系里面，我们的能力受到了限制，你甚至连自毁都办不到，你凭什么跟我们同归于尽？再说了，我们是兄弟，我跟阿巴卡对你了如指掌，你觉得，我们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吗？以你现在的状态，别说跟我们同归于尽，就算是向我们求饶也不可能。” “贝卡，你认为，我会向你求饶吗？” “格雷卡，你现在放弃抵抗，说不定还要好过一些。至少在毁灭之前，不用吃那么多的苦头。虽然我们曾经是盟友，但是你应该知道，在我们之间，其实只有一个能够最终成为银河系的统治者，而且更有可能是我。你必须死，不管是在现在，还是在将来，而且你的死不会毫无价值。” “阿巴卡，我不需要你的同情，而且我也不需要你说这样的话。” “那么，你就乖乖受死吧。” “贝卡、阿巴卡，我说过，就算你们杀了我，彻底毁灭了我，你们也会后悔，而且马上就会后悔！” “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干掉楚天疆吗？” “哈哈……” 格雷卡突然大笑了起来，让阿巴卡与贝卡都是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笑。 “我无法干掉他，可是我……” “你什么？” “我能让你们后悔！” 这个时候，贝卡与阿巴卡都意识到，格雷卡肯定做了些什么事情，只是他们根本不可能停下手来。要知道，贝卡与阿巴卡都希望在干掉格雷卡的时候，从格雷卡身上获得更多的额外好处。也就是说，如果他们当中的某一个突然停手，就等于让对方获得了来自格雷卡的全部额外好处，也就意味着会被对手超绝。显然，贝卡与阿巴卡都想成为最后的胜利者，也就都不会轻易放手。 结果显而易见，即便他们意识到了问题，也必须干掉格雷卡。 大概是说够了吧，格雷卡再也没有透露半点信息。当然，格雷卡也知道，在被贝卡与阿巴卡压制住，而且个体意识遭到贝卡与阿巴卡入侵之后，肯定会彻底完蛋，根本就不会出现第二种可能。对格雷卡来说，他不想死，更不想死得毫无价值，而实现价值的办法，就是让贝卡与阿巴卡完蛋。 至于怎么让贝卡与阿巴卡完蛋，格雷卡根本就不会说出来。 转眼间，格雷卡就完蛋了，准确的说是消失掉了，不但构成他的个体意识的信息被贝卡与阿巴卡瓜分，连构成他的身躯的星核也被贝卡与阿巴卡瓜分。也就是说，构成格雷卡的一切都被贝卡与阿巴卡给吸收与融合掉了。 这个时候，贝卡与阿巴卡才发现，格雷卡确实做了一些事情。 这就是，在被贝卡与阿巴卡瓜分的时候，格雷卡通过细微控制，让贝卡与阿巴卡的实力处在了相同的水平之上。 当然，格雷卡的控制不会十分精准，而且贝卡与阿巴卡的实力不会绝对平衡。 只是，在贝卡与阿巴卡消灭掉了格雷卡的时候，他们的实力差距非常微弱，几乎对决斗结果没有影响。显然，两人要分出高下，那将是一场十分惨烈的战斗！不管谁站到了最后，都要为击败对方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自身的实力也必然在战斗中被严重削弱！ 第一百八十七章 激将 显然，这样的结果是贝卡与阿巴卡没有预料到的。 联手对付格雷卡的时候，贝卡与阿巴卡都认为，他们有更大的把握从消灭格雷卡的战斗中获得更多的好处，从而获得超越对方的实力，在接下来的决斗中消灭对方，成为银河系里仅有的超级存在。 当然，贝卡与阿巴卡这么想，也没有错。 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贝卡就是主宰者，而且三个家族的降维工作，都与贝卡有关，最终还是由贝卡来负责安排银河系里各个恒星系的秩序。也就是说，与阿巴卡相比，贝卡更加了解降维后的情况，对三维宇宙空间的认知也更多。此外，贝卡对格雷卡的实力，也就是格雷卡带到三维宇宙空间来的那些科学技术也是一清二楚。正是如此，贝卡相信，他能够在消灭格雷卡的时候获得更多的好处，从而超越阿巴卡。当然，这也让贝卡在对付格雷卡的时候格外卖力。 只是，现实并不像贝卡想像的这么简单。 贝卡确实更了解格雷卡，但是仅限于格雷卡在降维之前的信息。更重要的是，早在降维之前，格雷卡就与阿巴卡秘密结盟，而且就是针对降维后的局面而结盟，即准备在降维之后联手对付贝卡。为了对付贝卡，格雷卡与阿巴卡在降维之前都做了充分准备，包括把一些贝卡并不知道的信息带到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来，转换成了科学技术，并且利用这些科学技术增强了自身实力。显然，对这些，贝卡的了解就比不上阿巴卡了。也就是说，阿巴卡更加了解降维之后的格雷卡。 从理论上讲，在消灭格雷卡的战斗中，阿巴卡的收获应该在贝卡之上。 因为阿巴卡的实力本来就稍强于贝卡，所以只要他获得了更多的收获，那么在消灭了格雷卡之后，他肯定比贝卡强得多。 问题是，贝卡与阿巴卡都忽视了格雷卡。 显然，格雷卡最怨恨的不是贝卡，而是阿巴卡。 要知道，不管在四维宇宙空间，还是在三维宇宙空间，格雷卡的敌人都是贝卡，而阿巴卡一直是格雷卡的盟友。与贝卡敌对，本来就是格雷卡的宿命，因此与贝卡决斗，并不是不可接受的事情。事实上，在很早以前，格雷卡与阿巴卡就做出了跟贝卡决斗的决定，而且是最后的选择。当然，针对这个最后的选择，格雷卡与阿巴卡早就达成了秘密协议，即首先干掉贝卡，才来决定胜利归谁所有。 显然，阿巴卡的背叛，至少在格雷卡看来是背叛，成为了格雷卡完蛋的关键因素。 也正是如此，格雷卡才极为怨恨阿巴卡。 换个角度来看，如果他们联手对付贝卡，而且首先消灭掉了贝卡，就算阿巴卡在这个过程中获得了更多的好处，在实力上超越了格雷卡，最终击败了格雷卡，那么格雷卡也不会有多少怨言。 问题是，阿巴卡首先背叛了他，跟贝卡一起来对付他。 结果就是，既然阿巴卡的背叛，让格雷卡失去了一切，那么格雷卡自然不会让他轻而易举的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只是，格雷卡对贝卡的仇恨，并没有因此而消除。 显然，格雷卡把阿巴卡与贝卡都当成了仇敌，而且对他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这两个仇敌一同完蛋。也正是如此，格雷卡才通过细微控制，让阿巴卡与贝卡在消灭他之后，拥有了几乎完全一样的实力。也只有这样，贝卡与格雷卡才能够在决斗中两败俱伤，也才有可能一同完蛋。 对于这样的结果，贝卡与阿巴卡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结果就是，在消灭了格雷卡之后，贝卡与阿巴卡都没有立即出手，双方似乎都在衡量是否有必要打下去。 其实，这是一个根本就不需要考虑的问题。 原因很简单，在只剩下了两个超级存在的情况下，根本就不可能形成平衡关系，也就根本不可能共存。 要知道，三角关系是最为稳固的，而格雷卡已经完蛋了，也就不可能出现这种关系。 只有两个超级存在，而且双方的实力不可能做到绝对平等，那么强大的那一个，迟早能够消灭掉弱小的那一个。 显然，决斗本身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只是，贝卡与阿巴卡心里都没有底，即微弱的实力差距，让他们对击败与消灭对方没有十足的把握。 “怎么，你们害怕了？” 楚天疆突然发出了意识信号，打破了这个僵持的局面。 “如果害怕的话，你们最好离开这里。不管怎么说，这里的时间与外面的不一样，你们耽搁的时间越久，那么取胜后的收获就越小。别忘了，在银河系之外，还有很多规模更加庞大的恒星系统呢。” “你给我闭嘴！”贝卡大吼了一声。 阿巴卡只是看着楚天疆，没有开口。 “如果我闭嘴了，你们就会开始吗？” “楚天疆，信不信，我首先杀了你？” “如果这里只有你的话，我肯定信，可是你想杀我，恐怕阿巴卡不会同意呢。” 贝卡微微一愣，把目光转向了阿巴卡。 “其实，你们根本不用多想，赶紧动手吧。不管谁能站到最后，拖得越久，对你们就越不利。再说了，以你们现在的实力，取胜的概率都在一半左右。显然，你们都不希望让胜利变得毫无意义吧？” “楚天疆，这是你设下的圈套？”阿巴卡开口了。 楚天疆大笑了起来，说道：“我早就说过，这就是我设下的圈套，而且你们三个全都义无返顾的钻了进来。如果你们想离开，我肯定没有办法阻止，其实你们也一样。问题是，你们肯定不会离开。格雷卡到死的时候，都没有想过要离开这个恒星系呢。也就是说，这就算是我设下的圈套，那又怎么样？” “你……” “我还可以说得更直接一点，这不仅仅是为了银河系里的所有智慧文明，或者说根本就不是为了银河系里的所有智慧文明。因为有其他恒星系统存在，而且在其他的恒星系统里有更加强大的智慧文明，这些智慧文明迟早会入侵银河系，所以就算消灭了你们，银河系里的智慧文明也要面对外来入侵，战争同样不可避免。” “那你是为了什么？” “消灭你们！” 阿巴卡微微一愣，显得很是惊讶。 这时候，贝卡也沉默了下来。 “怎么样，你们现在知道了，打算怎么办？”楚天疆冷冷一笑，说道，“显然，你们仍然可以离开这个恒星系，甚至可以同时离开，只是你们绝对不会这么做。相反，你们必须决出胜负，最终只有一个胜利者。当然，你们未必会以战斗的方式来决出胜负，也许你们两个可以融合到一起。可惜的是，不管用什么办法，你们当中，只有一个的个体意识能够占据主导地位。显然，这也正是决斗的结果，你们根本就无法避免这样的结局。更重要的是，你们当中胜利的那一个，必然会被严重削弱。我可以明确无误的告诉你们，到那时候，要干掉你们当中的那一个，显然不是难事。” “楚天疆，你太狂妄了。” “怎么，阿巴卡，你不相信吗？” “就算我们会被削弱，也能够轻而易举的干掉你。” “是吗？那么，等你们的决斗结束了，再来考虑这个问题吧。” 阿巴卡咬紧牙关，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阿巴卡，跟他说这么多，根本没有用。不管怎么说，他被我们禁锢着，而且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贝卡长出了口气，说道，“只是，我们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我们两个当中，只有一个能够生存下去。” “贝卡，你认为，我会害怕吗？” “哈哈……”这时候，楚天疆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阿巴卡，你要是不害怕的话，就不会把‘害怕’挂在嘴上了。说实话，我一点都不看好你。如果要让我在你们两个当中下注的话，我肯定会赌贝卡。说白了，你从诞生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不是贝卡的对手。” “你……” “显然，就算你来到了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就算你现在的实力与贝卡相当，可是你从来就没有单独战胜贝卡的信心，你也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你觉得，凭你现在的心理状态，你能战胜贝卡吗？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马上逃跑，跑得远远的，找个地方躲起来，然后像最低等的生命那样活下去。” “楚天疆，我要杀了你！” “好了，开始是贝卡要杀了我，现在是你要杀了我。那么，你们就快开始吧，只有在决斗中站到最后的那一个，才有机会杀了我。阿巴卡，如果你没能战胜贝卡的话，你显然连杀了我的机会都没有。” 这时候，阿巴卡控制住了情绪。当然，贝卡早就控制住了情绪。他们都知道，不管怎么处置楚天疆，都要先在决斗中分出胜负。 第一百八十八章 信心 相对而言，贝卡与阿巴卡联手消灭格雷卡的战斗是最简单的。虽然犯的低级错是格雷卡被迅速消灭掉的主要原因，但是较大的实力差距也让其变得简单。显然，贝卡与阿巴卡的决斗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要知道，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决斗。 更要命的是，这个恒星系的特殊环境，对贝卡与阿巴卡的实力都产生了限制，使得这场决斗变得极为漫长。 对于深处其中的贝卡与阿巴卡来说，也许无法对这场决斗有全面的了解。 只是，对于旁观的楚天疆来说，那就看得一清二楚了。 事实上，楚天疆仍然对贝卡与阿巴卡的决斗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这就是，楚天疆在此之前说的那些话。 从某种意义上讲，楚天疆并不希望阿巴卡战败，而是希望阿巴卡干掉贝卡。 原因很简单，楚天疆所在的人类诞生在贝卡家族里面，而人类的创造者阿利又是贝卡家族的成员，还与贝卡有亲缘关系。更重要的是，楚天疆在贝卡家族呆了很长一段时间，还有贝卡有过多次直接接触。也就是说，贝卡更加了解楚天疆。相对而言，阿巴卡对楚天疆的了解就不是那么深入了。 显然，要让楚天疆选择的话，他肯定希望在最后的时候面对阿巴卡。 也正是如此，楚天疆希望阿巴卡干掉贝卡，而不是被贝卡干掉。 问题是，阿巴卡严重缺乏信心。 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要知道，在一对一的决斗中，如果双方的实力旗鼓相当，那么对战胜对方的信心，将在跟大的程度上影响决斗的结果。在楚天疆经历过的类似的战斗中，往往都是信心更强的一方笑到了最后。 事实上，楚天疆也多次与强敌决斗，而且就是靠信心坚持到了最后。 显然，阿巴卡缺乏战胜贝卡的信心。 即便阿巴卡没有表现出来，楚天疆也非常清楚这一点。 别忘了，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阿巴卡就被贝卡压制着，甚至连降维的决定权，甚至是降维之后的安排都没有多少发言权，什么都得听从贝卡的吩咐。在四维宇宙空间里，甚至得为贝卡卖命。到了三维宇宙空间，阿巴卡与贝卡的关系并没有发生本质性的变化，而且双方的实力对比依然如故。要不然的话，阿巴卡也不会跟格雷卡结盟，一起来对付贝卡。这样的经历与处境，让阿巴卡根本就没有战胜贝卡的信心。甚至可以说，阿巴卡从来没有想过能够单独战胜贝卡。 显然，如果阿巴卡没有信心，他肯定会被贝卡给消灭掉。 也正是如此，楚天疆才故意激怒阿巴卡。 当然，也不仅仅是激怒。 通过这种方式，楚天疆还明确无误的告诉阿巴卡，即便他以前不是贝卡的对手，现在也拥有了与贝卡旗鼓相当的实力，而且丝毫不比贝卡差，也许还稍微强一点，也就有很大的把握战胜贝卡。 只是，阿巴卡必须得拥有战胜与消灭贝卡的信心。 必须承认，楚天疆使用的激将法确实产生了效果。 可以说，如果楚天疆没有这么做，阿巴卡很难认识到他已经拥有了击败贝卡的实力，也就不可能获得消灭贝卡的信心。如果阿巴卡仍然认为他不是贝卡的对手，那么在与贝卡决斗的时候，必然全面被动。 说白了，实力弱小的一方，在战斗的时候很难取得主动权。 哪怕阿巴卡的实力不比贝卡差，也会因为错误的认识，而采取错误的行动，也就是错误的战斗方式。 果真如此的话，阿巴卡肯定会被贝卡迅速击败。 要知道，阿巴卡与格雷卡一样，同样没有经历过与强大对手的战斗，特别是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阿巴卡遇到的全是比自己弱小的对手，而且都凭借强大的实力优势，以极为简单的方式击败了对手。 如何跟强大的对手交战，对阿巴卡来说，也是一个严重问题。 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这个问题更加突出。这就是，阿巴卡所懂得的战斗技巧，很大一部分都只在四维宇宙空间中有用。三维宇宙空间的环境与四维宇宙空间截然不同，战斗方式与战斗技巧自然有很大差别。 这些因素综合到一起，必然会让阿巴卡丧失所有机会。 由此可见，楚天疆说的那些话有多么重要了。 在楚天疆的提醒下，阿巴卡认识到了自己的实力，也有了信心，至少有了那么一点点可以让他勇敢的面对贝卡的信心。 结果就是，在与贝卡决斗的时候，阿巴卡表现得很积极。 要不然的话，阿巴卡也不可能坚持多久。 问题是，最根本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显然，阿巴卡仍然缺乏必胜的信心，最多只是认为自己与贝卡旗鼓相当，拥有一些取胜的机会，但是不是绝对的机会，也就不可能产生能够消灭贝卡的绝对信心。 此外，阿巴卡显然不大明白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战斗方式。 可以说，这也是他与贝卡最大的差距。 要知道，即便贝卡也没有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遇到过旗鼓相当的对手，甚至没有与这样的对手战斗过，但是贝卡做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即在智慧文明战争爆发之前，举行了家族内部战斗选拔，让家族里实力最强大的智慧生命进行一对一的决斗，而他则观摩了所有的战斗，特别是楚天疆的战斗。 显然，贝卡从这些战斗中，吸取了很多经验教训，也对三维宇宙空间里面的战斗方式有了了解，更加清楚该如何与势均力敌的对手战斗。 此外，贝卡甚至与楚天疆交过手。 这就是，在家族内部战斗选拔结束之后，贝卡用自己的分身来挑战楚天疆，与楚天疆进行了一场基本上旗鼓相当的决斗。 利用这些办法，贝卡对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战斗有了足够多的了解。 虽然在阿巴卡家族，也举行过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但是过程非常简单，而且阿巴卡根本就不重视。原因也很简单，即阿巴卡从一开始就不相信能够通过这种方式来消除家族内部的智慧文明之间，乃至三大家族之间的矛盾，所谓的战斗选拔，无非就是理想化的结果，最终肯定无法战胜残酷的现实。 结果就是，阿巴卡并没有从家族内部战斗选拔中学到多少东西。 当然，以当时的情况来看，阿巴卡显然没有指望凭一己之泪战胜贝卡，更没有想过要跟贝卡决斗。即便三个超级存在之间的决斗在所难免，也是阿巴卡与格雷卡联手对付贝卡，然后再进行决斗。事实上，按照阿巴卡的理解，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应该是通过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来确定三个超级存在的命运。 总而言之，阿巴卡根本就没有做好这方面的准备。 显然，在没有绝对的取胜信心，又缺乏必要的战斗技巧的情况下，阿巴卡要想战胜贝卡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管阿巴卡多么拼命，他所得到的，无非就是让贝卡为了取胜而花费更多的时间。 很快，楚天疆也发现了这一点。 在两个超级存在的战斗进行的时候，楚天疆发现，阿巴卡确实不如贝卡，而且双方的实力对比正在朝着对贝卡更加有利的方向发展。即便阿巴卡还在坚持，不会在短时间内被贝卡击败，但是只要这种局面维持下去，那么阿巴卡败给贝卡，甚至被贝卡消灭掉，那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问题是，楚天疆对此无能为力。 他能用激将法来刺激阿巴卡，让阿巴卡振作起来，让阿巴卡全力以赴，可是他不可能教会阿巴卡如何去战斗。 再说了，楚天疆被禁锢着，连自由都没有，除了通过意识散发出一些信号，他连动一下手指头都办不到。 只是，楚天疆并没有感到焦急。 即便阿巴卡不能战胜贝卡，让贝卡成为了最后的胜利者，成为了银河系里唯一的超级存在，也未必是最糟糕的结果。 关键就是，只要阿巴卡坚持下去，他的拼搏就有意义。 这就是，阿巴卡坚持得越久，贝卡为了取胜所花的时间就越多，而胜利所带来的价值就越小。原因很简单，在这个恒星系里呆一年，就相当于外面的数百万年。要不了一年，也许只是几天，甚至是几个小时，银河系里的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就将结束，到时候将由某一个智慧文明统治银河系，或者是所有的智慧文明都融合到了一起。就算贝卡取胜了，那么为了今后应付来自其他恒星系统里的敌人，他也不可能消灭掉银河系里唯一的智慧文明，必然跟这个智慧文明合作。 从这个角度来看，阿巴卡与贝卡中，谁能成为决斗的胜利者，根本就不重要。显然，这也是楚天疆希望达到的目的。准确的说，如果不能让三个超级存在完蛋，那么这就是楚天疆的次级目标。其实，这也是楚天疆选择这个恒星系的原因之一。 第一百八十九章 损失 阿巴卡被击败，完全在楚天疆的预料之中。 虽然这不是最好的结果，但是也不是最坏的结果。在楚天疆的预测中，贝卡与阿巴卡握手言和才是最坏的结果。 当然，与楚天疆预料的一样，在消灭阿巴卡的时候，贝卡付出了惨重代价。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样的结果，其实不在贝卡的预料之中，至少他没有想到过，会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 “贝卡，你也快完蛋了吧？” “你觉得，我会完蛋？”贝卡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很狂。“楚天疆，我知道，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们，希望我们三个在自相残杀的时候同归于尽，希望我们都彻底完蛋，希望我们死得很惨。其实，干掉我们，也是你的追求，也是你们的目标，甚至可以说是所有智慧文明的目标。” “这么说，你还很有自知之明。” “除了嘴硬，你还会什么？” 楚天疆笑了起来，说道：“贝卡，现在可不是我把你禁锢着，而是你把我禁锢着。你想知道我还会什么，为什么不放了我呢？” “你觉得，我不敢放你吗？” “不要只说不练，敢的话，那就放了我。” “楚天疆，你认为我会上当吗？”贝卡大笑了一阵，才说道，“在你的计划中，如果我们三个同归于尽，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可是如果我们没有同归于尽，你肯定认为，我们会在自相残杀的时候大伤元气，而你将借此机会干掉我们。没错，我与阿巴卡决斗的方式跟开始干掉格雷卡的方式不一样，我没有从阿巴卡那里获得任何好处，反而损失了很多，所以我现在的实力很弱，也许不如你。如果我现在放了你，你就有机会干掉我。当然，这也仅仅是一个机会。你到底有多厉害，或者说我到底有多厉害，你根本就不清楚，也就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干掉我。”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但是，我不会冒险。你也非常清楚，对我来说，很快就能恢复元气，那么我为什么还要冒险呢？” “贝卡，你认为，你真的取胜了吗？” “难道不是吗？现在，只剩下了我一个，你觉得，在银河系里面，还有谁能够跟我对抗吗？” “确实如此。” “楚天疆，你很聪明，其实你早就知道，在三个超级存在中，我的实力是最强大的，打赢家族战争的肯定是我。”贝卡靠近了一些，虽然他不想浪费时间，可是恢复元气需要足够多的时间。在此之前，他不可能把楚天疆从禁锢的强力场中释放出来，也就不可能带着楚天疆离开这个恒星系。“像你这么聪明的人，却做出了如此愚蠢的事情，认为通过利用阿巴卡与格雷卡就能对付我们。如果他们真的能够战胜我，即便没有你的引诱与唆使，他们也会主动来对付我。显然，你并不像我想像的那么聪明。如果你选择了跟我合作，不但你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你的人类文明，还有人类文明领导的智慧文明联盟也能幸存下来。我保证，在我带着你离开了这个恒星系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消灭智慧文明联盟，消灭人类文明的所有个体。当然，我会让你亲眼目睹这一切，让你享受到这个过程。当然，不叫享受，而是让你看着人类文明覆灭，让你看着那些跟着你与我做对，那些认为能够超越我，能够战胜我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完蛋。” “贝卡……” “怎么，害怕了？哈哈……” 楚天疆咬紧牙关，说道：“贝卡，只要我还活着，就绝对不会让你得逞。哪怕没有半点希望，我也会拼尽一切干掉你。” “你拿什么来拼尽一切？” “你……” “对了，我知道，你不怕死。你是人类中最强大的个体，也是最有觉悟的个体，而在人类的文化中，坦然面对死亡并不是什么难事。”贝卡收住了笑声，说道，“可惜的是，现在的你只能任我摆布，连一点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反抗了。其实，我得感谢你，因为不是你设下的这个圈套，阿巴卡与格雷卡肯定不会让我控制你，更不会让我随意摆布你。可惜的是，他们已经不存在了，已经没有人能够把你从我手里抢走了。你的一切，最终都将归我，都将成为我的一部分。” “贝卡，你不觉得，你高兴得太早了吗？” “是吗？”贝卡看着楚天疆，摇了摇头，才说道，“当然，如果你现在求我，也许我会给你一次机会。” “你认为，我在乎你给的机会？” “当然，你不在乎，但是并不等于人类的所有个体都不在乎，更不等于人类的所有个体都能坦然面对死亡。” “你……” “其实，你非常清楚，不管我们三个当中的哪一个控制了银河系，最终都需要一个智慧文明来统治银河系，利用银河系里的恒星系，并且协助我这样的超级存在对付来自其他恒星系统的入侵，或者是发动对其他恒星系统的入侵。只不过，这个智慧文明是不是人类，并不由你决定。”贝卡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现在，我把这个机会留给你。只要你求我，我就把这个机会留给人类文明，让人类成为银河系的主人，让人类称霸银河系。当然，人类得服从我。” “你觉得，人类会服从你吗？” “我相信，人类中，绝对不是每一个个体都像你这样。其实，你也知道，只要有极少数的人类肯投靠我，以我的实力，就能让人类统治银河系。当然，也肯定能够让人类在短期内发展壮大。” “即便如此，人类也不可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活着，难道不比自由更宝贵？” 楚天疆笑了起来，说道：“对人类来说，自由比活着更宝贵。没错，在人类中，肯定有一些个体愿意为了活着而放弃自由，甚至是放弃一切，但是绝非全部，甚至不是多数。与你抗争的不仅仅是我，还有很多人，甚至是绝大部分人。当然，你可以消灭人类，甚至是消灭掉所有与人类结盟，以及那些已经跟人类融合的智慧文明，却不可能改变什么，因为争取独立自主的生存权是所有智慧文明的力量。即便只有一个智慧文明生存了下来，即便这个智慧文明被你控制着，即便这个智慧文明别无选择，迟早也会出现像我这样的智慧生命，迟早能够消灭掉你。” “这是你的遗言？” “贝卡，你能控制一切，但是你无法彻底战胜智慧生命，知道为什么吗？” “我可不这么认为。” “任何一个智慧生命，都有追求独立自主的理想。只要你还必须依靠由智慧生命组成的智慧文明，你就不可能彻底战胜智慧生命。除非你不再依靠智慧文明，除掉银河系里的所有智慧生命。可惜的是，你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你也不可能不依靠智慧文明，那么你的结局就不会改变。” “你……” “说白了，即便我没有能够干掉你，也会有跟我类似的智慧生命来干掉你。” “楚天疆，难道你就真的不为人类文明着想了吗？” “你觉得，我会愚蠢到相信你的鬼话吗？”楚天疆冷冷一笑，说道，“可以说，在银河系里面，你几乎征服或者消灭了所有敌人，而你始终没有征服我，始终没有让我像图彼斯人那向你臣服。显然，对于你这样的超级存在来说，这是一种极大的侮辱，因此你才想要让我求饶，以此来满足你的虚荣心。显然，在达到这个目的之后，你根本不会兑现诺言，而且你也没有理由向一个彻底完蛋的智慧生命兑现承诺。事实上，在我看来，你这样的存在根本就没有这种观念。” “你……” “其实，我已经告诉你了，就算你干掉了格雷卡与阿巴卡，你也不可能是这场战争的真正胜利者。” “那么，还有别的胜利者吗？” “贝卡，你不觉得，为了干掉格雷卡与阿巴卡，你损失了很多吗？” “没错，不过这些损失是可以弥补的。” “可惜的是，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有一种损失是无法弥补的。不管你有多强大，你也绝对无法弥补。” “什么？” “时间。” 贝卡微微一愣，随即就锁紧了眉头，准确的说是明白了楚天疆的意思。 “怎么，想明白了？显然，你并不清楚，为了干掉阿巴卡花了多少时间。” “你……” “好吧，我就告诉你。从你来到这个恒星系算起的话，已经过去了大约十年。” “什么？” “当然，是这个恒星系里的十年，而不是三维宇宙空间的十年。按照我的估计，三维宇宙空间已经过去了大约五千万年。” “这……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楚天疆……”“你不觉得，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让你们在自相残杀中全部完蛋吗？” 第一百九十章 情绪宣泄 “楚天疆，你说够了吗？” 贝卡已经无法忍受了，而且他的实力也已恢复，至少恢复了很大一部分，有绝对的把握控制住楚天疆了。 当然，他还得解开阿巴卡与格雷卡设在楚天疆身上的禁锢强力场。 虽然阿巴卡与格雷卡已经完蛋了，但是他们设下的禁锢强力场并没有消失。因为楚天疆无法突破禁锢强力场，所以只要贝卡有能力解开禁锢强力场，就肯定有能力制服楚天疆，不用担心被楚天疆干掉。 其实，此时贝卡的实力已经在当初干掉卡特之上了。 通过卡特的记忆，也就是卡特个体意识里的那些信息，贝卡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楚天疆的实力在卡特之下，至少在他通过那些四维宇宙空间信息里增强了实力之前，他的战斗力肯定在卡特之下。 贝卡能够干掉卡特，也就能够干掉楚天疆。 “贝卡，你打算干掉我了吗？” “在干掉你之前，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贝卡，你会失望的，你肯定会失望。哈哈……” 贝卡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他已经受够了楚天疆，现在只想获得楚天疆个体意识里的四维宇宙空间的基本信息，然后杀了楚天疆，让他永远闭上嘴。说实话，贝卡再也不想听到楚天疆说话了。 只是，结果却让贝卡大为意外。 在解开了阿巴卡与格雷卡设置的禁锢强力场之后，贝卡开始控制楚天疆的个体意识，没有立即解开由他亲自设置的禁锢强力场。 其实，这也是为了多一道保险。 问题是，在楚天疆的个体意识里面，根本就没有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的信息，更别说是四维宇宙空间的基本信息了！ 怎么回事？ 难道是禁锢强力场产生了影响？ 贝卡很是惊讶，稍微等待了一会，在实力基本上完全恢复的时候，他才解开了亲自设置的禁锢强力场。 “贝卡，你失望了吗？” 在楚天疆的个体意识里面，确实没有四维宇宙空间的基本信息。 只是，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上次在塔瓦赫信息遇到楚天疆的时候，贝卡就在设法控制楚天疆的个体意识，而且知道他的个体意识里面有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的信息，而且肯定是四维宇宙空间的基本信息。 贝卡无法相信，也不敢相信。 他又仔细疏理了一下楚天疆的个体意识，结果一样，在楚天疆的个体意识里面，根本就没有四维宇宙空间的信息。 “怎么，失望了？” “你……你到底干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干，只是告诉你，肯定会失望，对吧？” “不，不对……”贝卡微微一愣，猛然想到了什么。“你……你不是楚天疆！” “哈哈……” “你不是楚天疆，你根本就不是楚天疆！” “贝卡，你现在才发现，也太迟钝了。说你蠢，还真不是一般的蠢。当然，你们三个都一样，都很蠢。” “你……你是……” “你控制了我的个体意识，难道还不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阿……不，你是贝亚。”贝卡猜了出来，只是仍然十分惊讶。“可是，你……你怎么……” “难道你不知道，可以通过改变信息的方式来放弃创造者的身份，成为纯粹的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吗？” “你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 “怎么，很惊讶吗？显然，你没有想明白，我为什么要放弃创造者的身份，为什么要跟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为伍，因为在你看来，创造者是一种更高级的存在，而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则是最低级的存在。也正是如此，你看不起智慧生命，也就无法理解我为什么要成为智慧生命。” “贝亚，你太让我失望了。” 此时，被禁锢着的“楚天疆”已经转换成了贝亚的样子。当然，她不是楚天疆，只是伪装成了楚天疆。 “贝卡，我什么时候没有让你失望过呢？其实，在降维之前，你就对我很失望，因为我跟贝杨在一起，还繁衍了很多后代，而这是你不允许的事情，要不然，你也不会把我跟贝杨繁衍的后代全都留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不让他们来到三维宇宙空间。当然，在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你仍然对我很失望，因为我为了变得更强大，为了摆脱你的控制，做了很多你不允许的事情，比如在智慧文明战争中让埃拉姆人对外扩张。总而言之，你从来就没有对我做的事情感到满意。当然，如果我不是你的直系后代，你根本不可能让我降维，更不可能让我成为家族会议成员。” “既然你说了这些，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对你感到失望了。” 贝亚笑了笑，说道：“贝卡，你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当然，你根本就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我能够伪装成楚天疆，而且伪装得那么好，竟然没有让你发现。当然，你觉得你很了解楚天疆。显然，你太高估自己了，太自以为是了。没错，你确实很了解他，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在智慧文明联盟离开了贝卡家族之后，直到你们上次在塔瓦赫星系里遭遇，你遇到过楚天疆吗？也许，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你是一成不变的，可是智慧生命一直在演变，一直在发展壮大，楚天疆也不例外。可以说，只有两个人真正了解他，其中一个就是我。也真是如此，我才能够伪装成他，而且不被你发现，哪怕在你控制了我的个体意识之后，依然没有察觉到。” “你……” “其实，我得感谢你，因为正是你的所作所为，让我遇到了他，让我从新认识了智慧生命，也让我获得了这样的机会。我跟他相处了很久，而且在他的意识空间里面，还有我的一部分个体意识。我一直在了解他，也一直被他吸引着。当然，这让我能够模仿他，甚至不会被你发现。” “贝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贝亚大笑了起来，说道：“贝卡，你知道，贝杨为什么那么憎恨你吗？此外，你认为只有贝杨憎恨你吗？没错，在降维前后，你给了我很多东西，甚至让我获得了超越我的实力的家族会议成员的地位。显然，你觉得这是在补偿我，因为你没有让我的后代来到这里，特别是那些我跟贝杨繁衍的后代。也许，你认为，这样的补偿已经足够了，可以让我忘记你对我做的事情。可惜的是，你错了，错得很离谱。我没有忘记，也没有原谅你。贝杨要不惜一切的干掉你，我也不例外。” “你……” “从我诞生的那一天起，你就主宰着一切，只是凭借个人喜好，对我们施舍，让我们永远的活在你的威严之下。直到来到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我们才获得了反抗你的机会，甚至是反抗你的能力。当然，有这种想法的绝不止我一个，而是几乎所有家族成员，也就是你的所有后代。只是，敢于这么做的并不多，绝大部分家族成员仍然活在你的淫威之下，不敢站出来反抗你。其实，我也是在遇到了楚天疆之后，才发现你并不是那么可怕，才发现我根本就不用听从你的使唤。” “贝亚，不管怎么说，你是我的后代。” “是啊，我确实是你的后代，可是我并以此感到骄傲。” “你……” “不要把我当成你这样的人看待，我反抗你，不是想取代你，而是想给所有人，给所有智慧生命，包括那些放弃了创造者身份的创造者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决定自己命运，再也不用被其他智慧生命控制的机会。” “你认为，我是那样的智慧生命？” “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谁也不能例外，就算你来自五维宇宙空间，甚至有可能来自更高级的六维宇宙空间，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你仍然是智慧生命，与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没有半点区别。” “你……” “事实上，你刚刚证明了这一点。” 贝卡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明白贝亚的意思。 “你干掉了阿巴卡，还与阿巴卡联手干掉了格雷卡，证明像你这样的超级存在同样可以被干掉。这也证明，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你跟创造者，跟所有的智慧生命其实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贝亚，你认为，你能干掉我？” “不，当然不能，我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但是并不表示没有别的人可以干掉你，而且很快就能证明。” “证明？” 贝亚哈哈一笑，说道：“贝卡，你没发现，我跟你说了这么多，其实并不纯粹是感情上的发泄，哪怕我确实想发泄出来，让你知道我对你是多么的憎恨，让你知道我是多么的想看到你完蛋。” “你干了什么？” “怎么，害怕了？哈哈……”“贝亚……”“贝卡，你不是笨蛋，你已经感觉到了。可惜的是，现在太迟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人质 贝卡确实感觉到了，而且是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 这就是，这个恒星系里的时间正在减慢！ 发现之后，贝卡的第一反应是惊讶，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仅仅一瞬间，贝卡就反应了过来。 从理论上讲，这个恒星系的时间已经不可能再慢了，或者说就算变慢，也几乎无法被察觉出来。这就是，这个恒星系原本就以接近光速的速度运动，其内部时间的流逝速度已经降低到了极限，仅相当于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时间的正常流逝速度的五万分之一。因此就算恒星系的运动速度加快，导致时间流逝速度减慢，也是非常微弱的变化，即便是贝卡这样的超级存在也未必能够察觉到。 显然，能够被察觉到的变化，那就是很大的变化了。 问题是，这个恒星系不可能以超过光速的速度运动，因此时间流逝速度减慢的变化率是不可能察觉到的。 正是如此，贝卡才感到惊讶，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贝卡随即想到，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即这个恒星系的运动速度在此之前已经降低，现在才开始加速，而且是以很高的加速度加速，导致时间流逝速度迅速降低，达到了可以被察觉到的程度。 显然，这绝对不是好事！ 要知道，这个恒星系以接近光速的速度运动，并不是没有原因的，而是必要的，即只有以这个速度运动，才不会被银河系的中央黑洞吸进去，也才能够在距离中央黑洞足够近的地方运行，以最高的效率收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事实上，这也正是贝卡创造这个恒星系，并且让这个恒星系存在的主要目的。 当然，这个恒星系的运动速度减慢，有两种可能。 一是脱离了原先的轨道，也就是朝着与银河系中央黑洞相反的方向运动，正在逐渐脱离中央黑洞，因此在摆脱中央黑洞所产生的巨大引力的过程中，动能转化为了势能，导致运动速度减慢。 二是这个恒星系受到了某个强大的外力作用，在远来的轨道上减速，并且由此丧失了稳定运行的能力。因为没有足够的速度，无法产生足够的离心力，所以这个恒星系肯定会被中央黑洞捕获。 显然，前者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这就是，这个恒星系要想摆脱银河系的中央黑洞，唯一的办法就是加速，利用更高的速度获得更高的轨道，从而离中央黑洞更远，达到摆脱中央黑洞的目的。问题是，这个恒星系的运动速度原本就非常快了，能够提高的空间极为有限，而且为了提高速度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极为巨大，即需要足够多的能量。关键就是，这个恒星系没有星核化，包括主恒星在内的所有星体都由物质构成，也就有着巨大的质量。显然，要把一个质量庞大的恒星系加速到光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至少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是办不到的。在理论上，即便是耗光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所有能量，也不可能把物质加速到光速。也就是说，只有物质以外的东西，也就是能量体形式的存在，才有可能达到光速。 这个恒星系无法加速，也就不可能摆脱银河系中央黑洞的控制。 此外，贝亚说的那些话也别有深意。她的发泄，不仅仅是为了发泄，那就肯定是想争取到一些时间。 显然，发生的这一切都与贝亚有关，或者说与楚天疆有关。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在贝亚争取时间的时候，楚天疆以某种方式让这个恒星系减速，也就是为这个恒星系制造出了巨大的阻力。 只是，在此之前，贝卡没有察觉到。 显然，这个恒星系减速的过程是很缓慢的，即用了足够多的时间，所以减速所产生的影响非常微弱，即便连贝卡都没有察觉到。如果是在贝卡与格雷卡、阿巴卡决斗的时候，那么贝卡就更加难以察觉到了，因为他当时得集中力量对付格雷卡与阿巴卡，根本没有留意恒星系里的环境变化。更重要的是，三个超级存在的决斗进行了很长的时间，特别是贝卡与阿巴卡的决斗，而且贝卡与阿巴卡的决斗极为惨烈，双方的实力又在伯仲之间，贝卡更加不可能察觉到恒星系里的变化了。 肯定如此，只有这种可能！ 贝卡很是惊讶，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且他立即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就是，楚天疆也在这个恒星系里面，只是隐藏得非常好，没有被他发现，也没有被阿巴卡与格雷卡发现。 当然，贝卡更了解楚天疆，如果连他都没能发现，阿巴卡与格雷卡就更不可能了。 显然，贝卡的这个推测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就是，在三个超级存在决斗之前，已经把伪装成楚天疆的贝亚禁锢了起来，而且贝亚的实力本来就不怎么样。在遭到禁锢的情况下，贝亚显然无法把消息发出去。此外，这个恒星系的特殊环境，使得在向外界散发信息的时候受到了很多限制。也就是说，如果楚天疆不在这个恒星系里面，他很难知道发生在恒星系里面的事情，也就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让恒星系减速。 此外，贝亚伪装成了楚天疆，而且装得那么像，本来就很反常。 想到这，贝卡朝贝亚看了过去。 “贝卡，你还不打算逃走吗？” “逃走，我为什么要逃走？”贝卡稳住了情绪，说道，“你们很聪明，或者说楚天疆确实很聪明，竟然想出用这种办法来对付我。只是，你们显然小看了我，不要认为，我不知道楚天疆就在这里。” “楚天疆就在这里？” “贝亚，你认为，你能骗得了我吗？” “我为什么要骗你？” “为什么？因为你一直在保护楚天疆。” 贝亚微微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说道：“你认为，我伪装成楚天疆，而且没有被你察觉出来，所以你就认为楚天疆在这个恒星系里，而且一直在暗中帮助我，让我变得跟他一模一样？” “难道不是吗？” “显然，你太不了解我，也太不了解楚天疆了。我跟他相处了几亿年，而且绝大部分时候都在一起，在他的意识空间里面还有我的一部分个体意识，而且我能够通过这部分个体意识直接了解他。你认为，我无法装扮成他的样子？可以说，只要我愿意，除了他拥有的那些独特能力之外，我能够装得跟他一模一样，别说你认不出来，就连阿利也认不出来，要不然你早就识破了。” “这么说，你还在保护他。” “贝卡，你想错了。” “是吗？不管我有没有想错，有一个办法能够证明。” “什么？” “你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那么他愿意为你做什么呢？” 贝亚还没有反应过来，贝卡就动手了。当然，就算贝亚反应了过来，以她跟贝卡的实力差距，也做不了什么。 可以说，在贝卡面前，贝亚什么都不是。 如果不是为了搞清楚原因，把楚天疆找出来，或者是知道楚天疆想干什么，贝卡早就干掉贝亚了。哪怕贝亚是他的嫡系后代，在贝卡眼里也一文不值。事实上，对贝卡这样的超级存在来说，亲缘关系根本就不重要。即便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贝卡也从来没有把后代当成一回事。 显然，面对贝卡，贝亚连招架的力气都没有。 “楚天疆，你认为，你藏起来，我就不知道你在这里了吗？你想杀我，就应该站出来与我决斗，而不是让一个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的女人来承担一切。要知道，在贝亚心里，你是最重要的人，她可以为你牺牲一切，难道你不感动吗？现在，她就要死了，而能够救她的只有你，难道你还要藏起来吗？其实，贝亚根本就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也不知道她保护的那个人的本性。显然，她错了，错得很离谱，竟然为了一个胆小鬼来跟我对抗，竟然为了一个胆小鬼而付出一切。” “贝卡……” “贝亚，你不觉得你很愚蠢吗？你是我的嫡系后代，原本还是家族会议成员，如果你没有背叛我，没有相信那个胆小鬼的甜言蜜语，你现在仍然是家族会议成员，将来将获得更多的好处。可惜的是，你看错人了，你做了最为错误的决定。当然，现在后悔也没用，我绝对不会原谅叛徒。” “你……” “当然，在干掉你知道，我要让你知道，你保护的那个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人，是否值得你去保护。” 贝亚没再挣扎，或者说已经没有能力挣扎了。 当然，贝亚也没有动摇。她憎恨的是贝卡，而不是楚天疆，而且她做的这一切，也不全是为了楚天疆。 此外，在背叛贝卡的时候，贝亚就知道，结局未必会像理想中的那么美好。只是，贝亚没有看错人。“贝卡，够了，放了她，你的敌人是我！” 第一百九十二章 破釜沉舟 楚天疆出现后，贝卡就放了贝亚。 对贝卡来说，贝亚根本不算什么，甚至连配角都不是。再说了，以贝亚的那点实力，根本不可能对贝卡与楚天疆的战斗产生影响。要知道，早在智慧文明联盟出走之前，楚天疆的实力就在贝亚之上了。在离开了智慧文明联盟之后，楚天疆由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与卡特留下的那些信息，获得了更强的实力，而贝亚的实力则停留在以前的水准之上，两人的实力差距就更大了。 当然，最直接的证据就是，楚天疆能让这个恒星系减速，而贝亚却办不到。 显然，能够让一个庞大的、以接近光速的速度运动的恒星系减速，本身就代表着极为强大的实力，甚至是接近超级存在的实力。即便是贝卡，要让这个恒星系减速，也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 正是如此，贝卡才没有必要立即干掉贝亚。 当然，贝亚依然受到禁锢。 可以说，这也是贝卡为自己留的退路。如果楚天疆确实很强大，那么在必要的时候，贝卡还可以利用贝亚来要挟楚天疆。要知道，楚天疆肯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表明他同样很在乎贝亚。 “老楚，你不应该为了我……” “贝亚，这不仅仅是为了你。”因为贝卡挡在中间，所以楚天疆无法靠近贝亚。“你已经做了很多事情，我不会置你于不顾。” “老楚……” “你们说够了吗？”贝卡有点不耐烦了。“楚天疆，你还真能沉得住气，竟然一直藏到现在。” “怎么，你认为，我错过什么了吗？” “显然，你错过了干掉我的最佳机会。” “是吗？” “你一直在这个恒星系里面，就应该知道，在干掉了阿巴卡的时候，我的实力最弱，也最容易被你干掉。可惜的是，你却没有出手，甚至没有站出来。直到贝亚被我威胁，你才出现。” “这么说，你认为我能够干掉你。” “难道不是吗？” “贝卡，你真的这么想，我简直是受宠若惊，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瞧得起我，把我当成你了那样的存在。” “什么？” “说得简单一点吧，你一直高估了我。” 贝卡微微一愣，很是疑惑的看着楚天疆。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强大，也没有你想像的那么重要。当然，这一点连我都觉得很意外。” “意外？” 楚天疆笑了起来，说道：“显然，你在乎的不是我，而是那些存在于我的个体意识里面的信息，也就是那些阿利在无意之中，让我进入了四维宇宙空间，然后在自然作用下附着在了我的个体仪上的信息。也许，那些信息非常重要，甚至可以改变三维宇宙空间的格局，可是我一直没有搞清楚到底哪里重要。当然，我也一直没有能够从这些信息里面获得能够让我变得更强大的东西。说实话，别说是我，即便是卡特也没有发现这些信息的重要性，也许你也不例外。”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能从中获益？” “当然，我不知道，所以我得做一些事情。” “什么？” “其实，贝亚在装扮成我的时候，已经把真相告诉你了，只是你没有听进去，或者是不肯相信。” “你……” “显然，把你们引诱到这里来，确实是我设下的圈套，或者说是专门用来对付你们三个的计谋。只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能够干掉你们，而且也没有这样的把握，当然也没有这样的实力。哪怕在你消灭了阿巴卡之后，实力跌到谷底，我也不是你的对手。当然，我希望你们三个能够在决斗中一起完蛋，只是出现这种结果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问题是，只要你们当中的一个活了下来，那么我就会完蛋，银河系里的所有智慧文明都将倒霉，人类文明更会被连根拔除。显然，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也就得想个办法来干掉你们，让你们永远无法对智慧文明构成威胁。” “问题是，我还活着。” “没错，你确实还活着，而且还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来干掉我。只是，这已经没有多大的影响了。” 贝卡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惊讶神色。“你……你到底干了什么？” “其实，你早就应该想到了。” “楚天疆……” “为了干掉你，不仅仅是我，还有贝卡，还有阿利，都愿意付出一切代价，乃至我们的生命。” “你们想与我同归于尽？” “从理论上讲，我们都不会死，将得到永生。” “什么？” “怎么，你还没有想明白吗？”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你已经发现，这个恒星系里的时间正在减慢，准确的说是在我出现之前，而现在已经稳定了下来，只是不在流逝，而是完全静止了。也就是说，这个恒星系现在正以光速运动。显然，你完全能够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是说……” “没错，这个恒星系，已经跌入银河系的中央黑洞，而且再也无法逃出去了。” 贝卡很是惊讶，只是没有表露出来，因为他确实想到了。 “当然，你不相信的话，可以试着获取一下这个恒星系以外的信息，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贝卡已经这么做了，而且没有任何发现。 也就是说，他已经跟恒星系外的三维宇宙空间断绝了关系，无法获得外界的信息，证明这个恒星系已经跌入了中央黑洞。事实上，也只有跌入中央黑洞，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如果只是这个恒星系坍塌成为黑洞，以贝卡掌握的能力，比如利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同样能够获得外界的信息。 “怎么样，现在想明白了？” “楚天疆，你就真的不怕死吗？” “贝卡，你害怕了吧？”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说过，你一直不了解我，认为任何一个拥有强大实力的存在都很怕死，而且越是强大就越怕死，或者说越不想死。也许，你还认为，变得强大，其实就是为了永生，为了不被其他强大的存在干掉，也就是为了避免死亡的到来。显然，你错了。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有很多像我这样的智慧生命，为了能够实现理想，根本就不会害怕死亡。事实上，有很多像我这样的智慧生命，为了能够实现理想，可以坦然的面对死亡。” “你……” “当然，要死，也要死得有价值。能够把你、把阿巴卡与格雷卡拖上，让你们为我这个卑微的智慧生命陪葬，那就很有价值了。” “这么说，你已经打算牺牲一切了？” “怎么，你还在怀疑我？” 贝卡冷冷一笑，说道：“可惜的是，你忘记了一点。” “什么？” “虽然你没有发现在你的个体意识里的那些信息的重要性，卡特也没有发现，但是并不代表那些信息没有价值。” 也就在这个时候，贝卡控制住了楚天疆，而且没有给楚天疆半点机会。 只是，贝卡随即就发现，楚天疆病不像他想像的那么强大，至少在被他控制时，没有进行抵抗。 “楚天疆……” “怎么，很惊讶吗？”楚天疆也是冷冷一笑，说道，“贝卡，你已经控制住我了，现在可以毫无顾忌的控制我的个体意识，获取我的个体意识里的信息。我不会反抗，其实也没有必要反抗，更加没有能力反抗。只是，你会失望的。” “你……” “还没发现吗？” “你……你竟然把那些信息……” “很惊讶吧，我竟然把那些重要的信息给抹除掉了。” 贝卡确实惊讶，因为在楚天疆的个体意识里面根本就没有那些来自四维宇宙空间，那些至关重要的信息。 当然，这个人绝对是楚天疆，不可能是其他人。 很简单，这是一个纯正的智慧生命的个体意识，与创造者的个体意识完全不一样，而且里面有一些只有楚天疆才拥有的信息。比如，与家族内部战斗选拔有关的信息，还有与贝卡的分身进行战斗的信息。更重要的是，贝卡在楚天疆的个体意识里面，发现了他在上次对付楚天疆时留下的信息。 总而言之，这个人绝对是楚天疆。“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很奇怪，对吧？”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创造者能够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实现身份转变，也就是放弃创造者的身份，成为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我也能用这样的办法来改变自己的个体意识，去除掉里面的一些信息，比如那些来自四维宇宙空间，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信息。做起来也很简单，就是进入四维宇宙空间碎片，然后把个体意识完全分解，让个体意识里的那些信息自然的融入到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然后再把剩余的信息组织起来。当然，你也别抱多大希望，因为那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已经被我送入了中央黑洞，而且不在这个恒星系里面。” 第一百九十三章 往事如尘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贝卡，你是记心不好，还是智力衰退了？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没有消灭你的能力，可是我必须消灭你，哪怕不能消灭你，也要把你永远的禁锢起来，让你无法去危害银河系里的智慧文明，让你再也无法为所欲为。为此，我设下了这个圈套，让你们自相残杀，同时用我的全部能力来控制这个恒星系，让其跌入银河系的中央黑洞，让恒星系里的所有存在都无法离开。其实，这不是我想到的办法，而是卡特想到的办法，也是唯一能够对付你的办法。” 没等贝卡开口，楚天疆又说道：“因为不知道那些信息到底有多重要，更不知道你能否利用那些信息，所以在做这些事情之前，我只能彻底抹除掉那些信息，让你即便在控制了我之后也无法获得那些信息。显然，即便你是超级存在，以你自身的能力，也无法从银河系的中央黑洞里逃出去。” “但是我可以杀了你。” “你真的打算杀了我？” 贝卡微微一愣，说道：“这么说，你还是怕死。”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告诉你的是，在这个恒星系里面，包括你在内，总共就只有四个智慧生命。” “四个？”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还有一个是阿利，只是她现在不能出来见你。当然，你想见到的她的话，就得去找她。” “什么意思？” “她已经跟这个恒星系融为一体了，准确的说是跟主恒星融合到了一起，成为了这个恒星系里唯一的恒星生命体。” “什么！？” “不要感到惊讶，她这么做，其实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为了贝亚。当然，你得感谢她，因为正是她这么做了，这个恒星系才没有在跌入中央黑洞之前坍塌，而且在到达中央黑洞的奇点之前都不会坍塌。当然，如果在恒星系的外面来看，我们在一瞬间就到达了中央黑洞的奇点。只是在这个恒星系里面，至少在理论上，我们永远无法到达奇点，因为恒星系内部的时间已经停止了。也就是说，我们在这一瞬间全都得到了永恒。当然，这一切都是阿利的功劳。” “你们……” “其实，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杀了我，你能得到什么？显然，贝亚不会独活，而阿利也不会留下来陪伴你。那么唯一的结果就是，这个恒星系将在跌落的过程中，因为主恒星坍塌而彻底消亡。这就意味着，你将失去这个唯一可以存在的空间，直接暴露在银河系的中央黑洞里面。因为在恒星系坍塌之后，内部的时间规律也将崩溃，所以永恒将消失，而外面是什么，我们都不太清楚，你也一样。这么说吧，你愿意为此冒险吗？显然，你比我们跟了解中央黑洞，也就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贝卡沉默了，即便他不愿意承认，也知道楚天疆说的没假。 直接暴露在中央黑洞里面，意味着永恒将消失。即便他不会完蛋，他也没有能力离开中央黑洞。 显然，这就意味着永恒的黑暗与孤独。 “贝卡，我建议，你还是让我们活着，至少在你追求的永恒世界里，还有我们三个与你做伴，让你不至于孤独寂寞。” “你……” “其实，我知道，你还在想办法逃出去，认为有机会获得我的那些信息，也就有可能从这些信息里面获得离开中央黑洞的办法。原因就是，承载着那些信息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也在中央黑洞里面，而且受到特殊性质的影响，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不会受到中央黑洞的约束与破坏，还会自然发散，而且那是很久之后的事情。如果碰巧遇到了这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就能获取其中的信息。只不过，这个概率非常低，几乎为零，因为聚集在银河系中央黑洞里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实在是太多了。显然，就算是你，也未必能够有那么好的运气，甚至无法控制这个四维宇宙空间碎片。” “看来，你全都想到了。” 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我要告诉你的不这些，而是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哪怕退一万部，就算你能够在几乎无数多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当中，遇到恰好承载了那些信息的那一个，而且在那些信息里面确实包含了你想要的东西，让你获得了离开中央黑洞的能力，最终让你离开了中央黑洞。你认为，就有意义吗？” 贝卡看着楚天疆，似乎不大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其实，贝亚已经告诉你了。” “告诉我什么？” “十年。” 贝卡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在你干掉阿巴卡的时候，已经来到这个恒星系里十年了，也就是相当于三维宇宙空间里面的五千万年。因为集中力量对付阿巴卡与格雷卡，所以你心无旁骛，也就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可以告诉你，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在很早以前就结束了。” “什么？” “不要感到惊讶。在你们三个失踪之后大约一百万年，银河系里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就结束了。” “这……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我还可以告诉你，虽然在结束之前，有很多智慧文明灰飞烟灭，其中就包括由你创造的图彼斯人，而且消灭图彼斯人的正是特鲁利人，此外还有很多家族会议成员的智慧文明，但是仍然有大量的智慧文明幸存了下来，而且实现了大融合，最终成为了银河系的主人。” “人类？” “不，不是人类，也不是智慧文明联盟。” 贝卡微微一愣，说道：“看来，你很失望。” “我为什么要失望？”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所做的这一切，不仅仅是为了人类文明，也不仅仅是为了智慧文明联盟，而是为了银河系里的所有智慧文明，让所有智慧文明摆脱你们的控制。” “人类灭绝了？” “没有。” “谁是最后的胜利者。” “你应该想得到。” 贝卡迟疑了一下，说道：“塔瓦赫人 ？”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准确的说是塔瓦赫人平民族群。在加如智慧文明联盟后，塔瓦赫人平民族群成为了主导力量，特别是我跟阿利、贝亚来到这里之后，人类根本无法跟塔瓦赫人平民族群对抗。为了争夺智慧文明联盟的主导权，人类甚至联合阿库拉人对塔瓦赫人平民族群发动过战争。所幸的是，这只是一场小规模战争，而且最终在人类文明掌握了先进的科学技术之后，迫使占有优势的塔瓦赫人平民族群妥协，给予了人类，准确的说是在人类主导下通过大融合产生的新的智慧文明应有的地位，并且最终以此为基础，融合了银河系里的所有智慧文明。” “这么说，仍然是我创造的智慧文明打赢了家族战争。” “虽然这么说没有错，但是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你也应该知道，在你来到这个恒星系之前，塔瓦赫人平民族群就背叛你了，再也不受你的控制，甚至成了你的敌人，向被你控制的军事族群开战。” “你……” “贝卡，其实这些与我们都没有半点关系，而且这仅仅是一百万年间发生的事情。” 贝卡微微一愣，随即就叹了口气。 “虽然我一直在努力让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结束，让银河系里的所有智慧文明能够和平共处，共同享有整个银河系，分享生存空间与生存资源，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战争是推动智慧文明发展壮大的头号动力。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了战争，任何一个智慧文明都会在长期的和平中惰化。” “什么意思？” “在接下来的近五千万年的时间里，大融合之后的智慧文明，可以称之为银河系文明完成了对所有恒星系的开发，包括最偏远的恒星系，甚至以创造的方式，来恢复了所有在战争中被摧毁的恒星系，还掌握了对付恒星系坍塌自然产生的黑洞的办法，即把这些普通黑洞利用了起来。只是这一切，所花的时间还不到五百万年，而且进行大开发的技术，其实全部来自战争时期。在此后的四千多万年里，银河系文明爆发了上百次内战，而且每一次内战的规模都很大，造成的损失极为惨重。只是在每次内战之后，银河系文明都能迅速恢复元气，为下一次内战积蓄力量。” 贝卡微微一愣，随即就大笑了起来。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楚天疆，你现在应该知道，没有我的银河系是个什么样子了吧？”“贝卡，你认为，我会觉得自己做错了？”“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如果我还在，就算有更多的智慧文明将彻底完蛋，但是最终留下的那个智慧文明肯定不会爆发内战！” 第一百九十四章 优胜劣汰 “贝卡，你认为，智慧文明的内战与你支配的战争是一回事吗？” “难道不是一回事吗？” 楚天疆笑了笑，没有理会这个问题，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或者说是他对此也存在着疑问。 “不要告诉我，银河系里的智慧文明在内战中毁灭了。” “当然不是。” “那么，接下来呢？” “你想知道？” 贝卡勉强笑了笑，说道：“我们被困在了这里，难道你不觉得应该告诉我吗？当然，你要不说的话，我拿你也没办法。” 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我所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是吗？” “在这个恒星系开始加速，而且达到光速之前，银河系文明的最后一场内战结束，而我获得的最后的消息是，在面对外来威胁的时候，银河系文明中的各个派别捐弃前嫌，重新统一了起来。” “外来威胁？” “来自其他恒星系统的智慧文明。” “这么说，种群战争已经爆发了？” “种群战争？” “显然，你应该知道，家族战争不是终结。不管是我，还是阿巴卡与格雷卡，打赢家族战争的目的，其实都是为了接下来的种群战争。”贝卡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其实，早在降维之前，这一切就决定了。” 楚天疆看着贝卡，等着他说下去。 “四维宇宙空间之所以坍塌，不是因为创造者太少了，而是太多了。” “什么？”楚天疆很是惊讶，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在四维宇宙空间刚刚诞生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多少创造者。当然，这直接导致了我们与这些创造者，也就是混血后代的战争，还差点输掉了战争。此后，我们吸取了教训，不但不再直接控制四维宇宙空间，还培养出了足够多的创造者，而且这些创造者都与我们有着直接血缘关系。”贝卡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当然，最重要的是，为了限制创造者的个体实力，我们繁衍了足够多的后代，使得任何一个后代都难以在成长的过程中获得足够的资源来超越我们。” “也就是说，你们牢牢控制着四维宇宙空间？” 贝卡笑了笑，说道：“理论上如此，问题是，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每一个创造者都有着无限的寿命，而且是由我们繁衍出来的，所以他们都有着繁衍后代的本能，也都繁衍了足够多的后代。毫无疑问，当创造者的数量达到一定限度之后，四维宇宙空间里的资源就再也无法保证所有创造者都能够正常成长起来，而实力强大的创造者，显然要为自己的后代争取资源与空间。” “战争？” 贝卡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对我们来说，这也是一个理想的选择，因为只有战争才能够合理的消灭掉过多的创造者，从而确保活下来的创造者都能够正常成长。为此，我们分成了七大种群，而且实力旗鼓相当，从而能够通过种群之间的矛盾来进行战争，并且让所有的创造者都参与战争。” “你们是故意分化成种群的？” “你觉得，还有别的可能吗？”贝卡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每隔一段时间，七大种群就会爆发一场战争，而且会按照特定的方式消灭掉一部分创造者，大多是那些实力强大，已经对我们构成了威胁的创造者，从而给新生的创造者腾出生存空间，让新生的创造者能够获得更多的资源。当然，发动战争的方式有很多种，只是最终目的从来没有改变过，都是为了消灭掉过多的创造者。显然，除了我们，没有哪个创造者知道七大种群为什么会隔一段时间就爆发一场战争，即便知道，也仅仅与资源、空间有关，并不明白这样的战争，到底给四维宇宙空间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果真如此，四维宇宙空间就不应该坍塌。” “理论上如此，问题是，我们仍然无法完全控制创造者的数量，而且战争本身会对四维宇宙空间的稳定存在产生影响，如同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会对三维宇宙空间产生影响，四维宇宙空间必然坍塌。” “这……” “很惊讶吧？事实上，在我们与混血后代的战争结束之后，四维宇宙空间永久稳定存在的基础就消失了，而我们随后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延长四维宇宙空间存在的时间，让我们能够在四维宇宙空间不得不坍塌之前，开发出降维技术，并且找到一种能够让我们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存在，而且继续保持统治地位的办法。如果四维宇宙空间在我们与混血后代之间的战争结束的时候就坍塌了，那么我们肯定无法来到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更加不可能有你们熟悉的创造者。” “那样的话，就只有智慧生命。” “没错，没有我们与创造者，三维宇宙空间里面仍然会出现智慧生命。问题是，如果没有我们设置的特殊环境，智慧生命的进化速度将非常缓慢。就拿人类来说，在地球上出现了单细胞生命体之后，至少需要一百五十亿年才有可能进化出陆生动物，然后还需要大约同样长的时间，才有可能进化出人类这样的智慧生物。显然，地球、甚至是太阳系能够恒定存在的时间根本不可能有三百亿年。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我们改变了三维宇宙空间，你所知道的绝大部分智慧文明根本就不存在。当然，就算有少数智慧文明，也不可能在耗光掌握的全部资源之前控制整个三维宇宙空间。可以说，在这样的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是没有任何一个智慧文明能够发展壮大的。” 楚天疆没有怀疑贝卡的说法，因为贝卡没有理由撒谎。 “当然，三维宇宙空间是我们创造的，所以有着非常适合智慧文明生息繁衍与发展壮大的环境。问题是，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存在着同样的问题，即空间与资源根本不可能满足所有智慧生命的基本需求。如果说三维宇宙空间是一个巨大的温室，那么要不了多久，智慧文明就会布满这个温室的每一个角落。为了生存空间与生存资源，发展壮大的智慧文明必然相互攻伐。显然，如果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不受控制，而且各个智慧文明又掌握了足够先进的科学技术，那么要不了多久，三维宇宙空间就会彻底坍塌。根据我们的推测，三维宇宙空间很有可能直接坍塌成为一个奇点，也就是不存在二维宇宙空间，最终三维宇宙空间里的一切都将彻底消失。” “你的意思是，三维宇宙空间里的生命太多了？” “正式如此。” “那么，为什么还要那么多的创造者来到三维宇宙空间呢？” “你觉得，单凭我们这样的超级存在就能够让三维宇宙空间变得完善，或者说是能够创造出足够强大的智慧文明。” “这……” “更重要的是，我们的能力由什么衡量？说白了，如果只有我们来到三维宇宙空间，那么三维宇宙空间根本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即不会存在恒星系统，因此三维宇宙空间的规模将缩小很多，也许仅相当于现在的银河系，只多只是比银河系大一些而已。此外，没有创造者产生的平衡作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局势很快就会失去控制，超级存在之间的战争会立即爆发。显然，这将是一场十足的灾难，至少在三维宇宙空间刚刚诞生的时候，会成为所有超级存在的灾难。” “只是，创造者是多余的。” “没错，至少在经过了最初的适应期之后，创造者就成了多余的存在。” “因此，你们发动或者引发了智慧文明战争，希望通过智慧文明战争来消灭掉多余的创造者。” “还有多余的智慧文明。”贝卡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当然，家族战争也起到了类似的作用，只不过根本目的不是消灭多余的创造者与智慧文明，而是整合整个恒星系统里的资源，让家族发展壮大。” “为接下来的种群战争做准备？” 贝卡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超级存在也是多余的，或者说不需要这么多的超级存在。” “问题是，为什么有那么多的超级存在来到了三维宇宙空间？”“与我们让创造者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一样，我们需要足够多的个体来创造，让三维宇宙空间变得足够庞大，从而让三维宇宙空间有更多的资源供智慧生命发展壮大，也让我们能够获得更多的时间。只是，不需要这么多强大的存在，因为超级存在越多，消耗掉的资源也就越多，那么存在的时间就越短。说白了，降维的个体很多，但是真正能够享受到降维带来好处的个体却是极少数。”这时候，楚天疆已经明白了过来，其实各种战争，都是通过优胜劣汰，把资源集中到少数个体手上。 第一百九十五章 平起平坐 “银河系文明被消灭掉了吗？” 楚天疆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在这个恒星系的速度达到光速之后，也就是坠入中央黑洞之后，我没再获得外界的信息，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我所知道的只是种群战争已经爆发，银河系即将遭到入侵，而敌人就来自附近的恒星系统，应该不是很强大。” “不是很强大？”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你怎么肯定敌人不是很强大？” “就我所知，在银河系附近，其实没有更庞大的恒星系统了。” 贝卡微微一愣，随即说道：“确实如此，但是这并不表示附近那些恒星系统里的智慧文明不够强大。” “但是也不表示一定在银河系文明之上。” “别忘了，银河系文明只是一个纯粹的智慧文明，没有我这样的超级存在，而其他恒星系统的智慧文明可不一样。”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你觉得，有了你这样的超级存在，就一定更强大了？” “难道不是吗？” “我可不这么认为。” “楚天疆，你应该知道，即便是最强大的智慧生命，也不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别忘了，把你困在这里的是我，而不是某个跟你一样强大的超级存在。” “你……” “其实，我一直相信，没有像你这样的超级存在的干扰与影响，智慧文明能够发展得更加强大。” “你这是自欺欺人。”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也许，事实确实如此。” “事实？” “在持续了近五千万年的内战中，银河系文明一直保持着较高的发展速度。虽然在和平时期，银河系文明的科学技术的发展速度非常缓慢，但是能够通过战争时期的高速发展加以弥补。当然，在内战中，银河系文明损失惨重，特别是智慧生命，但是只需要有限的和平时期，个体数量就能够得到恢复。事实上，在你们失踪之后，银河系文明的实力增长速度反而更快了。” “是吗？” “这是事实，我们无法否认。” “这么说，你认为，银河系文明能够战胜其他恒星系统里的智慧文明？”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不知道，银河系文明能够及时结束最后一场内战，显然不是没有理由的。” “什么意思？” “如果没有发现潜在的外来入侵，银河系文明会结束内战吗？” “这……” “也就是说，在内战结束之前，银河系文明已经发现了其他恒星系统里的智慧文明，而且知道战争即将爆发，甚至有可能遭到入侵，不然银河系文明里的那些实力强大的派别绝对不会轻易结束内战。”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觉得，银河系文明凭什么发现外来入侵呢？” 贝卡微微一愣，立即说道：“你是说，银河系文明已经迈出了银河系？”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在此之前很久，大概四千万年左右吧，银河系文明就已经迈出了银河系，去探索了邻近的恒星系统。只是受到实力限制，或者说是科学技术的限制，银河系文明没有能够在那个时候对邻近的恒星系统发动入侵。当然，这也可能跟银河系文明的特殊性有关。” “什么特殊性？” “就是你说的，银河系文明是一个纯粹的智慧文明，不受超级存在控制与影响，而且是通过大融合形成的智慧文明。在探索了邻近的恒星系统之后，银河系文明也许认为，同样可以通过大融合，与其他恒星系统里的智慧文明共同发展。当然，前提是，首先得除掉那些恒星系统里的超级存在。” “这……” “显然，这需要很强大的实力，特别是先进的科学技术。如果没有的话，那么在超级存在的影响之下，银河系文明肯定无法跟其他恒星系统里的智慧文明实现大融合，战争也就不可避免。” “战争本来就不可避免。” “事实上，战争能够避免，而且恒星系统之间的和平维持了四千万年。” “这……” “要知道，在银河系文明踏出银河系，前往邻近的恒星系统时，那些恒星系统里的智慧生命根本就没有来到银河系。”楚天疆笑了笑，说道，“其实，这也证明了我说的话，没有超级存在的干扰与影响，智慧文明的发展速度更快。要不然，银河系文明也不可能成为这附近第一个开始探索邻近恒星系统的智慧文明。其实，只要银河系文明能够把智慧生命送往邻近的恒星系统，也就具有了对其他智慧文明发动战争的能力。换句话说，像你这样的超级存在不但没能推动智慧文明快速发展，反而成了智慧文明快速发展的主要障碍，还有可能成为导致智慧文明灭亡的主要因素。” “你……” “贝卡，你不觉得，像你这样的超级存在就是多余的吗？” 贝卡看着楚天疆，显得很气愤，只是没有立即出言反驳。 “当然，我并不是完全否认你们的价值。至少在智慧文明诞生之后，在智慧文明的成长初期，你们是有价值的，因为正是你们的干预与影响，限制了智慧文明的能力，让智慧文明难以自我毁灭。要不然的话，就会像你说的那样，三维宇宙空间很有可能在智慧文明掌握了足够先进的科学技术之前就将坍塌。问题是，当智慧文明发展到了一定程度，产生了完整的宇宙观之后，你们的存在就没有多少正面意义了。事实上，你们对智慧文明的限制，已经成为了威胁到三维宇宙空间的主要因素。要知道，智慧文明在认识到三维宇宙空间的本质的同时，也会有更高的需求，而你们的存在，特别是对智慧文明的限制，等于是在压制智慧文明的合理需求。” “楚天疆，你说这些有意义吗？” “当然没有意义，至少对我们来说是没有意义的。不管怎么样，恒星系统的中央黑洞都将稳定存在，至少在三维彝族后空间坍塌之前不会毁灭。我们也将因此被永久的禁锢在中央黑洞里面，外面发生的事情已经与我们无关了。” 贝卡叹了口气，说道：“早知道如此的话，我们就应该握手言和。” 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如果什么都早知道，那么现在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而且这也正是三维宇宙空间的基本规律。在这个由你们创造出来的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只有一个东西是恒定不变的。” “时间。” “对，时间一直在流逝，永远无法倒流，因此即便是你们这些超级存在，也不可能准确预测出未来。” 贝卡勉强笑了笑，说道：“这也是维持三维宇宙空间稳定存在的必要基础。” “所以，连你们都要受到限制。” “其实，在创造三维宇宙空间的时候，我们也考虑过像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那样，让三维宇宙空间里面的时间能够倒流。可惜的是，在深入研究之后，我们发现，如果时间可以倒流，那么三维宇宙空间将立即坍塌。原因就是，如果时间倒流，三维宇宙空间就将在每一次倒流的时候分解成两个平行空间，而且这种分解可以无限制的重复下去，最终导致三维宇宙空间成为无数个平行空间，而且每一个平行空间的规模都非常小。结果就是，过小的规模使得所有平行空间的存在时间都极为短暂。这就如同使用空间桥梁时所甬道的平行空间，每个都只能出现一次。”贝卡叹了口气，说道，“正如你所说，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像我这样的超级存在是多余的。” “贝卡……” “如果没有我们，特别是在智慧文明产生了正确的宇宙观之后，也许三维宇宙空间能够存在得更久。”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这与你无关，毕竟你只是一个超级存在，而且不是最强大的那一个。再说了，我们现在的存在方式不会改变，至少在三维宇宙空间彻底坍塌之前不会改变。也就是说，我们将存在到三维宇宙空间坍塌的那一刻。显然，没有几个超级存在能够见到那一刻。” “这么说，我该感谢你了？”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可没有这么说。只是，我觉得，在这个有限的空间内，我们不应该继续敌视对方。” 贝卡微微一愣，有点惊讶的看着楚天疆。“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认为我只是一个卑微的智慧生命，根本就没有资格跟你平起平坐。问题是，在这里，我们的身份差距有这么巨大吗？或者说，这种身份上的差距影响到了我们的关系吗？显然，你离不开我们，而且我们也希望能够多一个生命，毕竟这里就只有四个生命。”贝卡沉默了，他知道楚天疆说得没错，只是一时之间很难接受。 第一百九十六章 回头路 贝卡突然放掉了贝亚，楚天疆很是惊奇，贝亚却立即反应了过来，并且马上绕过贝卡来到了楚天疆身边。 这个时候，阿利也出现了。 当然，她只是以一个拟化出来的身体出现在了楚天疆旁边，而她的个体意识依然留在恒星智慧体里面。 楚天疆知道，贝卡已经想通了，至少有了一些感悟。 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面，不管贝卡以前是什么，现在都与楚天疆他们一样，成为了被禁锢起来的生命体。也许，在这个空间里面，他可以为所欲为，但是没有这个空间，他连一秒钟都生存不了，因为这个空间是由阿利控制的，所以贝卡不敢为所欲为，他也害怕那无穷无尽的黑暗。 要知道，这个空间是永恒的。 只有在银河系的中央黑洞消亡的那一刻，永恒才会结束。显然，要等到三维宇宙空间坍塌的时候，银河系的中央黑洞才会消亡。因为处在这个空间里面，每一刻都是永恒，所以楚天疆他们不可能知道永恒会在什么时候结束。也许是下一刻，也许永远不会到来。显然，这是一个奇怪的逻辑怪圈，而且是原本就不应该存在于三维宇宙空间里面的。更重要的是，控制这一切的不是贝卡，而是阿利。这就是，阿利可以通过控制这个空间，也就是这个在向银河系中央黑洞跌落的恒星系，让永恒变成一瞬间，或者是无穷久。办法也很简单，阿利需要做的就只是让这个恒星系继续存在下去，或者是立即消亡。如果恒星系存在下去，那么永恒就将变成无穷久，而只要恒星系消亡，那么时间就将失去所有意义，缩短到一瞬间，也就意味着永恒变成一瞬间。 显然，这个道理，楚天疆他们都明白。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想活下去，只需要让阿利让这个恒星系维持下去。如果他们觉得永恒的生存是一种折磨，想通过毁灭来获得解脱，也就只需要让阿利放弃对这个恒星系的直接控制，让恒星系立即消亡。 “贝卡，你觉得，这么活下去，很有意义吗？” 贝卡看了楚天疆一眼，勉强笑了笑，只是没有多说什么。 “当然，如果你想获得解脱，我们随时可以满足。” “这么说，你们觉得这么活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与其在毫无意义的永恒中忍受煎熬，还不如立即结束这一切。”楚天疆笑了笑，又说道，“当然，这只是我的观点，未必是你的观点，而且你也不一定要接受我的观点，如同我不会接受你的观点一样。” “你会在乎我的观点？” “为什么不在乎？” “要知道，你一直想干掉我，而且控制权在你们手上，要毁灭，还是要永恒，根本轮不到我来做决定。” “贝卡，这里不是银河系，在这里只有我们四个。” “难道，这改变了我们的关系？” “你觉得，我们就一定要是敌人吗？” 贝卡微微一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当然，如果你认为，我们是敌人，能够让你坦然面对这种局面，我也不反对，毕竟就算是你这样的超级存在，也要有一样的活着。”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显然，把我当成你的敌人，也算是一种人生意义。” “楚天疆，你要这么说的话，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没有接这句话。 “没错，你确实在跟我对着干，但是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敌人。你也知道，你根本就没有资格成为我的敌人，或者说是让我认为你是敌人。”贝卡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在很多时候，我跟你一样，也只是不甘心接受这样的命运。” “你是超级存在，我不过是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 “你认为，这两者之间有区别吗？” 楚天疆微微一愣，有点惊讶的看着贝卡。 “没错，在我面前，你很弱小，可是我并非最强大的存在。如果说，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创造者是多余的，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智慧文明也是多余的，那么像我这样的超级存在同样是多余的。这一点，我、阿巴卡与格雷卡都明白。在那些更加强大的超级存在面前，我们什么也不是。正是因为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命运，所以我们想变得更加强大，而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家族战争，消灭掉另外两个家族，霸占银河系里的所有资源。也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战胜那些比我们强大的超级存在。这是我们的宿命，也是我们最不甘心的地方，因为我们知道，要想战胜那些比我们强大的超级存在，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生存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楚天疆沉默了，贝卡并没有他之前想像的那么强大。 从这个角度来看，贝卡同样很弱小，甚至说很脆弱。与创造者与智慧文明一样，贝卡始终生活在对未来的恐惧之中，也正是因为对未来的恐惧，让他不惜代价的追求实力，不顾一切的发展壮大。 可惜的是，贝卡失败了，而且不是败给其他超级存在。 “贝卡……” “不用同情我，而且我也不需要你的同情。” “我不会同情你，我只是想告诉你，既然你没有战胜其他那些超级存在的把握，那么通过这种方式来看到三维宇宙空间的结局，何尝不是一种胜利？显然，只有最强大的超级存在才有可能见到三维宇宙空间坍塌的那一刻。即便你不是最强大的超级存在，但是你同样做到了。”楚天疆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其实，就算你是最强大的超级存在，或者说是在今后成为了最强大的超级存在，在你打赢了所有战争，战胜与消灭了所有敌人之后，所得到的同样只是目睹三维宇宙空间的毁灭，不会有第二种结果。其实，你早就知道，即便能够再次降维，在二维宇宙空间里面，也不可能存在真正的智慧生命，也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去控制与主宰二维宇宙空间。” “你是在安慰我吗？” “不，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如果你对这样的存在方式感到厌烦了，我们随时可以结束。” 贝卡看着楚天疆，神色显得很复杂。 “其实，通过这些事情，我也相信，你已经认识到，在有了意义之后活着才有价值，而没有意义的活着，比死亡还要痛苦。” “这是你的观点，或者说是智慧生命的观点。” “没错，可是你同样是智慧生命。” 贝卡叹了口气，说道：“以前，我根本不能理解，像你这种卑微的智慧生命，竟然会追求活着的意义。事实上，在我看来，活着的意义就是变得更强大，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去战胜比我强大的敌人。即便我现在依然没有完全搞明白，但是我知道，像你这样的智慧生命至少有更高的追求，至少懂得如何让自己的生命变得有价值。正如你所说，在来到了三维宇宙空间之后，我也是智慧生命，与你们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可惜的是，我却没有认识到，或者说是不肯接受这一点。” “现在接受也不算太晚。” 贝卡勉强笑了笑，说道：“如果早就认识到的话，也许我们不会成为敌人。” “即便现在才认识到，我们也能够化敌为友。” “楚天疆，你真的这么认为？” 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人类是一种有信仰的智慧生命，在拥有了智慧之后，人类就有了信仰，哪怕是很不靠谱的信仰。虽然你不是人类，但是也可以有信仰。当然，在只有我们四个生命的情况下，敌人与朋友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也许，我们成不了朋友，但是我们至少可以不再是敌人。” 贝卡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仍然不太认同你的观点，但是我真的很希望，在认识你的时候，就能够像现在这样。如你所说，也许我们不能成为朋友，但是可以不做敌人，那么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他知道，贝卡仍然不甘心。 当然，不是说贝卡想逃离这里，而是他对这样的结局不甘心。别忘了，他曾经是银河系里最强大的存在，是整个贝卡家族的主人，拥有超越所有存在的实力。要让他立即放弃以往的观念，接受一种完全相反的思想，显然是不大可能的事情。这需要时间，而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有的是时间。 过了好一阵，贝卡才叹了口气。 “想好了？” 贝卡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这么无意义的活着，还不如直接面对最终的结果。” 楚天疆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在此之前，我想搞清楚一件事情。”“什么？”贝卡看着楚天疆，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如果有回头路可走，而且我们都做出了放弃与妥协，你会跟我合作吗？” 第一百九十七章 让时间倒流 楚天疆有点惊讶，或者说不知道贝卡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简单的说，如果时间能够倒流，让我们从现在回到过去，你会跟我合作，跟我一同支持银河系里的智慧文明发展壮大吗？” “那得看，我们是否能够成为朋友。” 贝卡笑了笑，说道：“你觉得，我们现在不是朋友？” 楚天疆也笑了笑，说道：“没错，你变了很多，至少在观念上有所变化，但是我并不觉得我们是朋友。当然，如果时间真的倒流了，我们从现在回到过去，至少我不会成为你的敌人。至于是否合作，是否一同支持银河系里的智慧文明发展壮大，我也不知道。也许，在那种情况下，根本就不需要我这样的存在。只要你能够正确的看待与对待智慧文明，尊重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给予智慧生命平等的待遇，那么我相信，就算没有我，你同样能够让银河系里的智慧文明发展壮大。事实上，只要你能够这么做，就能够把智慧文明的潜力全部发挥出来。显然，你也能够从中获益，获得更强大的实力，从而战争那些比你强大的超级存在。” 贝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在认真的思索着楚天疆的这番话。 “你若不相信，我们可以推演一番。” “推演？”贝卡抬起头来，朝楚天疆看了过去。 “虽然这个恒星系不是很庞大，而且资源也不是很多，但是时间是无限的，所以我们可以根据这些假设来做一次推演。” 贝卡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因为受到了恒星系内的资源限制，所以要进行全面推演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就只能做大致推演。 只是，推演结果，显然不在楚天疆与贝卡的预料之中。 这就是，如果在三维宇宙空间诞生的时候，贝卡就有了现在的认识，即认同了智慧文明的价值，承认了智慧生命的地位，而且学会了如何与智慧文明和平共处，并且利用自己的能力推动智慧文明发展壮大，而不是去限制智慧文明发展壮大，更不是去对付那些强大的智慧生命，那么最终统一银河系的不是人类文明，而是由贝卡创造的塔瓦赫人，还能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之前就统一整个银河系。 事实上，在这种情况下，人类文明根本不可能发展壮大，智慧文明联盟根本就不可能出现，智慧文明战争也不会爆发。至于家族战争，因为贝卡首先整合了所有智慧文明，而阿巴卡与格雷卡却没有办到，所以最终将以三个超级存在进行决斗的方式进行，贝卡将毫无悬念的消灭掉阿巴卡与格雷卡。 显然，这与楚天疆跟贝卡的设想差得很远。 关键就是，人类文明根本就没有发展壮大的机会，甚至连楚天疆都将变得无足轻重，根本就不可能认识贝卡。 按照推演的结果，在贝卡通过塔瓦赫人统一了整个家族，控制了银河系里两条旋臂里的所有恒星系，并且以塔瓦赫人为核心推动智慧文明大融合，把贝卡家族的所有智慧文明都囊括进去的时候，人类文明还非常弱小，仅仅控制了五个恒星系，而且只对其中的四个恒星系进行了全面开发。 显然，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爆发智慧文明战争，至少在贝卡家族如此。 原因就是，没有任何一个智慧文明能够跟塔瓦赫人相提并论，即便是同样由贝卡创造的图彼斯人也不例外。另外，在贝卡的影响之下，图彼斯人将率先跟塔瓦赫人融合，从而让塔瓦赫人名正言顺的进军贝卡家族的恒星系，成为贝卡家族的实际统治者，而图彼斯人所起到的表率作用，将对贝卡家族里的其他智慧文明产生极大的影响，而贝卡对家族成员的强大影响力，则将迫使这些智慧文明的创造者全部放弃自主权，通过让创造的智慧文明进行大融合的方式来表示忠诚。 当然，贝卡家族的创造者不会消亡。 既然贝卡能够正确的看待智慧文明，能够平等对待智慧生命，自然没有理由亏待家族里的成员。 按照推演的结果，贝卡家族的所有创造者都将幸存下来，而且将在家族里获得一片属于自己的领地。 当然，通过整合家族内部的智慧文明，贝卡的实力将全面性的压倒阿巴卡与格雷卡。 家族战争会爆发，只是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没有任何优势，很快就会被贝卡家族的智慧文明彻底击败。在智慧文明之间的战争结束之前，阿巴卡与格雷卡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只能破釜沉舟，跟贝卡决斗。因为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所以阿巴卡与格雷卡根本不是贝卡的对手。 也就是说，家族战争将以最小的代价结束。 到家族战争结束的时候，银河系里的绝大部分智慧文明都还存在，而且都将毫无悬念的被贝卡家族的智慧文明，也就是塔瓦赫人给融合掉。最终，银河系里的所有智慧文明都将加入大融合进程。 更重要的是，这一切，都只需要很短的时间。 也就是说，在家族战争结束之后，贝卡有足够的时间来让智慧文明发展壮大，把银河系里的资源充分利用起来，为与其他恒星系统的智慧文明进行战争做好准备，甚至会主动对其他恒星系统发动战争。 按照推演的结果，银河系文明的对外扩张，也就是对邻近恒星系统的探索，至少能够提前三亿年开始。 显然，这是一个无比巨大的优势。 要知道，即便把这个时间推迟三亿年，银河系文明也是在这附近的所有恒星系统里的智慧文明当中，最先开始探索其他恒星系统的，而且也是最先发现了其他恒星系统里的智慧文明，为种群战争做好了准备的。 如果把时间提前三亿年，那么银河系文明的实力将变得更强大。 原因很简单，至少在其他恒星系统里面，智慧文明战争或者家族战争还没有结束，也就没有做好对外扩张的准备工作。如果在这个时候遭到银河系文明的入侵，哪怕是通过智慧文明大融合发动的入侵，也很难招架。 也就是说，贝卡将有很大的把握在种群战争初期获得绝对的优势。 这就意味着，银河系文明很有可能以较快的速度，吞并或者消灭掉邻近恒星系统里的智慧文明，把邻近的恒星系统全部统一起来，建立起一个以恒星系统为基础的，规模极为庞大的智慧文明群体。 显然，这等于在接下来的种群战争，甚至是宇宙战争中获得了先机。 虽然无法推演出最终的结局，也就是贝卡是否能够打赢种群战争，是否能够成为三维宇宙空间战争的最后胜利者，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即贝卡领导的银河系文明，将比现在的银河系文明更加强大。 当然，如果把楚天疆算进去，结果将更加理想。 这就是，如果贝卡发现了楚天疆的特殊性，也就是通过阿利，知道楚天疆是银河系里唯一跟四维宇宙空间有过直接接触的智慧生命，而他的个体意识里面，有一些四维宇宙空间的基本信息，而且这些基本信息很有可能能够改变三维宇宙空间的面貌，那么贝卡就很有可能利用楚天疆，获得更强大的实力。 如果楚天疆在三维宇宙空间中是独一无二的，那么贝卡通过他，准确的说是通过他掌握的那些信息，成为三维宇宙空间战争的最后胜利者，也就是帮助银河系文明战胜三维宇宙空间中的所有智慧文明，也绝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显然，推演结果跟实际情况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样的结果，也让贝卡感叹不已。 “不管怎么说，这只是推演，而且是不完整的推演。”楚天疆也很是感叹，只是他知道说什么都没有意义，毕竟时间无法倒流。“贝卡，我们不可能让时间倒流，也就不可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其实，我们做的这些交流都不应该发生。要知道，我们原本是敌人，而像现在这样进行面对面的交流，甚至是不再敌视对方，本来就是不大可能的事情。也许，你会感到后悔，但是对我们来说，后悔本身就是没有意义的。与其后悔，还不如坦然的面对与接受现实。” “如果有那么一点点机会，你会坦然的接受现实吗？” 楚天疆微微一愣，有点惊讶的看着贝卡。 “我说的，只是那么一点点现实，并不表示一定会发生。” “什么意思？” “让时间倒流。”“贝卡，这里是三维宇宙空间，不是四维宇宙空间，时间不可能倒流，而且你开始也提到过，如果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让时间倒流，会导致三维宇宙空间彻底坍塌，所以你们对此做了限制。”“确实做了限制，但是并不等于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 第一百九十八章 再来一次 没花多少功夫，贝卡就说明白了。 关键，依然是中央黑洞。 在理论上，所有恒星系统的中央黑洞就是三维宇宙空间的基础。只是，中央黑洞是以什么方式来成为三维宇宙空间的基础的呢？这里面，就涉及到了三维宇宙空间的产生与存在方式。 严格的讲，在降维结束之前，三维宇宙空间是不存在的。 虽然降维分成了好几个阶段进行，而且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所有恒星系，在形成的时候都是以微宇宙的形式存在的，但是在降维结束之前，也就是在三维宇宙空间生成之前，这些微宇宙是完全分割开来的，即便由同一个创造者所创造的微宇宙，都没有组合到一起，而是被隔绝开来。 事实上，微宇宙的存在方式就是关键。 这就是，在降维的时候，每一个获得降维机会的创造者都获得了一个由超级存在提供的平行空间，而且是三维宇宙的平行空间。当然，这个平行空间，其实也直接决定了创造者是否有降维的权利。也正是如此，创造者其实是首先在平行空间里面创造出了微宇宙，最终再把这些微宇宙转移到了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构成了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恒星系，使得三维宇宙空间变得更加充实。 显然，正是如此，在降维结束之前，也就是在微宇宙时期，即便是最为强大的智慧文明也无法前往其他创造者的微宇宙，最多只能在同一个创造者的微宇宙里活动。原因就是，当时由创造者直接控制承载微宇宙的平行空间，而创造者所产生的影响，限制了所有智慧文明的行为，也限制了其他创造者。 这里面，存在一个问题。 这就是，在刚刚诞生的时候，三维宇宙空间里面，除了众多的中央黑洞之外，根本就没有恒星系。哪怕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即那些超级存在在三维宇宙空间诞生之后，立即就把平行空间里面的恒星系转移了过来。问题是，哪怕只有一瞬间，三维宇宙空间本身也是很空泛的，一点都不充实。 显然，三维宇宙空间能在一瞬间存在，肯定与中央黑洞有关。 问题是，三维宇宙空间的诞生，难道就与中央黑洞无关了吗？ 显然，答案是否定的。 这就是，三维宇宙空间的诞生与中央黑洞有着直接关系。甚至可以说，正是中央黑洞催生了三维宇宙空间。 知道这一点的，仅仅只有贝卡这样的超级存在。 所有恒星系的中央黑洞，不但是维持三维宇宙空间稳定存在的基础，同时也是三维宇宙空间与四维宇宙空间的桥梁。 事实上，中央黑洞本身就是一种极为奇妙的存在。 从理论上讲，如果中央黑洞完全是三维宇宙空间的产物，或者说是受到了三维宇宙空间基本规律的限制，那么就根本不应该存在。这就是，中央黑洞的质量实在是太大了，引发的空间畸变极为严重。在这种自身因素所产生的强烈影响下，中央黑洞哪怕是黑洞，也会迅速消亡掉，甚至是通过爆炸的方式来摧毁整个恒星系统。说得更直接一点，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根本就不可能出现让中央黑洞稳定存在的环境。在三维宇宙空间的基本规律影响下，中央黑洞都会迅速消亡。 问题是，中央黑洞根本就没有消亡，而且是三维宇宙空间最为稳定的存在。 关键，其实就是中央黑洞与四维宇宙空间的关系。 说白了，中央黑洞根本就不是三维宇宙空间的产物，因此也就不会受到三维宇宙空间基本规律的约束。 从根本上讲，中央黑洞是四维宇宙空间的一部分。 在超级存在创造三维宇宙空间的时候，四维宇宙空间也在消亡，即缓慢坍塌，而中央黑洞所发挥的作用，其实就是把四维宇宙空间的一部分转化为三维宇宙空间，即在转化的过程中，去除掉四维宇宙空间中多出来的那个方向维度，并且改变时间的流向行，让时间只沿单一方向流逝。 事实上，这些改变，也正是三维宇宙基本规则的基础。 由此可见，超级存在其实是通过中央黑洞来创造了三维宇宙空间，准确的说是把四维宇宙空间改造成了三维宇宙空间，而改造办法，其实就是去除掉了四维宇宙空间的一部分，改变了四维宇宙空间的基本规则。 当然，这些事情也只有超级存在知道。 只是，中央黑洞也因此而变得极为独特。 “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不是聚集在中央黑洞附近，而是在中央黑洞里产生，然后被释放了出来。”贝卡长出了口气，说道，“在中央黑洞里面，虽然也只有三个方向维度，但是第四个方向维度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被压缩成了奇点，也就是被掩盖掉了，只存在于微观，而无法在宏观层面上展现出来。” 楚天疆仍然很是惊讶，因为这是他无法想像的事情。 “其实，不仅仅是第四个方向维度。当初，我们在创造四维宇宙空间的时候，也采用了类似的方法，即通过压缩一个方向维度，让五维宇宙空间成为了四维宇宙空间，而且这个被压缩的维度依然存在，但是只能在微观层面上表现出来。再往前推同样如此。也就是说，在现在的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在三个方向维度之外的所有方向维度，其实都只是被压缩，无法在宏观层面上表现出来而已。” “问题是，这与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时间倒流有什么关系？” 贝卡笑了笑，说道：“显然，这与三维宇宙空间没有直接关系，我们也不可能通过微观层面上的变化来改变宏观世界。问题是，在中央黑洞里面，因为空间严重畸变，所以微观与宏观并没有明显界线。” “什么？”楚天疆立即瞪大了眼睛。 “从理论上讲，中央黑洞其实就是一个奇点，这个奇点即是微观，也是宏观。也只有在中央黑洞里面，微观与宏观才能够统一起来。当然，也正是通过这个奇点，中央黑洞才能够源源不断的生成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即首先在微观层面上释放出第四个方向维度，产生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四维泡体。因为四维宇宙空间碎片不受中央黑洞的影响，所以会自然散发，并且在散发的时候逐渐扩大，最终形成我们所熟悉的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当然，你们早就已经知道，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面，时间是可以倒流的，只是这种现象只存在于四维宇宙空间碎片内部，如果与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基于时间逻辑关系，也就是三维宇宙空间的基本规则产生了冲突，那么在四维宇宙空间碎片里通过时间倒流所产生的结果，在离开了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进入三维宇宙空间的时候就将消失，或者说是无法展现出来。也正是如此，我们才无法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让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时间倒流，也就无法通过四维宇宙空间碎片来改变三维宇宙空间的基本规则。从根本上讲，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三维宇宙空间稳定的存在下去。” “那么，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们无法让这个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时间倒流，但是可以在另外一个三维宇宙空间里面让时间倒流。” “另外一个三维宇宙空间？” “一个平行空间。” 楚天疆微微一愣，随即就说道：“问题是，平行空间并不完整。” “显然，我说的平行空间，并不是你们知道的平行空间。你们知道的，其实都是当初承载微宇宙的平行空间。” “这……” “在微观世界的对立面，还有另外一个三维宇宙空间，一个与我们这个三维宇宙空间完全平行，也完全相反的空间。当然，这是一个完整的三维宇宙空间，与我们这个三维宇宙空间一样庞大。” “什么？” “说得简单一些，就是一个反向的三维宇宙空间。” “这……” “要想前往这个反向的三维宇宙空间，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中央黑洞，因为只有在中央黑洞里面，微观与宏观层面没有明确的界线。只是，你们还得知道，那是一个与我们这个世界完全相反的三维宇宙空间，所以就算能够前往，也只能让信息前往。如果是实体，哪怕是能量生命体，也会立即消亡。事实上，在理论上，我们根本不可能让这个三维宇宙空间里的实体到达对面。” 楚天疆锁紧了眉头，认真的思索着贝卡的话。 “当然，对我们这样的存在来说，信息本身就是一切，有没有实体都不重要。” “问题是，时间同样没有倒流。” 贝卡笑了笑，说道：“在四维宇宙空间，哪怕是微观层面上的，也能控制时间，所以只要能够过去，你就能前往对面那个三维宇宙空间里的任何一个时间点，而且不会因此导致逻辑错误。”“贝卡……”“要不要去，你自己做决定。我已经厌倦了，或者说不想再经历一次。”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大结局 贝卡确实厌倦了，在楚天疆做出决定之前，他就让个体意识耗散在了这个被银河系中央黑洞禁锢的恒星系里面。即便他知道如何前方反向三维宇宙空间的方法，因为个体意识无法聚合起来，他也无法前往。 楚天疆不知道该不该听从贝卡的建议，让一切从头开始。 当然，他也用不着立即做出这样的决定。 在贝卡自行消亡之后，楚天疆首先与贝亚进行了个体意识融合，即让两人的个体意识完全混合到一起。随后，楚天疆带着贝亚，一同进入了阿利控制的主恒星，跟已经转化成了恒星智慧体的阿利融合到了一起。 这是楚天疆的承诺，也是他为阿利与贝亚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不管结局如何，楚天疆都答应阿利与贝亚，将跟她们永远在一起，而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个体意识融合到一起。 只是，直到跟阿利的个体意识融合，楚天疆才发现，阿利为他做了很多事情。 这就是，在阿利的个体意识里面，还有尼科尔、克拉拉、伊斯卡、基斯提斯与莱卡等人的个体意识。也就是说，阿利早就让她们复活了，只不过复活的仅仅是她们的个体意识，而且保存在自己的个体意识里面，并没有告诉楚天疆。 在这一刻，楚天疆很想让永恒变成现实。 虽然这只是一个通过阿利的个体意识虚构出来的世界，但是这是楚天疆的理想世界，因为在这个世界里面，没有战争，也没有仇恨，有的只是他最在乎的人，有的只是他一直向往的平静生活。 只是，楚天疆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即便这是一个永恒的时间，可是在这个永恒的世界里面，除了楚天疆所在乎的那些，就没有其他的了。这也是一个空泛的世界，一个毫无意义的世界，哪怕在这个世界里面拥有楚天疆想要得到的一切。 显然，楚天疆一直在追求的，并不是一个虚拟出来的理想世界。 如果这就是他的理想，他根本就不用拼出性命来对付贝卡这样的超级存在，而且早就得到了这个理想世界。要知道，在此之前，楚天疆有足够的能力创造出这个理想世界，而且一直呆在里面。他没有这么做，而是几乎放弃了一切去改变现实世界。他追求的，是一些更加现实的东西。 只是，这个虚假的世界，依然让楚天疆流连忘返。 可惜的是，假的就是假的，根本经不起推敲。 虽然楚天疆不想离开，每次都在欺骗自己，每次都觉得再过一阵就将厌倦，每次都决定再呆一会就离开，但是楚天疆内心的真实想法欺骗不了阿利，而且在阿利的意识空间里面他也无法隐瞒。 当这个虚拟的世界突然消失的时候，楚天疆才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对楚天疆来说，这只是一瞬间。 只是，这同样是永恒。 在这一瞬间内，三维宇宙空间从诞生的那一刻直到消亡的那一刻之间的所有信息全都出现在了楚天疆面前，准确的说是进入了楚天疆的个体意识里面，一览无余的展现了出来，让楚天疆应接不暇。 其实，这只是个比喻。 要知道，即便在宏观层面上，这只是一瞬间，可是在微观层面上，这却是永恒。 也就是说，楚天疆在这一瞬间理解了获得的所有信息。 当然，楚天疆关心的，只是他不知道的那些信息。 在种群战争中，银河系文明没有走到最后，而是在战胜了附近恒星系统里面的智慧文明之后，最终被一个极为强大的智慧文明给击败。所幸的是，这个强大的智慧文明与银河系文明比较类似，即是一个通过大融合发展起来的智慧文明，而且在击败银河系文明之后，也融合了银河系文明。 严格说来，人类已经灭亡了。 如果从文化的角度来看，早在银河系文明形成之前，人类就灭亡了，即被塔瓦赫人给融合掉了。 只是，人类也没有灭亡。 人类的一些文化保留了下来，而且一些个体仍然活着，包括张小刚与罗晋勇。 在种群战争中，张小刚与罗晋勇仍然发挥了很大的作用。直到种群战争结束，他们都是所在智慧文明的重要人物。只是在种群战争结束之后，罗晋勇首先厌倦了，最终选择了自我消亡。在罗晋勇离去之后，张小刚也没有存在多久。在安顿好了人类文明，准确的说是那些与他一样保持着人类传统文化的个体之后，他也选择了自我消亡。像罗晋勇那样，把自己转化为了银河系中央黑洞的一部分。当然，他们的个体意识，准确的说是组成个体意识的信息都在银河系中央黑洞里面。 此后，三维宇宙空间战争爆发。 只是，这场战争没有真正的胜利者。 与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一样，三维宇宙空间战争，最终导致三维宇宙空间彻底崩溃。 关键就是，参与三维宇宙空间战争的智慧文明，已经掌握了极为先进的科学技术，甚至对恒星系统的中央黑洞构成了威胁。所幸的是，银河系的规模不算大，而且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位置并不突出。在大量主要恒星系统的中央黑洞被摧毁的时候，银河系的中央黑洞保存了下来，并且在三维宇宙空间崩塌的时候，与所有幸存下来的中央黑洞一起，成为毁灭整个三维宇宙空间的奇点的一部分。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任何一个智慧文明能够幸免于难。 当然，降维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已经有智慧文明掌握了降维的技术，但是在二维宇宙空间里面，根本就不存在可以让智慧生命存在的基本条件。也就是说，即便部分智慧生命选择了降维，也只能成为二维宇宙空间的一部分，而无法像超级存在那样，成为二维宇宙空间里的主宰者，其实在二维宇宙空间里面也没有主宰者。 要知道，那是一个平静的，死气沉沉的宇宙空间。 对于任何一个智慧生命来说，都很难接受这样的结局，而选择随同三维宇宙空间一同毁灭，才是真正的解脱。 可以说，成就了智慧文明的是战争，毁灭了智慧文明的同样是战争。 没有战争，智慧文明不可能发展壮大，更不可能超越创造者，甚至是超级存在。可是智慧文明在通过战争发展壮大的同时，也在破坏着三维宇宙空间，让三维宇宙空间丧失了稳定存在的基础。 在认识到了这一点之后，楚天疆没有豁然开朗，而是更加迷茫了。 如果从头再来，他会做同样的事情吗？ 楚天疆想了很久，或者说想得很透彻，可是最终，他依然不知道会怎么做，依然不知道会不会做同样的事情。 虽然抗争会导致毁灭，但是放弃了抗争，还是智慧生命吗？ 要知道，即便是没有智慧的生命，也会为了生存而抗争。从根本上讲，为生存进行抗争是生命的基本特点。 抗争让生命变得有意义，最终也导致生命灭亡。 楚天疆确实很迷茫。 当微观层面上的奇异现象发生的时候，楚天疆仍然没有从迷茫中走出来。 贝卡没有乱说，确实存在一个反向三维宇宙空间，而且就在微观层面的对面，能够通过中央黑洞到达。 虽然反向三维宇宙空间同样坍塌了，但是可以通过控制时间，前往反响三维宇宙空间中的任何一个时间点。也就是说，只要能够在反向三维宇宙空间中找到个体意识承载体，就能够通过时间，前往反向三维宇宙空间里的任何一刻，比如加入末日部队的那一天，然后把做过的事情再做一遍。 有了后面的经历，楚天疆肯定会改变方式，也就能够改变反向三维宇宙空间的历史。 问题是，有这个必要吗？ 楚天疆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然，在有了这个发现的时候，楚天疆也就豁然明白，为什么贝卡把这些事情告诉他之后选择了自我消亡。 贝卡不是厌倦了，而是同样迷茫，同样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显然，贝卡通过自我消亡，逃避了这个无法面对的选择。 楚天疆不想逃避，可是他知道，即便时间轮回，他也许什么都不会变，依然会做那些必须做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楚天疆不想经历这样的轮回。 这一生，他已经做了必须做的事情，而且很多都是极为艰难的，绝对不愿意再次面对和经历的事情。 何必再吃一次苦呢？ 永恒并不是永恒，只是一瞬间在微观层面上的展开，从而变成了永恒。 当楚天疆做出了决定，那么永恒也就消失了。 一直以来，楚天疆都不害怕死亡，而且经受过两次死亡。只要有意义，那么死亡并不是件可怕的事情。 只是，只有这一次，楚天疆如此的坦然与淡定。在死亡到来的那一刻，楚天疆终于明白，为什么像卡特那样强大的存在，都能够坦然的面对死亡。那是一种解脱，全面彻底的解脱！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hu99.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